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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调令-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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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纪凛才会让淑宜大长公主如此兴师动众。

想到这里,纪二夫人有些酸溜溜的,但也没法子,谁让当初她和丈夫刚定亲时,就传来了老公爷战死的消息,因为丈夫要守孝三年,只得将婚期往后推,守足了孝后他们才成亲,所以长女的年纪更是和纪凛相差好几岁,更不用说儿子了。

听说当时老公爷去世,淑宜大长公主悲痛万分,后来还是因为抱养了孙子在身边陪伴她,才走出丈夫离世的悲痛,也莫怪淑宜大长公主将长孙当成心尖尖一样地对侍,不仅是嫡长孙,更是陪她走过丈夫去世那段悲痛日子的孩子。

所以纪二夫人平时见婆婆那般区别对待几个孩子,也只好用这些来安慰自己,省得因为婆婆的偏心眼而闹得不舒服。

她嫁过来后,自然很快便发现大嫂和纪凛这孩子不和,虽是母子俩,可是大嫂当时对纪凛那孩子总有一种似怨似恨的情绪。她心里琢磨着,以婆婆强势的性格,怕是当初就是婆婆强硬地将孩子从母亲身边抱走,使得孩子渐渐地和母亲不亲,然后大嫂便走进了死胡同,连带孩子也恨上了。

这十几年来,大房那儿时不时地便会闹上点事情,不过每次都好像是镇国公夫人在瞎折腾,被婆婆强势地镇住了,浪花都没起一朵便没了,而纪凛也和亲生母亲越来越不和,剩下的也只有面子情,甚至因为淑宜大长公主的强势偏护,下人们也不敢多嘴说什么,外面的人更不知道这母子俩之间这些年来其实已经形同水火。

想到这里,纪二夫人忍不住叹口气。

婆婆的强势她是知道的,幸好丈夫是个二楞子,懂得疼她,她也有心避开婆婆,才没有太过受委屈,摸清了婆婆的行事方式后,只要顺着她的意,反而能活得更自在,毕竟只要不折腾到婆婆面前,婆婆也懒得理你,更不会像其他人家的婆婆一样,随便给儿子塞人,这点是她极满意的。

所以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大嫂要折腾成这样?就算婆婆抱走了她的孩子,难道孩子就不是自己生的了么?为了这事情怨恨上自己的孩子,算得什么?如果她的冽儿能让婆婆这般疼爱偏护,就算被抱走,她也认了。

正想着,却见丈夫突然下了炕,忙抓住他,“你要去哪里?”

纪二老爷憨憨地道:“娘这种时候去了上院,定然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放心,去瞧瞧。”

“你去瞧什么?有什么好瞧的?”纪二夫人生怕这二楞子将自己折了进去,忙道:“你别去了,省得娘看到你更气?”

“为何娘会更气?”纪二老爷诧异地问道。

纪二夫人无语了下,丈夫从来都没自觉,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这也是他好的一面,从来不会将那些不愉快的放在心上,傻人有傻福。半晌方道:“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娘自己能搞定。”

她那婆婆强势得就像个男人,天下间没她搞不定的事情,就算搞不定,她也可以直接任性地碾压了,和婆婆对上的人,从来不会有好结果。

纪二老爷还是道:“不行,我得去瞧瞧,省得大哥又做出什么气了娘的事情。”他边起身换了衣服,边对跟过来的妻子道:“你不知道,有一回,大哥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气得娘差点卧床不起,自那以后,我便不敢让娘和大哥吵架。”

纪二夫人吃了一惊,她竟然不知道有这回事,而且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也能被人气晕过去么?

“那时候爹的孝期快过了,你还没嫁过来,娘不知为何大发雷霆,我赶过去的时候,便见娘竟然气得站不稳差点摔了,第二日便病了。”说到这里,纪二老爷神色有些黯淡。

听他说成这样,纪二夫人自然不好拦他了,给他整了整衣襟,叮嘱道:“你去了那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多嘴,劝着娘别生气就行了,其他的你别掺和啊。”

纪二老爷朝她点头,握了握妻子的手,说道:“你放心,我知道的。”

