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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的内心是平静的,无比的平静,她这人比较认命,从十七岁开始,她的人生就已经被划上了休止符,在命运的泥潭里,她挣挣扎扎十几年,换来的依旧是满身伤痕,她更知道一个道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目光平静的直视前方,双手放在脸颊两侧充当扩音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喊了一句,“再见。”
再见了,这个曾让她心动的男人,永别了,这段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的感情。
苏荨自从抑郁症渐渐好转之后,看淡了人生的许多事,过去好的坏的,她都已经全部接受,正因为自己的不完整,所以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才会显得特别唯唯诺诺,她深知自己性格的弱点,面对那么耀眼的楚靖,她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看着他越走越远偿。
宴会厅里的萨克斯曲和人们热闹说话声从远处传来,她身处的地方比较黑暗,从黑暗处看向宴会厅灯火通明的窗户,心情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感觉很悲凉,或许跟看清这段感情有关系
她轻轻的转身,却撞上一堵人墙,视线很昏暗,她根本就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只能通过他身上的男人味道来辨认,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他都听到了什么?
“二少,好巧啊,没想到会在今晚的酒会上见面,听说你又拿下一个大项目,恭喜恭喜哈。”
她答应闺蜜来参加今晚的这场酒会,完全是因为太久没见她,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叙叙旧,却忘了问举办这场酒会的人是谁,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举办这场酒会的的人就是他,为了庆祝他前两天拿下的政府项目,算是一个庆功酒会。
既然碰巧在花园遇上了,不道个喜显然说不过去,怎么说今晚他是这场酒会的主人,她就算事先不知情,但在知道后,也不能吝啬这句祝福,两人没缘分归没缘分,她不想最后在他眼里落得个小肚鸡肠的形象。
“刚刚和谁在打电话?”楚靖犀利的眸光紧紧盯着她。
她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微微低头,平视着他衬衫领子,“和盼盼,闲聊了几句。”
“不是刚刚分开吗?怎么会打电话闲聊。”
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认真,认真的好像他听到了她刚刚和盼盼通电话的内容。
苏荨想了想,还是诚实的回答了,“就是问一些感情上的问题,她说她遇到了一个很心动的男人,问我她和那个男人合不合适,让我替她参谋一下。”
“那个男人是谁?”他继续问。
苏荨一愣,适应了黑暗中的视线,看向他如深邃如海般的眸子,“就就是有那么一个男人。”
紧接着,她就指了指宴会厅的方向,“我先回去了,刚刚喝了点酒,头有些疼。”
苏荨避重就轻的回答并没有让楚靖满意,她试图逃跑的瘦削身子被他轻轻的拉回来,他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臂,疼的她轻轻的蹙起了眉头。
“还有什么事情吗?二少?”
平时苏荨叫他二少的时候,他觉得很好听,软糯又温柔,可今晚他听到她叫他二少,他却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杨盼盼是你最好的闺蜜,是吗?”他突然开口问她。
苏荨犹豫了一下,因为他说的话有歧义,杨盼盼确实曾经是她最好的闺蜜,可现在,两人分开这么多年重聚,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就好像最熟悉的陌生人,虽然熟悉,但觉得陌生。
“你听到我和盼盼的电话内容了?对不对?”苏荨突然明白了他为何如此反常。
当然,她觉得楚靖这个反应很正常,他追了自己那么久,却在杨盼盼问她意见的时候,将他拱手相让,他心里肯定会感觉到不舒服,他是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允许女人这么忽略他。
楚靖没有说话,但苏荨从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猜出了大概,她也确信自己猜对了,她伸手轻轻的拂开他握着她手臂的大手,他却纹丝未动,对于她想抽开自己手臂的动作,置若罔闻。
“我和盼盼从十几岁就整天混在一起,那时我在苏家并不受宠,你也知道我的继母为我的父亲生了两个儿子,虽然我的父亲并不重男轻女,但是对待我和弟弟们的方式并不一样,盼盼觉得我可怜,所以很愿意亲近我。”
“当然,那段时光已经匆匆过去十几年了,她留学多年,现如今学成归来,肯定也会在青州大展拳脚,不都说商政不分家吗?有了政界的支持,只会让你如鱼得水,不过,这是我片面的想法,你和盼盼的真实想法,我确实不知道,如果你觉得我随意评价了你,我道歉,对不起。”
如果他想要的是她的道歉,她当然不会吝啬对不起这三个字,随意评价别人,就是一个很不恰当的行为,虽然她以为他不会听到,但他听到了,她就必须道歉。
“苏荨,我楚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从来不需要任何外界的干扰,我承认,你很不完美,有着很不精彩的过去,但我说我不在乎,就是真的不在乎,我父母给的压力,我会直接面对,你能不能不要再逃避了?”
