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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味记-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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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这话的意思,他并不相信这诗不是她做的?心里想着,林小竹脸上笑得更欢了,指了指梅树道:“是梅花仙子教我的呀。刚才我进去一转悠,她便告诉我这首诗了。说不知是谁做了,扔在梅树底下,被她拾起,现在送予我交差。”

此话一出,袁天野便清朗朗的笑了起来。清越的声音在这暗香浮动的冰天雪地里飘荡极为悦耳。看样子他的心情十分的舒畅。

唐宁远眼睛瞪看林小竹,听见笑声又转眼瞪看袁天野,最终一摆手道:“林小竹,我算是服了你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世间的聪明人,竟然不止一个,而且,还都给我遇见了。算了算了,我以后啊,也不打你主意了。从小我爹娘就整日耳提面命,说我表哥如何如何聪明,让我向他学学。我倒霉,我命苦,一生下就跟他是近亲,被他压得死死的,一辈子翻不了身。可好歹我不故意见他的时候,我可以不见。可要是把你要回去了,我想不见还不行,那不是自讨苦吃么?岂不是天天提醒自己是个笨蛋?我还要不要活了?再说,有你这丫头在身边,嘴巴能说会道,还满肚子的鬼主意,哪天被你卖了,我还乐呵呵地帮你数钱呢!算了,你还是留在你家公子身边吧,我可不敢要你。”

“唐公子这么说,小竹就当您夸我了。”林小竹施了一礼,“多谢唐公子夸奖。”她冒着各种风险,屡次用小口袋装唐宁远,占他各种便宜,无非就是想让他有这一番觉悟。现在,她终于可是睡个安稳觉了。

她话风一转:“不过呢,唐公子您还没告诉小竹,梅花仙子所教的那首诗,倒底做得合不合要求?小竹可还掂着唐公子的赏赐呢。”

“你这丫头。”唐宁远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一丝宠溺,“这么说吧,饶是本公子念了十年的书,须臾之间自认也不一定能做得出这样的好诗来。第一首虽然合乎格律,但毕竟比较俚语化,更像是一首戏谑之作,贵在转折出人意料。而第二首,却无论是文辞的优美,还是立意的新奇,以及虚实的转换,都极为精妙,便是这世上大儒所做的咏梅诗,也找不出几首能超过此诗的。林小竹,你不过是刚学做诗,便能做出如此好诗来,足见天才。可惜了,这样的天才,竟然是个女子!”

说完,他满含深意的看了袁天野一眼。听出了唐宁远那言外之意,林小竹也深深叹息。如果她是个男子,想必袁天野就会把她培养成朝堂上的助手吧?如果那样,她便能获得最大限度的自由,最起码能获得他们的尊重。生恐把她看成礼物送给别人的担忧,就不会再有。

“有什么好可惜的?女子,正好!”袁天野这回不笑了,表情淡淡的。

林小竹看他一眼,不知他这“正好”,是个什么意思。正要再问,他却转移了话题,对唐宁远道:“好了,这诗也做了,你那赏赐的银子,赶紧拿出来吧。”

“唐安。”唐宁远倒也干脆。“拿二十两银子给林小竹。”

“二十两?”一向从容淡定的林小竹一下睁大了眼睛。

物价林小竹是清楚的。这个时代的银价,跟明朝有点相似。也就是说,一两银子是一千文,购买力相当于后世的二百五十元钱。

二十两就是两万文,等同于后世的五千元钱。

不过是作了两首诗,就赏了两万文钱!这到深山里买孩子,可以买多个林小竹了呀。

这位唐公子,还真够败家的。

当初老爷子也是一掷千全的,二十两银子一下就花没了。等卖佛跳墙菜谱的时候,却又转手赚了五百两银子。这些钱来钱去的,林小竹也经历过,不是那等没见过银子的人。但那些都是老爷子的钱,跟她没啥关系。可这回,一想到二十两银子就是她的了,林小竹的小心肝啊,“嘭嘭嘭”地跳得那叫一个欢乐!她犹罢了,是个穷丫头,为二十两银子瞪眼睛,不稀奇。可那袁天野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唐宁远:“二十两?”

