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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女子年约二八,双眼又圆又大,骄傲笑道:“青云剑诀名扬天下,当然厉害无比。”
黄衫女子眉头微皱,斥道:“丽珍师妹,师傅常说学剑之人要谦和虚心,你这话被师傅听到是要打手心的。”
蓝衫女子一吐舌头,扮个鬼脸,“那大师姐你打不打我手心?”一副娇憨之态,惹人怜爱。
黄衫女子向来端严,但在外人面前自然不会动手,又因小师妹身份特殊,所以只能以眼神无声谴责。
那男子看在眼里,哈哈笑道:“你大师姐端庄俊雅,又宅心仁厚,当然不会打你手心。”
蓝衫女子双眼一翻,道:“你这么说是不是说我丑陋粗鄙,又黑心不仁?”
她连说两个词都与男子夸黄衫女子的词词意相反,男子一愣,讨饶笑道:“你是才思敏捷,娇柔可爱,在下佩服。”
蓝衫女子不由得意。
男子名叫周义信,武林俊秀榜排名第二十六,旗山剑派掌门大弟子,剑法高强,为人处世圆融通达,因为从来只是击败对手,而不杀人,所以博得了一个“不杀剑”的名号。
俊秀榜共有三十六人,都是年不满三十的年轻高手,人品武功俱属一流,前程远大。
两名女子中黄衫的叫张芬桦,蓝衫的叫朱丽珍,名声远不及周义信,但青云剑派却是闽中郡传承数百年的大门派,远比旗山剑派根基深厚,所以周义信对两人不敢怠慢。
张芬桦这次是带小师妹下山行走历练,本来是要往北去,无意间得知花蛇的消息,朱丽珍初出茅庐,听说此人淫人妻女,罪不可恕,立时激起义愤之心,誓要替天下女子狠狠砍这淫蛇几剑,张芬桦也痛恨这等人,便改道而行。
两人途中与周义信相遇,相谈甚欢,说起此行目的,原来都是奔花笛去的,便一同行走,好相互照应。
周义信名声显著,江湖经验丰富,一路上各种奇闻异事娓娓道来,逗得朱丽珍咯咯直笑。张芬桦端庄冷静,不喜多言,周义信却不时将话题引向她,不至冷场,偶尔不经意地吹捧两句,也叫她暗暗心喜。
花笛臭名昭著,不过其武艺高强,轻功更是一绝,故而纵横十余载,无人奈何得了。这次不知为何,竟然答应林老拳师在这穆兰镇相斗一场。他仇家众多,要是被人知道落脚之地,仇人蜂拥而来,那是插翅难飞。
不过花笛不傻,他以往多在汉中、南阳一带活动,这次限期林老拳师赶到东南闽中郡这偏僻小镇来,就算有人得到消息,长途跋涉,也不一定赶得及。
花笛此时他正一副无语的样子,“你要喝酒?一大早就喝酒?”
溪云平淡地点头表示确定。
花笛又一次上下打量起溪云,“你到底是不是和尚?”
“为什么这样问?”
“对佛门子弟而言,这饮酒是五恶之一吧,昨天还可以说是陈少爷威逼,今天……?”
溪云道:“是啊,众生之恶有五,杀生恶、偷盗恶、邪淫恶、妄语恶、饮酒恶。”
花笛见他答得坦然干脆,更是奇怪,“那你还饮酒?”
“那有什么关系。”溪云还是坦然的样子,说:“慧性常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花笛心想:你倒是懂得用佛法作恶。冷笑一声,说:“这么说,杀人你也敢了?”
溪云道:“不是敢不敢,应运而行,杀人也是可以的。”
“切。”花笛忍不住发出嘲讽之音,难道你还真敢杀人不成。念头一转,反而笑道:“那你不妨先犯犯这邪淫,我看那红袖小丫头对你很有意思。”
溪云眉头微皱,“邪淫?就像你昨晚做的那样?”
