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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李伟年一愣,道:“你搞错了吧,你昏迷之后,到现在还没一个星期。哪有三年?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得罪了……绿珠妹妹?”
“那是鬼府给他们制造的幻觉,没有三年,就几天而已。”
丁二苗懒洋洋地在凉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拱起一只腿搭在椅子上,抱膝而坐,又对小袁笑着说道:“别哭,现在这座宅院的主人,是你们李队的妹妹。你有救了。”
现在李伟年见了他的兵,还不要问长问短,大诉别情?恐怕没有一两个小时不会完,干脆在这儿歇一会。
拴柱走上前,瞪着柱子里的小袁说道:“你跟你们队长,好好说说前因后果。要是有一句假话,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我不敢说假话。”小袁似乎对拴柱十分害怕,看都不敢看他,只是拼命点头。
丁二苗冷眼斜睨着拴柱,心中道,看看小袁怎么说,如果小袁不亏理,却被你们抓过来,折磨成这样,你也休怪我不客气!
“别急,小袁,慢慢跟我说,我会带你们出去的。对了,还有小杜,怎么没看见?”李伟年手扶着柱子,一边安慰小袁,一边询问小杜的下落。
拴柱手一指:“姓杜的在这个柱子里,我没放他出来,省的两个怂包都在这里哭,唧唧喳喳的,反而说不清楚。”
他骂别人怂包,却全然不记得,自己昨晚在亲水家园工地值班室,在丁二苗的万人斩下,差点尿裤子的窘状。
随着拴柱的手指,另一根亭柱上,小杜的身影一闪,瞬间又消失不见。
柱子里,小袁眼泪巴巴地说道:“李队,都怪我们自己……。我和小杜,是最先到亲水家园工地执勤的保安。那天没有开工,我和小杜在工地上闲逛,无意中,发现了半个头颅骨。”
头骨?丁二苗心里叹口气,已经大致知道了情况。一定是这两个家伙,把人家头骨当球踢了,或者干了别的什么事。
果然,就听到小袁继续哭诉道:“我们把头骨挖了出来,玩了一会儿后……,又在上面、又在上面……”
说道这里,小袁低下了脑袋,不敢再说。
“又在上面干什么了?快说!”李伟年捶着柱子,焦急地催问。
丁二苗斜着眼看过来:“拿人家头骨当尿壶,在上面撒尿了?”
“是……”柱子里的小袁点点头,哭着道:“小杜说这个头骨很圆很白,可以做一个头骨工艺花盆。于是我们就去挖了点野花,弄些土,把野花栽在花盆里。又觉得养花需要肥料,就各自在里面尿了一……泡。”
丁二苗差点笑了出来,这两个家伙,还挺有情趣的,做什么头骨工艺花盆?猪八戒吟诗,明明是个俗人,偏偏还学风雅!
拴柱气呼呼地说道:“那头骨,就是绿珠姐姐的。”
“你们两个混蛋——!”
李伟年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柱子上,怒不可遏:“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亵渎死者骨骸!现在落到这一步,根本、根本就是你们自作自受!”
想到厅中绿珠的绝代芳华和各种凄楚可怜,竟然被自己手下的两个混蛋所亵渎,李伟年火冒三丈,骂了几句以后,胸中依然怒气难平,背过身去,不再看小袁,呼吸粗重吭哧有声。
“李队,李哥,千万不要丢下我呀!”小袁哭得更加厉害,涕泗滂沱:“李哥,你当初培训我们的时候,你说大家要团结,要像兄弟一样,不抛弃,不放弃!李哥,求求你不要放弃我……”
不抛弃不放弃?丁二苗听着又是有一乐,难不成这李伟年,还是钢七连出来的?许木木的战友?
许久,李伟年才转过身来,恨恨地问道:“后来呢?你们把绿珠的骸骨,最后怎么处理了?”
