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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等等……”可她到底是金丹高阶，而自己不过筑基，一个大境界的差距之下，自己又能送她什么呢？“这盒凝碧丹……是我精心炼制，虽等阶不高，但品质极纯且功效特殊，云舒……你收下……可好……”说到最后，近乎是在恳求。
云舒定定望着声音越来越小的苍白男子，良久，“暮云梵，云舒别无他言……只一句，道友今后必是丹途大成，可他日你若是为了一个女人同我为敌……本君必定亲手了结了你！”
女子终是收下了玉盒，她是个悲剧，她心怀怨恨，可她也并不想因为前世种种皆是恶意满满，而拒绝现世真实的善意。
青光几个闪烁，载着女子消失的再无踪影，徒留一脸怔怔的男子，在原地迷惘。
远处，女子轻阖双目。
暮云梵，这些话，云舒希望你永远也没有明白的那天。
第240章 不正经
一路疾赶，已到北渊地界。
因为考虑到云舒身体虚弱，宸沐特意放慢了行程，即便如此，大半个月的赶路，也让她的身体到了极限。
她，急需静养。
一入北渊浊气充盈之地，云舒体内便自行开启了吸收魔气模式。
云舒内视，只见源源不断的魔气进入她宽广的筋脉之中，经历种种神奇的融合、反应，最终汇聚成据说等阶不低的属于她的本源魔气——天阴魔气。
又是半日，合欢已在眼前。
“那个……你……你刚刚……可是传音给那个医修了？”心神勾连间，宸沐犹犹豫豫的问道。
“是，她叫楚寻。”女子答的倒是干脆。
“哦……那个……你找她做什么？”宸沐小心翼翼，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请她将那只变异追风雪翼虎送来。”女子照样回答的坦诚而直白。
“哦……”宸沐悻悻然，果然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之后的一段路，是长长的沉默。
宸沐是因为有了心事，而女子，许是累的没了力气解释，许是根本不想解释。
很快行到北渊内路，穿过那座浊气丰沛、魔植丛生的羽刹魔脉，面前是一个芳菲正盛的巨大峡谷。
峡谷内缭绕着淡淡的粉色迷障，瑶光、玉琼、凤乞三座山峰高耸入云，相互守望。
云舒虚弱一笑，合欢宫这等所有人口中的邪宗异教，却是云遮雾掩，宛如仙境，哪有半分魔门样子——就如同那个叫陆青宓的男人，君子绝世的风姿，却是权掌北渊的魔君。
女子神智昏昏，很快就能抵达合欢宫了吧，她是真的累了。
许诺百里衍的各宗大比就在一年之后，这剩下的一年，但愿自己能安静的在此调整和修养。
青光一闪，宸沐已是敛了龙形。
合欢宫前很快站了一道蓝衣挺拔的身影，怀中打横抱着一袭红衣，红衣之上的容颜清减，却更显绝世。
宸沐低头，面色一变，这个女人，都快到家门口了，到底还是没撑住。
女子虽然意识全无，但手中却紧紧握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绯色令牌，正是合欢宫长老的通行令牌。
蓝衣男子目光一痛，心中更是疼惜，俊脸之上却是故作无事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他真是无语之至，明明知道自己撑不住还提前把“进门的钥匙”给准备好了，就不能劳个神通知他一下吗！
他宸沐看起来像是那样心灵脆弱的人——不，龙么！
男子忿忿的取下了女子手中握着的令牌，狠狠掷入合欢宫的护派禁制之中。
须臾，宫门洞开，伴随着一阵绯色的雾气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暗暗的香风。
宸沐不适的皱了皱鼻子，严格说来，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的进入合欢宫，此前都是半睡半醒的呆在金猊蟠龙环中修炼，根本不知外面情状。
一路往瑶光峰行去，要不是他修为在身，威压不小，以他这样俊美阳刚的形象，早就被路上一拨又一拨的“思/春的雌性”给生吞活剥了。
欸，这么说来，这女人，在这种不正经的地方，呆了三年不说，还是一峰长老？
第241章 “争宠”
如果说，刚刚在来瑶光峰的路上宸沐还只是郁闷，那如今到了幽桐府，看到那个阴柔美丽的年轻男子一脸惊喜的迎上来时，和了解到他那基本已经不需要刻意去读的“心理活动”后，宸沐俊朗的面孔，扭曲的几乎已经变形。
怒极攻心之下，连带着将女子放下的力道，都不由重了三分。
“轻点……轻点……你会把长老摔疼的！”原本一脸喜色的承尧顿时显得无比紧张，立马扑上去查看被宸沐扔在榻上的女子是不是哪里碰伤了。
