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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依晨突然有些受不了这样煽情的气愤,她匆匆的起身,说了句抱歉,然后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了,她刚刚掉了泪,妆已经花掉了,她发过誓,在苏留白的面前,要永远保持骄傲美丽的样子,决不允许自己有半分邋遢或者妆容不整,那样,她就会变得更没有自信。
这家西餐厅洗手间里的镜子特别宽大,能够将洗手间里的东西尽数投映进去,她看着镜子中间的自己,觉得有些不认识,她记得她以前总是唇角带着笑,画着淡妆,脚上穿的永远都是坡跟或者稍矮跟的高跟鞋,而镜子中的自己,和她完全不一样。
波浪长发,随着身形剪裁得体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站久了,脚很累,最最重要的是,她脸上的妆容,从前的淡妆一去不复返,变成了现在的浓妆艳抹,好像只有这样的妆容才能够给她一丝丝安全感。
她变了这么多,更何况是孩子,时间真不是个留情的东西,它不会给任何人重新来过的机会。
出去的时候,苏留白苏辛已经不在了,她叫来服务生问坐在角落上的人去了哪里,服务生说那位先生带着孩子去了楼上的包房,似乎有人在楼上的包房要见他们。
孟依晨打听到地址,匆匆的到了服务生所说的那间包房,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后,她听到了门内传来了请进的声音,进入后,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她的父亲母亲都在。
显然包房里的气氛不是和好,爸爸妈妈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她走过去坐到苏辛的旁边,准备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小苏啊,我和你阿姨不是个保守的人,你功成名就,外面养一个两个女人,我们也不介意,男人嘛,在外面难免逢场作戏风花雪月,这我们都可以理解,可小苏啊,玩女人也要分谁,孟暖是我弟弟家的女儿,你和她虽然有过夫妻关系,但也分开了那么久,重新捡起来,不止说不出不好听,我和你阿姨的脸上也挂不住。”
“当然,这些还是次要的,主要是依晨,孟暖是她的妹妹,你多少要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当然,如果孟暖和你执意要在一起,我们也说不出什么,但是孩子不能要了,她的孩子生下来,注定名不正言不顺,还是要有一个名真言顺的孩子,这个孩子必须是依晨生下来的。”
孟建勋的这番话已经说的十分诚恳了,他不介意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风花雪月的,这年头有点能力的男人如果不去玩女人,除非有病,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情已经见得太多太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可是凡事还是要分主次的,依晨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她生下来的孩子也会有正经的身份,而孟暖的孩子,注定一辈子不能有一个正经的身份,虽然对不住死去的弟弟,但这已经是他能做的唯一的让步了。
这个世界上的父母没有愿意委屈自己孩子的,尤其是依晨,他从小就亏欠这个孩子的不少,如今他能做的弥补,只有在苏留白身上找回来,因为她谁都不爱,就是爱这个男人,甚至爱到了疯狂的状态。
“伯父,你可能误会了,我和孟暖不只是玩玩而已,我打算和依晨解除婚约,当然,之前我承诺过的事情,一件都不会落下,当初我们能够走在一起,就是利益的驱使,现在和平的分开,是最好不过的办法,希望你尊重我的这个决定。”
张毓听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了,就算和自己的女儿有再多的矛盾,她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啊。
“苏留白,你和孟暖不只是玩玩,那么这些年你和我们家依晨就都是玩玩而已?女人的青春有多宝贵,你不是不知道,谁会抽个几年的时间,就为了那所谓的利益,我们苏家不差那些个可有可无的利益,她也从来不需要对任何人低三下气,你明白吗?”
孟依晨咬着唇,垂着头,眼眶里的泪一颗接着一颗从眼眶滑落,她不是难过,她是觉得新奇,她的父母从没这么维护过她,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她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苏留白笑了,从裤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拿出打火机来,一手护风,一手将烟卷点燃。
“伯母,话不能这么说,当初我和依晨能够走到一起,除了利益就在没有其他的,这你和伯父都应该很清楚,我们能这样坚持五年,完全都是为了彼此的利益,我不想说我没有私心,做生意的人如果没有私心,就等着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吧!”
