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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天下-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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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香。记住,不能用钱或一切利益手段来宠络那个陌生人,把他带回来,我要听到他真心话。”

念福下巴快砸地上了,老爹这到底是弄的什么玄虚?这样满大街的,要怎么去拉人?还要真心的祝福,他这是在讲童话故事吗?

可惜沐劭勤不是。目光有如实质般落在柴荣身上,“这一回。柴公子可以优先出门。一百记鼓点后是公孙将军。再一百记鼓点后是欧阳公子。”

欧阳康快哭了。

老丈人是要绝杀他么?这任务本就艰巨无比。还要他延时参赛,这是太瞧得起他还是故意难为他?

可不论他怎么欲哭无泪,点上香后,鼓点便隆隆敲起。不快不慢。恰好合着人呼吸的节拍,短短的一百下,却生生的逼出他一身的大汗淋漓。

终于,公孙弘也出门了。

只留下他一个,苦逼的数着鼓点,心急火燎的等着出门的时候。偏偏那鼓点似是又慢了半拍,敲得他越发心慌意乱。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办,怎么办?

他要上哪儿才能找一个陌生人给予自己最衷心的祝福?老丈人的思路不要太奇怪哦!

谁都看出欧阳康的紧张了,细密的汗珠在白皙如玉的渐渐凝结。然后一颗一颗的顺着光洁的下巴掉下来。眼睛不住的望向大门口,那模样简直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出去!

沐劭勤稳稳的坐在那儿,不言不语,那样持重凝肃的样子让蕙娘几次三番想要上前求情都开不了口,一直生生的等到第两百个鼓点落下。欧阳康才跟离弦的箭似的奔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差点在门槛上绊倒,可他一个踉跄,扶了下地找回平衡就大步跑了,可想而知那种心急如焚。

管家低声在沐劭勤耳边如实做着回禀,没人注意到,他不动声色的眉眼之中,掠过一丝满意。

老爹不会是故意难为那小子的吧?

第三场比试已经开始,剩下的只是等最后一个结果,困在小楼之上的念福也终于得到许可下来了。可一下来却捕捉到老爹那样奇怪的神色,心中不觉冒出这个念头。

可转瞬却又更加着急。眼下两场比试,欧阳康皆是最后一名,眼下最后一局又落后了这么多,他要怎样才能反败为胜?

苏澄和老太太同样的是满心满眼的担心,沐劭勤的要求本来就有些强人所难,更何况欧阳康的时间还最短,他要怎么去说服一个陌生人回来帮忙呢?

这个问题连苏澄都感觉有些棘手,可显然在等待的时间里,欧阳康已经想过了。

所以当他冲出府门时,不是象没头苍蝇一样在大街上寻人,而是径直往距离最近的一条街坊跑去。

作为监督,阿顺的儿子金豆和另外三个小厮今天是派来跟着欧阳康的,莫名其妙的跟在他身后,心想这位大少爷到底是要干什么?

当看见一家茶棚子附近正好围了为数不少的顾客在听人说书时,欧阳大少也顾不得脸面,一头冲进去抢了那先生的位置,高声道,“各位乡亲,不好意思,在下有点急事想请位大哥大嫂帮帮忙,不知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

也不等人家答应,他就开始讲了,“大家看我长得这样油头粉面,就知道我应该过得还不错,可你们却不知,我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娘就没了……”

金豆他们诧异的站在那里,听欧阳康讲起自己的身世,讲起他和一个女孩的故事……

平王府。

一柱香的时间不长,眼看着它一点一点的燃尽,大家的心都被高高提起。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挂念的人忐忑,他们能按时回来吗?

终于,第一拨人回来了。

是公孙弘,带着一个陌生的小兵。

公孙述松了老大口气,连素来严格的简氏看向小儿子时,都多了一抹温柔的赞赏之意。

紧接着,柴荣也回来了,他带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商人。那人看向他时,目光中充满了尊敬与感激。

可是欧阳康,欧阳康在哪里?念福急得简直象是热锅上的蚂蚁。

沐劭勤分别派出三队家丁跟着三人时,都携带了一支和府中一模一样的香,四支香同时点燃,也会同时熄灭。眼下府中的香就快燃到尽头了,怎么欧阳康却还没回来?

难道是他的香断了,熄了,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以至于误了时辰?

诺仁娜坐不住了,“我出去找找,别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好!”念福没有半字客气,她是不能出去,她要是能出去,早就自己去了。

可诺仁娜出门没多久,那只香已经快燃尽了。

似有所感的凝视着那只香,沐劭勤的眉尖轻蹙,也露出一抹担忧。难道真的是他的考核太难,把他难住了?

