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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封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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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报告中曾描述,西克教授在研究这些残片的过程中经常与阿瑟教授进行沟通,两人会频繁通报各自的研究进展,因此两人的研究进度应该是同步的。可就在开始研究的两年后,两人突然不知什么原因终止了交流,不但交流终止,甚至两人再也没有任何形式的私人来往,似乎因某种原因而决裂。

没过多久,阿瑟教授就因病去世,他对这些残片的所有研究成果则通通下落不明。独自承担起研究重任的西克教授后来多次主动约见勒科克,提出的要求竟是让他重返残片的发掘地。在勒科克的多次追问下,西克教授才勉强说出了原因——他告诉勒科克,这些残片上的新文字讲述的是一个远古部落的历史。在这个部落的传说中,一直流传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至于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残片中却缺失了。因此西克教授相信,写有最终秘密的那部分残片,一定还在发掘地。

勒科克想让西克告诉他破解出的这个传说的内容,但西克坚持要在找到剩余残片后才能告诉他。无奈之下的勒科克立刻组织人马重返该地,可不幸的是即便他们挖地三尺也一无所获。

他们当然一无所获——因为在他重返发掘地之前,大谷光瑞已经拿到了剩余的残片。

勒科克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他没有发现剩余残片后极度绝望,便四处打听谁曾到过此处,后来查到了是大谷光瑞的人,便想找到他们索要残片。可此时荻原云来已经从西克的反应中知道了残片的重要性,便按照大谷光尊的指示无论如何不能交给德国人。而西克教授在见到荻原云来送来的誊写的残片内容后,便闭门谢客,甚至连这个传说的内容也不再告诉勒科克。因此,对于这个勒科克有上半部分、大谷家族有剩余部分而两者都不知道内容的秘密,西克教授却了然于胸。

费了半天劲毫无收获的勒科克只好把这些残片捐给了德国的民俗博物馆,虽不知秘密内容却感觉到其重要性的大谷光尊则把剩余部分作为传家宝留在了西本愿寺。同时我发现,在一份关于大谷家族的资料中,记载着大谷光尊要求家族不间断地寻找能破解秘密的线索,无论何年何月。

看到这时,我心里纳闷起来——不就是发现了一种新文字吗?不就是西克教授看到新文字后反应异常吗?这怎么成了整个大谷家族孜孜以求的东西了?至于吗?!

按照正常逻辑,能让一个家族世代寻找的秘密肯定无比重大,可就目前看到的资料来说,大谷家族并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同样也并不确定这个秘密背后到底隐藏着多么重大的力量,他们只是感觉到秘密很重要。可没准找来找去这个秘密根本就是一个谎言或者一场骗局呢?倾尽全力寻找一个莫须有的东西——这个家族是不是太二了?

大谷家族怎么可能这么二呢?——莫非他们知道秘密的重要性了?

难道吴丽丽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重新梳理了一下脑中混乱的信息:

上半部分残片讲述的是一个远古部落的历史以及历史中的一个传说。这些残片现在在德国民俗博物馆。知道残片内容的是阿瑟教授和西克教授。

下半部分残片是这个传说中隐藏的秘密。残片在大谷基金会。知道残片内容的只有西克教授。

打个比方来说,上半部分残片是关于藏宝图的传闻,下半部分则是真正的藏宝图——光听说了传闻见不到图,没用;有一张地图却不知道它是干吗用的,也没用。更何况,勒科克根本不知道传闻,大谷家族也不知道这是一张图。知道一切的,只有西克教授。

可西克教授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一切啊?这些传闻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如果秘密的内容天底下除了死去的西克教授外没有人知道,那为什么下半部分残片上的那组符号一出现,就有人杀死了丁教授并偷走了符号的照片呢?为什么孙林以及目前我还不知道底细的越野车和面包车会一一出现呢?

一定有除了西克教授之外的人知道这一切!

想来想去只有两个人有这种可能——阿瑟教授和董先生。

阿瑟教授研究过前半部分残片,以他的水平和两年来跟西克教授的频繁沟通来看,他很有可能知道了那个传说,但由于他去世后后半部分残片才被发现,因此他并不知道传说中那个秘密的具体内容。按照上面那个比方来说,阿瑟教授知道有藏宝图这件事,但他不知道藏宝图在哪。所以,有藏宝图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从他那传出去的,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一个有力的证据能证明我的这个判断,那就是,阿瑟教授关于残片的所有研究成果下落不明。

作为西克教授强行招收的闭门弟子,基本可以肯定董先生知道这一切。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立刻起身从书架上寻找关于阿瑟教授和董先生的全部资料,桌上那些材料我实在懒得一一放回,只好全部码在了地上。

就在我费劲地把这些厚厚的书往地上放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楼顶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吓得我把书全都掉在了地上——上面有人?

