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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心记-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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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怪会说话的,竟是文武全才了。妹妹,一看你宫里的人,再看我宫里的人,叫人越看越来气。”王氏又冲地下的吴染把脸一拉,“还不手脚快着点儿,磨蹭什么呢?我可告诉你,你别看这小小一粒香饵,比你的命都值钱,弄脏了一点儿,你就等着圣母皇太后和皇上问你的罪吧。玉茗,你别管,就让这奴才自己收拾。”

玉茗本已屈身蹲下,闻言只好站起。吴染一个人匍匐在地下,一边喃喃着“奴才该死”,一边四面爬动。灵巧的身与手如一阵风,很快就把散落四面的香饵收拢回盒中,却总有那么一粒两粒,在风中失去了踪迹。

玉茗将收好的香盒捧走安置,王氏却仍只虎着脸不叫吴染起身,吴染就只好继续跪在那里。喜荷在一旁打圆场:“好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过错,吴染,给你主子装一袋烟,让她消消气吧。”

“是。”吴染惴惴地瞄了王氏一眼,就端起烟筒,引着了纸媒,把烟嘴儿捧去王氏的口边。

喜荷笑一声:“姐姐说我这‘宁远香’的味道好,我倒觉着姐姐那‘金壶宝’的味道好,也是浓郁芬芳、甘辛入脾,闻惯了姐姐的烟丝味儿,说话时闻不见倒觉得不自在了。”

王氏有些过意不去地向喜荷挤了个笑脸,噙住了烟嘴儿抿一口,斜眼乜住膝下的吴染,“看圣母皇太后的面子,今儿且饶了你。”

吴染更把烟筒举得高高的,“多谢母后皇太后,多谢圣母皇太后。”

一室的香与烟水乳交融地缭绕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2。

一到起更,六宫下钥。各宫内侍均在值房中歇下,略有些头脸的就悄悄聚到西华门北一排闲置的平房中推牌九。至于各宫的首领太监则多已在京中置下私宅,娶了对食夫人,隔三差五就要回家住上一晚。这一天照例是慈庆与慈宁两宫的管事牌子吴染与赵胜的归邸之日,二人分别换掉值服,取了司礼监的通牌由神武门出宫。

未几,吴染便回到崇文门的后井儿胡同,妻房绿丝儿早已久候。两人守着厅中的几座红罩烛台,烧旺了一架两尺多高的小熏炉。吴染自袖中抖出了几枚紫红色香饵投去熏炉中,赫然便是慈宁宫所用的‘宁远香’,绿丝儿则将一袭男衫剔下一片小小的衣角,又将衣角置于炉上。

神秘的香味无声地渗入衣料的每一根经纬,千头万绪地,绿丝儿掉下泪来,“老爷,义儿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吴染的手有些颤抖,取出装在戗金云龙盒中的烟丝‘金壶宝’,满满实实地填入烟斗,一口口猛咂着。咂尽了,再把厚厚的烟灰从斗里一点点挖出,倒入了一只油纸包。

他叹一声,又挪动脚步一步步捱到了窗口,推窗向外望。小院的对面是书房,蜡炬高烧,能清楚地看到窗纸上的两道人影。

穿窗透幕,影子便成眉目鲜活之人。端坐上首的是乔运则,手持一卷《礼记》轻诵:“‘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这是说——”

“老师,”下首之人将其打断,吴染的养子吴义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今儿就先到这儿吧,学生有些困了。”

乔运则略带讶异地望了吴义一眼,想要说什么,又捺住,“也好,少爷既困了,那便早些睡吧。”

第194章 集贤宾(2)

吴义合上书,起立打恭,“老师好走,父亲正在那边忙着,就不送了。”

乔运则转身离开,能在背后感到那自称困倦的少年咄咄的目光。他不自主地回身望了望,敏锐地感知到,今夜,吴染和吴义这对父子间一定酝酿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整座庭院都被暮霭所包围,只有北面的客厅与南面的书房点着灯静静相对,仿佛是深藏灵犀的眼,隔着夜隐秘地眨一眨。

也就是眨一眨眼,时间已是近两个时辰后。慈宁宫的赵胜一出宫便直奔南大街的应天会馆与几位老友相聚,酒足饭饱,这才坐着一顶二人抬小轿往位于东直门药王庙胡同的家中而去。轿子刚拐入胡同,便听轿夫在外头“啊呀”一声,轿子整个地向前一倾。赵胜正坠着头打瞌睡,这一下子直接就从轿内滚了出来。

他又惊又怒地扶住了轿杠,“大刘,出什么事了?”

