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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咀嚼着腮帮子迈着萝卜短腿在屋子里走动,王君华坐在梳妆台上涂抹猩红的蔻丹,看一眼刚涂好的蔻丹,令侍女下去,十分满意地赞一声:“真是好看。”
秦桧皱着眉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梳妆打扮?”
王君华笑一声:“老汉,你怕什么?怕花溶要官家砍了你的狗头?”
“她还没有这个能耐。”
“既然如此,你怕什么?区区一个女流,她逃亡归来,还敢如此招摇,派人杀了她岂不得了?”
“哪有那么简单?若是她藏头露面,杀了她,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她此番高调回来,朝野喧哗,李易安这厮老妇又带她拜见了当地的几名饶舌士林,闹得纷纷扬扬,更何况,陛下的几项举措你也看到了,这是在讨好她呢……也活该王继先这厮毫无收敛,仗着几味狗皮膏药,甚至有时连老夫也不放在眼里……”
秦桧对王继先的不满越来越严重,却又不敢公然得罪他。王君华自然向着义兄,不屑一顾:“你以为你的丞相位,真就终生无忧了?王义兄和你比起来,谁更受陛下宠信?连他,花溶一席话也令他归还书画,何况你?说到这件事,我表姐(注:李清照和王君华是表姐妹,此为历史事实)当初被欺压就曾求你帮忙,结果你不敢得罪王义兄,现在,花溶替她出头了,老汉,你看,你远不如花溶……”
秦桧冷笑一声:“现在就是官家也要忌惮老夫三分,区区一个花溶,她能如何?难道官家还敢正大光明将她娶进宫?”
“花溶进不进宫我不敢说,但是老汉,你可知道,官家为何忌惮你三分?”王君华声音一转,充满了怨毒,“老汉,都是四太子!这些都是四太子的恩德,可是,你竟然敢不将四太子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前有花溶,后有四太子,你这个宰相怎么当得安稳?”
“国夫人你也别忘了,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四太子如果对我不满,于你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王君华一把揪住他的胡子狠命一扯,秦桧几乎疼得老泪纵横。
“无耻的死鬼,你既然还需要老娘帮忙,就将你外面的花花草草先收拾干净。”
秦桧权衡轻重,他在外面娇养几房外室,可是,这两年下来,并无任何人生下一儿半女。王君华见他神情犹豫,狞笑一声:“老鬼,你别枉费心机了,你就和赵氏官家一样,一样……你可知为何官家待见你?就因为你和他一样,都是断子绝孙的命。不是老娘不行,是你没那个命,看,你的花花草草不也没替你生下一儿半女?”
秦桧自然明白妻子话里的意思,但他此时顾不得“阳痿”的屈辱,打断王君华得意洋洋的嘲笑,“国夫人,老夫跟你荣辱与共,一损俱损。”
王君华拂袖而起:“老鬼,到老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便想起我们是夫妻了?实不相瞒,我虽讨厌花溶那厮贱妇到极点,但她此时不过是一个寡妇,真跟了赵德基,也不过是被一个阳痿折腾,我没有心思再跟她斗。今年夏天估计会更热,我无论如何要去燕京看金莲花……”
“国夫人……”
“好,你既然要求老娘,先把你的四名爱妾交出来,让老娘整治整治。”
秦桧为难说:“只整治三人,行不?”
王君华斩钉截铁,没得商量:“不行,少了一人都不行。”
秦桧知她不出心中这口恶气,绝不会罢休。何况,女人有的是,处置了这几名,以后,自己又随便找就是了。
王君华这一两年被他冷落,完全处于下风,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出头,恶狠狠地一笑,心想,总算老天开眼,先收拾了那些狐狸精,再整治这个过河拆迁的老东西。
第二日,王君华便寻了秦桧的四名爱妾。这四人平素仗着年轻貌美,素来不将王君华这个徐娘半老放在眼里,明知她是母老虎,但因没住在一起,也就肆无忌惮,现在突然被全部秘密抓到丞相府的大厅,方知大祸临头。
王君华居中而坐,大喝一声:“跪下。”
四人慌慌张张跪下,王君华为树声威,也不避讳,将府里的女眷集中一起,让她们目睹自己的整治手段,看谁还敢勾搭秦桧。这四个女人完全是按照吕雉对待戚夫人的待遇,昼夜之间,四名如花似玉的美人便变成了“人彘”。
婢女们固然吓得魂飞魄散,就连秦桧亲眼目睹妻子这般手段,也吓得冷汗直冒,暗地里寻思一定要找机会除掉这个凶残的母老虎,否则,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她吞噬得尸骨无存。唯有王君华洋洋得意,指着秦桧的头,猛敲一下:“老贼,你何惧花溶?她胆敢再回京城,就来得去不得。她能死里逃生一次,还逃得了第二次?老娘这次非让她有去无回。”
秦桧再也呆不下去,这一夜借口公事,出去喝花酒,整夜不归。王君华知他性子,也不理睬,正要早早就寝,忽然听得通报,说是高益恭来了。
高益恭是四太子的人,也是她在临安唯一忌惮之人。立即笑脸相迎。
将高益恭请进密室,她急不可耐:“四太子有何音讯?是否答应让奴家去燕京消夏?”
