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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兰陵-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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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发现女子越来越想闭上的双眼,心中抽痛,紧紧握住女子的手,冰凉一片,所有的温度正从女子体内慢慢流逝,“不要睡,阿柔,你知道吗?长恭和嫣儿终于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那串冰晶石他已经送给了嫣儿,我还想着什么时候给他们两个指婚呢,你一定是想看他们两个成亲的样子吧。”

女子闻言温柔一笑,嘴中呢喃道:“长恭?那孩子,是我对不起他了,如今他能幸福找到相爱的人,我便心安了。只是他们成亲,我只怕是是看不到了。子进,我好累,我想睡了,真的好累好累。”

女子终于瞌上双目,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是鼻间那游丝般的呼吸已经消失,而那被男子握在手心的手也再也没有了一丝温度。

红颜消散,紫影飘袂,却终是化作青烟,同这天地化为一体,绝世容颜从此冰封,闭紧的双目也再也不会睁开,那顾盼的流转眼神从此只能留在追忆中,所有,终是被死亡所打败。

第九十一章 一念成魔为卿狂

蝴蝶纷飞,白色的粉蝶围绕,百花送行,竹筏上静静安睡的容颜,像是阻隔千年一般,朦胧飘渺。

江边突起风尘,激起一阵阵涟漪,只是竹筏上那绝世面容却不为所动,依旧是紧紧闭着双眼。

一身紫衣,倾城容貌,安宁恬静的淡淡浅笑定格在嘴边,让环绕在那周身的花瓣都黯然失色,略显苍白的脸庞,显现隐隐的病容,却犹自风姿。

只是红颜终究薄命,自古美人如英雄,不许人间见白头,那冰冷的身体与那江水如出一辙,只是瞬间的人间片刻,便已是天人永隔。

一身黑色素衣的高洋紧紧握住女子早已冷若冰霜的手,始终不肯放手。那是曾经相约一世相伴的人儿,如今却终究阴阳两地不得相见。即使手握天下又如何,却留不住这挚爱逝去的脚步,留不住这温婉如玉的面庞。只能眼看着她的呼吸全无,身体残留的温暖一点点变成冰凉。

面色上那君主威严尽去,只剩下痛失爱人的痛苦和绝望,爱恨嗔痴,生离死别,这本就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即使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子也不例外。

死神不会刻意眷顾谁,即使你是那真龙天子,夺命也只是瞬间。

只是死者已矣,苟活于世的人要如何去面对接下来的日日夜夜,那是漫长而暗无天日的每个日夜,回忆和现实交织的错乱人生。

谁也没有想到,这紫衣女子的逝去,在日后造成了多少风波,又给多少人带去了永世难忘的惨痛,一切,已成定局,谁也无法逃开了。

“阿柔!”高洋轻声唤道,却只换来周围江水拍打岸边的水声,再无其它。

望着女子依旧安睡的面容,高洋的眼中闪现出一丝癫狂,眸中最后一丝光亮也随着渐渐西斜的日头变得暗淡。

许久许久,仿佛隔了千年的时间,高洋慢慢放开女子冰凉的手,解开拴住竹筏的绳子,缓缓站起身来。

江水流逝,而那竹筏也渐渐随着水流顺水而下,高洋闭了闭眼,似是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但很快他便睁开了眼睛,视线紧紧跟随着那随水而去的竹筏。

心脏处的疼痛再次袭来,似是要将心掏空般,撕裂般的疼痛,高洋轻抚胸口,自嘲一笑,心死之人,如何还能知道疼痛。

江水流动,注入每一片江河,那是自由的天地,他知道她是爱这自由的。这一生,她便困住了高家的漩涡中,如今,便遂了她的愿,让人随这江水而去,自由于这天地间,不再受到约束,忘却那些不堪的过去,从此清清静静坠入人世轮回,只愿来世还能相遇。

