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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老,色未衰,皇帝已是连面都难见着了。
这难道就是命?难道我就该这般命苦?静妃秀美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狠厉。凭什么,同样是罕见的美人,同样生得国色天香,孟悠然能够嫁给张并这样的英雄豪杰,在平北侯府一人独大,日子过得悠闲惬意;自己容貌又不输给他,却只能进到皇宫,跟一堆女人争男人,跟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同床共枕,提心吊胆的过每一天?
宁伯爷这蠢货,宁妃这笨蛋,提亲提了不只一回,居然都让孟悠然给挡了回来,真是笨死了。如果自己也嫁到平北侯府,能做正式的夫人当然好,哪怕只是做了二房,以自己的礀色才智,能过得差了?张并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吃了亏去。
如果嫁到平北侯府,以张并的度量,以张并的尊重岳家,自己孀母弱弟定能一同带去,便不会像如今这般,因为宁家挟有他们二人,自己处处受牵制。
可恨派往平北侯府的诸人,竟是全军覆没。这孟悠然,文官家的庶女,竟有胆子杀宫中内侍,大大出乎人的意料。唉,若是能挟持到她,一则能迫使张并顾忌到胎儿,考虑投诚五皇子,二则,把她捉了来,看她在自己脚下俯伏求饶,是不是很解气?这等嫉妒不容人的女子,活该她有这一天。
静妃想了半日孟悠然哭泣求饶的场景,心中很是快意:这回你躲过了,往后可没这般走运,下回定要你脱去侯夫人华美的外衣,形容狼狈,再也没有能迷惑男人的风礀。
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跪在静妃面前颤声回道“宁妃娘娘,薨了。”她是被大宫女逼着进来的,很是不情愿。傻子也知道,静妃不会喜欢那个带来恶劣消息的人。
静妃不耐烦的挑挑眉,“知道了。下去吧。”小宫女如蒙大赦般,磕头退了出去。侥幸躲过一劫,小宫女当即决定多去佛祖跟前拜拜,叩谢神恩。
总算死了。静妃冷酷的想道,这么蠢的女人,被她拖累死!跟她说了,同样的招数不能使第二回,她偏不听,又搞生产之日“异香满室”的把戏,结果呢,不知被谁做了手脚,生下名怪胎,一世的辛苦全都付诸流水,被贬入寒玉宫。
不知这蠢女人怎么想的,已经有了一名梦到“红日入怀”,生产之时“异香满室”的五皇子,那就够了,还折腾什么?你还能再折腾一回“红日入怀”?有一个儿子是帝王之相难道还不够?天无二日,国无二主,静妃越想越觉诧异,真不知宁妃是怎么想的。
宁妃作死,连累得五皇子、英敏公主,以至于静妃,这三个从前很是受宠爱的人,一夜之间跟皇帝疏远了,皇帝再看到五皇子,再看到静妃,眼神都不一定样了,很是冷淡。
有个笨蛋亲娘,这五皇子也不怎么样!静妃轻蔑的想道,皇帝不过流露出让他就藩的意思,他就想造反,造反这事,哪有这般容易的?就算他纠结鲁王世孙,纠结外镇的总兵,可他们做的事只是令皇帝对五军都督府几位重臣生疑而已,真正能被他们笼络到的,只是些小鱼小虾,不得志的低级武官,甚至强盗土匪,能成什么大事?以至于一向文弱的太子,都能率领御林军活捉了五皇子,京中也没乱太久,便被上直卫、五城兵马司平息掉了。
幸亏,自己一直是躲在幕后的!幸亏,自己聪明伶俐,暗中所做的事从不曾被揭破!所以自己不会有事,静妃不免有些庆幸。只是,到底姓宁,如果五皇子真是一蹶不振,自己在宫中的处境会越发的难堪,越发的凄凉,还是要想办法保住五皇子,保住宁家。在这皇宫中,若没有任何势力,只凭自己一个人,日子可是太难了。
