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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画风有毒-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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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门口也没搭上一句话。

他整个人都无精打采了,却猛然听到草丛里传来的哗啦哗啦声响,时常上山打猎的文松反应迅速地将孟湘挡在身后,然而草丛里的声响却越来越远,还传来“哎呀”一声,这时再追也来不及了。

孟湘探头看了看,便转身去推院子的门。

“太危险了,也不知道那人偷偷趴在你门口的草丛里是要做什么?”文松不安道:“要不然我回去跟我娘说说,你搬来我家住吧,人多也能稳妥些。”

孟湘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她可不认为文寡妇能同意这个建议,文寡妇这种人可能会因为同情而帮你一把,但若触及她的利益,她便能立刻翻脸将你推下深渊。

文松却不知怎么误解了她的眼神,那张严肃的脸慢慢涨红,甚至不敢跟她对视,只低头跟在她的屁股后面。

孟湘将他放进院子后,笑道:“你可小心着些,院子里的坑还在呢。”

他的脸更红了,期期艾艾道:“我知道九娘你心里……”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传来一声暴呵,将孟湘与文松两人都吓了一跳。

风鼓起他空空荡荡的外衣,孟扶苏依靠着门扉,双手抱胸,阴沉着一张脸,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瞪着来人。

“哎,你出来做什么,赶快回去躺着。”孟湘却丝毫没被他的神色吓到,反倒是像驱赶小鸡一般直把他往屋里撵。

“既然有客人来了,我自然要招待的。”年纪小小身量不足的孟扶苏却努力做出一副一家之主的姿态来,可看在孟湘的眼中真是倔强要强的可爱。

她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啦,既然你生病了自然要先照顾你才对,乖乖上炕躺着好不好?”

显然,他对她这副哄小孩的姿态不是满意。

孟湘却直接上手,将他的脑袋夹在胳膊底下就往屋子里面走,“哎哟,我家大宝贝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你是嫉妒了吧?嫉妒娘没有将目光放在你的身上。”

“才不是呢!”他拼命地挣扎着。

孟湘却是一副自顾自认定的模样,到最后他也懒得争辩了,无力道:“随你怎么想吧。”

其实,面对着她温柔的笑脸和关心的话语,他脑子里早就成了一团浆糊,只依稀记得他娘的身上有一种特别令人安心的味道,让他生病的身子也好受了许多。

嗯,娘的怀抱也很温暖呢……

第九章 断桃花

孟湘将孟扶苏带进屋里去,还敲了他的头,“生病的人就要好好养病。”

孟扶苏摸着脑袋,仰头看她,那双总是透着不符合一个孩子目光的眼睛忍不住弯起。

“咦?这个表情不错哟!”

“什、什么呀!”他的脸更红了,猛地掀起了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

她笑眯眯道:“那我去熬药,你好好休息。”

孟扶苏闷在被子里也不吭声。

孟湘却觉得很开心,自己总算将他孩子气的一面挖掘出来了,小小年纪的就不要总是露出那样死气沉沉的模样。

等到她回到灶间的时候,发现文松好像又跑回家了一趟,拿回来了一套煮药用的炉子和砂锅,他正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往小炉子里添着柴点起了火,见孟湘从屋里走出来,便有些手脚无处安放地站了起来。

“我……我看你忙,就像帮帮你……”他越说越小声,便低下头去,露出通红的耳尖。

对于别人献殷勤,尤其是异性的献殷勤,孟湘早已经非常习惯了,即便她对待那人没有任何感觉,或者说她对任何人都没有感觉,她所有的热情和爱都一心扑在了舞蹈事业上。所以,对待文松的心思,她知道却没有当回事儿,也没那心去揣摩,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毫无愧疚地享受他的殷勤,毕竟接受异性的殷勤也是一种礼貌。

她笑了笑,轻声道:“你看我太着急了竟然忘了家里没有砂锅,还好有你。”

他那张小麦色的脸越发红了。

孟湘将药抖进锅里的水中,又盖上了盖子,却用一种笔直的姿态站在文松身边,文松虽觉得她古怪却不敢问。

不久,屋里又传来了孟扶苏的声音,“文大哥还在吗?”