我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竖着耳朵听着任何可能传来的动静。但几分钟过去了,整栋房子里安静如故,刚才那沉闷的声音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难道我听错了?不可能,那个响声真切得就像在我身边传出一样。我开始飞速地在脑中画着刚才巡视过的这栋房子的结构图,画了几次后,我突然发现,楼上的那个房间正是三楼大门紧锁的那间!

吴丽丽没告诉我屋里还有别人啊,这响声是怎么回事?

我战战兢兢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是傻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楼上有人,那刚才我玩命拧门把手的时候他应该知道啊,为什么不理我?楼上是什么人?

当一个人恐惧到极致而毫无办法的时候,也许他只能把恐惧付之脑后——也许楼上只是一个什么东西不小心掉了吧?或者是风吹倒了什么呢?或者我看书看太久产生了幻听?——总之,我必须找出一万种理由让自己相信根本没有恐惧的存在,否则我真的不知道如何继续在这个房子待下去。

我就这么等了很长时间,也许有一辈子那么长。确认再也没有响声发出后,我艰难地挪了挪步子,刚迈出第一步,我就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僵硬了,整个身体的温度也仿佛降下了很多。要不要上去看看?

这个念头刚一产生,我就迅速强化了它。也许应该上去看看——与其让恐惧吓死我,还不如自己主动让它杀死,反正都是死,没准确认后发现只是一场意外呢?坚定了想法后,我朝房门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拿些什么防身的东西,于是我开始满屋子找寻,可找来找去只找到了桌上还算锋利的几根笔,好吧,聊胜于无。

此时我无比怀念李少威。要是他在的话,他肯定会拿着他的救生刀,一脚踹开那扇该死的门,然后与里面的不管什么东西大战三百回合——可,他现在在哪儿呢?

我握着两根笔,轻轻地打开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上三楼。原本两分钟就能走完的楼梯,我差不多走了二十分钟,走的过程中我甚至害怕一根头发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会引起什么东西的注意。终于,我来到了那间屋子的门口。

我想把耳朵贴在门上,可又怕万一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我肯定魂都会吓丢的。此时我想起了一个经典的恐怖故事,说的是一个人把眼睛贴在门的猫眼上,想看看一间陌生房子里的情况,没想到看到的只是一片血红,原来屋子里的死人也正用血红的眼睛透过猫眼看着他……

人,越害怕就越害怕。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想起这个该死的恐怖故事,我可不愿意当自己把耳朵贴在门上时里面有另一个耳朵也贴着。于是,我跟门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心里想着万一门要是打开,我扭头就跑,至少这个距离不至于让他/她/它一把抓住我。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房内仍然一丝动静都没有。等得实在有些愤怒的时候,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敲响了那个房门。

毫无反应!

敲响第一声后,我不知哪里来的胆量。也许事情往往如此,自己吓自己的时候越想越怕,一旦迈出了第一步,也就不管不顾,仿佛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恐怖。敲了几声没有反应后,我撞着胆子玩命地敲了起来。

“出来!有本事你出来。”

我大喊了一声——与其说是在恐吓对方,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壮胆。

房内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我开始神经质般地连续拍着门,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在黑胡同里一旦决定给自己壮胆,就好像自己是个英雄一样,不把那莫名其妙的东西揍趴下就不算好汉。于是,整栋别墅传出了连续不断疯狂的拍门声。

就在我拍得气喘吁吁、手掌生疼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非常滑稽——如果房间里没有人,那我岂不是在像疯子一样拍打着一个空房间的门?

