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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它神异，是因为这是大漠之中唯一的一处绿洲，而传说之中，梵窟中这处占地极广的“生机之地”，更是数百年前在**之间突然出现的。
同这处绿洲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座隐藏在郁郁葱葱之中的寺庙。
不过，这些，也仅仅只是传说而已——因为，这处绿洲，并不为世人所知、更不为世人所见。
数百年来，偶尔有几个号称见过并进入那处绿洲的人，不是大漠中濒死的旅者，就是穿越沙漠苦行的僧侣，他们口中的神异之地，山水萦绕，丰美葱郁，生机盎然，其中更是充斥着全天下最美妙的声音，宛如最美的天堂。
世人大多置之一笑，归为这些濒临死亡之人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出现的幻觉。
然而，当一玄一赤两人御剑立在空中，俯瞰着这一大片被翠绿的山水覆盖的“沙海明珠”时，才知道世人所言，纵然已是至美之词，却仍无法描摹出她的一分神韵。
两人降下云头，穿过萦绕的白雾，轻轻踩上了这方神异的土地。
湿润的空气中，山与水，水与树，日光与倒影，蔚蓝和滴翠，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只以色彩织就最梦幻的视觉盛宴。原来，与世无争、温和润雅，也能成就最震撼人心的美色。
两人都是沉默的前行，似是不忍打扰这片自成一派、美轮美奂的天地。
而忽然间，许是风过，许是云隐，许是眸底光影交错，许是心头浅泛微澜，这方至美而静止的天地之中，幽幽响起了飘渺的乐声。
这乐声，仿佛生于自然，又似出自心间，这空灵的连绵清吟，似欲涤净心底所有的尘埃，荡平世间所有的惘惑。
大抵是至美的景色和天籁的乐音，太让人沉醉，直过了许久，云舒才猛然惊觉：这里，竟然存在着浓郁的灵气！
红衣女子转过了脸去，望着男子淡漠俊朗的侧颜，一阵复杂。
“谢谢真君……在此处进阶，确实最合适不过。”
男子墨眸一凝，薄唇轻启间故作淡淡道，“无妨，本君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云舒觉得，刚刚这美好的氛围和她心头初初萌芽的一点动容，全都被霍樊这“不实诚”的一句，尽数打发了。
霍大剑修，咱能别装逼么？不知道之前是谁一到梵窟，就到处“踩点”的。
云舒正想开口跟他抬两句杠，却是蓦然一怔。
女子秀眉微凝间，轻抬广袖，莹白修长的手掌之中，多了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简——正是楚嵘给她的那块上书谶语的玉简。
“金玲何系何解，轮回何苦何灭”。
此刻，这块躺在女子掌心的玉简，正在流淌着光芒。
第359章 芝麻开门
白璧无瑕，清光婉转。
蓦然，玉珏上的字迹缓缓消散，转而变换成一副活灵活现的美景图。
云舒定睛一看，上面隐隐流动的画面，赫然便是这处绿洲中的景象！
至美的绿洲景色，似被微缩进了这块小小的白玉之中。
云舒仔细分辨，发现唯一的不同之处，是远处的那潭碧湖之侧，本该是一片空旷，但在白玉之中，却明明耸立着一座巍峨庙宇。
女子正蹙眉间，掌中玉珏猛然变得滚烫，一瞬之间，一簇金光自白玉中飙射而出，向远方飞掠而去。
而两人就那样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道掠出的金光落在遥远的碧湖之侧，缓缓凝出一座古老庙宇的虚影。
同时，女子手中的玉珏，似是活了一般，自她掌中漂浮而起，散发着盈盈的清光，幽幽悬在两人前方——似在指路，又似在引领。
广阔的碧湖之上，缓缓飘来一叶扁舟。
云舒和霍樊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一前一后落上了扁舟。
扁舟在碧绿的湖面上飘荡向前，驶往彼岸，而那一玄一赤分立在舟楫两头，相顾无言。
晃晃悠悠直过了许久，远处那座巍峨古朴的庙宇虚影已在眼前。
只见那庙宇虽是虚影，但金光流转，宝相庄严，只是影影绰绰间，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似是离得足够近了，悬在船头的白玉珏中，清光渐盛间竟然发出了阵阵轻吟。
从那轻吟声中，云舒听出了思念，听出了眷恋，亦听出了浅浅的喜悦，似离家许久，终倦鸟还巢。
玉珏中的浅吟，同这方绿洲内生发自然的乐声，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互为应和，竟是谱出了一曲动人天籁。
在这美妙的乐章之中，云舒只觉心境渐渐通明，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与自己的神魂融会贯通。
