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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别红烧我-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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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讨论这些,有意义么?”

虞锦笑了笑,“对啊,没有意义了,”空中的雪花越来越大,已经在她手心里堆积了一个小雪堆,“我们此生,大概已经不会再见了。”

就在此时,远处飞过来一个小黑点,那小黑点飞的越来越近,最终落在了礁石上,是华嵋。

“姐姐,贝贝姐,”华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海边来了一个人,是,是魔宫的人!”

“魔宫?!”贝贝与虞锦对视一眼,“来了多久了?”

“好,好几天了,我一开始以为只是过路的,但是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下雪了都不离去。我这才害怕了,连忙过来找你们了。”

“此人……你可认识?”

华嵋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不是甄衍。”

“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不,贝贝,”虞锦拉住了她,“这人不是甄衍……就好,我修为比你高,我去。”

“华嵋说不认识,万一是甄衍又易容了呢?你忘了南弦了?”

两人都知道对付顾虑的是什么,一时之间争持不下,最终还是决定一起去。

此人虽不是甄衍,却也不是别人,正是谭东末。

虞锦在刚一见到他的时候,就忙使了个术将贝贝移送进了海里。

虽然不是甄衍,但虞锦一颗心也跳的如擂鼓一般,她竭力平复这心情,问道,“谭东末,你来干什么?”

谭东末看着她,并未回答,朝她走了几步,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虞锦万万没想到谭东末会跪下,一时之间没了反应,“你……你这是……”

谭东末弯下身子朝她行了一个大礼,头在地上磕的梆梆响,“我求你,去救救他。救救南弦尊主。”

“他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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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不能去!”萧炎刚一听到这个消息,手在桌子上拍的梆梆响。

“小锦儿,你要仔细想好啊!你真的……确定自己能去么?”现在的虞锦,已经不怕甄衍了,虽然元聘珠还没有被炼化,但虞锦的修为已是恢复到了从前,甚至更胜从前。现如今,虞锦怕的不是甄衍,而是她自己。

经过那件事的刺激,她真的确信自己还能面对甄衍,面对她自己么?

虞锦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无波的眼睛说,“我意已决,我要去。”

“可是你能如何救他?你不会医术,去了又能如何?”

“不管我会不会医术,既然谭东末都亲自来求我了,必是有我能派的上用场的地方,”虞锦抿了抿嘴唇,“若我不去,我怕是此心难安。”

“小锦儿,甄衍那样对你……你现在,居然还对他有情?”萧炎很激动的抓住虞锦的肩膀,逼迫着她看向他的眼睛。

“我并非是因为有情才去救他,”虞锦目光坦坦荡荡,“我已经拿回了属于我的东西,没必要要他的命……”

“可是他当初,何尝想过要留你的命!”

虞锦拂落了萧炎的手,转过身说道,“萧炎……我累了。”

“小锦儿……”萧炎张了张嘴,“你看不见我,无所谓,你将我的一片心意扔风里,也无所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被人伤心,不想你将来后悔啊!”

“萧郎,谢谢你,”虞锦没有回头,“可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累了……”

见虞锦丝毫不为所动,萧炎握紧了拳头,恨恨的在空中锤了一下,甩袖离开了。

“你真的确定了?小锦儿。”

“我就去看看他,”虞锦看向窗外不知名的别处,“就只是去看看他而已。”

“那我和你一起去。”

虞锦看了贝贝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点了点头。

“好。”

虞锦谭东末贝贝三人走的时候,照例是大雪天,可这雪下得不寻常,朵朵雪花大如鹅毛,纷纷扬扬无止无休。三人走了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对。

“是结界。”贝贝说。

谭东末本想出手破开,但想着这里是虞锦的地盘,自己不好贸贸然出手,便收了招式在一旁看着虞锦。可虞锦却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只是默默的站在雪地里,身上的狐裘落满了雪。

三人这般站了一会儿,谭东末终是忍不住,看来虞锦对甄衍终是没有多少真心,亲眼目睹那天的场景之后,他就对虞锦恨到了骨子里。甄衍是他的兄弟,他从未见过甄衍有那样失态,不,应该说是疯狂的样子。就算是入魔之前因为魔心与仙体的排斥,甄衍时而会走火入魔,但那时的他也是挣扎的,至少他内心是清醒的。可对待虞锦呢,甄衍是完完全全的疯魔了。若不是甄衍这般情况不容乐观,他根本不会踏入东海一步,也不会来求这个狠心的女人去救他的兄弟。也不会……再硬着心肠来见那个叫雪姬的人。

第155章 甄衍的苦难

那边甄衍生死未卜危在旦夕,他没时间在这里再耗费时间了,于是谭东末祭出法器,就要强行冲破这结界。十八骨的折扇刚变成一柄柄利刃,就被尽数冻住了,回头一看,竟是虞锦出的手。

“虞锦!你!”谭东末很气愤,“你们之间好歹夫妻一夜百日恩,你莫不是想着假意答应拖延时间!”

