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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阳头疼地抚了抚额,匆匆披上外衫去找容萤。
因为快启程了,一干下人忙里忙外的收拾行装,一见他登门,容萤立马把侍女们撵出去,关上门来和他纠缠。
“呀,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呢,你就想我啦?”
她咬着他嘴唇舔了一阵,陆阳轻轻把她推开,勉强收敛心神,认真地问:“和亲的事你还没告诉我。”
“咦,咱们不是谈好了么,你就在这儿等我办完事回来啊?”她理所当然。
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险些被她蒙过去……
陆阳伸手握住她双肩,肃然道:“到底要去作甚么,非得和亲不可?你是不是想去刺杀端王,我先说,这事门都没有。他如今已经是皇帝了,宫中有多少侍卫你不是不清楚,凭你一个人怎……”
“哎呀,好啰嗦,不是你想的那样。”容萤把他嘴掩住,眼珠子一转,又开始撒娇,“怎么?担心我啊?”
“我听说大单于如今都五十岁了呢,又老又丑,他若死了我还得嫁给他的儿子,他儿子再死了我就要去嫁给他的孙子……”
陆阳脸色微变,容萤看在眼里,心中愈发高兴,抱起他胳膊边摇边道:“舍不得哦?”
“萤萤。”他沉了沉声,半晌,又轻叹,“我那样的事都已经全对你说了,你还要瞒我么?”
裴天儒知道,岳泽知道,偏偏他不可以知道?不能够吧。
感情是等价交换的?
早知道不听了。
容萤望着他关切的眸子,也有些犹豫。
“可是……”
对视了良久,她到底败下阵来:“好啦,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第49章 【君子谋】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有点长,容萤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玩火*。
好在她快要续不上气时,陆阳终于松开了些许。她靠在他怀里喘气,半晌嘀咕道:“啊,头晕,刚刚说过什么,我好像失忆了……”
搂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斗然收紧,发觉事情不好,容萤忙改口:“啊、啊,又想起来了。”
陆阳颦眉看她,后者笑嘻嘻地冲他扬眉,随后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不好说话,跟我来。”
容萤打起帘子,把他拉到室内。
似乎还是不放心,左右看了一圈,陆阳不知她何意,“放心,除了岳泽躲在屋顶上,这附近没有旁人。”
想不到这都被他发觉了,那她也没什么可顾及的。
“我可以对你说,不过你得保证,不能阻拦我要做的事情。”
陆阳迟疑了片刻,皱眉道:“得看是什么事。”
一听这话,容萤慢条斯理地别过脸,作势就要起身:“那我不说了。”
陆阳没办法,伸手拉她回来,斟酌再三,只得妥协,“好,我不拦就是,你说吧。”
唇边含了抹得意的笑,容萤这才乖巧地坐回他身边,“就知道你心疼我。”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担心你才那么说的。”
“我接下来要和你讲的,千万不能告诉第二个人。”
“嗯。”
容萤收敛神情,忽然认真道:“当年我们从永都县逃出来之后,就去投奔五皇叔了。”
“定王爷?”
“对。”
早听说周朗已在定王麾下,但陆阳没料到她也去了。不过如今想来,周朗一直对宁王一家忠心耿耿,若非容萤同意,他也不会归顺定王。
自己真是大意了,早该想出这一层的。
“你也知道如今南边两军水火不容,实力相当。但其实四叔的军队兵强马壮,骁勇善战,五叔也就在近年,兵马人数才多起来的。
之所以南边久攻不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胡人南侵,他不得不分心去应付,而眼下两国结盟,四叔若用全部的兵力对抗五叔,这江山我们肯定保不住。”
陆阳问道:“你想保定王?”
“不是我想保他,是我没有办法。”容萤摇头解释,“四叔已经做了皇帝,我一个弱女子能拿他怎么办?只有借五叔的刀杀了他,也算各取所需了。”
“那和亲呢?”
“南军北上因为丰河城的缘故,一直停滞不前,这事你也听说了吧?”容萤伸出手在他掌心画道道,“五叔在四叔身边安插了一个线人,而这次和亲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与他接头,咱们里应外合,就能把丰河城拿下来。”
她说得很模糊,但陆阳能猜到其中的危险性。
从前的那个七年,在端王身边的那个内线是他,如今他不在了,定王果然又准备了一个。只是与他那时的计划相比,这次的行动明显更加艰难。
“不行,太危险了。岂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么?”他微有怒意,“裴天儒的主意?”
“又来了又来了……刚刚答应过我什么?”容萤撅了撅嘴,“不是说好的不拦我么?”
