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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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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有些恍惚……宫胤……他,是真的生气了吗?

本就对帐篷里她和耶律祁在一起怀疑,又看见她真的跑走,看见她和耶律祁“亲热”,听见那些要命的背叛之语,换谁,都会愤怒失望吧?

黑暗里他的唇如此冷白,一线紧抿,也似一柄刀,狠狠劈在她和他之间。

只隔一河,却如山海遥迢。

“你今天走了,明天就是我的敌人。”

呵呵。

大神就是大神,够决断,只有她才会当玩笑吧?

人潮的到来比她预想得更快,闪动的火把光亮每逼近一分,她离死亡就近一步。

景横波呼吸困难,眼前发黑,心似烈马脱缰,四处冲撞不得安定。等待死亡的滋味如此难受,以至于她暂时忘记恨这两个无情的男人。

她现在改变主意了!

她不再逃!她要做女王!

但决不再做被人钳制、被无数规矩捆绑、被随便阿猫阿狗都可以决定生死命运的傀儡女王!

她要做真正的、手握大权,决定自己以及他人生死,永不为人所控的女王!

她要坐稳王位,拥有实力,然后把那些见鬼的规矩教条统统推翻、搞倒、踩在脚下,在那些别有用心的卫道士独裁者脸上狠狠地煽上七八十个耳光!

现在,她首先要活!

不远处黑暗已经被照亮,已经快要看见第一个人头。

只要一个人看见,事情便不可挽回……

耶律祁脸色被火把光芒映得古怪,似失望似惊讶,忽然低声喃喃道:“失算,他竟然真的舍得,看来我只好……”身子一动便待起身。

他的话没有人注意,因为景横波正在吸气,而宫胤却在此时,忽然举起了手。

在最快的一个人即将进入视野之前,他两指一并,忽然射出一团青色的火焰。

火焰一出,四野浩荡声响和绵绵不绝而来的人潮,一停。

耶律祁脸色大变,随即变为狂热的兴奋,目光灼亮若星辰。

“极限禁止令!哈哈哈我还是没猜错,你果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蓦然景横波一声尖叫,盖过了他的声音。

“嘘——”

很难想象一个人发出嘘声也会这么响亮,嘘声里一直在一边瑟瑟发抖的二狗忽然直挺挺飞了过来,似被线牵着,又似被无形的人猛拽,半空中僵硬地张开双翅,双眼圆睁,浑身一阵打摆子般的颤抖。

“快点!”景横波着急地大叫,“嘘!”

“啪。”一坨黄黄绿绿的鸟屎,顺嘘声而出,正正落在耶律祁正仰头张开大笑的嘴中!

……

一霎静默。

景横波在喘气,隔空移动了二狗子,耗费了她比以往更多的精力。

二狗啪地栽下地。

闪电般掠过来的宫胤险些栽到河水里。

只有远处的火把因风摇动,越发衬出这一刻的僵硬。

哦,还有一个清醒的,霏霏趁这一刻混乱,悄悄摸了过来,出现在耶律祁的右侧。血盆小口一张,现出两排闪亮的白牙,“咔嚓!”

“啊!”耶律祁终于发出大叫,唰一下窜起,身子一甩将霏霏甩了出去,另一只手犹自不忘拽住想要趁机逃脱的景横波。

人影一闪,宫胤竟然已经出现在他对面,封住了他的去路。

霏霏落地打滚即起,一蹿蹿上了耶律祁的头发,抓住他的发髻,身子唰一下挂下来,准备给他来个亲密对视。

不过它没对视成。

耶律祁人在半空,忽然拎起了景横波,一低头,死死堵住了她的唇!

……

霏霏被耶律祁的额头碰飞。

正待出手的宫胤脸色一变。

景横波瞪大眼睛。

想也想不到这么危机一刻耶律祁会这么做。

可是立刻她就知道耶律祁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对方唇舌一动,随即,一坨奇臭无比,软软烂烂的东西,突然喂进了她的嘴里!

