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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荣华路-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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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梓听着这话,便是又摸了摸脸颊。最后只看了一眼卫泽,轻声道:“那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和陆夜亭真是兄妹。毕竟长得如此相似,还出生日期那般相近——”

“那你觉得呢?”卫泽只不说自己的意见,反倒是问谢青梓。

谢青梓心头却是茫然,她苦笑着将陆夜亭和她说的那一番话说了。末了才又道:“若他是我亲哥哥,倒也算是好事儿。”

能找到亲人,自是好事儿。

而陆夜亭虽然年纪还小,可到底也是男子。真到了谢昀要将她如何的时候,陆夜亭出面却是再好不过。

心中一动,她脑中不由得浮出了一个荒诞不经的念头来。她看了一眼卫泽微微蹙眉:“可这事儿未免太过巧合。你说,会不会是早就设好的局?”

谢青梓这话让卫泽蓦然闷笑出声。“怎么这样想?”

“我有拜托义祖母帮我寻亲,可毕竟过去这么多年,想来也是无从查起。你说会不会因为没查到,所以他们便是寻了陆夜亭来冒充——”谢青梓自己说着说着倒是越发说不下去了。

这个念头实在是太过荒诞不经了。

然而卫泽却仍是没有评判的意思,反倒是笑笑:“若真如此,那你也只管受着就是。陆夜亭对你不错,只是他说的话谁也暂且不能辨别了真假,所以……你先只看着就是。也别急着下结论。”

谢青梓应了一声,倒是觉得和卫泽说了一番话之后心里好受多了。

至于那些烦心事儿,倒都暂且的放在了一边儿去。

不过卫泽说的法子,倒是个好法子。任凭陆夜亭怎么样,对她又有什么影响?她只管看着就是,慢慢分辨也不迟。

谢青梓犹豫片刻,又对卫泽道:“陆夜亭是什么来路,以前是做什么的,能查出来吗?他和霍大哥——”

不等谢青梓说完,卫泽就笑起来,而后摇头:“这事儿铁衣已经是拜托过了。等我查出来后,再告诉你们。”

“别叫陆夜亭发现了。”不然他必定是会恼。谢青梓忍不住又嘱咐一句。

卫泽闷笑:“这还不确定是不是你哥哥,你倒是关心起来。”

谢青梓嗔了卫泽一眼:“怎么就不是我哥哥了?他如今是陆家人,自然也是我哥哥。”只是一个是义兄,一个是亲兄,唯有这点区别罢了。

卫泽走后,谢青梓便是叫了荷香过来吩咐:“去将从前表少爷送给我的那些东西都取出来,仔细的装好了。明日一大早,便是叫人送去大理寺还给表少爷。”

既是打定主意要和沈慎表明态度,那么自是不能拖泥带水。昔日恩情是昔日恩情,而如今的沈慎……却已经是让她再难心软。

换做从前,她或许这么做还有些歉然。毕竟是她喜欢卫泽在先,从而辜负了当初的婚约。可是现在,她却是觉得庆幸:幸而竟是没嫁给沈慎。

这样的沈慎,着实也是叫人觉得害怕。

荷香听了吩咐,倒是沉默了好半晌:“那可不少东西。”

“你们多熬会儿夜,连夜收拾出来,一早就送过去,别耽搁了。”谢青梓叹了一口气,想了一想之后,又道:“荷香,你明儿亲自去跑一趟。再替我带句话,就说,从前婚约,恕我竟是不能遵从,不管真假,婚约都是作罢。若他惦记着从前情分,此事儿便是到此为止。若是真要强逼与我,出谢家大门的只是一具尸身!”

谢青梓这话说得决绝,倒是显得格外的冷酷和狠戾。

荷香悚然一惊:“主子何必说这样的话——”沈慎就算没卫泽好,可也犯不着如此……

“我要嫁之人,不论贫穷富贵,不论身份高低,可却不能是欺我骗我,又不尊重之人。沈慎再好,可是我若真嫁他,也不可能多幸福。况且,走到了这一步,我们之间早无可能。”谢青梓垂眸敛目,神色淡淡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和卫泽都那般亲近过了,若还能嫁给沈慎,那她成了什么人了?况且,她心属卫泽,若是嫁给旁人,她如何甘心?又如何能过得开心?

