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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在青陵城，弘祀曾提到，他自白合灵台中探得了一丝墨羽气息——她当然不认为那个伪君子会是墨羽转世，比较可信的推理是——因为顾玄曦。
作为白合唯一的徒弟，他们师徒之间可能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秘法相联，所以白合才会如弘祀所说，沾染上“墨羽的气息”。
当然，她不打算原谅墨羽，也更加不会原谅所谓墨羽的“转世”——更何况，这个极可能是“转世墨羽”的顾玄曦，曾那样以极端的冷漠和无动于衷对待过暮云舒。
当年的暮云舒，为何会那样一根筋的想要得到那个清冷如霜的男子，甚至不惜以色相诱，不惜堕落成魔，不惜沦为恶毒……
呵，或许，暮云舒疯狂的执念，只是因为她灵魂深处，潜藏着的女仙绯云那始终不甘心的一缕怨念……
而如今这个气运逆天的天道宠儿苏卿羽，若她猜的不错，应是同那个神秘消失的“小慈”，脱不了干系。
第246章 天道
别人或许不知道，经历了“夙魂”觉醒的云舒却很清楚——“天谴之术”，逆天改命，强易乾坤，乃是天地不容的无上禁术。
所以，但凡强行开启这禁术者，必然受禁术反噬而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然而，“天谴之术”一旦成功，便能彻底扭转受术者的气运——从此，一个人的气运有多坏，“天谴之术”后，气运就会有多好。
天煞孤星的对立面，呵，可不就是天道宠儿么。
当然，她也不会认为苏卿羽就是当年“小慈”的转世。因为仙格尚存者进入轮回，方能称之为转世，前世种种还有觉醒的可能，而对于凡人，根本谈不上“转世”。
况且，以“小慈”病弱的凡躯，万难承受自身命格如此之大的逆转，于她而言，余生静好已是极限。
然而，这样的命格福荫、气运加持，却会随着血脉一代代的延续和累加，到了某一代，便会彻底爆棚，成就气运逆天的一代天骄！
所以说，最大的可能，是当年“小慈”的后人，代代受益，而其中的集大成者——便是如今的苏卿羽。
呕………
猛然之间，女子腑内一阵不可自抑的翻江倒海。
如果苏卿羽是“小慈”和墨羽的后人，那作为“墨羽转世”的顾玄曦，却同苏卿羽走到了一起……虽然转世之后，已无血缘联系……但……伦常何在！
云舒忍不住反胃。
倏忽又想起，万年前的上界，玄仙墨羽座下，曾有只神兽火凤。
当年偷下沧海界的，除了女仙绯云，还有这只名叫兮瑶的火凤。
而这只火凤，赫然便是传她焚天寂灭诀的神兽兮瑶。
犹记兮瑶在神魂消散前叮嘱的断续飘渺的一句“墨羽元君后人……保他一生顺遂……”
让她保苏卿羽一生顺遂？
呵，何其可笑，兜兜转转了一圈，原来冥冥之中，她已注定寸步难行，她以为的“机缘”，不过是“枷锁”。
当年女仙绯云“为爱痴狂”的惨烈牺牲，不光成全了那对“真爱”，更成就了自己的此生宿敌，换来暮云舒的一世伤痛，死不瞑目。
绯云以身死道消的代价，换得了苏卿羽的青云直上，这样“保她一生顺遂”，还不够么！
云舒阖目，心潮起伏。
她世世求索，却世世不得善终，究其原因，简单而又残酷——只是因为当年“天谴禁术”下的纵身一跃，只是因为她爱的深沉！
天道，何其恶心，何其可笑，又何其不公！
天地不仁！
既然天地不仁，人又何以自限！
一切皆可为之，即便注定悲剧，也聊胜囿于天命，自怜自艾！
识海之中，焚天寂灭诀第四层：天地不仁，福至心灵般，跃然纸上。
突破自我，突破极限，与天争命，进而创造不可能的可能——这便是寂灭诀第四层的精义。
无数魔气涌入丹田之中，金丹疾转，很快便转化为极其精纯的本源魔气。
玄色的天阴魔气，沿着女子坚韧粗壮的脉络行遍全身，与她经脉之中原本静静淀在底部的乳白色灵气缓缓交融……
黑暗之中，安静入定的女子，完全沉浸于玄妙神奇的寂灭诀中。
浑然不知室外变故。
第247章 靠自己
数月之前，平静的瑶光峰上，忽然间风起云涌，而后，无数的魔云开始往瑶光峰上空集结，黑云压城之景，前所未见。
合欢众人，皆不明所以。
唯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元婴魔修，某一日，结伴上了瑶光峰。
“尹梨，你瑶光峰上可是有人闭关结丹，或者结婴？”虽然皆是元婴，但论年纪和辈份，他们俱长瑶光峰峰主一截，故直呼其名，倒也没什么不妥。