文松看着孟湘,“啊”了一声。

孟扶苏顿了一下,“还真是麻烦文大哥了,隔三差五就往我家跑。”

他这话说的,让本就心思不纯洁的文松越发尴尬了。

“孟……孟……”他盯着孟湘,神色猛地坚定起来,“扶苏,你娘一个人也挺辛苦的,你就不想……”他话都还没说完,孟扶苏就抢着道:“呵呵,不想。”

文松被噎了一跟头,又不死心接着道:“但是你弟弟……”

“我弟弟也不想。”

文松脸都憋红了,想了好久,才又憋出一句,“那你娘也……”

“那就不劳文大哥费心了,我娘自有我们兄弟两个照顾。”这话说出口可彻彻底底让文松的一腔子热血都倒流回去了,孟扶苏已经表达了自己不欢迎他的态度了,这个真是让他心都凉了,眼神万般不舍地瞟向一旁站着的孟湘,可这她却又不知正沉迷在什么奥妙的境界里,绷紧脚尖点着地面,脸上肃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文松不知道她是装作没听见还是真的没听见,可这颗爱慕的心痛的厉害。

得,这回各位看官可瞧见了吧,这孟扶苏可是个顶精明的,轻巧地便将他娘的爱慕者给噎了回去,这是对文松这等脸皮薄的人所采取的办法,而那帮脸皮厚的堪比城墙,又对他娘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他跟二郎也不知道私下里偷偷摸摸处理了多少。说到底,这个家里有对懦弱又嘛事儿都不管的爹娘,这两兄弟也比别家的孩子早熟些,可要是他们两个不硬气、不机灵,可早就被周围这些别有用心的人生吞活剥了,也不会有勉强安稳的日子了。而且,大郎孟扶苏自从他爹死后就承担了一家之主的责任,可以说他上能阴泼皮,下能撕泼妇,心黑手黑的一面只是孟湘不知道罢了。

所以说这村子里的人不待见他们姓孟的也是有原因的,一个美艳的即便只是立在那里也能把汉子魂勾跑了的婆娘,一个阴测测病怏怏的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的大儿子,以及一个本身就是流氓泼皮又带着一群小泼皮到处撒泼的小儿子,真是一家子的极品。

其实,那日当族长支使人网住孟九娘的时候,孟扶苏便立刻用能联系上的方式通知了孟子期,孟子期当时带了一群小兄弟操着家伙偷偷埋伏在河边的草丛里,等着时机去救她,他们两个甚至做好了不小心杀了人就带着娘往别处跑,实在不行就往北边乱的地方落草为寇的打算,好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的娘又什么都不管,这家里唯有的钱财也都在孟扶苏的身上。他那日晚上怀里揣着钱,坐在黑洞洞的屋子里,冰凉凉的炕上,等着孟子期给他信号,谁知道他们的娘竟然自己回来了,性子也变了。

本来见够了他娘懦弱的模样,虽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打心里恨她,可也并不想让她死,她对他们不关心,他们却不能不顾她的死活,好在打小就不亲近,实在不行就把他娘当个活物养的得了。但是,说实话,又有哪个孩子不想跟自己娘亲近呢?饶是孟扶苏曾在他弟面前说:已经对他们这个娘死了心,可心里哪里不存点微末的希望,只是这希望太过渺茫了。

谁料,老天还真的开了眼了,让他们的娘真的开了窍,从未被如此温柔以待的孟扶苏的脑袋简直炸了锅了,看着水碗里自己的倒影——眉眼舒展、眸光放亮,他这才终于明白有娘疼和没娘疼的区别,可当她问起孟子期的情况的时候,他心里有些发酸,觉着娘说不定也像有些人家似的,更心疼幺儿,却也出于她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报复心理,并没有跟他娘说实话。

可居然有人敢抢娘,那是绝对不行的,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岂能轻易放手,孟扶苏毫不犹豫地便要掐断那个男人的念头,又暗恨他娘是个迟钝的,连这么明显都感觉不到吗?

正在暗自生闷气的孟扶苏却没有发现,对孟湘的感情越来越深了,撒娇、耍小性种种只能在亲近的人身上表现出来的都展示了出来,要是换上了现代的术语,那就简直像是觉醒了熊熊的母控之魂。

自家儿子生着闷气,身边的男人尴尬不已,可一贯拥有自己一方小世界的孟湘并未注意到这些,即便是在等药煮好的功夫,她也在做形体方面的训练,这个身体太不够了,若是不抓紧时间训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得上上辈子一半的水平。

等锅上冒出了热气,孟湘才回过神来,对着文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我刚刚胡思乱想的,忘记招呼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巴巴道:“没什么,我没关系的。”可心里却实在憋闷,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刚刚他儿子的话她是真的没有听到吗?

孟湘用布巾垫着手将锅端了的起来,小心翼翼地将药倒进碗里,文松在她身后绕来绕去的,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结果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转身还差点撞到他,孟湘赶紧端好药碗,嗔道:“你可吓死我了,这要是把药碰洒了可怎么办啊!”

文松忙后退了好几步,又低声道:“九娘……你很在乎你儿子?”