蓝衣男子一把捏住了承尧想去“乱摸”的手，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着，“你，要作甚！”
承尧痛的眼前一黑，这才发现，这个蓝衣男子修为高深，大抵同长老一样，也是个金丹修士，须臾，才后知后觉的吃痛朝这个暴怒的男子问道，“那个……你……你是谁？”虽然在他看来，那人怒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宸沐看着明明痛的呲牙咧嘴，却还强忍着不求饶的阴柔男子，气不打一处来，“爷是谁？爷是她的……不，她是爷的人！”
说罢男子威压一凛，不好好治治这个“小白脸”，他就不姓宸！
“哟……我当怎么了呢……”一声娇语打断了两人动作。
伴随着一阵金玲脆响和一截暗暗香风，姜雁霓莲步轻移，进了洞府，身后跟着一袭黄衫。
娇媚风韵的女子强忍着笑意揶揄道，“小伙子，跟一个炉鼎急什么眼呢……护主心切也不是这么护的呀……”
姜雁霓自然是认识宸沐的，平日云舒拘着，倒是没看出这条龙的性情来，如今机会难得，继续逗趣道，“不用急……两个都别急……这里可是合欢宫，咱云舒还是一峰长老……唔……位置多的是嘛，哪用抢的呀……”
什么，还一峰长老，多多益善，不说还好，一说宸沐脸都青了。
姜雁霓轻掩着樱口，忍的辛苦，不由扑哧，“莫激动了……那个……云舒醒了。”
一旁，跟着姜雁霓进了洞府的楚寻已是收了手中的“知微针”，俏立在玉榻之侧。
宸沐转过头去，只见榻上女子稍显苍白的脸色衬着红衣，显得分外平静，“宸沐，这一路辛苦你了。”
还未等宸沐由衷生出一种争宠成功的优越感，云舒又悠悠补了一刀，“所以，赶紧静养修炼才是正经。”
蓝衣男子瞄了一眼女子褪下来置于案上的鎏金色圆环，瞥了撇嘴，“我不……”复又恨恨瞪了一眼承尧，只见那个男子不知何时，已“自觉”的挪到了云舒身边，正呈俯首帖耳状的恭候一侧，霎时火冒三丈，牙痒痒道，“爷不进去……谁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会干出什么事来……”
激昂说罢，又立时有些后悔，毕竟，他还是有点怵她的。
蓝衣男子心虚的抬头看了看女子，却见她脸色平静，未置一词，只缓声同身侧的黄衫女子轻语，“楚寻姑娘，敢问之前云舒拜托之事……”
清秀的黄衫女子点了点头，解下腰间的灵兽袋，递给了已从榻上起身的暮云舒。
宸沐似有所觉，终于耷拉下了脑袋，不再说话。
第242章 死寂
云舒从黄衫女子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锦袋，径直打开。
束袋一开，一股玄色的魔气弥漫开来，云舒眉眼微凝，抬头看了眼楚寻。
“抱歉，暮姑娘……这是少主的意思……他之前就吩咐过的……”黄衫女子不敢去看女子，只是微红着脸颊局促的解释道。
女子微怔之后很快了然，绝丽的面容之上浮起一丝冷冷笑意，挺直了身体，淡淡道，“如此，云舒知道了，多谢楚姑娘……也请姑娘转告少主，承他诸般费心，云舒惭愧。”
呵，百里衍，为了防她，也算煞费苦心了，特意让楚寻将“初始化”为一张白纸的雪翼虎以魔气蕴养，彻底绝了它成“灵兽”的可能！
从此后，她的暮雪，便只能成长为一只彻头彻尾的“魔兽”。
也好，暮雪，你本就身负穷其血脉，那便做一只名副其实、悍惊九霄的凶兽吧！
女子转身，握着锦袋的手紧了紧，留下淡淡一句，“诸位请回，云舒有伤在身，即日起闭关。”
姜雁霓望了眼女子红衣艳绝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传音，终是没有开口唤她。
有弟子传音说百里少主已率队返回北渊，正往合欢宫而来，点名要见暮云舒。
闭关也好，自己就当没收到传音罢。想必，那女子如今最需要的，就是独自静一静。
她不知那女子这一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折腾的自己去了半条命，修为更是连掉两阶；她却知道，以前的暮云舒是淡，而这次回来的暮云舒——却是真正的冷，心如死寂的冷。
金玲仙子轻声浅叹，然后默默离开。她相信，如果去揭开女子那副波澜不惊的外表，能看到的，不过一地余烬，万里荒芜——那是所有的美好被揉碎、焚灭后的灰烬，所有的光亮被扼杀、湮没后的荒芜。
姜雁霓浅褐色的瞳仁中微光闪闪，她也曾天真美好过，可经历了一个女人所能经历的所有不堪之后，剩下的，也就只是一个女人最不堪的所有了——她金玲仙子“毒”名在外，她“以色侍人，更以色害人”，可她却从不后悔，因为，那都是他们应得的！