“萤萤……”陆阳还想提醒她,容萤却不由分说地打断。
“这事我有分寸。和亲啊,皇室里恰好只有我一个人合适,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四叔他急着与匈奴议和,绝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虽然这话的确有道理,可陆阳仍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危。
“我随你一起上京。”
这下换成容萤反对了:“不行,那怎么行,太危险了!”
他高高挑起眉。
“……没和你开玩笑,那是四叔的地盘。”容萤认真道,“当初离开你,不就是看你报仇心切,连命都不要了么?哪儿还敢再让你去做傻事。”
陆阳微微一笑,伸手去摸她的头:“这次不会了。”
“陆阳……”本想把他手拿下来,他却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声音诚恳至极。
“让我陪着你。”他轻声道,“让我陪着你好么?”
那午夜梦回惊醒后,只是孤身一人的日子,他实在是不想再过了。生也好,死也罢,总比日日活在恐慌之中要好。
看他这个样子,拒绝的话容萤也说不出口。
“好了好了,败给你了。回头问问天儒吧,听他怎么打算。”
裴天儒的确有心机,而且是个惜命之人,尽管陆阳不愿承认,但他想出来的办法确实行之有效,当下便不再多言。
交谈结束,两人对坐在地上,他视线往下移,忽然道:“对了,还有一事。”
容萤正抬头,陆阳食指伸出来,在她唇上轻轻一点。
“这谁教你的?”
怔了片刻反应过来他所指之事,容萤嫣然一笑,忍不住逗他,“就这么想知道?”
“嗯。”
“哎呀,还能有谁教的,当然是天儒咯。这些年他可教了我,不,少,东,西。”后面一句几乎是一字一顿。
陆阳虽猜出她在玩笑,还是不禁颦眉:“怎么教的?”
“就是……”容萤凑上去含住他唇瓣,笑得妩媚,“这么教的。”
果不其然,陆阳一张老脸红一下白一下,色彩缤纷,很是好看。她捂着肚子笑个不止,“你要不要照镜子,我这儿有多的?”
“容萤!”
陆阳扣住她手腕,问也不是,气也不是,唇角随他的纠结微微动着,回头听她娇软地诶了一声。
容萤甜甜一笑,凑近了些许,搂住他脖颈深深吻了下去。
陆阳口中的味道还是和从前一样,寡淡无味,谈不上美妙,但却让人恋恋不舍。乍然想起了十五岁那年,在他酒醉时偷偷吻他的情景。年幼的自己是如此的青涩,那段少年时光就像是她生命里的一股清流,短暂却美好。
温软湿热的舌尖交汇着又彼此吮吸缠绕,微有些发烫的手掌抚上背脊,然后一寸一寸的收紧,阳刚的气息透过衣袍萦绕在她肌肤上。
他开始回应她了。
容萤甚觉高兴,一面吻着他的上唇,一面含糊不清的解释:“生气了?”
“骗你的……他给我找了个……漂亮的姑娘……这么教的我……”
听他低低嗯了一声,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过下口的力道到欢快了许多……错觉吧?她想。
*
岳泽从外面跑回来,身上带了股风,直把摆好的信纸吹得满地都是,裴天儒手忙脚乱地去捡。
“怎么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他气哼哼地坐下,喝了杯茶压下火气,“她把事情全都告诉陆阳了!”
闻言,裴天儒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对他瞒不住,迟早的事。”
岳泽气不过:“陆阳还打算找个由头跟着钱飞英一起上京呢。这丫头……前几天还说得好好的,会守口如瓶,一转身就全说了!美色当前,真是禁不起诱惑!”
“……美色?”
他轻咳了一声。
裴天儒收拾着纸笔,“不过,其实往好处想,陆阳随行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王爷把这件事交给咱们,他怎么说也是个外人。”
他淡笑:“也不算外人了,毕竟和容萤有关,他不会对我们不利。”
岳泽还要反对,裴天儒却先开了口:“你想想看,他和钱飞英认识,找个理由要去京城,顺路结伴而行,也总比你我在后面偷偷跟踪要好。而且他武功高强,遇上什么事,也能护着容萤,顺理成章的,又不会被人察觉,岂非两全其美?”