孟湘正小心着碗里的药别洒出来,哪里有功夫跟他废话,便随口应了一声。

然而,等她好不容易将药送到炕边,孟扶苏又扣着被子闷声说不喝,也不知在怄什么气。

她便跳上了炕,扯掉了他的被子,也不说话只是哀哀切切地看着他,那双本就盈满了水光的眸子像是下一刻便能落泪一般。

孟扶苏无奈举手投降,却端起药碗迟疑着。

“难道你还怕苦不成?”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好奇又好笑地看着他。

“胡、胡说!”

“那你怎么不喝呢?”

“我等凉一凉再喝。”他虽是这样说着,却直直的伸着胳膊捧着药碗,还把脸转到一边,似乎连这药味都受不了。

“这样啊……”孟湘微微一笑,便对着药碗吹了吹,将白汽吹到了他的脸上,水汽带来了扑面的温暖,就像是她的手轻轻拂过。

孟扶苏鼻子一酸,便口气不好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隔壁那……”

“啊,九娘,我收拾完了,就拿这药炉先走了啊!”文松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还有些急切。

“哎,慢着些,要不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接着就是响亮的关门声。

而孟湘从始至终都安安稳稳地坐在炕沿边,一点都没有要起身送一送的意思。

孟扶苏挑了一下眉毛,她却扭过头一脸无辜地问:“你要说什么?”

他这次可真的发现自己娘手段高端啊。

然而,他的亲娘却敲上了他的额头,“小小年纪心思怎么那么多。”

他有些理亏地虚着眼觑她,见她脸上仍然含着笑,便放下了一半心。

“我也没干什么啊。”

孟湘笑吟吟地看他。

孟扶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强行转移话题,“那个……咱家的钱都在我这儿,要是娘你……”

“在你这儿,你怎么拿去看病呢?”她这才有些生气。

然而,因为她的生气,他却越发快活了,连心都像是浸在了热水里。

“我这是娘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赤脚郎中给看过,说是治不好的,只能靠养着。”他嘴里有些发苦,却还是笑着道:“我往日也是好好的,大概是临着换季身子才不爽利。”

孟湘看着自己这大儿子,最近笑容是多了,却格外让人心疼,那清癯俊秀的模样将来必然是要迷倒一大片小姑娘的,可他一直带着这病真能活到成人吗?

她知道这个大儿子心眼多,又活泛,也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样的计较,可这种听天由命的样子真让她不爽啊。

这样想着,孟湘便揪着他的耳朵道:“赤脚郎中能看出个什么来,我带你去县上,实在不行去青州城,再不行就去梁京,总会治好你的,你也别老是拿出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来,我可不爱看!”

“可是钱……”

“总会有办法的。”孟湘斩钉截铁道。

孟扶苏嘴角忍不住勾起。

“不过,你先把这碗药给喝了。”

“啊!娘!”

“哟,终于叫娘了?不过,你叫爹都不好用,快点喝了。”

“唔——”

屋子里传来母子两人的声音,透着一股温馨,然而,窗根底下却蹲着一少年,那少年头上戴着个鹦哥绿头巾,披着一方猩红披风,活脱脱个山大王的扮相,却一脸的咬牙切齿,等听到屋子里有笑声传出,他便愤愤地一脚踢开了脚边的小石子。

“切——”

第十章 调戏

他这碗药灌了下去,又蒙头睡了片刻,身上出了一身大汗,却轻松多了,头也不那么昏昏沉沉的了。

孟扶苏一睁开眼便四下寻着孟湘,可这屋子里就这么丁大点儿地方,随便扫一下就看全了,他娘确确实实没在屋子里,平常也不觉得他独自一人在屋子里有什么,可如今却空空落落的,好像更冷了些。

他支起身子就要下炕,却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一声严肃的声音,那声音有些熟,不对,那就是他娘的声音,就听他娘说道——

“所谓否极泰来说的正是大娘你啊,我虽不善相面之术,但观文松面相天庭饱满,这分明是大富大贵的面相……”

孟扶苏忍不住将脸贴近墙,竖着耳朵继续听着。

“而且,你看这块卜算骨头上的裂纹,仔细瞧,你瞧出什么来了吗?”孟湘声音低下来,带着循循善诱的味道。

“唔……九娘,你可别难为我了,这我哪里看得出来啊。”文寡妇声音局促道。

孟湘便长长叹息一声,文寡妇立刻紧张地问:“怎么了?可是我家大郎有什么?”