只是那时他已不是他,而她亦不是她。

竹筏渐行渐远,就这样离了视线,可是高洋依旧站立在江边一动不动,视线也一直停留在竹筏消失的方向,没有移动半分。

生命随着竹筏抽离,从此心死,犹如行尸走肉。记忆中只余最后一道紫影,含笑而行,手中只余一柄碧玉簪,物是人非。

世间痴情,到底敌不过命运。那九重阙上从此只余一个冷血君王,身边再没有那熟悉的声音轻声责怪自己批阅奏章太晚,再没有一双纤细的手接过自己手中的酒杯皱眉劝告,枕边再也没有那淡淡的带着微微清香的呼吸,从此龙椅高坐,却已是孤冷一人。

四季变迁,花落花开,又是一年春。邺城城内桃花依旧如画,海棠花开,依旧无香却能引来不少附庸风雅的文人雅士为之颂歌。

月扬楼的雅间内,长恭、靖轩、郑嫣环桌而坐,桌上杯中泡好的君山银针已经失去了温度。

“此次东山之行也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是非。”郑嫣喝了一口冷茶,眉头紧皱。

长恭瞟了瞟窗外的艳阳高照,轻轻覆上郑嫣放在桌下的手,眼中尽是令人安心的笑意,“嫣儿,你若是不愿一同前往,明日早朝后我向皇上启奏下便可。”

“不可,如今皇上的性情琢磨不敌,阴晴难料,他也指明此次东山之行我需一同前往,若是拂了他的意,到时候还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情来呢。何况,你们两也要一同前去,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不愿再见那血腥罢了,可是终究躲不过啊,只望此次皇上能够尽快恢复常态,莫要再生事端了。”

郑嫣微叹一声,对上长恭关切的目光,露出一抹让他放心的笑容,但旋即又低下了头。

想起这一年来高洋所为,确不是一个贤明君王所为。当初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的明君如今却终日嗜酒,每夜莺歌燕舞,夜夜笙歌。

一念成魔,只是旦夕之事。

荒yin无度,富丽奢华的昭明殿如今已是一片**之地,高洋每日同妃嫔舞姬玩乐其中,多日不理朝政已是寻常之事。

迷醉的世界,困住了这样一个曾经广受称颂的乱世君王,那高高的帝位已经变得可有可无,而手中的酒才是至上之物。

伴随着迷乱的天地的,还有铺天盖地的血腥。

数月前,阳夏王高隆之告老还乡,高洋却握着酒壶列出十余条罪状怒斥阳夏王,并命人责打已经步入花甲的阳夏王一百多鞭,结果可想而知,阳夏王便如此在鞭打中永别世间。

一月前,早已闲赋在家的中书令杜弼突然接到高洋的一纸圣旨,顿时杜家便一片哗然。全家灭族,罪状看似昭然若揭却也不过是些莫须有的罪名,可怜一生正义,才华横溢的骠骑将军最终还是不能善终,在那一纸荒诞的圣旨下枉送性命。

靖轩一向淡淡的眸子中此时亦是愁云满面,抬手为郑嫣添上热茶,语气中也尽是担忧:“嫣儿的忧虑确是,这一年来皇上的变化我们都看在眼中,性情大变,比以前变得更加喜怒无常,枉死的大臣数不胜数,此次东山之行,不得不让人担心啊。”

手握生杀大权,那是一把无形的利剑,瞬间便能让人毙命,而这一年的种种,高洋俨然要用这把利剑,将这手中的天下变成恶魔般的地狱,就此堕入不得回转。

三人面上一忧却都无可奈何。

“伴君如伴虎,再加上如今皇上的性情,每个人都是岌岌可危,但是担忧终是没用,此行我们皆在其列,无法推诿,只望此行不要再起风波了。”长恭放下手中茶盏,叹息了一声,突然侧首问道:“对了,靖轩,如今太子如何了?”

