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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画风有毒-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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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郢撇过头,“有事说事。”

“你知道的,我们其实在这桃源村是待不长远的,你有何打算?”

“我自有主张。”

“那我们会分道扬镳?”

他转头见她一脸喜色、期待不已的模样,皱了皱眉。

“不过……”孟湘露出些不满的神色,“你答应的事情还成不成了,我本想借着桃花神母祭舞这一事搬到县里。”

“我只替你引荐,成不成都靠你自己。”景郢修长的手指摆弄着一根稻草,又带着些嘲意道:“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选上吗?”

她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一下,“人贵自知,我自然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如何,不过,为什么不试试看呢?”她低头望着绷紧的脚尖,微微一笑,“我不怕羞辱,也不怕失败,我只想知道自己还能跳多久,还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说实在的,景郢至今都不理解她一个寡妇为何对舞蹈这般狂热,虽然不理解,但他从未小瞧过她,古有闻鸡起舞,今朝他则见她闻鸡鸣到院子里练她说的“基本功”,之后又借着采野菜的名头躲到林子里练习,甚至晚上也在练,除了基本生活需求,她的生活里好像就只有舞蹈了,若是能喜爱、专注于一件事情到这样的状态,如何不能成功?

他尊重她的努力,敬佩她的专注,虽然他依旧觉得舞蹈只是用来给宴饮点缀气氛的,但他却不会看低她的梦想,毕竟这世上还有许多活着却犹如死掉,半点梦想也没有的庸人,这样一对比,她简直就像是在散发着光亮的夜明珠。

景郢这样想着,却又不禁问自己:那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虽然一出生便有了能够一争的资格,但他却从未想过要占据那个位置,所以当他的哥哥们争斗的时候,他远远地退到一边,看着手足相残,看着父子相杀。直到四哥成为赢家要对其他人赶尽杀绝的时候,他才急匆匆地逃了出去,途中他赶走了侍卫和门客,一方面是他不相信里面不会有细作,一方面是他实在厌倦了,他想着自己这么明显的一个人,一个人出门又有明显的不认路的缺陷,不知会死在哪里,而这种“死便埋”的豁达,正是他自看过书后就想要试一试的。

可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他四哥所有的运气用都在了斗争上了,他随便选的方向,居然也能找到归宿。

景郢这般想着,便将视线投注在她的身上,眼底流露出的葱茏就像是柔软的藤蔓,试探着缠绕上她的躯体,触摸上她的肌肤。

孟湘也微笑着看着他,眼睛水润的像是下过雨似的,她张了张嘴,“你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啊?”她笑得温柔极了。

景郢蓦然打了个颤,耳边却传来一声大喊——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两个人刚刚那副样子,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在深情对视,这可让刚进院子就见了这么一副糟心画面的孟子期伤透了心,他就像个小炮仗一样猛地就炸了,朝着他娘身边的小白脸就是一记窝心脚踹去。

然而,却不料这小白脸也是练过的,人家轻飘飘地旋身躲开,他就一脚踹上了墙,人也撞了上去。

第三十七章 让步

“唔……”孟子期的呼痛声刚到嘴边就被他咽了下去,一双黑亮有神的双眸恶狠狠地盯着景郢,小小吸了口凉气,才厉声道:“你是什么人!来我家是为了什么!”说罢,他便对着来扶他的孟湘恨铁不成钢道:“我本以为你会有些长进,怎么还是像团面似的!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你说!”他边说着,边不顾伤势地撸了撸袖子,一副抓狂猛兽的模样。

孟湘又心疼又无奈,蹲在他身边小心地查看他的膝盖,只见他裤子膝盖处的部位因为撞到墙而磨破了,肌肤也有些红肿,她的手又顺着他的小腿摸到了他的脚踝处,却被他一巴掌拍开了。

“你干什么,我没事!”孟子期紧紧抿着唇,直接站了起来,脸色顿时一白,身子就往一边歪,孟湘忙靠近些,用自己的身体支撑起他的重量,孟子期这个做弟弟的倒是比孟扶苏长得高些,也壮一些。

“都说了我没事,你……像什么样子。”他偏过了头,不耐烦地抱怨着。

孟湘却直接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的侧脸,直接将他的头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要总是这么坚强,偶尔对你娘我撒撒娇不好吗?”