护轿的长随大刘已冲着轿夫大骂起来,两位轿夫揉着膝从地上爬起,“不关小的们的事儿,是这些人使坏,绊了小的们一跤!”

此时已是深夜,一个路人也不见,却不知哪里来的三四个醉汉横在轿前,都穿着半截子土布衫,腰里扎着草绳,一面晃荡着手中半空的酒壶一面击股大笑,“有趣,有趣!”

赵胜在宫中也算是呼风唤雨之人,哪肯容几个无赖在他面前兴风作浪?蛮性一发,仗着有几手功夫,抄起了拳头就冲过去。

只见他手足带风,一招一式都颇有功力,虽是以寡敌众却应付裕如,没几下就将那几人揍得屁滚尿流。其中一人恶叫着扑过来,却被赵胜两手一抓,活活地直举过头顶掷去了墙角,躲在一边的长随大刘和两位轿夫全忍不住叫了声“好”。

赵胜一时得意,趁着酒劲儿一会儿白鹤晾翅,一会儿野马分鬃,施展得正欢,忽听得大刘叫了声:“老爷小心!”

赵胜急忙转脸,却看之前已被他打倒在地的某个无赖不知打哪儿抓了块土砖直照他脑壳就拍下来。赵胜躲闪不及,前额上一痛,两眼就被流下的鲜血迷住了。

几个醉汉一瞧打伤了人,一哄而散就跑了个没影。这时却自对面来了一位中年男子,穿着皂边绢布衫,须发乌黑,两腿迈着又利落又稳重的步子赶上前,“这位可是宫里的赵公公?”

轿前的两盏风灯光照昏暗,赵胜只觉出满脸的腥热,忙拿手堵住了头上的伤口,牙齿间嘶嘶地扯着风,“我认识你吗?”

那人唱了一个喏:“公公不认识鄙人,鄙人却认识公公。呐,胡同口那‘鹤年医馆’,公公每每进出胡同都路过的不是?鄙人就是那儿的坐堂大夫,也算公公的半个邻居。这阵子医馆虽已闭门,好在鄙人的住处就紧挨着医馆,家里一概成药也都是随抓随用的,鄙人现带公公过去,赶紧把伤口清理包扎一下,省得公公这么晚再去别处延请医生。”

鹤年医馆就是赵胜家附近的老铺,素有妙手成春之誉。碰上他们家的医生,不啻于及时雨,岂叫人有推脱之理?

“那可承情不尽、承情不尽,敢问大夫贵姓?”

“小姓庄,寒舍就在对面,两步路,也不用坐轿了,鄙人搀公公过去。”

果然庄家和鹤年医馆仅一墙之隔,庄家的前厅甬道便是鹤年医馆的后墙,宅院阔大,装饰华美。“这座宅子是鄙人一个月前才买下的,就为了离医馆近,坐诊方便,有什么急病也不至于误事。”庄大夫解释一句。

赵胜至此时更深信不疑,一路被引着来到了上房,庄大夫先叫家仆冲了一碗茶,“公公先喝几口茶,鄙人亲自去准备擦洗伤口的药水。”

结果等庄大夫端着只盆从后头绕回,只见赵胜手边的茶仅喝了一小半,人却已抱着脑袋呻吟个没完:“庄大夫,怎地我这头突然疼得这般厉害,竟仿佛锥刺一般,啊呀!我、我……”忽往榻上一歪,口齿黏连,竟一下连话也说不清了。

