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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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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胤微微转头,对黑剑呼出一口气。

气是白气,浓厚若实质,撞在黑剑上竟然咚地一声,黑剑应声飞起,擦着烛台飞过,带起一溜火花,钉入前方墙壁。

“快!”

景横波唰一下摄来烛台,灯芯凑上那溜火星,嚓一声火光亮起。景横波才来得及赞一声:“帅!”

朦胧烟气中,他以气击剑陡然生星火的一幕,漂亮得如同仙术。

宫胤伸出一指,拖住了烛台,烛台微微倾斜。

“原来可以烧断?”景横波眼睛一亮,“那快烧啊。”

宫胤却似乎在犹豫,到底是烧景横波那边的绳子,还是烧自己的绳子,似乎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命题,以至于杀伐决断如他,手在半空顿了好一会。

景横波看得莫名其妙,这么纠结干嘛?是怕烧痛自己吗?这绳子其实很细,稍稍一接触可能就烧断了,肌肤被灼伤的可能性很小。

“你要怕痛,就烧我这边啊。”她催促。

宫胤淡淡看她一眼,他清澈的黑眼珠子活水黑石一般,流动着幽蓝如深雪的光。

“我怕你控制不住。”

“至于吗……”景横波咕哝,不就是短短烧一下?他那么严重的语气神情干嘛?

宫胤不答她,烛台缓缓倾倒下来,他神色很凝重,手指控制力度很轻巧,景横波被他的严肃神情所慑,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火光凑上绳子,咝一声微响,几乎立刻,绳子就燃着了,下一瞬间,“嘭。”一声轻微的炸响,景横波瞪大双眼,骇然看见细细的绳子在接触火的一霎,忽然膨胀蔓延,恍惚间化为一条巨大的红色火蛇,罩向宫胤和她!

景横波惊讶的“啊”字还没出口,宫胤迅速衣袖一振,火蛇断裂飞起,在半空中化为一片红色的烟雾,盘旋回绕,无数细碎的火星溅射,在朦胧烟气里纷落如血色星雨。

宫胤衣袖一卷,将火星挡开,景横波忽然被一星碎火灼着,忍不住“啊”一声,宫胤分神回头对她一看,一蓬已经散开的红色星火忽然又逼了近来,落向宫胤后背。

景横波直觉不妥,正要提醒,宫胤忽然将她扑倒,揽着她顺地一滑数尺,离开了红色星火肆虐的范围。

景横波眼看那灿烂一蓬在淡白烟气中盘旋如蛇,几番飞舞,才化为星屑,渐渐淡去。颇觉神奇。

大殿内终于安静下来,她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四面气息似乎有点不对,微腥,却又不算难闻,吸入之后,有种特别膨胀激越的感受。

这感觉有点熟悉……

“快午夜了吧,得看看雷暴天气来了没……”她惦记着外头的事,推了推宫胤要起身,手一触上他的身体,忽觉烫手。

宫胤的身体忽然火热如炭,景横波一低头就看见他刚才被火蛇碎屑覆盖的手背,正有一线深红,逼进臂上。

“你怎么……”她刚想问怎么回事,忽然宫胤向前一扑,将她扑倒,冰凉而柔软的唇,紧紧地覆上来。

……

天又崩了。

地又裂了。

景横波又傻了。

过往十九年岁月,都是她各种调戏挑逗虚晃一招,何曾真正这么实地开战?

他灼热的气息逼近,吞吐之间也如一条火蛇,燎在她肌肤上,似要将她烈烈卷了去。她恍惚里想起那火蛇被燃着一刻的异像,终于明白了刺客要说的是什么,也终于明白了宫胤先前的慎重,这火蛇还有第二层功效,就是传说中最狗血穿越必备桥段的功效!