“怎么?赏少了?”唐宁远摸摸头,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表兄。这位表兄从来就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便是砸个几十万两银子也不见他眨一下眼睛。可这会儿,为个二十两银子在这里瞪眼睛,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少。”袁天野收回目光,恢复了淡然的神色。见林小竹欢天喜地地道了谢,接过银子揣进怀里,还在自己的胸前按了两按,他莫名的就觉得心烦。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喜欢钱呢?看看那眼睛亮的,都比星星还闪耀了。

“林小竹,你那银子,我给你保管吧。要是丢了怎么办?”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不用。”林小竹断然拒绝。钱这东西,还是放在自己身上睡得安稳。再说,哪时她有机会逃跑呢?到时候,想起自己的财产全在袁天野手里,她哭死算了。

“你住的地方人多手杂的,不安全。”袁天野不厌其烦的继续游说。

林小竹仔细地想了想,认真地道:“没事。您不是连我的钱放在哪块砖里都知道吗?如果有人偷钱,您一定是知道的。我丢了钱,只要找公子您就可以了。我不担心。”袁天野顿时黑了脸。

“扑哧。”唐宁远一看表兄这吃瘪的样子,心情那是无比的畅快!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表兄这样一副表情,真是太爽了!哈哈。。。。。。

袁天野还要再说,林小竹却看着远处,“啊呀”一声惊叫起来,然后便飞快地跑了过去。

“怎么了?”唐宁远满脸兴致地跟了过去。

“一只鸟,冻僵了,从树上掉了下来。”林小竹两手轻轻地捂着,小心放到胸前的披风里。

唐宁远没看到鸟,伸长脖子观望:“死了吗?”

“没有,刚才我还看着它的翅膀扑腾来看,我给它捂捂,暖和暖和就好了。”林小竹抬起头,“可这样捂着,我又怕它闷坏了,要是能把它放在暖和的屋子里就好了。”

“那咱们赶紧下山吧。”

林小竹看看走过来的袁天野,有些惋惜地道:“照理说,松枝上的雪也是挺好的。可为了这只鸟,咱们没办法去采松雪了。”

袁天野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袁十,你跟唐安把梅雪集中到几个瓮子,剩下的拿去采些松雪。装梅雪的瓮子,我跟唐公子拿回去就好了。”

“。”袁十赶紧行动起来。等把瓮子腾好,他看着两位公子,一脸的为难。

梅雪难得,平时公子煮茶都要用,所以他跟唐安一个挑了一担箩筐上来,每只箩筐里都装了两只瓮,一共带了八只。刚才收集的雪,装了四个瓮。两位公子正好一手一只,或是让一位公子作一担挑下去。只是这样拿着瓮子可是挑着箩筐下山去,不光瓮子挺沉,容易累着公子,而且这一手一瓮或挑担的形象也太差了些。要是被人看见,可不得了。

林小竹一看就知道袁十为什么为难,她把鸟从披风里拿出来,递给唐宁远:“这鸟您拿着,担子我来挑。”

“行了,你把鸟拿好吧。”袁天野头也不回地走上前去,一手拿了一只瓮子,“宁远,你拿那两只,走了。”说完,率先下山去。

第一百零三章怀疑

唐宁远看看走在前面锦袍玉带、玉树临风的表兄,本应风流倜傥拿着扇子的手,此时却提了两个陶瓮,那个样子,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滑稽。再说,在这冰天雪地里,便是直接把手露在外面都嫌冷,现在还要提着两祇装满了雪的冰冷的瓮子,这手指不冻僵才怪。心里便老大的不顾意干这个活。

林小竹看他不情愿的样子,便道:“唐公子,剩下这两个瓮,小竹来挑吧。”说完向袁十使了一个眼色。

现在林小竹已经完全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再也不会为阶级间的不平等而愤愤不平了,那只会气着自己。在其位,谋其政。既然袁天野把她带出山来,让她吃饱穿暖,再让她学厨艺,她便觉得有义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要求两个公子有绅士风度,抛开自己的身份帮下人们做奴仆的活儿,那是不可能的事。袁天野能提瓮子,她已经很意外了,也很感动。但不可能要求唐宁远也一样。

袁十看自家公子都提了瓮,应该是不想让林小竹累着的意思,他哪里还敢让林小竹挑担子?道:“要不,我把雪瓮挑回去,然后再上山去收集松雪吧。”

“算了算了,你们赶紧去采集。一会儿我们还要用那水来泡茶呢。”唐宁远却又急看用雪水泡茶,伸手拿起瓮子,就快步朝前去追赶袁天野。

林小竹跟袁十对视一眼,一耸肩,也赶紧追了上去。

然而那两人长手长腿的,哪里追得上?待她远远在跟在后面回到袁天野的院子,只见那两人平把自己收拾妥当坐下来喝茶了。

一见她进了屋,唐宁远便急急地道:“赶紧把鸟掏出来,别把它闷坏了。”又差使他那有心疾的小厮唐威去把门窗关紧了,让他找一只鸟笼来。林小竹把一直轻轻捂着的手从披风里拿出来,递到唐宁远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掌,让那只早已被热气捂醒的鸟从她的指缝间伸出头来。

“唔,黑不溜秋的,不好看。”唐宁远嘟哝着。待唐威在袁天野的指点下把鸟笼找来,林小竹将鸟放入鸟笼里,他终于看清了这鸟的模样,瞪了林小竹一眼:“你这丫头,怎捉回一只乌鸦?晦气!赶紧把它扔出去。”

