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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天下-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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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了看一眼这个嫁妆,硬是借口说自家京城亲戚少,要跟贺家合办酒席的康二婶也在现场,连声音也变了调,“这是怎么回事,是拿错了吗?”

康洁蓉盖着盖头看不清,心里急得跟猫挠似的,到底是怎么了?

平王府来送嫁的管家笑吟吟对一众宾客道,“怎么可能会拿错?这本经书是太后平素用过,又赐给王妃娘娘的,可沾着天大的福气呢。因知道贺家是信道之人,王妃娘娘特意把这个送给乡君压箱底,保佑他们夫妻和顺,多子多福!”

不管是不是真心,人群中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而贺宪与夫人更是笑容满面,“平王妃有心了,赶紧去收拾一个香案,把这经书供奉起来,也好庇佑着他们小夫妻!”

康洁蓉恨得几乎咬碎满口银牙!

居然这样被摆了一道?她们怎么敢,她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可是不要紧,她还有那对上清珠,那对珍珠是她亲眼见到念福交出来的。

可等拜过天地,康洁蓉回到洞房查看时,赫然发现那对珍珠已经变成一盒珍珠粉!

“这是谁干的?”

身边丫鬟给她的样子吓懵了,“这……这不是姑娘吩咐的么?说要珍珠粉来调膏美容,我还特意抄了方子……”

康洁蓉咬着唇,长长的,染得通红的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掐破!

她被算计了,她又被算计了!

可她被算计得最狠的还不是这两件事。

是夜洞房花烛时,当新郎官喜气洋洋回了房,挑开新娘子盖头时,康洁蓉愣了。

眼前这个五短身材,相貌平平的男子是谁?

贺淳美名在外,她也曾远远见过一面,那可是翩翩佳公子啊,什么时候缩水变形得这样厉害了?

“这位公子,你莫不是吃醉了酒走错了门,让丫头送你出去吧。”陌生人面前,康洁蓉一开始还挺客气的保持了形象,没为他挑开自己的盖头而发飙。只是那一脸的鄙视,却不是假的。

可新郎官愣了,“娘子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夫君啊?”

康洁蓉沉了脸,憋了半天的火开始抑制不住的往外冒。故意上下打量他一时,嗤笑起来,“拜托您开玩笑也有个分寸好不好?我夫君可是贺家六郎,怎会是你这……”

想着到底是贺家,她把矮锉子咽了回去,可那表情却是显而易见的。

大红袍的新郎官气得不轻,只见康洁蓉似笑非笑,本是挺漂亮的一个姑娘,生生显出几分恶毒。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闹洞房的吧?后面还有多少人?”

她端着副我很聪明,别来骗我的表情笑道,“这位公子,还是请出去吧,想捉弄人请换一家,我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新郎官的脸有些黑了,“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我便是贺六郎。你是我今天新过门的媳妇,我虽喝了酒,可脑子清楚得很!”

康洁蓉根本不信,“你要是再无礼,我可就叫人来了!”

新郎官一怒之下,回身开了房门,让门外的喜婆丫鬟进来,“你们去把结婚的庚帖拿来给她看看。让她知道,自己究竟嫁的是何人!”

康洁蓉心头一沉,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脑子里有个可怕的猜想,象是浓重的阴影在心头不断扩散。

这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哪个新郎官会这么大方,任人这样调戏自己的新娘子?

第462章怨偶

贺夫人很快闻讯赶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闹上了?”

康洁蓉心里又急又怕,见着贺夫人象抓着根救命稻草似的,挤出眼泪挂在睫毛上,将掉不掉的,分外惹人垂怜。

“母亲,你……您快带我离开吧。”

贺夫人一脸正直的拍开她冰凉的手,“这说的什么傻话?新婚之夜不洞房,你是要让全京城的人耻笑么?再说,我也不是你的母亲,你应该叫我大伯娘才是。”

康洁蓉脑子嗡地一声,不受控制的尖叫起来,“骗婚!你们居然骗婚!”

贺夫人陡然脸一沉,“胡说什么?我们贺家怎么可能会行这等事?”

她把新郎官拉到她的面前,声色俱厉的道,“淞哥儿是我们贺家三房嫡出六郎,也是读了国子监,正正经经考出来的,如今在中书省门下当差,是朝廷钦封的八品官。你虽是乡君,到底有名无实,我们家淞哥儿哪里配不上你了?再说这门亲事,也是你爹娘同意的,过庚帖换八字时都不说什么,怎么到你这儿偏有这样怪话出来了?你要当真理论,那我们家倒是要向康家认真理论一回,到底是我们骗婚,还是你不修闺德,妄自作为!”

康洁蓉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怪不得贺家总要她低调,怪不得贺家一直含糊其词的不把话讲清楚,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瞒着她!