靖轩无奈的摇了摇头,“金凤台一事,太子已不是当初的太子了。”

长恭和郑嫣闻言,对视一眼,眉头皱的更紧,郑嫣更是手脚冰凉,但是却终是抵不过心中的寒意。

发觉郑嫣的手有些发冷的,长恭握紧她的手,对她安心一笑,郑嫣这才感觉冷意消减不少。

靖轩在这一年来也见证了长恭和郑嫣之间的点滴,心中虽有些酸涩,但更多的却是欣慰。看着这样的天生一对璧人,越走越近,终于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靖轩觉得即使在现今这样一片愁云惨雾中也依旧有大好的晴天。

释然一笑,靖轩端起面前的茶盏,顿时茶香四溢,清新扑面。

第九十二章 血洒金凤梦魇绕

凤吟殿中,一身华服的女子一脸忧愁的立在窗边,金丝绣边的芙蓉锦衣,牡丹髻上一支凤凰珠钗,凤眸顾盼,但是面上却是淡淡的苍白。

郑嫣走入殿中便见到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她轻轻走到皇后身后失礼道:“郑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敛了敛神色,转身虚扶,微笑道:“嫣儿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看本宫?”

“这几日听闻娘娘胃口不是怎么好,于是便从宫外清心斋给娘娘带了些可口的点心来,让娘娘开开胃。”郑嫣说着便接过身后宫女手中的食盒打开,将一碟碟十分可口的点心摆在了桌上。

皇后眉色一柔,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你这孩子,有心了。”

郑嫣扶着皇后坐在桌边,然后开始一样一样的给皇后介绍着各个点心。

“娘娘,你看,这是桂花糕,是清心斋的招牌点心,宫中虽然不缺各种珍奇点心,可是偶尔品尝品尝这民间的玩意,也别有滋味的。”

皇后接过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顿时桂花的香味萦绕齿间,回味无穷,“依本宫看,这桂花糕早已超过了宫中糕点数倍,余味无穷,齿间留香。”

郑嫣见皇后终于开了胃口,眉梢一喜,便继续依样给皇后介绍摆满桌面的糕点,而皇后也一一接过品尝。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那一桌糕点也被皇后挨个品尝完了,两人也在品茗话着家常,见天色渐晚,郑嫣起身告辞。

“娘娘,如今夕阳西下,天色渐晚,嫣儿也该出宫去了。”

皇后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雍容华贵的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容,“今日倒过得比往常快了许多,本宫倒要多谢嫣儿你今日能来陪本宫了。”

“娘娘说笑了,过几日嫣儿便要随驾前往东山,到时便不能进宫来陪娘娘说话了,还望娘娘兀自珍重,莫要想那些烦心的事,不管如何,每日的膳食还需多吃一些,如果娘娘没有胃口,可以吃些嫣儿带来的点心。娘娘若觉得还合口味,等嫣儿回来便再去清心斋给娘娘送进宫来。”

皇后点了点头,心中感概一片,“你说的本宫记住了,快回去吧,莫要误了出宫的时辰。”

郑嫣粲然一笑,“那嫣儿便告辞了,娘娘保重。”

待郑嫣走出凤吟殿,回身望了望匾额上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眼眸中划过一丝同情和无奈。

凤舞九天,凤吟殿是后宫多少女子争夺之地,那是后宫至高无上的位置,每个人为之使尽手段,只为那凤冠荣耀,睥睨后宫,却不知这一室清冷,只有居于这殿中之人才明了,冷暖自知。

太子之事,对于皇后也是打击不小。

那日,金凤台之事,郑嫣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光是耳闻也觉得心惊。

月余前,醉醺醺的高洋突然登临金凤台,并传召太子高殷前来。

太子登上金凤台时,便发现高洋醉眼朦胧的继续往嘴中倒着美酒,正欲上前相劝时,高洋却也发现了高殷。

“来人。将人带上来。”高洋招来侍卫冷冷说道。

高殷疑惑不已,却最后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本以为只是父亲酒醉后随意的传召,却不料,这将会成为他一生难以摆脱的梦魇。

