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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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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枢看看她,看看英白,摸了摸下巴。

英白在忙着喝酒。

景横波狗熊一般向前挪动两步,向英白伸出了手。

英白怔了怔,看看她的两件外袍,低头看看自己,才恍然大悟般笑道,“他们两件还不够?要加我这件?还是你有眼光,我这件可是襄国醉花阴头牌姑娘青青的赠与,最是轻柔软滑……”一边将外袍脱下扔过来。

他的外袍前襟撕烂,露出一线胸膛。

袍子落在景横波身上,她看起来一大团,景横波扒拉扒拉衣服,露出眼睛,盯着英白胸膛。

她的神情执拗而不安,似乎非常想知道,又似乎不愿知道,又似乎不知道如果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该怎么面对?

然后她眼色渐渐变了。

不,不对。

英白胸膛上是有一道红痕,但是不是那种刀伤的伤口,看上去只是新鲜的擦痕。

先前……看错了?

她心里一片空茫渐渐有了颜色,却也是一片混沌迷茫的灰,巨大的怀疑和不安先前如磐石一般压在心头,此刻虽然挪开,却崩裂为无数碎片,散落在心底各个角落,疑问没有消解,反而越来越多。

但不管怎样,这道明显很正常的红痕,让她稍稍恢复了活气。她的脑子,终于能正常运转了。

“你……”

“我好渴,”英白举起酒壶灌了一大口。晃晃酒壶,扔掉,迫不及待地道,“赶紧找个酒铺买酒去吧。”

景横波窒了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眼前的英白是英白,风神气态,宛然如初,但又似乎不是。她回头看看耶律祁和裴枢,这两人神情如常。

耶律祁不动声色很正常,裴枢可是性烈如火藏不住话,他没觉得有问题?

是她自己一直疑神疑鬼?

是因为心中那人身影长在,如一朵云,有意无意便飘来,和他人影像重叠,占据她意识的天空?所以看谁都疑惑?看谁都迷茫?

如果只有一两次,她会怀疑乃至确定,可这样奇怪感觉的次数多了,她反而开始怀疑自己。

看一两人像他那是可疑,看谁都像他那是病。

精神病?神经病?

精神病是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神经病是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但是始终想不通为什么等于二。

为什么等于二?

景横波觉得自己真快成了一个神经病了。

她定定神,按下心中不知是酸是涩的情绪,转头看天际,晨曦已将起。

淡白的微光里,每个人都轮廓清晰,而身影渐渐模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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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美人!

一天后,她重新踏上了路途。

带着图纸和阴无心,以及一大堆重金招徕的技师。

阴无心将会和他们走一截,然后回天女门,她承诺在路上,会将自己所知的宝舟和各种用具的制作技巧,传授给景横波找来的技师。

裴枢输了十场,自然履行诺言跟着她。耶律祁却又不告而别,留书说江湖再见待有期。

英白表示想要拜访名闻天下的紫微上人,也一路跟着前行。他不怎么和景横波说话,却最爱找七杀中年纪最大的戚逸拼酒,两个人都是潇洒落拓外型,气味相投,受英白熏陶,戚逸渐渐也爱上了杯中物,两人经常搂一起跌跌撞撞互相敬酒,喝醉了各自躺在对方肚皮上睡觉,景横波表示基情满满啊满满。

她觉得英白自从出了宫,对酒的嗜好程度直线上升,对女人的欣赏兴趣也直线上升,真真的到哪都酒乡醉梦,到哪都招蜂引蝶,对她的关注度却在下降,有时候甚至似乎有点避开她的意思。

不过这感觉也不明显,因为她现在身边人着实不少。七杀七个逗比就已经够吵了,因为她甩下他们去王宫偷图纸,没带七杀去玩,七杀表示*很没义气,以后一定不带她玩。

景横波觉得不带她玩最好,跟他们玩久了,他们能长寿,玩的那个人只有短寿的命。

出斩羽后便加快了速度,因为天灰谷出来的那一批裴枢的手下,没有裴枢的体质,也没有裴枢的好运——七杀大兄只对裴枢最感兴趣,愿意对他的毒下功夫研究解决。但要他们对几十号人一一解毒,七个逗比嫌烦嫌累嫌不好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互相推诿扯皮,那些倒霉家伙的毒给治得乱七八糟,有爆发的迹象,七杀这才觉得要紧,催着赶紧到七峰山找老家伙。

这一日到七峰山脚下,山脚下有一个小镇,远远看去红男绿女行人如织,气氛很是安宁祥和。景横波赞了一下,伊柒得意洋洋地道:“咱们这是三不管地带。谁也管不着,所以谁也不能管,所以最是悠闲自在。”

“什么意思?”