庄大夫马上把赵胜的脉关捏上一捏,点了一点头,“这是血瘀气滞。头部内涵脑髓,为精气神明所在,卒受暴力则气闭壅塞、九窍不通、神明失司,故此出现头痛、呕恶。看来公公受伤不轻,如不及时处理,怕落下个淤血之症。这样,公公暂留在鄙人这里观察调治,顺利的话,十二个时辰之内病情就能好转。有这位小哥一人——”他瞄了瞄站在一边的赵胜的长随大刘,“在这里陪着公公足矣,鄙人家里的几个粗仆虽不得力,也都伺候惯了病人,服侍公公包管不比府上差。外头那两个轿班就可以叫他们先回家了,也不要说公公受了伤,只说在宫中当值不回去了,以免家里人担心。”

赵胜心下虽略觉不妥,但头痛如裂且眼花口顿,只“唔唔”了几声。庄大夫便转向大刘,令他去和轿夫传话。

大刘见老爷默许,遂诺诺领命。刚走开不久,就听“咕咚”一声,赵胜整个人都闭目栽倒,人事不知。

庄大夫盯着昏厥中的赵胜,关切备至的表情忽变得狡诈而嘲讽,一手端起榻上的茶碗,把半碗残茶一滴不剩地倒进了榻脚的痰盂,“饶你精似鬼,也得喝我们王三老爷的洗脚水。”

檐前新月初升,弯弯细细的似一位仙子银色的赤足,一步步,优雅地踏向东方。

3。

月隐,长夜逝尽。

新一日是二月二十三,正逢大朝。都说春困春困,丑末就要爬起来上朝的大小臣工是最困的一批人。许多下品官一辈子也只在五拜三叩后候立于午门外,永远挨不到上头问一句话,因此也就偷个懒,辜负早朝事香衾。偏偏这一回,早朝上第一个问题就是:“可有官员缺序?”

紫禁城皇极殿前的金台御幄中,龙椅上端坐着少帝齐宏,鸿胪寺导引官伏地而拜的方向却是东面的另一张宝座。

“启禀王爷,共有三十四名官员未曾参加早朝。”

齐奢身上的一套五爪坐龙蟒衣是纯白地,就更显出微深的肤色。神色却是深浅不辨,喜怒无形,“可有四品以上官员?”

“无。”

“可有事前告假者?”

“有三个。”

“半年内,这三人可有重复告假者?”

“有一个,都御史衙门佥事何绍祖。”

齐奢欲说什么,却又向右手的御座望了一眼,正襟扬声:“请皇上裁夺。”

一身明黄衮服的齐宏面如冠玉,虽看起来仍是个不谙事故的少年人,却十分老道地把头一点,“除这另两人外,所有缺序者一律按藐视朝廷之罪论处,按品杖责。何绍祖降一级留用,停公俸三个月。”言毕,又小声向齐奢征询,“摄政王,朕的处置恰当与否?”

齐奢的眸内微蕴了笑意,“皇上英明。”

齐宏的嘴角立时有如一只幼狮的尾,有自满的上翘,“应习,都听见了?照样传旨。”

司礼监总管应习这便下跪领旨,近处的几位一品大员们是万年不坏的一脸肃穆,都微微地垂着头。齐奢的目光只在王正廷的帽檐上稍做停留,便以手指扫了扫下颏工整而乌黑的短须,“导引官退下,按部奏事。”

鹄立广场的官员于是按照吏、户、礼、兵、刑、工、都察院、大理寺等顺序一一面圣。上报的每一件事都如同一件有重量之物,年轻的齐宏很有自知之明地拣出些能拿得动的,尝试给出自个的权衡,再交予齐奢这杆老秤去检验。轻了,齐奢就添一些,重了,就减,但大多的时候他只由衷赞叹一声:“皇上英明。”整个皇极门广场的大朝完全就是一个老匠人监督着心爱的小学徒在作坊里打磨手艺,慈祥地瞧着那埋头苦干的小家伙技巧越来越熟习,同自个越来越像。坐望潮头起的欢欣中,有一丝很轻微很轻微的,后浪推前浪的伤感荒凉。

