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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把这个娃娃当成了杜娟！
看着刚子粗壮的手指轻轻在娃娃的脸上抚摸，满脸柔情和小心翼翼，好像床上躺着的人真的是娟子，他生怕她生气一样，我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涩，当初为了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刚子生生让已经濒临死亡的杜娟放任在医院长椅上不管……
现在这柔情和小心，倒是是因为疯的不知所以然了，还是心中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丝内疚，让他潜意识里认定娟子还活着？
还有，他在描述有次找到那个男人布置李志高房间的情景时，也害怕到了极点。而现在，他也买了一个女娃娃放在床上，娃娃脸上贴了娟子的照片！
难道，在害怕到极点之下，那个男人的做法，反而深深刻进了他心里，让他不由自主按照那人的办法来做？
这些，已经不会有什么答案了！
刚子柔声安慰了娃娃几句之后，蹭的站起身来，对我们怒目而视，直接推着我们就要朝门口推去，“你们走，你们快点走，娟子不喜欢看到你们，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这次，他没有避讳，直接说娟子不喜欢看到我们！
“刚子，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你真的一点都没有记忆了吗？”在被刚子推出门的那一刻，我着急问道：“比如长相、气质，或者味道什么的，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刚才本来正推着我们朝门口走，可就在我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竟然猛然顿住了脚步，直勾勾看着我，喃喃说道：“味道，味道……”
我心中一喜，立刻柔声引导他说道：“对啊，你是不是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味道，要是你能指出来的话，咱们就能找到他，娟子的仇也就报了，是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娟子”两个字刺激到了他，就见刚子猛然瞪大了双眼，喃喃叫了几声娟子后，终于将呆滞的目光挪到了我的脸上，直勾勾看着我说道：“好闻，味道，很好闻，很香……”
刚开始见刚子的时候，他还跟正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那两人说刚子疯了，我还不太相信，现在看着他一脸呆滞的模样，我就知道那两个人说的应该是真的，刚子恐怕是真的疯了。
或许我们来的时候他还处于半清醒半昏沉状态，可经过我们的刺激之后，他就彻底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所以就连说话都带了疯疯癫癫，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试着将他刚才的话联系了起来，就是那个给他秘方的男人身上很香，很好闻。
我看了看高岩，他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刚子现在这种情况，能问出来这个信息，已经很难得了，再问下去应该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看看刚子呆滞的模样，高岩摇了摇头，将他轻轻推回了房间，又替他碰上了房门，牵着我的手，缓缓下了楼。
下了楼之后，我们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第一次看到他，他凶神恶煞似的……”沉默了太久，我终于开口说话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高岩深深看着我，点点头说，“我知道。”
我顿住脚步，抬头看向他，“你说，会不会是娟子真的回来了？娟子命实在太苦了，你不知道当时刚子他……唉，我本来挺恨刚子的，我恨他眼里只有钱，恨他对杜娟无情无义。可现在看到他这副模样，就算再恨，也恨不起来了，反倒觉得他也蛮可怜的！”
高岩将我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柔声说道：“然然，我都懂，都知道。”
我轻轻依偎进他的怀里，什么都没有说，两人就这么静静依偎着。
过了很久，我才从高岩怀里挣了出来，“你给局长打个电话，问问刚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现在会变成这样。”
高岩点点头，掏出手机给局长打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他打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在听着局长说话。
大概十来分钟之后，高岩终于挂了电话，抬眼看向我，“局长说，当时确实把他当成杀害娟子的嫌犯收了的，开始也好好地，但后来刚子就开始出现幻觉了，整日说娟子来找他，而且还要要了他的命……甚至，他还寻了几次死，幸好都被及时发现了，问他为什么要寻死，他说不是他要寻死，是娟子要杀死他。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吧，他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时好时坏的，直截了当承认是自己对娟子下了手。”
