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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天下-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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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去把家里的人口簿子那些收拾了送来验证,再取几样你打的拿手东西来看。要是公子瞧着可行,说不定就能把你收下。”

“多谢管事,多谢公子!”石铁匠感激不尽的走了,才有小厮上前介绍那青年男子,“这是我们少爷给欧阳公子送来的人,外头还有几个,是叫他们一起进来么?”

这个小厮欧阳康认得,是关耀祖身边的人。才想说话,那头先进来的青年男子忽道,“公子,能不能借一步,容小的单独说几句话?”

欧阳康上下打量他一眼,“可以,但得等等。”

先把关耀祖的小厮叫上楼问清楚情况,才让这个名叫庄瑾的男人进来。

庄瑾倒也爽快,进来就开门见山的道,“公子既然已经问过,那小的也不多说什么了。我还有一双弟妹流落在外,要是公子愿意帮我把他们赎回来,小人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若不愿意,小人就算一样为奴,却只会尽个奴婢的本份,断不会做个以命相托的忠仆。”

欧阳康听得摇头轻笑,“生死之事,太难预料了。如果非得用这个法子才能得到一个忠仆,不要也罢。”

庄瑾却道,“如果这个忠仆能助公子在京城立足,并做出一番事业呢?”

欧阳康失笑,“不管你从前如何,可眼下不过一介官奴,说这样话,不怕太自信了些?”

庄瑾坦然看着他的眼睛,“请公子听小人说几句话,如果公子听了不满意,尽可以打发小人离开。如果公子听得尚有几分可取之处,再考虑小人的要求和去留,如何?”

欧阳康看了他好一会儿,眼见庄瑾略有些沉不住气了,才淡然道,“可我为什么要给你这样的机会呢?就算你是个人才,可你也应该知道,你在升平坊里整整呆了五年都没有人要。我要用你,得冒着多大的风险,更别提还要替你寻回亲人了。我知道你在赌,赌自己能否说动我,赌我能否给你一个机会赢得新生。但是很抱歉,你看错了一件事,我不是赌徒。或许缺了你的帮助,会让我损失良多,但也会让我减少许多麻烦。而且,我相信凭自己,总有一天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也许不那么好,但会令我踏实。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庄瑾哽了哽,半晌才叹道,“六年了,我以为自己的心性已经磨炼得足够坚忍,没想到还是不够。也对,在那样的环境里,连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翻身的人,怎么可能真正淡定得起来?又有什么资格跟人谈条件?”

他自嘲的苦笑了下,脸上再不掩饰那份疲态和不安,撩起衣袍跪下,神色坚毅而诚恳,“公子,我求您收下我,脱离苦海。小人必当粉身碎骨,并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欧阳康暗暗松了口气,要学出苏澄先生坑人时的范儿容易么?不过还真管用,看,眼前就蒙倒一个。他这也算是近墨者黑?

不!是近朱者赤才对。

(今天,又将是陪逛的一天,望天。。。不过亲们不用担心,桂子半夜2点终于把2章更新都弄好了,所以今天可以准时放送,大家不用一直刷。么么刷文冻僵的小爪子们~~)

第135章保护伞

等到念福回来,家里除了多了两只大铁炉,还多了几张新面孔。

首当其冲的这一位,姓庄名瑾,乃是大周末代皇朝最有名的铁面御史,庄文渊的孙子。

御史大夫可是正三品呐,绝对的高级官员,他的孙子自然也是货真价实的官三代。不过这位官三代的命运着实悲催了些,比起欧阳康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事情得从他爷爷说起。

庄文渊是著名的清官,在大周朝末代皇帝挂掉之前,这位御史曾多次犯颜直谏,还干过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就抢了太监用作仪仗的金瓜棒,当朝追打奸臣的大无畏事迹。可偏偏因为他的铁面无私,正义直言,所以就算皇上气得七窍生烟,也偏偏顾忌着声名,不能杀他。

