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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天下-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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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宁海决定赌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方宁海脸色青白的跪下了,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执着和坚定,“微臣冒死!也要弹赅陛下及本朝太后娘娘!”

轰!

象是一记惊雷丢到大殿上,群臣震惊了!高显震惊了!

御史台的最高长官御史大夫快晕厥过去了。这小子是读书读傻了吗?居然当众弹赅皇上和太后,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可他要想死,也不要连累自己好不好?

但是八品御史这官虽不大,却还是有发言权的。只要高显不想当个昏君。就得给人家说话的机会。

“讲!你究竟因何要弹赅朕及太后!”

方宁海定了定神,开口了,“臣查阅过陛下近日的起居注。在太后娘娘寿诞那一日,陛下曾亲口应承要重赏那位敬献山水豆腐的祝家姐儿,太后娘娘也曾有过一样的表示。可经微臣查证得知。这位祝家姐儿最后什么赏赐也没得到。反倒是领到赏的那九百余户平民,各剪了一丈宫绢及礼物送给祝家姐儿以示慰问之情。微臣不知此事究竟是何道理,还请陛下明示!”

哗!

群臣哗然。说话不算话,这事天下人人都得干,可皇上您不能啊!

天子一言九鼎。要说别的军国大事还能容许您耍个滑头赖个账什么的,可这种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您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就算太后是女子,那也是国君之母啊,能做这么反复无常的小人吗?

御史大夫头不晕了,眼不黑了。御史,除了监察百官,也有监察皇上言行的职责,方宁海弹赅得完全合理,绝对不会连累到他。

不过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往大里说,要是皇上太后打击报复起来,仕途就算完了。但也是敦促皇上修身立德的好事啊,流传开来也能博个忠贞之名。往小里说,确实只是小事一桩,随便推个宫人出来当替罪羊也就是了。不过后果如何,眼下都有这个愣头青站出来承担了,所以御史大夫尽可以稳坐钓鱼台,等陛下明示吧。

高显没法明示!

他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差点把自己噎死过去!他日夜操心军国大事,哪儿知道老妈在他背后还给人使了这么个绊子?你要不喜欢人家也不至于让人空着手出宫吧?做得这么过分,这不摆明了给人找话说?

不过这个方宁海怎么偏偏关注起此事来了?

这事说来倒也巧了。因他位卑官小,住不起好房子,便租住在寺院里,邻居刚好是一户在北市做生意的小商户。平时看他虽是当官的,但甚是清贫,那商户便时常关照他些,彼此处得关系不错。自打念福得到进献菜肴的机会起,方宁海就听说此事了,只没想到结果却弄得这样传奇。

要不是出了老爹这档子事,可能方宁海至死也不会有这个胆量来弹赅皇上。但为了老爹临终心愿,他决定博一把了。

赢了,他就出人头地,立功拿赏。输了,他就人头落地,父子相会去。

不过人活百年,不就是为了争这一口气?方宁海书呆气一发作,把心一横,就豁出去了。

所以说,愣头青惹不起啊。

若干明烛的照耀之下,映得朝堂之上的皇上脸色青紫,幸好没人敢抬头乱看,否则高显非钻地缝里去不可!可也没人上前替他说说好话,平时拍拍马屁可以,可这种时候乱掺合却是要毁名声的。

等半天没人给他端梯子,高显只好黑着脸自己找台阶下来了,“方爱卿尽忠直言,甚为难得可贵,此事朕其实早已有了决断,实在无须担心……”

破园。

鉴于念福的闯祸行径,苏澄在解决之余,却也决定给她一点小小惩戒——抄书。

当报知常国公主亲自登门时。正苦哈哈提着毛笔做不懈奋斗的念福下巴快掉下来了。欧阳康也不在家,她一个人要怎么应付?

不过今天的高绣茹不再是一身戎装,也没有骑马。而是坐着符合公主身份的马车,带着全副仪仗而来。

先瞄瞄她身后。见没带士兵,反倒捧着不少礼物,应该不是来打架的。念福安下一半的心,这才有空打量起她来。

高绣茹穿着一件浅淡的橙潢色连身长衣,边角全都露着雪白的绒毛,绣着大片红枫,于华贵浅淡中又带出几分不同于一般女儿家的飒爽味道。一条大红缎带在腰间打出一个福寿绵长的万字结。当中坠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她挽了一个常见的如意高鬟宫髻,头上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一支红玉珊瑚嵌成的坠月簪斜插在一旁,既不份。也显出几分妩媚别致,很是美丽。

见了念福,高绣茹先自福了一福,“本公主约束下人不力,给祝姐儿你带来了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日特奉父皇之命,前来送赔偿的银两,还有公主府准备的一些薄礼,向你道歉。”