她迟迟不说话,文寡妇却越发紧张了,一叠声地催促着她,催了几回,孟湘才端着声音缓缓道:“非是不好,是大大的好啊。”

“啊呀,这不是好事儿嘛,九娘你可吓死我了。”

过了一会儿,文寡妇又不解地问:“这……难道还暗藏着什么玄机?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

吊足了胃口,孟湘才道:“你看这骨裂的形状这是按照天上北斗七星的排列来的,星斗参差,文松必有大才华,将来也必有大机遇。”

这次文寡妇不抢话了,而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孟湘继续讲下去。

“只是——”她拉长了音调,引得孟扶苏又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凑近了些,她却低声笑了起来,“只是这世间又哪里是有才华的人便能够轻松越居众人之上的啊,不知道大娘你可曾了解如今天下的局势?”

“这我一个老婆子哪里会知道啊,只依稀听村头有说古的人讲着当今圣上好声色歌舞,皇子众多,可……”文寡妇压低了声音,“皇城根下的事情,咱们哪里清楚,只是听说这龙子们争的厉害,文松的先生还道天下有可能大乱啊。”

“这就是了。”孟湘语气轻松,仿佛文寡妇说的话她早就知道了,还比她知道的更多,“你家大郎虽然有天命在身,可是如今龙气肆意,又哪里是升斗小民可以逞威风的时候,而且,大郎天性质朴,怕以后进入官场就……唉——”孟湘又装模作样的长吁短叹。

“那……这些够不够?虽然没有金和银,但有铜钱和红的压一压也是好的,你看有没有什么化解之法?”

孟扶苏“噗”了一声,又连忙忍住笑声,他一向离经叛道,哪里会信这些神棍们的算命看相之说,而且,人天生本性又哪里是这般施法就能够解决的,虽然他这样想,却又有些好奇自己娘会如何办?

“倒也不是不可能。”

“那……”

“自有贵人来相助,你……”后面的声音越发低了,孟扶苏根本一点都听不见,他却越发好奇了,还有自家那个懦弱娘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居然还会给人算命了。

好像问题终于得到解决了,文寡妇声音都带着喜气,不断感谢着孟湘,两人又随意唠了几句,他发觉没什么意思,便也没有听,只是盯着窗纸上的破窟窿想着什么。

不大一会儿,孟湘便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匹红布。

“醒来了?”孟湘笑眯眯地问。

孟扶苏看着她那双妩媚至极的眼睛,笑起来后微微上挑的样子就更媚了,心下不禁暗叹一声以后这张脸不知道要招来多少祸事呢。

“你娘我长的不错吧?”

孟扶苏撇过脸去,明显的嫌弃,却冷不防被敲了一下脑壳。

“喂,要记得夸自己娘知不知道,要不然就是不孝。”她笑着又敲了他一下。

他真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的?”

“嗯……大概是在睡着了时候吧,桃花神母托梦……”

她还没有忽悠完,孟扶苏便瞪着那双比黑曜石还要黑亮的眸子,看样子有些生气。

孟湘将手指抵在下巴处,微微一笑,“我的儿子还是很聪明的嘛,看出来了?”

“我才不是傻子。”

她一歪头,“我倒觉得这说明你是一个不信命的人,这很好啊,我的大郎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他娘的目光满是信任,好像即便现在住在破屋子里,甚至穿的衣物也难以蔽体,可她就是毫无理由的相信他将来会有一番大作为。

他只觉得脸颊都快要烧起来了。

“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呢?无论想做什么娘都不会阻止的哟。”孟湘趴在炕上,认真地看着他,语气甜美的像是蜜糖,诱哄他说出自己一直以来埋藏在心底的话。

“因为我相信孟扶苏是一个会提前计划好自己一生的人,他不会满足现在的生活的,而确实他也值得更好的。”

她的话就像就像在他牢固如河堤的心房上钻了一个小孔,藏在心里很久的心事终于忍不住从那个小孔中流淌了出来。

他仰起头,因为长期缺乏营养的头发略微有些发黄,却在夕阳余晖里像是流淌的金子一般,就如同他这个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他的脸上一片坦然,像一个成年人一样与孟湘平等对视着,郑重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孟扶苏仔细搜寻着她每一丝神态变化,而出乎他意料的,面对如此大胆狂妄的痴语她却只是微笑,仿佛她相信他终归会达成所愿一样。

他眸光波动的厉害,就像原本死水一滩的黑潭突然搅动起了漩涡,他一字一顿道:“我欲称王拜相,万人之上。”

虽然年纪尚小,身体瘦弱,可他说出此话的气势却不亚于任何人高马大的成年人。

“只是如此?”她非但没有说他在做梦,反倒因为他说的梦想还不够高似的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孟扶苏看着她,突然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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