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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调令-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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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的人维持着不错的情谊,骆承风去年也考进了丹山书院,时常和曲湙在一起谈论功课……

曲潋掀开帘子,看向马车旁被侍卫们拦着的骆承风,双目并无波澜,平静地道:“七表哥,你行事仍是这般随心所欲。”

骆承风脸色变了变,然后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脸。

他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又有些明白了。

明明刚才在骆家的半日时间,他有很多机会可以让人递句话,将她叫出来,可偏偏拖到她离开时,他才鼓起勇气过来,白白错失了良机。

就如同当初,明明他那么喜欢她,可以在镇国公宣布婚约之前恳求长辈将他们的事情定下,却因为母亲不喜欢曲潋,他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努力,直到婚约的事情揭露,她一举成了镇国公世子的未婚妻,而他再也无力回天……

曲潋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十七岁的少年比男孩时期变了不少,至少如今看起来沉稳了不少,没有少年时那般冲动和自负了。曲潋不想管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样的,但是却不想落人把柄。

“湙弟怎么了?”

“……我最近和湙弟一起讨论功课时,发现阿湙身边明显有人监视他,我虽然不知道监视阿湙的人是谁,可是能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骆承风机械地说,心里一片空茫。

曲潋第一时间便怀疑这是五皇子所为,但是很快又不确定了。

随着她姐姐变成了景王妃,景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明显超越所有皇子,只要对那位置有想法的皇子,都会想要拉拢景王,进而产生点什么念头更是理所当然的。她怕有人拿她弟弟作伐子,影响景王的决定。

想到这里,她再也待不住了,飞快地朝骆承风道了一声谢,便让车夫回府。

骆承风站在那儿,失魂落魄地看着曲潋离开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上了骆府的马车。

两辆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而那条街道的一间酒楼的二楼一间临街的厢房里,一个人面色平静地看着下方的一切,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曲潋回了府后,先是写了一封信,然后叫来常安,让他将信送到景王府,然后又派了碧秋回曲家瞧瞧情况。

一个时辰后,常安带回了曲沁的信,曲潋看完后,心里不禁一松。

曲沁在信上说,这事她已经知晓了,并且也派了人在暗中保护,所以不管对方是谁,都无法伤害到曲湙。

曲潋不知道,曲湙上辈子就是在今年秋天时被人害死的,那时候曲沁已经被五皇子借口生病的名义送去了庄子里养病,因为弟弟的死亡,给了她沉重的打击,让她几乎崩溃。所以曲沁如何不防范,早在两年前,曲沁便让徐山帮她网罗江湖上的好手,潜伏在曲湙身边保护他了。

曲潋知道姐姐是重生的,既然她已有安排,那她就放心了。

不过,也不能完全放心。

等到晚上纪凛回来时,曲潋第一时间扑了上去,正准备和他说话时,没想到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曲潋瞪大了眼睛,抬头时便对上一双诡谲难辩的双眸,那双眼睛变得妖诡,正用一种让她打从心底发寒的神色看着她。

“你想对我说什么?”他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声音轻柔得像春风,可是却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诡异。

曲潋想要将他的手扯下,却被他捉住了双手,然后无视周围丫鬟惊骇的神色,将她扛回了房里。

碧春等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宫心却是脸色大变,不知道世子受到什么刺激了,而且明显这回的刺激很大,让他连世子夫人都不信任了。只是虽然担心,但宫心仍是尽职地将碧春等丫鬟遣到门外候着,不让她们接近内室。

而房里,曲潋被他一把扔到了床上,摔得七晕八素的,就要爬起来时,就被那人欺了上来压住,然后一阵刺耳的裂帛声响起,她还没反应过来呢,自己全身上下便光突突的了。

“……你发什么疯……够了!我……唔……”话还没说完,便被堵住了。

曲潋拼命地推着他,推不开就拍他,拍不开就踹,都没有办法后,在他移开唇换气时,也顾不得脑子缺氧,搂着他虚弱地吼道:“你再这样我就永远不原谅你,以后也离你远远的!”

