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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手指往上一指,溪云意会,两人轻轻一纵,上了一棵六丈多高的大树,躲入枝叶间。不远处人声传来,两片落叶在空中轻摆,缓缓飘舞。清流紧盯着两片叶子,看到它们终于落地才松一口气。
五个穿着不同,兵器不同的人结伴而来,十只眼睛四下扫视,一人道:“这两人真能躲,连个影儿都见不着。”
一人小声接口,“我倒希望不要遇到。”
另一个人道:“郑老四,你胆子这么小干脆躲得远远的好了,还跑来蹚这趟浑水干嘛。”
郑老四嘿嘿一笑,“这个,武林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想来露个脸嘛。”
另外几人都露出鄙夷之色。
郑老四却道:“我说各位也不要贪功,那溪云和尚,铁拳会和旗山剑派都要,花笛呢,青云剑派要。咱们跑跑腿就行”
一人“哼”一声,道:“你也太没志气,若叫我们遇上了当然要将他们拿下,成名立望不消说了,从铁拳会、青云剑派换点好处还怕没有。若能学几招青云剑诀”说着已臆想联翩。
郑老四忙道:“兄弟,你可别多想,你没见铁拳会伤得惨烈吗?”
那人道:“你没见有伤无死吗?那两人现在胆子都吓破了,哪里还敢杀人!咱们行走江湖,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还怕受点伤不成?郑老四,你要是没胆,趁早走了吧。”
。。。
040 佛魔无常心
溪云听得清清楚楚,疑惑地看向清流,这些人的想法怎么是这样的?
清流摊眉撇嘴,并无异色。人家人多势众,还不许人家自以为是了?咱们不伤人命,还不许人家肆无惮忌了?这是人性。心想:要是以前的我,不但要杀死追兵,而且还要杀得异常惨烈,惨不忍睹那种,这样才能吓退那些其实并无愁怨,只是多事的人。
这一天下来,两人尽管十分小心,能避则避,但还是连斗了四场,两次与铁拳会遭遇,发觉铁拳会援军将到,不得不转向而逃。
另两次与其他武林人士遭遇,对方只有三四人,两人合力打倒他们后,溪云对他们说:“凶手不是我们,你们不要再追来,不然下次就杀了你们。”
那两拨人都夷然无惧,慷慨激扬得很,直到清流说:“还是打断他们的腿比较妥当。”他们才露出惊惧之色。
溪云便摇头说:“算了。”
那些人躲过一劫,大松一口气。
清流心里却微微一叹,咱们这是自讨苦吃。
第二天下午,两人遇到一个七人队,人数虽多,但武功平平,完全不是两人对手,为避免引起注意,两人下手都十分快,打倒点穴,捆在一起。
溪云还是说:“凶手不是我们,你们不要再追来,不然下次就杀了你们。”其中一人低着头,避开溪云的目光。
那是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大嘴厚唇扫帚眉,看着倒又几分悍勇之气。
溪云认出他是昨天那两拨人中的一个,十分失望,解开他的哑穴,道:“是你,我说过下次就杀了你的,为什么不听?”
那汉子见事已至此,软弱不得,当即昂首瞪目,大声道:“你们两个恶贼作恶多端,罪该万死,人人得而诛之!”
溪云道:“我作了什么恶?”
那汉子冷笑道:“你这几日打伤打残的人还不够多吗?这还不是恶?一个和尚却和淫贼混在一起,逛青楼睡妓院,这不是恶?”
溪云愣了半响,神色变幻不定,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叹道:“好吧,既然我作恶多端,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扫帚眉一愣,面露惶恐,惊道:“什么?你,你,你敢!?”
溪云不解地说:“又是敢、不敢。哎,哪有什么敢不敢,只是做不做而已。”
扫帚眉见他神色平静,并无杀意显露,心里一宽,冷笑道:“你才不敢!这里几座大山群雄毕集,你们难逃一死,若还敢杀人,定然要被千刀万剐!”
