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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马戍凉州-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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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玛不屑一顾地道:“我活到这么大,还没有一件事情不是在我的操控之内!”

李剑南出剑,剑刺中达玛的咽喉,然后是胸口。达玛一动不动,李剑南收剑,后撤一步,道:“‘佛家护体真气’?!”毫发无损的达玛点头,道:“我是钵阐布选定的继承他衣钵的人。”说罢左手伸直,在眼前划了一个大圈,然后又在大圈中划了一个略小的圈子,然后不断缩小圈子,李剑南陡觉呼吸一窒,一股无可匹敌的劲气无声无息又汹涌澎湃地淹过来,李剑南退一步,左手收小指屈三指结坤卦,又退一步,穿云剑舞成一个滴水不漏的剑网将自己前方罩住,达玛大笑收手,李剑南被他晃得身形一歪,以剑支地,勉强站住,喘息着道:“‘大轮坛手印’!你也会‘八种无上降魔大手印’!”达玛得意扬扬道:“那是自然。钵阐布教我的时候可是不遗余力,我一直认为真正和他公平较量武功我也未必会输,不过那太冒险了,不在我的游戏规则许可范围内。至于你嘛,‘穿云剑,惊鸟弓,掌上乾坤八卦中,纵有吴家千万骑,莫逢内帐顾文充。’,我自信自己的两大神功攻守上都胜你一筹。孙子曰‘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我对你知根知底,你对我却一无所知,只因你能搅得大唐和吐蕃两国不得安宁,这样的对手难得,所以才引你出来玩儿玩儿。”

李剑南一咬牙,道:“真正作战,还要看临机应变,连钵阐布都有罩门,我就不信你没有,我就不信我找不到!”挺剑连刺达玛腿上、小腹上各处要穴。达玛稳稳地站着,李剑南一闪身到了达玛背后,又将他背后大穴刺了一遍,依旧无功而返。达玛大模大样地转过身,道:“你都试遍了,现在该我试试你了!”李剑南喝道:“且慢!还有一个地方……”李剑南的眼睛迅速溜遍达玛全身,最后落在了他硕大头颅戴的黑铁头盔上——第一次见到达玛时他就戴着这黑铁头盔——今天他没穿铠甲,却仍戴着这黑铁头盔——李剑南剑刺黑铁头盔的同时达玛向后滑了一步,双掌结“无上降魔金刚大惠印”击出,李剑南剑刺空,却纵声大笑,人高高跃起,仍是不依不饶一剑刺向达玛的黑铁头盔,达玛闪身,手上继续结印,口中喝道:“好玩儿,我就喜欢跟聪明的人玩儿!”李剑南此时却收剑,落地,背靠唐、蕃会盟碑,道:“你如果再不出来,我们就要被各个击破了。”

会盟碑后,静静走出一人。

达玛打量了一下这个一身光鲜吐蕃僧衣、新鲜刮过的头皮泛着青光、肃然而立的和尚,懒洋洋道:“这不是江央师兄么……或许我该叫你声师兄,虽然你并不知道有本王这样一位师弟……你这件新衣明显以前没有穿过嘛,还有这光头,你这身装束是断然不可能从洛门川到得了逻些的,不过你留长发可能比现在好看得多,哈哈!”

江央冷冷看着达玛,道:“欺师灭祖的无耻之徒,你何德何能窃据我吐蕃赞普之位!”

达玛皱眉道:“你以为当初钵阐布收我安了什么好心?赤祖德赞没有子嗣,他又知道我和尚思罗素有往来,因此想收我为徒便可左右逢源成为不倒翁,让我有朝一日当赞普时继续重用他——可怜他在死前还以为我是来救他的呢,这种老狐狸怎么能让人放心……尚思罗就好得多,不过是贪财好色点,掌控起来很方便,等他聚敛得够多了,找个借口把他杀了,他的不就是我的嘛,省多少事啊!对了,到时人们发现‘本’教还不如佛教,我就再立佛教为国教,江央师兄有没有兴趣来做个国师啊?哈哈哈哈。”

江央“呸”了一声,黑着脸道:“无怪我佛教徒都说你是‘朗达玛’,是牛魔王下凡,今天我要替师父和被你害死的同门讨还血债!”

