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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3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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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横波无所谓地耸耸肩,得罪人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

葛深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了不起的是居然还能保持语气平和,什么也没问,就好像没看见地上的王世子,和景横波寒暄了几句,请她早点安息,随即便匆匆告辞要走。

景横波看他转身,忽然悠悠笑道:“大王,忘记提醒你一句,你家王世子是中了药,不过据说解药就在那些舞女体内,只需要……咳咳你懂的。想要救人,也别费别的事,把那些舞女带走就好,只是他中的药分量特多……”她忧伤地叹息,十分同情地道,“大概今晚,世子殿下要很辛苦,很辛苦了……”

葛深似乎踉跄了一下,景横波听见他语气似乎有些咬牙切齿,“是。小王明白了。多谢陛下提醒。”

景横波看看那群人飞快抬着葛蘅离开,转头看看宫胤,他居然又在躺椅躺下,吃葡萄了。看起来也一点都不担心王世子今晚是不是会精尽人亡。

景横波觉得,这世上,可得罪天得罪地,唯独发情状态中的大神,才是最最得罪不得啊……

……

王宫里闹得沸反盈天,刑司衙门附近,虽围困千军,却毫无声息。

士兵们在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黑暗中,一双满是仇恨的阴冷的眼睛,则死死盯着葛氏姐妹乘坐的马车。

左丘默一开始还在默默等待,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有些焦躁不安。

她禁不住要思考。

女王这时候莫名其妙不见,到底是什么意思?

葛氏姐妹被干扰惊吓,没有立即下手,但这样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一旦葛氏姐妹醒过神来动手,而女王还没有回来,自己该怎么办?当真眼睁睁看着视同叔伯的家将们齐齐被杀吗?

这世上从来靠人不如靠己,和女王非亲非故,只是她对自己起了一点兴趣,如今眼看着事态复杂,将要卷入落云部权势之争,影响和落云王室的关系,女王因此有所犹豫态度改变,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自己当真要将左丘家上下千百性命,都寄托在女王的一时兴趣之上吗?

无论如何,这不是她的风格——坐而不行,傻傻等待他人未知动作。

然而此刻自己孤身一人,要想拦住千军绝不可能,不过,兵法从来都说,擒贼先擒王!

黑暗中左丘默展开身形,几个闪绕之后,已经逼近了葛氏姐妹的马车。

马车里,葛氏姐妹对面而坐,葛芍有些不安,四处张望,葛莲静静地坐着,双手拢在杏黄色泥金莲花纹的宽大重锦裙摆中,姿态一如往常静好。

她似乎在听着外头动静,又似乎在思考,忽然细声道:“女王陛下终于走了。”

葛芍一惊,随即一喜,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葛莲忽然抬头,狠狠盯她一眼,葛芍一怔,随即明白,看一眼车窗外,悄悄做了个“来了?”的手势。

葛莲用口型答,“猜的。”

葛芍阴冷一笑,觉得姐姐不会猜错。她们都了解左丘默,那女子一定在附近,也一定不会依赖他人,想自己救人,这时候能怎么救,不就是擒贼擒王吗?

她笑道:“陛下当然要走。不然等会万一混战起来,伤着了她怎么办?那咱们怎么对得起她将人骗来的一番苦心呢。”

黑暗中有人似乎微微一震。

车内,葛莲赞许地看了葛芍一眼,笑道:“陛下不愧是统御万方的女王,虽然一开始被左丘默蒙蔽,随后便了解了左丘家的跋扈无行。终归都是王族,自然最了解这种把持军权的世家,对王权的威胁,所谓感同身受,陛下愿意帮咱们,也是情理之中。再说也不会是白帮,事后大王定然对陛下有所表示。”

“那便不是你我能探问的事情了。”葛芍笑道,“我等只需静待左丘默自投罗网,左丘家自取灭亡便好。姐姐,你看何时动手合适?”