是等到现任皇帝兵临城下,逼进宫墙时,却也只有这位庄御史勇敢的站了出来,迎着无数林立刀锋,痛骂高显。

稍稍补充一句,高显,原是大周朝的旧臣,说来还是皇亲国戚。而庄文渊此人,除了正职御史,还兼职教了几个学生。因其博学多才,不少王公亲贵,比如高显皇帝小的时候,就曾投在庄文渊的门下,受过他的教诲。所以庄文渊骂起高显来,那是骂得理直气壮,气壮山河。

然后,山河一片红了。

新老王朝更迭,无一不得用鲜血染就。高显就算再敬重曾经的恩师,也不能跟顽固不化的庄御史客气。所以当他流着泪跪在那里挨骂的时候。有那懂事的家伙一箭就封了庄先生的咽喉。

然后,庄文渊的妻子儿孙全部处死。但孙子辈却没有一网打尽,没成年的没入升平坊,充为官婢,永世不得翻身。

这样做法,有人骂高显心狠,欺师灭祖。也有人赞新皇仁慈,就凭庄文渊那样的大逆不道,不灭九族,没将幸存者充军流放三千里。真算是厚道了。

反正公道自在人心。千秋功过只能任人评说。而庄家人进了升平坊,又能有什么好待遇?

一般的奴仆倒是容易买卖,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不愁出路,然后那些年纪大些。但有一技之长的中老年人也渐渐有了去处。再加上在牢里病死的。想不开自杀的,五六年的时间过后,一个几百人的大家族就被拆得七零八落。天各一方了。

唯有庄瑾还留了下来。

每天天一亮就被带到牙市上,给人挑牲口一样挑挑拣拣,等到天黑才能回到升平坊,喝口冷水,吃碗馊饭,听无数冷言冷语,受无数折磨。别看他眼下看起来足有二十七八,其实人家芳龄二十一,出事时才十五,那样的老态,全是给生活挫磨的。

念福听得不胜唏嘘,三品官的公子哥儿呀,眼下竟是比自己还低贱的奴隶。

官奴不比私奴,私奴有卖身契,还有主人开恩,发还自由的可能。官奴想得自由,必须遇到朝廷大赦。

但是,庄家人例外。

因为庄文渊是在痛骂高显乱臣篡国是死的,如果赦免了他的儿孙,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庄文渊那样骂都没问题,你们也能跟着骂?

所以终庄瑾一生,都不可能等到赦免的那一天。唔……如果大梁朝灭亡在他前头,那倒是不成问题。不过这种机率着实有点小,估计比中彩票还难点,所以庄瑾只能寻个好主顾,老老实实做一辈子家奴。

眼下,他看中欧阳康了。

欧阳康背地里说起他来,也是眉飞色舞。此人实在是个人材,短短一面就看出几个问题,而且个个切中要害。

首先,他看出欧阳康一个外地人独居在此破宅,却有京城的奴仆服侍,所以猜出欧阳康在京城有家,却出于一些不方便说的原因,只得只身搬到此处。

其次,从镇远侯府的下人出面买了奴仆送来,并着重挑了些懂经济,会针线懂礼仪的官婢,证明欧阳康人缘不错,有一定的升值潜力,但身边配备较差,急需用人,所以他头先才那样的大胆一博。

不过被人看出他们买这所破宅,十有**吃了亏的事,欧阳大少是断然不肯提起的,只着重说他如何英明神武,装腔作势逼出了庄瑾原型,决意诚心归服。

欧阳康说起此节颇为得意,可念福却颇有些看不顺眼,“人家正是倒霉的时候,你还这样落井下石,很光荣么?”

看她翻起的眼白,欧阳康急忙辩解,“他又不傻,我要真那么小人,他肯服我么?眼下咱们都是倒霉时候,他只有跟着我们一道吃苦奋斗,帮着这个家越过越好,才有一线希望寻回亲人。我不肯答应他,只是不想给他一个虚无飘渺的希望。哪里是狠心?”