达玛不以为意地一笑,道:“你身边那个人,可是我们的敌国大唐的进士,又参与杀害了你师兄丹巴,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应该先联手除了他,再解决我们的恩怨。”

江央看看李剑南,又看看达玛,略有迟疑。

李剑南忙对江央道:“我是洪辩大师的弟子,今日也算替佛门同道除害,另外么,刚才你也看到了,他身兼‘佛家护体真气’、‘八种无上降魔大手印’两大神功,你我二人,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杀师灭教之仇远大过我参与杀你师兄之仇,如果你和他联手杀了我,你就没机会再杀他,而我们联手先杀了他,你再找我报仇却仍有机会,是不是?”

江央还未置可否,达玛却已频频点头,道:“你这么一说,连我都觉得江央应该先和你联手。不过要讲倚多为胜,天下谁又能比得了我?”说罢撮口鸣哨,但听得大昭寺周边一里之外人影憧憧马嘶声声,已不知有多少伏兵现身将三人遥遥围起。达玛拍手大笑,道:“游戏么,玩儿一玩儿无伤大雅,但不能玩火自焚,我给你们准备了二千逻些城最精英的军队,这样,你们想不玩儿了都不行!”说罢两臂一张,结“缚思等仙印”等二人来攻。李剑南与江央并肩,对望一眼,李剑南道:“你尽量用‘九字真言印’和他周旋拖住他,我伺机攻他罩门!”江央点头,双手拇指叠扣、食指并拢直伸,其余中指、无名指、小指交叉相扣,结“临”字“不动根本印”严阵以待,达玛怪笑一声,双手在空中半旋一抖,“光焰火界印”挟着一股炽风卷向二人,李剑南向旁跃开,江央以“不动根本印”硬接一招,双手十指向内弯曲一扣,变“阵”字“内缚印”击出,达玛大喝一声,双手上下翻飞,结“准九头龙印”与江央硬碰,一声闷响,二人各退一步。

达玛暗惊江央的“九字真言印”功力精进如斯,他自不知江央当年被困阿弥陀佛像内被宝大师“三花聚顶”神功激发了灵性导致功力大增,而李剑南也不如想像中那么好对付,于是断然收起了游戏之心,又是撮口鸣哨,四周的吐蕃军队接到暗号,人马整齐划一地向三人打斗之处迫了过来。达玛仰天大笑,道:“今日真是过足了瘾头,再来!”李剑南附在江央耳边道:“你一定要困住他半柱香的时间,让他寸步难移,我有办法让他死在你面前,相信我!”江央一直恶狠狠瞪着达玛,重重点了点头。李剑南的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纵身跃起,最前排的六个马上的吐蕃兵中剑落马,第二排的十个执长枪的步兵立刻顶上。李剑南踏八卦步、剑掌齐发,那十个执长枪的步兵倒下。李剑南喘息了一口,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三个步兵正从后侧悄悄接近江央……面前第三排五个骑兵十个步兵毫无惧色地持枪涌过来……江央微闭双目,半蹲,左手拇指、食指轻触右手拇指,左手其余手指握起,右手其余四指环抱左手,全身心地施展出“九字真言印”中最后一式:“前”字“隐形印”。达玛顿觉周围万籁俱寂,全身似乎被一点点装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瓶子里。他知道这“前”字“隐形印”还有一个名字便叫作“宝瓶印”,他不知道江央为何此时会施展出这最耗真力的一式,正如自己“八种无上降魔大手印”中的“摧伏诸魔印”,是要分你死我活的一式。达玛很喜欢“你死我活”这句话,不错,当然是“你”死,“我”活。达玛双掌相对,凝于胸前,双掌互吸在一起,掌心转动,指尖并拢,暴喝一声,双臂前冲,以“摧伏诸魔印”破江央的“前”字“宝瓶印”,二人中间的空气似已变成了一个惊慌的有形之物,被二人的内力挤压得不断变幻成各种形状,却无力挣脱。