高岩说到这里，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
气氛压抑的要命。
最后，高岩还是接着说道：“后来警局担心刚子是骗他们的，还专门让专家做了精神鉴定……鉴定的结果，刚子确实精神不正常了，加上他并不是直接杀死娟子的凶手，所以就把他给放出来了！”
高岩的讲述终于完了，表情却异常凝重，讲完之后，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微微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高岩，“高岩，你知道吗，局长的这个说法，我相信……”
“为什么？”高岩一时有些不太理解。
“刚子那么无情，又那么贪婪，杜娟都要死了，他不管不顾的，我甚至好几次都在想，要是当时他及时救娟子的话，她会不会死，她妈或许就不会因为失去了女儿伤心难过了。”在说这些话时，我觉得自己心中其实一直压抑着一种阴郁，“现在刚子精神失常了，疯了，没有人能惩罚他了，难道不该有另外一种惩罚的形式吗？”
高岩深深看着我，“娟子的惩罚，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惩罚？”
我点点头，“没错，超越法律和常人的一种惩罚，一种让他真正感到恐惧和折磨，却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躲，一辈子没有办法藏起来的惩罚！”
说完这句话后，我才感觉心里轻松了很多！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和阴暗，如果再多了这么一种惩罚方式后，这个世界上的罪恶和阴暗，是不是会少很多？
高岩默默点点头，或许见我情绪太过于激动，他将话题拉了回来，“咱们见到刚子，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我们现在知道，那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这样找起来，范围就小的多了。”
我却没有他那么乐观，皱眉说道：“这个城市有这么多人，仅仅凭着这么一个线索，要是想找到一个人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啊，实在不好找。”
高岩眉头紧锁，也知道找到这个人不容易。
“对了，我记得当时让刚子回警局描述那人长相了，也不知道警局还没有他描述出来的画像，要是再有画像的话，咱们要找的范围才真的小多了。”我眼前忽然一亮，想到在医院是，高帅警察让刚子回去描述过那人的长相。
高岩却摇摇头，“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那个男人不会这么轻易让咱们找到的，何况刚子现在疯了，跟他有关的东西，被保存下来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保存下来估计也没有什么价值了，娟子的案件已经不了了之了，警局不想再节外生枝。”
我也无奈苦笑，“那咱们只能慢慢找这个身上有香味的男人，接下来要跟林豆豆和苏东东一起去一趟太平间看看了。只是，这次要想再进去的话，一来是咱们目标太大，二来医院的防范肯定更加严格了，咱们想进去恐怕更难了。”
高岩却笑的春风绚烂，“没事，咱们这就回去找他们，一起去医院。十四号冰柜的事，已经困扰我太长时间了。”
我也冲他笑了笑，十四号冰柜的事，又何尝不是困扰我很久？
第179章 他有问题
我们回去之后，林豆豆和苏东东已经带着糯宝买东西回来了，林豆豆耷拉着个脸，苏东东和糯宝都是一脸兴奋。
我和高岩刚刚踏进门，苏东东就拽着我说，“姐。我给你买了一套衣服。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苏东东竟然给我买了一套衣服，我有些意外。
林豆豆没好气说道：“我们就是去买个日常用品而已，她就能赚到商场去买衣服，还拉着给我和糯宝也买了一堆……”
我看了看高岩，高岩也是一脸笑容，劝道：“豆豆，这不是挺好的吗，说明东东对大家都很上心，是不是？”
“别快提了。”林豆豆白了苏东东一眼，叹道：“她上心倒是真的，可惜她口袋了连一毛钱都没有，用的都是我的钱。她倒是上心了，可我得割肉……”
我终于明白林豆豆为什么耷拉个脸了。
回头看苏东东巴巴看着我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违了她一片好心，赶紧去卫生间把她给我买的新衣服换上让她看，她虽然没有怎么出过清水村。但是眼光挺好，给我买的衣服很合身，而且很符合我的气质。
“哇，妈妈好漂亮。怪不得是糯宝的妈妈呢！”糯宝用小胳膊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夸我的时候顺带连自己都夸了。
她一句话，惹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本来想扭头看看高岩的神态，却无意间看到了林豆豆看向我的眼神，就见他嘴角微微含了笑，眼神温柔缱绻。
我心头一震，赶紧心慌别过头去。
幸好有糯宝，她奶声奶气，小大人似的说了几句话，逗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看她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我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记着房东的话，慢慢教化她就好了。