溪云见他执迷,摇头而叹,“既然难逃一死,杀你又何妨?”
扫帚眉一愣,竟而无言以对,但总觉得这小和尚的神态看起来不会杀人。
这时溪云退开两步,提起紫竹,对准那人的心口,“我要杀了你。”
此际扫帚眉眼中小和尚冷静的眼神不再是冷静,而是冷漠无情,不由惊恐万状,扭动起身躯,但因与其他六人捆在一起,兼之穴道未解,怎么颤抖也挪不开半尺。
另外六人本来也觉得小和尚就说说而已,他语气清和,神色平静,半分杀气也无,怎么会杀人?但见他紫竹对准同伴心口,也都害怕起来,心里只道:“这和尚莫不是疯子?怎么能这样平平静静地说话、杀人,他看人的眼神怎么跟看刍狗草鸡一样。”
看溪云的手一寸寸推进,竹尖顶到扫帚眉胸口,众人全都骇然失色,心里发冷。另六人又气那扫帚眉,你死就死,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祈祷这疯和尚千万不要一发狂,把我们的“下次机会”收走了。
扫帚眉痛哭流涕,呜呜直嚎,“住手啊,住手啊,我走,我马上就离开”
溪云摇头,“你执迷不悟”
“师兄!”清流忽然伸手搭在溪云右肩上,“算了,这些人不过是被蒙骗的蠢蛋”
紫竹直颤,溪云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十分凶恶,“被骗、骗人、自欺,他无药可救。”
清流缓缓上前一步,慢慢将紫竹压下,轻声道:“他的确无药可救,但这就是人啊,我们走吧。”
那七人衣衫尽被冷汗打湿,一阵风吹来,瑟瑟发抖。“被骗、骗人、自欺”,前两个他们猜得出来是何意,但“自欺”怎么解释?他们就不懂了。
清流却懂,这些人说到底是最下乘的沽名钓誉之辈,却自诩除恶扬善。溪云正是因此而对他们失望之极,他可以下手杀他们,但一旦下手,他内心一些曾经牢固的信念必然崩塌。清流看出不妥,所以阻止了他。不然往前几日,他还巴不得下狠手以吓退那些蠢蛋呢。
默默走了半个时辰,溪云忽然停下脚步,仰头从林木枝叶之间看向天空,恍若自言自语,“以前师父说佛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魔亦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人心却真叫人失望,与佛与魔亦无多大干系。”
清流暗觉不妙,这话他听不太懂,但却能感受。溪云平时给他的感觉是宁静,由表至里,处于灿烂阳光下的宁静,而此时他感觉暗流涌动,宁静只是表层,一种消极、懈怠、失落的情绪弥散不去。他怀疑溪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清流想了想,装作旷达地笑两声,“其实人心也有好的啊,你想想红袖,红袖是一个很善良的小姑娘不是?还有我的清儿,我跟你讲讲清儿吧,她连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臭名昭著的人都愿意接受,你说她的心是不是极好?”