“我是打算等女王走远点,好歹要她撇清干系,这是答应女王的事。”葛莲眼珠一转,“瞧着,应该差不多了,可以动手了。”

说最后一句时,她和葛芍,同时拔出了袖中的匕首,并用力猛拉车窗!

葛莲袖子里,烟花穿车顶而出,“咻。”一声厉响!

在她们发动的同时,黑暗中,听见这段对话,再也忍无可忍的左丘默,也动了。

她先扑向车窗。

葛莲在车窗后微笑,笑容甜美又冰冷。

车窗已经拉下了铁刺网,网上淬毒,网以精铁练成,都带着倒刺,锋利又坚韧。以左丘默的性子,必然赤手拉窗,到时候,不中毒,也受伤。

夜色里刮起旋风,旋风中的少女眼睛赤红,身形太快卷起地面烟尘,烟尘里她雪白的手指暴抓向车窗。

她要先将这两个贱人抓出来,再去当面问女王!

忽然一道虚影闪过,她脚下一绊,身子向前一栽,和那车窗擦身而过。

转过身她看见霏霏蹲在车顶上,对她焦急地摆着爪子,尾巴拍在车顶上啪啪地响,一脸阻止的意思。

她懂那意思,然而此时她不愿被一只女王的宠物挡路。

霏霏很灵醒,牢牢地守着车窗,一脸你敢过来我敢拍快点滚回去的表情。

左丘默冷哼一声,再次冲着车窗扑过来,霏霏立即迎上去,左丘默却忽然身子一扭,让开了霏霏,一个腾身,已经跳到了车夫的座位上。

此时葛莲葛芍见车窗陷阱没有伤到左丘默,立即抓着刀往车下跳,不想左丘默来势极快,两人见来不及下车,倒也不慌乱,毫不犹豫便齐齐出刀。

左丘默身子一侧,吸气挪身,身子薄薄如纸,硬生生从两人中间挤了过去,进入车厢后双手抓住两人后心,猛力向后一扯。

葛莲葛芍惊叫着被双双扯倒,三人在不大的车厢内滚成一堆。

葛莲反应极快,落地之前握拳猛地对某处一砸,啪一下什么东西从车壁上弹出来,正对着扯住她们向后倒的左丘默后心,左丘默感觉到身后不对,此时要想起身已经不能,只能勉力挪动身体让开要害,“咔。”一声脆响,隐约左丘默一声闷哼。

此时车内灯火已灭,一片漆黑,三个人跌入车厢,暂时都没动静,甚至连声息都没出。葛莲葛芍也是狠人,知道此刻生死攸关,葛芍不顾一切手中刀乱挥,葛莲拼命扑向车厢角,要启动所有机关。

此时左丘默已经从后背剧痛中稍稍缓过来,伸手一摸湿漉漉一片,知道已经受伤,在这片狭小黑暗,满是机关,而且对方阴险毒辣又熟悉机关的地方,自己只怕讨不了好。咬牙吸气猛地起身,扑了出去。

那两人以为左丘默要来攻击自己,此时左丘默如果拼命,要杀一个人还是可能的。葛莲想也不想,伸手去扯葛芍。

而葛芍也在同时,抓住了葛莲的臂膀往自己身边拉。

电光石火间,两人都呆了呆。

这一霎心中恶念,都是想拖对方来做自己挡箭牌,然而扯住了彼此这一刻,都齐齐心中一凉。

生死面前,十余年的姐妹情,终现裂痕。

一霎心念电转,一霎人性受验。

左丘默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她趁着这两人一肚子鬼祟心思相撞,呆住这一刻,和之前一样,从两人之间飞快挤过。

她跃出车厢那一刻,正撞上赶来援救跳上车辕的盾牌兵。

左丘默大喝一声,一手抓住那士兵的枪,抡起一枪将他搠倒,将其余几人踢下车辕,一手将盾牌抢了过来,往身后车门上一卡,自己往盾牌上一靠。

此时葛氏姐妹正欲再次跳车,却因为太争先恐后,在门口挤住了,两人再次对望一眼。

葛莲眼眸一凝,这么多年,妹妹都是让自己的!