可恨自己,当初怎么就被个六郎哄住了呢?也没想着打听打听到底是谁。如今闹到这步田地,堂也拜了,亲也成了。她还能怎么为自己争取?

难道真的要跟当朝丞相打官司?那才是疯了!

闭了闭眼,康洁蓉极力让自己清静下来,“贺夫人,有些事我不说,您心里想必也是明白的。不如咱们进屋说句话好吗?”

“不必了。”贺夫人冷冷道,“我辛辛苦苦给侄儿张罗了一门亲事,到了却闹出个骗婚的闲话来。若是再背着他说些什么。我只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有什么话,就当面说吧!”

康洁蓉咬了咬牙,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勇气,“若我今晚吊死在新房里,只不知满京城会怎么看贺家!”

贺夫人没张嘴,贺淞倒是说话了,“你若死了,我立即报官。让官差把你的尸首拖去查验,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恶毒。谋害我的新娘。”

你!康洁蓉气得浑身直颤,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一旦尸入公堂,那就得经杵作查验,剥个精光不说,还时常会开膛破肚,死无全尸。

贺淞冷笑道。“你与其说是我大伯娘骗婚,不如说是你爹娘骗婚。我们贺家应该没有人向你许诺,要嫁的哪房的六郎吧?你爹娘贪图我家彩礼。哄了你来,末了你又死了,你说我们贺家要怎么讨回这个公道?”

康洁蓉听得直恨不得一把将他掐死!果然是矮子心眼多,这男人要是个憨子,她还好拿捏,可如此精明之人,她要怎么对付?

贺夫人再看侄子一眼,道,“淞儿,你可别委屈自己。若是你不想要这女人,就是拼着丢一回脸,大伯娘也替你作主把她休了。再另择佳媳。”

可贺淞却躬身施了一礼,“大伯、大伯娘替我操了那么多的心,这媳妇就算不好,到底进了咱家的门,先给她个机会悔过自新吧。等过上三年两载,实在改不过来,再休弃也不迟。”

康洁蓉几乎气绝。三两年后,再把她放出门去,还会有人要吗?

贺夫人给康洁蓉一个警告的眼神,满意走了。康洁蓉摔了门回房歇息,她得好好想想,慢慢想想,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可贺淞跟着进来,一把就闩了门。

康洁蓉一惊,继而怒道,“你来做什么?”

贺淞冷笑,“你一心想嫁的是淳哥儿吧,被大伯娘给蒙了,心里不服对不对?”

康洁蓉似是看到曙光,目露惊喜,“原来你心里都明白?那咱们何不联起手来……”

可贺淞带着嘲讽的笑,步步进逼,“联起手来做甚么?把这婚事取消,帮你嫁了淳哥儿,然后我沦为京城笑柄?”

“不……不是这样。”

“那你说怎样?”

康洁蓉哪里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要男人放了自己,必将沦为笑柄,自己又有什么好处,能说动他,宁可去承受世人的嘲笑?

脑子里又慌又急,忽地腿触到某物,身子一倒,竟是给贺淞直逼到床上。

底下的桂圆花生硌得她很不舒服,可让人害怕的是贺淞的动作。

他在脱衣服。

“你……你想干什么?”康洁蓉声音颤抖,头一次意识到这个矮锉子就算并不高大英武,也是个男人。看那粗壮有力的胳膊,根本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反抗的。

贺淞森冷一笑,“当然是洞房。进洞房前,我是打算拿你当媳妇来好好疼的,可你这么瞧不起人,实在不配做我的妻子。可要是过了洞房夜,你还是完璧,让我怎么出去见人?所以你最好放明白些,也能少吃些苦头。否则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说着话,他重重扯下红帐,掩住龙凤烛光。

没有任何怜惜,纯粹只是一场发泄。

怨偶终成。

平王府。

念福梳洗毕,正要就寝之时,翠蓉抿着嘴儿,笑着拿出一对又圆又白的大珍珠。

念福一怔,“这怎么又回来了?”

她是说过就是砸成粉也不能让康洁蓉称心如意,可东西毕竟是给出去了,怎么还能收回?

翠蓉笑道,“这么好的珠子磨的粉,我怕那位主子用了折寿。便让人随便捣了点极小的过去凑数,这两颗还给郡主收着。”

念福失笑。“那赏你吧,你这回改了名儿,也受委屈了。”

旁边玉葱听得羡慕不已,女孩子,哪有不爱这些东西的?

