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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法阵的变化，又惊又喜。
原本需要数年的水磨功夫方能成事的“燃魂阵”，竟然在三日之内，成效初现。
“暮云舒……”只有匆匆赶来的霍怜花，望着颓然倒在地上的女子，面露不忍。
眼前的女子，往日艳丽的面容苍白如纸，从来张扬的红衣尽染血色，却只是望了一眼依旧在阵中昏睡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缓缓站起身来。
女子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并未看来人一眼，只一步一步，下楼阁而去。
第305章 剑心
绿衣隐动，很快挡在了女子面前，“暮云舒……”霍怜花凤目之中，百味陈杂，“你……你本不必如此……你有选择的……”
女子停下脚步，伫立原地。
良久，抬起头来，定定望着绿衣倜傥的公子，幽幽一笑，“不……我从来，就没有选择……”
霍怜花转过头去，望着“燃魂阵”内正在融合着那一缕剑魂的男子，“可是……大哥他……要怎么办……”
女子一笑，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霍樊的以后……霍公子，难道不知道？”女子依旧在笑，笑的清眸中有了泪光，“顺利融合了剑魂的霍樊，生命中没有了暮云舒的霍樊……以后的路，必将如你们所愿，一片锦绣，不是么……”
霍怜花眸光一动，不忍看她，只低声道，“果然……你果然都猜到了……”
剑心阁中，必问剑心。
名剑林立的第一层，为“剑器”；功法剑诀尽存的第二层，为“剑术”；而霍樊身在第三层，意指“剑心”。
剑修者，心中唯剑，而剑心阁上，那飞来的一剑，直指此阁精义：若心有执念，必一剑荡平。
而她，是霍樊心中最大的执念，对于霍家来说，霍樊为她屡屡犯险，这次更是罔顾性命，她暮云舒，是他最大的魔障——何不“一剑荡平”！
这些，自她跨入“剑心阁”中的那刻起，就心有所感。“所以……我从来就没有选择。”
她既然无法阻止霍樊忘记她，那就只有让他在遗忘的过程中少受些痛苦，就只有全力以赴去缩短这个痛苦的过程。
“暮云舒，别怨霍家……大哥得了那缕剑魂，有些责任……便注定要去背负。”而你，是他的软肋，是他心中最深的执念，霍家，不会坐视。
千年之前的霍家，因为一柄剑而崛起，千年之后，得到了一缕上古剑魂的霍樊，便注定被整个家族寄予厚望。
“怨……”女子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霍公子，你知道么，云舒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何怨起。”
若当初她没有为了抗争剧情而从百里衍手中救下霍樊，他便不会强闯岐山，若他没有强闯岐山，也就不会得到“万兽冢”内那一缕剑魂，若他没有得到那一缕剑魂，如今……他又怎会被逼着，选择遗忘。
原来，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注定连这最后的一点依靠，也将从她生命中“消失”。
霍樊，云舒直言前事尽忘，其实却是事事在目。
而“燃魂阵”中，待你再次醒来，你我，却真的将要从此陌路。
轰，轰轰……
“诛心燃魂阵”剧烈的暴动起来，阵阵凌厉的罡风，刮的人肌体生疼。
“剑心阁”顶，突然传来隆隆的巨响。
“是紫戊……真正的紫戊出世了……”突然，一行人中看起来年纪最长的老者颤颤道。
隆隆声越来越大，逍遥峰上，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凌厉插在阁顶的石剑震颤着，嗡鸣着……猛然间，一道紫擂横劈而下，于刹那间，巨剑剥离了浑身石胎，蜕变为一柄紫雷缭绕的长剑，赫然便是霍家族徽之上那柄利剑。
长剑化作一簇紫色的遁光，尖啸着绕逍遥峰一周，而后，化作一点，掠入了“剑心阁”中。
第306章 紫戊
真正的紫戊剑！
霍樊手中的紫戊剑，从来就是“仿版”，真正的紫戊，一直被封印在“剑心阁”顶。
紫戊一出，一股凌厉剑气，直指人心。
室内所有人都被剑气迫的，退了三步。
霍家人激动的望着稳稳悬在男子丹田处的一柄长剑——通身紫色，更有一丝雷霆之力游离其中。
只有身负最纯粹的剑魂，才能召唤出霍家先祖封印下的神剑紫戊。
“樊儿……竟然……真的做到了！”老者望着法阵中的年轻男子和他身前的长剑，几乎要落下泪来。
紫戊散发着柔和的淡芒，似在呼唤它沉睡的“主人”。