她都这么说了,念福哪里还敢受她的礼?赶紧把她扶起。自己又深深福了下去,“公主一向征战在外,如何得知家中情形?倒是我们那日唐突,没有把话说清楚就走,实在是过意不去。”

高绣茹把她扶起,“那日的事也不怪你。后来官兵去查了,确实是一帮子乌合之众,看我和驸马进京人少,想闹事趁机哄抢财物的,实在不是你们主使。”

念福心中一凛那柴荣就这么轻松揭过去了?果然好本事啊。不过苏大先生有过交待,她也不敢乱说话,只道,“查清楚就好。”

既然误会澄清,便请高绣茹坐下奉茶,才客套两句,忽地听说又有人来了。

这回来的便是刚刚弹赅过皇上的方宁海,红光满面的做了一回报喜鸟,给念福送来了迟到的赏赐。

真的是重赏。

看着眼前那一托盘一托盘送进来的金珠玉玩,念福张大嘴巴,颇有些傻眼。她还不知道朝堂之事,以为是苏澄替她要来的。可这些,未免也太多了吧?比起陆滢那一支金钗,简直是高富帅对上小丝,绝杀啊!

高绣茹虽不知究竟,却也凑趣的笑道,“既然父皇都对你的厨艺如此厚赏,想必是极好的。不知改日可否有幸,尝一尝你的手艺。”

“公主言重了,若是您不嫌弃,就尝尝我家的点心吧。”念福赶紧让人把家里常备的点心包了两份,一份给常国公主,一份给了方宁海。

当然,给方宁海的还有厚厚一份谢仪。真金白银太扎眼,银票比较轻便。幸好欧阳康给念福放了几张备用,赶紧拿来打发人了。

方宁海虽然清贫,却并不清高,该收的收下,他还要回宫复命,就不久留了。高绣茹跟念福也不熟,便跟他一起告辞了。

等人都走了,念福再看着那些赏赐,还觉得象做梦一样。

“那个谁,你快来打我一巴掌,看是不是真的?”

“姐儿,这是真的!皇上真的重赏你了,真的重赏我们了!”

下人们的高兴无法用言语表达,有些年纪小的孩子们甚至狂喜的翻起了筋斗,而一向表现得对御赐之物满不在乎的章大嫂甚至哭得根本停不住。虽然之前就有过乡亲们的酬谢,可跟这些真正的御赐之物相比,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毕竟,那些只能当作乡亲们的善意,而这些,是堂堂正正的御赐之物。虽然来得迟了些,可毕竟还是来了。

往后,他们可以扬眉吐气的告诉所有人,他们家的姐儿,做的豆腐是最好的!他们家进献的菜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第260章介意

祝家姐儿得公主亲自上门道歉及奖赏之事迅速传开,破园一时引得众人围观。

念福大方的让人招呼茶水点心,甚至很豪气对屋子里的人说,“喜欢什么就拿去!”

这满屋子里全不是外人,送东西给他们,念福高兴得很。

“休想!”苏大先生瞪着眼睛从吴勉手中夺过一件很是精美雅致的玉雕,公然道,“这些全要留给丫头做嫁妆的,我看谁好意思拿?”

真的没人好意思了。可念福觉得颇有些过意不去,欧阳康凑到先生跟前打商量,“要不先生您来拣拣,有些实在贵重的也就算了,但寻常些的就给大伙儿分一分吧,也让大伙儿跟着沾沾喜气。”

苏澄瞥他一眼,继续护着东西不让动,“那就把你家上回收到那些街坊的礼拿出来分吧。”

真是抠门哪!吴勉看不下去了,想上前骂骂那个守财奴,忽地有下人来报,“姐儿姐儿,外面有个姓杨的说是要见你,求你指点。我们不让进,他就跪在门口不肯起来。”

还有这等事?

念福赶紧出去瞧瞧,果然就见门外跪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又干又瘦,头发花白,显得十分老态龙钟,身上还带着些难闻的臭味。见到念福出来,这人象是见着亲人般,顿时扑上前开始哭了。

“这位大叔,你是遇着什么事了?”欧阳康哪能让别人扑他家小念福?忍臭挡在前头,先问了句。

那人站定身形,抹了眼泪道,“我姓杨,原是来京城做买卖的。可三年前,却被人骗了,在西市那边花了八千两银子买了一座粪池。把一辈子的家业全都赔光了……”说到伤心处,他又哭了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道。“我听说了你家的事,就想来请教下你家姐儿。要怎样才能给我讨回公道?只要你们能帮我追加损失,我情愿分一半与你家,绝不食言!”

这可怎么办?双方情况不一样,怎么能照搬照套呢?想想柴荣那个手段,说真的,要是再来一回,念福都不一定会愿意去讨这个公道。

不过看这大叔实在哭得可怜。她动了恻隐之心,想想就问,“大叔,你那粪池虽是没用。可填了不就好了?”