他的动作瞬间停了,整个人都僵硬住。

曲潋拼命地喘着气,一双眼睛被生理泪水弄得湿漉漉的,仿佛要哭一样。

他低着头,束发的玉冠已在刚才她挣扎时被她扯掉在地上,一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垂落到她赤。裸的胸脯上,起伏的浑圆上的红色尖尖儿探出头,与黑色的发丝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在曲潋喘匀了气,想要说点什么时,他又开口了。

“没关系。”他的声音变得很淡漠,“像我这种妖孽,你想要离开也是应该的。”

什么意思?曲潋心里要喊糟时,脖子便被一只大手掐住了。

他俯下身,一张俊美如玉的面容凑近她,在昏昧的光线中,脸上是一种教人心惊的癫狂,“不过,我会打断你的腿,挑断你的筋脉,这样你就走不成了……”他低下头,用自己的脸轻轻地蹭着她的脸,温温柔柔地道:“就算你这些日子都是作戏来骗我的,我还是很高兴呢,第一次有人不嫌弃我是个怪物,所以我怎么能让你离开呢?你留下来好不好?”

曲潋张了张嘴,但是那掐在脖子上的手不知怎么弄的,明明没有弄痛她,却让她无法开口出声,喉咙传来一阵涩涩的疼痛,让她大惊失色。

“你是不是又想骗我了?可是我不想听呢……”他轻轻柔柔地说。

曲潋被他突然蛇精病的举动弄得内流满面,双手攀在他肩膀上,心里咆哮着:壮士,求让我说话!一定不骗你!

可惜那位覆在她身上此时满脑子蛇精病思想的壮士根本没看到她脸上祈求的神色,而是开始对她伸手,继续慢条斯理地将她身上的衣服撕了。

这一刻,曲潋面色惨淡。

到底谁又来刺激他犯病了?明明以前都好好的……?

第164章

?曲潋喘着气,汗水湿了鬓角,眨了下有些湿润的眼睛,放空的脑袋许久才恢复过来。

这就完了?

虽然有些累,却也不是太累。

她忍不住抬起手,带着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复杂心情,又有一些柔软怜惜,轻轻地拍着那人的背,两具光。祼的交叠在一起的身子,透着一股子的亲昵气息。

这一刻,他们是如此的近,又如此的远。

近到分享彼此的气息体温,思想却远得难以触摸对方。

“啊……”她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嘶哑,不过发现自己能出声了,心里却是十分高兴,赶紧说道:“就算你要生气,也给我一个理由吧?你这样无缘无故地生气,我什么都不懂,你不是白气了么?”

他哼了一声,鼻息有些浓,显然正忍受着身体的折磨。

曲潋心里骂他活该,原本她还以为这人撕了她的衣服,不管不顾地要强压上来呢,没想到最后也不过是亲了摸了,却没有做到最后,反而是他自己折腾得难受,而他没有下狠手的原因,是因为厉嬷嬷曾经说过,两个月后才能同房,这还有半个月呢,他也算是记在了心里,没有不管不顾。

所以,曲潋也算是逃过了一劫,心里不知道该感动他在这种快失去理智时,才能为她着想,还是要狠狠地骂他发什么蛇经病才好。

看他那么难受,曲潋庆幸女人和男人的身体构造不同,不用受这种生理折磨。

只是她的庆幸很快便被他一口咬在胸前的红梅时没了。

她哎哟地叫了一声,一副很疼的样子,又一次被掐了脖子,仿佛很不喜欢听她叫疼。曲潋从善如流,他不喜欢听,她便不故作矫柔造作地叫了,反正也不疼。

“你不是说要离我远远的么……”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眼睛透着一种幽幽的寒光,还有教她心惊的芒色。

和他认识这么多年,除了知道他对她有感情外,其实她一直没有搞懂他心里的想法,盖因不管哪个人格,都没有怎么表现出来,更没有表现出来的契机,甚至有时候她沉浸在他刻意制造出来的温柔中,会忽略他某些不符合温柔人设的行为。

其实感情再好的两个人,也是有距离的,需要时间来培养默契,要懂一个人,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真正意义上和他朝夕相处,也不过是这一年时光罢了,并不足以让她彻底了解透他。

或许这是一个契机。

她用力拉了下他的手,这回他倒是没像刚才那样掐着不让她说话了,这是个好现象,证明他理智恢复了不少——虽然看起来仍是个蛇精病。

“我这不是随便说说么?”曲潋觉得可能他很不喜欢自己说这种话,先前因为无知说了便罢了,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再也拿这话来刺激他。果然,在听到她说只是随便说说时,他的气息又有些粗重,曲潋反应贼快,马上竖起手保证道:“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不会离开你,如果我离开,就让阿尚不认我这娘!”

