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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时我很快对影子说道,“你真的有办法带我们离开吗?是什么办法?”
影子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没吱声。但小七彩却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无比坚决的道,“如果你有能从这里离开的方法,请你告诉我们。稍后,等我们找到我们的同伴。会自己离开的。不用麻烦你!”
小七彩这番话说得很客气,实际上等于在恳求!
然而影子却摇了摇头,道,“时机!”
时机?什么意思?大家都不懂。
但影子偏偏不愿意多说话似的。性格十分冷酷。如果不是他身怀绝技,割人头像吃崩豆,恐怕很多人都会立刻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让他赶紧把话说明白。
小七彩试探性的猜测道,“是不是离开这里需要讲究时机?时机一旦过了,就出不去了?”
影子点了点头。
伴随着他这个动作做完,毫无疑问,这道题的难度又变大了。
因为这意味着如果现在不抓住时机赶紧出去的话,很可能再出去,就很难了。显然这个回答马上让李哲宇夫妇做出了决定,哀求道,“我们想立刻出去,你能带我们出去吗?出去以后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影子冷冷看着他,没说话。
俞慕白看着沈筱汐,沈筱汐看着我和小七彩。此时的杜磊,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无论如何,杜磊都必须尽快出去!
所以我很快替他们下了一个决定,沉声道,“慕白大叔,你赶紧带杜磊出去吧,我看他就快要撑不住了。而且就算出了村子,找医院的话还需要一些时间,一会儿你就带着杜磊走,有多快走多快,再也不要回来!”
俞慕白突然哽咽了,道,“江小河,我……”
我打断他道,“现在绝对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而且很抱歉,说句不好听的,你继续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相反,可能会拖累我们,所以你赶紧带杜磊出去吧。”
俞慕白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谢谢你!如果将来还能再见面,我一定不会忘了今天的事情!”木私系号。
我努力笑了笑,但嘴里有些苦涩。
将来?我们决定留在这里的人,还能有将来吗?我觉得我这个决定根本就是在冒险,而且死亡率极高。而且影子刚刚也说了,离开这里需要找好时机。或许留在这里,本身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但我想,我不会为今天的选择去后悔。因为有些事,做了可能没结果,但也一定要去做!
因为,冯天松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如果换成同样的位置,冯天松也会像我做出一样的选择吧!那个家伙,虽然平时逗比,但办事儿一向靠谱!一想到冯天松,我立刻觉得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尤其对于刚刚在鬼门关里面晃了一圈的我来说,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做,会比死亡更可怕!
再加上我已经中了刚刚那村民给我下的蛊,就算出去也未必能活着。不如索性赌一把,也许另有转机也说不定。
这时候,所有人都在想着心事,我的眼神却在一动不动盯着沈筱汐。
那么,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继续留在村里的人,现在只有我和小七彩两个。沈筱汐呀沈筱汐,做为冯天松最亲密的人,你要如何选择?
沈筱汐也在回看着我。
良久……
时间仿佛静止了,也仿佛过了很漫长。
耳边除了风,只有我们几个人凝重的呼吸。
说老实话,那个时候我的心跳的很快。因为我在意冯天松,因此我也替冯天松着急,更加在意沈筱汐的决定。
而终于,沈筱汐的决定来了。
那是一个让我和冯天松同时感到血管发冷的决定!
沈筱汐看着我的眼睛,道,“我要带杜磊他们出去!等我出去以后,我会做足准备,再回来一次!”
一瞬间,我的心平静了。
如果说刚刚是心跳加剧的话,这一刻,我的呼吸和心跳,都变缓了许多。
那一刻,我张了张嘴,心里面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然而最终说出来的话,只有一个字,“好!”
小七彩深深凝视着沈筱汐,没说话,但那眼神,冰冷到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沈筱汐面无表情的道,“我会回来的,相信我!”
小七彩叹息了一声,终于忍不住道,“我相信你会回来。但你想过没有,也许你回来那天,已经是十年后,二十年后,那时候,很可能,我们全都死了!”
沈筱汐淡淡道,“我没想过这些问题,但我一定会回来!”
我十分疲倦的道,“让她带着俞慕白他们走吧。毕竟,他们都是超组的人,我们却不是。”
沈筱汐蓦然半晌,道,“江小河,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其实是,“我希望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冯天松,可以帮我告诉他,我会回来的!”