“这里是玳瑁和商国蒙国的交界地,一座七峰山,七个峰头,西麓两山属于商国,东麓属于蒙国,南峰属于玳瑁。多少年来两国一族争七峰山争得头破血流,都想将整个物产丰富的七峰山据为己有。两国一族都曾短暂将七峰山归入自己麾下,但都好景不长。七峰山属于三地的时候,安安静静,一旦属于某一个势力,那个势力进山进行整理管辖的时候,事情就来了,猛兽频出,半夜鬼泣,营地的人常常失踪,进山的人各种鬼打墙,而且来多少都有去无回,这样的次数多了,占据七峰山的那一处势力也便觉得棘手无趣,别人要来抢就顺手推舟给抢回去,抢到的那个人自有他的苦头吃。”司思凑过头来嘻嘻笑。

“时日久了,都不敢要啦。”山舞摆弄着他的新傀儡,是一个长得很像裴枢的小人,“七峰山便成了三不管地带。因为地位超脱,渐渐商国蒙国以及玳瑁,一些在本地无法生存的,受到压迫呆不下去的,以及犯案犯事的,都往这里涌。久了就成了七峰镇。不过七峰镇很神奇,那些江洋大盗,作奸犯科,烧杀掳掠逃窜避祸到此地的,也呆不住,总会遇见各种怪事。没多久就只能灰溜溜地去黑水泽。这里留下的都是受过压迫的良民。嘿,我说的嘛,七峰山这么神圣的地方,怎么能允许被这些人渣玷污呢。”

“阿弥陀佛。”武杉一脸正气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上天自有神旨降下,要维持住咱们七峰山的神圣和高洁。居心叵测的当权者,作奸犯科的恶人,自有苍天来惩。”

“啊呸。”景横波道,“什么七峰山内多怪事,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神明是你们自己吧?明明就是护地盘抢食,非说得冠冕堂皇。小心真神明听你们这么假冒神灵,一个惊雷劈死你们。”

七杀嘿嘿笑,戚逸搭着好哥们的肩膀,醉醺醺地道:“所以咱们就是七峰山的神嘛。所以七峰镇的百姓们,对咱们那个爱戴崇拜,敬若神明,你等下瞧着就知道了……”

说话间正进入七峰镇,众人的马车进入镇中时,很多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用好奇的目光打量马车。景横波掀起车帘,注意观察他们的神态,果然大多数都神情安详平和,笑意微微,对外来人毫无敌意,看出来心情很好,这是安居乐业之地才能有的民生状态。

她听见有人低声道:“又来了新人……”

“怎么没受到七司盘查?”

“七司不在嘛……”

“啊谢天谢地。不过,不会是七司回来了吧?”

“怎么可能?他们还会老老实实坐车回来?他们一定会……”

后头的话被人声淹没,因为一心要在媳妇面前展示自己受欢迎状态的伊柒,已经探出了头,大声挥手打招呼:“亲们!我回来了!”

瞬间寂静。

随即。

轰一声,集市炸开了!

啪啪啪,临街的窗户,统统关上。太紧张用力过度,很多窗子都坏了。

刷刷刷,路边的摊贩们,三下五除二收拾好摊子,顶在头上卷在腋下背在背后,闪电般逃奔入各处小巷,有些附近没巷子躲的,急得满头大汗砸附近的店铺的门,“行行好开个门,给俺躲躲!七蝗虫回来了!”

店家死死用背挡住门,“不行!不能开!万一他们趁机闯进来,我们就完了!”

啊啊啊!街上一片尖叫,刚才还祥和安宁的集市气氛,瞬间沦入地狱末日,姑娘们在大街上狂奔,跑掉了绣花鞋。小伙们发挥出平常不能有的潜力,一步上了屋顶,老头子们抛掉了拐杖,一摇三晃变成健步如飞。

景横波就眨了三次眼,刚才还人流如织气氛祥和的街道,忽然就变得空荡荡乱糟糟。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长长的空空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满地都是跑掉的鞋子,烂菜叶子和落下的各种杂物,真可谓满目疮痍,如被蝗虫扫荡。

“我勒个去……”景横波直着眼,喃喃道,“蝗虫过境也没这杀伤力啊……”

二狗子绿豆眼圆睁,“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七杀回老家,吓死我滴神。”

霏霏满街慢慢滚,一只只捡那些绣花鞋,最终选到只最小巧的,嗅了嗅,在那鞋里洒了泡尿。

英白的酒壶终于从嘴边离开,一口酒喷在了戚逸的背心。

天弃玩着头发,一脸安慰,“这才叫声名狼藉啊……想当初我为那点排斥就伤心颓废简直完全没必要啊!”