三个执枪的吐蕃兵已到了江央身后,一齐举起了枪——李剑南以内力挥出一剑,将第三排五个骑兵十个步兵生生逼退了一步,人跃起,回头,在空中一翻,没有去攻击达玛,也没有去帮江央抵挡他身后偷袭的三个吐蕃兵,而是落在了道旁自己来时系在树上的那匹全身被炭涂得黑黑的战马上,然后一提马,挥剑,冲向大昭寺寺外石阶下的那片空地。

三杆长枪齐捅在江央后背上,江央后背一晃,三杆枪断,三个吐蕃兵被震晕过去,三个枪尖还留在他的脊背上,达玛趁他分心于后之际,猛一催动“摧伏诸魔印”,“咯咯”数声,江央胸前的肋骨已被挤断了几根,江央哼都不哼,一凝神,又将发挥到极致的“前”字“宝瓶印”压向达玛,达玛哈哈笑道:“看你能撑多久!你的盟军已经抛下你一个人逃走了,你却在这里替人家殿后,不如降了吧!”江央仍是微闭双目,纹丝不动,一言不发。李剑南边向下冲,边不停回头,却发现又有四个吐蕃步兵举枪向江央刺去,李剑南回过头,俯身两剑,将两个吐蕃步兵刺倒,马蹄已踏到了大昭寺石阶下的那片空地上。地上倒着百余具吐蕃勇士的尸体,这些吐蕃兵终于被这个招招凶残的“黑”人震慑住,将李剑南围在空地中,却不敢主动上前攻击。

李剑南抬左手,摘弓——惊鸟弓,众吐蕃兵傻傻看着身上一根箭矢也没有的李剑南缓缓举起惊鸟弓——四杆长枪两刺江央后背,两刺江央腿弯,江央又是身子一晃,四杆枪断,四个吐蕃兵被震得飞起,落地,晕过去。江央跪地,脸上肌肉抽动,手型仍是丝毫未变——李剑南又高高举起右手穿云剑,将剑柄扣在了惊鸟弓的弓弦上,运千斤之力,吱吱嘎嘎,将惊鸟弓的弓弦一点点拉开——李剑南头后仰、举弓、剑向天——剑是“穿云”剑,弓是“惊鸟”弓——他要用自己的“惊鸟”弓射出弦上的“穿云”剑——举“剑”射“天”——李剑南弓如满月、剑似流星!所有的吐蕃兵都傻傻地仰头看着那柄直入云霄的“剑”——难道这个人疯了,他要“刺”的居然是“天”???

“穿云”剑在努力向上“穿”,然而剑毕竟刺不到天,即使剑是“穿云”剑,弓是“惊鸟”弓——穿云剑剑尖向上上冲之势渐缓,终于一停,从半空中,剑尖向下,以更快的速度急速坠落——破风之声连江央和达玛都听见了——

达玛一抬头,看见遥遥对着自己刺下的“穿云”剑,头皮一阵发麻,他要撤一步,躲开这把剑,江央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困着自己了——江央忽然手一张,不顾胸腹门户大开,以残余的“前”字“宝瓶印”从左右两侧箍紧达玛,让他无法躲闪——半柱香的时间到了——达玛手中的“摧伏诸魔印”毫无阻碍地击穿了江央的整个小腹,而达玛也借着这一击之力好不容易堪堪向后挪了一步——他心中一喜,正要抬头,却听得自己的黑铁头盔发出豆腐被切开似的声音,接着百会穴上一凉、一痛、一麻,接着这感觉依次顺着自己的眼睛后面、鼻子后面、嘴后面、喉咙、最后停在了胸口的正中——江央看着达玛,冒着血泡的嘴中咕噜咕噜发出怪声,他的脸上,扭曲的肌肉似乎是在笑——达玛仰天、直挺挺地轰然倒地,天上的白云是如此悠闲,达玛感到,自己正挣脱开这个沉重的身体,轻飘飘向着他从小就很向往的太阳的方向飞去。