别的委屈她能受得了,可是唯独这个,她却是不愿委屈了自己。她想要随心,想要……嫁给卫泽。

这个夜晚,对于不少人来说都是难眠。

沈慎一夜不曾睡,第二日天刚亮了便是收到了这么一份“大礼”,本就阴沉的心情登时越发阴沉起来。

沈慎如何可能就这么算了?故而当下便是直接吩咐:“走,去谢家。”

谢青梓倒是料定了沈慎极有可能过来,故而今日便是没去宫中。只在家候着沈慎。

待到听见沈慎过来的话,她倒是微微吐出一口气,只道:“见罢。”虽说不合规矩,可若是不见一面沈慎,不将话说清楚,沈慎必是不会死心。

谢青梓郑重收拾了衣裳,随后这才去见沈慎了。

今日沈慎,倒是没了昨日的神采飞扬。也没了昨日的贵气逼人。一夜没睡,任凭是谁也精神不到哪里去。

谢青梓看了一眼便是挪开了目光,没有过问,也不打算过问。她只是微微一笑,敛衽行礼客气叫了一声:“表哥。”

谢青梓如此客套,沈慎心头便越发的恼起来,他定定看住谢青梓:“青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将东西都送还了回来?”

谢青梓神色淡淡:“我已经让荷香给表哥带了话了,退婚一事儿,我已是势在必行,还请表哥成全。”

说这话的时候,谢青梓倒是有些紧绷。她鲜少对人说得如此决绝,尤其是亲近之人。对沈慎,从前更是不曾如此说过话。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说完了。还是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个明明白白。

沈慎倏地笑出声来:“呵,势在必行?青梓,你我相识一十四年,从你小时候我便是一直下说娶你为妻。处处对你呵护备至,温柔无匹,可你如今却是叫我成全你。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因为卫泽那样的人?还是只是因为我是金陵的重臣,效忠了李泾?”

沈慎语气不甘心,又有恼怒在其中。而这几个问题,更是叫人听着便是心头复杂。

谢青梓既是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自是不会再有半点犹豫,更不至于被问住。最后便是只平淡回答:“一则,道不同不相为谋。更遑论夫妻之间。二则,我心有所属,着实不愿耽误表哥,故而只请表哥成全与我。”

这话说出来,未免有些惊世骇俗,说难听点,更是有犯了女戒只罪。

“谢青梓!”沈慎却是只觉得她欺人太甚,不由得出声怒斥:“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和那些浪荡女子有什么区别?你心有所属?你我早已定下婚约,你该只属意我才是!”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天南海北

说实话,沈慎这样的话着实也是伤人。

谢青梓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是被猛然的捅了一刀子,浑身上下都是疼得直让人哆嗦。

沈慎说,她和浪荡女子有什么区别?这样的话……

谢青梓从小学的,一直认为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女戒,她自是知道她这样是不合女戒的。可是总也没有觉得自己就浪荡不堪。而沈慎……

垂下目光,她抿着唇心道:或许沈慎是对的?她这般,的确是不好。明明有婚约,却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对卫泽暗生情愫……只是……那又如何呢?既是都做了,此时她却是并不后悔的。

“表哥既是如此想,那么我更是不值表哥垂青。辜负表哥错爱,是青梓的不是。青梓给表哥赔礼道歉。”谢青梓如此说着,倒也是真心的朝着沈慎行了个大礼。关于婚事这个,的确是她对不住沈慎的。

不过说完了这话,她再抬头的时候,却是又话锋陡然一转,而后语气冷冷道:“可表哥说我和那些浪荡女子无异,我却是不能苟同。我纵是辜负了表哥,毁了我们的婚约,可我却是从未做过浪荡之事!若说遵循本心,去追逐自己喜爱之人也是浪荡,那么……就让我谢青梓做个浪荡的女子又如何?”

是了,若喜欢卫泽,追随卫泽就是浪荡女子,那她就做个浪荡女子罢。只要卫泽不嫌弃就好了,不是吗?卫泽都能不顾自己,处处为了她着想,那她又如何不能?

再说了,她又何曾对着旁人浪荡了?唯有卫泽罢了。唯有卫泽罢了。

若为因了怕人说,自己连喜欢谁都不敢叫人知晓,那又和顽石草木有什么区别?她既非顽石,也非草木,自是要说出来。

连李素和林语绯都尚且敢做到那样的程度,难道她对卫泽的感情,又比她们少了?自然不是,所以……她更不该否认。

沈慎却是被谢青梓这话惊得好半晌都是没缓过神来。他以为谢青梓会因了这话难受崩溃,可没想到对方只是轻轻巧巧的一道歉,竟是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沈慎看着谢青梓好一阵子,面容都是有些扭曲。最后,他便是咬牙切齿的问:“若我不同意退婚呢?”