还太年少的齐宏并不能领会齐奢复杂的心境,他只晓得秋天来临时,他就要一个人坐在这天下之巅的金台独柄大政,所以只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散朝后,又照例将叔父延至乾清宫解答政务上的疑难,一谈就谈到了近午。临别时,又下座亲自相送,送出了几步,依依相望,如鲠在喉。

齐奢即刻领悟,“皇上不须记挂,金砂姑娘万事安好。”嗓音发虚,以防隔墙有耳,或本身即是虚假之虚。

齐宏也嘘一声,松了一口气,“一切有劳皇叔。”

第195章 集贤宾(3)

齐奢不躲不闪地直迎对面殷切的目光,“皇上只管安心。”他半分也不对这谎言抱愧,他只是在尽其所能地保护这孩子:在被真相伤害前,他将已经被时光治愈。就像是满怀欣喜地打开一个被五彩绸缎裹得严严实实的未来,却发现里头什么也没有。可这空落落的失望,比起牵心动肺的绝恸来说,实在是无伤大雅。

但令齐奢想不到的是,一出乾清宫,他自己就拆开了一个落空的未来。

其时他正春风满面,捉来了周敦盘问:“是该今天到吧,怎么样,人接着了没有?”

一向和主子同喜同忧的周敦却反常地蔫蔫巴巴,“爷,奴才有件事禀告。”

齐奢直觉到一些什么,脸又僵直地沉下来,“说。”

“您听了可千万别心急。”

“你赶紧说。”

“那个,啃、啃,”周敦干咳了两声,“娘娘,娘娘失踪了。”

“失踪?!”情绪来得又急骤又凶猛,使齐奢的整张脸都扭曲失形,“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失踪?!”

周敦怛然移开眼,“镇抚使唐大人已经来了,正在崇定院候着向王爷说明情况。”

镇抚司都指挥使唐宁的神情并不比周敦好多少,深深地低着两道连心浓眉,缩站在崇定院的值房中,一脸胆寒地陈述着:“由于娘娘此行秘不宣人,故尔一路并不曾惊动官府,只于民间的客栈歇宿。前天宿在天津白涧,昨夜宿在京东燕郊的‘三河会馆’。今日清早,侍卫换班时发现在客房外守夜的几个人都倚墙而眠,呼之不醒,遂唤来粗使婆子进入房中,见暮云与莺枝两名婢女也昏睡不已,娘娘却不见踪影,原先的睡床上摆了一只纸人——”

“纸人?”

“就是,啃,丧事人家陪葬用的纸糊彩女。”唐宁根本不敢正视摄政王的脸,脚下的砖地变得像稀泥一样软,他跪下,叩了一个头,“这些侍卫和婆子都是操江御史黄嗣权一手安排由扬州一路秘送娘娘,只因这些人玩忽职守,才出了这样的纰漏,问罪倒还在其次,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回娘娘。照卑职想,虽不知绑匪出于何种动机掳走娘娘,但既是活掳而去,想来一时片刻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此事现已由镇抚司全权接管,卑职也会马上赶往燕郊,保证两日之内查清此案,解救娘娘。”

齐奢的两手紧紧捏住了座椅扶手,指关泛白,脸色则铁青,“明天日出前找不到人,你这个镇抚使就不用干了。”

唐宁连吞了好几口唾沫,应一声“是”,正待起身却又被唤定——“等等,”他看到摄政王从那张卷帙浩繁的桌后望过来,眼神如打磨过一般锋利,“本王同去。”

齐奢将手头的事情简要安排一下,就与唐宁带同十来名卫士轻装出城,疾驰无歇,只花了一个多时辰就已赶到距皇城不足百里外的燕郊。

燕郊自古为京都重镇,毗邻通州,西边就是潮白河码头,兴建有不少专为接待豪商贵宾的客栈,其中顶高档的一所即为青田投宿的“三河会馆”。出事之后整座会馆都已戒严,里三层外三层全是镇抚司的番役,为首的听闻顶头上司唐宁与摄政王一道大驾亲临,慌忙赶出,迎头就参拜下去,“卑职恭请王——”

齐奢用一个极不耐烦的手势打断他,唐宁在一旁代为发话道:“直接奏事。”