孟子期全身僵硬着,极为磕磕巴巴道:“你、你在做什么啊!谁要撒娇啊,恶心死了……”话还未说完,就被孟湘弹了一下脑壳。

“喂!”他火冒三丈地就要跳起来,却被孟湘死死按着脑袋,便不满地哼哼着,“我可是受伤了,为你受的伤,你……你就这么对我……”虽然还是大呼小叫,尾音却带着满满的委屈,就像是雄赳赳的狮子蜷缩成了一团,还像猫咪似的撒娇。

孟湘微微一笑,低头在刚刚敲过的地方“波”的一声吻了一下,语气轻快道:“都是我的错,我扶你进屋。”

孟子期简直傻了眼,一副连路都不会走的模样,僵硬地被孟湘扶进屋里。

景郢沉默地跟在两人背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在光线昏暗的屋子里,他眸中的翠色也被染上了墨痕。

“咦?”孟扶苏见自己弟弟被他娘扶了进来,面露紧张,而视线扫过他受伤的部位后又瞬间放松了下来,还用一种嘲讽的语气道:“你该不会又打输了吧?这次怎么不在乎自己的面子舍得回来了?”

“你闭嘴吧!”孟子期没好气地撅了回去,“让你在家看着,合着你就这样看着,那人是谁!”他指着站在门口看似淡然的景郢,怒道:“你可不要告诉我那是你给自己找的爹!”

“咳咳——咳咳——”景郢捂着嘴不停地咳嗽起来,脸都咳红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饭都吃进脑袋里去了吗?”孟扶苏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按了按孟子期的头,在孟子期不断呼喊声中才放开了手。

“他只是借住而已。”孟扶苏面无表情地瞥了景郢一眼。

“切,早说不就好了嘛,不对,这家里就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他借住?怎么住啊?”孟子期迷迷糊糊地挠挠头。

孟扶苏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今天晚上就知道了,弟弟。”

孟子期一抖,不禁往后退了退,却靠上了一具温热柔软还带着馨香的身体,他反射性地就要跳起来,却被孟湘率先伸出手,缠住了他的肩膀。

“期哥儿又要到哪里去?”她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语气低落道:“你老是躲着我,让为娘很伤心啊。”

“谁、谁躲着你了。”孟子期结巴着,屁股却在炕沿边慢吞吞地移动着,好离他娘远一点。

“不行哟,子期可不能再走了,我和你哥哥都很想你呢。”

“他想我才有鬼呢。”他立刻反驳。

“那你不想娘吗?”孟湘笑眯眯地歪着脑袋去看他,孟子期别扭地侧着脸,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谁想你了”的话。

孟扶苏叹了口气,转身在墙角一个破箱子里翻了翻,找出一小坛什么,无奈道:“每次就只有受伤了才想到回家。”他脱掉孟子期的鞋子,又将他都已经露出脚趾的袜子脱了下来,往上撸了撸他的裤腿,随即“啪”的一声拍到他因为扭伤而红肿的脚踝上。

孟子期吃痛一缩,大声嚷嚷着:“喂!你是在报复吧!”

孟扶苏打开那个小坛子上的封口,一股苦涩的酒气弥漫开来,他往手上到了些,便搓起他的脚踝,笑眯眯地望着他道:“哦?你又知道了,那你说说看,我为何要报复你?”

孟子期被他笑得后背凉飕飕的,可一往后便是他娘,便只得僵硬着背脊。

孟扶苏一直用话在激孟子期,在孟子期终于要爆发的时候,突然手掰着他的脚踝“咔嚓”一声,便复归原位了。

孟子期这才反应过来“啊”的一声在炕上打起了滚,却不小心又将那条擦伤的膝盖撞上了炕边,便捂着那条腿越发痛苦的哀号了。

“这……”孟湘刚张开嘴,孟扶苏却一脸不以为意道:“这小子总是逞英雄,要多感受一下疼痛以后才会谨慎些,多照顾自己不要受伤。”

见她仍然一脸担忧,孟扶苏便又道:“他这样受伤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也处理顺手了,你放心。”

“我发现……”孟湘目光柔和的像月夜下的清潭,“扶苏你果然是个靠得住的好男人呢。”

孟扶苏抿了抿唇,故作成熟地不去理会她,只是低头将小坛子口重新封住,可是弄了几次都没弄上,他不满地抬头瞪着孟湘。

孟湘自然知道他这是害羞了,便摆手道:“好好好,我不看了,那你先照顾弟弟,我出去看看。”

孟扶苏闷不吭声,孟湘便笑着走了出去,见灶间也没有景郢的人影,便又走向院子,谁料院子里也没有。

他这是走了?可是他身上的麻烦不是还没解决嘛。

孟湘一边推测着,一边绕着围墙边走了一圈,仍是没有发现景郢的任何线索,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出去找找的时候,头上却掉下来了一枚小石子,正落在她的脚前尖,她低头看了看,又抬头朝房顶看去。