可翠蓉却道,“奴婢不要。奴婢本名就叫翠儿,改回来也不值什么。这珠子连宫里寻常的娘娘都用不上。奴婢可怕折了福。要是郡主心疼我,回头赏我几两银子就是。这个,我还给您收起来。”

她忽地又是噗哧一笑,“只不知如今那位乡君,现在又是什么表情。”

哭呗!或者更惨,连哭都哭不出来。

念福才不同情。相处久了,她才慢慢发现,康洁蓉骨子里,其实跟她娘是一样的人。这样成天想着算计别人。不配得到祝福。

等着她房里的灯灭了,除了守夜的丫鬟们,其余人都可以去睡了。

玉葱回了和玉椒的房间,忍不住把刚才之事说了,又赞叹道,“那样好的大珠子。居然不要,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机会了。嗳,你别成天那个面瘫表情。好歹给句话嘛。”

于是玉椒老着脸道,“翠蓉姐没说错啊,那珠子要给我,我也是不要的。”

“为什么?”

“我问你,是康家那位乡君尊贵还是你尊贵?”

那还是乡君尊贵,可玉葱不服气的道,“可她也没落着好,今晚洞房就该哭了吧。”

“所以啊,”玉椒手一摊,“连她那样尊贵的人。想些自己不该想的东西,就得遭报应,何况你我?”

被子一拉。她呼呼大睡去了,直接把玉葱晾在那里,咬牙切齿。可是等她也躺下来了,却忽地觉得,玉椒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脑子里蓦地跳出一个多年前的声音,“……做人可以不认命,却不能去妄想些自己不该想的东西……你要造反就造反,可为什么要把这么小的孩子都扯进来……”

叹了口气,玉葱什么也不愿意多想,闭上眼睛睡觉了。

三日后,平王府依旧是从侧园,迎来康洁蓉的回门。

念福一家自然没去,等着新婚夫妇过来拜见。

原以为康洁蓉这一回来还得闹得鸡飞狗跳,没想到出奇的安份。据跑去听热闹的玉椒先来回报,那位新姑爷很能镇得住场面。三言两语就把康家人搞定了,估计没一会儿,就得上这里来拜见。

念福倒存了几分好奇,想见见这位贺家三房的六郎。

不多时,贺淞带着康洁蓉过来见礼了。

康老姑母和康家叔婶面带愠色的跟在后面,看情形似乎是想来打官司。康守靖小两口一脸无奈的跟在旁边,给了念福好几个眼色,让她当心。

不过贺淞消毁真厉害,一直压着话头。期间康家人数度想开口说话,却是数度被贺淞打断。念福积极配合,各种歪楼,把话题一直往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引领。

终于捱到了吃饭时候,平王府用一桌丰盛佳肴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念福又适当的去调配了一款入口清甜,却后劲十足的酒给康家人送上,终于让他们彻底歇菜了。

直到要送新婚夫妇出门,康家人都没找到发难的机会。

临别前,沐劭勤让人去书房取了一只古董砚台送给新任表外甥女婿。贺淞虽未喜形于色,但临走前对康前人留下的一句话,充分展示了他的立场和心情。

“我们往后会好好过日子的,祖母和爹娘就不必担心了,还请早些回去吧。也省得媳妇总记挂着你们,在家里住得也不安心。”

语言真是一门神奇的艺术。

贺淞的话,全是身为晚辈的善意,可要往深里追究,又有不同的含义。

康洁蓉是新媳妇,惦记娘家情有可原,但她已为人妻,要是为了记挂娘家,罔顿婆家,却又是错。

身为懂事的父母,还是速速退散吧!

念福回了房,笑得肚子都疼了。

第463章送子娘娘

因有贺淞那好女婿放下的话,康家人不好意思再在京城赖下去,打算先打道回府了。不过就这么走,实在是不甘心。康二婶一番挑拔,康老姑母亲自出马,又跑到沐家人跟前来唧歪了。

端着身份倚老卖老的假意客气几句,就开始说到正题,“……本还以为大房,谁知却是三房,我们糊涂,你们也不帮着打听打听?眼下新姑爷才是那么个芝麻大的小官儿,洁蓉又没有产业傍身,小夫妻的日子要怎么过?”

康二婶在她跟前哭诉半天,不过最打动老太太是,若是新婚夫妻艰难,少不得要求娘家的帮助,但若是自己有了产业,不光不用娘家贴补,说不定还能贴补娘家。

康老姑母想着,反正钱又不是她出,不过说几句话的工夫,干嘛不去说?

沐家三口还没答话,康家年纪最小的康守翊先说了,“连我娘的嫁妆都赔了去,要是姐姐的日子还难过,那也实在没法子了。总不能全家都不过了,把东西尽给她一人吧?如今姐夫又没说养不活,祖母您急个什么?人家贺家家大业大,哪里少得了一口饭吃?倒是咱们家,我才回来那天,就听见婶娘抱怨家计艰难了。您是老经世事,见多识广的,若是得闲,不如多替家里打算打算,指点些哥哥嫂嫂怎样过日子,横竖将来,还得他们替您养老的不是?”