“后来没了啊,”小袁哭着说道:“当时刚刚尿完,就打了个冷颤,然后醒来的时候,我和小杜就在这里了。”
李伟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给你们跟绿珠妹妹求个情,然后回去,再找到绿珠的骸骨,好好地安葬了,算是给你们赎罪。”
绿珠足不出户,声音却飘了过来:“兄长费心了。那点骸骨,不过是小妹在人间的一点念想,葬不葬,原本无关紧要。现在骸骨被这两人所污,我已经命拴柱引鬼火焚去,不必以为念。”
顿了顿,绿珠的声音又道:“今夜叙话过后,这两人就劳烦兄长和丁先生带回去吧。此等恶俗无德之客,白白地脏了我的地方。”
李伟年对着正厅的方向,鞠了一躬,道:“多谢绿珠妹妹不计前嫌,我代表小袁和小杜的家人,向你表示感谢。”
丁二苗无奈地摇头,看来今夜里,绿珠的故事是注定要听完。
如果自己带着万人斩和其他法器,大约可以打破鬼府,直接带走小袁和小杜的。但是现在要是用强,几乎没有一点把握。与其冒险,和这女鬼撕破脸,倒不如在这里留一夜,听她绿珠絮絮叨叨讲故事罢了!
心里正在计较的时候,拴柱却笑嘻嘻走上前,对那柱子里的小袁说道:“喂,姓袁的,你马上就可以走了,不如,我们再玩一次游戏吧?”
小袁立刻浑身颤粟如筛糠,口中却道:“好啊,大管家,我们很久没有玩游戏了,今天玩个痛快。”
明明怕的要死,却口不应心,说好久没玩游戏了。可见,这小袁小杜二人,在拴柱的手下,吃了多少苦头!
75。第75章 鬼赌
李伟年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小袁的惊恐和拴柱的促狭。他急忙转过身来,准备向拴柱讨个情,让他放过小袁一马。
谁知道李伟年还没开口,却看到丁二苗的眼色飞了过来。
对于丁二苗来说,看人玩游戏,比听人说故事有趣的多。
上次的钟梅,还有那对鬼情侣康诚骆英,他们的生前都有故事,而且他们的故事,也一定非常精彩,甚至感人至深。但是丁二苗却从来不打听这个,因为他自幼就在山里,随着师父到处捉鬼,听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对故事的抵抗力,几乎已经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
现在拴柱要玩游戏,小袁也非常“喜欢”。作为看客,丁二苗没道理不看这场免费的热闹啊。
而拴柱看见丁二苗也不阻拦,更是笑逐颜开。
他从地上捡起三枚小石子,放在右手手心,对柱子里的小袁说道:“这次可要看好了,千万别猜错。要是谁输了,还是老规矩,挨三鞭子。”
丁二苗和李伟年举目四看,果然,第三根柱子上部的一颗钉子上,赫然挂着一根蛇皮鞭。
说着,拴柱的左手,从右手掌心里取出一枚小石子攥住,右手也同时攥住,然后平举着两拳在小袁面前,笑嘻嘻地说道:“现在你可以猜了,我的两只手里,哪只手的石子多,哪只手的石子少。”
你大爷的,这不是欺负人嘛!
丁二苗心中暗骂拴柱缺德。你是鬼,人家是人,你会变,人家可不会。人家要是猜右手多,你肯定会把石子移到左手;反之,小袁要是猜左手多,拴柱又会把石子移到右手。
所以不管小袁怎么猜,都是必输无疑。
现在,丁二苗知道小袁和小杜身上的鞭痕是怎么来的了。一边的李伟年也在擦汗,看来,他也知道了小袁小杜身上鞭痕的来历。
“左手多,右手少。”大约小袁是输惯了,也被虐惯了,知道自己怎么猜都是输,所以想都没想,直接报答案。
其实刚才都看得清楚,拴柱的左手里只有一枚石子,而右手里,才是两枚。
拴柱叹了一口气,道:“真没意思,你又猜错了!”