就见房子的茅草顶上正半坐着一白衣男子,他一腿曲起,一腿伸直,胳膊随意搭在腿上,若玉山将崩,阳光尽情地亲吻着他容颜,若明珠映辉,他那双眼底带着抹幽绿的眸子在阳光下像是最为贵重的宝石,可这方名贵宝石映入了她的身影。

她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景郢的手背搭在眼睛上,猛然朝后一倒,整个人都躺在了上面,唇微动,好像在说什么,等他放下手重新坐起来,有意无意地往她之前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却见她仍然仰着头,对他微笑着,似乎一直在等着他。

春风拂过她的发丝,发丝的尾端像是隔空划过他的心,景郢弓起身子,手掌按上心口处,那双宝石星空一样的眼眸充满了迷惘,然而,她却站在迷雾那端朝他招了招手。

景郢脑袋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

孟湘抬手狠狠地压住他的肩膀,但因为他的个头太高,这番动作便怎么看怎么奇怪。

“景哥儿,我有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

景郢懵了一下,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眼角的那颗泪痣就像跳跃了一下似的。

“好的,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那么——”她拉长了声音,又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修补屋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也不等他说话,孟湘便收敛了刚才那温柔至极的微笑,板着脸道:“衣服你也自己洗,你难道不知道白衣服不耐脏吗?还往屋顶坐。”过河拆桥后,她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边走。

“你也太会……”

“嘘——”孟湘的神色极为严肃,她朝景郢挥了挥手,景郢眼睛一眯,便了然地退进了屋子里,孟湘也一步步小心地倒退着,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院门。

院门的缝隙间的光时有时无,似乎有人在门口晃来晃去,最终那个黑影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要从门缝往里望。

孟湘迅速站在了那个没有填上的坑边,大声道:“文丢儿,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但是人力毕竟有限,有些事情我是没有办法帮,也不能帮啊!”一边信口胡诌,一边小心地望着门口,只见那个黑影的动作顿了顿,似乎往后退了退,不大一会儿又凑了过来,她便接着用更大的声音道:“什么?你要去找文狗子?啊?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所以你死不瞑目?”

“哗啦哗啦”门突然一声大响,好像有什么不小心撞在了上面,接着门口那个黑影便迅速消失掉了。

然而等孟湘刚走进灶间,却见景郢正肃然立在门口,手中拎着一把菜刀。

“呃……”孟湘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让你藏好的吗?”

景郢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眼中的湖水直接淹没了她,“我不是一个让女人顶在前面,而自己却偷偷藏起来的男人。”

“我知道的……先把刀放下行吗?”她嫣然一笑,伸手就要去夺他手中的刀。

景郢打量着她,神色莫名,“你害怕什么?”

孟湘柔声道:“我这不是怕你伤到嘛。”她的手握住了刀柄连同他的手,手掌接触的地方似乎冒出极为细小的电流,酥酥麻麻地一头扎进心里去。

孟湘挣了挣,却像是蚍蜉撼大树,没有起到一丝作用。

“我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是就告诉你了,我这一双手惯常杀人,又怎么会被区区利器伤到。”他盯着她,眼底的那方深绿渐渐浓了,声音冰冷道:“你究竟在担忧什么?”

他手发冷,身体也渐渐变冷,可仍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

孟湘也不理会他,双手抱着他的手,然后伸着脖子,张嘴就要去咬他的手,景郢猛地一惊,手下意识地就松开了,她却如获至宝地捧着那把菜刀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案板上,回头瞪他,没好气道:“还能担忧什么,当然是担心你把菜刀给弄坏了,咱们家可就这一把刀,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大官人。”

景郢被她训了一脸,却失去了刚刚那种莫名的紧张和悲愤。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的孟湘却脚步轻盈地又倒退了回来,“你刚才好像说了什么……”

景郢笑了一下,故意道:“我可是说了很多。”

“那算了。”她又要往前走,景郢的手却不受控制地要去抓她,她却倏尔转头,粲然一笑,“你会武吧?”

他的脸一黑,“我不会跳舞。”

孟湘轻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我说的是武功。”

景郢谨慎地点头,却防着自己别被她坑到了,说起来也奇怪,论城府、论阅历、论学识他无不胜过她,却不知为何总会五迷三道地被她骗了去,做了许多自己平日里根本不可能做的事情,真是有违常理,难道……她还真是妖精化形的不成?