一席话,说得康二婶脸涨得通红,却不好反驳。要是真个理论起来,她拿着大嫂的嫁妆贴补自家女儿,搁哪儿都要被指指点点的说。

康守靖看了妻子一眼。邵氏低头,假装不知。

那天他见了康洁蓉的嫁妆,到底心有不悦,私下就跟媳妇抱怨了几句,没想到媳妇把弟弟推出来当枪使了。

不过这能怪邵氏么?当然不能。

这事确实是叔婶做得不厚道,都已经那样陪送嫁妆了,还想来打劫表舅舅。实在是有些过火了。

康老姑母听着也觉脸上讪讪的无光,细想想,康洁蓉已经是外嫁女,替她要来再多好处又有什么用?全是外人的。

是康家兄弟俩,才是她老来的依靠,她要替她要东西,还不如替康守靖要些好处。

亏她皮厚,话锋一转,顿时就道。“之前我不过那么一说,又何曾是要什么?不过咱家的艰难既连你这孩子都看得明白,那我就厚着老脸跟劭勤你们提一提了。守翊是不愁了,可守靖的将来,还得着落在你的身上才是。”

康守靖听得惭愧,正想要推辞。却听蕙娘道,“其实这事不劳您吩咐,王爷早跟我说了。家里既然二嫂子还能管着家。他就想给守靖在京城谋个差使。让他们小两口也能有些进益,不至于闲在家里。要是您老同意,马上就去办。”

邵氏心里一暖,知道这是不愿他们小两口在家里受气,想法把他们绕出来。

她家从商,虽是有钱,但因在官场无人,颇为受气。是以后来在康二婶上门提亲时,她家在详加了解了后,应允了这门亲事。

不仅是看中了康守靖的人品。更重要的是,看中了他家的官方背景。否则,等到邵老爷百年之后。留下夫人女儿两个女流之辈,要怎么撑起家业?

所以邵氏是极希望能出仕的,哪怕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也比普通百姓有面子。

可康二婶不同意,“我虽可打理家计,但毕竟也年纪大了,许多事力不从心,还是让他们小两口守在家里的好。王妃若是有心,给他们些产业傍身也就够了。”

真是厚脸皮!念福心内吐槽。康二婶那点小心思,谁不出来?

她早算计好了,只要有康二叔在一日,就绝不许康守靖做官儿。一定要把他牢牢困在家里,省得他翅膀硬了,就管不住了。日后顶多就让他袭个虚职,领个俸禄就是。

康守靖站出来说话了,“表舅舅表舅母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年纪尚浅,全无经验,给我产业也不敢打理,省得回头又累着叔婶。至于朝堂,那更加不敢去献丑了,还是安心在家侍奉长辈吧。”

康家叔婶气得内伤,这送上门的银子怎能往外推?邵氏心中也觉失望,她倒不要产业,只希望相公能有个一官半职多好?

看康守靖坚持什么都不要,沐家恐伤了男子自尊,自然作罢。

等到回了房,邵氏忍不住抱怨道,“相公就是不想贪占表舅舅家的便宜,可为何连正经官儿也不想做?咱们在家又管不了事,至于侍奉长辈一日又要得了多少时间,难道你就忍心让这大好青春,就这么蹉跎?”

康守靖叹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但你可知,为官首要重的是什么?是家里人不拖累。眼下表舅舅还没替我谋差使,叔叔婶婶就如此不愿。等到真替我谋到了,那时的事情才多呢。今天让我通融一下这个,明天让我去跟那个说个情,你说我要不要听?若是不听,必定家宅不宁。若是听了,我这官儿还要怎么做?”

邵氏听后,又急又气的垂泪道,“那相公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生生就这么埋没了不成?”

康守靖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除非康老姑母和康家叔婶全都挂掉,否则他这辈子都逃不出他们的掌控。眼下的礼法,就有这么坑爹。

后来邵老爷听了女儿回家哭诉,倒是颇为理解女婿的苦衷,想想干脆把康守靖招来打工了。

三不五时给些红包,一是赔补小两口的生活,省得在康家叔婶手上受气,二是教康守靖一些经济之道,让他不至于荒弃时光。三来他那偌大的家产迟早还是要交给女儿的,邵氏又不可能出去抛头露面,不如把康守靖培养成个大掌柜的,只须让女儿掌控着账房大权,也不怕人拐了自家家业。

康二婶倒是很乐于见到这样的安排,总算计着等康守靖弄到了邵家家业,她好来吃现成的,于是也就倒也不再唧歪,只将更多的将心操到康洁蓉那头。

被贺家摆了一道,她也觉得憋屈,可那又有什么用?生米已成熟饭,难道还让康洁蓉和离?

只能劝她好好过了。可康洁蓉素来心高气傲,跟贺淞又是个那么样不愉快的开始,就是强打笑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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