瑶光峰峰主尹梨闻言，抬起雌雄莫辨的一张脸，凝神细细筛过一遍，才柔声细语的开口道，“闭关者有不少，但却俱不是结丹或者结婴的……两位师叔，可是看出些什么了？”
“异象方始，尚看不真切，倒也不敢断言什么……不过，既然不是结丹或者结婴，那接下来，应该便不会有太大动静……”
说罢，两人自去，面上还颇有憾色。
同一时间的中洲。
自半年前就已重伤大好的苏卿羽，某一日，只说外出寻找机缘，便独自低调离开了苍梧宗。
白合虽然不舍，倒也未加阻拦。
就算再宠爱苏卿羽，但如今他自身难保，让她出去避避风头，也未必是坏事。
半年前他从青陵城仓皇逃得一命，本以为该死的不该死的全都会葬身青陵，从此自己再无后顾之忧。
哪成想，他前脚刚回苍梧，后脚那些“必死之人”就忿忿不平的找上了门来。
叫嚣着他白合如何“惘顾正派道义，大难临头独自逃生”，“一派之长却不顾门下死活”……更有甚者，直言他白合乃“伪君子，真小人”，四处败坏他一宗掌教的名声。
可恨这么多人言之凿凿，自己一时百口难辩，直道是“妖女心怀叵测，有意离间”。
更不曾想，他前脚刚把脏水泼给那妖女，立时就有“暮云舒不计前嫌，舍生忘死，以一己之力，化解中洲危机”的消息传回，似是特意算好了要给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是啊，别人都只会想，哪会有人傻到用自己的命来坑你的。
可是，他却清楚，暮云舒，就是那种横起来不要命的主！
忽然一夜之间，暮云舒成了他们中洲诸修应该感念的恩人，他白合倒成了心胸狭隘，贪生怕死的虚伪之徒，在宗内权威更是一落千丈。
要不是有白家和魏家背后撑着，他早就被赶下台去。
如今自己声名有瑕，掌教之位更是岌岌可危，不保也是早晚的事，真是叫他恨的死去活来。
幸而卿羽平时在宗内人缘不错，风评甚佳，又念她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不然定会受他连累。
苍梧宗外，身姿纤瘦的白衣女子轻轻拢了拢覆着薄纱的帷帽。
向来宠爱自己的掌教，如今自身难保，已然是靠不住，至于师尊，自她醒来的这半年，已近乎对自己不闻不问……想起那个清冷如月的男子，又不由想到那个令自己躺了一年的红衣如火的妖艳女子，苏卿羽清丽的脸庞，有一瞬的扭曲。
所以，一切都要靠自己。
第248章 精彩纷呈
帷帽下，女子清丽脱俗的一张小脸，此时却稍显狰狞。
苏卿羽粉拳紧握，眸中一道黑芒闪过，心中已是有了计较，稍稍辨过方向之后，身形几个闪现，已是向西疾行而去。
一旁虚空之中，走出一道黑影。
男子望着直入清风谷的女子身影，线条深邃的俊脸上勾出一抹邪邪的笑意。
他不过是抽空来了一趟中洲，想不到所见所闻，倒是精彩纷呈。
“离间计”、“苦肉计”……暮云舒这一手的连环之计，叫白合全无反击之力，精彩绝伦。
她虽然受伤不轻，但若知道结果，想必定会欢喜。
他早就知道的，那女人，哪里只是空有美貌而已，一旦她有心算计……呵……谁能逃过？
白合身为一宗掌教，还得苍梧这等顶尖宗派，名望声誉乃其立身根本，如今几乎被暮云舒整的身败名裂，对他北渊而言，已失去价值。
就连白合这个看似“单纯”的徒孙苏卿羽，都知道来寻求新的庇护，呵……他当然也必须物色新的盟友了。
至于白合，唔……适当的时候，也不妨榨尽他最后一点价值。
离各宗大比不过还剩半年时间，他也该回去看看那个敢给她吃“闭门羹”的女人了。
想到那个桀骜美丽的女人，百里衍眼神暗暗，勾唇一笑，对着身后一道淡的几乎不可见的身影缓缓道，“这个叫苏卿羽的，好好盯着她……”
呵，他有预感，这个顾玄曦的女徒弟，没准会给自己大大的“惊喜”。
“属下遵命。”正是隐匿的很好的黎秋仙。
这个叫苏卿羽的，不过筑基后期修为，总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吧，这可比让他盯着暮云舒好办多了。
北渊，合欢宫。
瑶光峰上，长老黛玥仰头，一脸郁色的望着一片乌黑的头顶。
这些怪异的魔云，自几个月前无故出现在瑶光峰上之后，就似在这里安营扎寨了一般，挪也不挪一下，而且，最近，还有越聚越多的架势。
虽然峰主早已有交代下来，说这只是有人进阶引发的异象，很快就会散去，让宫众不必惊慌。
可是，这么些日子过去，这些魔云，根本全无散去的意思，反而越聚越多，已经渐渐波及到临近的凤乞峰。