是的,沈筱汐。
我和小七彩一样,都相信你会回来。我们都有理由相信,冯天松在你心里,很重要。因为你做了回来的决定。
然而……
就算在怎么重要,冯天松在你的心里,却并不是第一位!
在自己的生命和爱情面前,你选择了前者!
我们没有资格去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是……对于冯天松来说,你可曾想过,他想用自己的所有,去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但可能从今天晚上开始,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
夜色如墨,风仍旧在耳边呼呼的吹。但从沈筱汐说完了那句话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良久,小七彩勉强打醒精神,对影子道,“你会愿意帮我们,或者说帮那些人,出去吗?”
影子缓缓点了点头。
小七彩又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如何从这个村子出去?就算错过了时机,我也很想知道。”
影子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说。
小七彩无奈道,“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带他们走吧。赶快走,越快越好!”
影子果然毫无留恋,转身就走。俞慕白和沈筱汐一左一右搀扶着杜磊,和李哲宇夫妇连忙跟在后面,看起来他们是不顾一切想要立刻离开这里。连旅客屋留在那里的东西,也顾不上了。
影子走路非常快,眨眼间就从我们的视线内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同那些曾经在这个村子里面,一切走过那些路、经历过那么多古怪事件的同伴,全都集体离开了。
气氛很快就冷清了下来,只剩下我和小七彩站在那里。孤零零的面对整个阴雨村!
小七彩紧紧抓着我的手,问我,“他们真的走了呢。你会后悔吗?”
刚刚人多还没觉得有什么,此时此刻,当只剩下我和小七彩两个人的时候,那种空荡荡的,心里毫无着落的感觉,让我莫名的压抑。
但是,小七彩就在我的身边,不管怎么样,还有一个人,和我面对一切。这种感觉实际上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因为我知道,一旦放弃了走出去的希望,接下来可能就要面对更加险恶的困境。
而我们那时,只是为了去寻找冯天松。
小七彩见我不说话,也就不再问了。拉着我的手,慢慢朝前走。
因为之前眼睛受了伤,还没有彻底恢复,所以小七彩没有走的很快,只是告诉我哪里有坑,哪里有土包,哪里有洼水,提醒我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
以至于一时间我忽然觉得小七彩就像个贤惠的小媳妇儿,我们在岁月的长河中逐渐老去,相互搀扶着,走向人生的终点。
但很快的,等到我们慢慢走过那条臭水沟时,我的心脏又开始持续性的疼了。那种被东西噬咬心脏的感觉特别不舒服。然而我必须坚持下去!
所以我硬撑着,用手狠狠捏着胸口,龇牙咧嘴的道,“我们先在原地好好休息一会儿吧,然后再迈过那条臭水沟,趁这时间不如你想想,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就算我们继续留在这里,要去哪里找冯天松呢?”
小七彩想了想,道,“还记得那口刻着我们姓氏的井吗,那里,应该是个线索!”
第三十三章。“鬼门关”里走了一圈
我和小七彩站在空荡荡的村子里面。我的心脏越来越不舒服,无法继续走下去,小七彩就在旁边给我讲笑话。
我觉得当杜磊他们走了之后,小七彩就变了一副样子,那是一种我从来未曾见过的小七彩。
实际上。小七彩的笑话讲的并不好,但我还是非常配合的,勉强从嗓子眼里面硬挤出几声干笑,当小七彩讲到最后,我已经笑不出来了。嗓子眼里面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我只能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
小七彩连忙拍着我的后背。我把右手撑在一块大石头上,左手掐着腰,俯着身子,不停的咳。我觉得此时此刻,我的样子一定非常难看,说不定脖子上都是青筋,就像个一只脚已经迈入棺材的重病秧子。
伴随着我咳嗽越来越距离。我情不自禁用左手堵住了自己的嘴,没想到就在那时,我忽然感觉喉咙里冒出来一股腥腥的味道,摊开手掌一看。一团鲜红的血迹让我感觉触目惊心。
“大河豚,你没事吧?”小七彩仿佛发现了什么,立刻走过来看着我的脸。木场每技。
我急忙把手重新握成拳,迅速顶在我的腰间,道,“没……没事,我好多了。”
小七彩怀疑的反复打量着我,道,“但你刚才咳嗽的声音都变了。你不会咳血了吧?”