在这乐章之中，不远处那座寺庙也似是受到感召，渐渐变得凝实，变得如触手可及的真实，巍峨的寺门上悬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大金鹏寺。
只是，那紧闭的庙门，却始终不肯向任何人敞开。
云舒抬眸望了眼悬在前方的白玉珏，清光流转、脆玉轻鸣间，令她心中忽而一动，似有所感。
“霍樊，唱首歌来听听。”
船头的男子回过头来，俊脸黑如锅底，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开玩笑，唱歌？
修仙界中，人人醉心修行，若实在闲得慌，也只会去钻研炼丹、炼器、符箓、阵法这些实用的辅艺，哪有心思去研究音乐那种东西。
云舒自然也不介意，本来就是逗他的。
“真君，你还想不想进去？”
不明所以的霍樊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可是，那寺门处有很重的禁制，凭你我之力，大抵是进不去的。”
“谁说的……”云舒指了指清光大盛的白玉，一脸肃然道，“它告诉我，只要你朝着那金鹏寺大喊一声‘芝麻开门’，禁制自解。”
“芝麻开门？”霍樊望着佛光闪闪的大金鹏寺，墨色的眸中泛起些许迷惑，好生奇怪的秘语，“你确定？”
这厢云舒严肃的点了点头，还在想着说几句增强可信性，那厢男子已是运足中气喊了声“芝~麻~开~门！”
如炬的墨眸望着前方，目光坚定。
第360章 知己
云舒瞧见男子这般，倒实在是不忍戳穿了，只心中暗自笑的欢乐。
哈，这霍樊，这次倒挺好骗。
男子声音兀自回荡在青山碧水之间，回应他的却只有自始至终纹丝不动的厚重寺门。
玄衣男子回头，一脸的无辜，还夹杂着点茫然。
云舒怕她细问之下露馅，赶忙道，“莫急，万事都讲究个阴阳调和，这不还差本君一嗓子嘛。”
立在船头的男子想了想，“哦……那你喊吧。”
眉眼绝丽的红衣女子，俏立船尾，隔着丈许的船身，深深望了一眼船头一袭玄衣的男子。
云舒嫣然一笑，只觉岁月从未如此静好，“霍樊。”
“嗯……”男子愣愣看着，只觉她的目光从未如此坦荡，声音从未如此温柔。
“好好听着。”这首唱予你的歌。
谁家炉火热，茶烟起千朵。
百草香不过，采药的竹簸。
箫翁吹松珀，山阶往如梭。
水从寺门过，踏起层层波。
远山又着墨，树影空交错。
云从掌畔过，送与谁人拓。
在山顶揣一袖云，送给彼岸边的你。
迟迟你不来，风起，吹走山雨。
在山顶揣一袖云，送给路上的自己。
山外山上云外云，谁在那里，遥望知己。
谁在那里，遥望知己……（刘珂矣《一袖云》）
霍樊怔怔望着女子，他从来不知道，当一个女人的声音杂糅着梵意袅袅的旋律，竟能生出这种魔力。
这歌声，拂过碧湖，穿过青山，从耳畔，直达心间，似要涤净人的每一寸神魂。
夕阳倾洒的湖面上，落日的余晖中，男子回头，目光触到那袭红衣，又是一阵目眩神摇。
只是这次，翻腾的识海之间，却有无数陌生却熟悉的浮光掠过，而那些模模糊糊的光影之中，永远静立着一袭红衣。
知己？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在自己识海里某个尘封的角落，那抹赤色，与他而言，远不止知己。
眉目倾城的女子，红唇辗转间，吐出的字句音符，似乎已经超脱了尘世，穿透了天与地的界限，而打开了另一个全新世界的大门。
歌声远远传开了去，空灵却厚重，浅淡却深邃，绿洲上空，几道剑光蓦然停驻。
为首一袭白衣的清冷男子，眸光一紧。
“师尊，难道前面是暮云舒？”苏卿羽白衣若仙，微红的眸底藏一丝狠厉——她已经找那女人很久了。
虽然因为庶出的身份，苏府待她情薄，但她如今身为金丹，眼界身份已非当年能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懂得。
而那个女人，毁了苏府千百年的基业，断了族人本该一片煌煌的锦绣前程，她怎能不恨。
可此刻身边的两个男人，似都被远远传来的飘渺歌声蛊惑，目光俱是显得凝滞。
那纯粹的声线里，有淡淡的安宁，有浅浅的祝祷，有恰到好处的轻愁，也有适可而止的思念……
有凝固的禅意，更有流淌的情意。
一袭白衣的男子，望着虚空之中，几乎痴了。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纵火行凶的极恶之徒。
顾玄曦催动脚下飞剑，带着些不可说的急不可耐。
第361章 在一起
风声、水声、玉鸣声和浅歌声，在这方空间内，共同交汇成一曲人间天籁。
而袅袅的余音之中，悬在船头的玉珏开始剧烈的震颤起来，猛然间白光大盛，直耀的人睁不开眼眸。
等白光消散，云舒低头，发现那块玉珏已然变化成一柄玉钥，静静躺在女子手心。
看来，这便是打开眼前这座“大金鹏寺”的钥匙了。
“暮云舒，果然是你！”一声娇斥传来。
很快，碧湖之上，落下了三道剑光。
苏卿羽清丽的脸上是“压抑”的怒意，一双妙目委屈的瞪着红衣女子。
顾玄曦则怔怔的看着跟女子同乘一舟的玄衣剑修，眸底风云变幻。
而落在最后的卫含章乍见故人，俊美的脸上那双勾人的桃目泛出些喜悦，其中又带些局促，是三个人中最正常的。