听到这憨气十足的话,纪二夫人更不放心了。

纪二老爷担心大哥又像以前那样气病了母亲,便以最快的速度去了上院。

上院守门的婆子见是二老爷过来了,心里暗暗叫苦,但也不敢拦他。

纪二老爷问清楚了母亲和大哥都在上院的书房里,忙往书房行去。

等他到了书房,远远地便听到大哥咆哮着“娘,你来得正好,我要废了这孽子的世子之位!明日我上折子给皇子,改立冲儿为世子!”的话,顿时大吃一惊,忙跑了过去。

他可是知道暄和在母亲心中的地位,大哥如果真的敢上折子废了暄和的世子之位,母亲怕是会动怒。

“大哥,你胡说什么?”纪二老爷走进来,不悦地道。

众人先前听到镇国公的话时,正好愣住,还没回神,便又听到身后传来纪二老爷的话,不由得看向从门口进来的纪二老爷。

纪二老爷虽然和镇国公是兄弟,但是样貌却没有兄长的风流倜傥,看着只是英俊罢了,而因为性子憨厚实诚,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厚道人,让人放心的那种。此时厚道人生气了,看着也有些让人发悚。

镇国公神色有些阴沉,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纪二老爷先是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对她道:“娘,您别生气,定是大哥糊涂了,让儿子来劝劝他。”然后过去扶兄长,朝站在窗边的侄子点了点头,便劝道:“大哥,暄和是嫡长子,他的世子之位哪能说废就废的?就算废,也轮不到冲儿一个庶子来坐,还不如我的冽儿呢。”

镇国公:“……”这弟弟一定是生来坑他的。

虽然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但是曲潋就有种爆笑的感觉,发现这位二叔果然是个妙人,怨不得纪二夫人看得那么紧。

淑宜大长公主神色冷峻,看向长子,淡淡地说道:“老大,你再将刚才的事情说一遍!”

镇国公对上母亲变得森寒凛冽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哆嗦,小时候面对母亲时那种畏惧的心情又再次浮现在心头。别人家是严父慈母,而他家却是严父严母,甚至母亲比父亲更严厉冷峻,那脾气就像一块硬石头,软的硬的都对她无效,他们兄弟几个小时候没少受罪,甚至不敢到她面前,反而比较依赖软和的奶娘。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镇国公心中那股怒气被二楞子的弟弟噎住了,此时又被母亲眼神一扫,再也鼓不起先前的勇气来。

只是看到站在窗边那气场比母亲更森冷凶煞的儿子,想到先前的事情,他心中一口气又涌了出来,决定不能再如此纵容他了,强硬地道:“娘,你不知道这孽子先前做了什么,实在不孝,竟然做出那种可怕的事情来吓自己的生母……”

“行了,我知道!”淑宜大长公主粗暴地打断了儿子的话,“你媳妇她只是生病了,一时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娘!”镇国公没想到这种时候了,母亲还要维护那不孝子,万分不同意。

从小到大,每次只要那不孝子干出什么事情,都是母亲一句话就解决了,让他想要多加管教也没法子,才会让他越长大越变得厉害。再如此下去,怕是一发不可收拾。

淑宜大长公主皱眉,看向站在窗边用一双眼冷然阴鸷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少年,想到他小时候的样子,顿时心中又是一痛,鼻头都有些发酸,说道:“要不是你们都逼他,他怎会变成这样……”到底不习惯在儿子面前软弱,又强势道:“潋丫头,你和暄和先回去。”

曲潋原本乖巧地缩在一旁等待时机的,听到淑宜大长公主的话愣了下,然后乖巧地应了一声,迈步走向窗边的少年。

此时她眼里只看得到站的那儿神色冰冷而嘲讽的少年,没有发现镇国公惊讶的眼神。

镇国公确实惊讶,因为他知道每当这儿子变了脸后,行事手段恁地残忍无情,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要不是先前他的手段实在是太残忍,竟然将生母吓晕,他也不会这般生气。每当这种时候,没人能对付得了他,连他娘也只能好声好气地去哄他离开,让他好好睡一觉,恢复过来便好。

所以看到这儿媳妇竟然有勇气走过去拉他,他十分惊讶。

曲潋来到纪凛面前,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软声道:“暄和哥哥,我们先回去吧。”

纪凛低头看她,神色莫测,然后又抬头,看向正怒瞪着自己的父亲,勾了勾唇角,一脚将地上的笔架踩断,发出叭嗒的脆响,然后迈步就走了。

镇国公再次气得浑身发抖,嘴里骂着“孽子”。

纪二老爷担心他要拿家法教训侄子,忙拉住他。

他旁若无人地离开了,曲潋却不能这样,紧拽着他的袖子,一起来到淑宜大长公主面前,软声道:“祖母,孙媳妇和相公先回暄风院了,您稍会也回去歇息,莫要太晚了。”

淑宜大长公主神色稍缓,“去罢。”

两人方才离开。

离开了上院后,曲潋拽着纪凛袖子的手就一松,只是还没放下,便被他紧紧地握住了,手劲之大,让她疼得叫了一声。

他稍稍放缓了力道,嘴里却道:“笨蛋,你来做什么?”