说了一阵闲话后，林豆豆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刚才不是去找人了吗。情况怎么样，打探到什么消息了没有？”
我和高岩你一句我一句，将去见刚子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林豆豆托着下巴凝思，“身上有香味的男人，是喷了香水的男人还是带着自然体香的？一个大老爷们儿，身上带有体香的机会不是很大，若是喷了香水，还必须是那种不让人讨厌的，要不然刚子不会说很好闻。”
苏东东却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应该是檀香味之类的味道，不会是香水。”
我们一起看向她，好奇问道：“东东，你怎么知道？”
“我，我直觉……”苏东东看我们三人都看向她，她脸色微微涨红，憋了半天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说完之后，她巴巴看向林豆豆，似乎在等待他的认可。
我赶紧说道：“东东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一直处于有檀香的环境下，身上也会有那种味道的。不过这条线索咱们只能暂时搁置，现在需要的，就是去医院找线索了，如果李志高也是从太平间出来的，他又是如何到了清水村？还有，那个十四号冰柜和张佳丽时不时让人去替换尸体，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联系。”
苏东东没有说话，高岩和林豆豆点了点头，“现在，似乎也只能从这里查起了。”
“这一段时间，咱们一直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我倒是觉得，咱们该从最开始的异常查起。除了刚子见到的那个男人之外，就是李志高。”我扫了他们三人一眼，“李志高居然也跟医院有关系，但是他又发生了异变，咱们就从太平间查起。”
他们三人都点了点头。
我皱了皱眉，“不过上次咱们弄走王海亮的尸体，现在想要进去的话，会非常困难，这样，咱们四个人都去，高岩你和豆豆在外面等着我们，我和东东先去打探打探。”
我们又商量了些其他事，打定主意之后，又将糯宝交给房东，我们一起到了省医的太平间门口。
按照约定，高岩和林豆豆负责在门口等着，我和苏东东一起走到了太平间门口。
远远就可以看到，看大门的还是那个年轻人，我灵机一动，拉着苏东东走到他面前，笑着打了声招呼，“你还认识我不认识？”
“你，你怎么还敢来……”年轻人看到我，蹭的就站了起来。
他上次已经对我们产生怀疑了，只是当时王主任拦着他，他才没有机会说出来，现在看到我，自然心生警惕。
我冲苏东东使了个眼色，又拉着苏东东走到他面前，笑眯眯说，“你上次说你没有女朋友，我这不正好有个表妹，也没有男朋友，我就寻思撮合你们两个人呢。不过，这可全看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和表妹现在就走。我是看你人不错，我表妹又想找个老实本分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年轻人眼睛就直了，直直看了看苏东东，眼睛放出亮光来，连连点头，“谢谢姐还想着我，别走别走……”
他一急之下拦着了我们，但拦着我们后，又觉得太过于唐突，只能傻乎乎陪着傻笑，眼睛却没有离开过苏东东的脸。
我心里当然清楚，苏东东长的漂亮好看，年轻人又是这种工作，找对象很难找，看到这么漂亮的苏东东，自然舍不得让她走。
我悄悄推了一下苏东东，示意该她了。
苏东东反应很快，而且入戏更快，“羞涩”看了年轻人一眼，又飞快垂下头，“我姐说你人很好，硬把我给拉来了，我从小就听我姐的，她肯定不会骗我，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你姐没有骗你，我这个人吧，脾气挺好的，实话说就是这个工作不太好……不过正因为这样，我也会倍加珍惜的，你放心。”年轻人应该很喜欢苏东东，一边说一边朝我看。
我明白他的意思，立刻笑着说，“好了，你们先聊着，我忽然觉得有点口渴，出去买点水，也给你们带点。东东，多聊聊，也看看他的工作环境你能不能接受。”
苏东东故意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人家让不让看……”
年轻人立刻接嘴，“当然让，就是怕你害怕，你要是不害怕的话，我就带你到门口，朝里面看看就行了。”
我冲苏东东使了个眼色，然后快步走了出去，到外面跟高岩和林豆豆交代了一声，然后买了三瓶水，又转了回来。
我回去的时候，年轻人和苏东东正聊的热火朝天的，苏东东把态度和跟年轻人的互动掌握的刚刚好，年轻人很快就挪不开眼了。
见我回来，苏东东这才几步走到我跟前，红着脸说，“姐，我刚才在门口看了看，也没传说中那么恐怖嘛，我刚才跟他说过了，有机会的话，让他带我进去看看。”
我心中一喜，脸却故意变了颜色，压低声音，“东东，以后少进那种地方，阴气很重……”
“姐，不会的，我在这儿看了这么长时间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出过。”年轻人赶紧打断了我的话，“人死如灯灭，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役东豆号。
他越是上心，我就越放下心了，又说了些场面上的话，拉着苏东东就要走。