虞锦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但想到这是贝贝的夫君,还是耐下心来说,“我说了要去救他就一定会去,虽然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但绝不会做些假意答应拖延时间的勾当,”说及此,虞锦还是免不了冷哼了一声,“我又为何要假意答应?”

谭东末闻言一时语塞,是了,现在的虞锦可不是魔宫那个修为低人废柴的柴妃玉京了,她拿回了元聘珠,修为早就赶超一般人甚远。她确实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我拦你,实在是有不得已的理由。”虞锦望着这漫天大雪,说,“这结界,是我一个朋友设的,看来,他是为了阻我去魔宫。不让你破……是因为这结界,一旦破了,设结界的人便会损伤惨重……”

虞锦叹了口气,“他这是在逼我,让我做出选择。”

听虞锦说完,谭东末也有些愧疚,但甄衍那边实在是耽搁不得,“先前是在下说话不妥,还望虞姑娘不要怪罪……只是……”谭东末一撩袍子冲她行了个礼,“尊主那边……实是再也耽搁不得……望姑娘看在……他为你曾自断一臂护你周全的份上……多多挂顾……”

虞锦袖子一挥,谭东末就不由自主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免心惊于虞锦的修为之高来。

虞锦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必如此拜我。况且……”虞锦朝贝贝看了一眼,只见她垂着眸没有看向这边,不知道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你又是我姐妹亲近之人……”

“虞姑娘前话在下皆认,但这后一句,”谭东末咬了咬牙,“以后莫要再说了。”

虞锦看着谭东末攥紧的拳头,又看向贝贝,她面上看着别处,清冷无比,可掩在袖子下的手,却是颤抖着出卖了她。

虞锦突然有些恨自己,若不是因为她的计划,贝贝原可以和谭东末做一对神仙眷侣。

“小锦儿,那边时间耽搁不得,现在,我们怎么办?”

虞锦未说话,走到一个角落里,伸出手虚虚的拿了什么东西,突然朝自己的小腹一刺。整个结界顿时开始凌乱散落起来。

贝贝本不懂虞锦这么做的用意,待看清了虞锦指缝间的献血之后,才明白了虞锦的用意。

“小锦儿!你这是干什么!”贝贝扑到虞锦身边,“你何苦来哉!”

“我不这么做,他又怎么会散开这结界,”虞锦将那插进小腹的东西拔出来,是一根几近透明的三角冰凌,“我不忍伤他,便只能伤自己。”

说着,虞锦拿着那根冰凌,又往身上刺了一下。

此时,结界里突然响起一阵凄凉的大笑,随之整个结界便散落崩塌了,是布阵人刻意撤去了结界。

漫天大雪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本来一尺来深的积雪也不见了。只见萧炎身着红袍缓缓从一边走出,身形踉踉跄跄,“原来你为了他,竟真的甘愿做到如此地步……”

“萧郎,”虞锦捂着小腹的伤口,“你如此逼我,我……我不忍伤你。”

“你说我逼你,可是你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在逼我?!”萧炎突然大吼一声,“难道我真的比不上他!比不上那个负心人!”

“萧郎……你不要这样……”虞锦嘴唇微微有些发白,“我此次去,无关乎其他……只求我自己心安……”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萧炎笑了,那笑声渐渐越来越大,“只求你心安……你若是没有愧疚,哪来的心安!你若是没有情爱,又哪里来的愧疚!”萧炎踉踉跄跄的后退,“也罢……是我自不量力了……也罢……也罢……你走吧……你去找他吧……”

虞锦抿了抿唇,没有拦下萧炎。

“小锦儿,你的伤……”

虞锦双手放开,只见小腹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是元聘珠在自行疗伤。萧炎明知道她体内有元聘珠,即使这般自残,也不会有多大伤,但他仍为了不让她受痛而撤去了结界,如此看来,她逼萧炎的筹码当真是要小上很多。

虞锦低下头,这些往来情债,她欠的太多了,却又无力偿还。

只不过短短半年未见,魔宫还是那个样子,但却让虞锦感到一阵陌生。

谭东末带着她们绕了许多弯,才在一间不起眼的甚至有些破败的小屋前停下。

谭东末解释道,“为了怕魔宫内乱,我封锁了消息,只能先行将尊主放在这里疗伤。”

虞锦心下有些恻然,但未曾表现出来。

谭东末解封了几道禁制,便推开了门,引她们进去。当见到甄衍的时候,饶是虞锦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还是免不了吃了一惊。

只见甄衍悄无声息的躺在石床上,周围散发着凉气,连带着甄衍的脸,也僵硬的仿佛已经死去多时。虞锦登时心慌了起来,甄衍莫不是真的死了!

