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黄衣甲士是完颜海陵训练的秘密队伍,在合刺的授意下,归他一人统管,隐隐有和金国的传统“黑衣甲士”对抗的意味。
一缕轻烟在丛林里升起,袅袅的,很快被树林遮盖,完全看不出来。一队精锐的黑衣甲士正在悄然靠近。
武乞迈失声道:“四太子,你看,那不是海陵的队伍么?”
金兀术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果然不出所料,完颜海陵真敢阳奉阴违。
安罕也怒了:“四太子……”
金兀术一挥手,咬紧牙关:“不要惊扰他们,全速前进。遇到黄衣甲士格杀勿论。”
暮色昏黄。
前面的草原开始露出土黄,那是远处的沙漠吹来的黄沙,层层覆盖。过了这里,就要彻底脱离金军的追击和耶律大用的势力范围了。
奔波逃亡的人群停下来,马发出凄惨的嘶鸣。
花溶满头大汗,陆文龙在她身边,终究是孩子,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逃亡,目睹被毁灭的家园,十分茫然:“妈妈,我们去哪里?”
花溶看了看远处的暮色,又看看大蛇,大蛇也正看着她。他们祖辈都没离开过那片神秘的丛林,显然忽然要迁徙,也感到茫然。再往前,那可是一片大漠,在那里,没有猎物没有果子也无法放牧,该怎么生活?逃亡仓促,除了族中重要的巫籍他们崇拜的大神,几乎没有带得出其他的东西,干粮也不多了。
花溶一咬牙:“再往前,前面的沙漠里有绿洲。”
大蛇部落经过这一场血战,目睹她的表现,已经对她彻底死心塌地,没有一个人质疑她的决定,立即服从。
章节目录 第533章 不留活口
“哈哈,这些该死的野人,再也逃不掉了……”
“了”字尚未落口,一刀砍在他的头上,他双目突出跌下马背,惊恐地睁大眼睛,完全不可置信,竟然遭到了自己人的偷袭。旁边的黄衣甲士还没反应过来,就受到致命的刺杀,甚至来不及拔刀便一个个倒在了血泊里。
“杀,一个活口也不许留。”
“是。”
顷刻之间,从野人手里逃出来的一千余黄衣甲士,无一人逃脱,全部丧生在了他们的“援兵”手里。
暗处的丛林里,金兀术看着满地的明黄色,这些,是合刺和完颜海陵扶植起来的死士,是对付自己的吧?所幸海陵年轻气盛,沉不住气,过早地暴露了。他冷笑一声,最是难测帝王心,自己半生替大金卖命打江山,这个少年天子,竟敢如此猜忌自己。
伴君如伴虎,原来不止是汉人的特产。
“四太子,还要不要追那支野人?他们往西去了……”
“追。”
前面的大蛇部落失去了方向,也不知是不是跟这支野人部落汇合在了一起。
“切忌,追上去后保持一定的距离,决不许和他们厮杀。”
“是。”
夜风里,野人们几里哇啦地唱起挽歌,那是哀悼刚刚不幸死去的同伴。大蛇抖擞了精神,迎着前面刚跑回来的秦大王躬身一礼:“多谢大王救援。”
刘武也满脸喜色,这一场硬仗消灭了金军的一支精锐,殊为不易。
可是,秦大王脸上却殊无喜色,豹子般的双眼扫过明晃晃的火把,落在大蛇的身上,看着他满身的伤痕,沉声道:“你们部落死了多少人?”
“死了一大半。扎合,他也死了。”
秦大王心里一沉,难怪一直不曾看到扎合。难怪花溶会根本不停下来、根本不愿答应自己。
“大蛇,你快追上去,你们部落往南,那里有一片富饶的土地,目前无人主宰。”
“真的?多谢大王指点迷津。”
“这瓶伤药给你们首领,要她按时服用……还有这个……这些都给她……”
“是。”
“大王,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
秦大王摇摇头:“切记,一定要往南,那里有人会接应你们,绝对安全。”
大蛇得此援助,感激在心,他记挂着部族的安危,谢过秦大王便匆忙上马追上去。秦大王看着他们走远,才收回目光,刘武非常意外,直接低声问:“大王,你见到夫人没有?”
“见到了。”
“那,为什么?”刘武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只见秦大王双目喷火,咬牙切齿,“我现在没有面目见她。耶律老贼,竟然出此毒计,老子不拜会一下他,怎么对得起他?”