“不错。”花笛说起这事,一点也不脸红
溪云竟也坦然,点点头,却道:“若是有感而发,自然而然,那当然也是可以的。”
“……”花笛见溪云双目神光内藏,不由无言以对,愕然半响后,叹道:“你要不是得道高僧,便是佛门浪子。”
溪云不知这是玩笑之言,一本正经地说:“我离得道还远。”
花笛不由摇头。
溪云双唇一展,笑道:“不过你却与佛有缘。”
花笛两眼立时一圆,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闪身躲开,喝道:“小和尚,你别搞我。”想起昨夜因他一席话差点散功的事,后怕不已。
“我搞你?”溪云疑惑。
两人此时已走在大街上,正是晨贸时间,旁边不少买菜卖菜的妇人听到两人对话,纷纷斜睨鄙夷,一些人更唾道:“野和尚!”
溪云一头雾水,花笛脚下抹油。
镇中最大的饭馆特产桃花酒,醇香浑厚,连花笛这等口刁之人也喜欢。
花笛一路沉吟,这时道:“喂,小和尚,你是来自苦集寺对吧?”
“对的。”
“苦集寺在哪呢?”
“白云峰。”
“白云峰又在哪?”花笛差点一巴掌改过去,明明是一个问题,却得问两遍。
溪云伸手指向东方,“镇子出去,往东七八十里就是了。”
花笛暗暗皱眉,他思来想去,觉得小和尚年纪轻轻,一身功夫却十分了得,应该师出名门才对,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白云峰,苦集寺,却从未听说过。
饭馆里柜台、座椅、梁柱都磨得油光,看得出来历史颇久。此时大堂中坐了十余桌人,花笛目光一扫,暗道:“还是走漏了风声。”低声对溪云道:“你与我分开坐。”说完抢先跨过门槛,右手持笛,左手一刮胡子,潇洒笑道:“看来我给这小镇带来了不少生意。”
“是啊!”一个尖锐的声音道:“棺材铺要开张了!”
花笛转头看过去,“阁下想葬在这里?唔,不错不错,此地山清水秀,人杰地灵,阁下长眠地下也不会后悔的。”居中而坐,显得胆气十足。
吃早餐的镇民察觉不对,这些人携刀带枪,说话针锋相对,怕是要打起来,互相看看,纷纷离座而去。
转眼间,大堂只剩五桌人,掌柜和伙计不敢留,又不舍得走,气氛凝重,好似山雨欲来,两人哆哆嗦嗦靠在柜台里边。
大堂最里面一桌是单人独坐,那人已过不惑之年,眉头紧皱,额头皱纹横生,穿着黑色短褂,裤腿卷起,打扮像个农夫,吃饭却细嚼慢咽,一声不响。
右侧一桌是周义信与张朱俩师姐妹。左侧两桌是黑虎一行,共九人,刚才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个瘦猴般的青年。
青年怒气勃发,带人群散去,立即一拍桌子,喝道:“淫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身形一动,离座而起,右手单刀高举,冲向花笛。
花笛低哼一声,右脚一磕,桌旁右侧那条两尺多高,三尺多长的木凳突然跳起,前头高昂,迎向青年,竟像极了饿虎扑食,两支凳腿便是虎爪。
这一招别出心裁,应对得精妙绝伦,旁观众人无不心里叫好。
那青年一吓,不过他反应却快,单刀立即劈下,“咵啦”一声劈断凳腿。但事出突然,他蓄力未满,凳腿虽断,椅面依然砸来,不得不倒跃退开。
黑虎道:“七弟,回来!花蛇果然有本事,难怪我五弟一条胳膊坏在你手上!”他说得及时,青年倒像是被他召回的,并没有丢了面子。
那青年一招之中,自知不是对手,黑着脸重新坐下。
朱丽珍小声道:“那个就是花蛇?”