那年轻人赶紧要了电话号码，又殷勤把我们送到电梯门口，帮我们开了电梯，目送我们上去。
上了电梯之后，苏东东脸上的笑容立刻敛去，低声对我说道：“姐，这个男人有问题。”
“你，你就跟他聊了会儿天，就知道他有问题了？”苏东东这么说了之后，我一脸惊讶问道：“有什么问题？”
第180章 口味很重 这章口味略重
我很好奇，苏东东刚跟那年轻人聊了一会儿天，就说他有问题，他有什么问题？
“他身上有一股死人的味道。”苏东东从电梯里出来，一直走到大门口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死人的味道？
我正纳闷。想问问她死人的味道她是怎么闻出来的。就见高岩和林豆豆都迎了上来，苏东东就把刚才那句话又跟他们说了一遍。
林豆豆搔了搔脑袋，“那就是因为他一直看守太平间大门，身上沾染的阴气太重了，所以你才会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吧？”
我和高岩也点了点头，目前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解释年轻人身上有死人味道的问题。
可苏东东却摇了摇头，“不是，阴气过重，会显示在他的身上上，比如脸色苍白，印堂发黑，眼神呆滞无神。我说的这种死人味道，本来只应该在死人身上才有的，可我在他身上闻到了。”
我们三人听的面面相觑，一起问。“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刚才我和他聊了一会儿，看得出来他对我蛮有好感，我们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个，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苏东东笑了笑。眼里洋溢出自信来。
我还没问她该怎么利用呢，就听到我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拿出来看了看，是那个年轻人发来的，大概就是说对苏东东印象很好，希望以后能再见面之类的话。
因为苏东东没手机，只好临时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了他，这些话，应该是发给苏东东看的。
苏东东沉吟了一番，对我说，“姐，你问问他都是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跟他见一面。”
我照着她说的话做了，发了一条短信给那年轻人。
年轻人很快就回了短信，我念给了他们三人听：每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都有空。不过不能离开太平间大门，不好意思。
苏东东脸上绽放出笑容来，点点头说，“那好，咱们就晚上十点之后去，他什么时候不方便，咱们就什么时候过去。”
我先是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高岩和林豆豆眼里也露出了欣赏……我直觉，有了苏东东后，我们似乎多了一个可靠的帮手。
高岩不易露面太多，所以林豆豆又拐进了医院，拐弯抹角打听这个年轻人在医院的作息时间，出来之后对我们说道：“他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进太平间巡视，大概也是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咱们就趁着这个时间去找他！”
确定了行动时间之后，我们要等的就是天黑了。
我们就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地方，一边聊天一边等，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之后。
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小时，我们四人都决定出发去太平间看看。
一起来到医院之后，由林豆豆和高岩去挡住了摄像头，然后四人分散开，朝太平间缓缓逼近。
果然，太平间门口的桌后空荡荡的，年轻人不在。
高岩挥了挥手，示意我们朝太平间靠近，这个时候，年轻人应该在太平间巡视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我们三人暗暗懊恼，之前居然没想到要掌握这年轻人的作息时间，否则我们早就有机会进太平间了，还至于那样大费周章！
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十分了，太平间本来就是医院人最少的地方，加上又是大晚上的，除了偶然有保安经过，几乎没有什么人，我们四人便一个接一个，快速进了太平间内。
进了太平间，我们几个人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走路都蹑手蹑脚的，生怕惊动了什么人。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一阵吭哧吭哧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我们躲在一堵墙柱后，探头朝那道声音看去，却见年轻人正吭吭哧哧从冰柜里拖出了一具尸体，从尸体身后的长发看，应该是一具女尸。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年轻人来太平间拖出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