想起林清,那可说之事就多了,清流也不管溪云有没有在听,滔滔不绝地讲起林清做的出于善心,在他看来却十分蠢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溪云深深吸口气,似笑非笑地对清流说:“多谢你。不过你别再说我的清儿,我的清儿了,你已经入门了。”
清流回过神来,见他眼中神光湛然,欣愉恬静,不由大喜过望,却道:“我还没拜师呢,不算入门,现在还可以叫我的清儿。”
溪云道:“好吧,反正多谢你。”
清流顿时下巴一抬,挥手道:“小意思,你知道我天生就是帮人解决麻烦的。”
溪云哈哈而笑,“我看你天生是招惹麻烦的,你的清儿才是天生解决麻烦的。”心里十分宽慰,竟也开起玩笑。
清流神色忽然一黯,“说得是。”
回忆甜美,但伊人不在,阴阳两隔,终究是令人神伤。
溪云一目了然,便拍拍他的肩膀,不说话了。
溪云刚才的确经历了一番险情,以他之前的心态若当真杀了那扫帚眉,现下或许没有多大影响,日后心神修为更进一步时回忆起此事定然追悔,而大有损坏。
清流当时虽然压下了他的紫竹,但压不下他心中的失望和迷茫。幸而清流这一生还遇到过林清这样一个观音菩萨似的人物,诸般事迹娓娓道来,总算平复了溪云躁动的心神,消除了他心中对佛、魔、人心的怀疑,不然以他这等心态,再遇几次拦截,再见一点鲜血,怕就要走火入魔,从此杀生无忌。或许没杀生的机会,当晚可能就被凌飞烟宰了。
这是凌飞烟来找溪云的第三晚,虽然有所预想,但溪云的进步速度还是令她颇为讶异。
“看来今晚必须用本门剑法对付你了。”凌飞烟放开心神,溪云也放开心神,两股奇异的能量在虚空碰撞接触,这是一件很奇异的事,两人对对方的具体经历一无所知,但灵魂深处最深刻的意志却相互一清二楚。
“咦,你又进了一步?”
溪云笑笑,“幸好有清流帮忙,小进一步吧。”修行之事,不进则退,不退则进。
又打哑谜,清流心里觉得那两人是十足的变态,脸上表情却跟看神仙一样钦羡地看着两人。见凌飞烟瞧过来,忙说:“当我不存在,你们打吧,额,打吧。”看两人“不要命”的练功方式,他也领悟颇多。
凌飞烟道:“我的剑法叫水镜,你小心了。”
溪云心中一凛,这个名字可以联想到许多,加上她神异的心法,这套剑法定然超凡脱俗,当即郑重点头。
清流也是精神一震,像警惕的兔子一样,竖起耳朵,瞪圆眼睛,全神贯注。圣地缥缈阁的剑法啊!三生有幸,三生有幸,水镜?额,算了,名字普通没关系,那些叫什么“翻天覆地”、“排山倒海”的也没那功能。
凌飞烟拔剑了,动作轻柔,剑鸣却不绝于耳,三丈之外的溪云脸色微微一变,上身晃了一晃。
凌飞烟嘴角蓄着一丝浅笑,不见脚下如何运劲,身形自然飘飞进前,动作轻缓,长剑平刺,半轮明月映在剑刃上,水面滑行似的,并无耀眼反光。
清流看得一愣,速度这么慢?这平刺谁都会啊,剑芒?剑气?没有啊!唔一定有神奇后招变化!
溪云抓住紫竹中部,以极快的速度左右一旋手腕,竹杖便在他身前打出一圈紫影,身形却猛退三步。
清流不由一头雾水,不是吧,师兄,别手软啊,你紫竹五尺,给她回刺过去不就得了,这招你又不是没用过。
他却不知道溪云现在处境有多难。
。。。
041 剑意启明发
溪云先退再进,紫竹刚欲抬起反击,忽然脸色一沉,身形陡然一转,往右闪出三尺。而凌飞烟明明还在六尺之外,斜飞的剑锋离他也尚有两尺多远。
空地中出现奇怪的一幕,凌飞烟飘飘乎如欲乘风而起,长剑轻柔地在虚空中划来划去,总有半轮月光在剑刃不住飞舞,反光却十分柔和。而溪云则上蹿下跳,左闪右避,紫竹打出一团团不散光影,璀璨炫丽,又颇为狼狈。
两人始终相距四五尺,你舞你的剑,我打我的飞蚊,各玩各的,清流看得一头雾水。前两晚看两人交手都颇有收获,今夜愣是没看明白。凌飞烟一招一式都显得十分平庸,甚至儿戏,溪云却显得压力巨大,全身汗湿,呼吸喘急,与凌飞烟的从容宁淡相比,实在不堪至极。
这时凌飞烟忽然往后倒飞而出,翩翩御风,长剑一晃,收归鞘里。而溪云则一屁股坐倒在地,喘息不已。
凌飞烟道:“我该走了。”
溪云站起,疲惫道:“好,明晚见。”
凌飞烟摇头说:“我要去象郡了,我师妹在那边有发现。”
清流双眼一睁,师妹?难道缥缈阁不止一名传人入世?发现啥?魔劫?