电光石火,两个字掠过她的脑海。

鸟!屎!

“哇!”景横波在半空中就狂吐了出来,却一边吐,一边从大腿侧掏出一柄匕首,手指一转便极其灵活地捅了出去!

鲜血和秽物同溅!红黄之色交错而过。

几乎立刻,耶律祁一撒手,将呕吐不止的景横波一把甩向反方向。

人影一闪,宫胤毫不犹豫地去接。

“噗。”落在他怀中的景横波,瞬间就喷了他一身的呕吐物,黄黄绿绿,腥臭扑鼻,宫胤却连眉头都没皱,只是死死地抱紧了她,将她慢慢放下地,扶在臂弯里,上半身下倾,好方便她呕吐,以免被喷射的呕吐物堵塞了喉咙。

他轻拍她的脊背,不断将她往下滑的身体搂住。

景横波吐得眼泪模糊,胃里翻江倒海,浑身抽搐,也顾不得扶着自己的是谁,只觉得依靠的臂膀坚实温暖,稳稳地定住了不断向下瘫软的自己,眼角余光看见被黄绿液体溅湿的雪白袍角,不断覆盖上一层又一层的呕吐物,却始终静静垂落,不曾有丝毫避让。

这是宫胤吗……不是吧……他那么冷漠地说……一定是又穿越了……

脑海里思绪模模糊糊一闪而过,又被新一轮的恶心感覆盖,她不知道这自作自受的一泡鸟屎怎么会带来这么大的反应,或者从刚才她移动了二狗开始,她体内就又发生什么变化了。

“头好痛……”景横波喷射状猛吐了一阵,忽然发出一声无力的呢喃,随即身子一仰,晕了过去。

宫胤及时接住了她。

他此刻看起来,也不比满身狼藉的景横波好多少,满身黄黄绿绿,白衣成了花衣。

不远处火把依旧在闪动,人群依旧没动——右国师的所有命令都是铁令。尤其是后发的那一个禁止令。禁止令一发,所有人严禁擅动!

但禁止令是重令,非大事不可用,一般是总掌大权的国师,在调动或控制军队时才会使用的命令,今晚乍见禁止令,又不明白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有僵立在原地,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人,都茫然张望,惴惴不安。

自然,也没有人拦阻住耶律祁离去的脚步,宫胤却好像已经将这个大敌给忘了。

人影一闪,一人出现在宫胤身侧,蒙虎,算是禁止令下,唯一还能动的宫胤亲信了。

“送女王回营地。”宫胤将景横波交给他,又吩咐,“派医官好好照顾她。我跟着耶律祁再走一截,看看他有什么布置。”

“是。”蒙虎接过景横波,却没有立即就走,神情犹豫。

宫胤转头静静看他。

“主上。”蒙虎被他清明迥彻的眸子看得心中发凉,咬了咬牙还是道,“属下觉得,您今日还是心急了……”

宫胤沉默,转头看远处起伏的黑色山峦。

“说到底,今日是您和耶律的互相试探。他想知道女王在您心中究竟是什么地位,现在,他知道了。”蒙虎叹息一声,“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耶律祁不会真的将女王置于险地,如果您坚持住不发禁止令,他一定也会挟持着女王离开。”

宫胤还是没回头,他笔直的背影,是承载了千年万年长风的巍巍之山。

蒙虎不说话了。

他知道的,宫胤一定也知道,知道依旧这么做,是因为什么?他不敢想,也不想想。

他只是扼腕叹息,为自己的无懈可击的主子,从此终于被敌方抓住一个软肋而叹息。

上位者之争如此残酷激烈,稍有不慎便为他人登堂入室操刀一击,一直以来,自己的主子能威慑天下独掌大权,就在于他如玉石一般坚实,如水晶一般明澈的内心,强大浑然,令他人无懈可击。

这样的内心,来自于他的经历,也来自于他所选择的独特功法。也正因此,他于人性和情爱一道,比常人更多禁锢。

以往不觉得有什么,男儿逐鹿天下,心在朝野,余事草芥耳。

但如果真的有了牵绊,有了在意,那就似玉石生隙,水晶蒙尘,浑身上下因此多出无数漏洞和弱点,每一处都通往失败和死亡。

蒙虎看看气息微弱的景横波,再看看立在黑暗中,矗立如玉雕的宫胤,忽然激灵灵打个寒战。

大荒不荒,沼泽是泽,一朝相遇,是孽是缘?