念福听着有些道理,可想想又道,“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他荐给关耀祖?那样人家想要寻起人来可比我们要好得多。”

“这你就错了。”这种事欧阳康这个经常经历头脑风暴的,可比念福这个外来人士清楚得多,耐心跟她解释。

因为庄文渊死得太过轰轰烈烈,一般的官宦人家都不会也不敢沾庄家的边,肯买庄家人的多是南来北往的客商或者人贩子们。否则,庄瑾也不会在升平坊里整整呆了六年。

不过庄瑾能在那里呆了六年不死不残,也没给卖到不堪之所,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他还是很有几分本事的。

听明白这个道理,念福的同情心大减,又有些担心起来,“那他在那种地方呆那么久,会不会心理扭曲什么的?咱们留下他有没有危险?”

欧阳康又笑了,“放心吧,他眼下来了咱家,可比官奴所好上千倍百倍。况且他想要找回弟妹,非得靠着咱们不可。比起那些位高权重,身边围绕无数家奴的贵人,其实还不如跟着咱们这样一穷二白的有奔头。所以他纵是有什么坏心,断不敢用到咱们身上,定是一门心思盼着咱们家好,绝不愿见到咱们家倒霉的。他自幼在京城长大,虽给关了五年,对这里却熟悉无比,咱们用他,倒是可以少走好些弯路。”

念福终于放心了,却又问起,“那他弟妹究竟在哪儿?可有线索?”

这事庄瑾倒是打听过,不过也只知道他妹妹是给一个南方来的陈老爷买去,弟弟是给一个北方来的胡商带走而已。这一南一北,天下之大,上哪儿找去?

念福听得直摇头,怕她想起自己的爹,感怀身世,欧阳康忙换了个轻松话题,“你可知道,咱家现在也有自己的商户了?”

什么商户?念福听得莫名。

欧阳康笑着告诉她,原来京城有很多商户都会投奔官员,做个挂名家奴,实则还是做他的小本买卖,不过一年按时孝敬些节礼东西,帮忙干些活,用以求得主人家的一个回护。

哦,念福恍然,随即惊喜了,原来自己也有做保护伞的一天?可欧阳康又不是官,如何保护得了人?

欧阳康老神在在的不肯解释了,只让念福别操那么多心,“这些事有我。倒是外头新来的两个丫头,我看人还算伶俐,就放在你屋里伺候吧,你给换个名儿。”

那俩丫头念福回来时照过面了,都生得不错,眉清目秀,她只是不解,“这样好看丫头,你们公子哥不都喜欢搁屋里红袖添香么?给我做什么?”

就是这样才不能留!欧阳康嗔了不解风情的傻大姐一眼,却说,“我不是想让你过把小姐瘾么?那俩丫头,一个从前是五品官儿家的小姐,一个是六品家里的,你有她们服侍,可开心了吧?”

这样,会不会折福啊?念福颇有些忐忑,“算了,还是你拿回去吧。”好吧,她怕人家素质太高,把自己比下去了。

可欧阳大少却坏心眼的非把人推给她,“这两人你可一定要收下,否则耀祖会不心安的。”

这又关那只关猴子什么事?欧阳康告诉她,“关老弟想求你的凤爪。”

“拉倒吧!”念福断然拒绝,她近来吃鸡吃腻了,连鸡味也不想闻了,“我给方子他,让他自己做去。”

看她这副横眉毛竖眼睛的小表情,欧阳大少突然很想笑,又想上前揉搓两把,好容易才克制住面部表情,诚恳的道了一个字,“好。”

关耀祖带回家的凤爪过少,全家人都没吃好。没吃好的结果就是碎碎念,尤其是关侯爷,在同僚跟前几番吹嘘之后,大伙儿起哄之余,也要来尝尝他家的凤爪。关耀祖无法,只得托欧阳世兄来拜托念福,并且开出一系列优惠条件。