大叔道,“我也这样想啊,可我家的产业都败光了,哪里寻得到人手来填?说来姐儿你别笑话,眼下我家只能靠掏些粪便卖给农人花匠施肥。才勉强糊口。可有些人家自己积肥的,谁会来买?”

欧阳康心说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八千两银子的粪坑,得哪天才掏得完?

可念福想想,却道。“杨大叔你别急。这样的啊,我先借你五十两银子,应该足够你家过上好几个月的吧?你拿着钱回去,再也不要卖粪肥了,立块牌子告诉人家,只要挑一担土石来帮你填坑的,你就任他挑一担粪回去,这样一来,我想总会有不少人愿意来的吧?”

杨大叔这几年可是被生活挫磨坏了,脑子都不灵光了,眨巴眨巴眼还反应不过来,倒是欧阳康懂了,给他解释道,“大叔,你就这么干吧。等到年一过完,开了春,农人施肥哪个不要来找肥料?再说又不要钱,大伙肯定都愿意来的。等到人一多,这掏粪的同时不就给你把坑填了?否就算是你掏完了粪池,可哪里又去弄人手来帮你挖土石填这粪坑?等到坑填完了,到时无论你是盖房子也好,转手再卖也好,不就都能赚回来了?”

是啊!杨大叔呆滞许久的眼睛终于亮了。再看念福一眼,他又要跪下磕头了,“多谢姐儿指点!多谢姐儿指点!你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过奖,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念福抽着嘴角迅速闪了,剩下借钱什么的,都交给欧阳康吧。反正她也不当家,不操心这些事。

不过眼下的念福可不知道,她一时的好心指点,日后会得到多么巨大的回报。

念福因祸得福,在民间名声鹊起之时,她托福的那个人却还压根儿不知道这件事。

高显是个孝子,严令宫人把方宁海弹赅之事捅到宫中去。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后宫还是很快就传开了,不过只瞒着沐太后一人而已。

当远在国公府的谭夫人也听到风声,顿觉是天赐良机,迅速收拾一番,打着进宫请安的旗号去仁寿宫了。

本来沐太后是不太想见她的,可又觉得沐劭勤不在,不好太冷落了平国公府,便让人进来,打算随便说两句就打发人回去。

可当谭夫人进得宫来,附在太后耳边小小心心把事情一说,沐太后快气疯了!

啪地将桌子一拍,“居然敢为了这点小事就弹赅哀家?怎么没人告诉我!”

谭夫人吓得赶紧跪下,“太后息怒!想来是皇上不想让您不快,要是让人知道是我说的,贱妾可就难逃罪责了!”

沐太后再吸口气,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脑仁都气得疼了。

谭夫人伺机道,“其实此事,要怪就都怪那丫头。有福气进宫献菜本就是太后格外开恩了,可她竟然还不知足,闹得人尽皆知。听说眼下她还专门拿众人给她的布头专门缝了一个什么千面旗绕着她那个铺子,这不是摆明了在打太后的脸么?”

不要说了!想想百姓会有的反应,沐太后简直想羽化成仙,再不看这凡间之事。

眼看沐太后铁青的脸,谭夫人心中暗喜,又道,“有件事,本来不该我多嘴的,可既然知道了,要是不告诉太后娘娘,万一将来生出事来,倒是过意不去……”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这样忸忸怩怩的小家子气,象什么样子?”

谭夫人脸一红,讪讪开了口,“是这样的。我看寿宁公主似乎还跟那个叫小菊仙的戏子有所往来,不过近日我在城中听到一个传言,却是不大中听呢。那个戏子在西市开了个糕点铺子似乎有些来路不明,还是跟那个祝姐儿合作的。”

沐太后脸色更沉。“怎么什么地方都有她?”

“可不是?”谭夫人从袖中取出一包糕点,“太后请看,这个红枣酥在他们那儿叫做眼儿媚。这个东西叫杨柳腰,还有这个饼。就更奇怪了,叫做什么老婆饼,真真是淫秽不堪。我怕公主老跟那些人厮混到一处,迟早带累坏了名声,所以才大着胆子来回禀一声,若是做得不对,还请太后娘娘勿怪。”

沐太后再看她一眼。心中却有了计较,“你特特跑来告诉哀家此事,只怕不是仅此而已吧?”

谭夫人吓了一跳,“太后娘娘。我可是……”

“不必多说了。你只管去干你想干的,宫中不会有人插手。只要不出大的岔子,哀家必能保得住你!”