想到这时我竟笑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我的神经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不堪?——要再这么下去,没准在我被杀之前早把自己吓死了。何必呢?还是心平气和地继续那看不到尽头、但又不得不破解的秘密吧。

随后我心情放松地回到书房,刚才这场胡闹的插曲彻底唤醒了之前查资料查得昏沉的大脑,趁着现在的清醒劲儿,我还是赶紧能推一步就推一步吧。

号称拥有全部所需资料的书房里,关于阿瑟教授的记述少得可怜,只有区区十几页纸,而且很多记述都语焉不详。资料中显示,阿瑟教授是德裔英国人,曾经是一名数学家,后来转向了梵文,再后来转向了其他印欧语系。由于做人做事过于挑剔偏激,他一生中几乎没有朋友,虽然后来结识了一度交往甚密的西克教授,但没过几年两人就彻底决裂,之后他精神崩溃,非常凄凉地死在精神病院。

阿瑟教授曾结过两次婚,但没有一次超过一年,原因是妻子无法忍受他的性格和生活方式。他似乎是一个完全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根本不具备人类应有的社会属性。他性情乖张、脾气暴戾,做人做事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当别人反对他的观点时他会恼羞成怒,而且会公开要求与对方决斗,不但如此,他甚至会将别人对他善意的关心视为一种阴谋,他认为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通通是被安排来迫害他的,因此他被认为患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虽然如此,他的才华却无法被掩盖,他所专注的每一项研究都能取得重大的突破,而一旦他的研究取得突破,他就会转而进入貌似完全不相关的其他领域,这也正是他短暂一生中不断转换研究方向的原因。

看到这些,我心中对这个可怜的天才生出了无限的同情和怜悯——也许上帝真的让你在某一方面特别突出的同时,会让你在另外的方面特别不足,以此来平衡他创造的这个可笑的世界吧。

阿瑟教授一生信仰上帝,他最初选择研究数学也跟上帝有关,因为他曾说过:“对外部世界进行研究的主要目的在于发现上帝赋予它的合理次序与和谐,而这些是上帝依数学语言透露给我们的。”至于他为何从数学转向梵文,资料中没有进行解释,只是简要描述了他在研究梵文的过程中依然笃信着上帝,他甚至一度宣称梵文是上帝所使用的语言,上帝创造他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他成为上帝的代言人——看来,这也许就是他研究梵文的原因吧。

至于他为何放弃了梵文以及为什么和西克决裂,文字中没有任何记载,只是记录了他与西克见面的时间和次数。这些记录显示,阿瑟教授在研究勒科克给他的文字残片副本后,多次飞赴德国与西克相见,西克也曾数次前往伦敦与其会面,但由于两人的会面从来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因此大家只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一定与对残片进行研究的进展有关,但具体内容无人知晓。至于两人决裂的原因,大家更是浮想联翩、莫衷一是,西克教授对此则只字不提。

资料中对阿瑟教授最后的记述是这样的:他在精神病院见谁都跟谁说他发现了上帝的秘密,而每次别人问他是什么秘密时,他总是笑而不语,一副不可言说的样子,然后会接着无休止地跟所有人说同样的话,直至所有人见着他都唯恐避之不及。终于有一天,在得知自己曾住的寓所被大火焚尽时,他彻底崩溃,两天后没有任何征兆地死在了精神病院的病床上。

一个疯子般的天才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了世界,随同他离去的是他脑中那无人知晓的秘密以及存有他所有研究成果的公寓——但愿这个在人世间活得如此悲惨的人,此时能在他心爱的上帝身边幸福地生活!

看完所有关于阿瑟教授的这寥寥数页纸后,我心里格外难受,这种难受并不是因为秘密从他身上消失,而是痛惜一个如此卑微而崇高的生命的逝去——世人不容异于己者,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慨叹归慨叹,惋惜归惋惜,难受过后我还必须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寻找有价值的信息。拿着这些纸,我又反复地看了几次。一条新的线索在我脑中逐渐清晰起来:如果说秘密是从阿瑟教授这里传出去的,那么那场看似意外的大火就显得不那么意外了——因为大火可以烧尽一切,也可以掩盖一切!

如果放火是有人为了掩盖偷盗的罪行,那阿瑟教授的研究成果很有可能还留存于世。也正因如此,才有人能从除了西克教授之外的别的线索中获知“藏宝图”的传闻。

那偷盗者又是什么人呢?

关于阿瑟教授的所有信息到此为止了。让我几欲抓狂的是,我非但没有从这些信息中发现什么便于解决问题的东西,反而带来了更大的困惑和烦恼。“没关系,当所有问号都出现的时候,也许就是句号即将来临的时候”——我这样宽慰着自己。

可在句号来临之前,究竟还有多少问号在等着我呢?