说着,拴柱摊开两手,果然是小袁猜错了。拴柱手心的石子数量没有变化,左手一个,右手两个。
李伟年也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挂在柱子上的鞭子,又看看小袁,脸上一片不忍。
“别动,我来看看。”丁二苗忽地站了起来,先摘了蛇皮鞭握在手里,笑着走上前,抓着拴柱的手掌,问道:“输了的人,要挨上三鞭子,是吧?”
“是的,不过这个姓袁的,要挨六鞭子才对。”拴柱说道。
“奇怪了,怎么又变成了六鞭子,这是怎么算的?”丁二苗不解地问。
拴柱得意地一笑:“那,这个姓袁的猜我的左手多,但是左手却少,这是一错;他又猜我的右手少,但是右手偏偏又多了一颗石子,这是二错;他猜错了两次,不是六鞭子吗?”
“哦……,原来是这样,有道理,有道理啊!”丁二苗哈哈大笑:“那就六鞭子好了,拴柱,屁股做好准备,试一试我的力道!”
长笑声中,丁二苗一挥手,蛇皮鞭在半空中一抖,呼啸着抽在拴柱的屁股上!
“哎哟,丁先生你打错了,你应该打姓袁的才对!”拴柱的两手,一起被丁二苗擒住,挣扎不出,不由得放声大叫起来:“这是什么道理?输了还要赖账么?!”
柱子里的小袁,以及旁观的李伟年,都是同时一愣。明明是小袁输了,可是丁二苗为何要打拴柱?
“拴柱……,愿赌服输吧。”绿珠的声音袅袅飘来:
“早叫你不要调皮了。丁先生是什么人?他可是茅山正宗,阴司在阳间的承命人。以你的微末道行,在丁先生面前显摆,当真是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还不赶紧给丁先生认错?或许还能少打两鞭子。”
拴柱又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石子,不服地大叫:“姐姐,我哪里输了?分明就是丁先生不讲道理!”
“唉……,傻瓜。仔细看你的两手,手心向上摊开,是不是两只大拇指靠在一起了?虽然石子数量没有变化,但是丁先生把你的左右手对调了。”绿珠一声叹息,再不说话。
“啊……?”拴柱大吃一惊,急忙低头来看自己的手掌。
果然,他的两掌平摊向天,作捧物状,本应该是小拇指靠在一起的,现在却变成大拇指挨在了一块!神不知“鬼”不觉的,丁二苗,竟然对调了他的两手。让他的左手长在了右臂上,而右手却长在左臂上!
李伟年竖起了大拇指,一道敬佩的眼光射来。心中赞叹,没想到丁二苗身在鬼府,赤手空拳竟还有这样的法力,果然高人。
丁二苗嘿嘿一笑,挥手一抖鞭子,在空气中炸出啪的一声响,冲着拴柱道:“服我了吗,小鬼?”
“不服!还剩五鞭子,你打我就是了!”拴柱倔强地叫了一声,突然又笑着问道:“丁先生刚才的鞭子,在空气中抽出啪的一声。你能告诉我,你一直抽风抽的这么厉害吗?”
“我……抽风?”
丁二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抡起鞭子又抽了过去!鬼东西,输了赌,嘴里还这么刁滑,你丫的不是找抽吗?!