父母找苏荨的事情,并没有想过隐瞒他,他们事后会苦口婆心的劝,说她怎么怎么不合他们的心意,说她怎么怎么不适合他,他都不听,并且会严厉的告诉他们不要再找她,喜欢她的人是他,放弃不了她的人也是他,所以,最没必要找的人也是她。
但显然苏荨的想法和他父母的想法很一致,或许是年轻的那段经历对她来说太可怕了,她才会遇事总是那么成熟,总是那么理智,总是那么令他失望。
“楚靖,你能不能清醒一些,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在做什么,我比你大那么多,你就不嫌弃我又老又丑吗?还有啊,我十七岁就为别的男人怀孕生子了,你都能做到完全不在乎吗?我知道你很优秀,身边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可我不一样,我要是再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我怕,我会死在你给的爱情里,我有精神病啊。”
她的担心,她的害怕,她终于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向他嘶吼了出来,是的,她的前半生很不完美,她也渴望一场真正意义上风花雪月的爱情,但前提是,她得有那个资本,她玩不起,所以也不想玩。
“说到底,你就是顾虑一些我根本就不在意的事情,苏荨,我楚靖身边确实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可怎么办呢?我就想要你这一个,你知道吗?”
刚刚在宴会厅里,苏荨喝了些酒,这时有风吹过,她竟然有些微醺了,竟然有些心动了,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话多么好听,而是因为她坚硬的心,因为他的这些话,而变得柔软了起来。
他伸手将她环抱住,风轻轻的吹起她礼服的裙角,飘散在他的西裤旁,他感受到了风把她的裙子吹过来的力度,从没有这一刻,他觉得这么满足。
杨盼盼喝了不少酒,从人堆里出来的时候,去寻找今晚最耀眼的那个男人的时候,却一直没有寻找到,她试着拨打他的手机,却显示关机,她扶着额,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她三十三岁了,这些年来,什么样的男人没在她的石榴裙在拜倒过,她怎么就偏偏对这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男人动心了呢?
他或许就是她命中难逃的那个劫难吧,不然为什么从来没有结婚念头的她,因为他居然有了想结婚的念头。
找来几个熟识的人,问问有没有见过楚靖的,几个人都分别的摇了摇头,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说看见楚靖往宴会厅前面的花园走过去了,似乎是去醒酒去了,他今晚是主角,肯定不会少喝。
男人半是羡慕半是开玩笑的说,杨盼盼也只是笑,那笑容就好像男人口中的楚靖是她的爱人一样,难掩骄傲的神色。
杨盼盼长得很美,是那种很妖艳的美,最起码,是男人看过一眼,便不会轻易忘记的那种。
穿着及踝的白色裙子,穿过宴会幽深的长廊,来到了宴会前面的花园,花园里不知道种植了什么花草,闻起来特别香,她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心里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再往前走去,就看到两道交缠的身影,灯光有些暗,她看得不是特别清晰,本想转身往回走,不打扰别人恋爱的,谁知还没等转身,男人的声音便缓缓的从远处飘过来,杨盼盼的身体一僵,这声音不是楚靖还会有谁。
他正在对怀里的女人说着极致缠绵的情话,如果不是知道他冷静高傲的性格,她都不敢相信,这些话真的是从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她以为从他的嘴里只能听到客套的寒暄,和公式谈话,从来没有想过,他能够对女人说出这样的情话。
他怀里的女人似乎正在哭泣,听到他的话后,肩膀的耸动变得更大,啜泣的更加厉害,她又走近了一些,她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到底是谁能够这么幸运,能够得到楚靖这么温柔细致的呵护。
苏荨并不知道杨盼盼已经走近了,她只是想和身前的男人理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越说越乱,越乱她就越没有理智,只能听他说,他的声音带着男人特有的低沉沙哑,回荡在耳边,她只觉得悦耳极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沉浸在他性感的声音中了。
“苏荨,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爱这个字有多么重,对于经历过多年情伤的苏荨来说,这个字可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楚靖说爱她,这个爱字,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的那种深刻的爱,但不管她的想法如何,这一刻,她是感动的。
苏荨从他的怀抱中渐渐抽离出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俊颜,“楚靖,你要想好,我不是那种轻易就会被甩掉的人。”
楚靖就怕她不在乎,她越在乎,说明她对他的感情就越深刻。
“放心,今后是你别想把我甩掉。”
就在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的时候,杨盼盼终于忍无可忍的走了过来,他以为楚靖怀里的女人最起码会比她优秀一万倍,没想到会是苏荨,她明明知道楚靖是她家族人一致看好的女婿人选,却非要横过来插一脚,她是什么心思。
十几年的闺蜜情,她是不是从来没有看在眼里过,她杨盼盼拿心拿命去交她这个闺蜜,她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苏荨,没想到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领还真是强,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我都不相信,你的演技会这么好!”