“大王,耶律大用老奸巨猾,又善于下蛊,你不能更他硬碰。”
“老子当然知道。走,马上回去。”
耶律大用的老巢。
这是一间宽大的石屋,居中一张大椅子,一个黑衣人闭目而坐,如一只巨大的蝙蝠。此时,他正满怀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一箭双雕。既然大蛇部落不归服自己,就先让他们和金军拼个两败俱伤好了。尤其,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次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她。也不知为什么,虽然女儿已经替秦大王生了儿子,他还是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个女人存在一天,就是自己一天的威胁。他从不允许威胁存在。
探子的捷报一个接一个。
“主公,大蛇部落被攻破……”
“主公,大蛇部落死伤大半……”
“主公,金军遭遇了毒蛇袭击,伤亡惨重……”
……
每一条消息,无论谁死谁伤,都是他的胜利。他洋洋自得,秦大王算得什么?一名战将,远不如计谋,这就是智慧的力量,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决胜于帷幄之中。
两名侍女在背后替他轻轻摇着蒲扇,他闭着眼睛,无限惬意。
一个高大的声音无声无息地走进来。
后面,两名仆从心急火燎:“主公,主公……你不能擅闯主公……”
耶律大用倏然睁开眼睛,秦大王回来了?他怎回得如此迅速?而且,探子竟然没有回报秦大王的消息。
“退下,何事大惊小怪?哈哈,是秦大王?你可回来得真快……”
秦大王坐在他对面,满头大汗,声音却十分平静,眼神莫测高深:“老子跑死了三匹马,昼夜兼程,终于赶了回来,耶律老鬼,你是不是很失望?”
耶律大用大笑:“辛苦了,辛苦了!老夫怎会失望?贤婿,你这次任务完成得如何?”
秦大王眯着眼睛,听着这声“贤婿”,眉头一皱,又舒展开:“老丈人,老子怎会辜负你的一番厚意?”
“赫连大将军怎么说?”
秦大王这一次便是被耶律大用一个极其有力的借口支到了赫连大将军那里,进行一番谈判。此时听得耶律大用一本正经地问起,他也不着脑,只反问:“老子离开这些日子,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耶律大用磔磔怪笑:“世界一派平和,哪里有什么大事?”
“哦?是么?”秦大王象在谈论天气好还是不好,“老子运气好,回来的路上,顺带杀了几千名金军的黄衣甲士。老鬼,你知道黄衣甲士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黄口小儿合刺扶植的势力?据说是为秘密对付金兀术的。灭了好,灭了也好。贤婿辛苦了。那些饭桶,竟然没有及时向老夫报道这个喜讯……”
“他们根本不可能向你回报。”
“为什么?”
“因为老子已经把他们杀了!”
“哦?”
秦大王轻描淡写:“不好意思,因为老子认错了人,还以为是金军的探子。谁叫他们鬼头鬼脑。”
耶律大用干笑一声:“既然是意外,杀掉一个探子也无关紧要。”
耶律大用双眼闪出一种绿幽幽的光芒:“秦大王,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嘛,嘿嘿,老子看他们不顺眼……”秦大王眉毛掀动,眼里也冒出火来,“老鬼,你说双方的合作最重要在于什么?”
“当然是诚信了。”
“好,既然如此,你为何支开老子却派人去杀花溶?”他嗖地站起身,也不再拐弯抹角了。
“秦大王,老夫可没有追杀花溶!”
“你的确没有杀花溶,杀大蛇部落!可是,老子就知道是你干的!大蛇部落也算得是我们的半个盟友,你这样算什么?耶律老鬼,你偷袭盟友算是不仁;无故追杀花溶是为不义。你这种不仁不义之举,除了招致天下英雄耻笑,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耶律大用却不动怒:“咦,秦大王,你现在不称她为‘岳鹏举的遗孀’了?”
“这很重要么?老子只知道你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败坏了口碑,谁还敢来投靠你?白白消灭了对抗金军的一道屏障。就为了借刀杀一个女人,老鬼,你这算什么?”
耶律大用也站起来,走了几步,他的脸上带着面具,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秦大王,我本是可以不杀她的。可是,这个女人实在太碍事了,她阻断了耶律观音的出路,损人不利己,要不是她,耶律观音早已做了王妃了……”
秦大王嗤之以鼻:“王妃?你就别作梦了。你以为金兀术这厮是吃素的?绿帽子戴得那么大,还可能让她做王妃?你不要太低估了金兀术,就算没有花溶,耶律观音照样靠边站,何况,耶律观音又不曾替他生得一儿半女,凭什么在四太子府立足?”
耶律大用盯着他,忽然道:“花溶没有死?是么?”
“要是死了,你以为老子还会站在这里跟你如此说话?”