扎扎实实地六鞭子下去,丁二苗终于出了心头之气,把鞭子丢在一边。自打晚上遇到拴柱以来,就一直被这小鬼头捉弄,现在一报还一报,总算找回了场子,双方扯平。
但是拴柱挨了六鞭子,似乎也不见如何痛苦。
他一手摸着屁股,一手指着柱子里的小袁说道:“今天算你走运,遇上了多管闲事的茅山弟子,哼。”
“多谢这位大哥救我,多谢拴柱大管家让我。”小袁也算机灵,在柱子里一脸感激地道谢。
“丁先生,李大哥。”拴柱回过头来,道:“现在游戏结束,请两位还去正厅落座,听我姐姐说正事儿,请——。”
“好,我倒要听听,你姐姐有多么曲折的故事,哈哈。”丁二苗心情大爽,折身走向正厅,大步流星。
76。第76章 前生
书接上回,丁二苗和李伟年重新回到鬼府前厅落座。偏偏严绿珠礼数周详,又再次弯腰致礼,几声寒暄。
拴柱捧上几杯茶来,清香扑鼻,丁二苗担心其中有诈,不敢饮用。李伟年向来心怀坦荡,端起来就喝,毫不怀疑。
“现在可以说了,绿珠小姐。不过,孔夫子叙春秋,尽量简短些,我这人听到长故事,就要打瞌睡。”丁二苗端着茶杯,笑嘻嘻地说。
“如果丁先生困倦,也可于一边假寐。只要李家兄长愿意听我烦絮,绿珠就心满意足了。”绿珠声音清脆地说道:“当然,我还是希望丁先生一起听下去的。”
李伟年就坐在丁二苗的身边,他用手肘捅了捅丁二苗,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期盼。显然,他也希望丁二苗,做一个安静的听众。
丁二苗挥挥手:“好吧,我听,你赶紧开始。”
袅袅的茶烟里,绿珠娓娓说道:“既如此,我就尽量简短些罢。……不过,为了让丁先生和兄长听得清楚,绿珠就以他人口吻,来讲述自己的事。”
“明白,你的意思是,用第三人称来说事儿。”
丁二苗点头,表示理解。一边在心里后悔,早知道,就该把万书高带过来,让他整理一下,看看这故事能不能发表到传世中文网,换几个碎银子花花。
“康熙癸丑年间,圣上少年气盛,意欲削平三藩……”绿珠开始了正文。但是刚说一句,就被丁二苗打断了。
丁二苗道:“绿珠小姐,请尽量用白话。虽然你说的我懂,我知道康熙癸丑年间是1673年,距今三百四十春秋,但是李伟年不一定知道;我也知道三藩是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但是李伟年也不一定知道。照顾一下吧,他们当兵的都是粗人。”
这倒不是丁二苗吹牛,身为茅山弟子,对于万年历的推算转换,的确是如数家珍。
“好吧,就依你。”绿珠开始用“人话”来说故事,道:
“1673年,当时的皇帝康熙年轻气盛,准备灭掉华夏国南方的几个藩王。其中,最主要的对象,就是平西王吴三桂。皇上又担心三王会联合造反,所以在先前一年,已经派遣朱国治任云南巡抚,暗中监视吴三桂的举动。到了1673春天,皇帝又提升绿珠的父亲严昆举为云南盐政司,即刻赶赴云南境内,协助朱国治,一起监控吴三桂。”
丁二苗微微点头,这样说话,听起来就是顺耳。再看李伟年,也在点头,表示听懂了。
“绿珠的母亲早已亡故,老爹爹严昆举不忍心独生爱女远离膝下,所以干脆全家都去云南,带着绿珠一起向南方出发。一路上,也不过三辆骡车,七八个家丁仆人,小姐绿珠也只带了一个随身丫鬟。风餐露宿,晓行夜歇,山水跋涉,眼看再有几日,就要抵达云南地界。”
歇了一口气,绿珠接着说道:
“这一天早早起来,大家都吃过早饭,正在路边客店整顿骡车行李,准备趁早赶路。忽然听见马蹄声得得,两匹高头大马奔驰而至。马上的骑手绕客店前后溜达一圈,其中一人自说自话,说道:‘青山绿水,柳暗花明!哈哈……’随即大笑三声而去。”
听到这儿,丁二苗和李伟年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想,这两个骑马来的家伙,必定不是好人!但是也不好询问,继续听绿珠娓娓道来。
“小姐绿珠在骡车里听得奇怪,就撩起窗帘向外看去。可是大道上尘土飞扬,却已不见了刚才两骑的身影。绿珠正在惊讶,突然听到有人笑道:‘好漂亮的姑娘!’小姐绿珠急忙扭头去看,却是一个青年后生,身着一领青衫,骑了一匹黑马,从驿道上缓缓而来,两眼炯炯有神,打量着绿珠。”
虽然隔着帘子,但是丁二苗偷眼去看,依然可以看到绿珠的脸色,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双颊带着羞涩和幸福的笑容。看来,这后面来的黑马少年,就是绿珠前世的白马王子。
李伟年可没有丁二苗这么聪明,失口问道:“绿珠妹妹,这骑黑马的后生,和前面的两人,可是一伙的坏人?”