一个女子，一旦被真正伤过，便再也没什么能伤害她的了。
幽桐府外，姜雁霓回头望了眼已然紧闭的洞府，本能的涌上一股热切，暮云舒，真期待你的蜕变啊……
瑶光峰上，落下一团魔气肆意的黑云。
“少主……楚寻见过少主。”黄衫女子轻声道。
虽跟随多年，但每每见到那个男子，她依然紧张如初。
从魔云中步出的百里衍却并未看她，径直站到了紧闭的幽桐府前，眸光暗暗，语声沉缓，“暮云舒，她人呢？”
姜雁霓打起精神，上前一步，恭敬道，“禀少主，云长老回宫之后，因身体不支，刚刚闭了死关。”
一袭玄袍的百里衍沉默了一息，皱眉道，“身体不支？严重么？”当真废了，那可就不美了。
“反噬之伤，多半要靠她自己调理修复。”说到医理，楚寻恢复了正常，只是语中微有涩涩。
“哦，那是本座来的不巧了……也罢，一年后便是各宗大比，本座便在此等她出关。”
百里衍眸光微凝，透些无人能懂的复杂，闭关也好，他也就不用急着将她送去魔霄宫了。
毕竟，他也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说一说那个叫陆青宓的男人。
第243章 后路
幽桐府内，修炼室的石门紧闭，将同一片空间，隔绝成两个世界。
蓝衣挺拔的男子哀怨的立在门外，死死盯着挡在自己面前那扇暗苔丛生的厚重石门。
“……是那只追风雪翼虎……对么？”
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命定灵宠啊，他早该料到有这一日的。
“那现在……你……你是打算……”宸沐踟蹰的喏喏。
他同她之间唯一的羁绊，不过是一道随时可以解除的血契——本就脆弱，如今更是风雨飘摇。
宸沐咬了咬唇，终于还是问出了口，“灵契……你要同它行灵契对不对？”
“宸沐，如今你之修为，较我并不逊色，如要解契，云舒……乐意之至。”神念之中，传来女子并无多少犹豫、甚至带点冷酷的声音。
虽只一句，宸沐听罢，却觉得无形之中，似有一根尖利的冰箭，精准而又狠绝的射入心胸之中，原本的忐忑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空空的、钝钝的疼。
“女人……你就这般绝情呵……”
不是不知道，当初他们之间的血契，本就是机缘巧合之下的无心之举，不是不知道，当初他们借着血契让她将自己带出岐山，她本就是勉强为之，不是不知道，那女人向来冷情，不是不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但这一日真的来临，宸沐发现，自己做不到坦然。
“宸沐，对不起。”
宸沐颓然蹲下，紧紧抱着自己回荡着女子声音的脑袋，冰凉的泪水潸然而下。
为什么，那个女人，就连致歉，听起来都似乎这么的理直气壮。
空荡却幽暗的闭关石室内，一袭红衣的女子，静静盘坐在黑暗之中，轻轻阖上了盈盈宛如秋水的眸子，也割断了与石室之外的一缕神念勾连。
宸沐，你肩负玄祁对你的期望，肩负飞升成龙的使命，你有光明的通天大道要走。
而她自己，只有恨，有怨，有不甘，还有开了挂的死敌，注定不得安宁。
好在，这偷来的一世，这众人皆醉她独醒的一世，她不求现世安稳，不求独善其身，只求畅快淋漓，释尽三世累积的怨怼，哪怕万劫不复。
宸沐，如果前面的路是一片漆黑的万丈深渊，至少，要给无辜的你留条后路。
女子轻轻打开了面前魔气肆溢的锦袋，眸光温柔。
而至于暮雪，在很早很早以前，他们的命运就已搅缠成一个死死的结，哪怕历经分离，甚至经历转世，一旦交错，便再难分开。
暮雪，这一世，你可还愿随云舒笑傲沧海、悍惊九霄。
面前的一团毛球从沉睡中缓缓醒来，抖了抖一身蓬松的茸毛，周身弥漫的黑色魔气退散，露出它白如初雪的身体。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仿佛是久睡之后必然的清醒，又仿佛是听到了宿命的呼唤，在它慵懒的睁开眼眸，看清那张如此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容颜的刹那，它瞪的滚圆的黑瞳之中，似乎倒映出了整个世界——宛如重生。
第244章 决断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对暮雪有着那样莫名其妙的执着，仿佛镌刻在灵魂中的本能——原来，那只是因为，这只悍勇的凶兽，是她作为暮云舒那冰凉的生命中唯一的温暖，是她生死相依的伙伴啊。
黑暗之中，丝丝缕缕的银色光芒自女子灵台之中溢出，缓缓进入雪翼虎百汇之中。
灵光在它体内游弋、融合，最后化为一缕通透的细芒盘旋于它兽丹之内。