曲潋尽量心平气和地道:“我担心你吃亏……”

“我会吃亏么?妇人之见!”他嗤之以鼻,一副拽得不行的模样。只是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你知道了吧?”

曲潋疑惑地看他,可惜廊下挂着的灯笼稀疏,灯光不够明亮,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你说什么?”

“刚才的事情。”他冷冷地道,“那女人是个不安份的,我烦了,所以就让她以后安安份份的,少来烦我。”

曲潋这才想起了先前的事情,听镇国公夫人的话,他真的……她的身体有些冷,一阵夜风吹来,也不知道是这秋意浓了,秋风吹在身上冷得紧,还是打从心底涌上来的那股寒意让她觉得冷,甚至是身边的这个人,这个人……

“怎么?怕了?”他捏住她的下巴,俯首看她。

他凑得太近,近得她突然闻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的血腥味,想到那被剥了脸皮的丫鬟……突然忍不住呕吐起来。

他捏着她的手松开,看着她趴在一旁呕吐不止,突然暴跳如雷。

“滚!”

曲潋被他拂袖的举动震得后退了几步,身体都有些站不稳。

她茫然地看着他,昏暗的灯光中,只看到那双隐在黑暗中的凶戾的眼睛,闪烁着她不明白的情绪,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曲潋下意识地追上去,却只看到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怎么追也追不到,甚至因为不小心被什么绊住了脚,摔到了地上。

摔到地上的时候,她觉得肚子有些疼,下意识地抱着肚子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时间有些起不来。

第130章

?“少夫人!”

身后那些原本远远地跟着的丫鬟看到她摔倒,惊叫了一声。

自从两人成亲后,只要他们在一起,丫鬟仆妇们总会远远地隔着一段距离跟着,原因自然是两人在一起时,都不太喜欢身边围着一群人,丫鬟们也知道主子的意思,所以如果没有主子的叫唤,一般不会往前去凑。

镇国公府财大气粗,并不省那些灯油钱,通往几个院落的路上隔着一段距离便点着一盏照明的灯笼,并不算太黑暗,所以丫鬟们先前只看到两个主子们停了下来,然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世子拂袖而去,很快便消失了,而世子夫人只是迟疑了会儿,便追过去。

可惜世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后面的人不仅追不上,还不小心摔了,坐在地上没有起来。

看到这一幕,碧春她们吓了一跳,以为她摔出什么好歹,赶紧疾步过去。

曲潋没有听到丫鬟的叫声,而是抱着有些刺疼的肚子,怔怔地看着前方那人消失的黑暗,什么都没看到。

她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气,压下肚子里那种不舒服,正要爬起身时,突然衣袂相拍的轻缓声音响起,面前多了一个人。

她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腾空而起,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

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安息香的清淡味道,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

他去而复返。

“笨蛋,你追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双手却紧紧地拥抱住她的身子,“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曲潋勒着他好一会儿,然后一爪子挠了过去,已经长长的指甲刮着他的衣服,发出嗤啦的声响。

“妈蛋!你又跑什么?”她火大地在他身上拼命挠,“要不是你跑,我会摔么?”

说着,犹不解气地挠了几下,心里有些委屈,鼻头发酸。

她终于明白刚才他眼里的是什么东西了,他以为她在嫌弃他,所以他很痛苦。

如果连生母都嫌弃他,亲父不容他,亲祖母虽然维护,却没有办法接受他双面人的性格,也不怨怪他会这么痛苦。人是群居的动物,对感情天生有一种追求渴望,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但凡是感情,都是人类在成长的阶段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她不知道他的童年是怎么样的,但是四岁那年见到像个受虐儿一般出现在宣同的他后,便知道他的童年定然不会像个天之骄子那般幸福,甚至可能受到什么非人的伤害,才会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只是沉默地抱着她,由她抓挠,动也未动,直到感觉到脖子有了些许湿意,他低头,贴住她的脸,发现她的脸湿湿的,终于慌了起来。

“你、你怎么了?难道是刚才摔了?摔着了哪里?”

曲潋没有说话,怕自己一开口,便是浓重的鼻音。

他急得不行,厉声叫道:“常安!”