“我能做什么,”虞锦平复了一下呼吸,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谭东末走到甄衍身边,将他身上的被子慢慢掀开了一角,露出他未曾结痂的,泛着黑气的伤口。那伤口在胸膛上,正闪着微弱的光。

虞锦踟蹰了几下,“怎,怎么会这样……”

谭东末低下头哀伤的说道,“上尊主的毒咒,本就是极其霸道的,我解了半月都未解开,偏巧……尊主又挥刀自残……毒咒的毒气顺着胸口上的伤入了体,将他困到了魇梦之中,我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无法将他带出来。”

“我曾听闻,南海鲛人,善织补,于是南海仙人便有一门秘技……名为织梦术,可行走于梦境中无碍……在下这才恳求姑娘前来……救救他……”

“如今毒咒已入体多时,若遍布全身,尊主千年修为便毁于一旦,此命不保!虞姑娘,我恳求你,救救尊主!”

虞锦看着甄衍胸口上狰狞的伤口,脸色白了几白,她艰难的走到甄衍面前,突然很想抱抱他。

“我知道了,我会救他的。”

虞锦在贝贝和谭东末的护法下,坐于甄衍身侧,两手上下缓缓交叠,开始织梦。

这织梦术,是她虞家独门秘技,之前变为鲛人原身,流落人间之时,她就经常梦见过去的事情,她有时是旁观者,有时是参与者。若不是那个经历,她也不会想起来原来她还会织梦术。

虞锦双眼缓缓转动,进入到了甄衍的梦境之中。

初初进去,一片漆黑,周遭还有不明的动物的吼叫声,这里是魇梦,环境自然是可怖了些。虞锦打量了一下周围,便抬脚往前走着去寻找甄衍。

她要做的就是,找到甄衍,告诉他这是魇梦,将他叫醒,将他从魇梦中带出来。

前面有光亮,虞锦走入那光芒中,眼前布景突然换了,只见这是一个大院落,周围全是正在厮杀的人。一方穿着青衣,腰间缀着青罗玉牌,一方披着黑袍,面目可憎。虞锦定了定神,在人群中寻找着甄衍。

走着走着,虞锦却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了些,再一斟酌,猛地发现,这里竟是当年的卫灵派。

那么,这就是当年那场变动么!

虞锦的神经登时紧张了起来。遥遥的听见熟悉的声音,虞锦一看,是卫姚,正与一个身着黑袍的人缠斗。但不知卫姚是怎么了,竟节节败落,最后被那黑袍人一剑刺穿了胸口。

“父亲——!父亲——!”

虞锦侧头,就见甄衍,不,是阿真了。阿真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眼角几裂的看着这一幕,脸色惨白。

“阿真!快走!”卫姚双手握住那横穿自己胸口的剑刃,不顾双手淋漓的鲜血,冲阿真大喊道,“阿真!符纸!血书符纸!”

那黑袍人本想过来杀阿真,但被卫姚纠缠住,转身从袖子里弹出来一个物事,竟是一柄拂尘,那拂尘急速朝阿真袭来,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便重重的夯在了阿真的额头上。

一道鲜血汩汩的从他头顶留下,模糊了他的眼睛。

“符纸!阿真!快去啊!符纸!”卫姚嘶吼着,那黑袍人恼羞成怒,抽出剑刃,对着卫姚的喉咙又是一剑。

这次,卫姚未能挣扎,直接毙命。然而,快速向小院落跑去的阿真并没有看见。

虞锦浑身冷汗涔涔,嘴唇颤抖。阿真跑去的那个方向,是当年她居住的小院落。还记得阿真一身的泥泞鲜血的跑将过来,奋力将她送出了卫灵派。她还记得阿真额上缓缓流下的鲜血,糊住了他的半只眼睛。

原来……当年的阿真,是在这样的境遇下……将她送走,护她周全的么?

虞锦跟随着阿真的脚步,看着他将‘自己’变成面目平平的人身,看着他在‘自己’头上珍而重之的落下一吻,看着他说,“阿锦,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你的人身是我变的,我不会忘,我不会忘!”