裴枢愣了半天,霍然一拍大腿,“好!我到现在才觉得你们七杀算汉子!男儿行走当世就该这样!暴风过境,闻者辟易!”

紫蕊忧愁地和拥雪道:“你看七杀这般名声……主子以后日子怕是难过……”

“无妨。”小姑娘淡定地道,“我倒觉得,主子如果真能学会七杀的不要脸,以后一定无敌天下。”

……

“这就是你们的受欢迎,受崇拜?被敬如神明?”景横波问七杀。

“是啊。”伊柒毫不脸红,头一昂,“如果不是在他们心目中形象特别,地位根深蒂固,有这么大的反应吗?这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

“我们还是赶紧上山吧。”景横波又爬上车,她本来还想在镇上呆一晚,了解一下当地民情,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有客栈敢收留他们吗?住进去不会吓死人吗?

“你不是说想住一晚吗?”陆迩道,“住呀。”

“所有店门都关了,亲。”

“哎呀,打进去啊。”答得那个异口同声理所当然。

景横波望天,“你们不是七杀,你们一定叫七恶。”

“你怎么知道?”异口同声。

……

最终景横波还是驱车离开,她觉得如果再逗留多几个时辰,本地居民心脏病发作的几率会增加三成。

而且她也受不了那无数门缝里透出来的骨碌碌的眼珠子。

一路从长街过,一路看见那些门缝的眼珠子欢天喜地目送,那感觉实在不太好。

隐约还听见门板后的议论。

“啊,这次有新人上山。”

“好啊好啊。七恶这下没工夫来玩我们了。”

“哎又有人要倒霉了。”

“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感谢她们,拯救了我们。”

“来,为她们的好运干一杯。”

“干!”

……干你妹啊!

马车刚刚从长街转过,噼里啪啦,身后忽起风暴之声,似乎有无数东西砸了过来。

景横波掀开帘子向外看,被拥雪一把抓住拽了回来,“小心!”

一枚鸡蛋擦她鼻尖而过,啪一声砸在了前方马屁股上。

马车背噼里啪啦之声不绝,紫蕊一边听一边眯着眼睛道:“青菜……鸡蛋……笋干……紫瓜……”

“这你也能听出来!”景横波诧异。

“主子。我们女官,进宫后要学百家艺。宫中所有职司都必须要学。所以我也去管理过一阵御厨,掌秤点菜什么都自己来,闻见味道就知道是什么菜了。”

“还好有你们两个。”景横波唏嘘,“让我觉得这人生还是正常的,这日子还是能凑合过的,不然和这么一堆不正常的人混久了,神经病就是唯一下场啊亲。”

她掀开帘子一条缝,就看见七杀在菜叶子鸡蛋风暴中自如游走,一人拎了个篮子,一边捞一边大叫:“看谁捞得多!谁输了谁去见老妖婆!”

景横波想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是说都要去见紫微上人么?

对这位大荒传说中近乎于神的人物,她本来是很敬仰的。传说里紫微上人出身贫寒,出生时天际有鸾鸟飞翔,七岁受天雷击而不死,被当时的某著名隐宗掌教看中,收为入室弟子。入宗后迅速崭露头角,天资超卓,有望接掌教之位,因此引起同门嫉妒。没多久他殿顶挂剑,反出宗门,云游天下,济世救人,以其无所不通惊才绝艳,渐成无上名声。他本来的门派反而逐渐衰落。传说里他生性滑稽突梯,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中年以后踪迹渐隐,神龙见首不见尾,由此更添神秘,渐渐便成了传说中的人物。

这段传说其实语焉不详,其间经历也平实无奇,如官方套话,所有高人都用得上。景横波严重怀疑,紫微上人的真实经历,肯定比这些干巴巴的传说要牛逼得多,要离经叛道得多,正因为太离经叛道,为尊者讳,这些传说才这么面目模糊。

为什么有这个推论?看七杀就知道了。

“我跟你说,媳妇,”伊柒探进脑袋来,递给她一个苹果,自己咔嚓啃着另一个,“镇上人这么怕我们,真的不是我们的错。”

“是老家伙经常下山骚扰。”尔陆探进头。

“老家伙最喜欢调戏民女。”山舞探进头。

“还喜欢调戏民男。”司思探进头。

“大妈也不放过。阿弥陀佛。”武杉探进头。

“经常从摊子上拿东西。”陆迩探进头。

“经常敲诈大户。”戚逸探进头。

“所以,”七杀齐声声明,“不关我们事!老头太卑鄙!我们是被连累的!”