李剑南还弓入背,一拨马头,马前的吐蕃兵持枪后退,李剑南马进一步,他们便退一步。李剑南从马上跃起,在一个吐蕃骑兵头上一点,人已落在了江央面前,李剑南蹲身,扶起江央的双肩,看着江央已经失神的双眼,轻声道:“你做到了,我也做到了。”江央终于带着一丝笑意逝去。李剑南静静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胸腹,将他已近支离破碎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回地上,然后走向达玛,俯身看着达玛依旧圆睁的牛眼,伸手,将穿云剑从达玛的头顶一点点拔出,然后在达玛的袍上翻覆擦干了剑上的血污,还剑入鞘,然后一步步走向仍然傻呆呆的吐蕃兵们,前面一排的几个人侧开身,李剑南就这样一步步向前走,围了七八层的吐蕃兵不自觉地闪开了一条豁口,李剑南已走到了自己的战马前,然后翻身上马,马前行,空地那边的吐蕃兵也闪出一条胡同,李剑南一提马,箭似的窜了出去。

终于,不知哪一个吐蕃兵对着李剑南就要消逝的背影,大喊了一声:“这个刺客杀了我们的赞普,抓住他!!”众多吐蕃兵如梦方醒,齐发一声喊,手忙脚乱推推搡搡地向李剑南一团黑的背影追去……

李剑南早对逃走时的地形勘察得巨细无遗,在大路、小巷中七扭八拐,身后的喊杀声仍然是如影随形,并且越聚越多,似乎整个逻些城的吐蕃兵将都在身后逐渐聚拢过来,恍惚中李剑南就听到先前的追兵对后来加入的追兵喊道:“就是前面那个骑着黑马的黑衣人刺杀了赞普!”李剑南微微一笑,在一处大道旁顺着斜坡驰下,纵马入河,河水湍急,深至马背。李剑南在河中央伸头入水,一扬头,脸上已恢复了白净本色,马出河,已无了那身黑色,露出银白的鬃毛和马身,李剑南一身湿湿贴在身上的的白色劲装,水珠在阳光下璀璨生光。对岸的几个跟得近的追兵已经开始渡河,大路上的大队追兵却只向这边看了一眼,略一停滞,就沿着大路继续追下去了。李剑南一提马,人马同时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向河滩的密林深处奔去……

张议潮第一时间接到密报:吐蕃赞普达玛被刺身亡。两个刺客,一死,一逃。阎英达“哇”地一声就嚎开了,安景杵了他一下,低声道:“又没说死的那个是李兄弟!”阎英达抽抽噎噎地说:“也没说不是啊——这不至少有一半可能嘛!再说逻些城里那么多吐蕃精兵,如果想围捕单枪匹马的李兄弟,纵然他是逃走的那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呜呜。”安景又打了他头一下,道:“乌鸦嘴!李兄弟剑术超群又机诈百出,当初能从布防森严的长安城逃出,这次也一定能从逻些城逃出来!”阎英达哭声立马小了许多,一抹眼泪,道:“我要去救李兄弟!”张议潮一击桌案,道:“你去哪里救他?你离他千山万水!如果他正在逃,你知道他走的是哪条路?不过好在他有我给的吐蕃详细地图,应该没有事情。”安景小声道:“不过大哥,你就这么不声不响派李兄弟一个人远赴逻些刺杀当今赞普,确实……确实……龙虎军的人都吵嚷着要见他们老大,现在什么都不肯做……”张议潮怒道:“温龙飞和林虎是你们的手下,你们连他们手下那么几十个人都镇不住?”安景嗫嚅道:“小弟无能,现在他们那班人似乎只认李剑南这个‘老大’,不服别人的管教……”张议潮强压住怒气,道:“算了,他们和李剑南在一起厮混了三年,当然会感情深些,不过这些人目前个个不能小觑,将来必是我们义军的中坚力量。”