没过多久,侍卫便带上一个手脚皆被禁锢的囚犯,高殷更是不解,只好一脸疑问的望向座上似是沉醉于酒杯中的父亲。

高洋淡淡瞟了眼高殷,然后拿起身旁的佩剑扔到高殷面前,修罗般的狰狞面孔带着几分醉意更显可怖,而声音中也尽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冷酷:“杀了他。”

那囚犯一听,顿时脸上尽是恐惧,想要挣扎的站起身来,却被身旁的侍卫死死按住。

而高殷则是一脸错愣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向高洋恭声说道:“父皇,上天有好生之德,请恕儿臣不能从命。”

高洋仰头又喝下一杯烈酒,然后冷冷的瞪视着高殷,声音依旧残忍:“朕命令你,杀了他!”

高殷在高洋那样的目光下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但是他还是没有拿起脚下的剑,只是扑通跪倒在地:“儿臣虽不知此人犯了何罪,但是圣贤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使罪大恶极也不至于以死抵罪,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圣贤?你平日里读的究竟是些什么书,身在皇家竟如此软弱心肠,朕最后再说一遍,杀了他!”高洋突然将酒壶扔到地上,顿时酒香四溢,而青花碎片亦是遍布一地。

一时间无人敢上前,高殷也在高洋那般咄咄逼人的逼视中缓缓拿起地上的剑,拔出宝剑,寒光显现,高殷只觉一身冷意,而高洋则静静靠坐在座上,冷冷的盯住高殷。

那囚犯此时早已吓得冷汗一身,但是却终是挣脱不了侍卫的禁锢,只能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口中也在不断的哀嚎着殿下饶命。

握剑的手忍不住颤抖,高殷本就是饱读圣贤书的文雅太子,再加上随了皇后温婉的性子,平日里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哪里会杀人,此时被高洋逼迫着不得不提剑,只是那一剑却始终刺不下去。

见高殷只是战战兢兢的颤抖的拿着剑,耽搁半天却始终没有杀了那囚犯,高洋顿时火气直冲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抓起手边的马鞭对着高殷就是一鞭。

高殷背上吃痛,手中的剑也应声而落,可是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高洋又在高殷背上落下重重的两鞭,把这文弱的太子打的瘫坐在地,呆滞的不断发抖。

“整日里看的尽是些汉人那套的诗书礼仪,却终不懂君王之道,骨子里也尽是妇人之仁,如此,要朕日后如何将这江山交给你,今日,朕便要让你知道君王之道在于一个狠字。”

说完,高洋弯身捡起地上的剑,对准那囚犯的心口便是一剑,鲜血喷溅而出,顿时高殷脸上鲜血满面,口鼻中也全是浓重的血腥味。

但是他似乎还未从震惊和恐惧中缓过神来,只是呆坐着,嘴中已经含糊不清,身体更是忍不住的战栗着。

高洋不耐的瞥了眼高殷,不耐的对近侍吩咐道,“送太子回宫!”

血洒金凤台,那一剑毙命的囚徒临死前瞪圆的双目,从此缠绕了高殷一生,那是无法摆脱的恐惧梦魇,夜夜梦回之时,便是那枉死的魂魄索命而来。

也是自此,那个温婉亲切,待人和善,礼遇有加,才华卓越的太子殿下不复存在,终日里只是将自己深深锁在殿中,沉默寡言,时常还会精神恍惚,尤其是夜间噩梦连连,面色苍白似是丢了魂一般,早已没了平日里的谈笑风生和少年的意气风发。

第九十三章 东山之行为父忧

皇族出行,一向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壮阔不已,此次东山之行也不例外。就连近侍便有百人,更别提什么宫女侍卫了。

百官随行,自是更加增加了队伍的人数,高洋乘坐的龙辇稳稳的在侍卫的护卫下前行着,此次他独身一人,身边没有带一个妃嫔,就连皇后也没有随行。

见惯了这段时日高洋的左拥右抱,大家倒有些意外。

郑嫣骑着风影款款而行,回身望了望身后长长的队伍,身旁的长恭见此一笑,“嫣儿,你望什么呢?”