周义信道:“不错,他白衫带红斑,色彩与一种花蛇相近,是他的标志性行头。”
朱丽珍了然地点点头。
两人声音虽然不大,但花笛却听得一清二楚,目光一转,道:“‘不杀剑’,好久不见。”
黑虎闻言,转头看去,暗道:“原来他就是‘不杀剑’。”
周义信拱手道:“花兄风采更胜往昔,恭喜了。”
朱丽珍露出厌恶之色,“你跟他认识?”
周义信知她误会,微微一笑,道:“曾在南阳偶遇,过了几招,不分胜负。”
朱丽珍嘟嘟嘴,双眼一翻,似是说:“真没用,竟然打不过他。”
这话众人也听到了。
花笛微微冷笑,默不作声。
黑虎等暗惊于心,不杀剑位列俊秀榜,剑法必然高强,否则也不能制敌而不杀,花蛇竟然能与他不分胜负,武功之强,只怕更在传闻之上。
那农夫打扮的人声色不动,依然就着三叠小菜缓缓喝粥。
这时一个清和的声音道:“老板,来一壶桃花酒。”
这一声喊引得大家都看过去,接着人人都大感惊奇,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松。因为来者是个和尚,和尚却要酒喝,而且还施施然跟臭名昭彰的淫蛇同坐一桌。
花笛眉头暗皱,这小和尚初出茅庐,什么也不懂,胆子却是不小,说了还不听,你与人尽皆知的淫贼同坐一桌,那也不是好人了。
006 何故刀下死
武林中人极重名声,否则以武功而论,花笛年不满三十,完全可以列入俊秀榜,但因****江湖,故而被排除在外。
周义信见溪云丰神毓秀,有心结交,便道:“小师傅,你来我们这一桌同坐吧。”
溪云摇摇头,道:“不用,我就坐这里。”
朱丽珍道:“小和尚,他可是个坏人哦。”
溪云点头道:“嗯,我认识他的。”
众人皆奇,小和尚这么说等于认同花笛是坏人了,但却依然与他同坐?
周义信道:“你当真认识他?”
“是啊。”溪云好像不理解他为何又问,便道:“他是淫蛇花笛。”
众人大哗,张芬桦露出怒色,朱丽珍却是有几分好奇,觉得这和尚眼光透彻明亮,令人难生恶感。
花笛摇摇头,他刚才故意不和溪云说话,现在没办法了,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小和尚,多管闲事,后患无穷。”
溪云淡然笑笑,举杯一饮而尽,品味一番,道:“果然如你所说,这酒好喝。”
众人当下再无怀疑,这和尚既然喝酒,那绝不是好和尚,与淫贼为伍也可理解。
“啪”一直没作声的那短褂男人忽然拍桌而起,语音激烈,“小和尚自甘堕落,与淫邪为伍,留宿青楼,不知廉耻!”
花笛早就留心着他,当下冷哼一声,“阁下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昨夜不是也在青楼中吗?”
那人额头皱纹涌动,怒道:“我是奉师之命监视你!”
花笛嘿嘿笑道:“好了不起!同样在青楼,奉师命的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指摘一个不通事务的小和尚不知廉耻?”他不说自己,只说小和尚,还是想替小和尚挽回一二。
那人更怒,脸涨得通红,却不善言辞,说不出话来。其实“在青楼”与“留宿青楼”意义大不相同。
周义信看他形貌,想起一人,未及开口,张芬桦先说话了,“与这等人多说无益,既然要动手,何必多说!”
周义信一路随行,知道这张芬桦颇为自傲,果然一出口就剑拔弩张。
黑虎哈哈一笑,道:“说得不错。花蛇,我五弟一身功夫全在右手上,你废了他的右手,我就要你的命!”
花笛却不理他,看着张芬桦,道:“这位姑娘是谁?”
周义信语含谦恭,介绍道:“这位是青云剑派张芬桦女侠,这位是她师妹,朱丽珍女侠。”
众人都是一惊,两女竟然来自青云剑派!
朱丽珍听到“女侠”这称呼甚是开心,笑道:“喂,花蛇,投降认输,免你一死如何?”