<>  “表哥若是执意如此,我亦是没有别的法子。”谢青梓抬头和沈慎对视,比起沈慎的恼怒,她却是只心平气和:”届时表哥带回去的只能是一具尸身。“

谢青梓声音听着平平静静,可是实际上在沈慎听来却是犹如九天惊雷一般,以至于他一时之间竟是承受不住,几是倒退了一步。他就这么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青梓,只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你说的是真的?“而不是什么吓唬他的话,也不是什么表明态度的话。

沈慎声音泛着一股子的苦涩。

谢青梓看着沈慎,心中却是并无半点动摇:“自是真的。”

“你就如此……如此不愿意嫁我?”沈慎如此反问了一句,苦涩几乎是都是掩盖不住的满溢出来。

谢青梓深吸一口气,将话说得越直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是承认了:“是,我心意已决。辜负表哥情义,是我之错。与旁人无关。”

她不说这话替卫泽摘出去还好,一说这话,沈慎反倒是更加的恼了。犹如烈火泼油,登时就是火焰越发凶猛。他盯着谢青梓,说不出是心中疼得厉害还是冷得厉害:”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如此护着他。“

谢青梓却并不辩解。沈慎恨她也罢,怨她也罢,还是厌恶她也罢,都已经是不要紧了。从她心属卫泽开始,许就注定了如今这般的结局。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好半晌都是没说话。只这么沉默以对。

沈慎看着谢青梓如此,也不知怎的脑子一热,便是忍不住上前去拉谢青梓:”青梓——“

谢青梓却是下意识的躲了去。

沈慎手落了个空,只觉得无比难堪。谢青梓也是不自在,轻声道:“话已是说明白了,表哥想来也明白我的心意了。我便是先走一步。表哥自便。“

谢青梓说完这话,轻轻巧巧的行了个礼,而后便是转身欲走。

“我不同意退亲。”沈慎忽是一股大力,将谢青梓猛然拽进怀中禁锢住,咬牙切齿道:“我绝不放手!青梓,你难道都是忘了不曾?忘了我们曾说过那些话了?小时候你还说要嫁我的。“

谢青梓只被沈慎这个举动吓得脑子里”轰“的一声都乱了。甚至于连沈慎到底说了一些什么都是听不清了。

她眼底也只剩下沈慎那双赤红的布满血丝的,再无以往温和柔润的双眸。只觉得那目光灼灼狠戾,看得她心中发慌惊恐,几是不知身在何处。

她短促惊叫一声,而后伸手用尽全力的去推沈慎。

沈慎却是不肯放手,语气只剩下了阴沉不甘:“卫泽难道竟是比我还对你好?他骗了你!我将婚书给他的时候,明明说了,一年之后再来论断。可是他是怎么做的?这样的人,你为何——”

沈慎的话蓦然卡住再说不下去,他愕然低下头去,正好看见了自己肩头晕出鲜红颜色来,而那玉簪还依旧刺在他肩膀之中。至于簪子,自是握在谢青梓手中。

沈慎说不出话来,肩膀上的疼也好,还是触目可及的腥红之色,却都是敌不过他心里头的疼和可不思议。

他虽知自己做得不好,可是却是从未想过谢青梓竟会是这般的伤他。她竟是如此的……抗拒他。甚至于不惜用这样决裂一般的姿态来抵抗与他。

谢青梓却似乎已经看不见眼前的情形,她只是又将簪子拔了出来。

沈慎疼得闷哼一声,不由自主的便是将禁锢谢青梓的手松开了。

他这头刚一松开力道,谢青梓便是犹如被火灼烧一般的迅速远远离了去。退了两三步仍是嫌不够,足足退了五步,这才堪堪站定,而后又才粗重的喘息了一看口气,眼底的清明也才渐渐回来了。

谢青梓也这才看见了沈慎几乎都染成了红色的肩膀。而那殷红的颜色,还仍是在不断的扩大。

谢青梓登时僵住了,也才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她方才情急之下,又慌又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儿。此时倒是也吓了一跳。她咬住唇瓣,看了一眼沈慎。

沈慎仍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对此事儿根本就不能接受。

而谢青梓则是飞快的又收回了目光。看着自己手上沾满了血迹的玉簪,紧紧绷着的手指这才慢慢的松开了几分,也这才觉得疼:握得太紧了,反倒是也伤了自己。

她又看了一眼沈慎,最后深吸一口气,慢慢的举起手来,再狠狠的将那玉簪往地上一摔,朗声冷冷道:“今日之事,我只当不曾发生。只是此事儿以后绝无可能再发生。沈慎,你我之间种种,譬如此簪!”

