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眶之下的眼珠子在茫然和聚焦之间反复转换，他们散开了，像是一群醉汉在痛饮之后头脑发昏的在各自寻找回家的道路。偶尔他们的身体会撞在一块，可是貌似他们天生缺根筋，触觉神经，所以他们不会像常人一样，为了表明自己不好招惹，拳脚相向，反而若无其事缓缓走开。
李沐行到街头时丧尸早已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她只能看见有几个人影像是在跳机械舞一般在超市门口徘徊。
嗯~，到底要不要过去看看，她开始纠缠着这个问题，一时竟然露出小儿女态，内并着双脚，轻轻握着那截拖把杆子甩来甩去，显得很是犹豫。两条大白腿直直的立在那里，平日里倒是风景，只是这时候雾霾肆掠，周围尽是混乱后的遗迹，血迹，残肢，丢弃物，衣服，高跟鞋，提包，相撞后冒烟的汽车，在这样的情况下，多少都会生出违和感。
就在片刻之间，能见度急剧直下，刚刚走到此处的李沐已经看不清数十米外的路口，更别提那些路上的血腥遗留，她还未决定老天就给她出了难题，你让一个本身就无方向意识，有点路痴的人这个时候怎么办，严格来说李沐并不清楚的知道派出所的位置，只是几次路过之后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混沌的黑暗中有一双眼定住了那个立在巷口的长条状的白色物体，至于白色物体之上的东西么，被它忽略了，因为大白腿是它所能最直观感受到血肉。李沐对这些自然是茫然无知。她现在已经不能确定派出所的位置，而那几个跳舞的人，显得有些疯狂，她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子过去会非常不好。
接着她想回去了，可是，可是她又感到饿了，她为了身材已经从早到晚都没有吃过东西，而她的房间里从来都只有一些膨化零食，她早在出来前就已经把那些东西吃光了，依然觉得不顶饿。
······
叶泉正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血肉的欲望，和人性的光环，以往的记忆不断的交织到一块，身体一阵子像泡在温泉，一阵子又像被放到油锅，他的意识变得暗淡，指挥不了这具身体，旁人看来他现在就如一条死鱼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一段记忆突然跑了，如同决堤的洪水，在叶泉的脑海里不断的冲刷······
“沈师傅，我和我爱人现在事业上事情挺多，孩子很小不能和我们到处跑，您也是我们老熟人了，不如就让小孩在您这呆上两年，我听说你们这里还教功夫什么的不妨让他学点。”父亲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对身边的那个长髯道人说道，
“好办好办，当年我们这受到冲击的时候要不是你父亲恐怕我们这里也保留不下来，正好我也老了，有孩子在身边也解解闷。”
“小泉，从今天起这位沈爷爷就是你师傅了，你可要听他的话，爸爸妈妈最近很忙不过每两个月都会来看你的，等爸爸妈妈稳定了就接你去新家。”
那时候是叶泉父母的事业上升期，为了生意常常大江南北的跑，没办法只有将5岁的他寄养在祖父以前帮助过的一间道观里。
叶泉还记得，道观很小，人也很少，除了自个的便宜师傅之外就还有两个中年道士，算是自己的师兄。道观除了一个两进的院子以外，再没了其他建筑。倒是山顶上的一块平地被几个牛鼻子老道平整一番之后取了一个紫气台的名字，师傅让自己练功就到上面，每天子时可得月光精华，可是自己总喜欢到了紫气台之后精神抖擞的先撒一泡尿。
师傅最擅长的是用剑，从父亲走后第二天，叶泉就得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把剑，也是在师傅跟前一直用的剑，是一柄紫青色长二尺半的木剑，那时候自己年纪很小对这样的玩意喜欢的不行，总用它去砍掉道观的花花草草。
朦胧中他看到了自己学剑时的小小身影，现在想来父亲那时候他自己交付给师傅，不过是想师傅当个托儿所所长，学功夫只是聊胜于无罢了。可是老头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了亲传弟子，教授每天都不拉下。
其实小孩子不会喜欢剑这样翩翩君子的武器，反而大砍刀什么的更加威武霸气。但是叶泉并不在乎，是那个老头告诉他，剑也是刀，也可以大开大合的劈砍。不论如何用剑，只要剑用对了地方就是好招，这不只包括如何对敌，也包括选择什么为敌，同时又去捍卫什么。