“好,秦大王,这一次就算作罢。老夫答应你,给你一个面子,以后不再动她。”
“老子也告诉你,若不是因为你的女儿和外孙,老子这一次绝不会再给你面子。老鬼,你的背信弃义真是令我失望。”
耶律大用强忍住怒气,还是和颜悦色,对秦大王的这番话还是很满意的。这就是变相的一种胜利,虽然花溶没死,但秦大王的心,真正用在天下了,在替他自己的“妻儿”打算了。
“秦大王,此番和赫连将军的谈判进行得如何?”
“很顺利。”
“我还得到一个消息,四太子正在鼓噪合刺迁都燕京。”
难怪耶律大用会处心积虑杀掉花溶,原来是已经打算彻底放弃这片地盘了。金军大本营到了燕京,耶律大用还怎敢在人家的地盘上撒野?再不走,必定全军覆没。
“老夫考虑再三,大军必须撤离这一带。”
秦大王十分干脆:“好,我就再帮你这一次。”
“就这一次?”
“老鬼,你也别太得寸进尺,你的外孙出世到现在,老子还没见过一眼。早该回去看看了。”
“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天下才是英雄本色。你们古圣贤的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儿子都十几岁了他才见到第一面,后来他当了皇帝,儿子也当了皇帝……”
“管他大鱼小鱼,老子一定要回去看看。”
耶律大用看着他一副“有子万事足”的神色,大摇其头,心里却暗暗欢喜。
门口,一人探头探脑,秦大王大喝一声:“鬼鬼祟祟地干什么?进来。”
正是安志刚,见了秦大王,一头就跪了下去,十分惶恐:“大王请恕罪。”
秦大王面无表情:“你能有什么罪?”
“小人……小人……”
秦大王的手按在割鹿刀上,淡淡道:“安志刚,你起来,没你什么事情。”
章节目录 第534章 严阵以待
安志刚站起来,身子尚未站直,眼珠子忽然突出来,不可置信地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前——那一片散开的衣襟,胸膛上的血汩汩地流出来,仿佛是别人的。他甚至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就栽倒在地。
秦大王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刀已经插在原位,仿佛从来就不曾出过鞘。
“好刀法,好!秦大王果然宝刀未老。”
“过奖。”秦大王别说边往外走。
等他的身子完全消失,左边的房间里,耶律隆续走出来,怒道:“主公,为何要让秦大王如此猖獗?”
“这个莽汉,让他发泄一通怒火也就罢了。”
“可是,他杀了我们一个重要的人。”
耶律大用的口气十分严厉:“隆续,你懂什么。”
耶律隆续待要再辩,却又不敢,只好恨恨地看一眼倒地的尸体,立即令人前来收拾。
一直守在门口的刘武原本担心着屋子里的火拼,见秦大王出来,毫发无损,终于松了一口气。
二人走出营房,秦大王看看远处,脸色阴沉得十分可怕。和耶律大用虚以逶迤这一番,彼此又探得彼此几分真心?耶律老鬼下一步还会有什么举动?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耶律大用就凭这席话就罢手;更不会以为他真的就信足了自己“有子万事足”的表演,和这个老狐狸在一起,虚虚实实,没有一步靠得住。
刘武压低声音:“大王,安志刚呢?”
“杀了!”
刘武不可置信,微微“啊”了一声,安志刚就算矫诏骗人,也没必要这样一刀杀了吧?
秦大王大踏步就走。
刘武跟在他后面,也不知为什么,觉得秦大王忽然变了一个人,一切都是琢磨不定的。
再说大蛇辞别了秦大王等,率领族人们很快就追上了众人。
得知暂时消除了金军的威胁,加上又是半夜,花溶便令早已疲乏不堪的族人暂时休整,吃点东西再走。
一堆大火生起,众人围坐火堆,一个个面上不是汗水就是血污,可是,却湮灭不了他们的意气风发,尤其是大蛇,这一场胜利大大鼓舞了几乎陷入绝境里的族人的信心:“那支黄衣甲士全被消灭了……”他边向众人讲述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一边拿出秦大王给的伤药,“首领,这是秦大王给你的……”
花溶默默接过那些伤药,一个野人少女走上来,悄然无声地替她包扎,用一种柔软的叶子蘸了清水替她轻轻擦拭。每擦拭一下,那些血肉模糊的地方就如被剿过一般,她眉头一直皱着,抹不开。擦拭干净,少女拿了药,替她涂抹,药入伤口,一阵清凉,疼痛也不只是得到了麻痹还是缓解。她意识到伤药之灵,待少女要继续涂抹时立刻阻止了她,要她分给其他受伤的人。
陆文龙先后得到安罕等人的手下留情,身上只有几处微不足道的擦伤,他担忧地看着妈妈:“妈妈,你的伤……你会不会死?”