“可京城人多眼杂,说不定有认识他的。”
“不打紧,咱们可以在永都县分道扬镳,或者叫他戴个斗笠。”随后裴天儒拿手指敲了敲桌面,“再说,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你我不都没认出来么?实在不行,叫容萤再把他折腾回去不就行了。”
“……”
听上去有点道理,岳泽左思右想,最后痛快地答应下来。
出发的这日是个阴天,城门外的枯叶铺得满地都是,一派萧索。
钱飞英的心情却很好,再不走他真担心容萤又会说出什么再宽限三天的话来,这都快入冬了,算着皇上都该回京了,没有叫他老人家等人的道理。
他们带的随从不算多,毕竟一队人马招摇过市太显眼。所以当陆阳提出要同行的时候,钱飞英半点迟疑也没有,倒是一旁的岑景皱紧眉头死死盯着他,似有话想说。
“行啊行啊。”钱飞英拍拍他肩膀,“当初我说想向圣上举荐你,你死活不肯,这次回了京,你就跟着我,咱们兄弟俩干一番大事出来,叫天下人都对你我另眼相看。”
陆阳苦笑着摇头,心道:的确是要干一番大事的,只是怕这事你吃不消。
“将军。”岑景忍不住提醒道,“咱们是要护送公主回京的,有外人随行只怕不妥。”
钱飞英微微一怔,“这……”
“哪里不妥了。”容萤听到声音,几步走过来,把陆阳胳膊抱着,“容叔叔光明磊落,身手不凡,有他跟着我放心得很。”
钱飞英当即笑道:“对对对,你看,公主都这么说了。”
“将军!”岑景恨铁不成钢,“公主胡来也就罢了,您怎么也跟着她一起胡闹?”
“怎么就胡闹了。”容萤挑起眉,偏要气他,“难道,你是妒忌人家?”
“我几时有过!”岑景不由愠怒。
“瞧你,我就那么一说,这么生气作甚么呢。”她笑得挑衅,“难不成是叫我说中了?”
“我……”
岑景狠狠看了她一眼,只冲钱飞英行礼,“属下还有别的事,先告辞了。”
“啧啧,真不禁逗。”
容萤朝他背影吐舌头,转目瞧见陆阳,后者正冲她无奈的摇头。
京城离镇州还有半个月脚程,即便他们乘车也得花上十来天的时间。一行人浩浩荡荡沿着官道而行,车轮子撵过枯叶,满世界都是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一路上,好山好水好风光,心情最好的那个,当属容萤。
钱飞英走在队伍前头,岑景在末尾断后。
她是公主,得坐在马车上,闲得无聊,撩起帘子和陆阳说话,一口一个叔叔叫得很带劲,像是故意的。
“容叔叔,咱们还有多久才到呀。”
“叔叔,你吃什么长大的呀,怎么这么高?”
“叔叔,听说你走南闯北很多年啊?给我讲个故事呗。”
“叔叔……”
“叔叔……”
陆阳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偏生钱飞英在附近,又不能喝止她,只好不住对她眼神示意,后者像是没看见,越说越欢。
容萤嫌坐着马车聊天太费劲,干脆嚷了声停车,蹦下来走到他马下。
“公主你……”
后者自自然然地把手伸出来:“我也要骑马,叔叔快抱我。”
“……”
饶是钱飞英知道容萤倾慕陆阳,但也没料到会粘他粘到这个程度,瞧着还有几分羡慕与嫉妒。
趁着中午在驿站稍作休息,陆阳实在忍无可忍,把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你作甚么?这可是在外面,收敛些吧。”
容萤看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腕子上的手,有意抬起胳膊给他看,还晃了两下,笑道:“收,敛,些,哦?”
陆阳自知理亏,忙将手松开。
容萤这才凑上去,同样轻声道:“咱们俩都私定终身了,不能在一起就罢了,眼下还得跟着这群人走,瞧着都碍眼,你就不能让我揩点油?”
陆阳:“……”
他正无语,容萤忽然摁着眉心,娇嗔一声,作势往他身上倒:“哎哟,头怎么晕了。”
陆阳伸手揽住她的腰,容萤便顺势靠在他胸前,一副弱柳扶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远处一棵槐树上,树干被人拍得啪啪作响。
岳泽狠狠扣着树皮,指向前面朝裴天儒道:“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哪儿像是去办正事的,简直就是假公济私!”
整棵树都被他拍得摇晃不止,裴天儒好不容易才稳住,“你冷静点,冷静点……”
☆、第50章 【旧故人】
容萤还歪在陆阳肩头说话,对面的岑景忽朝他二人走过来,拿了个手炉,一言不发地塞到她怀中。
“还请公主以大局为重,凡事适可而止。”
说完,他有意无意瞪了陆阳一眼,才转身离开。
几日下来,这个人的敌意如此明显,他自然有留意到。容萤心不在焉地抱着手炉,转头看到陆阳对着那个人的背影,冲她使眼色,大致意思就是:解释一下。
她不在意地拢拢头发:“什么呀。”
陆阳慢吞吞道:“不打算说点什么?”