这个时刻她依然在走神,想着他如此灼热,为何唇还是如此温凉柔软,依稀记忆中的好滋味,清如流泉,携着高山雪水的清冽和雪莲花一般的淡香……

她抿了抿唇,这个时刻反倒不敢再试图挑逗他,而他虽然灼热,却也有些僵硬,似乎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又似乎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他只是热烈着,苦恼着,在一色鲜红的缠绕中,映像着她的雪肤红唇,柔若无骨。影影绰绰,风姿摇曳。

他将她更深更深抱紧,有些慌乱不安地寻找着属于她的清凉,却又在下一个瞬间退缩,然后因为灼体的热而微微呻吟。她未曾见过他如此失控模样,忍不住微笑触了触他的唇,换得他更深埋入,将彼此的香气交换邀请。

……

蓦然她身体一僵,慌乱地向后退,大声道:“不!不是时候!”

他抬起头,乌黑的眸子掠过一丝迷乱和茫然。

忽然外面一声巨响,整个大殿一震,殿顶一缕玉质般的烟气飘下,所经之处,原本被火蛇碎屑染成淡红的空气顿时被涤荡,化为一片透明,那清冷的透明色迅速蔓延,直入他的眼眸。

几乎瞬间,他抬起头,眼眸已经微微清明,低头一看不由变色。

景横波慌乱地抓着衣裳,左抓一把右抓一把试图为他也为自己遮掩,一边语无伦次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其实我是理解你的……其实都是那个见鬼的火蛇绳子作怪……那个……这个……”

宫胤定定地看她半晌,景横波骇然看见他眼底红丝又一点点蔓延开来,难道那烟气并没有完全驱除火蛇的火性?

不过这回宫胤没有再被火蛇所控,他手一招,那柄黑色细剑呼啸而来,景横波一看剑来方向,疾呼:“别!”

然而剑比她的呼声快,嚓一声掠过他肩头,带起一溜红得发紫的血液,在半空中溅射。

一滴鲜血喷上景横波眉心,艳若桃花,她怔怔抚摸那滚热的血,喃喃道:“至于吗……”

宫胤却在自刺出毒血之后,飘身而起,正在此时又一声巨响,景横波听见“咔嚓”一声。

她怔了怔,跳起来,大呼:“雷电!”

是雷电,还是特别凶猛的雷电,否则不能传入这封闭的大殿。

白影一闪,宫胤已经掠了出去,景横波看他奔雷般的速度,惊觉已经到午夜,他的禁制已解。

她对了对手指,茫然若失,不知道是该怨他解得太不及时,还是遗憾解得太及时?

殿门已开,她来不及多想,牵挂着自己的预言,跟着奔了出去。

第一眼看见外头电闪雷鸣,大雨如瀑。

第二眼看见如瀑大雨里奔走的人群,到处摇晃的宫灯。

第三眼看见宫胤已经到了高处,笔直立在大雨中,毫无遮挡,似乎想用这样的暴雨好好清洗掉一些不该有的*,蒙虎匆匆赶去为他撑伞,被他拂袖击下围墙。

第四眼,看见祭司高塔。

本来夜色漆黑,此刻正好豁喇声响,天边一道闪电劈下,将半边天空刷白,那白色的天空下,是黑色的,正缓缓崩塌的高塔。

成功了!

远处呼啸惊叫,静庭四周却静寂如死,无数人站在雨地里,呆呆仰头,看着那数百年雷电避让,传说里永远矗立,代表着祭司家族神赐荣光和无上权威的神圣高塔,一寸寸自天幕之下,萎缩。

似看着一段传奇结束,一个时代终结,一个家族倾毁如废墟,一段新鲜的历程将从废墟中崛起。

于景横波,则似看一出惊心动魄的末世默片。

未看他起高楼,却见他楼塌了。仿若素手轻轻一推,毁的是这长矗高塔,也是这强权长围,不变帝歌。

而这个漆黑雨如瀑的黑夜,帝歌城中,又不知有多少人,默默走出家门,立于高处,以复杂震惊的眼神和心情,看祭祀家族的倾毁终结。

雨如天瓢倾倒,整个宫廷乃至整个帝歌,都在大雨中震撼无声,远处高塔倾塌的方向,却蓦然传来一声长嚎。

尖锐、凄厉、不可置信,也似一抹冷电,刺着众人的胸臆。

是桑侗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一直静静立在雨地里的宫胤忽然动了,拂袖下了墙头,对苍白脸色迎上来的蒙虎道:“调动亢龙,全力戒备。”