然后,虞锦眼看着,去而复返回战场的阿真,与那黑袍人争斗之中,被人如法炮制,用剑刃,一口气刺穿了心脏,不偏不倚,刚好在心脏处。

阿真不置信的望着自己身体中的剑,嘴唇剧烈的颤抖了几下,轰然倒地。那黑袍人犹不死心,又提剑在他身上来回刺了几十下,声声入肉,鲜血四溅,溅在她脸上。温热的,属于阿真的血。

虞锦经受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阿真……她的阿真,就这样倒在了她面前。虽然知道这只是甄衍的魇梦,但她也明白,这就是当年的经过,就是当年的事实。

在她逃走之后,阿真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残杀欺侮……

就在此时,从空而降一只巨大的墨羽凤凰,头上绘着祥云的图案,扬天长啸一声,用鸟喙叼起了阿真的尸首,振翅飞去。

墨凤琉璃身上还坐着一个人,阿锦与她仅有一面之缘,那是阿真的娘亲。卫姚的妻子。

画面一转,周遭重新又重归于黑暗。虞锦泪流满面的跌坐在黑暗里,浑身颤抖的又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下一个梦境里走去。她不能意气用事,甄衍还在等着她。

再次穿过白光,是一间颇为昏暗的居所。虞锦打量了一下周围,并没有见到甄衍。突然听见外间传来脚步声,虞锦连忙转身藏在了衣柜里。随着梦境的堆叠,她会慢慢从旁观者转为参与者,若是与梦境中的人起了冲突,难保不会伤及到甄衍的本体。

只见一双精巧的绣鞋从门口走了过来,再往上看,是修长丰满的大腿和纤细的腰肢,抹胸掩不住胸前的春光,随着那人的走动一颤一颤,脖颈处画了一条藤蔓,一直延伸到脸上。

虞锦慢慢睁大了眼睛,这女子,她是认识的。是‘南弦尊主’身边的大侍女,名叫蓑衣的。在主殿前因为三条狠狠的打了她两个耳光的那个。她怎么会忘。

这蓑衣,竟然从这个时候就开始跟着甄衍了?

虞锦这般思索着,就见蓑衣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内间,冲屋内的一个角落喊道,“甄……甄衍公子……奴婢来给您送饭了……”

她还没说完,一个花瓶就从里间被扔了出来,只听得一个暴躁的男声在歇斯里地的大喊,“走开!走开——!”

蓑衣抿了下嘴唇,“公子……下尊主交代了……要让您吃饭的,您身上的伤那么重,不吃饭怎么行呢……”

“我说了!滚开!”一个瓷枕从里面扔出来,虞锦惊呼一声,忙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瓷枕砸中了蓑衣的眼角,一道血缓缓流下来,蓑衣连连称是,将那滚落到柜门旁的瓷枕捡起来,捂着伤口跑掉了。她并没有发现里面的虞锦。

篮子里的饭菜慢慢变凉,直到完全冷掉,里面的人都没有出来。

虞锦推开柜门,走近内间,就见一个少年,发髻散乱,捂住胸口,痛苦的蜷缩在一起。仔细听,能依稀听到那少年,在嗫嚅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是阿锦。

“阿锦……阿锦……我好痛……”那少年在地上蜷缩成一只虾子,攥着的拳头因为太用力,已经鲜血淋漓。他的手边,是一副画,画的旁边,是千百副这样的画,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一个少女,面目平淡无奇,笑容却明媚动人。那是阿真最后见到阿锦的样子。

那少年痛的越来越厉害,后来直接开始用头在地上死命的撞,邦邦邦的声音听得虞锦心惊肉跳,她想去抱住他叫他不要再伤害自己,伸出的手却直直的穿过了他的身体。

第156章 魇梦的最后一层

虞锦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又试了一次,依然如无物一样穿了过去。再试,再试,再试……

虞锦坐在甄衍身边,抱着膝,她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但都是徒然。

甄衍翻滚了一会儿,疼痛像是渐渐止了,甄衍慢慢不动了。就在虞锦以为他死了的时候,甄衍突然睁开了眼睛,微微侧了侧头,额头上包裹着的纱布已经被汗水湿透的,涔涔的冷汗便汇成一道溪流流了下来。

他伸出血肉模糊的手,颤巍巍的捏住了那张画的一角,赤红的瞳仁看起来很可怖,但眼神却温柔无比,喃喃细语仿佛在对着爱人诉说这什么,“阿锦……你知道么……我真的好想就这么死去,一了百了……不用入魔,不用受痛苦……不用让娘亲耗费自己的修为救我……”

“可是,若我死了,我就见不到你了,我就不能为爹爹和卫灵派报仇了……所以……不管多难过,多痛苦,我都会忍下去的……”

“阿锦,”甄衍的唇边现出一抹温柔明媚的笑意,“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样子的,我一定会去找你,你等我……”

甄衍又躺了一会儿,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身体,挪到了外间。他并没有看那饭菜一眼,而是拿起了篮子里的一只瓶子。

他深呼吸了几下,对着那瓶子一饮而尽。味道慢慢在空气中散发出来,虞锦嗅了嗅,惊骇的发现那瓶子里装着的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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