“四太子去年早已等候多时。”
王君华听说四太子去年已经期盼自己,喜出望外,“都是秦桧老贼碍事,奴家早就迫不及待想见到四太子了。”
“四太子叫你今年务必去燕京消夏,他有重重赏赐。”
王君华笑得合不拢嘴。秦桧为相,家里金山银山堆着,自然不求赏赐,她要的是另一种赏赐——如狼似虎年龄的女人需要的赏赐。如喝了毒药,越想越可渴,巴不得生了肉翅立即飞去和四太子幽会。
高益恭话音一转:“对了,花溶又回了临安。”
王君华恨恨说:“这厮贱妇,命可真够大。岳鹏举死了,她还是不死。”
“四太子要她,要活着的她!”
王君华叫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你放心,四太子和她仇深似海,要抓她,只是利用她还有点事情。”
王君华松一口气,按照花溶那种臭脾气,既知四太子合谋参与了杀害岳鹏举,岂肯善罢甘休?落在四太子手里,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高益恭面色一沉:“你们夫妻二人,已经多次违背四太子的命令。”
“不敢,都是秦桧老贼,奴家一直忠心耿耿。”
“秦夫人,你需记住,若真惹怒了四太子会有什么后果。此外,我今日来,见到秦少爷一表人才……”
王君华急得满头大汗,立刻明白,高益恭话语里的威胁,若自己再有任何闪失,养子秦嬉就会遭遇不测。她对养子百般娇宠,视为掌上明珠和后半生的依靠,怎容许他出半点差错?她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四太子到底有什么目的?竟然不惜拿养子来威胁自己?
章节目录 第431章 她回来了
高益恭站起来:“你掂量着办。”
“奴家遵命。高大人慢行。”
她追出去,又拿出一些珠宝贿赂高益恭。前几次的违逆已经令四太子震怒,一权衡,现在秦桧靠不住了,如果再惹恼四太子,自己就彻底失去了依靠。
不仅秦桧夫妻震动,皇宫里也因为花溶的回归而大起风波。尤其是吴金奴和张莺莺等熟知情况的嫔妃,无不忧心忡忡。二人虽然勾心斗角,可是对于花溶的问题上却抱着一个共识:就是官家的魔掌决不能再伸过来。但这番心思,她们半点也不敢在赵德基面前透露。
这一日,张莺莺忽然接到韦太后的命令,张莺莺赶去,只见吴金奴也在这里。二人对望,都很意外。韦太后屏退宫女太监,看二人一眼,压低声音:“听说花溶回来了?”
吴金奴小心翼翼:“回太后,花溶的确回来了。”
“如果有可能,哀家真想见她一面……”
二人面面相觑。她们对花溶出使金国寻找太后的那段经历虽有耳闻,但并不详细。韦太后半晌无语,想起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个女子拼命地来劝说并背着身怀六甲的自己逃亡,甚至为此受了重伤……在金国受尽屈辱,她可以因为四太子的要求杀掉天薇,因为天薇跟自己受过一样的屈辱,面对她时总是不自在,何况是受到四太子的逼迫。但是花溶,没有任何人逼迫,而且花溶也算得上为自己出生入死过,感情上,她是不愿意花溶再死掉的。
“花溶现在一介寡妇,哀家不希望再看到她陷入危险。”
张莺莺说:“官家已经发了****令,不会再杀花溶了……”
韦太后长叹一声:“哀家归来,难为你二人侍奉。也只有和你二人才能说几句知心话。官家打的什么主意,你们想必也清楚。岳鹏举惨死,如果官家再逼迫花溶,岂不遭天下人耻笑?”
这也是二人的想法,吴金奴小声说:“臣妾等根本不敢劝说官家。”
韦太后摇摇头,深知这二人明哲保身,而且最主要的是,在大臣的压力下,赵德基领养宗室之子已经提上日程。吴、张二人谁能作为领养皇子的母亲,就意味着谁是日后大宋的皇后、皇太后。这一切,就要取决于赵德基更青睐谁,这种关键时刻下,谁肯去得罪赵德基?