只是,皇帝貌似是个明君,其实残酷无情,他对五皇子,对这次叛乱,会怎么处治?会网开一面否?若还是偏爱五皇子,一句“子弄父兵”就可以开脱干净;若失了情份,问谋逆罪也不为过。皇帝他,究竟会怎样?静妃心中颇为惴惴不安。
“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两仪殿中的皇帝喃喃自语,图上的白虎栩栩如生,亲呢看着身后的幼虎,情景很是动人。
高大全恭谨侍立在一旁,只听皇帝笑问“这幅图,这首诗,很见功力,颇有深意。你从哪里弄来的?”高大全“扑通”一声跪倒,连连叩头,“皇上恕罪,这是静妃娘娘命奴婢呈上的。”
以前静妃得宠之时,常托高大全将一些香艳诗词、香囊锦帕之类的物事转交皇帝,皇帝便会大笑“朕忙于国事,冷落了妃子,妃子不甘寂寞了。”便会上静妃宫中去看她。
高大全从小服侍皇帝至今,岂是没眼色的人,哪会不知道静妃的宠爱已是大不如从前?但静妃既托了他,他还是照旧呈了上来,“静妃娘娘常送诗词给皇上的。想是这回她做的诗不好?”见皇帝似有怒意,高大全堆着一脸媚笑,小心的问道。
“你说她做的诗好不好?”皇帝声音冷冷。高大全忙道,“奴婢们不认字,哪里知道好不好。”
皇帝面色稍霁,高大全接着说“奴婢想着静妃娘娘怀着身孕,肚子里的小主子紧要着呢,不敢惹静妃娘娘生气,便听她吩咐,呈了上来。”宫中才夭折一两位不足一岁的小皇子,皇帝对子嗣更是看重了。
这高大全,倒真是一片忠心。皇帝皱眉道“往后不可自作主张。”高大全忙趴在地上磕头,着急忙慌的样子有些滑稽,倒招的皇帝笑了一笑。
这日是初一,皇帝照例去了皇后宫中,交待皇后,“有身孕的宫妃,你务必好生照看。”又淡定说道,“让静妃好生养胎;她身子不好,可怜,不知生了孩子,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
皇后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惋惜的附合皇帝,“是啊,真不知她能不能撑得住。”
皇帝走后,皇后望着他的背影发怔。先帝是优柔寡断,在两个儿子中间犹豫了很多年;这个男人则是心狠手辣,直接让两个儿子对搏,强的生存,弱的……说来,他会怎生处置小五,舍得杀么?皇后只能心中想想,永远不会当着皇帝的面问出来,皇帝一向不许后宫干政,包括太后,包括皇后。
平北侯府。
黄氏姐妹看见刚刚进来的张并,都有些怔神:他一向是属于身材高大容貌粗犷的男人,此时精心装扮过,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穿青色蜀锦福字暗纹长衫,腰束镶白色美玉蜀绣腰带,踩着玄色朝靴,竟比平日显得俊美,更多了分斯文。
“我和儿子头回见面”,黄蕊又想起这句,又想大笑,生生忍住了,正色夸奖,“仪容极佳,大哥儿定是喜欢的。”婴儿刚生下来,还没起名字,如今都叫大哥儿。张并笑着一揖到底谢过。
黄蕊拉拉黄馨,也不管她有多么不情愿,拉着她出去了。人一家三口团聚,咱们凑什么热闹啊。黄馨嘟囔着舍不得孩子,黄蕊只不理她。
悠然已是小睡了一会儿醒来,这会儿精神倒还好。张并还没走到悠然床前,就停了下来,痴痴望着悠然,问了几句傻话“你累不累”“还疼不疼”“想吃什么”,悠然躺在床上,欣赏了张并的新形象,“你这个样子,很好看。”
张并紧张的上下打量自己,“真的好看?你说儿子会不会喜欢我这样?”他就是顾虑孩子会不会喜欢,才中途停下的。悠然闭了闭眼睛,该怎么跟他说呢,说刚出生的孩子还什么也看不到?