杨盼盼是那种性格直爽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绝不会拐弯抹角,苏荨让她难受,她反过来也不会让苏荨好受,她是那种别人对她好,她就会对别人更加百倍的好,如果别人对她不好,她也会对别人更加百倍的不好。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她活的就是这么潇洒。
苏荨隔着泪眼朦胧看向已经被愤怒燃烧的红了眼的杨盼盼,她没想到会这样,真的没想到,她想说对不起,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楚靖倒是很淡然,一只大手轻轻的覆上苏荨的肩头,那动作,占有性十足,他看向杨盼盼时,眼底没有一点情绪,刚刚在宴会厅里还被她亲昵挽着手臂的男人,此时却陌生的令杨盼盼觉得可怕。
“如果造成你什么误会,我很抱歉,在两家人没有撮合我们之前,我就已经认识苏荨了,并且一直都处在追求她的状态,虽然她没有答应,但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她很难追,我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又让她退缩,对你,我也只能说声抱歉,我很爱苏荨,放弃不了她。”
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需不需要这样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这样宣誓,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敷在她肩头的手掌很宽厚温暖,夜风吹过,她却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燥热,他的手就像有着什么特殊的魔力一样,让她刚刚还在打颤的身体,变得温暖多了。
杨盼盼又走近一点,双眼迸发出仇视的光芒,苏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她从得了抑郁症后,几乎没有与人为恶过,后来病情好转后,她也一直延续着她温和的性格,面对这样盛怒的杨盼盼,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内心充满了恐惧。
杨盼盼的手抬高,朝着苏荨的脸颊就扫了过来,“贱-人,没想到你和你妈一样下-贱。”
半空中,杨盼盼的手还没等落下,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拦截住了,楚靖用力的甩开杨盼盼的手,令她踉跄的退了几步。
“苏荨什么样,轮不到你来品评,还有,我很肯定的告诉你,就算我今天爱的不是苏荨,你也绝对不会是我喜欢的类型,别把自己想的太高了,年轻的时候,你玩的有多疯,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说实话,你真没资格瞧不起苏荨,她很干净,在她身体里会让我爱的疯狂,所以,请你别再自作多情了。”
对于杨盼盼,楚靖真的是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她与他所喜欢的类型完全都是背道而驰的,压力大的时候,苏荨退缩的严重的时候,他也想过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算了,反正跟谁都是过一辈子,闭了灯后,都没什么区别。
可苏荨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太美好了,美好的让他尝过一次便已经念念不忘了,那些将就,那些随便,不过都是失望时产生的幻想,劝自己好好的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醒来,他想要的依然是她,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
杨盼盼从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疼,长大了,也在男人堆里混的风生水起,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说她的主动和热情是自作多情,他楚靖凭什么,凭她对他展露一丝兴趣,还是凭他看上一个谁都不会要的女人?