“王爷,时辰到了。”管家看着那根已经燃到底部的香,不得不出言提醒。

“还没有!”关耀祖急得指着那一点已经烧到香柱底下木棍,却尚未熄灭的火星大嚷,“还没熄就不算完!”

沐劭勤微握了握拳,似是想说点什么,蕙娘生怕自家孩子她爹铁面无私,判欧阳康出局,忙帮着附合,“你刚才说的是香柱熄灭才算时辰到,眼下可不能算!”

就在此时,只听门外大喊,“来了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再往外看,却是诺仁娜骑着她的大红马,一手拖着一人,硬生生的纵马直接冲回了平王府。

到院中把欧阳康和一位中年妇人扔下,再看那刚刚熄灭的香柱,她虚惊一场的抹一把头上的淋漓大汗,“幸亏刚刚好!”

欧阳康倒也罢了,反正被她抢也不是第一回了,可那跟他同来的中年妇人可吓得不轻,跌坐在地,半天抚着胸口回不过神来,蕙娘忙带着人上前给她端茶递水,帮她顺气。

沐劭勤半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再度扫向众人,道,“既然人已到齐,那么此事也该有个定论了。公孙将军,就从你开始说起。”

公孙弘答得异常冷静,“这个小兵是我最近的火龙队召来的,根本不认得我。”他当着众人的面,直截了当的问,“我若是向嘉善郡主求婚,你会祝福吗?”

那个小兵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瞬间站直了回话,“会!”

沐劭勤问,“为什么?”

那小兵再看一眼公孙弘,一脸理所当然的道,“他是将军啊!就算我不认得他,可一看将军就是真汉子,我当然会祝福他!”

公孙述颇觉骄傲,或许这法子过于简单直白了些,却也能充分体现自家孙子的个人魅力不是?

沐劭勤微微颔首,本要去问下一个,不料公孙弘却有话说,“王爷,小子无礼,想多说几句,可以么?”

沐劭勤微觉诧异,却是点了点头。

就算他看不见,可公孙弘依旧看着他,无比认真,“王爷,我知道您想给郡主找一个好夫婿的心,可您觉不觉得,您的考题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且不说前面两道了,这第三道题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我是诚心诚意来的求亲,却不代表我就愿意接受一切不合理的安排。

您让我们去找一个陌生人来证明我们的心意,就算他愿意证明,那又能怎样?这就能保证我这一生一世会做到我所说的话吗?您还要根据这个来判断我们谁更合适做您的女婿,这是不是也太过儿戏了?”

第386章曾经

这样的质问,听得一众人微微色变,这个公孙弘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质问未来老丈人,他这不是自求出局么?

公孙述脸色有些不好,心说这孩子也太狂妄了。你要有疑问等成了亲做了人家女婿,有多少时间问不得,怎么偏偏要在这样的节骨眼拆人家的台?

却是儿媳简氏走了出来,“平王爷,我这儿子素来爽直,说话直接,有所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不过他的一番赤子心肠却是好的,起码,总是不会骗人的。”

苏澄心中暗叹,这位简氏真是不简单,简简单单两句话,又给公孙弘挽回多少分数?不管公孙弘之前那番话有没有道理,都证明了他的率真坦荡,这就是个很难得的品质了。

就见沐劭勤脸色淡然,果然没有半分生气,反而轻轻一笑,“夫人不必多礼,令郎能当众说出这番话来,就足以证明他心地坦荡,不是个人云亦云,而是有自己想法的真汉子。谁家姑娘若是能嫁这般儿郎,那是福份。”

难道说公孙弘这一挑战权威,反倒为他加分不少?关耀祖不愿意这么想,可眼下的情形却似乎又不由得他这么想。才自不安的看向刚刚顺过气来的欧阳康,沐劭勤又说话了,“柴公子,眼下轮到你带你的人说话了。”

柴荣微微一笑,半字不说,只对身边的那个掌柜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掌柜的定一定神,脸泛红光的上前了,“我是前面不远的玉鸡坊市开布铺的,店面是去年才租到的,原想着京城里的贵人虽多,但穷人更多,我这布铺就专做穷人的生意也能薄利多销。却没曾想。生意才刚起步,可去年一场大雪灾却闹得几个月开不了张,以致于要关门大吉。可眼下这时节。愿意接手的人也少,我那转让告示从过年贴到现在。也没人搭理。可不想,今儿我却遇到贵人了。”