“这么长的队伍,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东山啊,不过是去东山祭祀祈福罢了,何必要这么壮大的队伍。”郑嫣回头有些不以为意。

“皇家出行本就如此,好在东山同邺城相距不远,再走个半日也就到了。”长恭见郑嫣神色间的倦色,不禁担忧道:“若是累了,便回马车休息去吧,何必非得骑着风影风吹日晒的。”

郑嫣摇了摇头,“无事,若是坐回马车只怕我会闷死,这样骑着风影,还能赏着这一路的风景,如此倒有趣多了。”

“我是怕你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受不住,不管如何马车里还是比骑马要舒服多了。”

“我哪有你想的那么柔弱,呆在马车里我才是真的受不住呢。”郑嫣瞟了瞟长恭,但眸中却包含了些许柔情。

长恭释然一笑:“也罢,让你回马车你定是坐不住的,反正也快到东山了,不过若是倦了就别逞强,不管如何累了就该休息。”

“好了,我知道了,不会逞强的。”

“对了,郑大人的伤如何了?”长恭侧首关心的问道。

闻言,郑嫣眉色间又泛起担忧,“如今也快没事了,但是还需静养。”

想起父亲的伤,郑嫣不禁心惊,那日高洋又喝醉了并大肆挥刀砍向身边的宫女内侍,而这一幕刚好被前来奏事的郑元清和左仆射赵德撞见。

作为臣子,见此一幕自然是要进谏的,两人遂上前劝阻高洋疯狂的行径,谁知高洋酒醉后谁也不论,只要有人上前他便挥刀砍向谁。

而跪在前面的赵德无疑便瞬间变成了高洋刀下之魂,稍稍跪于后方的郑元清所幸捡回一条命,但是却也被砍伤。

那是郑嫣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受那么重的伤,记忆中的父亲都是青衫长袍,修长的身形中透出一股清冷却不孤傲的气息。那般飘飘若仙,那般不着尘埃,可是却也有那样紧闭双目脸色惨白,浑身缠满纱布的时候。

当宫中来人抬着浑身是伤的郑元清回府时,郑嫣便是一阵眩晕,若不是身旁的南宫扶住她,只怕那时她便会直接昏倒在地。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有丝毫的慌乱,稳了稳心神,郑嫣命人将郑元清抬回房中小心的放到床上,然后给宫中的几名内侍打了赏。

虽然郑元清的伤口已经在宫中进行了彻底的清理,但是郑嫣还是不放心,遂快马赶到将军府请来了靖轩。

刚刚回府走到郑元清的屋外,便听到里屋方静若低低的啜泣,郑嫣脚步一顿,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同靖轩一同走进了里屋。

天辰见郑嫣进来,忙跑过去拉住郑嫣的袖子,神色间亦是满满的担忧:“姐姐,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伤的这般严重?”

郑嫣安慰的拍了拍天辰的肩膀,“好了,让靖轩哥哥先帮爹看看伤口,至于爹为何负伤,我也不是很清楚,眼下还是先将爹的伤治好才是。”

天辰点了点头,放开郑嫣的袖子,看向身旁的靖轩,眼中诚恳一片:“靖轩哥哥,你快去看看我爹的伤吧。”

靖轩点点头,望了望这对一脸忧心的姐弟,冲他们安心的淡淡一笑,然后走至郑元清的床边仔细的为他检查着伤口。

方静若哽咽着起身让出床边空地,好让靖轩能够仔细看诊,天辰走过去握紧了她的手,方静若侧首望着天辰,眼中安慰不少。

郑嫣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突然便觉得心中一痛,别开眼去,但是那心痛却未有缓和。

不多久靖轩便为郑元清仔细检查过了,他走回郑嫣身边,安慰道:“郑大人的伤已经无碍,虽然刀伤很深,但好在宫中御医已经及时做了仔细的处理,伤口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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