云舒抬眸，望着眼前三个不速之客，并无多少惊讶，眸中也是淡淡，“怎么，苏姑娘在找本君？”
“苏府……暮云舒，你对我苏府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白衣女子红着眼眶道。
“哦，那苏姑娘打算如何？”女子绝丽的脸上表情淡淡，看起来兴致缺缺。
“你……你这是承认了？”苏卿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女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承认了。
“是本君做的，为何要否认？”立在船尾的女子仰着明丽的脸庞，蹙眉反问。
苏卿羽一脸苦大仇深，“师尊，卫师叔，你们如今该相信卿羽了吧……”言罢，已是清泪满面。
云舒无语，不过是苏宅被烧，又不是被灭门了，至于这么悲恸。
绯衣微动，却是卫含章到了女子身边，柔声安慰起了一袭白衣的柔弱女子。
“云舒……卿羽是个好姑娘，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卫含章白皙面上颇有些尴尬。
一边是曾经的师妹，一边是自己“乱性”之下辜负的女子。
苏卿羽擦了擦面上的泪痕，款款望着男子，摇头道，“不……卫师叔，都是卿羽的错。”
云舒见两人情状，倒是明白了一些，讥诮一笑，“还未祝贺真君得偿所愿。”
上一世的卫含章，大概做梦都想拥有苏卿羽吧。
绯衣男子不语，只是面色赧然。
对于这个“意乱情迷”下犯的错，他不是不懊恼的，他卫含章虽然**，却从不做强人所难之事，可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并不想逃避。
他也曾委婉问过苏卿羽要什么补偿，女子却只是咬咬唇说什么都不要，这样事后不纠缠、不势利的性子，倒是给他不少好感。
虽然修仙界对于男女之事并不迂腐，但苏卿羽爱慕她师尊，这他也是知道的，故而每每见到顾玄曦，他总是颇觉难堪。
只是那顾玄曦的态度却是颇无所谓，全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在意这个徒儿。
“暮师叔，你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你就那般恨卿羽？”女子委屈道。
她以卫含章作筏，变相的“示威”了一番，却并未收到预想中的效果，故而倒是想起来要“言归正传”了。
“恨你？苏姑娘，你太抬举你自己了。”红衣女子面容冷冷，“它挡了路，本君便毁了它，仅此而已。”
“你……”苏卿羽紧紧按着胸口，似是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师尊……你定要为卿羽主持公道……”
而一旁到了这里就没在状态的白衣男子，终于回过神来，清冷的眸子却依然没从霍樊身上移开，“你们两人，一直在一起？”
第362章 能奈我何
“是，又如何。”长身立在船头的霍樊同白衣清绝的男子对视着，两人虽俱是表情漠然，但却弥漫着一股寸步不让的意味。
顾玄曦闻言，清冷的眸光微乱。
一旁的云舒一头黑线，顾大天才，你的好徒儿让你主持公道，你倒好，关心起本姑娘的私事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以这样的方式给苏卿羽添添堵，也没什么不好。
果然，一旁白衣柔弱、梨带雨的苏卿羽哀怨的看了顾玄曦一眼，眸底无数情愫，却终于垂下了头，不再言语，只素白着俏脸，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本君，不喜欢你们。”霍樊面无表情却又郑重其事道，“所以，有事快说，要战便战。”
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的出现，令女子原本明媚的心头笼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霍兄，你……”卫含章同霍樊怎么说也算薄有交情，两年多未见，他怎么觉得如今的霍樊，几乎变了个人——不仅修为威压大涨，就连气质，也越发凌厉。
以前的霍樊，寡言不假，却绝不会如此“坦诚”和富有攻击性。
卫含章又看了眼扁舟上面容淡淡的暮云舒，那样清冷的红衣女子，几乎不敢相信之前那堪比天籁、又情感饱满的歌声是出自她口。
他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却清楚他们的相处模式完全变了。
卫含章看着扁舟上的一男一女，突然很好奇，当背后的默默守护，变为身前的悍然相护，那个女子，又将如何反应。
“所以，你们到底有什么事。”霍樊沉下了俊脸。
“即便有事，那也是暮云舒的事，同真君何干。”白衣男子清冷幽深的墨眸之中寒光乍泄。
他不能忍受，曾跟自己那样亲密的女子，却被另一个男子揽在羽翼下。