正要开口要葛芍让开,忽然察觉葛芍眼底冷光一闪。

那光芒她太熟悉,那是杀机!

葛莲心中一惊,随即想自己眼底,是不是也闪着同样的光?

两人同时都有了提刀的动作。

正在此时,啪一声盾牌堵住了车门。

这一堵,两人竟然都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如果真的自相残杀,那只怕谁也活不了。

两人都一身冷汗,不敢看对方,各自扭头。

左丘默并不知道这一霎身后这姐妹勾心斗角,自己盾牌如果堵慢一步,说不定不用费事这两人就死了一双。

如果知道她大抵要吐血,不过她现在就在吐血,后背伤得不轻。

马车已经动了起来,左丘家子弟无所不精,她驾车也速度极快,一鞭下去,四马健蹄如飞。

左丘默一边吐血,一边抖抖索索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点燃了,往车厢里一扔。

马车里头很多软缎锦褥,丝帘帷幕,最是易燃,只是片刻,火头就已经燃起。

葛氏姐妹的惊呼惨叫,令左丘默嘴角现出淡淡笑意。

她此刻重伤,咳血,后背粘在盾牌上,血和生铁粘结在一起,动一动撕心裂肺。

可她笑得很愉悦。

能杀了葛氏姐妹,救下这边的家将,再赶车去救左丘府,她便是死了,也足可瞑目。

车赶得很快,那些身着重甲的士兵追不上,马车在街道上狂奔,葛氏姐妹不叫了,马车内响起敲打之声。

外头的车帘已经着火,深夜里,苍空下,青色街道上,火焰熊熊的金色马车,一路狂奔。

赶车人仰天大笑,长发飞扬。

前方忽然出现人影,纤细窈窕,轻功极其神奇。鬼魅般地,一闪之前还在十丈外,一闪之后已经到了三丈前。

这种非人类的速度,让左丘默眼神一凝。

这一刻她眸中似有火花在闪。

女王!

对面景横波也发现了左丘默,立即掠来。

左丘默定定地盯着那人影,她重伤后脑子有点不大清醒,拼死拼命的人更加热血难抑,此刻她脑海中,只有葛氏姐妹的对话不断回响。

“……不能辜负陛下将人骗来的一番苦心……”

“陛下愿意帮咱们,也是情理之中……”

“事后大王必定对陛下有所表示……”

要向女王问清楚!

要有个交代!

死也要死个明白!

身躯麻木,脑海混沌,意识中只剩下执念,她驾着着火的马车,轰隆隆地,毫不犹豫地,向着急又毫不设防的景横波撞去。

------题外话------

……

今儿父亲节啊。

忽然想起大神算最悲催的父亲了,孩子已经有了,他还不知道呢。

要不要送张月票安慰下他?

第五十三章 我的人,我罩着

景横波一抬头,就看见一辆着火的马车,穿透夜色,如倾倒的火山,向自己当头撞来。

一瞬间她竟有种前生后世的恍惚。

恍惚里还是当初琉璃井,桑侗家的九辆火马车,似九条火龙,轰然撞入帝歌中心,而自己还是车上,用尽全力想要力挽狂澜,仿佛还看见马车向前狂冲,重叠着黑色的光影,散发着腥郁的死亡的气息,听见桑侗尖声大笑,飞舞在风中的长发,一点点如覆霜雪,刹那间青丝变白发。

那一场携火的冲撞,是她参与帝歌政治的开始,也是她冲撞帝歌政权马车的开端,正是在这一日之后,帝歌的既有利益集团注意到女王的危险性,开始了对她的无声陷害和设网,直到将她驱逐出帝歌。

许是这一幕刺激太大,或者重叠记忆令人震撼,她脑中忽有电光一闪,似乎确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时候忽然想到重要的事,实在不是时候,在左丘默的眼睛里,就是女王似乎有点发怔。

一阵冷风逼来,左丘默脑子猛然一醒,一眼看见景横波已在车前,车辕的扶手已经将要撞到她,大惊失色,大呼:“女王!”