溪云没想那么许多,“哦。”一声,话音中颇有几分遗憾,听得清流暗暗称奇,这家伙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凌飞烟手中黑影一闪,一物突然飞出清流。
清流见来势不快,便伸手接过,却是一管黑色长笛,入手颇沉,质感独特,不知是金是木,却十分顺手。
凌飞烟道:“这支七星笛是我派一位前辈遗物,希望你好好运用,他日除魔,还望两位尽心。”
清流喜道:“何止尽心,必当尽力!”却又暗想,凌飞烟是不是见过自己以匕首伤人的血腥场景,所以才将这支笛子相赠?
凌飞烟轻轻一笑,“心比力重要。”对溪云微一点头,飘然转身而去,身法轻盈灵动,眨眼消失。
清流也不管为何心比力重要了,把玩起手中七星笛,长短、粗细、轻重,无不合意,试发几招,只觉得畅快无比。
溪云冥思一阵,缓缓试招,紫竹前点、收回、前点、收回,反反复复,却总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清流新得七星笛,见他举止怪异,想起他与凌飞烟让人看不懂的打斗,不由生出玩笑之念,突然飞身而起,无声无息跨过两丈距离,七星笛猛点而出,从溪云左侧攻上。
溪云陡然受激,紫竹忽然换至左手,顺势横行挥出,招式简单朴拙,却是应对这招的最佳打法。
清流没料到他这么快反应过来,脸色微微一变。这七星笛构造奇特,有九孔之多,七个音孔旁边还有小孔,只要运劲适当,笛子挥击不仅能不发出任何声音,反而速度更快。他本意偷袭,故而这一招不仅身法轻快,七星笛点得猛,却同样没有声息,岂知好像全然在溪云意料之中。
清流骤然减速,七星笛一转,斜竖而起,要磕他竹尖四尺力弱处,只要两者一撞,自己笛短力足,必可占先,继而侧身抹进,以短击长。
兵器者,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若是近身搏斗,短兵器必然大占上风,长兵器则辗转不灵。
不过清流丝毫不敢大意,因为他见过溪云将紫竹使得如短兵器一般灵动,只要改变握手位置,竹尖、竹头即可换位,长短亦可变化。
然而笛竹并未相撞,清流忽然察觉横挥而来竹杖似乎在下坠,下一瞬间就要打在自己左脚踝上,这一吓,立即足下使劲,腾身跃起,想从高处迫近。
这时紫影一闪,清流意想中要下坠的竹杖不仅没有下坠,反而飘飘乎升起,正好在他左右脚面上点了一下,令他凌空跌落。
溪云收竹,“哈”一声笑,“原来如此。”满心欢喜。
清流掉在地上,没有受伤,却愣神半响,这时晃晃脑袋,道:“等等,等等,怎么回事?”恍惚间有些了解溪云在凌飞烟乱七八糟的剑法下狼狈不堪的原因所在。
溪云道:“意在招先,心比力重要。”
意在招先,清流不甚明白,又有几分领悟,刚才溪云那一横挥,自己以为紫竹要下坠打下路,实则那并未发生,只是横挥那招的无穷后招之一,而当自己受他招意影响腾空而起时,他的紫竹不降反升,竟似领先了自己一步。
清流有点明白“意在招先”这句话,但如何做到“意在招先”却无从入手。
溪云也不过刚刚领悟,若非清流突袭,使他心神陡然受激,招意应运而生,怕还有一段时间才能领悟。
清流思索了一阵,还是一无所获,叹道:“心比力重要,原来她说的是武学。”
溪云笑道:“不,不仅是武学,除魔卫道也一样,心比力重要,力、有心之力,再到无心之力,那应该就是圆满了。”