记忆中师傅老神在在的盘坐在蒲团上手捏剑指嘴里念念有词：“慧剑在心，天华不移，剑随气游，行无淤塞艰难，气使剑走，刀枪鞭戟同为一物，神中禄蠹剑光不合，承托劲力斩铁如泥······跟我念。”
自己曾问过师傅背这个口诀干嘛，难道是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师傅回答的很干脆：教你识字啊。
不知为何叶泉在此刻对这段口诀记忆犹新，喃喃的自己背诵起来，眼前那柄青黑的木剑渐渐的清晰起来。
“师傅你以前就是道士吗？你会抓鬼吗？”这是叶泉刚看了一些林正英的电影后说的话。
师傅弹了叶泉一个脑崩，摸摸胡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我现在年纪大了，年轻时候的事情能想起来的真不多，大概是70年前我还是个学生，那时候的学生跟你们今天可不一样···”
沈博原是燕京大学的学生，在那个时代，稍有学识的青年都在想着如何救国，更别提沈博这样上了大学的青年才俊，救国并不是一个大大的口号，而是非常实际的事情，国家如不安宁，百姓的生活就处于巨大的动荡中。师傅参加了不少爱国运动，希望能为国家多做一点事情，然而他的家人却在直奉战争中受到波及，家破人亡。军阀政府屡次造成镇压学生的惨案，让沈博意识到光喊口号没用，于是顺应当时国术救国的浪潮，拜入山东一名师手下，习练国术，希望将来习武参军，派上用场，结束军阀混战的局面。
沈博是参军了不过当的是张作霖手下的兵，不久后他就知道这样全然与自己的目标毫无希望。待伪满洲国建立，沈博更是万念俱灰，只觉得国民命运凄惨，国内掌权者皆是自私自利之人，即便自己报国之心有多热烈，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想起自己惨死的家人，不禁生了避世的念头，上了武当山，接了隐仙派的传承，每日习练武艺，焚香入定，渐渐不理会山外之事。
直至新中国建立国家安定沈博又想起自己年轻时的志向，觉得要为国家做点什么，那时候国家困难，山里人看病极不方便，沈博行走各地多年，刚好学了些医术，医治寻常病患不在话下，他就出来四处行医算是一个赤脚医生，为此倒是和叶泉的长辈在机缘巧合之下结下善缘。
一个深山老道行医济世，虽然别人觉得怪异，沈博却乐在其中，他认为这算是为他人做了实事。
小小的叶泉听到这些，那时候能明白的也不多，但还是记了下来，两年间师傅的言传身教，使得叶泉渐渐明了何为人，在幼小的心中种下了嫩芽，但同时也为他日后在南美意气用事打下了基础，只是叶泉并不后悔。此时想起这些不免唏嘘一番，想自己虽没有师傅那么宏达的志愿，但境遇却有相似之处，还真是有师徒缘分呢。
扪心自问我究竟要成什么，是人，是魔，我究竟能做些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吗，即便世界原本就不纯净，原本就充满罪恶，有人说人间就是地狱，但叶泉仍不希望世界变成如今这样，仍不希望彻底改变自己的立场变成另一个物种，同时他明白自己做不了什么救世主······虽然没能明白继续活下来的意义，但他还是要做叶泉，一个不会被环境彻底消磨的叶泉，正如一柄长剑，宁折不弯。
“心有慧剑，天华不移···心有慧剑，天华不移···”
那柄古青色的木剑在心中越来越清晰，叶泉内心欢喜无比，那些忧虑慌张尽数不见。
半响之后有些虚脱的叶泉站立起来，他要生存下去，即便明天就被丧尸饮血食肉，他也要为了希望继续生存下去。
整整一瓶料酒让他略微发晕，不过对于血肉的欲望没有那么强烈了，叶泉也不好确定是料酒起了作用还是自己的意志使得身体屈服，也许兼而有之吧，只能下次再试一试了。
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虽然感觉没有什么味道，但是身体需要还是要满足。然后挑出五斤牛肉做成肉干，背上店里仅剩的十几斤大米，叶泉匆匆的跳出梁老头的院子。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既然要生存下去，食物必不可少，超市里倒是有更好的选择，可是那地方无异于龙潭虎穴，能在梁老头这顺手拿一些已经很不错了。而比照叶泉观察到的情形不难知道全城早已大乱，近千万的人口中到底会有多少尸兄，叶泉不敢想象，即便有救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局面的。求人不如求己，迅速的开始行动，方为上策。
