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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凶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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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凤摇摇头:“不一样。来青楼寻欢的客人是为了那个‘欢’字而来,听闻红珠是被虐打而死的,死了之后那人就停手了。但你方才看到小雁腹部的伤没有?四道刀口,刀刀都可致命。这个凶手享受的不是‘欢’,是报复的满足感。他想从小雁身上得到的不是快活,是自己主宰人命的感觉。”

他侧了侧脑袋:“这就是这种类型的凶手的思维。他们大多事事失败,亲眷离散,无家无室,但靠着对更弱者的凌辱,他们能获得这种虚妄的快乐,仿佛自己真能主宰一切。”

“两年前的木棉人事件就是这样。”迟夜白说。

龟奴连忙又问:“木棉人是怎么回事?”

木棉人事件发生在两年前,是被庆安城一个小捕快偶然发现的。

当时正是年底,那孱弱的小捕快因为被同侪排挤,只好沦落到跟着师爷在一起整理当年资料,连街都不能上。他从老眼昏花的师爷案上,发现了当年庆安城周边七个小镇上发生的八起命案。

庆安城是郁澜江上的一个重要城郭,当年城外赫赫有名的江湖帮派辛家堡还未败落,城内十分平安祥和,连着捕快师爷也安逸悠闲。但由于周边地形复杂,村镇分布寥落,人员往来复杂,因而城内平安,城外却时有强匪出没。那八起命案也被县官当做贼匪所为,并没得到特别在意。死者都是十六七岁的未出阁少女,家境贫穷,父母亲人哭一场也就罢了,大约是自认倒霉。

那小捕快却发现,那八个少女在被杀死之前都去过集市,并且都是拎着木棉去卖的。

庆安城周围的山上长着不少木棉树,春开炽烈大花,夏结沉实棉籽。木棉的花、籽、树皮都可入药,棉絮可用于制作枕头和孩子的小被褥,周围不少村落中的女孩子便在农闲时收集花朵、剥下树皮,或采集果实抽取棉絮,好在集市上卖了换些钱。

庆安是个大城郭,药商来往众多,大都有专门的收药场所。偏僻村岭的这些草药无法直接拿到药商这里,于是便出现了一个介于药商和采药人之间的新职业:收药人。

收药人买进卖出,赚取差额,是个适合身体健壮、口齿伶俐的人的活计。

小捕快越看越心惊:强匪掳人,掳了便掳了,杀了便杀了,可也不至于折断少女手脚,并用利刃刺伤躯体。他觉得不同寻常,便细细把自己所想跟师爷说了。师爷老眼昏花,脑袋却不昏花,立刻将这事情层层上报。等数日后众人把类似事件一搜集,都是倒抽一口凉气:一年半之内,庆安城周边被这种手法残杀的少女竟有十一人之多。

“凶手就是那个收买木棉的收药人。”迟夜白回忆道,“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自己屋中扎人偶。”

屋子小而黑,木棉人矮小粗壮,坐在窗前看着冲进房中的捕快等人。最后捕快从他屋中搜出十一个尺半高的人偶,全用木棉扎成,厚实沉重。人偶无目无嘴,只有头上插着一朵硕大木棉花。最旧的那朵木棉已经风干成灰褐色,新的那朵还鲜嫩着,花瓣翘曲舒展,十分好看。

“木棉人说,那十一个都是他的妾侍。”司马凤冷笑道,“他给那十一个人偶起了名字,日夜亲昵爱抚,真将它们当成了女人。”

龟奴自觉已经见多识广,听了也不免毛骨悚然。金烟池里头客人来来往往,怪形怪相的自然也不少,一想到里头也许有一两位“木棉人”,他便禁不住发抖。

一路走上去迟夜白都在想一件事。木棉人事件中残害死者的手法和这一次的实在太相似。但木棉人已经死了,他并无亲眷家人,现在这位会和他有关么?