“唐公子,天地万物,众生平等。您怎么能因为它是乌鸦就让它冻死?”林小竹不平了,“这天地间哪怕是一只蚂蚁,一只小虫,都有它生存的权利。”

唐宁远冷笑一声:“真是妇人之仁。照你这么说,如果这野地里有一只狼,咱们也应该把它救回来,让它养好了好把咱们吃了?你要是不知道东廓先生的故事,我来讲给你听。”

这时代还有东廓先生的故事?林小竹微怔了一下,便反驳道:“狼会吃人,而乌鸦对咱们的人身安全却构不成威胁。再说,就算狼会吃人,也照样有生存的权利和必要。打个比方,有一个靠畜牧业为生的地方,因为狼经常吃牛羊,人们便组织起来,齐心协力把狼全都给捕杀了。最后你猜,这个地方会怎样?”

本来坐在一旁含笑听他们争论的袁天野听到这里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林小竹这样问,那一定有什么玄机。但唐宁远一下想不出,也不甘认输,只得很不屑地睨了林小竹一眼,强辨道:“怎么样?从此牛羊成群,人们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了呗。”

“错!从此兔子再也没有了天敌,疯狂繁殖,最后把草全啃光了,于是牛羊都饿死了,人们也没有了生活的来源,只得从别的地方再引进了狼,才能得生存下去。”

“这事你从哪里听来的?”袁天野猛地站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林小竹,仿佛一眨眼她就不见了似的。

林小竹被他吓了一跳。袁天野从来是从容镇定、不动声色的,何时见遇他这么激动?赶紧解释道:“我听我爷爷说的。”

“你爷爷?”袁天野皱着眉头,眼睛仍然盯着林小竹,似乎要把她的心透视一个洞,好看清楚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当时离开夏山村,他就派袁九去查过;后来感觉林小竹根本不像深山里出来的孩子,他又派了袁五去调查。林小竹去世的爷爷,就是一个货贩子,仗看一手好功夫,跟一个堂兄出山水,贩些首饰衣料、针头线脑的东西,再回山去走村窜巷的把东西卖给山里人。后来林小竹的父亲长大了,成了家,便子承久业,接过了父亲的担子,做了这么一个小贩。然而却在一次回山途中,遇狼丧了命。而林小竹的母亲听了噩耗,动了胎气,却又正逢难产,生下林小竹也咽了气。

虽说林小竹的爷爷经常出山,是山里人中见过世面的。但要说他识文断字,有大智慧,袁天野却又不信一一如果那样,他可能早就在山外安家了,不可能还回到深山裹去生活,还让自己的独子走自己的老路,丢了性命。

那么,林小竹种种跟别人迥然不同的智慧与手段,又是从哪里学来的?他就不相信,一字不识,一书不看,只在山沟沟里跟那些粗鄙者交往,林小竹就能有这样堪比满腹学问者的气质与见识。

别人都说他袁天野是天才,可他知道,如果不是父亲请各种名师去教导他,他也不过是比别人多一点小聪明而已。可林小竹,没学过、没看过、没听过的东西,却一看就会,一听就懂,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未免也太聪明一些,就好像她本身就懂得这些东西似的。难道,这天下真有生而知之者?

林小竹看袁天野那样子,像是起了疑心。

只得一口咬定是爷爷教的。反正他去世了,死无对证:“对呀,就是我爷爷。他在年轻的时候虽然是个货贩子,却自小聪明、出山时也曾跟人学过字,看过书,懂得各种各样的知识。我所懂的一切,都是爷爷教我的。他怜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教导我格外用心,”

一边还大打亲情牌,说这话的时候,眨巴眨巴大眼睛,不一会儿,眼眶都红了,一滴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

袁天野有些讪然,不敢再追问,低声道:“你爷爷知道你过得好,一定会很高兴的。”

唐宁远最看不得女孩子掉眼泪。一见林小竹这眼泪,便受不了了:“好了,别哭了。大不了,本公子让你养这只乌鸦好了。”

刚才说这话题时被岔开了,这会儿见唐宁远还说人家是乌鸦,林小竹顾不得脸上还挂着眼泪,一瞪眼道:“谁说它是乌鸦,那是八哥!”

“好好好,你说八哥就八哥,便是九哥也可以。”唐宁远见了眼泪,丝毫没有原则性。“一会儿你家十哥也收雪回来了。”

“真是八哥。这还是只雏鸟,估计是从鸟窝里掉下来的。养大了,还会说人话呢。”

林小竹见不得他敷衍的样子,抹干眼泪,伸手进笼里,扯开鸟的两翼,“你看看它这翅膀下面,是不是有两条白色的,就像八字似的?”