稍微平静下来的后，对于外界的情况的了解刻不容缓，尽管父母已经走了，叶泉如今又是孤身一人，但是世界上仍然有很多放不下的人，有那个自己曾经许下诺言未曾想过放弃的女友，还有远乡的亲人，多年的哥们，他必须知道他们的状况。就在他要返回租住地，对这些事情做出打算时，他看到了魔愣的站在街口的李沐。
第7章 风一样的男子
涪陵XX大学XX学院里仍旧黑潮欲涌，这时正是雨季，浓厚的乌云遮盖住了夜空，雨水还未落下，电闪雷鸣已经把这一片笼罩了
“火哥，你说一穷学校能有几个钱，我看啊在这能安全的待一阵子就不错了。”纹身小队里的一人说道。
“真他娘皮的晦气，老子刚进来，就他妈要下雨。”有人也有些悲观的说道。
被称作火哥的男子轻蔑的笑了笑：“你几个真是没脑子，现在外头乱，学校学生也都死球了，我们现在做啥子都没人管啦，乱世之中机会财富美女都是随手抓。”
“学校再怎么没钱，都比普通人家强得多啊，你懂个屁。”火哥眼里散发出狂热的光泽，像是有金山银山在前面等着他。等老子在这赚够了，出去那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还和这些人在这里废话。
风雨在学校里无情的肆虐着，对于这所学校来说，平常图书馆是没什么人的，因为大家也就来这里混一混，没什么必要刻苦学习，以至于现在倒成了幸存者们容身之处。学校图书馆二楼，一个女学生，偷偷掀起窗帘，向外看去，除了闪电时那一瞬能勉强看见周围山峦的轮廓，此外别无他物，她皱了皱眉，期待中的救援并没有到来。
“姗姗外面怎么样？”
“咱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啊，真是无聊透了。”
在她身后围了不少学生，对于救援大家都非常上心，尽管外界传来的消息，显得不容乐观，但所有人还没放弃最后的期望。
她不想回答这些在接近四十个小时里重复了无数次的问题，干脆转身离开。
她已经受够了恐慌，和几十个小时内重复了无数遍的问题，现在她需要的是平和，是静下心来仔细的思索发生的一切。
吐出一口浊气，进入阅览室，里面的桌椅上男男女女伏案而睡，昨天一天的极度紧张使他们无比疲劳。
写着杂类的书架下一个娴静的女子正捧着一本求生指南，她有江南女子婀娜的身姿，白皙的皮肤，带有知性的脸庞，微微皱着的柳眉，让叫做珊珊女孩也感觉到一丝美感。
“月姐，外面还是没什么动静，人数我统计了一下，现在在图书馆的一共274人，男196，女78人。我想学校的活人多半在我们这里了。”
宁月璟从珊珊的话语中感受得到一缕悲伤，想想那些朝夕相处的同学此刻命丧黄泉，谁也不会好受。
合上书，揉了揉太阳穴，她已经熬了一天，要不是她有老师的身份自动就让学生们开始依靠她，她什么都不想管。”还是没有人愿意出去看下情况吗？”。
“嗯，一提这个他们就炸锅，我也没想到那些平日里人前活跃无比的家伙，这个时候却站都不敢站出来，难道要我们女生上吗。”姗姗想起男生的表现就有些气愤，明明怪物都不见了，那些人还是一说这件事就跟见了鬼似的，就连她暗恋的校园内风云人物各种荣誉堆成山的刘学长也这样，简直恶心。
宁月璟也有些愤怒，难道所有事情都只有靠她一个人吗，要不是现在情况不明冒然的撒手恐怕日后被清算，她宁可一个人行动，总比当奶妈强。
“还有其他老师领导过来了吗？”。
“没有，这里不是学生的只有您了。”
“外界有消息了吗？”。
“那些学生都联系过各自的家里，看样子都和学校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吧。“姗姗用沉重的语气说了出来。”我知道了，总之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先叫几个学生过来吧，总要把通道堵住做一些防御措施才是。”宁月璟尽量着保持的平和。
姗姗走后，她又打开了那本书，脑子里却静不下来，难道全国各地真的都······家里会怎么样，那个人呢，那个整整消失了两年的人呢，他还活着吗？
······
纹身小队里的马晓风并不像火哥那样满脑子想着如何浑水摸鱼，反而他挂念着家中的父母，尽管他们已经变成了想要吃他血肉的怪物。一夕之间他变成一个家破人亡的浪子了，他心中不断的再问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做了什么遭天谴的事，这是一场所谓的报应吗，这种平日里在电视上看到的荒诞的问题竟然让他恍恍惚惚。他不能放任父母变成那个样子，只有生存下去，才能找到让他们恢复正常的方法，所以一定要生存下去。
为了这个目标，他进入了村里仅剩的幸存者队伍，成为了这群闲汉中唯一的半大孩子。他知道这群人大半都是叫火哥的男子手下的小弟角色，而火哥更是镇子上有名的混混，听说他还进去过两次，以前老爸老妈是不会让他和这样的人交往的，可是他没有选择不是吗。