“暮云舒，你……很好，此次‘燃魂阵’大成，你当居首功。”老者转头望向那个艳丽到过分的女子，语声缓缓，目带威严，“可惜，樊儿，终究有他的路要走，你们的缘分，到此……为止。”
红衣女子眸中的光影，几番变换，终究化为浅浅一声，“是……”女子抬眸，表情淡淡，“到此为止……两不相欠。”
命运如此无常，当年的一次奋不顾身，换来这诸多的纠葛。自己已是误他良多，这样的结果，她该宽慰的吧。
可是，为何眸中，会有涩涩。
霍怜花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女子微红的眼眸，“暮云舒……事已至此……”
云舒望向法阵之中，全然不知身外事、却依然紧紧锁着眉头的男子，袖底无力的双手，渐握成拳——他虚弱到不省人事，虚弱到只能任人摆布，谁又问过他的意愿？
“是，事已至此……”
只是，谁又真的有权替他决定自己的人生。
法阵的光芒缓缓黯淡，而一室的剑气，却越发凌厉——阵中之人，就快苏醒。
云舒见状，再不多言，转身离去。
是的，她怕了，她害怕见到霍樊醒来后全然陌生的目光。
那个青涩、赤诚、毅然决然的剑修，那个她唯一敢全心相信的男子，终将成为，曾经的曾经。
身后的霍怜花，看着女子渐远的身影，从未觉得，那袭从来张扬的红衣，底色竟是带血的落寞。
正愣神间，绿衣公子脸色却是猛然一变，匆匆打出几道传音之后，直追女子而去。
云舒本就心神虚弱，如今相继大量耗损了本命精元和心头精血，更是如同雪上加霜。
但那袭烈烈的红衣，却丝毫不顾及虚弱的伤躯，一路拼命的奔跑着，正如她来时那样。
耳边，是呼啸的风，眼前，是无边的夜。
是风沙迷了眼眸，是夜色堕了人心。
霍怜花带着亲卫追出逍遥峰，却遍寻不见女子身影。顿时，从容的凤目中闪过慌乱，后背更是阵阵发凉。
三日的“殚精竭虑”，暮云舒早已是极度虚弱，按理必然走不远，自己不过晃了下神，怎么追出来，人就没影了呢。
想到之前得到的线报……霍怜花脸色一阵白似一阵。
性命攸关，开不得玩笑，晚一步那女人就危险十分。
“通知百里衍！”绿衣公子对着身后亲卫下达命令，语声肃穆，“其余人，分四路去追，找不到暮云舒……找到清风谷找的那帮渣滓也行！”
第307章 求死
苍梧宗下，无尽花海。
这里离苍梧宗不近不远，曾经是苍梧宗圈下的灵植园，种些等阶不高的基本灵植。
但此处毕竟没有灵脉补给，数百年的汲取下来，这片土地的灵气也就稀薄的不足以种植灵草了。
这块被苍梧宗遗忘的土地，却并没有自暴自弃。
数百年过去，这里已是奇花异草遍布，虽非名贵，也并无多少价值，但花海烂漫、生机盎然，让人见之忘俗。
而就在这片五彩的花海中央，一袭红衣的女子面色冷冷，沉默的看着拦住她去路的三个男修。
对面的三个男修，两个金丹五层，一个竟然已有金丹七层，其中一个金丹五层修士肩上还扛着一个布袋。
三人都是一袭黑色长袍，看不清面目，迫近几步，便有一股肃杀的血腥之气袭来——显然，俱是过惯了刀头舔血日子的乖戾之辈。
在场四人，对峙、试探着，谁也没有妄动。
终于，那个扛着布袋的金丹五层修士动了动，忍不住道，“不过金丹四层……还受了重伤，哼，那帮人也太小心了。”声音粗哑，难听之极，“啧啧……这样极品的美人，要不是别人要的是你的命，老子我真想好好同你快活快活……”
失魂落魄的女子，眸中微红，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似对外界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这女人，莫不是个傻的吧……”扛着布袋的淫／邪男修咂了咂嘴，肩上的布袋动了动，男修抬手，拍了拍不安分的“布袋”，嘻嘻笑道，“哟，小心肝儿，你倒是别急啊，等爷忙完了，就来给你开／苞……”
“老二，那么多灵石还堵不住你的嘴，废什么话！动手！”另一个金丹五层的黑袍修士一声大喝道。
三人动了，齐齐袭向女子。
他们“幽冥三煞”，杀人无数，凶名赫赫，在沧海界也是排的上号的存在，“接活”时向来是同进同退。
即便是对付一个看似已经“穷途末路”
的女子，也必是三人齐至，不给对手丝毫活路。
而女子看着朝她合围的三人，不闪不避，只是轻轻阖上了双目，眼前闪过无数光影。
那些灰暗的、疯狂的、绝望的光影……那些白衣清绝、绯衣风流、玄衣邪肆……那些挣扎过后的徒劳，那些兜转之后的注定——她，很累了。
三道黑影成犄角之势，极速逼近女子，术法开阖之间，带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腥风。
而被困在中央的女子，依然未动，仿佛早已放弃生的希望。
三人不禁心中窃喜，清风谷愿意出那么一大笔灵石买她的命，原本以为，会是个棘手的人物，想不到，这个传闻中的暮云舒，除了长的过分的好看了点，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弱女子”，这笔灵石，堪称是他们杀人越货的“职业生涯”中最好挣的一笔横财了。