他只觉得心忽然沉甸甸的,每一寸每一分都满载担忧,却不敢再说什么,扶着景横波慢慢退了下去。

宫胤始终没回头。

眼前是茫茫山野,在黎明的微光里渐露峥嵘。越过这片古道,就是神秘而复杂的浩浩大荒,他和她的旅程还没有完全抵达,这一路便已经遗落和纠缠了太多。

脏了的衣袍可以洗净,无用的东西可以丢掉,有些奇异难明的心情,又要如何重整?

山风呼啸,树木起伏,刷拉拉的叶片拂动声响,似她的声音,一遍遍拂过心头。

“……他抓我,捆我,欺负我,冷冰冰对我,恩将仇报对不起我,还想夺我的女王位,我瞎了眼发了疯才舍不得他!”

“耶律祁,我一见你……就被你惊艳了哟……”

“宫胤,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杀她?舍不得?”

……

他微微苦笑起来,一个人,对着黎明曙色里透明的风。

无人看见他笑意里,微微的倦和淡淡的凉。

耶律祁,你说对了。

我是真的……

舍不得。

------题外话------

……

还在继续万更。

我是真的……

快没存稿。

叫我不掏月票。

我是真的……

舍不得。

第四十九章 心事

景横波醒来的时候觉得脑袋痛肚子痛骨头痛浑身上下无一不痛。

好像又发烧了。

身下微微晃动,似乎又上了马车。她也懒得睁开眼睛,躺在那里把刚睡醒脑袋里的思绪重整旗鼓,越想心越凉,越想越懒得睁开眼睛。

黑暗里的火把……不断逼近的人群……不怀好意的耶律祁……冷漠如冰的宫胤……被迫推入的生死危机……

哦,这世界如此坚硬,撞得她脑门好痛。

景横波在心里吁口长气,只觉得痛得有点心灰意懒,连先前发下的要抽宫胤耶律祁大嘴巴子的宏愿,一时都懒得去思考执行计划。

身侧有撩动水波的声音,还有轻轻拧手巾把的声音,她心中一动,想睁眼看看是谁在照顾她,想了想,嘴角扭了扭,还是忍住了。

就不看!就不看!

冰凉的手巾把子落在她灼热的额头上,身侧的人呼吸轻轻,她感觉到对方转身,眯眼偷偷一瞧,却是静筠瘦弱的背影。

景横波不知自己是失望还是坦然,随即心底呵呵一笑。

想什么哪?脑子有病啊?

还抱什么希望啊?

这世上谁真在乎谁啊?

要不是自己自救吃鸟屎,现在想必八成下了地府和前任女王相见欢了,生死大事见真章,再想什么有的没的,景横波觉得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就酱紫吧,男人嘛,尤其政坛上的男人嘛,就那么回事,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是YY小说,聪明点的,就该想想怎么活下去,最起码不能给人想绊跌就绊跌,想挟持就挟持,想说你不守妇道,你就得马上上吊。

景横波低落了一阵后就振作了精神,开始思考以后的活路。

她外表随意放纵,万事无所谓,但如果真被刺激到一定程度,就会表现出一种叫“死乞活赖”的美好品质,女王不好做,那就不做,但如果别人逼着不给做或者拿女王的位置来限制她,她就会犯二——无论如何一定要做。