他的气息明显缓和了不少。

曲潋心中一松,终于明白自己先前不小心戳中他的痛处了。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结合他先前的话,曲潋瞬间有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念头,大概是小时候自己骗过他,虽然她觉得这种事情是小孩子间无关紧要的,惦记那么久简直不可理喻,可是却在他心里留下很重的痕迹,以至于长大后,他一直记得她是个骗子,对她的话从来没信过。

曲潋真是冤死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她,对她的一切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不过是因为这年代对女主的束缚太重,加上她一直待在内宅,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刺激到他,所以他才能一直和她相安无事地做夫妻。

今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不就是骆樱出嫁,骆承风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抛下自己出阁的妹妹,在路上拦下她么?难道他看到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她试探性地问道。

他看着她,然后呵的冷笑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要我说出来?”

“我能做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辜,双手双腿却很多目的性地缠住他,防止他再发疯。

他好像知道她的目的,但是没有理会,或者不屑理会。

不知道是自持自己可以轻易地压制她,还是想要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不管是什么,曲潋都必须要争取。

“今天是阿樱出阁的日子,你也知道的,我就去骆家送她出阁,然后和姐姐陪外祖母坐了会儿,就回家了。”说到这里,她顿了下,双目盯着他的脸,光线有些昏暗,只能看到他冷酷的面容,和平时那种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大相径庭,“然后在路上,七表哥拦下我……”

果然,说到这里,他的手又若有似无地划到她的脖子,似乎只要她说出不中听的话,他马上继续掐她。

他敢再掐,她挠死他!

心里咬牙切齿一翻,面上却笑得甜蜜蜜的,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纯无辜,“七表哥找我有急事,是关于湙弟的。”接着,便将骆承风告诉她的话和他说一遍,忧心忡忡地道:“也不知道湙弟是不是惹着了谁了,我真的很担心湙弟的安危……”

说到这里,他能明白了吧?

当时骆承风这怂货在大庭广众之下追过来拦住镇国公府的马车,曲潋也没指望这事没让人看到,特别是周围还有镇国公府的下人,只是她行得正、坐得直,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就算有人要用这事情来说项,她更不惧怕,毕竟当初在骆家时,她处处小心谨慎,不落人把柄,从来未做过男女私相授受的事情,更和骆承风无从接触。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很坦然。

可是她都说得这般明白了,可是他的神色依然很冷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的寒意未消。

一时间,室内变得很安静。

这种安静让她原本平静的心渐渐地又有些失控,只是面上撑着没有显示出来,而是依然双手搂着他的身子,不让他离开。

半晌,她有些无奈地道:“暄和,语言是用来沟通的,如果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

似乎她这话让他有所触动,他终于开口了,“如果当年不是我半途挑明了婚约之事,那时你和骆承风已经定亲了,是吧?”

“没有的事!”她毫不迟疑地道。

就算有,也要说没有,况且是真的没有。

曲潋深谙一个道理,先下手为强,无论什么事情,都要理直气壮的,对方才会气竭,由得你张狂下去。

“我和七表哥虽自幼相识,但我只当他是兄长,而且男女七岁不同席,自七岁后,我便没怎么见过他了,在平阳侯府,我也只是见见骆家的姐妹们,与他更是难得一见。”

“真的?”他有些不信任地问,到底语气缓和了不少。

“真的,我发誓。”她一脸严肃。

谁知好像又戳到他的痛处了,只见他神色冷酷,声音也变得阴测测的,“我不信你发誓,这种随随便便发的誓言,有什么用?你是个连神佛都不怕的人,难道一个誓言能束缚得住你?”

曲潋汗颜,没想到被他看得这么透,然后想想又明白了,如果她遇到一个不敬神佛拿发誓当饭吃的人,她心里也是不信任的,甚至觉得那人特别地渣,随随便便的发誓,一点儿信誉都没有——例如韦小宝。

难道她以前也这么渣?

“那你待要如何?”

“你发的誓我都不信。”他说,“不过没关系,我刚才说的话还是算数的,如果你敢离开,我不介意打断你的腿,挑了你的手脚经脉,这样你就哪里都去不了了。”说着,他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露出一个让她寒毛直竖的阴冷笑容。

曲潋肝颤,那一刻,他说要打断她的腿是真的。

如何让一个多疑的人相信自己的话?在线等,很急的!