“楚靖,外界都传你是什么聪明人,我看你不过是个智障,苏荨她有什么?她要什么没什么,还有那么多不堪的过去,你说我不干净,是啊,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干净的女人,但最起码,我没被青州的上流社会的人看笑话,我玩男人都玩的正大光明,你问问青州上流社会上,凡是听过我名字的人,谁不知道我杨盼盼喜欢疯喜欢玩。”
“大家都是半斤对八两,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楚靖,你今天做的这个选择,一定会让你后悔,咱们等着瞧。”
杨盼盼的每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捅在了苏荨的身上,她疼的连呼吸都痛了起来,杨盼盼虽然话说的难听,但是有些话她不得不承认,杨盼盼说的很对。
杨盼盼就算输了,背影也显得很骄傲,楚靖没有多看,而是弯腰将身旁的女人一把横抱了起来,他从没想过,她会因为他的事情哭,也从没想过要把她弄哭,她哭了,他的心也就跟着碎了。
也许是一晚上给了苏荨太多的打击,竟奇迹的让她一改往日的退缩,开始主动的亲近他,他觉得这样的苏荨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梦一样。
过去的那段回忆,有苦有甜,可在面对苏留白的时候,他表达不出来多少,五年了,他们早就成为了彼此生命的一部分,他从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成长为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而她从三十三岁变成了如今的三十八岁。
大家都说女人的岁数比男人大,会有许多的坏处,可对于他来说,他们相差的那五年,不过是为了等待她对待感情更成熟而已,她三十八岁,可看在他的眼里,和二十岁出头的女孩一样,需要他时时刻刻爱护和宠溺。
苏留白显得有些犹豫,但楚靖并不想等下去了,他想现在就飞奔到苏荨的面前,已经几天没见她了,他很想她,想的快要发疯。
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当他走到门边,苏留白主动的叫住了他,他答应了他的交换条件,他用孟暖的消息换来他对他姐姐的劝说。
苏留白对于苏荨来说,是最信任的存在,有了苏留白的帮助,他想他和苏荨之间的感情,一定会更稳定一些,只要她不在因为他父母和自身的条件退缩,他就保证,会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楚靖告诉了苏留白孟暖在澳洲的地址,并告诉她,她回到澳洲就是在他的澳洲分公司上班,虽然一开始不确定她和他的关系,但也算额外对她照顾很多,他还说,孟暖有的时候和苏荨很像,性格和说话方式,有时候太像太像了。
苏留白想起自己从楚靖那得到她消息的那个晚上,依然是一整晚都没睡,明明熬了一周的夜,本想项目结束的这个晚上好好的睡一觉,却因为她的事情再度失眠了。
当东方的晨曦从云层中露出来的时候,他再也没有犹豫,立刻就订了从青州飞往澳洲的飞机,那一刻,什么家族使命,什么项目启动,他都通通的抛在了脑后,赶到澳洲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墨尔本在下雨,缠-绵多情的雨从天空缓缓坠落,他忍不住仰头,感受着这久违的雨温,很像她手指的温度,凉凉的,却很舒服。
她居住在员工宿舍里,楚靖很照顾她,给她安排的是单间,他想去敲门的手迟迟没有放下,他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这些年分开的痛苦,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求得她的原谅,他本就是个不擅长花言巧语的男人,面对许久没见的她,更是说不出那些好听的情话了。
他转身走到楼下,站在粗壮的路灯杆旁,用风衣护住火苗,点燃了一颗烟,他的头发和肩头都被雨淋湿了,他却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踏实,墨尔本的雨从来没有这么强大的安慰人心的力量,今晚却格外的能安慰到他。
他不知道在楼下站了多久,只是感觉浑身已经被雨淋透了,楼道口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他看着她手里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那女孩眉眼之间像极了孟暖。
他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孩子是他的,不过想着想着,他又摇了摇头,当年的那个孩子已经被流掉了,怎么可能还会是他的。
原来,再深刻的感情,也不会让另一个人驻足在原地,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包括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深沉的爱。
他满怀期待的去了墨尔本,却带着一身疲倦的回到了青州,五年没日没夜的工作,已经让他身体负荷不了,他终于病倒了。
高烧不退,他却坚持不去医院,神志不是很清醒的那些个瞬间,他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她和那个小女孩手牵着手走在墨尔本下过雨的街道上,他想过无数个和她重逢的画面,但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为另外一个男人孕育孩子。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但是他不想起来,也不想去开门,他现在谁都不想见,只想自己躲在这个房子里,独自舔舐伤口。
门铃声持续不断的响,他干脆用被子将整个头部蒙起来,假装自己听不到外界的一切声音,也不知道站在门外的人是谁,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依然在锲而不舍的按着门铃。
他不胜其扰,终于从床上下来,准备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