这一声喊惊醒了景横波,猛然向后闪退,本来来得及,身后却是一堵矮墙,“砰。”一声,后背重重撞到墙。

她心中一凉。

马车轰然滑来,面前像猛然倾倒一座山,一些随风飞溅的火星溅到脸上,火辣辣的痛。

她无法前进,面前被马堵死,身后是墙,左丘默惊惶的脸一闪而过。

身子忽然一轻,双脚离地。

拼命勒马的左丘默仰头,睁大眼睛。

她这一霎,看见夏夜飞冰雪,漫天霜花降,火光在一片濛濛冰气中迅速熄灭,化为更浓的水汽,水汽如雾似云,在湛蓝天际抹一层淡淡的白,白雾迤逦里,那两人相拥相携,衣袂当风自头顶掠过。

左丘默看见男子清冷眼眸微微下视,瞳仁里只倒映那女子微惊的容颜。

看见那女子微微仰头,在惊魂初定后,忽然绽开笑容,明丽如这葳蕤的夏。

左丘默目眩神驰,险些忘记赶紧滚下车辕。

轰然一声巨响,马车撞上那堵墙,左丘默大雁般斜斜掠起落地。

马车裂了一个大缝,刚才那场冰雪令火焰全灭,葛氏姐妹狼狈地从车厢里滚出来,左丘默一看见,便眼眸赤红地拔刀奔去。

她刚刚迈出一步,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左丘默的感觉里,像面前忽然矗立了一座冰山,巍然而冷,还没动弹,便已知不可逾越。

她倒吸一口凉气,抬头,一柄冰剑仿佛凭空出现,眨眼就到了她胸前。剑未至,寒气已透肤。

左丘默来不及闪躲,也知道闪躲不了。

闭上眼,等待死亡,虽然不心甘情愿,也知是自己该受的惩罚。

忽然香风掠过,被人重重一推,她跌倒在地,睁开眼就看见景横波站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

而那柄冰剑,如忽然出现般,忽然不见。空气中只余淡淡水汽。

宫胤微微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女人,什么时候她变成了一个老好人?

“你做什么?”

景横波眨眨眼,“你做什么?”

宫胤用下巴指指左丘默,眼神冷而凝定,“杀人。”

“那不行。”景横波一口拒绝。

宫胤挑眉看她,眼神很有杀伤力,大有你敢说这是你王夫不许杀我就打人的威胁意思。

景横波笑嘻嘻地,“这是我王夫啊,怎么能给你杀。”

左丘默看见那冰雪一般的人,脸色一点一点的青了,这种时候,居然心中有些想笑。

爱上女王这样的人,也挺不容易的吧?尤其这人看起来这么内敛,什么都不肯说,岂不是要憋死自己?

宫胤似乎忍了又忍,好半晌才道:“他刚才要杀你。”

“哎,她只是有点失心疯,回去我会教育她的。”景横波口气亲昵地答。

“危险的人,不能留在这世上。”

“那也得由我处置,她可是我的人。我的人,我罩着。”

宫胤眯起眼睛,盯着景横波,这女人越来越知道怎么刺激人了。

明知她是故意气他,明知她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明明有一万种办法把她给气回去,他却越来越不想和她计较。

一路行来知道她的艰难,重逢后也开始重新思考,无论如何他欠她已经太多,不能给她她想要的相伴宠溺和温暖家庭,难道连区区言语口舌,也要和她计较?