“是。”头目声音干涩,一看就是连续劳神问案的样子,“禀王爷、大人,经过初步勘察,案情业已十分清楚。这三河会馆乃燕郊第一大客栈,一楼的大堂日夜有店伴轮流守值,昨夜里守值的店伴曾在近黎明时分见到一男子怀抱一女子上楼,他以为是住客狎游而归,遂不曾多管。大约两刻钟后,又见这男子仍旧怀抱女子下得楼来,声称自己与夫人喝醉了酒,与仆从走散,不想又记错了下榻客栈的地址,给了店伴十两银子,请他帮忙雇车送他们去另一家客栈。店伴见此横财,马上替那夫妇雇了一辆马车。据店伴说,那男子虽然衣衫华贵,但脸上生满了赖疮,样貌可厌,所以他并没有多看,只记得该人用两手横抱一人而毫不费劲,可见臂力超常,但其声音却尖细如女子,仿佛拿捏着嗓子说话,使人印象深刻。至于那女子的相貌,店伴说,会馆雇员一概严禁偷窥往来女客,且当时灯光稀暗,因此也不能说得确切。不过卑职推断,这一男一女应该就是劫匪与娘娘。娘娘被劫走后,床上留下了一只纸扎人,扎功精细,甚至各个关节都能够活动,一与真人的大小无异。想必是这劫匪先怀抱假人进店,凌晨时分光线不佳、相距又远,店伴并不能看出破绽。劫匪上楼后,便以喷香迷倒客房内外的诸人,撬开房门,将假人留下,而将昏迷中的娘娘堂而皇之地带出门外。店伴原就看他抱得一人,又收了他的好处,故也不会起疑。至于他脸上的赖疮与刻意造作的嗓音,显然是为了掩蔽真形的伪装。

“眼下镇抚司各部均已出动,一队负责搜检燕郊所有的大小客栈,一队负责缉问所有常在三河会馆周边载客的车夫,还有一队负责在京津两地所有的纸马店与扎彩铺子追查纸人的来源。这三队一旦有其一查有所得,马上就能跟踪到娘娘的下落。调查现已进行了超过三个时辰,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请王爷暂且宽怀、稍事歇息,若有切实消息,卑职马上上报。”

齐奢听完了这雨打芭蕉的一串,转脸和唐宁说了一句话。

唐宁点点头,向地下的头目手一挥,“娘娘的客房是哪一间?”

客房在三河会馆的二层,极大的一所套房,进门是会客厅,往后一边一卷是起居室,另一卷是给下人睡的一间小屋,最顶头才是寝房。只见四围坠着金红丝线纱绸,南边的一张睡床帐门大开,帐内放着一只沥金的纸扎童女,白面黛眉,颧上染着两团鲜丽的腮红,满面笑容,欢喜得令人惊悚。

乍见这死物嫣然欲活地横躺在床上,唐宁背后的汗毛不由得根根直竖。齐奢先只觉腹内仿佛有什么重重往下一沉,就觉出了身后的重量,有人拉住了他长衫的后摆呜咽个不住,“王爷!都怪我们,都怪我们没照看好娘娘,娘娘要有个三长两短……”

齐奢扭过身子,拍了拍跪倒在腿边的暮云和莺枝,“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到底怎么回事儿?”

暮云泪光闪烁地抬起头来,“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觉这一觉睡得极死,醒也醒不过来似的,这才刚刚睁眼,就听人说王爷也赶过来了,我们只求王爷降罪!”

“好了,先别哭了。昨夜里当班的侍卫呢?叫他们来。”

那四名侍卫被带到跟前,吓得两股战战,其中一个还能勉强说出话来,却说的一口扬州土话。齐奢听不大懂,马上暴躁了起来,“带下去掌嘴,这么说话谁受得了!”

唐宁使了个眼色,叫人把哭泣不休的暮云和莺枝,连那几个侍卫全部带出房,“王爷息怒,下头人无能,卑职亲自去盘查,王爷且在这里歇一歇,用几口东——”

“大人!禀王爷,禀大人,有信儿了!”先前那头目急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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