她意兴阑珊,只得遣退二人,自己往御书房而去。
这一日,赵德基正在御书房遐想,一名宫女进来奉茶。他见宫女面生,虽然中等姿容,眼睛细小,但很有几分稚嫩的味道。他一时新鲜,立刻拉了宫女就在旁边的御塌上宠幸一番。完事后,觉得不尽兴,又见那名宫女强忍疼痛之色,顿觉厌恶,一脚就将宫女踢下御塌,骂道:“滚出去,这一辈子再也不许靠近朕身边。”可怜就他这一席话,这名年方十六的少女就被张去为发配到洗衣局,从此再无出头之日。
正恚怒时,听得通传“太后驾到。”
他迎上去扶住母亲:“母后怎么来了?儿臣正要去给您请安呢。”
韦太后环顾四周,见御案上堆着厚厚的奏折不曾批阅,而旁边还散落着宫女的一些小饰物,一只绣花鞋,乱七八糟。她暗自摇头,但只能和颜悦色:“九哥不可忙于奏折,损害了身子。”
赵德基屏退众人,才坐在母亲身边:“母后,儿臣有一事和您商量。”
“何事?”
“您可还记得花溶?朕自从南渡以来,就不能再生育皇子。遍幸宫妃也无一所出。花溶身受重伤,跟朕情况差不多,却能痊愈生子,朕思之,看在大宋的江山社稷上,是不是……”
韦太后本是阻止他而来,可赵德基一来就提到了江山社稷的高度。何况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皇帝这番心思,很是新奇,那花溶真能为儿子生下皇子?她最忧虑的便是儿子无后,本来对花溶抱着的同情,毕竟不能和“皇子”所带来的巨大诱惑相比。她惊喜问:“这是真的?”
“真的。朕曾问王继先,王继先说她的体质跟其他女子不同,所以能生子。母后也知,现在大臣们天天上书要朕领养。领养哪里及得上亲生?”
韦太后又惊喜又为难:“可是,她怎愿意进宫?”
赵德基呵呵大笑:“她现在一孤身女子,无依无靠,除了依托朕,能去哪里?再说,朕此生再也没有对任何女子比对她更好,她也是知道的。”
“可是岳鹏举之死,她怎肯罢休?会不会暗中报复?”
“不会。朕熟知溶儿脾气,她本性善良,再说朕曾两次救她性命。就算杀了一个岳鹏举,也自认并不亏欠她。”
韦太后一时不易反驳,当初宋氏多少公主郡主都是被杀掉丈夫跟了金人,照样生子,就那么过一辈子。如果花溶肯甘愿进宫替儿子生子,也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她又问:“她的身份复杂,隔着一个岳鹏举,若是那帮聒噪的御史弹劾起来,有损九哥声誉……”
赵德基胸有成竹:“不妨。杨贵妃尚是儿媳,唐玄宗也能得之。朕不妨如法炮制。”
韦太后总觉得很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心里怪怪的。但她却不敢也不愿再就这个问题和儿子讨论下去。
赵德基送走韦太后,张去为进来,点头哈腰,眼神暧昧。赵德基喜形于色:“花溶怎么说?”
这些日子,张去为和许才之已经完全担当起笼络花溶的“重任”,定期送去礼物,负责和她的“沟通”并及时回报赵德基。张去为拿出一张密函递过去,“花溶说,只要官家答应这个条件,她日后便后精心侍奉官家……”赵德基一喜,急忙拆开,只看一眼,便面色大变,只见上面单写着一个“秦”字。
张去为不知写的什么,也不敢凑上去,只垂手立在一边。赵德基走了几步,皱着眉头:“溶儿这是再给朕出难题。”
张去为不知究竟是什么难题,心里隐隐猜测是要求惩治秦桧的。先是为李易安、张弦妻儿谋利,现在,就该轮到逐步的清算了。他心里冷笑,蚍蜉撼大树,这个女人儿子还没生下来就要失宠生骄,若生了儿子,岂不是要只手遮天?他想到此,忽然心里一凛,万一花溶真进宫又真的生了儿子,自己可范不着在此时得罪她,而且岳鹏举之死也怪罪不到自己头上,何苦白白添一个敌人?他打定主意,尽管秦桧差人送来厚礼打探情况,他便是推说不知。
秦桧连日得不到有用的消息,虽然他有恃无恐却终究不安。待追问王君华,王君华却是终日打扮得花枝招展,暗中订做了许多精美的华服,准备带到燕京穿用。
傍晚,秦桧回家,只见王君华正急忙关上一只巨大的沉木衣箱,他眼尖,看到里面全是崭新的衣服。王君华合上盖子,有意无意用身子遮着,夸张地笑一声:“哟,稀奇,老汉,哪一阵风把你这么早就吹回来了?”