“真的好看,儿子肯定喜欢。”最后悠然是这么说的。张并闻言大喜,大步走到床边,捧起妻子的脸蛋亲了亲,二人头挨头一起看婴儿,“儿子长得真像我!”张并乐坏了。
这红通通的,能看出什么了?悠然不同意,“还看不出来呢,没准儿长得像我。”张并笑道“儿子自是像我,闺女才要像你。”
“你不是一心想要闺女?”悠然斜了他一眼。还是重男轻女吧,看见儿子,把他高兴的,飘飘然的快上天了。
“我媳妇儿这么辛苦生孩子,难道我还再挑挑男女?”张并眉开眼笑,“哥哥让着你,先生个儿子,让你看看哥哥小时候的样子。”他是一心想看小悠然,推己及人,就觉着悠然肯定也想看小张并。
孩子只要是自己的,男女都好。
两人看过来看过去,也觉得看不够,儿子生得真好看!悠然温柔似水的说着,“生孩子那会儿,疼得想死,说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等看到他,又觉得一切都值了,为他受再多的苦也情愿。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老话是有道理的,悠然生过孩子,想起黄馨生自己时肯定也是受大罪了,在心底忏悔起来:有时对她太蛮横了,有时对她不够有耐心。这往后,可真要好好的孝顺她才是。
还有孟赉,自己没少惹他生气,往后也要改改了。老爹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悠然想起孟赉,按住张并的手问“京中太平了?无事了?”得到肯定答复后又问“泰安呢?”孟家一大家子人都在泰安。
听张并笃定说泰安也无事,悠然放了心,打了个呵欠,“困了,想睡。”在丈夫怀中安心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出自《诗经?卫风?氓》,这是一首弃妇诗,“桑树叶子落下了,枯黄憔悴任飘摇。”
明天争取结束所有的争斗。
☆、137借曰未知
悠然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悠然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已是深夜,睁眼一看,不知何时已回了自己的寝室,睡在了自己习惯的大床上。床上还睡着一大一小:小的是个襁褓;在自己身边皱着个小脸睡得香甜;张并则是远远的睡在最里侧,脸朝着自己这边,此刻也是睡得正酣。
比比睡相,还真是有一点点像啊,悠然看看大的,再看看小的,觉着挺有趣。守夜的两个小丫头见悠然醒了;忙出去通报了。片刻,莫陶走了进来;轻声笑问“夫人醒了?这一觉您足足睡了三个时辰。可饿坏了吧?”把早已备好的鱼汤端了过来,盛在长嘴小壶中喂给悠然。
这种小壶,是不是也可以改造下给孩子喂奶?悠然边喝边想。喝完了鱼汤,悠然意犹未尽,“能吃肉不?”总不能只让人喝汤,不让人吃肉吧。听莫陶笑言“嬷嬷们说了,饮食清淡些好”,有些下气。回头看看父子俩都还睡着,穷极无聊,洗漱一番后,也睡了。
莫陶吩咐守夜的小丫头“警醒些”,自去了外间。如今黄氏姐妹也好,嬷嬷们也好,都是舀这夫妇二人实在没办法。张并不肯去侧房睡,宁肯在床边坐着,总不能真让他坐一夜吧;悠然是不肯请奶娘,坚持要自己喂奶,还振振有辞,说了一堆道理出来,家里这帮女人都被她说蒙了。
第二天悠然开始给孩子喂奶。悠然忍着疼痛,黄馨帮她按摩挤压,婴儿也很配合的含着乳晕嘬来嘬去,三人锲而不舍一起奋斗了小半个时辰,婴儿才算吃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口奶。之后,食髓知味,含着□不放,大口大口吞咽。
这费劲的,黄蕊在旁观看了半天,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有现成的奶妈子,有现成的奶,非要费这个劲。大人费事,孩子也费事!