她躺在那里,想着如何在迎驾大典上一技惊天下。跳舞?钢管舞还没跳完她就得被钢管打死吧?唱歌?《忐忑》要是能让大荒人喜欢她不如姓荒,荒唐的荒。才艺?能一边吃东西一边做瑜伽算不算才艺?诗词歌赋?小时候被逼学了一肚子,忘了半肚子,现在剩下的都是教给二狗子的“经典版”,能不能语不惊人死不休她不知道,但是语出惊人死个逑必定有。

至于其它什么经天纬地之才,纵横王八之气,她上下看了看自己,呵呵笑了笑。

有纵横捭阖之腿,经天纬地之波霸行不行?

景横波难得地开始叹气,发愁,又开始安慰自己,这种情况,就算君珂太史阑文臻来也一样没好办法啦。君珂难道能告诉人家胃上长了个瘤?太史阑能用自己的棺材脸令人虎躯一震?文臻的厨艺比较实用或许能征服几个,可这回考验的是女王不是厨娘。

风将帘子掀开一线,吹进来的气息似乎有点不同往常,带点涩带点酸,据说这是远处沼泽的气味。占据大荒国土百分之三十的沼泽,是一片看上去肥沃其实却无用的黑色土地,承载着无数人期盼的目光,一日日荒凉。

她忽然想起之前路上听护卫说起的大荒现状,土地少,沼泽多,物产不够丰富,多数靠秘密进口,宝石黄金贬值,食物昂贵,民众生活匮乏,部族为一块小土地可以流血不休……

沼泽……维系了大荒人民生命与精血的沼泽……成也沼泽败也沼泽……

她忽然浑身一颤,脑中似有一道亮光划过!

她其实,还拥有一样重要的东西!

“箱子……箱子……”她立即有气无力地喊。

静筠听见声音,惊喜转过身,道:“你醒啦,想喝水吗?现在感觉怎样?”

“箱子……”景横波摇摇头,不屈不挠。

“我去告诉国师大人!”静筠似乎十分兴奋,转身就要下马车。

“箱子!”

小宇宙爆发的声音生生止住了静筠的脚步,她惊吓的回过身来,看见面色苍白的景横波坚定地指着马车一角的箱子。

静筠有些发怔,她没见过景横波这样的神情,感觉似乎眼前变了一个人。

她有点麻木地回身,拖过了箱子,景横波托着脑袋,她拨不动巨大箱子的密码锁,只好报出密码,指挥着静筠开了锁,静筠有点好奇地小心翼翼拨动着全钢的锁码,眼底都是惊异的光。

“这是什么东西,好精密,最优秀的锁匠,也做不出这样的锁柱吧……”

“我做的。”景横波随口说,“你帮我翻翻箱子,最下面好像有本书,什么大全来着。”

她的箱子正常情况下绝不会出现书这种多余的玩意——放BRA还嫌不够地方呢!不过她因为箱子底部不平,怕压坏了她的柔软裙子和内衣,特地撕了一本书垫平了箱子,撕书的时候她曾经瞄过一眼封面,好像是君珂当初在网上买的《走遍天下都不怕——生活技能大全》,君珂买回来是为了将来逃出研究所,用以学习技能维持生计用的。书的介绍吹嘘得上天下地无所不能,一书在手天下我有。买回来后君珂发现上当。书中的所谓技能,在网上都能搜素到,都是农业工业商业等等各行各业的一些基本常识,八成是高校学生挣外快拼出来的书。也就扔在了一边,最后承担了给景横波垫箱子的伟大任务。

这样的书,一经穿越,其中所记载的先进生产技术,自然身价宝贵,不过景横波并不敢奢望太多——她记得自己把书撕得很残……

静筠埋头翻她的箱子,不时发出颤颤的惊呼声,景横波也不在意,她并不太记得箱子里都有些什么,收拾东西的时候她都是随手乱塞的,只记得衣服内衣最多,那些精美的内衣睡衣,哪个女人见了都要惊叹的。

“啊。”静筠的手忽然一停,发出一声低低的骇然的惊叫。

“怎么?”景横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探头去看,“还没好?”