秦桧冷笑一声,自然明白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就说:“如果你要去燕京,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去宫里试探一下官家的意思。”秦桧眼里冒出狠毒的光芒,“不解决花溶这厮贱妇,老夫始终寝食难安,相信国夫人也是。”
王君华对花溶自然也是恨之入骨,但她密会高益恭,秦桧并不知情,也故意隐瞒。心知一定要对秦桧留一手,因此,见秦桧问起,就笑一声:“老娘替你打听也是可以的,但是,老汉,你必须将花溶交给老娘亲自解决,不需你插手。”
秦桧本是想铤而走险,派死士杀掉花溶,但听妻子主动揽下这个烫手山芋,情知王君华的狠毒手段不在自己之下,现在正好拿杀花溶讨好她,免得她再到四太子面前说是非,便立刻答应下来。
他一走,王君华关了门,又重新换一套新衣对着镜子上照下照,镜中女人风韵犹存,她很是满意,自言自语说:“花溶贱妇,没想到老娘有一天还会阻止人向你下毒手。千算万算,为了四太子,也值得了。”
只是四太子到底要拿这个女人干什么?经过许多次的暗中打听,加上反复揣测,她也估摸出,四太子一定有什么重要把柄在花溶身上。如果能替四太子解除一些威胁,倒不失为一件大好事。
喜堂、洞房、鞭炮声声。
秦大王满脸笑容,牵着红盖头的女子,举行海上最盛大的一场婚礼。岛上居民闻风而出,鸡鸣狗吠,欢笑声声。拜过天地,他嫌牵着同心结麻烦,干脆一把抱起新娘子就往洞房走去。
洞房,新床,雪白的床单,大红的锦褥,二人坐上去,他在烛光下看床上端坐的人儿,急切地马上掀开盖头。满脸羞红,无限风情,他再也忍不住,搂住可人儿就是一阵轻怜蜜爱。压抑得太久了,精壮的精力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渠道,浑身舒适,不能自已……
“丫头,丫头……”他的柔声蜜语忽然停止,“轰隆”一声,一把大椅子被碰翻,正在春梦的最**,秦大王从床上摔下来,睁开眼睛,外面天色已经大明。
春梦醒来,浑身却是无比的难受,头晕眼花,仿佛受了一场无尽的折磨,他瘫坐在地上,咬牙切齿:“死丫头,这一辈子就是专门生来折磨老子的。”
章节目录 第432章 相见
春日的阳光洒满海面。昨日的一场大雨后,海滩上涌上来大批新鲜的贝壳,海龟、一些不知名的绿色浮游生物。
小虎头欢笑着在沙滩上跑来跑去,不停地追逐在潜水里嬉戏的红嘴壳子的沙鸥。妈妈走了这么久,他也慢慢习惯了妈妈不在身边的日子。
远远地,他见秦大王走过来,便拍着手迎上去:“阿爹,阿爹,快帮我抓一只鸟儿……”
秦大王双目一瞪:“没良心的臭小子,你就不想念你妈妈了?”
他赶紧四下张望并追问:“妈妈在哪里?她好久回来呀。”
秦大王答不上来,也不理睬他。
“阿爹,你帮我抓那个,我要珊瑚……”
秦大王坐在海滩上一动不动,任小虎头揪头发,抓耳朵,他仍旧如一尊铁塔,丝毫也不动摇。
“滚开,混小子,不要惹毛了老子,否则老子揍你。”
小虎头气呼呼地一把松开他的头发:“坏人……大坏蛋,阿爹是个大坏蛋……”他气不过,又伸手抓一把秦大王的胡子,“大坏蛋,不跟你玩了……”
马苏慢慢走过来,距离秦大王三四尺远停下脚步,目光从奔跑着追赶鸟儿的小虎头身上收回来,落在秦大王身上。一夜之间,秦大王更是头发蓬乱,腰间只系一条虎皮围裙,整个人形如野人,沧桑的脸上,皱纹一条条加深。他想起他头戴山谷巾,穿着新单衫的整齐样子,暗叹一声,一个女人,能多大程度上改变男人。秦大王现在这样,谁要想再改变他,只怕想都不敢想了。
“大王,这一批货物马上就要启程。属下这一去,只怕得相当一段时间。”这批货物量巨大,不容闪失,所以由马苏亲自压阵。临行前来向秦大王汇报。
“好。凡事小心,这次交易后,你便不能轻易出去,要留在岛上帮我。”
马苏领命,正要走,却还是忍不住问:“大王,李汀兰还要不要送走?”
秦大王斩钉截铁:“不!”
马苏十分惊讶,那日秦大王发怒后,他本以为秦大王会立刻将李汀兰送走,没想到秦大王事后却别无动静,再也不提此事。
他试着问:“大王,夫人她有无消息?”
秦大王重重地啐一口,半晌才说:“老子管她有无消息。反正老子是绝不会再去找她了。她的儿子在这里,她要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算了。”
马苏深知花溶这一次的不辞而别对他打击很大,便安慰他:“夫人,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岳相公死得那么惨……”
“老子寻了她十几年。难道老子就很容易?她以为老子会一辈子等她?不,老子再也不会等她了。再等下去,老子就老了……”
秦大王依旧坐在沙滩上,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