他再看柴荣一眼,满怀钦佩和感激的道,“这位贵人我也不认得,可他方才走进我的小店,问我为什么要转让,我就把事情跟他说了。可贵人一听。就让我无论如何要坚持下去。他说,正因为遭了雪灾,所以京城今年会有更多的人穿不起绸缎,要改穿布衣。虽然我那小店目前看来还没什么生意。那是因为天还没有暖和起来,换季的时候还没到。只要我挣过这个月,下月开始生意肯定好转。我原还不信,结果我们说话之时,就有位管事来给家里的下人订购开春新衣。原本他有些看不上小店的存货。是这位贵人帮着画了几个衣裳样子,用布衣打底,少许绸缎镶边,既好看,价钱还实惠。那位管事一下就付了我男女各三十套的订金,眼下我可是有信心坚持下去了。”

他又望向沐劭勤,满面笑容的夸奖着柴荣,“这位老爷,小人粗俗,不懂什么大道理,却知道这人生在世,最要紧的莫过于吃穿二字。您若是能招一位这样聪明能干的女婿,闺女跟着他,必是享福的!”

沐劭勤微笑着点了点头,“能用真本事赢得敬重,果然很好。”

柴荣再次一笑,并不夸耀。

那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欧阳康带回来的中年妇人身上,未料那妇人一开口,竟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要依妾身说,这前头二位公子都比这位带我回来的公子本事多了,若是我有女儿要嫁,可能都会选他们,而不是选这位公子。”

啥米?

念福听得下巴差点砸地上,欧阳康你什么眼神啊,人家是找撑台的,你怎么找了个拆台的?

可那妇人望着沐劭勤,下一句话却又让众人的下巴跌了一回,“可这位老爷,若是你的女儿要嫁,却只能嫁给这位公子。”

这又是为何?

忽地,只听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跟随欧阳康出去的金豆等四个小厮带着帮百姓进来了,足有二三十人之多。

这是来干什么?

金豆回道,“王爷,这些百姓都是自愿前来给欧阳公子作证的。”

什么?

众人的眼睛瞪大了,人家顶多找一个,他怎么找了一帮子?

欧阳康没说话,还是那个妇人说话了,“方才,这位公子在茶棚子里,跟大伙儿讲了他跟这家小姐的故事,我们大家都听得感动了,所以我们都是自愿来作证的。”

她带着些许沧桑的目光看着欧阳康,叹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就算这世上有再多再好的人,可全都不是当初的那一个了。”

似是想起什么,她的眼中泪光隐现,望着沐劭勤,感慨的道,“都是过来人,您就是把女儿嫁给旁人,哪怕嫁得再好,可全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她又怎会真正快乐?”

有些话,不必多说,经历过的人都能明白。

沐劭勤不觉望向妻子的方向,就算他看不见蕙娘,可那一刻,他却清楚的知道蕙娘也在看着他。

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是非常美妙,且难以忘怀的,就算如公孙述这般,已经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可听到这妇人的话时,也不禁追忆起曾经青春的过往。

这世上,有些人生而有幸,能与自己的意中人相知相守。可更多的人却因种种原因,只能与中意的人失之交臂,甚至,连那份萌芽的机会都没有,就咫尺天涯。可当初爱恋过,心动过的感觉,这世上却鲜少有人能够忘怀。

念福怔怔的看着与她不过数十步之遥的欧阳康,忽地只觉心酸得想哭。

她不知道他跟这些人说了什么,可她在听到那妇人的话时,脑子里却是不可扼制的出现了他们相识的一幕一幕。

初见时,他溅了她一身泥点;

再见时,他错愕着涨红了脸;

春日书窗下,她望着他俊美的容颜失了神;

滔天洪水里,他义无反顾跳下来紧追着她不离不弃;

她上当受骗,赔光了他所有的钱,他却穿着那件被油污的新衫牵着她走过大街,带她去吃饭;

她得罪太后,被关进了天牢,他只让人给她带来一句话——“我会等你。”

……

诺仁娜转过头才诧异的看见,不知何时,念福已经泪流满面。

不是悲伤,也不是难过,而是有太多太多的情愫平时积压在心底也不自知,此刻突然被勾起,竟是激起连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惊涛骇浪。

最狼狈的时候,他们一起走过;最无助的时候,他们一起走过;最开怀的时候,他们一起走过,最甜蜜的时候,他们一起走过……

事到如今,连念福自己都已经数不清对方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过多少次,也算不清彼此的感情到底有多重。