祭司高塔前,桑侗跪坐在地,大雨激烈地打在她深黑的袍子上,将黑袍的边缘不断拽入泥水中,她浑似毫无所觉,只仰着头,死死盯着慢慢倾毁的高塔,雪白的脖子上,夹杂着泥沙的黄色雨水滚滚流下来。

高塔上不断有断裂的木料石头滚落,落在她四周,溅开浑浊的泥水。

“大人!此处危险!”一个女祭司扑了过来,拽住她的胳膊,“快让开!”

女祭司急着把桑侗向安全处拖,桑侗却纹丝不动,霍然转头一把抓住女祭司的胳膊,她嘶哑地道:“桑俏,祭司高塔完了,桑家完了!”

“不!姐姐!”桑家最小的妹妹在雨中大声哭号,“只要你还在,桑家就不会完!这只是巧合!起来,你起来啊!”

桑侗昂起头,看着失去尖顶的高塔,不用去查看,她也知道,祖辈秘密埋藏在那里的接雷剑,已经不见了。

她甚至不知道是怎么不见的。

动用了数百护卫,密密包围了塔内外,将所有机关调到最危险程度,就是飞进去一只苍蝇,也会被所有眼睛发现,被十道机关击杀粉身碎骨。这样的防护,她相信就算宫胤亲自来了,也不能毫无声息地破开。

她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来的是谁,都要她来得去不得,如果来的是景横波那更好不过,祭祀高塔葬过无数女王,很乐意再多葬她一个。

但是,没有。

没有人,绝对没有人。守卫高塔之巅的都是她绝对忠诚的亲信,所有人赌咒发誓说绝对没人。

她的护卫,也没一个人受伤。

桑侗在哗啦啦的大雨中,艰难地撑着身子,站起身来。

她身后,所有护卫也在雨中伫立,一张张苍白茫然的脸。

忍着欲裂的心痛,桑侗站直了身体。

妹妹说的对,她不能倒下,她倒下,桑家就真的完了。

祭司高塔毁了,可以重建。神今日不助她,可桑家这么多代在朝内外和帝歌城营建的势力,神也夺不去!

雨声猛烈如战歌,或许,倾毁只是一个开始,有些事不破不立,从废墟上重新站起,开端也高于他人。

她环顾身周,忽暴烈一喝。

“祭司护卫何在!”

回声如雷。

“皆在!”

“报上数来!”

“四百有一。一总领,十铜领,四十铁领,四十九三星护卫,三百二星护卫,另铁马俱全!”

“天杀之器何在!”

“在!”

雨地里她缓缓扯开笑容,冷如落雪棠棣花。

手一抬,不知何时掌中已经多了一枚匕首,雪亮,雨水在匕面停留不住,流得飞快。

手起刀落。

一朵血花在胸前爆开,染红一片雨幕如血幕。

“大人!”

桑侗一摆手,苍白的脸已经恢复从容笑意。

“祭司高塔为人偷袭毁坏,祭司被刺。”她缓缓道,“按照国律第七十二条,这是足可列为一类国家事件的突发事务。当此危急时刻,祭司护卫当何为?”

“护主!追敌!保卫祭司高塔!”应声轰然。

“那么,去吧!”