他隐约察觉司马凤眼光,抬头瞧他:“怎么了?”

“你真不记得当时的事情了?”司马凤问他,“可怜我还时时想起来,不舍得忘记。”

迟夜白还在木棉人的事情里没回过神来,没想到司马凤竟抽离得这么快,一时有些发愣:“什么?”

“你何时再亲亲我就好了。”司马凤勾着他衣袖小声说。

迟夜白:“……”

他脸顿时涨红,眼角余光瞥见龟奴跟在两人后面,并未听见司马凤的话,心头稍松。

“只是个意外。”他咬牙切齿,“放开!”

“哎,小白……”司马凤不放,手指在他宽袖的边边上缠来缠去。

迟夜白也干脆,伸指拈着那片衣料,使了内劲将它撕下来。

“这么喜欢,便自己拿着吧。”

司马凤无声笑着,十分珍重地将那片布料叠好贴身放着,放完还拍了拍、抚了抚:“它贴着我肚皮呢。”

迟夜白:“……”

看来回去是要打一架了。他气得头发根都要竖起来,狠狠吸了两口气,才推开霜华房间的门。

门是新换的,上次被他踹坏了。门里头的人也大都是他不认识的:又红又绿的姑娘们都在房中乱糟糟地说话,房中站着一个霜华和一个巡捕,那年轻的小巡捕急得满头是汗,相当狼狈。

见到有人进来了,房中才安静片刻。

龟奴连忙互相介绍:“这位是巡捕边疆边大人,这位是司马世家的司马凤司马少爷,特来协助您查案的。”

那年轻的巡捕连连摆手说着“别叫我大人”,听到司马凤是来协助的,眉头一皱:“你是什么人,来协助什么?”

司马凤:“我是司马凤。”

边疆:“没听过。无关人等请立刻离开,不要骚扰官家办事。”

他话音一落,身旁女子纷纷鼓噪起来:“司马公子开始查案的时候你们还不晓得在哪里吃奶呢!”“你全家横死的那桩案子就是他查的你怎的不知恩啊!”“你不要阻挠司马公司办案才是!”

有的人说话客气,有的人骂人不带脏字。边疆的脸涨得通红,是真的生气了。

只有龟奴的声音混在女子们尖利的嗓音之中,十分微弱:“……这位是迟夜白迟公子,鹰贝舍的当家。”

边疆突然转过头来,满脸惊喜,一把抓住迟夜白的手:“迟少侠!久仰大名!”

迟夜白一头雾水:“???”

边疆:“听闻你神通广大,一目十行,连皇上皇后都盛赞的!”

迟夜白:“……这两位我都没见过。”

司马凤见他抓就抓了,还说得口水乱喷,相当不悦:“说话就说话,别贴那么近。”

边疆一愣,发现自己有些失仪,尴尬地松开手要去给迟夜白擦衣襟上可能存在的口水。迟夜白挡开了:“边巡捕你好,你问出些什么了么?”

边疆更加尴尬了。

只来了他一个人,他又是几天前才上任的巡捕,没有任何经验罔论威信,也不知如何跟眼前的姑娘们沟通。姑娘们也实在不想与他沟通。她们混迹烟花之地,个个眼睛都毒,一眼就看出边疆是抖擞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无毛鸡,于是便吵嚷着让他滚回去,换几个有经验的巡捕来查。

司马凤让众人安静,边疆讪讪着站到了一边,眼角余光十分热切地时不时瞥几下迟夜白。

司马凤不明白了,自己在江湖上的名气,怎么可能比迟夜白还要低?

眼前的姑娘们都安静下来,司马凤简单跟众人说了甘乐意验尸的结果,姑娘们人人脸色发青,都不敢再出声了。

“我们在这里是想问一问,容珠和小雁出事之前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司马凤缓声道,“或是出事之后金烟池这里是否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或许都能帮我们找出凶手。”

“容珠是出门倒夜香,然后才出事的。”哭得眼睛发肿的珉珠小声说,“是谁做的呀?我们会不会有事?”