我勉强一笑,道,“哪能呢?你继续给我讲笑话吧!我觉得你的笑话讲得特别好。”
小七彩迟疑着道,“可是……”
“讲……”我感觉我全身的力气在渐渐流失。
小七彩一边扶着我慢慢坐下,一边继续着刚刚的话题。然而我觉得那些声音开始离我原来越远,几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状态。
小七彩突然间不说话了。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我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坐直了,力气全失。于是慢慢从小七彩的怀里滑到了地上。
地面上很冷,还有一股泥土的味道,腥腥的,可我已经无法在乎那些。小七彩把我的脑袋,放到她的膝盖上,语气颤抖的道,“大河豚,坚持下去,你不许这样!”
我想用手去摸她的脸,然而手伸到一半,却又忽地掉了下去。
“我好累!”我想努力撑开眼皮子,但只勉强打开了一条缝。我看到小七彩的眼睛里面有泪花在闪,她用手不断拍着我的脸,叫着我的名字。可我却只看到她的嘴唇在动,她的话,我已经渐渐听不清了。
就在这时,小七彩突然不顾一切的抱住我,拼命摇晃我的身子。我觉得她的力气特别的大,也可能,我的灵魂在慢慢出窍,我的身体在渐渐发冷?
那时,恍惚间,我眼前出现了很多张脸。
有我的父母,有柯伟鹏,有冯天松,有杜磊……
有许许多多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活着真好。我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活着,可是,属于我的那条路,走的太累了,我想要放弃了……
恍惚间,眼前出现了两个女孩的脸,左面的是李梦竹,右面是小七彩。
她们娇俏的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想抓住他们,可是……
我的肌肉和神经仿佛已经不再属于我,我动不了!
我感觉小七彩迅速把嘴巴凑过来,吻我,很疯狂,那是一种前所未有,不顾一切的疯狂!然而,我还看到小七彩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小七彩在我面前不顾一切的哭。
但我什么都听不见……
小七彩握住了我的手,仿佛握得很紧很紧,或许,我要死了吧。那一刻,我的确感觉自己要不行了,小七彩抓住了我的手,却抓不住我不断挣扎的灵魂。
如果我死了,会有多少人难过呢?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傻问题,人都会死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死的这么快。
我的眼皮无法继续撑下去了。
两个眼皮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小,缩小。
我的手,忽然失去了所有力量!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垂落!
然而就在这一瞬,我感觉到一道白光凌空划来!
那白光的速度比闪电更快,比迅雷更急!
紧接着,我听到小七彩发出一声刺耳之极的尖叫,划破苍穹,盘旋在遥远的夜空之中!
我……又重新听到声音了吗?
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意识在一点点恢复,很快的,我的眼睛也能睁开了,于是我看到除了小七彩之外,在我的面前,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正是那个神秘之极带着口罩的人……影子。
为什么是他?他怎么又回来了?
这两个疑问刚刚从我心底缓缓升起来,我马上感觉到我的左右两个胳膊,靠近腋窝处的地方,汩汩向外流着血!一阵阵剧痛迅速袭遍我的全身!
这时,我才有点弄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我刚刚意识逐渐模糊,马上就快要不行的时候,影子突然出现了。他用刀砍伤了我的两个胳膊,帮我放血!
而这时我看到我的两个胳膊伤口处,向外不停流着黑色的血!
漆黑如墨,一点都不夸张,我胳膊上流出来的血,就跟墨汁一样!我从来没想过有人能流出来这种颜色的血,但今天我是真的亲眼见识到了。不但见识了,这黑血,竟然还是从我自己身上流出来的。
“大河豚,你没事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小七彩激动得又要过来一把搂住我。却被影子瞬间拦住。
“别碰他。”影子冷冷的道。
小七彩立刻很听话的停下了脚步。脸上仍旧带着泪痕,道,“大河豚刚刚是蛊毒发作了吗?”
影子道,“对!”
小七彩心有余悸的道,“这到底是什么蛊?这么可怕?”
影子的声音里面,显得没有任何感情的道,“换心蛊!”