我揉了揉肿胀的双眼,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几乎要炸开的肩膀。从书海中逃离出来后我才发现,天色竟已不知不觉地亮了起来。可怜的脑袋、可怜的眼睛,可怜的肩膀、可怜的屁股……遇到我这样的主人,真是你们的大不幸。

看着桌上关于董先生的厚厚的书和资料,我所有的脑细胞开始罢工,而眼皮也配合着它们无数次地垂了下来。好吧,让你们休息,等你们都休息好了,咱们再一起进入董先生的世界。

我步履维艰地挪出了书房,然后挣扎着迈动双腿朝那间我凭感觉选中的卧室挪去。在挪动的过程中,整个世界的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发生了扭曲,我迟滞的身体俨然进入了另外一个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时空之中——床,我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床。

第十七章

这个晚上,我做了许多的梦。以往熬夜后会睡得非常好,因为我整个身体累得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今晚不同。饱受一晚上头脑轰炸的我在梦中居然保持了足够清晰的思维,那些在梦中蒙太奇般展现的场景仿佛大片一样接连不断地在我脑中浮现——梦中的我似乎变成了一双眼睛,肆意地在一百年前的时空中飘荡。我似乎看到了大谷光尊和荻原云来,也似乎看到了格伦威德尔和勒科克,而西克教授和阿瑟教授也成为了我注视的对象。我异常清晰地听到了两位旷古未有的教授的争吵,看到了仿佛识破上帝奥秘后阿瑟教授脸上闪现的神秘的微笑,也感觉到了西克教授在洞悉一切后的恐慌与挣扎……这一组组为秘密而生、为秘密而死的人在我的梦中如此生动鲜活。而他们的每一次行动、每一次说话,包括每一次或惊喜或愤怒的表情似乎都在刻意向我展示着什么——他们好像演电影一般,通过一幕幕场景的再现向我传达着某种巨大而模糊的图景,他们似乎试图通过每一个或明显或含糊的细节引导着我走向秘密最终的藏身之所……

那是怎么一个奇妙的无法复制的梦境啊!

梦境在下午的阳光中画上了句号。拉开窗帘后,我第一次看到了自己隐藏于此的这栋别墅的户外风景——阳光下,远处的群山没有了昨夜的可怖,它们变得安静而惬意,贵妇人一般怜悯地看着微不足道的我。在群山和我之间,零星坐落着一些其他别墅,而这些别墅全都散发着许久没有人照料而产生的怨气,仿佛无人搭理的猫一样,恨恨地趴在那儿,哀怨得对任何人都不闻不问。

我起身去了洗手间。一番洗漱收拾之后,肚子提醒我该吃点东西了。来到一层的餐厅,我从冰箱里取出了吴丽丽早已准备好的各种食物。打开冰箱门我才发现,吴丽丽不愧是一个高级秘书,因为她把一切都想到了——我这个学生根本不会做饭,所以她准备的食物没有一样需要我亲自起火,都是些用微波炉就可以解决的东西。我随便选了几样,加热后,坐在沙发上开始享受我新一天的软禁生活。

吃饭的时候,我打开电视。经过一夜恐惧始终相伴的孤独后,我发现即便是电视中的声音,此刻也让我分外温暖。我看着播报新闻的主持人,感觉她那一贯冷冰冰的脸上此时也似乎洋溢着和蔼和温情——原来看着电视吃东西也可以如此幸福!

可惜这种幸福感仅仅存在了十几分钟,随后出现的关于丁教授被杀的新闻让我彻底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屏幕上,主持人一脸愤怒地喷着怒火;而屏幕左上角的小视窗里,我的照片赫然在目。我站起身仔细地盯着这张照片,觉得照片里的人好陌生。不但陌生,而且这个人看上去是如此面目可憎——我很佩服警方和媒体,因为他们总能在一个嫌疑人无数的照片中找到拍得最招人烦的那张!此时的我也不例外。

一直以来,我都好奇为什么凡是与“正式”这两个字眼挂钩的照片都拍得如此可恶。我自觉自己的生活照还是相当和善和平易近人的,可我所有的身份证照片、护照照片、各种证书的照片等等所有“正式照”都长得跟杀人犯、抢劫犯和强奸犯一个样子。难道“正式”的照片,会暴露人内心某种阴暗的东西?或者说,会扭曲人内心某种善良的东西?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此时此刻看到电视里照片中这个人的德性,我心里都会出现一种扑上去踹他两脚的冲动。

新闻的内容与报纸上的并无二样,无非是丁教授死得多么多么可惜、多么多么惨;嫌疑人周皓多么多么劣迹斑斑、多么多么嫌疑重大;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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