“兄长稍安勿躁,听小妹说来。”绿珠凄凄一笑,继续说道:
“绿珠见那青衣后生口出无状,口气中带有轻佻之意,不由得脸色一红,慌忙将帘子放下。这时候,大家也整顿完毕,就要上路。老管家悄声对老爷子说道:‘老爷,常言说道,行船跑马三分险。看刚才的路人有些蹊跷,我们一路还要小心才好啊。’
老爷子严昆举见多识广,心中也觉得怪异,但是却安慰道:‘马山就要进入云南境内,平西王威震西南,法度森严,绝不会允许强盗横行?老管家不要担心。’
于是一行人迤逦而行,那位青年后生却紧随其后,不紧不慢。绿珠的贴身奴婢道:‘小姐,我看那后生不是好人。’绿珠不语。当夜在客栈住宿,那位后生也在一家客店住了下来。第二天,后生更加变本加厉,骑着马,就是不离绿珠的骡车左右,或在前,或在后,总之只有几步之遥。”
李伟年拍了一下桌子,愤愤地道:“这后生,一定不是好人。只可恨我晚生了三百四十年,不能保护绿珠妹子!”
我靠,入戏太深了吧?丁二苗扭头去看李伟年,只见他神色真诚,毫无做作的样子。
绿珠起身,盈盈一拜:“有兄长此言,小妹、小妹虽百死亦无悔……”说到后来,竟然哽咽不成声。
丁二苗赶紧打断了他们哥哥妹妹的腻歪,让绿珠接着说故事。不知怎地,原来不喜欢听故事的他,现在觉得绿珠的前生往事,也值得一听。
绿珠擦了擦眼泪,稳了稳心神,接着说道:
“小姐绿珠见这后生轻狂,心中难免有些气恼,但是碍于闺中小姐身份,自然也不能开口辱骂。不过她的丫鬟却不管这些,随即抽出一段绸布,拿胭脂歪歪斜斜地写下了一行字:‘好大一条跟屁虫’,然后用马鞭挑着插在车篷上。再看那个后生,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丫鬟觉得占了便宜,跟小姐说起,兩人在车里嬉笑。忽然听到啪的一声轻响,再看那马鞭,不知如何已经折断,写字的黄绸布,也随风而去。那后生还是跟在车后,一脸平静,悠哉悠哉。”
77。第77章 响箭
鬼府大厅中,绿珠的故事还在继续:
“那时候,正是中午,天气干燥炎热,大路上除了严昆举一家人,和那个青衫后生之外,再看不到其他行人。又往前行走,却是一处密林。大家争先恐后进入林中,准备寻找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再赶路。绿珠的丫鬟四处张望,忽然笑道:‘小姐,那后生终于不见了。’
绿珠撩开帘子放眼四望,果然不见了那青衫后生的身影。
林中道路崎岖,虽然小姐绿珠坐在骡车里,也觉得非常颠簸。正在和丫鬟闲话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啸响,一支响箭,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嗖地一声,钉在第一辆骡车车篷之上,箭头嵌入木梁,箭尾还在悠悠晃动嗡嗡作响。
老管家大吃一惊,急忙命令大家停车,所有家丁,都抽出兵刃,护卫在四周。
与此同时,树林深处,跳出来十几个大汉,将车队围定。为首一人,满脸大胡子,相貌凶狠,手里一把钢刀寒光闪闪,看着惊魂未定的严昆举众人,嘿嘿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