谭夫人大喜,应了一个是字告退了。有了太后娘娘这柄尚方宝剑,她还用怕什么?上了马车。美滋滋的把糕点放进嘴里,你还别说,那春生斋的东西确实好吃。

可这又如何?她很快就要毁了他们的铺子,让他们身败名裂!

时候不长,宫中的郑贵妃接到太后的口谕了。“既然太后寿诞已过,往后就不许寿宁公主再私下出宫了,老是往外跑,未免有失体统。”

郑贵妃当然满口应下,可小胖妞却很忧伤,“为什么皇祖母不让我出宫了?我还答应了要去看罗小言的。”

“你一个姑娘家,老惦记着个男孩子象什么话?要是给人知道,羞也羞死了。”

小胖妞嘟着小嘴问,“那我去看祝姐姐可以吗?”都是女的,这总不怕了吧?

可郑贵妃忙捂了她的嘴,“我的小祖宗,你还敢提这个人啊?没看她把太后气成什么样了?”

寿宁不解,“那父皇不都说,不追究此事了么?”

“那只是你父皇不追究,不代表太后不介意。好比乐昌那几个丫头上回跳舞都不带着你,你也不追究了,可你一点都不生气么?”

小胖妞歪头想想,那似乎还是有点生气的。

“所以啊,”郑贵妃絮絮开始给女儿讲道理了,“这些时你就不要再往宫外跑了,到时再被抓到,连母妃也要受罚了。”

小胖妞无奈了,罗小言,祝姐姐,那你们可都要自己小心啊!

可有些事并不是小心就能躲得过的。

欧阳康很闹心,徐子骞想拜师自己找吴勉去,提着大堆的礼物上他这儿来干嘛?

“徐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虽曾师从吴先生一段时日,可并不算他正式的学生,他虽住在破园,却也不是租我的房子。况且我是晚辈,如何去帮你去劝长辈?还是另请高明吧。”

看他这样直截了当的推脱,徐子骞也很不爽。自从他跟着晋王,已经很久没有人敢给他碰钉子了,可最近却是人人都敢给他钉子碰。

他想转投吴勉门下,还特意拿了晋王的名帖过去,可吴勉直接带他去见国子监的最高长官裴行彦,又把他现任夫子王先生给请了来,当着三头六面的说得清清楚楚,“如果你想改投我的门下,先得经过王先生和裴大人的同意。他们不同意,恕我无能为力。”

王先生很是恼火,当初也是徐子骞拿着晋王名帖,提到厚礼送到他的面前,求他收下的好不好?现在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想往高枝飞了,那他还留着干什么?

都是读书人,多少也有几分傲气,当即就道,“既然徐公子去意已生,那定是觉得老夫教得不好,若是再留,也没什么意思。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弟子,要拜谁为师是你自己的事。”他甩下袖子走了。

裴行彦禀性正直,很看不惯徐子骞这样不尊师重道的轻浮举止,顿时就道,“要是王先生也教不了你,我想国子监也没人教得了你,不如请晋王替你另请高明吧。”

吴勉连废话都省了,直接跟裴行彦一起走了。

徐子骞闹得里外不是人,尴尬之极。

末了只能求助晋王,晋王本不耐烦管这些破事,可想想破园里的美人,还是替他周旋了一番。裴行彦是有名的顽固不化,晋王知道找他没用,便让闵业出马,找上了王先生。送上厚礼,软硬兼施的说教一番,终于让王先生松了口,言明好合好散,只要国子监的其他先生愿意接收徐子骞,他没意见。

这样一来,裴行彦也无法了,只得表示让徐子骞自己找先生去,谁爱教谁教,总之他不干涉就是。可闹了这样一出,谁还愿意沾这个边?徐子骞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只能去找吴勉,这就求到欧阳康跟前来了。

第261章怎么是她

要说吴勉为人,也实在有趣,他做人并不象苏澄那样刁钻毒舌,却也实在不是个好人。徐子骞来了破园,先求上他家,他倒也不为难,只是现场给他出了一道考题。

题目不算太难,徐子骞很容易就答了,可拿着他的答案,吴勉随意批了几句,中心意思就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你这个学生不好我不收,而是咱们对人生看法不一致,所以收不了。

徐子骞这才明白中计了。怪不得题目那么简单,原来是留下无尽可能在其中。相信不管他怎么解,吴勉都有法子搬出另一套说辞来打发他走。

没奈何,徐子骞只得把礼物全捧到欧阳康跟前来了。反正不用他出钱,他也不至于太心疼。只是欧阳康又不缺心眼,哪里肯管这种事?

任徐子骞好话说尽,他是毫不留情的一一驳斥,徐子骞无法,只得拿出张银票道,“要是欧阳世兄能帮我玉成此事,愚弟定当还要重重酬谢。”

嘁!欧阳大少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他那个准小媳妇如今可财大气粗得很,早已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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