而令她一个金丹长老坐卧不安的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些魔云的存在，严重影响了她的正常修炼，因为她发现，现在自己根本吸收不到足够修炼的魔气，气脉运行也越发滞涩！
魔气，乃魔修的立身和修炼之本。
而那些越积越厚，越聚越多的魔云，似是阻隔了羽刹魔脉同合欢宫之间的魔气联通。
低阶修士可能感觉尚不明显，而高阶魔修，所需魔气本就较普通修士多的多，所以感觉明显。
妖媚的女子按了按自己因气脉不畅而无比闷气的胸脯，天知道，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前面因为断了三年优质炉鼎而拉下的修为还没补上，如今又来这一出，还让不让人活了！
女子跺了跺脚，直向峰主尹梨的洞府而去。
第249章 九煞
瑶光峰峰主的香昙府内，已是围坐了诸多合欢宫高层。
数月前曾断言“既然不是结丹或者结婴，便应该不会有太大动静”的两位元婴耆老，赫然也在其中。
尹梨妖孽的脸上此刻是却是无比凝重，“二位师叔，这可如何是好？这魔云非但久聚不散……还几乎将羽刹魔脉传送到瑶光峰的魔气全部吸光……长此以往……二位见多识广，可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另外两峰的峰主也是目光灼灼，照目前态势，只怕很快就会殃及整个合欢宫，他们也很是忧心。
刚刚赶来的黛玥怔了一怔，那些魔云，原来并不是她所以为的，只是单纯阻隔了魔气联通，而根本就是把本该输送到瑶光峰的魔气“中途拦截”了！
太气人了，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搞出这么大动静。
“这么说，这些被怪云‘私吞’的魔气，都被人截去进阶用了？”先到的另一个瑶光峰长老季枫斟酌着开口。
“那为何不去查探，魔气到底是被哪个不要脸的吞了？”黛玥脾气火爆，亦是急道。
尹梨黑着脸幽幽答道，“试过了，那些黑云，根本近不得身，连神识也探不进去，如何查探！”
“当日吾二人曾以为，此等异像，或是魔修跨越大境界时，所引发的天像……但如今看来，只怕并非如此。”
众所周知，修士自进阶元婴起，此后每一个大境界的晋级，天道都会降下雷劫，过则成，不过则身死；而一些天赋异禀、资质绝佳的大造化者，甚至在结成金丹之时就会引来小雷劫，譬如当年的中洲第一天才顾玄曦。
其实，不光灵修如此，魔修亦如是。
但是魔修所修功法，大多邪祟，而劫雷克邪，而且魔修身修浊气，身无对抗雷劫的罡正之气，所以，大多数魔修，都会用秘法避过金丹期和元婴期的雷劫。
当然，天道均衡，也是“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到了后期晋升大境界时，这些前面“躲过”的雷劫将会一一“偿还性”的降下。
这也就造成了魔修之中，金丹和元婴修士的数量可能较灵修更多，但元婴之后的高阶……几乎绝迹。
魔修往往很难修到化神，因为根本扛不过“攒到了一起爆发”的化神期雷劫。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譬如当今的魔霄宫魔君陆青宓。
陆青宓金丹之前的情况无人清楚，但他当年在北渊进阶元婴之时，可是坦然引下九天雷劫，洗炼魔婴——他也是魔修史上第一个不用秘法规避，在元婴期就直面雷劫的魔修，自然也是最有可能突破“修魔不过元婴”这个怪圈的魔修。
似乎，这样与众不同的强悍，也注定了他将会结束宗派与散修各自为营的割据之势，一统北渊。
在如此强者的统御之下，他们虽是北渊老牌元婴，也是心服口服。
况且，他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的魔霄宫少主陆衍，还是百年不遇的雷灵根魔修——要知道，北渊浊气丛生之地，向来很难出变异灵根的修士，何况还是较普通修士而言更不惧雷劫的变异雷灵根，陆衍将来，定然是前途无量。
正是这样特殊的存在，让许多北渊魔修深深觉得，他们父子定会带领北渊，走得更高更远。
许久，两人中的另一位元婴老者才沉吟道，“若有进阶的修士不打算规避雷劫，便有可能引得魔云集聚……但这么久过去了，进阶劫雷早该降下……”话虽如此，但他是打心眼里不信有人敢效仿当年的陆青宓，毕竟那样的强者，永远只能是他们望而却步的存在。
老者仰头看着已然遮蔽了整片天空的浓郁黑色，“况且，会自行吸收魔气的魔云，还是如此巨量的魔气，吾等闻所未闻……”
如此异象，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