换心蛊?什么东西?我和小七彩面面相觑。
这个时候虽然我在流血,但心脏那种压抑和疼痛的感觉,实际上是一点点减轻了。胳膊上剧痛的感觉也开始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麻酥酥的感觉,一点也使不上力。
而在那时,影子说出了“换心蛊”三个字后,无论如何也不肯多说了。(但为了保证各位读者阅读起来流畅,我把后来知道的事情,记录在这里。实际上,换心蛊是一种很邪门的蛊术。也可以说是一种禁术。它比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的金蚕蛊、飞头降,还要邪门百倍。即使是苗疆正统的蛊术大师,对于换心蛊,也可能从来没说过。因为有些苗疆的蛊师,充其一生的精力,最多也就研究过噬心蛊而已。)
(如果只是简单的从字面上来理解,噬心蛊发作时会有万箭穿心的疼痛感,会让被下蛊者心脏部位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但换心蛊,那明显是两个级别的,完全根本不同的概念。如果简单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被施蛊者,在蛊成之后,原来的心脏已经死掉、消失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永远死不掉的心脏!至于那个新的心脏是怎么形成的,后面会有详细的记述,也会在这一卷里,为广大读者解开大部分小说或其他历史文献里面,从来不曾揭秘过的,最科学的蛊术的奥秘)
……
说回当时的情况,在小七彩连续性的,追问了好几次“换心蛊”究竟是什么东西,都被影子用“沉默”回答了之后,小七彩也就不问了。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我的身体状况一点点好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身上的黑血逐渐转换成正常的血液颜色时,小七彩连忙用我身上的匕首,把自己的衣服划得支离破碎,用她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帮我包扎伤口。
那一刻,小七彩的外表看起来衣衫褴褛,到处都是破开的口子,看上去就被人欺负了一样。不过小七彩的衣服破开之后,隐隐约约就把里面穿着的黑色吊带背心露了出来,配合她红扑扑的脸色,就显得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然而影子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拿着那把奇特的弯刀,一动不动,仿佛看着两个陌生人。
稍后,小七彩帮我包扎完毕,虽然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从鬼门关里面走回来了,但身体却还是显得有些虚弱的道,“谢谢你帮我。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
影子一如既往的,没有回答。
我只好直接切入主题,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李梦竹吗?”
影子沉默半晌,突然反问,“你觉得呢?”
我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按照道理,李梦竹和你的性格完全不像,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是李梦竹的。但……你之前说过,你是一个失去自我的人,如果李梦竹失去了自我,是否也会像你一样冷漠呢?”
影子别过头,我听到他的嘴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十分轻微的叹息。这时,我又去看小七彩,小七彩也扭过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突然开始感到有些后悔,如果刚刚我快要不行的时候,问小七彩这个问题的话,小七彩无论如何应该会告诉我答案吧,可惜那个时候,在我生命即将走向尽头,却偏偏没有想起这个问题。可见影子在我心里,实际上并没有重要到让我必须知道不可的地步。
但……
就在我快要放弃寻找答案时。
影子偏偏又来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我,并非你想的那个女孩……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一个影子,一个失去自我的人!”
我看到影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小七彩的脸上,露出黯然之极的表情!
第三十四章。超强盟友
从臭水沟那条路迅速走回旅客屋,一路上我们又遇见了好几个发生尸变的村民。(也就是会呼吸的行尸)
但此时此刻,我和小七彩都对那几个稀奇古怪,正在按照某种规律行走的尸体,产生了免疫力。再不像先前那样感觉恐惧。和电视里出现的丧尸电影所不同的是,这些村民们虽然以暂时我们还不知道的某种方式发生了尸变,但对正常的人类并没有任何伤害,真正可怕的或许是刚刚那些村民吧。
在那间漆黑的村屋里面,那口架在熊熊烈焰上不断加温的大铁锅,以及那些表情狰狞,手拿尖刀的村民,才是真正可怕的。
幸好,那些村民已经死了。所以当我们远远避开了那些行尸的走动范围后,无惊无险非常顺利回到了旅客屋。
此时,我坐在草垫子上,看着小七彩一边整理着旅客屋大家遗留下来的东西。一边听她叹息道,“大河豚你真的感觉没什么了么?不然我们明天再去找那家伙吧。刚才你那个样子,真的把我吓死了。我突然感觉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我……”
小七彩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我可以想象,假如那个时候我真的挂了,留下小七彩孤苦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