“哦不,不,已经找到了!”静筠啪地一下关上箱盖,动作出乎意料地猛,随即她抓着薄薄的小半本书转过身,“是这个吗?”

马车晦暗的光线里,她一贯苍白的脸忽然涨得通红,连耳根子都红成了透明的胡萝卜。景横波瞧着奇怪,找本书至于这样?

“我蹲久了,血气上涌……”面对她的目光,静筠期期艾艾地解释。

景横波也没心思多想,急不可耐地抓过书,她的手指无意中碰到静筠手指,静筠竟然像被火烫了一般急忙向后一缩。

景横波看她一眼,又专心低头快速翻书,越翻脸色越难看,越翻越惴惴不安,忽然手指一停,又快速翻回几页,想了想,发出一声欢呼。

“找到了!”

“找到什么?”被她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的静筠急忙问。

“嘿嘿嘿嘿。”景横波将那短短几行字认真看了几遍,将书一合,兴奋地一把抱住了静筠,“找到可以坐稳女王宝座的办法啦哇哈哈哈哈,哇哈哈我再也不要被欺负啦,哇哈哈哈哈我迟早要把这见鬼的大荒泽改造哇……”

她心情兴奋,怀里的静筠却忽然一僵,随即不吭声地猛力挣扎,景横波唰一下放开她,又兴奋地将那本残破的小册子仔细翻上了几遍,嘴里不住念念有词,“这个或许可以用上?哎呀这个不行,绝壁没有的技术……啊啊啊蒸汽机都没有的时代谈什么工业革命……”

终究是病人,一时的兴奋不能抵消身体的疲倦,她翻了一会儿,颓然向后一倒:“头好痛,还是收起来以后再看吧。”也不待静筠来接,将书抛到箱子里,盖上箱盖拉上拉链,这回没有再设置密码——以前设密码是因为她偷了小蛋糕很多点心,现在苦主都不见了,锁不锁有必要吗?

静筠站在一边,目光在箱子上掠过,看她精疲力尽很快睡着,想了想,转身下车。

景横波睡得不太安稳,梦里总有一团灼热的鲜红的火,在身周流窜摇曳,烤得她心焦骨头痛,梦里不远处就有一座雪山,看着特别高冷清凉,还是个人形的,她跑啊跑,雪山往后退啊退,真讨厌……

朦朦胧胧里似乎有人坐在了她身侧,接着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再接着便觉得额头清凉,她迷迷糊糊地想,哦,是静筠来了,这快半夜了吧?她可真尽心……

“静筠……静筠……”她含含糊糊咕哝,“别怕啊,姐会保护你的……”

替她擦拭的手似乎顿了顿,随即又似乎响起一声低低的笑,笑她的莫名的信心和勇气,又似在笑她的傻。

笑声如风过,没在景横波耳边停留。她的梦换了个场景,现在是跃动的火把和冷漠的国师,一群人画着花脸,跳着蹦着要烧死她。

“男人婆……蛋糕妹……小透视……你们在哪呢……”她又开始喊了,“这里钱多,人傻,你们快点来啊……”

擦拭的手又一顿,一声发自鼻音的轻轻的“哼”。

“……你们再不来,姐就要被宰了啃光了呜呜呜……”景横波在梦里,终于哭兮兮地发出了平时死也不会出口的求救,“他们都不救我……害我……忽冷忽热地对我……姐的命就像他们手里玩的球,就这么抛来抛去……抛来抛去……”

擦拭的手一僵,在半空中定住了。

“抛来抛去……”某人在梦里还会配合地做动作,一只手当真甩了起来,啪一下甩在身旁的人脸上。

清脆一声。

马车里气氛一僵。

那人也似完全没想到,一时抚着脸,竟然怔住了。

似乎,很多年,没受过这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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