“你想要我说什么?”容萤倒是乐了,把手炉放到他掌心里暖着,“这也不能怪我呀。本公主冰雪聪明,秀外慧中,天底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遭人惦记也不奇怪嘛。”
他笑了笑,随后又摇头:“别这么张扬,当心惹人怀疑。”
“不要紧的。”容萤摩挲着他的手背,冰凉的肌肤在手炉下开始渐渐回暖,他的手指很修长,虽然已有些粗糙,但看上去仍旧赏心悦目。
“跟着钱飞英这一路,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知道我爱粘人,不会起疑。”
陆阳颔首嗯了声,忽然回过味儿来:“对他们也这样过?”
“哎呀,那是逢场作戏啦。”容萤搂着他胳膊,“原本是打算让岳泽找个机会混进来,可巧遇上了你。”见他还颦着眉,她笑嘻嘻地伸手去抚平。
“好啦好啦,又吃醋了?真是年纪越大,心眼儿越小。”
陆阳将她手拿下来,趁四下无人,才飞快握了握。
“我倒不是在想这个。”他移开视线,看向那边尚在与钱飞英说话的岑景。
总觉得此人……
好像在哪儿见过。
又歇息了一阵,众人才再度启程,紧赶慢赶,到傍晚的时候终于抵达了下一个驿站。
他们一行人数不多,但也有十来个,小小的厅堂瞬间被挤满,店伙一个去给他们安排住处,一个张罗着准备饭食,上上下下的跑,忙碌不已。
出门在外没法讲究,眼看着房间尚未收拾出来,又怕容萤饿着,钱飞英便先叫上菜,就在楼下用了。
小地方都是粗茶淡饭,哪怕有鱼肉,也算不上可口。容萤倒没觉得有什么,亲手给陆阳盛了碗汤,钱飞英却吃得破不顺心,直嚷嚷要叫酒,岑景在旁出声:“将军,在外不宜饮酒,会误事。”
钱飞英听着有点委屈:“就一壶?”
“一壶也不行。”
容萤正在给陆阳夹菜,闻言偷偷和他咬耳朵:“看见了吧,他谁都管,不只是我,连自己顶头上司都不放过。”然后又补充,“所以你不能怪我张扬,我又没招惹他。”
陆阳听着好笑,正要说话,那门外也有一架马车停下,车内的人带了个仆从,慢悠悠地往驿站里头走。
“小二、小二!”
那人不耐地唤了两声,“还有客房么?”
店伙刚把酒菜端上来,急忙应声,“哎哟客官,实在是对不住,小店已经客满了。”
“什么?这才多早,就客满了?”
来者声音越听越耳熟,容萤和陆阳都不约而同往门外看去,这一看倒是吓出一身冷汗。
男子年近三十,穿了件精致的长袍,虽是文人打扮,瞧着却像是哪家的老爷。
待仔细打量那相貌,六尺长短,一对三角眼,唇方口正,手执折扇,竟然是杜玉!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好端端的会在此处遇到他了?
容萤捏紧竹筷,在心里暗道:但愿他没认出他们俩才好。
刚这么想,钱飞英毫无征兆,嚯的站了起来。
“杜兄!”他喜上眉梢,当即离了位子过去,只见对方微微一怔,很快也露出笑意,拱手回礼。
“原来是钱兄,好久未见,真是巧啊。”
钱飞英哈哈大笑:“是啊是啊,我当你还在江陵任刺史,想不到你也到这儿来了,可不是巧么。”
“哎,都是一言难尽啊。”
唯有容萤听着直咬牙,转头与陆阳对视,神情交汇。
居然是认识的?
怎么办?
此时若抽身离开未免太明显,可这杜玉是个精明之人,要是不走,他必然会认出自己。见钱飞英已把人往这边领,陆阳刚想起身,容萤忽然摁住他:“你别出声。”她想了想,把他发髻散下来,勉强遮住脸。
“能在这会儿遇上你真是万幸啊。”杜玉搓手,“我正愁着是不是要在马车里过一夜了。”
“不妨事,一会儿你和我挤一挤。”说着,钱飞英冲容萤抱了抱拳唤了声公主,“这位是卑职的好友,前江陵刺史杜玉,杜大人。”
容萤冷眼瞅他,半晌无话。
对方倒是脸皮厚,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笑吟吟道:“公主万安,上回匆匆一别,因担心您的安慰卑职日夜揪心,茶饭不思,好在如今见公主这般风采,卑职也安心了。”
……
真想找人把他拖出去喂狗。
容萤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钱飞英倒是听得咋呼:“这么说,杜大人与公主还是旧相识?”
“那是自然。”
“原来如此,那再好不过,明日咱们亦可结伴同行,来来来。”他正准备叫店伙再备一副碗筷,容萤拍桌而起:“慢着。”
她目光冷峻:“我和杜大人从前有些小过节,不便一桌吃饭。”
钱飞英闻言一愣,杜玉笑着摸了摸鼻尖,略显不自在:“公主千金之体的确不适合与下官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