黄馨则又是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悠然含笑看着儿子吃奶,不怀好意的宣称,“我就是吃母乳长大的,吃母乳的孩子,身子康健,不易生病。”黄馨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喂了你足足一年,从小身子骨好着呢。”
“所以我聪明啊。”吃母乳的小孩聪明健康,懂不懂?悠然示威般的看了黄蕊一眼。黄蕊将信将疑,“真这么好?”她想想,自己和姐姐比,明明是自己聪明,可钟灵和悠然一比,却是远远不如。真是因为自己当初没有亲自喂钟灵?
晚上张并回来,聚精会神看孩子吃奶,看入了迷。悠然得意告诉他“这叫初乳,很珍贵的,宝宝吃了不容易生病!”初乳不只有营养,还有抗体。得意过后,悠然又好兴致的建议,“孩子总要有个名字,咱们先起个小名儿吧。你是出生在并州,叫张并;宝宝是出生在京城的,叫张京吧。”
张并面有犹豫,觉得“张京”这名字不响亮,可他自己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只含糊道“四姐家有一个阿菁,咱们宝宝若叫张京,不是同音了?”悠然想想也是,到时孟老爹开口一叫“阿京”,谁知是叫外孙,还是叫外孙女?
“那,力拨山兮气盖世,叫张力?”悠然又出新主意。看着宝宝这状况,长大后怕是会和张并很像,也是个身强力大的伟男子,可是总不能叫张伟。不然,宝宝岂不成了伟哥儿。“张力?”太通俗了吧,张并心里嘀咕,推脱道“以后再说。不是说了岳父给起名字?”
才不!谁的作品谁有命名权!我辛辛苦苦生的,还不能给起个名儿了?悠然不容置疑的说道“那便叫做张勍(qing)!京和力合起来,强的意思。写出来好看,念起来好听,寓意也好。”
张并勉为其难的点头,“做个小名儿,先叫着罢。”他还等着孟赉给起一个绝世好名,才能配得上自己命根子般的长子。趁悠然下床去净房的时机,他悄悄跟婴儿讲,“宝宝,咱们暂且这么叫着。等外祖父回来,给宝宝改个好名字。”
黄氏姐妹却和他不同,都夸“好名字!”一个叫“阿勍”,一个叫“勍哥儿”,好似已定了一般,让张并气闷至极。更加盼望孟老爹早日回京。
泰安。藩王府长史已借“鲁王殿下庆生”为名,遍邀城中官吏齐聚鲁王府。鲁王世孙满意看着济济一堂的官员,“都到齐了?”可不能拉下哪个。这满城的官员,要么从龙;要么,杀了。
“在职官员,全齐了。”长史答得圆滑。他奉命是集齐所有官员,包括孟赟、孟赉兄弟。他派人去了孟家,孟家只有几位老家人留守,“家主守孝,在亡母坟前结庐而居。”依古礼,确有父母亡故后在坟前结草庐居住三年的,只是如今哪里还有守这等古礼?都是在家中守孝。
难道到荒凉的坟地捉人去?长史可不愿意,他情愿糊弄过去。反正孟家兄弟正丁忧,来了也不堪大用。一个在母亲丧期出仕的人,只会令人心生鄙夷,可不能招致网罗人才。
当日鲁王府发生巨变。鲁王摔杯为号,庆生宴上现出一队队盔甲鲜明的武士,“皇帝荒淫无道,人神共愤,本王顺应天命,讨伐逆贼,解民倒悬!与诸君共勉!”鲁王举起手中的酒杯,见到共同举杯的,好言抚慰;不肯顺从的,当场格杀。
当日鲁王府祭出“顺天讨逆”的大旗,年迈的鲁王重新披上盔甲,带领兵马,正式造反。他手下有十位数卫所低级军官,及不少江湖人士,强盗土匪,号称十万精兵。鲁王老当益壮,率先冲入敌阵,他年轻时是一名猛将,老了还是很凶残。一日之间,攻陷董县、乐安,附近几个小县城望风而降,一时士气大振。众兵士高呼“打到济南去!打到京城去!”“攻城池!抢财宝!抢女人!”金灿灿的前景令人疯狂。
原泰安县令韦佳看着这一帮乌合之众,无奈的闭上眼睛,这哪是能成大事的人?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怕痛怕死,当时一吓就从了,只是这往后可怎么办?老家还有一大家人呢,将来全跟着自己死?