她只知道,对面的那个男子可以和她无话不谈,可以和她并肩战斗,可以分享她的一切喜悦,也可以在她有需要的时候,默默承担她的一切吐槽、不悦、任性和无理取闹。

也许这世上还有很多很多,很好很好的男子,可永远都不会如眼前这人一般,跟她经历过那么多了。如果生生的要把他从她的生命中拔除,她的心,会永远留下一个抹不平的空洞。

因为,他和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是任何人都再也无法在彼此生命中复制的过往。

他们俩,早已象长在一起的两棵树,也许在地表上还能各自舒展着他们的枝丫,可地底下的根,早已经不知不觉长在了一起。如果要强行分开,她有多痛,他就会有多痛。

全场人都静默着,看着他和她的对视。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显察觉到了,在他与她的左右,笼罩着一层旁人看不见,也穿不透的屏障。

那种东西,无法改变,无法消除,因为它的名字叫——曾经。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不是别处的水就不是水,云就不是云,而是你曾经与某个人分享过的一切,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取代,无法复制的。

公孙弘的眼神有几分被刺痛的眯紧了,流露出淡淡的羡慕与黯然。

曾经,他也曾和某个女子有过这样的深情对望。那时的他,毫不怀疑他们之间可以这样一直到地老天荒。可如今,他不一样走出来了?

所以这世上没有放不下的过去,时间,是足以改变一切的利器。

所以,他把目光重又落到沐劭勤身上,才想开口,有人比他更加按捺不住的打断了。

“王爷,您之前说过,要我们每人带一个陌生人回来替我们祝福。可眼下,似乎有人违规了吧?”

柴荣静静看着一众自愿来给欧阳康作证的百姓,掩饰住心中的那抹妒忌,“说好了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就算是自愿,可多的就是多的。如果游戏规则可以任意更改,那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考试又是为了什么?”

“说得好。”沐劭勤看他一眼,吩咐管家,“把这些百姓带下去好生招呼,不要怠慢了,三场比试已过,也该到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相公!”蕙娘忍不住出声了,不安的看了他一眼,略带歉意的道,“我……我是念福的娘,我,我也可以说几句的吧?”

沐劭勤对妻子永远是那么温柔,“你说。”

第387章自私的父亲

看他并没有见怪的意思,蕙娘大着胆子道,“我想不管相公你做什么,肯定也是为了咱们女儿好。可我,我还是要欧阳康做我女婿!爹,娘,你们说呢?”

施老爹和施大娘对视一眼,再看看欧阳康,施老爹开口了,“乡里乡亲的,总比旁人来得了解些。况且,咱们跟欧阳家的渊源,也比旁人来得深些。”

老太太听得心中感动,到底沐家还是念旧情的,不因如今的身份而改变。

不过沐劭勤却道,“你们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不过既然说好了三场定胜负,就不能失信。虽然对这个女儿,我这个做父亲的可以说没有尽到半点养育之恩,更应该尊重你们的决定,可她只要还姓沐,她的亲事就得由我说了算。”

这样的斩钉截铁,让念福心中一惊,老爹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欧阳康同样忐忑的望着老丈人,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难道自己这样的尽力,还是不能打动他吗?

当着众人的面,沐劭勤这位主考官开始点评了。

“第一轮比试的情况,大家都已经看到了。不过在那桥上考的是什么题,只怕你们还不太清楚。”

沐劭勤从袖中取出三份试卷,向旁边招了招手,“念福,你过来。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很应该亲眼看一看的。”

念福忐忑上前,接过那三份试卷,一看之下,竟是大吃一惊。

沐劭勤微笑着看向众人,“我的题目很简单,给所有人的都是一模一样。问题只有一个,你为什么要娶我的女儿?请答满这张试卷。现在,念福你就按当时的顺序,公布给大家看吧。”

念福颇有些复杂的目光从欧阳康身上掠过,打开了第一张试卷。

这是公孙弘的答案,大大的一张百字格纸上,只写着两个字,“诚实!”

字如其人,他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样,桀骜不驯,把打着方格的一张纸占得满满的,力透纸背,没有半分多余。

沐劭勤在人群中准确的望着公孙弘的方向,善意一笑,“谢谢公孙公子对小女的赏识。念福,你再给大家看看柴公子的答案。”

柴荣提了一句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然后用十种字体,或端庄或飘逸,刚好写满了一张纸,看得人赏心悦目。

沐劭勤道,“我始终以为,以柴公子的才学,若是肯进朝堂效力,必是国之栋梁。光这一手书写的功力,足见家学渊源,胜过常人无数了。”

柴荣微微颔首,“谢王爷谬赞。”

然后,念福打开了第三张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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