温龙飞和林虎这天仍是如往常一样坐在以前练“尺蠖功”的峭壁的顶上。现在他们爬上爬下这里的容易程度和抬腿上床也没太大的差异。这是附近最高的地方,能看到这个封闭的小村唯一的入口。林虎一口咬定李剑南如果回来,一定先到“乱石村”,既然先到“乱石村”,坐在这个峭壁上就一定能够第一时间看到李剑南回来。他们已经断断续续听说刺杀赞普的是两个和尚,一个是钵阐布的弟子江央;另一个是洪辩的弟子贝吉多杰,贝吉多杰杀了赞普后逃出了逻些城,生死不明。

两个人低着头没精打采地聊着这两天兄弟们不肯训练每天聚在一起喝闷酒的事情,张议潮已下了死命令,不许他们离村去寻找李剑南的下落。温龙飞无意间一歪头,嘴巴张成了一个圆,林虎也歪头顺着他的眼光一看,嘴巴也张成了一个圆,连眼睛都瞪得鸡蛋般大小——一匹马,一溜烟,急驰入村口,两人四只眼睛跟随着那马一直驰到峭壁下,然后两人一齐低下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发如乱草的家伙以比他们爬上来时快一倍的速度爬了上来,然后他们看见一张满是风尘的脸,那人瞪着他们,张开已被胡须完全覆盖住的嘴,问:“有水么……酒也行!”两人同时震耳欲聋地发出一声怪叫,窜起一人多高,那人比他们跃得还高,空中转身,张开双臂,抓住两人的后背,三人一同坐回了峭壁沿上。林虎喃喃道:“老大,你刚才爬上来的速度,比酒足饭饱时都快,我们至今比不上你,是不是因为没有象你一样经常横穿一下吐蕃全境?”李剑南轰然躺倒在草皮上,道:“你们两个还不下去,让那些龙队虎队的死小子们每人背一大桶水爬上来给我喝!然后我要你们把我抬到咱们村唯一的一口井里我要泡在那里睡三天三夜……”

李剑南当然没机会睡觉,直到他醉得人事不省。一百零一个人喝光了村里储存的所有一百五十坛烧刀子。

张议潮只是拍着李剑南的肩膀,红着眼圈,却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李剑南展颜一笑,道:“幸不辱命。”张议潮叹道:“何止啊,兄弟你知道你这次出手让吐蕃变成什么样子了么?”李剑南道:“我是按上次的那些偏远路径回来的,听不到什么消息,愿闻其详。”张议潮兴致盎然地将李剑南拉到自己帐篷墙壁上的一副吐蕃全景图前,道:“达玛被你刺死后,王后綝氏为争夺赞普位,伪装怀孕,后买得一乞人之子,胁迫朝臣认可系她所生,名‘永丹’,意为母坚,即母亲坚持认定的。永丹和属卢王妃之子欧松分别被不同的大臣们操纵,争夺赞普宝座,互不相让。永丹以逻些为根据地,自称‘赞普’,而达玛的亲生子欧松,也称‘赞普’,却被排挤到约如,与永丹对立,双方目前正在互相征讨。论恐热利用吐蕃王室分裂之机,阴谋夺取政权。他以讨伐王朝中控制实权的綝氏家族为借口,以永丹‘无大唐册命,何为赞普’作号召,发兵西征。此时,以永丹为代表的吐蕃王室势力,派大相尚思罗统大军,并发苏毗、吐谷浑、羊同等属部的军队配合,迎战论恐热。论恐热联合吐蕃青海节度使,并收买分化使苏毗等属部的军队分崩离析。最后,尚思罗兵败,西奔松州,论恐热追击至松州,将尚思罗活捉后缢杀。论恐热合并尚思罗及苏毗等属部的兵力,共十余万人,势力较前更为强大,现论恐热已自称大相,不可一世,不过论恐热杀心太重,从渭州到松州,他所过之处,烧杀抢掠,尸横遍野,这样下去早晚因不得人心而自食恶果……”

李剑南听罢大喜,旋即神情一黯,道:“是我害了属卢王妃……不然她的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赞普了,也不用流亡到约如……张大哥请帮我注意属卢王妃那边的消息,只要有需要,我一定去帮她!”张议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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