她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却又巧笑倩兮地替他安排了新的活儿,“既然你闲的也是闲的,有空就指导指导子期练武吧。”

可恶,他堂堂……怎么能做村里儿郎的武学教渝,这次一定要狠下心,绝对不会同意了。

“嗯?难道不行吗?”她水眸楚楚。

“咳,并无不可。”

第三十八章 捉蛇

那日在门外窥测的人是谁她并没看清,心里也在暗暗揣测着,如此思量了几日,孟湘一直小心关注着门外的情况,可并未再遇见什么奇怪的人。

这天早上,天刚一擦亮,隔壁的文寡妇便敲响了大门,要与她一起上山摘野菜去,孟湘摘野菜不过是个幌子,却因为文寡妇的态度太过热切,推脱不掉,便说回去拿篮子,扭身就往屋里走。

走进里屋就见景郢一脸憔悴地端坐在炕上,见她进来,便颇为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炕上,孟扶苏跟孟子期两个几乎横在了炕上,没有给他留一点地方,显然他们两个在用一种孩子气的方式排斥他。

孟湘面露无奈和歉意,对他柔柔的笑了一下,景郢捂着额头闭上了眼睛,头发贴在他的脸颊上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孟扶苏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拎着篮子跑出去。

林子里蒙着浅浅的晨雾,偶尔传来一声鸟叫,衣裳擦过叶片便是湿漉漉的。

两人在林子里走了一会儿,文寡妇便东拉西扯的,“九娘啊……”她伸着头四处望了望,才继续道:“你说,我家莺姐儿将来的姻缘会落在哪里?”

文莺喜欢孟扶苏,孟扶苏却一直对她爱答不理,可她还常常趁着她娘不在家的时候跑来。文寡妇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何意?是在试探她的态度吗?

见孟湘久未答话,文寡妇便有些急切道:“我就这么跟九娘你说了吧,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谁家的女儿不想给她许个好人家呢?”

孟湘轻轻一笑,“谁说不是呢,之前你不还说要找个大官人给莺姐儿嘛,如今可又变了卦?莫不是已经看上了什么好人家?”

“咳咳,这话说的,毕竟女孩子该是早早嫁人的。”

孟湘冷漠地勾了一下嘴角。

文寡妇扫了她一眼,便装模作样道:“我觉得那族长家的三郎就挺不错,看上去将来就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或者族长家二郎,虽然脸黑了些,也严肃了些,可看着就本分,是个汉子,将来一定能保护好我家莺姐儿的。”

“可这年龄有点大吧……”

“这算什么啊!”文寡妇的语气越发激烈了,“年纪大才会心疼人,我觉得这门亲挺好。”

孟湘笑吟吟道:“您觉得好就成了呗,为何还来问我?”

文寡妇一顿,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九娘你多心了不是,我说这些没有任何意思,就是想跟你参谋参谋,唉,我家的莺姐儿啊心也野,可千万别跟谁学坏了,要是真跟人无媒无聘的奔了去,我这要上哪儿哭去啊。”说着,她便越发亲密地挽上了孟湘的胳膊,“九娘你便是吃过这个亏的,我的难处你也是明白的。”

村里有人猜测孟九娘跟他夫君是私奔来的,故而,两人遮遮掩掩,将家里的围墙修的这般严实,况且孟九娘又一直不愿意说自己的姓氏。

孟湘“呵呵”笑了两声,文寡妇话里的意思不过是在敲打她——孟扶苏是配不上她家文莺的,这简直要将她给气笑了,她还觉得文莺配不上自己的大儿子呢,在他这个娘眼里,除了舞蹈,这世上就没什么比自己儿子更好的了。

“我说的在理吧。”文寡妇偏偏还要再踩一脚,孟扶苏一下子抽开了自己的手,眼神冰冷地盯着她,直把文寡妇吓了一跳。

“这……这是……”她眼神闪烁,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谁料孟湘竟然出人意料地伸手一把攥紧了她的手腕。

“啊!你要做什么!孟九娘,我可警告你啊,我家大郎可不是好惹的!”文寡妇以为她要报复,便被吓得身子发颤,却还是挺着脖子威胁着她。

孟九娘手上狠狠一握,然后用力一甩,就将她甩到了另一边,直直地撞上树干,文寡妇吃痛地呜咽一声,便不顾脸面地大吼道:“孟九娘,你这个疯婆娘!活该你夫君去得早,你会遭报应的。”

孟湘却理都没理,只是盯着前方一点,弓着身子缓步上前,随即出手如闪电,再看去,她白皙的手掌中正抓着一条蛇,纤细不堪一折地手指却如勾,死死地掐住那条灰扑扑蛇的蛇头,压着那条蛇没办法嚣张吐信子。

她回头朝文寡妇温柔一笑,柔声道:“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来不及提醒你,所以先将你推开。”只不过是故意看准了树干的位置,让你狠狠撞上去的。

“这……这……”文寡妇尴尬不已,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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