唐宁远伸头到鸟笼下面一看:“哎,果然有啊。不过,它真会说人话吗?”

“会。我以前听说过这种鸟。”袁天野道。说完看着林小竹:“这天气太冷,以后你不用提水了。不过,这养鸟的活儿,就由你负责了。每日午、中、晚,都由你喂它吃东西,然后教它说话。”

“呃,不是吧?”林小竹苦了脸,“让袁十大哥随便喂喂就行了嘛。我每天要学这学那,一天跑三趟,不方便啊。”虽然她感觉训鸟很有意思,但接下来马上就上灶学炒菜了,她希望能多把时间放在学习上,再说,她也不想整天看到袁天野。这家伙虽然长得赏心悦目,但看多了也会审美疲劳的。哪时他闲着没事给她下个套,没准她就被装进去了。还是离他远点好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袁天野一摆手。

唐宁远被林小竹那两滴眼泪弄得现在还心里悯然呢,这会儿抱不平道:“我说表哥,以前提水还罢了,那是为她好。可这会儿你可是叫这丫头额外做事,没打赏可不行啊。”

袁天野见林小竹一听钱字,两眼倏然一亮,抬起眼向他看来,没来由地感觉胸闷闷,一挑眉道:“不过是喂个鸟,就要钱,我养这样斤斤计较的属下做什么?林小竹,你说,是不是要打赏,你才愿意干这个活?”

“不是不是,怎麽会呢?”林小竹暗底里腹诽,嘴上还得连声否认。这家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问什么问,这不是欺负她不敢反抗么?不过,她果然不敢反抗。

臭袁天野!

事不关已,那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唐宁远也不好再说什么,嘟哝一声:“小器!”便对侍立一旁的唐威摆手道。“赶紧烤肉,本公子饿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唐威道,“按表公子的吩咐,都摆在暖阁里。”

“走吧,吃东西去。”唐宁远朝林小竹一眨眼睛,转身率先出了门。

林小竹却恪守自己的本份,抬眼瞥了袁天野一眼,静立在一旁等着他先走。

第一百零四章烤鹿肉

袁天野却迟迟未动。等唐宁远出了门,这才走到林小竹面前,低声道:“做得好,自然有打赏。”说完也不等林小竹有什么表示,快步走了出去。

林小竹看着他的背影,耸了一下肩,也跟在了后面。

所谓的暖阁,就是院子后面临湖的一座小阁,大约地下建了个平地坑,唐威早已照了袁天野的吩咐烧了炉子。一进板子里,林小竹顿时觉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阁子的窗户开了两扇,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窗外尚未完全结冰的湖水,以及从旁边探出头来的几株红艳艳的梅花。冬日裹坐在这温暖的板子里。赏雪观梅,吃看鹿肉、品看茗茶,还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唐威早已把所有烧烤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烧了旺旺的炭火,切了薄薄的鹿肉,还用佐料腌好了;烤肉的铁架也准备好了。祇等两位公子回来烤。林小竹跟在袁天野后面进了屋子,见唐威已站在架子旁边,钳了肉片放上去,已在烤着肉了。她犹豫了一下,站到了一旁,并未动手帮忙。

唐威既然承担烤肉的重任,一定有两把刷子。再说,吃食这东西,最是讲究安全,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给主子做吃食的。两位公子不发话,她何必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再者,今天的两首诗已比较让人震憾了,她的本事,还是不要一下拿出来太多的好。

瓮子早已被放到了暖阁的外头,只拿了一只进来。袁天野平常也喜欢自己煮茶,此时也不叫林小竹做事,煮茶的锅是早巳准备好了的他把雪从瓮里勺出来,放到锅里,再坐到火上烧融。待得融化了,便提下小红泥炉,放到一旁静置。

“这是做什么?”唐宁远看得稀奇。

“这雪看着纯白无瑕,其实里面并不洁净,得让它澄清了方可用。”袁天野道。

唐宁远点点头看了林小竹一眼:“就算澄清可用了,咱们也等等。等袁十回来,把松雪也一道烹茶。林小竹不是说她舌头很厉害吗?一会儿我要考考她。”

林小竹正认真地看着唐威烤肉呢这会儿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挑眉:“唐公子,小竹自己可没说过自己的舌头厉害哦。您这话,可不尽不实。”

“这丫头,越发的没规矩,还挑起本公子的错来了!”唐宁远嘴裹如此说脸上却笑吟吟的,丝毫不见生气,“不管是谁说的,总之说你舌头厉害就是了。我倒要瞧瞧你这舌头到底有多厉害。”

“做得好了,唐公子是否又有打赏呢?”

林小竹笑问道。

前几次用小口袋装唐宁远,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探唐宁远的底限。现在她发现唐宁远虽然不大着调,却是一个极为随和而宽容的人所以这会儿说话越发的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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