可那些优惠条件欧阳康可以笑纳,却不打算送凤爪。他的意见跟念福一样,直接给方子。

欧阳康深知,仅靠他和关耀祖之间的小恩小惠,顶多只能留一个好印象,真正想要与人结交,必须还得下大本钱。

镇远侯虽是新贵,却没有什么家传名菜。而欧阳康跟世家子弟王粲接触后,深刻认识到,一道好菜有时也能成为一家声名的重要筹码。三代看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么,送一盆凤爪哪有送一个方子体面?

不过这种事也不必跟念福说得太仔细,不是欧阳康想有意隐瞒,而是他本能的觉得,这种操心费劲,让肠子打结的事还是自己来吧。至于他家念福,就做几道菜,想点简单快乐的事就好了。

既然念福都这么大方了,那就老规矩,提笔磨墨,听她说,写吧。

第136章忘了

念福最爱两只爪,一是川味泡椒水晶凤爪,二是她上回做的粤式豉油皇凤爪。

豉油皇凤爪之所以好吃,主要在于它的凤爪先经过高温油炸,把鸡皮炸起泡来之后,才用鸡汤熬制的豉油酱汁,浇在炸好的鸡爪上进行蒸制,让带着韧劲又起了泡的鸡皮充分吸收酱汁的香浓美味,再度松软下来,这样才能得出既绵软又不失口感的美味凤爪。

“这酱汁的做法,我只能说个大概,具体如何让他们家自己研究去。”

欧阳康一面下笔如飞,一面点头,“这样就行了。你倒是说说,那个水晶凤爪是怎么做的?”听起来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念福眼神亮了亮,“要说起泡椒凤爪,那就是另外一种风格了,爽脆劲辣,如果把豉油凤爪比作外表妩媚的温柔女子,那泡椒凤爪绝对是外表单纯,内里火热的泼辣妹子。做那个凤爪其实更简单,只要把凤爪洗净浸出血水,再放入盐、花椒、生姜的开水里煮一会儿,再捞出来用冷水冲凉,再放进有花椒泡椒的凉开水里泡上半天,然后捞出来,那滋味,又酸又辣,又麻又香……”

念福说不下去了,狠狠的吞了把口水,无比回味。

欧阳康受不了了,“那就做一回呗,要什么材料,买!”再贵他也认了,看她说的样子,一定很好吃。

可对面的女孩不无遗憾的告诉他,“那泡椒我还真没见过。倒是从前在怀安镇时,黄县丞的夫人那里见了点辣椒,但跟做这个的小米辣还不太一样,要是哪天能弄到这玩意,我一定做你尝尝。”

可他已经等不了了!欧阳康喉头滚动一下,急急追问,“那不能有别的材料替代吗?”

念福为难的摊手,“要做出正宗的泡椒味,还非得那个小米辣不可。用别的,总感觉不地道了。”

“那你就做个不地道的先试试呗。”欧阳大少很忧伤。总比把胃口吊一半强啊。

念福不敢立即答应。“那我明儿去北市找找,看有没有可以替代的材料。”

这还差不多。不过欧阳康忽地想起件事来,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开了口,“今儿苏先生听耀祖他们说起那日来家里吃饭的事。表示也要带朋友来坐坐。我想咱们搬了家。还没正经摆过酒。不如借这回一并请了吧,只是到时可能得辛苦你了。不过也不用太麻烦,就把你刚才说的什么白玉凤爪弄些就是。反正咱们就这个条件。也不必大操大办。”

有人想来吃白食?念福扬起了小下巴,轻哼了一声,“想来混饭可以,告诉他们,都得送礼!”

“这个自然。”欧阳康早想好了,送礼的事就让关耀祖说去。反正他皮粗肉厚人面广,这种事不交给他交给谁?再说了,国子监那帮公子哥们一个个非富即贵的,干嘛便宜他们?