“幽冥三煞”上来就是大招齐放，务求将她一击必杀。
毕竟，这片灵气驳杂的废弃灵植园，虽然不容易被探查到，但到底在苍梧脚下，有暴露之虞。
这女人坐以待毙，倒是正好合了他们心意。
第308章 高抬贵手
苍梧宗，莫愁峰内，百里衍一把碾碎了手中刻着霍家族徽的传音玉简，面色阴沉。
整整三天了，不，是三天四夜！
想不到，那夜暮云舒甩下他跑了出去，竟然是去找了霍樊，更想不到，清风谷竟然真有胆子动他的人。
而一旁的姜雁霓听到云舒可能遇险，也是焦急，但见男子神情，只低垂了头，小心翼翼道，“少主……这三****连战三场，魔元耗损过巨，当以保重身体为要……找云长老一事，还是属下去办为妥。”
玄衣男子眉眼一凝，作为魔霄宫少主，眼下情况，姜雁霓的提议无疑是最顾及大局的，但是……只见男子犹豫了一瞬，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本座要亲自去……”
暮云舒，这厢刚约完顾玄曦，你又急不可耐的去会了那个傻剑修，还真是个忙人，倒还知道要回来！
无尽花海之中，金丹五层的男修步步后退，终于一个趔趄，栽在了地上。
男子颓然坐在地上，惊恐的望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女子，又转头看了一眼被吸干了灵气、躺在花海之中生死不明的两个黑袍身影。
终于，从他粗哑的喉间，迸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
女子皱了皱眉，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惊惧的叫声，能这样令人厌恶。
“若本君不想死，便无人能要我的命！”女子一袭红衣，尽染血色，美到动魄的眸子，闪着平静却冷酷的光。
那些灰暗、疯狂和绝望，那些无奈、宿命和背叛，能让她累到心力交瘁，将她伤到千疮百孔，却不能让她放弃生命，放弃希望。
这条命，即使坎坷，即使艰辛，即使无可奈何，却是唯一真正属于她自己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她放弃自己！
黑袍凌乱的男修，望着宛如修罗般朝自己而来的女子，失控的将肩上的布袋一把甩下，狠狠砸下女子，似乎，这样就能拦住她不断逼近的脚步。
他想尖叫着逃跑，可女子身上散溢出深不可测的威压，牢牢的禁锢住他。
杀人越货、替人操刀，这一行，自练气到金丹，死在他们“幽冥三煞”手中的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回，却是真正的看走了眼。
什么强弩之末的弱女子，明明是个刚睡醒的嗜血修罗！
“仙子……求求你，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你们收钱的时候、杀人的时候，可没想过对谁高抬贵手。”
世上之人，伤她的时候，害她的时候，利用她的时候……谁又曾对她，高抬贵手。
女子双目冷冷，手中冰刺，直捣男子丹田。
黑红色泛着腥臭的血液流出，将这片五彩芬芳的花海，染的污秽。
云舒低头望着自己略有颤抖的双手，目光之中，是冷硬的空白——自己的东西，自己来守护，譬如生命。
如果这双手，注定要染上血，那么，该死之人，她又何需心软。
女子擦了擦唇边因过度透支而溢出的鲜血……强撑起精神，缓步而行。
“等一等……”身后一声虚弱的轻呼传来。
第309章 阴郁少年
云舒回头，只见从之前被那男修扔在脚下的布袋之中，钻出来一个少年。
“真君，请等一等。”少年看起来虽然十分虚弱，语气却是坚决。
云舒停下脚步，一双止水般的眸子，淡淡望着少年。
男修身死，那个属于他的布袋上的灵印自然消散。
少年艰难的从布袋中探出了整个身体，望了眼死在一旁的黑袍男修，然后蹲下/身从他粗胖的手指上撸下了一只金光闪闪的储物戒。
而后，又拖着疲弱的身体，走到了数丈外倒在花海之中、一动不动的另外两个男修身边。
少年抬手，谨慎的依次探过两人气息，在发现他们只是被吸干了灵气昏死过去之后，从藏在胸口的储物袋中，翻出了一把颇有些精致的匕首，用尽全身气力，扎进了黑袍男修的胸口，复又拔出，乌血飞溅之间，染红了少年的面庞。
从胸口拔出的匕首，带着黑红腥臭的鲜血，转眼又没入了男修丹田之中，少年用力的捣了捣，直到刀下之人死的不能再死。
然后，依样画葫芦，将死去修士的“财物”洗劫一空。
自始至终，少年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和惧意。