张芬桦暗道小师妹不懂事,咱们青云剑派虽然名声显赫,但这花蛇的生死又岂是我们所能决定。
花笛没想惹上青云剑派,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心中思量成计,端起酒杯,笑道:“我与两位姑娘素不相识,但两位姑娘却都急着要在下死,旁人还道我们以前又过什么关系。”
张芬桦勃然大怒,霍然起立,按剑欲拔,口中喝道:“大胆淫贼!”
朱丽珍不明所以,瞪着大眼睛问:“什么关系?”
花笛哈哈大笑,女子与淫贼之间还能是什么关系,却答道:“没关系,没关系。”
张芬桦低哼一声,闷闷坐下,一时可无法出手了,见朱丽珍跃跃欲试,强行将她拉住,对周义信道:“请周师兄出手将他拿下吧。”
周义信起身作揖,“愿代其劳。”言语间甚是恭敬,给足了张芬桦面子。
花笛瞧周义信一眼,冷笑道:“上次交手不尽兴,这次莫非你是武功大进,有必胜我的把握了?”
众人闻言,均想他们上次交手定有不少曲折。
周义信道:“没有。不过既然张女侠有令,在下愿拼死效劳。”说着深深地看张芬桦一眼。
张芬桦不由心中一热,朱丽珍则双眼滴溜溜转来转去。
“不许动手!”发话的是额头皱纹深刻的短褂男子,他身材不高,步伐却大,往前两步,虎虎生威。“这淫贼必须死在我师父拳下,谁也不许动手!”
周义信立即确定了此人身份,恭恭敬敬地鞠躬道:“晚辈见过齐猛前辈。”
那男子奇异地看周义信一眼,道:“老夫不出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后生小子认识我!”却也自是得意。
周义信道:“前辈昔年拳镇汉中,晚辈景仰不已。”
这齐猛是林老拳师林正中之徒,当年也是威风赫赫之辈,后来挑战林正中,以一招之差败北,转而投其门下,据说此后勇猛精进,功夫之强,不弱其师。
正因为他武功强,所以林正中才命其快马加鞭,连夜赶路,提前赶来此地,一是防花笛设伏,二是防花笛逃跑,三是防花笛被别人先下手杀了。
齐猛道:“我师父与这淫贼约好在此地决斗,他人请勿出手。”
周义信顿时尴尬起来,转头看向张芬桦。
这时黑虎站了起来,众人的注意力不由都转移过去。
黑虎身躯高大,面容威武,不看齐猛,话却是说给他听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先来后到!”
话虽说得通,但若不是林老拳师和花笛相约此地,黑虎想找花笛却不容易。齐猛当即大怒,见黑虎走向花笛,不由喝道:“喂!”身形一展,跨步冲去。
“唆唆唆”衣襟带风之声连响,八道身形接连射出,瞬间拦在齐猛与花笛之间。
黑虎回头道:“齐前辈,我若不敌这淫蛇,再由尊师动手。”
齐猛脾气不减当年,怒目圆睁,想强行冲破。
那八人“唰”一声齐齐把刀抽出来,神态沉肃,目光坚定,显然不会手软。
齐猛不由须发皆张,咬牙大恨。他虽然自视甚高,但要闯过这八人刀阵却实属不易,黑虎十兄弟,每个都是好手。
花笛对黑虎道:“听说你们虽兄弟十人,但从不倚多为胜。”
黑虎昂然道:“不错!”
花笛点一下头,道:“我不想杀你。你那五弟自己该死,要不是有人求情,我当时就一掌拍死他了。”
黑虎一惊,五弟对与花笛遭遇一事语焉不详,到底是何情况,不甚了然。
排名第九的肥虎光着膀子喊道:“大哥,跟这淫贼废什么话,杀了他为五哥报仇!”
黑虎“嗯”一声,事到如今,也只有一战了。他缓缓从后背抽出大刀,刀长三尺,宽两寸六,刀身漆黑厚重,锋刃银亮薄利。
花笛依然坐着,白笛纳入右掌。
黑虎脸色一沉,“还不起身!”