曲潋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见他起身,她也跟着起了,拿着被单覆住赤。裸的身子。反而那人,就这么随意地走下床,赤脚踩在脚踏上,低头看着地上那些被撕碎的衣服。

曲潋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手。

他回头看她,神色冷淡,只是看到她裸。露的双肩,还有上面的痕迹,目光变得深沉了一些。

曲潋心里突然有些委屈:“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抽着鼻子说,“我和七表哥清清白白的,从来没有什么首尾,难道这点你也不相信我?”

“我相信。”他冷冷地道。

“那……”

“你是个识时务的,既然嫁了我,自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是——”他咬紧了这个“但是”,“你与他自幼一起长大,如果没有我插手,你早就嫁他了。”他阴郁地说,眼神透着一种诡芒。

曲潋看得心惊,几乎以为他下一刻就要发狂将骆承风杀了。

蛇精病的世界正常人不能理解。

“可是我现在嫁你了!”曲潋重重地说。

“那又如何?你心里有他,他也为了你,这几年推掉了好几门亲事。”他呵地笑了下,“怨不得你对骆樱比常人都要好,他倒是个痴情的!”

“……”

这一刻,曲潋差点想要掰开他的脑子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就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她和骆承风会互相喜欢呢?

她气得用力一拽,将他拽上了床,等他跌到床上后,她双手往他身上挠去,对着他的下巴重重一咬,气道:“我说没有就没有!难道这么久的时间,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么?如果你看不出来……”

眼泪掉了下来,她用力地抹去,沙哑地说:“那就当我错付了人。”

说着,她手脚并用地跳下床,卷着被子裹住身子冲出了内室,正准备出门时,发现自己身上只捆了一条被单,若是让外面的丫鬟看到,简直无法形容后果。她看了下,转身进了净房,然后将门砰的一声关掉,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呜呜咽咽地哭,也不知道哭什么,是哭他不信任自己,还是哭让他变成这样的原因,不管是什么,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哭得头晕脑胀时,门被人推开了。

然后有人将埋头在膝盖上哭的她抱了起来。

“别哭了。”他低头,用脸蹭着她的脑袋,声音沙哑。

曲潋没理他,并且哭得更厉害了。

大抵人都是这样,如果在没人的地方受到委屈时,都会自己默默地忍着,就算哭很快便止了。可是当身边有关心自己的人时,就忍不住哭得稀哩哗啦的。

哭到最后,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继续哭,他的肩膀上沾着她的眼泪鼻涕,脏死了。可是他只是抱着她,站在那里,任着她哭,直到她哭到睡着,就算在睡梦中,仍在抽泣,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这一夜,纪凛站在床前看了她很久。

***

第二天,曲潋起床时,发现脑袋有些晕,眼睛也有些肿痛。

她摸了摸脸,脸上没有什么痕迹,显然昨晚虽然哭到睡着了,但是有人帮她清理一翻,身上也穿上了睡衣,地上那些被撕碎的衣服都没了。

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

问题还没有解决。

他不信任她,他心里有一个过不去的坎,不仅对她,甚至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信任,只是一直以来,因为他隐藏得太好了,所以没有人发现这点,更没有人尝试着解开他的心结。

所以,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其实总在怀疑她会离开他,在无人得知的角落,思想变得越来越偏激,再用完美的面具掩饰。

就连阿尚……其实也是他为了绑住她而谋划来的。

想到这里,曲潋顿时垂头丧气。

如果是个正常人,她会舌灿莲花地说服他,让他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可是面对一个精神分裂患者,看起来很正常、内心却纤细敏感的蛇精病,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抱着怀疑的态度,根本不相信她,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她垂头丧气的时候,水青色的纱帐被一只手掀开了,她呆滞地看过去,便看到站在床前的男人。

他默默地看着她,她也默默地回视,两人面上都没有往日的笑影。

不知道这是哪个性格。

就在她心里琢磨着对策时,床前的人温和地道:“你醒啦,阿尚刚才醒来,正要找你呢。”

曲潋嘴角有些抽搐,阿尚才一个月,正是酣吃酣睡的时候,五感都没长好,哪里认得出奶娘和娘亲的区别?说这话也不害臊。

虽然心里腹诽,但曲潋面上很平静地应了一声,便起身。

他如往常一样,给她递了衣服过来。

曲潋拉过衣服时,目光在他下巴上那明显的牙印瞅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当作不知情。她边穿衣服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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