云舒默默的看着他做完了这一切，又默默的看着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材瘦长，肤色白皙，眉眼之间，异常的清新秀致。
原来，那个被称作“二哥”的黑袍修士，还是个男女通吃的淫棍。
不过练气八层的少年，毫无惧意的望着面前的金丹女修，还是个刚刚斩杀了沧海界凶名赫赫的“幽冥三煞”的女修。
“斩草务除根……真君，难道是第一次杀人？”少年抬眸，眼中带着一股独特的阴郁。
云舒挑了挑眉，却并未作答。
少年同样没有多余的表情，色泽略浅的双唇轻启，平静道，“还是谢谢真君杀了他。”少年摊开手掌，“这三煞杀了一辈子的人，灵石宝物必不会少。”
女子看了眼躺在少年掌心之中、带血的几枚储物戒，即没有接手，也未发一言。
“真君不要？”
女子摇了摇头。
少年见女子表了态，便打开了其中一枚储物戒，拿出了一些散碎灵石。
然后，走到距离那几具尸体的不远处，用了几道土系灵符，整出了一个深坑，将几枚装满了无数财富和法宝的储物戒，一股脑扔了下去，仔细填平。
即便是飞来的横财，也只拿自己能力承受范围内的东西，再贪，就该惹来祸事了——眼前的少年，深谙修仙界生存之道。
待一切做完，少年又站到了女子面前。
“本君……可以走了么。”全程沉默的女子，终于缓缓开口。
“真君……可否让我跟着真君？”少年一双阴郁的眸子，忽然闪耀出一阵光华，坚毅也决绝，“真君放心，你不需要收我为徒，也不需要给我提供任何修炼上的帮助，只要……只要在我筑基之前，让我……让我跟着你。”
“原因呢。”女子似乎终于有了些兴致。
“走投无路……而我，想活下去！”少年答的毫不犹豫。
“是么，但你似乎找错了人……”女子抬眸，“齐昊，本君说的对么。”
第310章 奇迹
当年浮屠城下，齐适身死，齐适一族尽数被屠——除了眼前的这个少年，齐昊。
虽然已经过了六年，当时的稚童也已长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年，面貌总有改变，但这麻木阴郁的气质，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少年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奇怪的笑意，“真君好记性……”
云舒转身，不再理他，举步向花海之外走去。
齐适一族之死，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她都能算是凶手，怎么会忘记。
齐昊见女子径直走了，有一瞬的诧异，但多年的孤身闯荡，到底将他磨练的成熟而坚定。
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为了活命，他能故意将自己“羊入虎口”的送入三煞之一的淫煞手中，便也能找到有足够威慑力的靠山，渡过这一劫——哪怕，眼前唯一可以依靠的，是他的“杀父仇人”。
况且，他并不恨她。
当年，他虽然很小，却比谁都明白，那样的情况下，自己还能被保全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少年追了上去，好在女子走的也并不算快。
一袭带血的红衣，自醉人的花海中缓缓而过，身后一个清秀的少年，亦步亦趋、不远不近的缀在女子身后。
远远看去，怪异却又和谐。
两人静默走过一段。
“暮云舒，你给本座站住！”找人找的几乎快要红眼的百里衍，一声大喝。
女子缓缓走着，眼前的花海，让她有些恍惚，就连身后传来的喝斥之声，也显得飘渺。
玄衣影动，拂起花海轻舞，男子自身后一把拽住了女子手腕。
“暮云舒！”男子俊美的脸上满是怒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本座！”
尤其是，自己找她找的火急火燎、急怒攻心，她却早已解决了“幽冥三煞”，优哉游哉的花海漫步。
想到此，百里衍怒气冲冲的扳过女子。
而收到百里衍传音匆匆带队赶来的霍怜花，远远看了一眼被魔霄少主揽在怀里的红衣女子，见她无恙，便悄悄离开了。
绿衣男子潋滟的凤目中波光微凝，只是，那个女人，虽然逃过这一劫，性命无虞，但不知她心中的伤，何时能平。
“剑心阁”中，她明明什么都已经猜到了，却什么都不说，只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那样无声的绝望……写满了生无可恋。
不管怎样，暮云舒，很高兴你最终没有放弃自己。
“少主……”云舒用力的望着男子，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