“去死!”景横波砰一声关上车门,将七个脑袋狠狠拍了出去。

……

车马到了半山,无法再继续前行,半山有一处山居,是七杀往日的落脚点,马车和马都留在那里,自有专人照料。山居很简陋,三间瓦房有一间还锁着。

负责看守那山居的是一对老夫妇,这景横波一路行来,唯二看到没有对七杀表示出恐惧和躲避意图的人们,不过他们做任何事,都偏着半个身子,尽量避免靠近七杀,看起来姿势很累很别扭。

上山的人不宜太多,景横波将封号校尉们和裴枢的那群手下都留了下来,给了他们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买材料盖房子的问题。

她当然知道这两支队伍是死对头,裴枢也知道。两人都没有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有敌对情绪,就敌对着。任何人都要学会在险恶艰难环境中保护好自己,这点都做不到,谈什么以后保护他人?

景横波不养废物,裴枢更对自己的手下有信心。

在之后和小镇人打交道,以及买料盖房之类的事,都算是对他们的考验,他们是互相竞争也好,是放下心结合作也好,是暂时合作以后再打也好,全凭他们自己。景横波和裴枢,是不会费心思调和的。

路上,景横波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七个逗比以玩弄众生为乐,为什么却没有玩弄她?虽然各种坑爹,但主体倾向是好的,态度是端正的,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未来媳妇呀。”伊柒笑嘻嘻地答。

“老家伙说尽管得罪你,以后人生会很欢乐。”另外六只道,“我们商量后决定,不得罪你。”

景横波觉得还是后一种说法比较靠谱。

“为什么?”

“老家伙一辈子就没干过一件好事。跟着他,你记住一件事就行了。”

“啥?”

“他叫你做的你就反着做,他不叫你做的你可以试探着做,他无所谓你做不做的,你就不做。”

“为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啦!”

景横波看着七杀喷红的脸颊,弯起的唇角,激灵灵打个寒战,有拔脚就逃的冲动。

……

步行上山,老家伙并不像世人想象的那样,住在云深不知处。他就住在山巅,离天离云最近的地方,七杀说,这是因为,第一,他觉得那里空气湿润,可以养颜。第二,山顶雷电多,方便早点劈死七个徒弟。

七杀表示。他们深以为然。那里空气湿润,便于给师傅下毒。山顶雷电多,他又爱在雷电中装鬼,方便早点劈死。

眼看快到山顶,戚逸忽然道:“哎呀,我今儿酒喝得真多……”歪歪扭扭一倒,骨碌碌滚下山崖去了。

景横波大惊,急忙要去救,陆迩大声道:“我去救!”啪一下跳下悬崖了。

其余几个露出没赶上的悔恨神情。

“啊!看!佛光!”武杉忽然惊喜地一指天上,景横波抬头,天空亮亮堂堂,哪来的佛光?

“佛光百年难得一见,老衲必须立即参拜!各位再会!”武杉光速消失。

“佛祖迟早要劈死你。”景横波大骂。

她转头盯住了司思,司思嘻嘻一笑,“看我干嘛?他们害怕被老家伙报复,我走的时候可没得罪老家伙。啊,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是哦,有种你一直坦荡荡。”景横波摸着下巴。

片刻后,司思说看见那边山崖上有朵百年难遇的药草,要去采了来给景横波疗毒,作为医者,此事义不容辞,众人看他爬上了那边山崖,景横波道:“走吧。”

没人表示异议,没人说要等——司思短期内不会回来的,他们懂的。

接下来的山路英白裴枢天弃开始打赌,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已经能看见山巅的云雾。丝丝缕缕,如烟如带。

“哎哟我肚子痛。”山舞猛地弯腰,捧住肚子,撅着屁股往草丛里一钻。

“哈哈哈我赢了,尿遁,尿遁!”裴枢大笑,摊手,“拿钱来!”

“没点新意!”天弃咕哝掏银子,“这是我要留着买花戴的私房。”

再走几步,尔陆一抬头,“师傅!”他热泪盈眶地冲上去,“师傅!您最近可好?徒儿想死你了!”

众人一惊抬头,眼前山路空空荡荡,哪有人?

不用找了,尔陆一定也不见了。

景横波转头,摸着下巴,盯住了伊柒。

“媳妇,我今儿比昨儿更美了?”伊柒也端着下巴瞧她。

“我说,你喊了我很久媳妇。”景横波慢吞吞地道。

“是啊咱们什么时候成亲?既然一起回山了咱们就请师傅主婚好不好?你看三月初三的日子怎么样?要么二月初二?”

“不管什么日子,我说,”景横波道,“媳妇不能喊着玩,最起码你别跑,老老实实带我们上山见过你师傅你再滚,这也算你对媳妇的诚意,对不对?”

“媳妇你说的哪里话?”伊柒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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