霍樊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顾玄曦，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祭出了紫戊。
他觉得，同是男人，如果语言无法解决，不如诉诸武力。
顾玄曦盯着男子手中战意凛凛的紫戊，清冷俊逸的脸上却是一阵恍惚，墨眸渐渐变得通红。
冰髓剑，就在这不知不觉中执在了掌中，轻轻的铮鸣。
这一刻，他无比确信，自己在嫉妒，他疯狂的嫉妒着那个可以无所顾忌的男人。
霍樊薄唇微挑，很好，自己正好很久没打架了。
一旁的苏卿羽见两人架势，几乎要气晕过去，这是完全把自己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白衣女子楚楚可怜的望了卫含章一眼，“卫师叔……师尊这是干什么？他不管卿羽了吗？”
绯衣男子也是气愤，不知是为了一旁因为被忽略而感伤的苏卿羽，还是为了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暮云舒，“两位俱是正道精英，宗门砥柱，如此……成何体统？”
卫含章说罢，袖底祭出的高阶符箓化作一道透明的屏障，横亘在拔剑相向的两人中间。
一旁“瞧热闹”的暮云舒见状，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怜手痒了很久的霍樊，心心念念想找人打一架的梦想还是落空了。
“暮师叔，修仙界你待不下去，躲到凡人界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无故找我苏府麻烦。”苏卿羽赶紧抓住机会将话题“拨乱反正”。
看了许久热闹的恶毒女配终于有配合“女主”的自觉了，懒懒道，“本君做便做了，你能奈我何！”
第363章 动手
能奈她何！
如此嚣张！
苏卿羽狠狠瞪着对面笑的慵懒却冷凝的女子，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暮云舒，你……”
“苏卿羽，如果想让本君解释或者道歉，那不好意思，没门！如果想打架，你在本君手底十招都走不过，额，当然，如果你们想群殴，没关系，本君自诩自保无虞！”面容绝丽的女子顿了顿，扬眉看着一脸愤懑的白衣女子，又意味深长的撇了眼一旁神色复杂的顾玄曦，冷冷笑道，“当然，如果，你只是想妖魔化本君在某些人心中的形象……那也无妨，因为本君根本就不在乎。”
在顾玄曦刹那间变得苍白的凝视里，在苏卿羽几乎要吃人的目光里，女子邪邪一笑，“所以，本君还是那句，你，能奈我何！”
眉目倾城的女子，张扬恣肆的女子，修为高绝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在她眼里！
暮云舒，凭什么，一次次的**，一次次的打压之后，你凭什么还能这么从容！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阴魂不散！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认清自己低贱的身份，乖乖退散！
这世上没有人，配用那样张狂的语气同她苏卿羽叫板！
哼，此时此地，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张狂！
白衣若仙的女子，清丽眸中渐渐集聚起浓重的怨气，黑气腾腾的巫灵剑，不召自出，已是执在女子章间。
“暮云舒，你毁我苏府在前，死不悔改在后，本君今日，要你偿命！”
一袭红衣的女子，淡淡的望着苏卿羽渐渐失去理智，满意一笑，“苏卿羽，你大可一试。”
电光火石之间，巫气腾腾的一袭白衣已是踏浪而起，一剑将女子立足的扁舟劈成两截。
云舒早有防备，舟断的瞬间，双足点水，红影流转，已是提剑相迎。撇到不远处两个碍眼的身影，女子嘴角微扬，双眸一凛间，化形的神识，自碧湖上横掠而去。
轰轰轰。
湖面上碧波四溅，围成一堵混合着不可撄犯的神识之力的巨浪高墙。
女子的意思很明显——划出范围，无干人等，速速避散。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尚未反应过来的顾玄曦和卫含章被巨浪中凌厉强悍的神识所慑，识海震动间，两人被那堵“水墙”逼的连连后退。
只有始终清醒的霍樊，早在那女人“放狠招”之前远远退到了一边，倒是免了那一场狼狈，在一旁抱臂闲适观战——他自然知道，那女人是故意的。
被逼出圈外的顾、卫两人面色煞白，对视间俱是震惊。
他们知道暮云舒很强，可不知道她的真实实力竟这般恐怖——神识伤人，恐怕，那女人早已一只脚跨进了元婴。
这一击，是震慑，也是示威……更是嘲讽。
白衣男子失魂落魄的立着，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女子，已经将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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