清流苦叫道:“能通俗一点吗?你这神棍似的话,凌飞烟听得懂,我听不懂啊。”
溪云无奈耸一下肩,“你不明白我也没办法,不过以后你会懂的。”
有些东西就是难以言传,清流明白,却看着溪云的脸,十分呆愕,“师兄,你你像人了现在。”
“啊?”什么鬼话。
清流有些茫然,“现在的你会笑,会怒,还会这样。”说着耸一下肩。
溪云“哈”一声失笑。
清流认真地说:“以前的你虽然站在我面前,但感觉你的心好像在很远以外的地方,现在你人在这里,心也在这里,感觉是这样。”这种感觉很玄,一样难以言明。
溪云好像明白,点一下头,“哦,可能是。”沉吟一会儿,道:“我修的无欲无想法有些突破,可能是这个原因吧,我觉得挺好。”
清流学溪云耸一下肩,“我也觉得挺好。”
溪云再度失笑。
其实不仅溪云在变,清流也与以前的花笛大不相同,两人虽然相处时日也不算多,但却经历了许多,潜移默化中性格颇有越来越接近的趋势。
这时溪云身形突然一闪,接着五丈外一颗大石后传来“哎呀”一声,一个大块头滚了出来,原来是郭达。
郭达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喂,小和尚,你使什么妖法?”声音洪亮,静夜里颇为突兀。
紫影一闪,郭达来不及反应,哑穴给点了。
溪云一竹戳在郭达右肩,郭达便往右转身,溪云一竹打在他屁股厚肉上,要他前行,他却突然转头,瞪眼大怒。
“啪”溪云回瞪过去,再打屁股。
郭达疼得“呜呜”叫,见他作势还要打,不敢倔强,双脚往前蹦行。
清流看着好笑。师兄,你欺负人这样不好。
三人来到一块大山石后面,清流道:“我解开你的哑穴,你不要大喊大叫,懂不懂?”
郭达忙不迭点头,待穴道一解,却哇哇大叫,“小和尚,格你”后面几个字却发不出声来,哑穴被清流点了,而屁股又挨了紫竹一下,痛得跳起来。
清流道:“我也要打,谁叫你不听我话。”
“啪、啪、啪”两人竟然你一下我一下,打得郭达满地乱蹦,可怜他一身蛮劲,左边逃,逃不了,右边躲,躲不开。
郭达脸涨得通红,“呜呜”痛叫,左右怒瞪两人,忽然灵光一闪,一屁股坐倒,地上长草虽厚,可他体重不轻,把自己痛地憋住了气。
“你倒聪明。”清流笑一声,和溪云也一起坐了下来。
清流道:“我解开你的穴道,你不要叫”
“唔唔”郭达狂点头,穴道一解,立即蹦起。
清流以为他要闹,又要出手。
郭达见状,急道:“我坐不了”发觉自己声音似乎又大了,忙小声说:“屁股疼。”
溪云暗笑,恍然觉得清流说得对,这事打人屁股的事放在以前,自己是不会做的。修的是无欲无想法,现在偏偏各种“欲想”自然生出,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随他吧,师父说“随心所欲”嘛。
清流道:“那你站着。”想点他脚部穴道,想想却没出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提起此事,郭达便是大怒,“格他老母的”见溪云一眼瞪来,忙放低音量,讪讪地说:“不格了,不格了。那几个混蛋趁我睡觉偷偷跑了,害我在这山里迷了路。”
溪云见他腰间挂着一个葫芦,紫竹一挑,带了过来,“桃花酒?”
“嗯”
“我喝了,你不介意吧。”
“”郭达不敢介意,却用不说话来表示反抗。下午便是喝多了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