常安先前跟他去上院,沉默地听令行事,先前见他走了,心里还有些担心,现在见世子夫人的样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走上前来。

“你拿府里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位太医过来。”

常安以为是先前那一摔,让世子夫人摔出个好歹,也不啰嗦,便去准备了。

纪凛吩咐完后,抱着她往暄风院大步走去。

曲潋蜷缩在他怀里,感觉到肚子越来越难受,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只是被他抱着,迎面的风让她感觉到有些冷,心说怨不得她刚才追不上他,这人是个练家子,速度比常人快多了,她能追得上才怪。

想到先前那种心慌憋屈,她忽略了身体的难受,又用双手死死地搂住他,闷闷地道:“以后别跑了,我追不上。”

“……好。”

“也别做那种事了,我害怕。”

“……好。”

“别和你爹娘对着干了,我害怕……”你再受到伤害。

“不好!”

“喂!”曲潋又挠了他一下。

此时已经回到暄风院,曲潋抬头看他,见他神色阴郁,却倔强地不肯再应一声“好”,想要再接再厉时,就见厉嬷嬷迎面走过来,见到曲潋被抱回来,不由得吃了一惊。

“世子,少夫人怎么了?”

她是暄风院里的管事嬷嬷,暄风院里发生什么事情都经过她的耳目。前两天镇国公夫人逼着世子夫人将那两个丫鬟带回来时,她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了。

她是淑宜大长公主特地拔过来专门伺候世子的,也知道世子的情况,暄风院之所以这般空阔少人,也是为了防止人多口杂,让世子的情况被人知晓,且以世子反复无常的性子,也不宜让太多人伺候,只会惹他厌烦。所以暄风院伺候的下人一直都比较少,而且每一个都是特地选出来的,忠心耿耿,没有必要的话,一般不会轻易送人过来伺候。

镇国公夫人一直坚持着将人送进暄风院,目的也不过是想在暄风院里安插眼线,厉嬷嬷对此不好评价什么,可是觉得世子摆明了不喜夫人送人到暄风院来,为何夫人就看不明白呢?

暄风院是世子的地盘,他习惯了这里的安静,也习惯了不容人踏足此地,除非是让他默许的人,如果是别人进来,少不得要翻脸,脾气十分乖张。

所以当时她便明白,世子夫人迫于无奈将那两个丫鬟带回来,就算世子夫人什么都不说,世子知道她们的存在,也要变脸。

这种预感果然成真。

先前看世子变了脸,带着那两个丫鬟去上院时,她便有不好的预感,直到现在看着被世子抱回来的人,厉嬷嬷也担心得不行。

纵使世子双面人的身份教人害怕,但他也是个男人,会有心仪的姑娘,会娶妻生子。而世子夫人便是他所心仪的姑娘,是他默许了能进入暄风院中的人。厉嬷嬷当年在常州府时,看到世子笨拙地讨好世子夫人时,就知道他是喜欢人家姑娘了,直到定亲、娶进门来,都没有变过。

如今世子夫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世子会如何震怒,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来。

厉嬷嬷虽然心里担心,面上却十分镇定,问了碧春,知道世子已经让常安拿帖子去太医院请太医了,方松了口气,忙去让吩咐小厨房做些对女子身子有益的热汤过来。

纪凛一路抱着曲潋回了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见她脸色有些白,软绵绵地躺在那儿,脸色也跟着变得惨白,神色压抑,眼里有着几丝让人几欲无法察觉的惊恐。

曲潋原本十分恼他的,可是看到他这模样儿,又心软了。

她伸手覆到他握成拳头的手,舒了口气,对他道:“先前有些疼,现在好很多了。”

他盯着她,神色阴沉又压抑,很是吓人。

半晌,他用袖子给她擦擦脸,声音冷硬,“你流汗了。”

“天气热。”曲潋面不改色地胡扯。

“你今晚用膳时,还和我说天气冷了,让我多加衣服。”他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她的谎言。

“我今晚忙来忙去,热得不行。”

“胡扯!”

“没有,先前我还跑着追你……”

她还没有胡扯完,就见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眼里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然后他闭上眼睛,伸手抱着她上半身,将脸埋在她颈窝边。

“对不起……”

曲潋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这个人格不仅暴躁多疑,甚至傲娇嘴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当初她和他吵了一架,让他道歉,他却死撑着一直不肯道歉,宁愿缩了起来,让主人格来道歉,每回一变脸,就连节操都一起变了。

没想到,这种时候,他竟然开口道歉了。

曲潋收起了脸上故意扯出来的笑容,伸手搭在他背上,安静地不说话。

室内一时间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外室中站在黑漆嵌玻璃彩绘的槅扇前的厉嬷嬷等人都有些不安,频频望着门口,心说常安怎么还没有请太医回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少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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