霜华这时抬起头来:“说到奇怪的事情,倒是有一件。”

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小雁的头发被割去了一截。”

司马凤一愣:“方才验尸时倒没发现。”

“下面整截都割走了。”霜华说,“我们给她擦了身子,碎头发也清理干净了。沁霜院的姑娘们头发长度都是有要求的,出事的前几日春桐还过来给我们都修剪过头发。她帮小雁剪的,她记得最清楚。”

女人们面面相觑,霜华看了几眼,突然站了起来。

“春桐呢?!”她语气惶急,“雪芙,春桐呢!”

第14章 烟魂雨魄(6)(+小剧场)

春桐是芳菲集的人,芳菲集来了雪芙等几位姑娘,却没有见到春桐的影子。

“春桐还没起。”雪芙说,“房门紧闭着……”

她话说到一半便停了口,脸色也随之生变:“我回去看看。”

雪芙离开后司马凤才跟迟夜白说话:“这不太对。春桐年纪已有十九,和容珠小雁相比,已经超出凶手会挑选的范畴。”

迟夜白:“你如何知道她是十九?”

司马凤顿了一下,飞快转过头去:“霜华,你得提醒一下沁霜院的妈妈,再让妈妈们互相都多说几句,年纪跟容珠和小雁差不多的姑娘这段时间不要频繁外出,多在楼里呆着。”

女人们面露惴惴之色,并没得到半分慰藉。其中大部分人与春桐年纪相当,若是春桐也出了事,金烟池就真的人人自危了。

“不外出……怎么挣钱?”有人小声道,“没了客人,交不出钱,可是要被妈妈们责罚的。”

司马凤和迟夜白让众人稍稍等一会儿,两人转身去找慕容海和阿四安排探查的事情。

刚走出走廊,便听到楼下院子里有人窃窃说话,是阿四和慕容海跟宋悲言在聊天儿。

阿四说,我家少爷脸皮厚得不行,你拿斧头都砍不出个白印儿。

慕容海说,我家主人脸皮薄得不行,风一吹就红了,脸一红人就炸了。

宋悲言吃着阿四手里的松子,听得津津有味:“司马大哥和迟大哥从小就这样?”

阿四和慕容海异口同声:“就这样。”

阿四还补充道:“迟少爷小时候长得可水灵了,常被我家夫人套上小姑娘衣衫来打扮,少爷见到就脸红,可脸红了也没忘记走过去拖人家的手,哎哟,有意思极了。”

司马凤来精神了:“小白,这个我记得,你当时好看得不得了。”

迟夜白:“……”

慕容海紧接着又说:“司马少爷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脸皮也没厚成城墙似的啊,跟我家主人是一样薄的。两人不是老下海捉虾捉蟹么,几乎每次都是我家主人背他回来,是又被水呛了。哎哟特别好玩,俩个人都哭得稀里哗啦的,然后家里大人都在笑……”

迟夜白听不下去了,冷冰冰唤他一句:“慕容。”

慕容海一抖,手里的松子哗啦掉下。阿四和宋悲言两人眼疾手快,立刻撑着衣袖兜住了。慕容海提气跃上二层走廊,规规矩矩落在迟夜白面前,不出声。阿四正嘎嘎乱笑,抬头看到司马凤也站在上头,立刻把自己衣袖里头的松子全抖搂给宋悲言,也随之跳了上去、

“有闲工夫扯八卦,不如去帮我办事。”因慕容海年长自己几岁,迟夜白无心训斥也不便训斥,只好迅速切入正题,“容珠失踪之前是出门去倒夜香的,这是个线索。你去查一查当日在金烟池这里倒夜香的是什么人。”

“还有在香珠楼和沁霜院这儿,最近三个月以来是否出过什么怪事,纠纷也行,或是不付钱来玩儿的客人也可以,总之事无巨细,只要有一丝不正常,都要记下回报。”司马凤对阿四说,“你和慕容可以带着其余人等,共同行动。”