铁甲在雨中反射靛青色的冷光,镶了甲刺的长靴下黄褐色泥水四溅,一道道身影携剑的冷光,扑出祭司高塔。

桑侗半身血染,笑意冷凝在唇边。

“无论你获得怎样的胜利,死了……”她轻轻弹出肩头一片染血的木屑。

“都不再有用处。”

------题外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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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记得继续满签啊,保不准下个月抽奖变成25张呢哈哈哈。

第六十五章 生死同担

大雨在每双眸子中闪耀着青光。

景横波立在廊下,看护卫在急速调动,看蒙虎在雨中奔走,看见对外的一道侧墙上,忽然砖块挪移,开了无数小洞,一架架弩箭飞速推出,一队箭手立于其后,冷静调弦。

她目光也在发亮,灼灼似燃了火。全身的血,都似在这冷雨黎明中备战一刻,被激燃。

“是要打架了么?”她不胜兴奋地问。

宫胤立在她身边,刚才被雨淋湿的白色披风,此刻流水顺衣裳脉络潺潺流下,片刻已干。

他有点奇异地看她一眼。

这女人,又二货了。

刚刚才遇险,大呼小叫的,现在生死搏杀在即,对方的目标肯定是她,她还在笑。

“你进大殿去,没有你的事。”

“不去,里头刚死了人,我心里毛毛的。”

他有点啼笑皆非,马上死的人会更多,她倒不怕了。

“桑侗狗急跳墙,必然不顾一切。”他淡淡静静地道,“她桑家能屹立于帝歌数百年,自然不会仅仅靠一个不被雷劈的高塔。”

“还有什么?总不会是AK47。”景横波撇嘴。

宫胤难得神色凝重,没有答她的话。也懒得问她AK47是什么玩意,反正她嘴里总是各种古怪。

蒙虎走过来,解释道:“陛下不可太过大意,桑家有祖辈传下来的秘密武器,十分凶悍也十分宝贵。据说只动用过两次,一次是开国初年浮水部作乱于帝歌,最近时曾经逼入宫廷,桑家祖辈在高塔之上动用天杀之器,三十丈外击毙浮水大王。一举定帝歌。一次是前五代的时候,桑家遇上竞争祭司的强大对手,对方势力雄厚,有一身异术,很受当时独揽大权的国师器重,竟然说动国师修改相关律条,欲待剥夺桑家对祭司之位的世代继承权。在法令通过的前夜,桑家当时的家主,手持天杀之器,一举闯入对方家中。一声巨响之后,那号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伤的神人,横死当场。”

景横波越听表情越古怪。

这描述,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啊,不会真的是……吧?

桑家先祖会用避雷针骗人,难保不会有那东西啊。

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东西,那说明在她之前,大荒就有了穿越人,可穿越人传说中不是拥有金手指吗?怎么没有对大荒政体国体和生产力发生任何改变?

等等,桑家先祖也曾和大荒开国女皇并肩作战,并在开国之初就为桑家打下了后世几百年基业,怎么能说毫无建树?

“桑家先祖似乎是个牛人,”她问,“还做了什么丰功伟绩?”

“桑家先祖死得早,据说是被姐姐毒杀。”蒙虎道,“大家族争权夺利,这事儿也没什么稀罕的。”

原来是个打酱油的倒霉蛋。

不过如果真是那东西,还是有点麻烦的。超出当世生产力的东西,往往震慑力超越杀伤力。

一旦桑家被逼急了,再次展示某种“神器”的神威,只怕祭司高塔倒塌带来的威望缺失,能再次被桑家弥补。

更何况……景横波瞧瞧前方,已经有护卫不断来向宫胤禀报,重臣们趁夜前来,纷纷要求入宫。

宫胤神色冷漠:“一律挡驾,告诉他们,宫中无事,不可夜扰,请回。”

景横波侧望宫胤如冰雕般的侧面,他乌黑眉宇平静,却锁一段凛然杀气。

看样子,今夜的杀戮,必将在宫中解决。

如同桑侗下了决心一般,宫胤也下了决心。

景横波知道宫胤作为大荒真正的掌权者,在任何时候都以大荒稳定为重,桑家这样势力盘根错节,足可动摇帝歌稳定的大家族,他并不会愿意以最激烈的方式解决。今日杀戮或许容易,来日桑家及其同党的反扑,必将扰乱朝政。

而在桑家和轩辕家之侧,还有个势力更为雄厚,一直虎视眈眈的耶律祁。他困在昭明公署,都能发现宫胤状况有异,一出手就险些置他于死地。一旦朝政混乱,他岂能不浑水摸鱼?