这群人至少能打，他亲眼看见他们砍翻了三四只丧尸，而他却没有那个勇气。
“火哥，这就是学校的办公楼了，里面财务室肯定有现金，待会咱们还可以去学生宿舍逛逛。”队伍有人说道。
撇撇嘴，火哥拿出了西瓜刀，眼光飘到了马晓风身上：“小屁孩给你个入伙的机会，你打头阵，到时候钱到手有你一份。”
带着命令口气的话语和手上的刀容不得马晓风说不，他突然后悔加入这个团队了，但又能如何，16岁的他难道能一个人生存下去吗？
瞧着眼前黑洞洞的四层欧式建筑，它就像巨兽蛰伏的头颅，马晓风咬紧了牙齿，迈入了黑暗。
······
江城夜半雾生，平地起风，街头的扬尘，凌空旋舞，李沐的短裙被吹得肆意开放。她有些张不开眼，耳膜也被风刮得咧咧作响。
那双红色的眼见此机会，从几米外泔水桶中飞身而出。在空中它的两颗长牙就已经做好了迎接血肉的准备，尽管头上还有几片烂菜叶，显得不伦不类，可是它气势不减，duang！李沐胡乱挥舞的拖把杆子正中脑门，硬生生挡住了它的攻势，李沐呆住了，就在前一刻她还以为是什么垃圾被风了过来慌忙抵挡，可现在地上那个充满怨念的生物让她明白自己有多么幸运。
这是一只身上红一片黄一片充满秽物，头上顶两烂菜叶，嘴里露出的两颗长牙很是尖锐，两条像狼牙棒一样的玩意从头顶拖至身后，身形大如松狮的无名怪物。李沐不知道这是什么生物，教科书上她可没见过。
一看拖把杆子已经早已折断，虎口还在发痛，而地上的红眼小怪兽发出了猪一样的叫声，围着她开始转圈。眼光飘过之前小怪兽藏身的泔水桶···里面赫然有一只手，被咬烂了的人类的手！
此刻的李沐不知所措，灵魂出窍，被那双凝血的眼睛盯得炸毛，风愈发大了，她想转身往回跑，却迈不出步子，从下到大她还没见过如此血淋漓的场面。突然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头，耳边响起带着些酒气的话语：“你是在找我吗？“如此漫不经心，丝毫没有一丝紧张，那个男子风一般的出现了。
第8章 深夜摩托
站在李沐身边的叶泉一瞬间有一种错觉，李沐这女人是疯了吗，难道在这样的时候还想着站在街口招揽生意？他真想把李沐脑袋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做的，不行，不行，才这么一想，刚刚压制下去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可是这么一想确实很多事情就能解释了，比如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搬到这种地方来，又怎么会如此豪放只着穿小内，。难道果然如此吗，可惜了，这么漂亮一姑娘好歹也得去什么天上人间，怎么能站街呢，可惜了。
要是李沐知道此刻叶泉的想法定然会觉得这男人无赖的紧，自己只是勇敢的出来探索好吗，怎么就变成那种下流的职业了。
待叶泉眼光移到地上的小怪兽时，他一眼就认出，尼玛，这不是老梁头养在店门的兔子大哥吗，怎么变这模样了。当初还是咱一把屎一把尿的替你清洗笼舍呢！而完全没了小白兔可爱模样的这只小怪兽发红的眼光对上了叶泉惊讶的眼神，然后眼珠子竟然转了起来。刚来的这个人类给了它危险的感觉但另一个刚才把它击落在地的人类却如此诱惑，它一时脑容量不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处理了。
就在它进退两难之际叶泉已经拿出一个编织袋扑了上去，对于捕捉怪兽叶泉可是充满了热情。
但是身边突然响起了李沐的惊叫。男人，是一个男人，他国字型的脸上沾满了碎肉，人类的口腔中露出了野兽一般的獠牙，他正朝着李沐一瘸一拐的跑过来，不，不，不只他一个他的身后还有三四个人影如同这男子一般发疯似得从超市向这里靠近。
狞笑的国字脸不断在李沐眼中放大。而这时的叶泉真想破口大骂李沐这个蠢女人，她这一下尖叫之后叶泉可以听到周围不小的范围内都响起了节奏异常的脚步，得有十来个的样子。这下糟了，来不及管这兔哥了，叶泉一手捂住李沐的小嘴，拉上她就跑。
谁都没有注意到，编织袋下那双红红的眼里恶毒的盯着远去的两个身影，待两个身影消失在它的视线中时，它仰天长啸，再次发出猪一般的声音。随着这声音在拆迁区四周扩散，阴暗的水槽水沟里，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出现了······
两人冲破浓雾，李沐感受着那只手上传来略带腥咸的味道，要是从前有哪个男人随意碰她，一定会让她厌恶不已，没来由的是现在的她却从这样的举动中感到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