慕容海和阿四对视一眼,恭恭敬敬垂手作揖:“是。”

迟夜白:“……不要再说故事了。”

阿四:“哎,迟少爷可冤枉我们了。宋悲言初来乍到,又在甘令史那里受了惊吓,我和慕容正想安慰安慰他。人年纪小,好奇心强,硬要拉扯着我们恳求我俩说些府上的故事给他听听。这一口一个阿四大哥慕容大哥的,我们什么都捂着不说,也不太好,对不对。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咱们总得好好相处。”

在楼下吃松子的宋悲言目瞪口呆:“……我没说过!是你俩拉着我要跟我讲的!”

慕容海:“瞧宋悲言这孩子,害羞,话都说不利索了,嘿嘿。”

迟夜白和司马凤十分清楚自己这两位贴身近侍的性情,十句有九句是掺了水的。宋悲言眼巴巴看着两位天神一样武功高强的人从二层跃下,先后从他衣袖里头掏走松子,领着一帮人飞快走了。

“宋悲言。”司马凤探出个脑袋,“剖尸完了啊?”

“没完呢。”宋悲言说,“我吐在甘令史身上,他不高兴,把我赶出来了。”

“……”司马凤点点头,“你行啊,佩服。”

“不过他让我告诉你件事。小雁舌根发青,是中了毒。但中的什么毒还需要再验一验。”宋悲言说,“下午他去乱葬岗那边找容珠的尸体,想让你派五个人同去。”

“你是一个,我再找四个。”

宋悲言一抖:“我不算的。”

司马凤:“为何不算。”

宋悲言:“我都被他赶出来了……万一去了乱葬岗,吐在别人坟头那可怎么办?”

司马凤笑笑:“别担心,他一定会带你去的。他的徒弟在被他认可之前是必定要去一次乱葬岗的。乱葬岗地方不大,但人挺多,野狗也不少,你得小心点儿。别呆得太久,那些鬼啊精怪啊,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郎君,吃不着也要摸两把的。”

宋悲言脸色青白,慌忙间往嘴里塞了一把松子壳,咔哒咔哒地咬。

金烟池这边的调查一直到深夜才停。各处楼阁的妈妈和鬼奴都出来赶人,笑言若不在自己楼里玩儿,恕不接待。迟夜白被女人贴胸围着摸了几把,司马凤上前去把人扒拉开,拉着他赶快走了。

边疆入夜之前回了一趟城中衙门,但他竭尽全力都没能说服那位大人派出多几个巡捕来金烟池巡逻调查。春桐果真不在房中,是从前一天夜里就失踪了的。芳菲集、沁霜院和香珠楼集合了十几个龟奴在金烟池里头找,没有找到。司马凤和迟夜白才刚走出金烟池,便看到边疆提刀走过来。

司马凤不太愿意和边疆说话,他觉得边疆很蠢。

白日里跟边疆说了木棉人的事情之后,这人居然说“莫非是那木棉人化成厉鬼来索命”之类的话,惹得司马凤差点翻白眼,因而更不愿意见到他。边疆看到两人,十分高兴,上前就打招呼。他回去之后跟老巡捕说了这边发生的事情,这下终于知道了司马凤的大名,连忙跟他道歉。

“就你一个人过来?”迟夜白惊讶道,“金烟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一个人如何巡逻?”