她愿意毒舌,那就毒去。他忽然觉得,她故意毒舌挑衅时灼灼发亮的眼神,美如火焰,亦能将他心灯点燃。

不能陪她天荒地老,便让她欺负嘲笑也好。

能让她出一口恶气也好。

那些累年的积郁,无论她愿意用什么方式来发泄,都好。

能在人生的最后,给她一段纵情发泄、尽情自我的日子,让她在久远之后回想时,能偶尔微笑,最好。

不过他愿意宠惯景横波,不代表他愿意容让左丘默。

与那劳什子王夫无关,但凡有任何伤害她举动的人,都不能存活在这世上。

他只恨自己可能寿命太短,来不及替她铲除所有敌人,怎么能允许在眼前的威胁存在。

“留一个意图谋杀你的王夫在身边,你是做女王太闲了?”

“人生需要刺激嘛。”景横波笑吟吟地道,“总比对着冰山被冻死好对不对?”

“是你王夫你就护着?”

“当然,这么可人意的宝贝儿。”景横波笑看左丘默,她当然不会毫无追究,但现在杀左丘默毫无意义,在她看来,这直肠子,只怕又上当了吧?

“是你王夫做什么都成?”宫胤居然又追问一句。

“成。”景横波答得大包大揽,一脸宠溺。

宫胤似乎在若有所思,忽然道:“还打算纳王夫?”

“当然。”景横波心不在焉答,“稍后落云部还会举行最后的大选,我还要亲自去选呢。唉,不说多,比不上你十八个舞姬,好歹一打也该凑齐吧?”

空气中似乎有种酸溜溜的醋味。宫胤望定她,忽然浅浅弯起唇角。

“好。”

景横波还在想左丘默的事情,随口答:“好什么好……”忽然一惊,道:“好?什么好?”

可等她抬头,前方只有宫胤远掠而去的衣角。

景横波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皱眉咕哝,“莫名其妙……”

好什么好?愿意她纳王夫了?

醋坛子不醋了?这简直好比要七杀不逗比还难。

景横波耸耸肩,宫胤一向难以捉摸,她现在的对策就是我行我素,不捉摸他了。

地上左丘默挣扎着爬起,冷风一吹,她脑子也清醒了些,想到女王既然回来,那葛氏姐妹说得就十有*是骗局,想要道歉,又觉得这样的事情,道歉根本不足以弥补,不禁默默低头。

景横波也不理她,转头四面看看,正看见葛氏姐妹提着裙子,鬼鬼祟祟向外面街道一路狂奔。

而左丘默,一方面重伤,另一方面也被刚才宫胤的寒气冻僵,动弹不得,只能目眦欲裂地盯着那两人背影。

女王陛下看看她,打个呵欠,咕哝道:“我真是个劳碌命……”

身形一闪,已经到了那姐妹俩上方,笑道:“我数一二三,你们赶紧跑。让我试试三步之内,能不能将你们放倒。”

这话一说,葛氏姐妹身子一僵,一步也不敢跑了。

景横波踱到两人面前,抛出两根已经打好结套的绳子,那两人非常识相地自己套上,景横波将绳子一抽,拉紧,笑道:“两位公主别的不说,这识时务三个字,真是修炼得炉火纯青。”

葛芍紧紧抿嘴,一言不发,葛莲居然还在微笑,羞涩低头,好像景横波真在赞赏她们一样。

景横波盯着这两人,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这种货色,留之成祸,迟早要杀!

左丘默挣扎着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拔刀,葛芍怡然不惧,葛莲甚至露出一丝微笑。

景横波心中警惕恨恶之感更甚,却也只好叹气拦住左丘默,“想想你家家将。”

左丘默手中的刀僵住。

现在不能杀葛氏姐妹,左丘家的家将,还在牢中,那几千军队,还等着葛氏姐妹指挥,要想救人,就只能交换。

她恨恨掷刀于地。

前方喧哗声响,似乎有人在兴高采烈说话,景横波眼睛一亮,展开微笑。

果然不一刻,七杀跳跃着奔来,将一个老头,在各自背上扔来扔去。隐约还有武杉的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这么颠着可爽?”

左丘默仔细一看,浑身一颤,大步奔去,“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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