玉簪跌碎在地,断裂成好几截,更是有无数碎片四溅。只看这样子,纵是想修复也是不可能。

而那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音,嵌在谢青梓清清冷冷犹如霜冻冰玉一般的声音之中,却是显得格外的让人心惊。

沈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似乎是随着那一声碎裂声狠狠的震颤了一下。

你我之间种种,譬如此簪。

这句话,何等的决绝?又是何等的无情?沈慎只觉得心口剧痛,几乎是忍不住踉跄了一下,而后便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捂住了心口。

而谢青梓说完这一句,更是只觉得还不够,微微喘息一声之后,便仍是用那冰冷得近乎无情的声音轻轻言道:“从此天南海北,你我再不要相见才好。”

沈慎惊骇的看着谢青梓,彻底慌了神,几乎是口不择言:“若是因为我帮李泾,那我如果留在京城呢?我若肯留下,必也会得重用——”

谢青梓却是置若罔闻,只看了一眼沈慎的肩膀,轻声道:“想来你的伤势也不要紧。汤药费我会叫荷香与你送去。或是你想追究,也都可。”

说完这一句,谢青梓半点留恋的也是没有,就这么转身离去。她的裙摆轻轻的打了个旋,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就这么轻轻的从沈慎眼中飞了出去。飞到再看不见的地方,飞到了再也不会有相遇的地方。

沈慎只觉得谢青梓这么一走,心里头都是被生生的挖空一块。痛得他不知该说什么,痛得不知该做什么。

良久,他低头凝视地上的玉簪,最终是苦涩一笑,低声的将谢青梓那话重复了一遍:“从此天南海北,你我再不相见。青梓,原来你竟是厌我到了这个地步?“

谢青梓这头回去,一路上却都是神色冷凝,拳头一直攥着。

荷香没敢跟着谢青梓走,待到谢青梓走了,沈慎似乎也缓过来一些了,她这才轻轻出声对沈慎道:“表少爷的伤也不算轻,您看看是我先找人给您包扎包扎,还是——”

沈慎摆摆手,苦涩一笑:“不必。”

☆、第二百五十九章 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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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慎木然的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玉簪,而后转身便是要往外走。只是走了两步之后,他却是又转过头来,看着荷香轻声道:“其实那婚书是真的。”

听了这话,荷香登时一愣,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住了沈慎。心里只是不明白为何沈慎竟是要这样做。

既然那婚书是真的,可是又何必这样骗谢青梓呢?到底图个什么?到头来反倒是让谢青梓这般的对他彻底的冷了下去,连面子情都没了。

沈慎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当即只不过是就这么木然的往外走去,神色冷冷,也不知道心里头到底在想什么。

荷香心头糊涂,可却也是实打实的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是那婚书是真的,那对谢青梓来说却是好事儿。如果婚书是假的,还得防着沈慎做出其他的事儿来。到时候只又是闹出了不知多少事儿来。

荷香看着沈慎走了,这才忙又回去谢青梓跟前服侍了。

而沈慎这头出了谢家,只闷头往前走,倒是全然忘记了还能坐车一般。

刚走了几步,沈慎就冷不丁的听见有人叫自己:“沈慎!”

沈慎回头,还未曾看清楚就被人一拳头直接砸在了鼻梁上。登时什么也是看不清了。只觉得鼻子又酸又疼,说不出的难受。

沈慎踉跄了一步,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得又被揍了一拳。几拳头下来,他站都站不住了,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沈慎心头又是恼怒又是茫然,发狠了一样的伸手胡乱推了一把。

这下倒是好,两个人干脆的滚在了一处。你一拳头我一拳头的打了个不亦乐乎。

<>  沈慎还没这样打过架,倒是一直吃亏。虽说也有发狠,可到底没有经验。而且对方像是不怕疼一样。只一拳头一拳头的不断砸在他身上。

然而可笑的是,沈慎始终都是没看清楚对方到底长什么样。

最终沈慎被打得几乎是只能护着脸面——可对方也不知怎么想的,却是专门往他脸上招呼。这简直是让他有些无奈了:可是偏偏又没有还手能力,他的那几个随从也似乎都是被牵制住了,没有一个上来帮忙的。他还能怎么办?

沈慎当然十分清楚,对方这就是冲着他来的。只怕更是早有预谋。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沈慎终于是感觉对方停了下来。他松开挡着脸的手,睁开眼睛朝着对方看去。说实话,看得却是并不太容易:他的眼眶方才挨了好几下,此时只觉得一阵阵的疼。睁开闭上都是艰难。

当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时,他却是只觉得愕然。

陆夜亭居高临下,将沈慎面上的神色看了个清清楚楚。而后他冷笑一声:“怎么样,可看清楚是谁打了你了?”

沈慎面色沉沉,声音更是冷凝:“我记得你是陆家的人,我和你无冤无仇——”

“谁告诉你是无冤无仇了?”陆夜亭语气冷冷,阴寒气息仿佛都是要寒彻骨髓:“若是无冤无仇,我也不至于打你。”

这话说得,倒像是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可是沈慎仔细想想,还真想不出来他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毕竟,他很确定他和陆夜亭不过是第二次见面罢了。而第一次,是在宫宴上。

不过很快,沈慎就已经是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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