“我是个念旧的人,也是个爱好和平的人,我不希望因为某件事和你们闹得跟仇人一样,最后老死不相往来,我希望我们的分开也是和和气气的,当然,如果你们愿意,咱们的合作也可以以另一种模式继续,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会签署一份协议,为了弥补依晨,桥北的开发项目我决定不要,由你们苏氏继续研发,我退居二线,弄弄别的。”
苏留白提出的这个诱人的条件有多诱人,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桥北开发项目濒临青州海的南侧,是青州有名的风景区,在那里建一个度假山庄,别说将来的回报,就是眼前政府的补贴,都够整个苏氏所有员工发三年工资的了,当然,在那里建造一个风景秀丽的山庄,是他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想,不过梦想和现实就是有这么大的差距。
孟建勋是个生意人,他虽然不做亏本的买卖,但是钓大鱼的事情,他还是头一次碰到,他早就说过,如果依晨能够拴住他的心,这个男人会给她带来无尽的财富和幸福,如果她拴不住他的心,就会被他伤的遍体鳞伤。
而且,他给出的这个诱惑也实在太大了,桥北开发区的项目啊,如果没有一定的手腕跟能力,根本就拿不下这个项目,想在他双手将这个奉上,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我来听听你的想法。”
孟建勋一直看着斜对面的苏留白,虽然这句话他是看着苏留白说的,但孟依晨明白,父亲的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父亲在问她的想法,她能说什么,说她离不开苏留白,还是说她不甘心,桥北开发区的项目一直都是父亲的心头好,苏留白投其所好的开出这个条件,明显的已经取悦了父亲的心,她想,她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
………题外话………PS:大家阅读愉快,明天加更。
☆、179。179,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喝酒,为什么这么开心(八千+)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是不是所有的父亲都会在利益和女儿的幸福面前,选择前者,她或许不够优秀,但她也希望,她的父亲在乎不只是金钱利益,她多么想,他在乎她一点点,哪怕一点点。
她试着张嘴说什么,可试了几次,她都发不出声音,父亲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她伸手捂住不断颤抖前颈,急切的想平复自己的情绪,大约过了几秒钟,喉咙上的轻颤才好一些,她试着发声。
“桥北开发区的项目,是青州市政府现在力行推广的大项目,谁能够得到这个项目的开发权,谁就能够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去建造自己的商业帝国,可是爸爸,桥北开发区的项目的前期投资实在是太庞大了,不如你和阿白两个人合作,这样还能缓解一下财政压力。”
虽然知道苏氏的流动资金完全可以支撑这个项目,可她也必须拉着苏留白,她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虽然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但为了自己的幸福,她必须赌一把。
孟建勋哪会不知道女儿心里打算的小九九,可桥北开发区的这个项目的回报率已经不是诱人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它的回报率,完全可以让孟氏企业更上一个台阶,甚至会成为整个青州城里的第一龙头企业,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将来很难会让其他企业赶超。
“小苏啊,你说呢,你和依晨之间的事情,我从不想过多的干预,一个是女儿大了,她喜欢什么样的人,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她都有自己的想法,再一个就是,你目前是桥北开发区项目公认的开发人,如果开发的权利突然转交到我手上,难免遭人非议,你可要想清楚。”
孟建勋在商界摸爬滚打几十年,练就了一身商人的属性,就算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明明是一颗又大又甜的甜枣,他也还是会说酸的那种人,他这几句话无非就是想探探苏留白的虚实偿。
自古就有英雄为美人一掷千金的典故,可苏留白是商界中难见的商业奇才,既然称之为奇才,就必须收敛心性,就算面对再喜欢的东西,也要做到淡然处之,他不认为孟暖对他有那么大的魅力。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男人糊涂的时候,是根本不能用正常的角度去猜测和看待的,兴许孟暖就是苏留白的劫难,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他突然想起当年三弟媳生孟暖的那天,他的父亲孟远是老青州商界的神话,虽然一生充满传奇,但有句话说得好,就算再传奇的人生也会拥有瑕疵,而他父亲的瑕疵出现在晚年。