“……其实是一个人也没有。”边疆挠挠脑袋,“我是自己过来的。既然官家不出面,我能做一点是一点,毕竟怎么说也是个巡捕,得负起些责任来。”

司马凤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蠢货。

倒是一旁的迟夜白很是赞许他这样的行为:“挺好的。”

第二日白天,甘乐意来找司马凤,把昨天去乱葬岗找容珠尸体的结论跟他说了,并且添油加醋地渲染了宋悲言一路呕吐至无力,回程路上哭都哭不出声的惨状。跟在他后面的宋悲言面色发黄,一言不发。

和小雁一样,容珠的头发也被人平平地剪去了一截。两人都是舌根发青,且容珠因为死的时间略久,连牙龈也出现了青紫色的瘢痕。

此外两个小姑娘都系着绛红色发带,下着青莲色绣鞋,绣鞋的花样不同,但颜色几乎完全一样。

容珠尸身已经半腐,甘乐意取了两截骨头回来准备继续检验。他回忆了当日自己发现容珠尸身的情况,一一仔细说给司马凤听。

“那尸体放在巷中已有数日,开始腐臭变味。我记得尸身上还盖着两条破被,看破被上的痕迹,应该是丢在巷中,凶手直接扯来用的。而且两个小姑娘的眼睛都没有闭上。”甘乐意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容珠额上有青淤,是半个手掌,那凶手为了不让她闭眼,一直拉扯着她额头与眉眼皮肤。”

司马凤皱了皱眉:“这么怪异?对了,你是否发现她们鞋底有青苔的痕迹?”

“小雁的没有,金烟池的姑娘们帮她洗过了。”甘乐意摇摇头,“但容珠的鞋底没有被清洗过,可是也没有青苔的痕迹。”

司马凤沉默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甘乐意说,“掳人、强暴和杀人这三件事,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发生的。容珠陈尸的巷子同样有厚实青苔,但她脚上只有泥印,没有苔痕。”

司马凤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多谢乐意。我出门去找找小白,看鹰贝舍那边的情报查得怎么样了,我挺在意那位倒夜香的人。”

这时一旁虚弱的宋悲言开口了:“我看到慕容大哥和阿四大哥列出来的查访名单,包括金烟池近三个月有纠纷的客人在内,竟有一百多人。这可太难查了。”

“总是开头难的。”司马凤说,“现在最麻烦的是,金烟池不让我和小白的人进去了。她们只放一个边疆,说是怕扰了客人的兴致。春桐还没找到,我心中不安。”

甘乐意沉默不语。他知道司马凤心里也明白,春桐是凶多吉少了。因雪芙回芳菲集询问才得知,春桐消失的那天晚上,是用一根绛红色发带缠着头发,脚着青莲色绣鞋才出门的。她被某位世家公子邀请到府上唱曲,唱罢便送了回来,却在金烟池牌匾到芳菲集之间短短的距离里消失了踪迹。

又过了一天。第三日傍晚,迟夜白正跟慕容海等人整理这两日来查探的消息,阿四便匆匆骑着马上门了。

“春桐姑娘找到了。”阿四脸上全是汗,“在赵家巷口金烟池牌匾一边的废巷里。”

迟夜白心头一沉。

“那巷口被砖石堵着,一个时辰之前边大哥发现的。”阿四喘匀了几口气,“比小雁还惨。”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剧场。

边疆和阿四等人很快混熟了。

阿四:边大哥,嗨,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当不当说。

边疆:你说。

慕容:你还是别说了。

宋悲言:会被打死的。

阿四:边大哥想让我说啊,我不说也不太好对不对,大家都那么熟了。跟你港哦,我们家少爷和迟少爷啊,一个脸皮那么厚,一个脸皮那么薄,喔唷,而且啊……balabalabalabala……

边疆:嗯嗯嗯!哦哦哦!哈哈哈!

慕容:啧啧,你真的会被打死。

宋悲言:啧啧,阿四大哥,祸从口出啊。

(话虽如此,慕容海和宋悲言每次都是听得最开心的那两个。)

甘乐意:我也很喜欢听八卦的可是他们都不带我玩。哭泣。

第15章 烟魂雨魄(7)(+小剧场)

春桐仍身着离开那天穿的衣服,双目半睁,躺在脏污的泥地里。

赵家巷里的废巷有三条,三条都用砖石封死,没人进去更没人探查。边疆夜间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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