当时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横在眼前,明晃晃的利刃横在颈间,哪里由得人说“不”。韦佳不由的长叹:姜是老的辣,你看孟赟、孟赉兄弟,到底做官做了这么多年,好好的不在家中守孝,到荒凉的坟地里结草庐而居,不就躲过了这一劫?
孟家祖坟。
钟氏忍无可忍,抱怨道“这哪是人住的地方?我不管了,我要回家。”孟赉温和劝解“短日子好熬。没多少时日,咱们便能回了。太太且耐一耐。”钟氏从没吃过这种苦,心中大为不满,他任由妾室在京城逍遥,自己这正房太太反倒陪着他在荒郊野外受苦!没天理啊。
孟正宣、孟正宪也过来劝,“娘亲且忍耐数日。逆王许是很快便兵败。”钟氏气咻咻骂道“亲王府已是富贵至极,居然还挟众造反,呸,真是人心不足!”都怪这见鬼的鲁王,把人坑苦了!
季筠、钟炜本是见钟氏生气便要来陪笑奉承的,这时俱俱怀抱幼儿,沉默不语。已是到了生死关头,还闹意气呢。孟正宣、孟正宪是亲生子,对着自己亲娘再不厌烦的,直把好话说尽,钟氏方带着气躺下歇息了。
孟赉把自己的被子也盖在钟氏身上,“郊外冷。”钟氏心中一暖,若他总是这般体贴,住郊外便住郊外罢。
孟家大房那边,鸦雀无声。孟正宽刚刚露出不满神色,顾青鸾便拉住他,低低警告“相公切莫出声!”你娘做了什么事呢,把大家伙害成这样,你还敢说话呢。孟正宽楞了楞,脸上有羞愧之色,讪讪抱起欲睡的女儿琳姐儿,轻轻拍孩子,哄她入睡。
顾青鸾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乐安顾氏族长、泰安孟氏族长,两族族长共同决定的事,那定是证据确焀了。顾氏显是犯了大错,不然,有儿有女几十岁的人了,也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这当儿大房还敢说什么话,夹着尾巴做人罢。
孟赟病着,孟蔚然也病着,里里外外这一摊子的事,顾青鸾想起来便头疼。这功夫抬眼看见枯瘦的胡晓礼,心里更烦。当初也是好好的姑娘家,生生弄成这副模样,做孽啊。
孟正宽拍睡了女儿,出来见妻子定定望着胡晓礼,咳了一声,“我早说过,放她嫁人去罢,留着她有什么意思。”他虽然从来也对胡晓礼无意,但也不忍心见一个妙龄女子憔悴成这样。
“好,便是这样。”顾青鸾郑重点头,“我送她一副妆奁,觅一个厚道人家,让她安生过下半辈子。”如今顾氏已不在,自己也不怕被人说“嫉妒不容人”,可以正大光明放走胡晓礼了。
“这苦日子还要过多久,”孟正宽跟妻子发牢骚,“大人还好,我怕琳姐儿小孩家吃不消。”这坟地,对人可是极不好。
“不用多久。”顾青鸾淡淡道“藩王府撤了护卫,没有兵权,能不了大事。”真像开国时的藩王“带甲八万,革车六千”,那或者可以跟朝廷争一争。“咱们琳姐儿一向身子骨皮实,没事。”话虽如此说,顾青鸾到底盼着快点回家,这结庐而居,真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鲁王起兵后次日,孟赉接到一封信,看后便命孟正宣兄弟三人护送妇孺全部悄悄回府,只留自己和孟赟还守在草庐。孟正宽心急,“我爹还病着。”他想开口说道,被顾青鸾拉住了,“全凭二叔做主。”不许他说什么。
孟赉望着妻儿远走,心中沉重:京中到底是何形势?难道皇帝非要让鲁王再攻几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