也许是信自己双手信了一辈子,老了老了,他的父亲开始沉迷于吃斋念佛,他说这样可以减轻不少他年轻时候在商场上犯下的过错和杀戮,也许是人老了,爱多愁善感,他们三个儿子也尊重他的意愿,随他去了。
生孟暖的那天,李瑞欣是独自一人待在孟家老宅的,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从楼梯滚了下去,本来还有半个月生产的她不得不接受肚子里的孩子早产。
那天孟宅里的佣人集体在外面打扫卫生,没有人发现她失足跌落楼梯的事情,她喊了很久,最后连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人应,可腿间粘稠的血液在不断提醒着她生命的流逝,她艰难的在地板上爬行着,一路留下了不少鲜红的血迹。
天无绝人之路,在这时,孟远和一位刚刚结识的佛教朋友走了进来,发现李瑞欣浑身是血时,皆都呆愣了几秒,随后才叫人过来帮忙,120急救车赶到的时候,李瑞欣疼的已经快晕过去了,而肚子里的孩子,却奇迹似的顺产生了出来。
那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天已经有些擦黑了,孟远的佛教朋友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色胡须,笑着对孟远说。
“你这个孙女的一生虽然有些坎坷,但一路有贵人相助,尤其是她的姻缘上,她会遇到一个对她非常珍惜的男人,老孟,这个孩子命属凰格,在古代,那是要做皇后的命。”
当然,父亲听过这位佛教朋友的话,高兴的简直合不拢嘴,信奉神明的人,很讲究这些五行八卦和预言,当晚就摆了宴席大肆庆祝,当父亲将这位朋友的话兴奋而隆重的介绍给大家的时候,大家的反应也很稀松平常,不信奉神明的人,大多数也只是听听而已。
现在,当他再次回想起当年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冥冥之中,孟暖的命数好像真的按照父亲的那位佛学朋友所说的方向走的,他不是个迷信的人,可父亲那位佛学朋友的话,就像预言一样,准的让人觉得可怕。
苏留白也许就是父亲的那位佛学朋友说的关于孟暖的姻缘吧,苏留白在商界的手腕和果敢程度,绝对是他见过的年轻人中,无人比拟的,选中这个人做他的女婿,是他觉得做的最正确是事情。
如今桥北开发区的项目和他看中的女婿人选二者选其一,对他来说也是个挺难的选择,不过,他始终相信,自己强大,才会引来更强大的人,丢了一个苏留白没什么,后面兴许还会有无数个苏留白在等着他。
“伯父,既然我提出了要将桥北开发区这个项目拱手相让,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能承受。”
两个男人的交谈完全的旁若无人,就好像孟依晨和张毓都是空气一样,听到苏留白这几句话后,孟依晨更加的慌神了,她难道就这样被父亲放弃了?虽然她生来不是男儿身,但她觉得她一点都不比那些男人差,他们能做到的,她也都能做到,可她的想法,并不代表父亲的想法,
孟依晨微微抬头,看向坐在父亲旁边的母亲,这个时候,如果母亲能够替她说几句话,兴许也能改变一二,可她在接触到母亲的眼神后,得到的是更大的失望。
母亲这些年,几乎已经与父亲同化了,父亲的想法几乎就是母亲的想法,她不会公然的去反驳父亲什么,而她与母亲的关系真正疏远的开始,也是因为坐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与母亲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她曾不止一次的明示暗示过母亲,一心想知道她和苏留白的关系,可她每次都会四两拨千斤的回应她,在这个家里,她唯一信任的母亲,已经变得离她越来越远,她的性格也随着母亲的变化而变化着。
她有时候总是悲观的想,如果当初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该有多好,就不会感受到这么多的悲伤和痛苦,父亲母亲给了她生命,她却没有一点感激之情,因为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而已,她对他们来说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父亲母亲对金钱名利地位看得要比她这个女儿重要的多,她甚至想,如果当初她谈恋爱的对象不是苏留白,是不是父亲早就会给她安排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结婚生子了,她从来都不敢想,也不敢细想,她的人生已经充满了那么多悲伤,她不想让自己一直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她现在就像掉入了寒冰窟内,没有任何能够御寒的衣服,被冻的瑟瑟发抖,可她又不能哭,因为她没有哭的权利。
“好,小苏啊,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伯父还是尊重你的意愿,至于依晨这里,我希望你们能够好聚好散,不要弄得太难看,说实话,我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我不希望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你明白吗?”