这缕沾染了雪翼虎内丹气息的细芒很快又从它腹腔之中轻柔的析出，透过女子冰凉的肌肤，缓缓散入她丹田之内。
待这缕闪着荧光的透明细芒再次自女子灵台中氲出时，仿佛被消磨了不少，更显细弱。
如此无数次的出入、交汇之间，光芒越溶越细，直至完全消融，代表着两者气息完全相通，灵契方成。
半个月后，云舒望着沉沉睡去的暮雪，温柔一笑。
她趁着缔结灵契的机会，将自己的一部分修为渡给了暮雪，因有灵契加持，倒也十分顺利。
追风雪翼虎本就天赋异禀，何况暮雪生来变异，身负穷其血脉，贵为七阶异兽的暮雪，成长潜力本就巨大，只要稍加引导，必然一日千里，可却因这些年的颠沛而耽误了修行。
好在，这一次，应该可以迎头赶上了。
面色稍显苍白的女子纤指抚过小兽柔软而密实的茸毛，眼神欣慰，心中安宁。
暮雪，这一次，云舒必不会让你如前世那般横死！那些背叛、伤害和耻辱，今生，必要一一洗刷。
黑暗之中，女子眸光隐动，时间紧迫，再不犹豫，这一年之内，她必须突破寂灭诀第四层。
而如今，反噬之伤加上渡予暮雪的修为，她外显的实力，已经直直掉到了结丹初期。
不过无妨，她的焚天寂灭诀，本就是以退为进的功法，蹲的越低，跳的越高。
云舒轻阖双目，五心向上，静心凝神的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力量。
接下来的半年，她并不打算直接突破，先厘清身体之中这些并行共生的力量。
很神奇不是么，娇小的躯体，却能迸发出令风云变色的能量。
她很清楚，自己的体质、资质和战力在沧海界女修之中，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存在，即便是机缘，她也未见得比苏卿羽差多少。
也许会有人惋惜，这样原本能“大有所为”的一世，她如今却一心报复，未免太过狭隘。
可历经了三世的自己，生命于她而言，又还剩下多少意义。即便曾是那高高在上的女仙绯云，不得所求，不过万年寂寥，一朝身死。
若是活得憋屈，修为绝顶又有何意义！
半年时间，不过转眼即逝。
石门之内，黑暗之中，女子静静修炼，心无旁骛。
石门之外，光影熠熠，半年来，蹲在原地一动未动的蓝衣男子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细碎的晨光打在他挺拔的身躯之上，在石门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浓重，却不再凝重。
男子最后望了眼冷硬的石门，而后转身，缓步出了洞府，心中已有决断。
第245章 无法容忍
焚天寂灭诀共有九层，而其中的第四层，“天地不仁”，乃此诀中最为关键的一层，是修炼者必经的一个关口。
前三层乃是入门和基础，是为后面铺垫的“预热”，而自第四层开始，却是一个由量变累积发展成质变的飞跃。
成，则豁然开朗，败，则将停滞不前。
所以，云舒严阵以待，不敢懈怠。
经过半年的调息，体内因雷之本源反噬而落下的暗伤已经完全恢复。要是换成别人，定会惊讶于她如此逆天的恢复速度。而云舒却清楚，自己经过天霄玄火锻炼过的身体，加上汲灵之体，有这样的进度，都在意料之中。
最重要的是，半年前“夙魂”出世之时，历经雷劫洗礼，而塔中的自己，更是受益匪浅。
当年的劫雷，极大提升了霸道的“雷之本源”同自己身体的合契程度，所以反噬之伤，看着伤痕累累，却并未伤根基——这也是她当时敢以“雷之本源”抗衡弘祀的原因。
她虽有些冲动，却也并非不惜命之徒。
现在，完全恢复的身体让她有精力厘清脑中繁杂待理的思绪。
在当年女仙绯云同墨羽的那段往事中，真正令她无法容忍的，并不是墨羽倾心凡女，也不是绯云最后悲壮的“成全”。
****乃人之常情，而那时历劫的墨羽对绯云的存在并不知情，算不得谁负了谁；而绯云选择替墨羽完成“天谴之术”，最后身死，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谁。
云舒真正怨恨的，是当年作为上界玄仙的墨羽！
彼时的墨羽，明明很勉强，明明不深爱，却依旧半推半就的默认了同绯云的婚事。
她不想去深究墨羽当年的心思，可不论那个男子是迫于压力的妥协，抑或只是全无所谓的将就，他都深深的误了绯云。
他不该如此轻率的对待一个骄傲的女子，让她把“妥协”误以为“相悦”，让她把“将就”误以为“深爱”，从此，万劫不复。
而当年堪不破所谓“情劫”的墨羽，必然也会因为无法归位而进入轮回。
当日在青陵城，弘祀曾提到，他自白合灵台中探得了一丝墨羽气息——她当然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