宫胤不会想不到这些,他这么做,是因为……她吗?

景横波眼波流转,唇角微微弯起。

宫胤一回头,就看见水汽如烟光,她在烟气中微笑,不同于平日艳丽张扬大笑,多三分含蓄静美,是一朵水晶兰花,在清晨雾气朦胧中开放。

可远观而不舍破坏的美。

他竟一时失神,忘记要说什么,只看见她唇一张一合,似在说话,愣了一愣才道:“什么?”

景横波诧异地看他一眼,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会忽然出现心不在焉状态,她还以为他永远是天上龙鹰,目光灼灼。

“我说,让他们进来。”

宫胤霍然回头看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桑家今晚一定会动用那所谓神器。”景横波笑得无所谓,“正好,让大荒大佬们,见证她桑家最后一件可依仗的所谓神器也毁灭吧。”

宫胤深深看她,想要从她永远谑笑的眸子里,看出这话的荒诞来。

景横波并没有端正脸色,媚笑看他,扬起的眉,挑出几分隐藏的张狂弧度。

宫胤转过头。

“请众位大人入宫。”

“请众位大人入宫——”内侍尖锐的声音,穿破雨幕,穿透重重宫阙。

景横波眉开眼笑,她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毕竟让大臣们进宫,事态就可能出现变数。以宫胤的稳重,她以为他不会同意的。

“小胤胤真好,”她扑上去,抱着他手臂摇晃,“人家最喜欢信任人家的人啦。”

宫胤晃了晃身子,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狼爪,想要把她从手臂上撕下去。一低头正看见她含笑的唇,微微翘起的弧度,艳若惊虹。

从他的角度,还可以看见很多,比如脖颈线条流畅,一线锁骨精致,半点肌肤雪白……

而覆盖着她手背的掌心,如此鲜明地感受到肌肤的温和润……

他心中一颤,随即便是微微刺痛,若冰针密密将肺腑刺过,他立即转开了眼,坚决却又轻轻地,拉开了她的手。

“想好怎么做了吗?”

“想好了。”

“嗯?”

“神挡杀神,魔挡杀魔。”她飞个媚眼儿,“神器?凡人哪能持神器?这么多年,该报废了。”

他勾唇一笑,为她隐藏在骨中的傲气和杀气。

她在成长,如此飞速,如果不出意外,未来大荒神坛之上,必有她红衣拂袖卷掠风云的身影。

回眸一看雨幕中急急赶来的重臣们,看着那一张张心思深潜意味不明的脸,他笑意微敛,心微微一沉。

而在另一个方向,有急速马蹄声响起,惊破这沉寂宫道。

马蹄声沉重,敲击着雨水飞溅的地面,整个宫廷地面都似在微微震动。

宫胤脸色也冷而重,这平静宫道,无特许不可跑马,如今桑侗当真是疯了,竟然驱策属下这些护卫,群马齐奔。

蹄声急促,只是刹那之间,

赶来的重臣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大队穿着红色祭司护卫服的护卫,骑重甲铁马,溅无数水坑,如一片火云从宫道卷过,最前面的躲避不及,

蒙虎禹春脸色愤怒,“主上!他们竟敢在宫中跑马!请容我等以劲弩射杀!”

宫胤一挥手。

另一边景横波抓住紫蕊,急急道:“给我找件护心甲来……”一转头正看见蒙虎飞身而起,人在半空,正欲对墙下箭手发布命令。

她惊声大叫:“不要飞起来……”

可是已经迟了。

“砰。”

一声巨响,极具穿透力,几乎响彻宫阙,大片大片的雨水被音浪震开,扑啦啦洒在赶来的重臣们脸上,奔在最前面的被那声如在耳边的炸响惊着,一个趔趄,软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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