孟依晨低垂着头,眼圈里打转的泪她硬是没让它掉落,哭有什么用呢,也不会有人心疼,反而会让人觉得她很懦弱,连一个男人都放不下。
可他们想过吗,这个男人是她用了女人最宝贵的十几年青春去爱的男人,就因为一个项目,让她失去了这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会甘心,可她又无处发泄和表达。
苏留白浅笑,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伯父,我对依晨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态,我也希望我们的分开不会让她感到一丝痛苦,也希望她未来会过的比谁都要好。”
离别的话,他都已经懒得和她面对面说了吗?她已经让他厌烦到了他必须这么敷衍的地步了吗?她不明白她的爱为什么对他来说就这么廉价,她的爱绝对不比孟暖少,为什么他就从来不会多看她一眼。
“那苏辛怎么办呢?”孟依晨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她的儿子怎么办呢?她和他的儿子怎么办呢?
孟建勋从裤袋里拿出烟盒,取出一根点燃,关于外孙子的事情,他确实没有做过多的考虑,他觉得小孩子跟着父亲或者母亲都没有关系,两家的条件都完全可以抚养他成人。
“我会看苏辛的选择,他已经五岁了,我尊重他的选择。”
苏留白的语气很平静,就和他平时谈大项目时一样,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孟依晨的双手绞在一起,今天过后,是不是她的人生就要从此进-入黑暗当中了,没有了苏留白,也就没有了后盾,她注定不能成为父亲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也注定会成为一枚弃子。
她不记得她是如何从包厢走出去的,她只知道她再次来到西餐厅对面酒吧外的时候,刚刚还晴朗的天空上已经乌云密布了,要下雨了,冬季的雨,来得也那么频繁。
她的心里冷冰冰一片,和将要降落的雨一样,冷的让人难受,苏留白和孟暖这下要高兴了吧,除掉她父亲,又顺便除掉了她,两个他们感情路上最大的障碍,这会,他们是不是在打电话庆祝,分享着这个令人喜悦的消息呢?
有风吹过,轻轻的划过脸颊,她觉得凉,抬头一摸,上面赫然全是泪痕。
她真的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的,她明明是世人眼中坚强独立的女人,为什么要变得这么懦弱呢?
酒吧里依然灯红酒绿,年轻的男男女女三两成对,在灯光闪耀的舞池疯狂跳着舞蹈,她走过去随着人-流慢慢变得疯狂,既然已经一无所有了,她最起码应该还有疯狂的资本吧。
……
孟建勋和张毓坐上车往孟宅去的路上时,张毓还是忍不住说出口,“建勋,依晨那孩子看似坚强,其实也带着女人的柔弱,苏留白将桥北开发区的项目拱手相让固然好,可为什么不替依晨争取一下呢,兴许你提出的条件,苏留白都拒绝不了呢?现在,不是白白便宜孟暖那个小贱-人了。”
张毓一直都看不上李瑞欣,连带着也看不上孟暖,她觉得孟暖和李瑞欣一样,只知道装柔弱去骗男人,明明同一件事情,她们装柔弱后,就会得到不一样的效果,她张毓这一辈子只知道要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撒娇,什么叫柔弱,所以,她看不惯李瑞欣和孟暖,十分看不惯。
孟建勋的身体靠着后车座,做出放松的姿势,听到张毓的话也只是皱了皱眉没说话,张毓以为他是在认同她想法,随后继续说道。
“建勋,我们就只有依晨这一个孩子,你能不能为了她,再和苏留白去说说,就算让给他项目的一些股份也是好的,那么大的项目,我们突然接手,肯定会吃不消,苏留白看起来完全不在乎,可那么大的项目,他怎么可能完全不在乎呢?”
话落,孟建勋缓缓张开双眼,他目视前方,才缓缓的开口,“这个桥北开发区的项目,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来分一杯羹,再说,苏留白既然提出这么诱人的条件,肯定就是再也不想受到任何挟制,就算我提了,他也不会答应,他是个聪明人,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却换不来他想要的回报,你认为他有那么傻?”
张毓被孟建勋的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依晨是她的女儿,她很了解她,她有她的骄傲和自尊,就是因为她这份骄傲和自尊,她总是觉得该让她经历一些挫折和磨难才能让她成长,好收起身上的利刺和尖牙,变得圆滑,变得世故。
可她又不希望她被伤的太深,这样她就再也没有重新开始的勇气了,她知道这个女儿对她有许多的误解,尤其是在她和苏留白的问题上,她对她的误解已经达到了不能化解的地步,可她有她的苦衷,她不能对她说。
每个人都会在心里有一个不想被别人发现的秘密,她的秘密没能保守住,她觉得很遗憾,对女儿也觉得亏欠,可她宁可让她觉得她是亏欠她的,也不想让她再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