花溶凝视着他充满焦虑的眸子,小孩子,只知道问死不死,老是怕妈妈死了,就孤苦伶仃了。
花溶微笑起来,摸摸他的头:“不,我不会死,没伤到致命处,很快就会好起来。”
大蛇这才说:“首领,秦大王叫我们往南方,说那里有一片乐土……”
乐土,乱世纷纭,哪里才是乐土?
“首领,是秦大王赶回来救了我们……”
陆文龙愤愤道:“为何坏蛋舅舅早前不救我们?”
“他肯定是有其他不得已的原因……首领……”
花溶一个字也没听清楚,思绪十分飘渺。谁说遇到大难的时候,没有真切地渴望过秦大王的出现?当看到金军的那一刻,当冲天的火光那一刻,心里总期待着那个唯一的奇迹——他会出现,一定会出现!可是,他终究没有出现。
“首领,秦大王说……”
她茫然地看着大蛇一张一翕的嘴唇,才惊觉自己对秦大王的依赖到底已经到了怎样可怕的程度,每到危险时刻,总是指望着他,一如当初自己对岳鹏举的信赖和依赖。可是,自己怎能再这样去苦苦地依赖一个已婚男人?尤其,他成亲还是因为自己的出走才灰心失望所为的。现在他已经生儿育女了,自己再去依靠他算什么回事?
“首领,我们是不是该往南方?”
“不!不行!”这句话几乎不假思索冲口而出,怎能再去秦大王指定的地方?又再次跟他纠缠不休?
大蛇奇怪地看着她:“我想,秦大王不会骗我们。”
她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
此时的决定关系到大蛇部落的前程和未来,安全可靠重建家园才是他们必须的。自己一时意气又算得了什么?
“首领……”
她的思路已经开始清晰,慢慢站起来,平静道:“那就往南。”
“好。”
大蛇下去准备往南的部署,部落的人也大多陷入了假寐中,花溶母子靠在一起,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火堆里枯枝败叶燃烧时噼啪的声音。陆文龙已经倒在草地上睡熟了,曾经养尊处优的小王子,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磨砺,在任何艰苦的地方都能睡着了。花溶疲倦地睁开眼睛打量着他,看他还带了几分稚嫩的面孔,以及面上干涸的血痕,心里不禁深深怀疑:自己为何要带走他?认贼作父又如何?长大后与宋国为敌又如何?陆登夫妇的意愿又如何?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凭什么战争的代价要一个孩子来承担?
在这之前,她从未怀疑过这样的所谓“大节”和“立场”问题,但连番的死亡威胁下来,忽然就动摇了:自己的选择真是为了陆文龙好?
为了不“认贼作父”保全“大节”不惜流血牺牲,难道真就比让孩子在四太子府荣华富贵的过一生好?
她的手摸过陆文龙的面庞,迷迷糊糊的陆文龙忽然觉得脸上一凉,睁开眼睛,却见妈妈满脸的泪水,他惊讶道:“妈妈,是不是伤口疼了?”
花溶察觉了自己的失态,迅速擦掉眼泪,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慢慢开口:“文龙,你想不想你阿爹?”
陆文龙小心翼翼:“妈妈,一定不会是阿爹故意害我们。他很爱我,不会害我。而且他还答应过我,绝不会再关你打你……妈妈,不会是阿爹要杀我们……”
孩子语无伦次地替金兀术辩护,花溶心里一酸,才慢慢道:“文龙,若是让你再回家跟着你阿爹,你愿不愿意?”
陆文龙眼里流露出一丝喜悦:“能回家当然好了。可是,妈妈,你是不是跟我一起回去?”
花溶不忍心再说出去“你一个人回去”这样的话,不愿让儿子经历再一次痛苦的选择,正要想几句委婉的话,忽然感觉到一阵古怪的气息。那是历经多次死亡才能有的警觉和敏锐——仿佛受困的猎物,打猎的高手正在无声的接近。
她立刻站起身,周围巡逻的勇士尽职尽责,丝毫也没有疏忽,四周也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异样。
她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又坐下去,正要和儿子说话,却忽然又站起来,大吼一声:“起来,快,敌人来了……”
疲惫不堪的族人立刻站起身,拿了武器,一片张皇。
果然,巡逻的勇士们也发现了端倪,那是马裹了蹄子夜行的声音。此时,正是黎明前夕,但夏至未至的天空已经有了模糊的亮意。就在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时,一团焰火在夜空炸开,如风一般。
陆文龙惊喜地跳起来:“是阿爹,是阿爹来了。阿爹教过我,凡是看到这样的讯号,便是他亲自来了……是阿爹……妈妈,阿爹来了……”
他很快发现不对劲,停止了欢愉雀跃,因为除他之外,大蛇部落的人无不脸色铁青,握紧武器,仿佛一个魔头的降临。金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