只是既要请客,总得有个象样地方。

欧阳康打算借这个机会,把眼下住的这栋二层楼给收拾收拾,从左边楼梯那儿,单独砌墙隔出来,楼下做饭厅,楼上做客厅,就显得又体面了。

可念福却不甚赞同,“咱们这栋楼虽是空了些,可将来总有人要来住的。象是新来的仆役,或是做客房什么的,你弄一半去做了客厅,人来人往的不说,若底下吃饭的有人喝多了吐一地,那整层楼都没法住人了。还有吃饭必有油腻,秋冬还好,等到夏天得有多招蚊虫?依我说,不如就把前面那所拆了的长廊利用起来,那里原就是用客厅的,地方也够,也好收拾。到时给我建所大点的厨房,做起事来也便利。”

欧阳康走到窗前,看着那处被拆掉门窗,只剩屋顶和地基的屋子直皱眉,“你这想法虽然有理,可你瞧那破得,这光换窗户恐怕就得好几百两银子了,况且一时之间怎么能得?”

念福倒是有个主意,“不用那么麻烦,你就买几匹便宜厚实点的布,当作帘子四面一挂,不就行了?再涮个漆粉个墙,若是怕冷,再把咱们新做的火炉搬两个去,又能费多少钱?”

欧阳康摸摸下巴,觉得这话很是在理。好吧,这事就交给他了,念福忙一天,也累坏了,欧阳大少体贴的手一挥,让她回去休息了。

才要走人,念福忽地顿住脚步,疑惑的问,“我才想着有什么不对劲,你原摆桌上那小熊砚滴呢?”

这个砚滴自送了欧阳康后,他非常爱惜,一直没舍得用。直到要去国子监上学,天天要带套文具走,才把这小熊砚滴取出来,摆在了书桌上。可今儿怎么换成一只粗瓷白盅了?念福相信以欧阳康的细心,断不至于摔了,难道是那小狼崽子干的好事?

可这回念福却是错怪人家了,那砚滴被欧阳康收起来了,至于原因么?咳咳,有些不方便说。

含糊找个借口把念福打发了,欧阳大少却只觉得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在他表示收下庄瑾之后,庄瑾犹豫了下,指着桌上那只小熊砚滴问,“可否问一句,这只砚滴底下,可有木子山人四字?”

木子山人?不是李山人?

看着欧阳康这副表情,庄瑾默了默,斟酌着措辞告诉他,“木子山人乃是前朝咸通年间的瓷器大家,也是位名士,因好烧造,他自己弄了个窑,专门做些文房用具。这只小熊砚滴造型生动自然,包浆肥厚,开片自然,一看就不是凡品。如果真有这个落款,必是木子山人的真品无疑。”

顿了顿,他才告诉欧阳康,“家祖一生除了酷爱读书,还酷爱收藏,我家曾有只鱼形砚台。似与这砚滴曾是一对,只不知如今流落何方。”

看看他满眼的怜爱与暴殄天物的心痛,欧阳大少瞪大眼睛再看着桌上这只憨态可掬的小熊,忍了半天才把这货到底值多少钱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转手就把这只小熊收拾干净严严实实的包好收起,特特锁在箱子里,这才略略安心。

他不是有心瞒着念福,只是也不太敢轻信庄瑾,想等到日后寻个明白人打听了那只砚滴的底细,问明白身价几何,再给念福一个惊喜。

咳咳。对于他们这样的外行人来说。什么木子李子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价钱!不过就算这只小熊确实值很多钱,欧阳康也没打算卖了这货。这可是念福送他的第一件礼物,多少钱他也不会卖的。

欧阳康在屋那头寻了庄瑾来商量装修请客事宜。念福回房。两个新来的小丫头来求她赐名。

念福本觉不必这么麻烦。原来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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