花笛一刮胡子,浅笑一声,“我说了不想杀你。”
这分明是小觑于他,黑虎顿时大怒,暴吼一声,踏前两步,喝道:“找死!”大刀单手劈下,如电光奔走,“呼”一声,刀光一折,贴着花笛脑袋沿右肩直削下去。
朱丽珍掩嘴惊呼,张芬桦双目一圆,都觉触目惊心,那大刀临头而下,花笛竟然一动不动,白笛都没颤抖一下。
黑虎又惊又怒,双瞳猛缩,粗眉斜入,喝道:“那就不要怪我了!”已经让了一刀,再不下手,气势全消,再也动不得手了。
刀光一闪,迅若雷霆,黑刀银刃,光华闪耀。还是一招照头直劈,但这一次他不会再变向了。
花笛动了,上身微一后仰,白笛一转,斜往上指,白笛上布满绵绵气劲,只要一触大刀,立即就可粘连而上,反手压他刀面,再牵引近身,打他胸口大穴。
但花笛的笛子忽然收了回来,因为一道紫影飞舞而过,抢在白笛之前,点在了刀面上,将黑刀荡了开去。
这黑刀速度何其直快,那紫影一点却精准无比,力量更异乎寻常,黑虎直觉得虎口剧震,险些拿不住大刀。
黑虎受阻,目光凌厉扫向那小和尚。
旁观众人都是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小和尚武功如此精强,出手即中。
溪云道:“你不是他对手,还是算了吧。”
黑虎喝道:“小和尚,多管闲事!”心中却更谨慎了几分,虽然刚才只发出七成力,但小和尚的功力还是令他惊心。
花笛摇摇头,将笛子压在桌沿,神态自若地举起杯子,送酒入口,然后放下杯子,摸摸胡子,叹声,“小和尚是喜欢多管闲事。”
黑虎怒道:“你把笛子放下做什么?”
花笛淡淡地说:“你若破得了他这根紫竹,那我这条命现在就交给你也行。”
朱丽珍嘻嘻笑道:“喂,小和尚,你不要帮他,让他给这黑大叔一刀砍了。”
齐猛一惊,忙道:“小和尚,你把他给我看好了!”苦于越不过八把刀,甚是焦急。
溪云皱眉沉吟一番,哈一声笑出来,对花笛道:“奇怪,我不出手,你死在他刀下……”
“嗯。”花笛点头。
溪云继续道:“但你其实是因我而死。”
花笛又点头,“可以这么说。”
溪云满脸疑惑之色,“无所为,无所不为?”
黑虎看看和尚,又看看花笛,两人竟把他当空气。他怒得大叫,一脚踢飞那张断腿长凳,喝道:“花蛇,拿起武器,我刀下无情!”
008 青云显威风
话音一落,众人只觉得周围一暗,而周义信与溪云之间却突然爆出无数星星闪闪的光芒,一时间剑光如雨,紫影如云,将两人身形全然淹没。
花笛霍然立起,拳头紧握。
齐猛双目一圆,心惊胆震,好强的内劲。
“山破山”这一招强的不是剑,而是无数剑气。初时周义信只在身前划出六道剑弧,这六道剑弧首尾相连,成一道圆形的大剑弧,剑弧刚一成形,突然崩碎成万点剑光,密集如雨,流星般冲击而出,声势惊天。
溪云直面此招,感受最深,只觉得劲风铺面,全身生寒,毫不犹豫选择收势,双手握住紫竹中部,迅猛旋转,同时脚下接连交互旋转后退,紫竹或在身前或在身后,旋转不休,一团紫影将周身全部护住。
气劲不断对撞,发出尖锐的“叮叮”声,溪云不断后退,他不得不退,对手攻势强猛如银河狂泄,只有退后才能消耗对方,而他退而不乱,眼神平静如初。
两旁木桌木椅被射出无数小洞,突然坍碎倒地,就在这时,“嗤”一声锐响,银白剑光中一道紫影突然长飙而出,一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