“当然，九煞之象……可不是谁都有幸见到的。”干净无比的男子声音响起，宛如深山独自流淌的清泉。
众人转头，目光尽处，是一道遗世独立的白影。
魔君陆青宓。
第250章 折磨
九煞之象！
在座皆惊！
煞者，阴狠之极处，九煞之象，自然意味着穷凶极恶之象。
定是有大祸害……君不见魔云笼罩之下的合欢宫已近乎魔气断绝，君不见异象竟然引的绝少露面的魔君陆青宓亲临合欢……
许是太过惊骇，尹梨不由失神喃喃，难道说，他瑶光峰将会出一个绝世恶徒？
陆青宓薄唇微扬，轻笑间，忽如繁花刹绽。
魔君袖底轻震，一卷画轴化作一道白光向外掠去，直撺升至合欢三峰之间，悬于高处。
自卷轴之中，源源不断的倾洒下浑厚魔息，合欢宫众因魔气被抑而郁郁的心胸之中，顿时畅快起来。
风华绝代的魔君只浅浅道，“出不了乱子，且待他出关。”
九煞之象，多数人望文生义，以为是大凶之象。
其实不然，同灵修界的“腾龙之象”“凤凰天象”一样，只是说明进阶者惊采绝艳、大有造化，故而引动天地之气共鸣，昭示普天同庆之意。
只是清气所成天象，似祥似瑞，反之，浊气所成之象，似魔似煞罢了，看似吉凶各异，其本质却是一样的——修真界有绝顶天才出世。
沧海界中，灵修界中已是数万年都未曾出过能引发天象的大能之士，遑论这得不到天道祝福的魔修界。
故而，无人识得这“九煞之象”，倒也正常。
说来可笑，天地之下，本是清浊共生，天道却每每厚此薄彼，更令世人只道“修清高而修浊贱”。
呵，如今这在进阶之人，引来“九煞之象”，引得天地之气为其共鸣欢庆，倒是替魔修争了口气。
“可是魔君，属下细细盘点过，我瑶光峰上……并无即将突破金丹或者元婴之人……”
男子一笑，眉目如画，却未再言语。只缓步出了香昙府，负手立于涌动的魔云之下，表情淡淡。
有些特殊的功法，尤其是上古时期的高阶功法，其修为等阶的界限其实并没有那么明显——譬如他的无殇诀。
要是有人敢与他一战，便会知道——他的真实修为，绝不止元婴后期。
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个正在突破的魔修，修炼的却是何等功法？
看这渐渐失去控制的天象，他是该到突破的关键时刻了吧。
幽桐府后密闭的石室之内，已是充斥了一室浓郁的魔气，一袭红衣的女子淹没其中，已是难辨眉目。
云舒双目紧闭，额上冷汗淋漓，双手不断变换着法诀，疏导着体内堵作一堆的凌乱魔气。
经脉之中，因为太过浓郁，压缩到极致之后，灵气和魔气已经渐渐转为粘稠的液状。此时，本来尚且看的分明的一黑一白已是彻底交汇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股股灰色的灵液。
可是，这股新生成的灰色灵液，对于身体来说，全然陌生。不仅在体内行走的极为缓慢，且每行进一寸，都似有人在用钝刀狠狠的搓刮着她的经脉，痛苦难当。
若不是她身体非同常人的强悍，绝难承受这等“折磨”。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即便是跪着，也要走完。
女子咬咬牙，指诀变换，埋头牵引着这股灰色的灵液继续一寸寸艰难前行。
第251章 忽乱
盘踞在合欢宫上方的魔云，开始剧烈的翻滚起来。
风云变色间，天际魔云亦在不停变换着形态，合欢三峰之上，风暴骤起，飞沙走石，天地之间一片茫茫。
于这天地变色的动荡之中，一袭白衣的陆青宓淡淡立在魔云之下，仰头望着天际，幽深的墨瞳之中忽而闪过一丝流光，亮的惊人。
广袖轻扬之间，陆青宓颀长飘逸的身影，已是于逆风之中直上云霄。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急不可耐——他迫切地想去确认，一些事情，是不是真如自己想的一样！
合欢宫一众元婴，惊骇的望着他们的魔君，不仅为他这般急切之举，更为他能无视天象威压的实力。
同样身为元婴，他们半步靠近不得那滚滚的魔云，而魔君陆青宓，已是穿过浩荡的天象，直直掠上了云头。
他们仰视那个高高在上的至强者——或许，这就是他们死心塌地的原因。
而此时，破开天象威压，稳稳立在云霄之上的陆青宓，正俯瞰着脚下不停吞吐翻腾的魔云，古井难澜的心中却有陌生的情绪在激荡——顺着中心处的气旋，脚下厚重的云层，由里向外，赫然已翻搅成非黑非白的灰色。
如他所料——混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