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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的恩宠。
花溶本是要和许才之等去吃饭,却被皇帝留下,说要请当初的一众故人一起用膳。花溶无法推却,以为官家是“念旧”,可去一看,却全是后宫的一众女眷,唯一例外的是婉婉。
婉婉见了她,非常高兴:“花姐姐,我几天没见你了。”
她强笑一下,心里隐隐的不安。
花溶和婉婉享受殊荣,分坐皇帝身边,嫔妃们两边对坐。新帝满面笑容:“婉婉,今天见了花姐姐还不求求姐姐帮忙?”
花溶一转念,却听得婉婉压低了声音,很是娇嗔:“九哥,您又开玩笑了。”
新帝正色道:“婉婉,朕可不是开玩笑。岳鹏举得你花姐姐抚养长大,最是听你花姐姐的话,长姐当母,你求她保准没错。”
花溶满脸通红,婉婉却坚决而大声道:“岳大哥既然不喜欢我,求也没用。”
花溶坐在一边,默不作声,方明白今天是鸿门宴。
皇帝却并不罢休,转向花溶,满面笑容:“溶儿,婉婉那么崇拜你,你可要替她劝劝鹏举。你若开口,鹏举怎敢不听?他遇到什么女孩子,竟然能比婉婉更好?”
花溶淡淡道:“官家也知道,我和鹏举只是姐弟相称而已,怎能管得了他的事情?”
婉婉插话道:“九哥,您别这样啊,岳大哥的事情,花姐姐怎能知道?我其实只是感激他救我,并不是太喜欢他,既然他有了其他心仪女子,又何必再为难他?”
新帝很是不悦,暗道这丫头真是不知好歹。
他一笑:“那溶儿可知道他心仪的究竟是什么女子?”他见花溶正要回答,忽然想起不妥,立刻道:“今天不说这些,来,溶儿吃饭,大家都尝尝这个新菜,是应天的特产……”
花溶端着饭碗,却觉得捧着一碗毒药,食不下咽。皇帝的心情仿佛很好:“溶儿,你今天辛苦了,多吃一点。”
她被迫接过他挟的菜,一抬头,众妃嫔的目光如针刺似的,浑身都不安宁。
在座诸人也非常郁闷,她们平素无论多么受宠,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有丝毫的忤逆,现在见官家的座位安排,又见他那种虽然不经意却又无微不至的温存,竟会主动给一个女子挟菜。
宫里的女子,任你千娇百媚,但因为面对的是皇帝,所以,决计享受不到寻常女子被追求的那种骄矜和快乐,这一众女子,自然也不曾领略过,所以,看花溶,更是刺眼。
尤其是潘瑛瑛,她怀孕后就从未得到侍寝机会,拖着个大肚子,也不觉得保险,见花溶一身戎装坐在官家身边,而官家言谈举止之间,分外小心翼翼,竟然带了几分不经意的讨好,完全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讨好,她一个侍卫,怎能享受这般殊荣?
这一醋妒,却又不敢有丝毫的发泄,只隐隐气得肚子疼痛。
而最受宠的张莺莺,更是心凉了半截,这女子终日侍奉在官家身边,又是官家最信赖的侍卫,如果她凭着这个身份,自己今后哪里还是她的对手?
花溶如坐针毡,这一顿饭,哪里吃得痛快?食不知味地胡乱吃了两碗,众妃在皇帝面前都装着斯文,见她居然连吃两碗,都吃了一惊。
等花溶发现她们目光异样时,立刻就放下了碗筷。
“溶儿,这蟹肉不错,你再尝尝。”
“谢官家。”
她不敢不吃,众妃嫔却看得眼里要冒出火来,唯有吴金奴不动声色,只一味大方地称赞几句。
而婉婉似没发觉这暗潮汹涌,如一朵解语花,不时恰到好处地说些笑话,皇帝龙颜大悦,他登基后的第一顿膳,极其开心。
花溶更是提高了警惕,皇帝此举,可是算将自己纳入了女眷行列?
她仓促之下,已经决定,尽快随岳鹏举出征,离开这个是非地。
下午再行议事,皇帝收到一份辗转递上来的奏折,打开一看,是岳鹏举所书,指斥汪伯颜、黄潜善等人谄媚逢迎,要皇帝锐意进取,恢复中原,不要受小人蒙蔽。皇帝看了这奏折,也不说话,只随手放在一边。
议事很快转入正题,皇帝问:“中兴之初,国事千头万绪,当以何事为先?”
汪伯颜故意谦让,瞧着黄潜善说:“伯颜足智多谋,非臣可比,请伯颜先为陛下开陈。”
黄潜善也不与汪伯颜客套,奏对说:“依臣愚见,天下攸攸万事,惟当以巡幸东南与遣使通和为急。”
皇帝沉吟一下:“父兄蒙尘,当下之际应该勤练兵马以图营救。”
汪伯颜忙道:“国家再造之初,万不可与虏人相抗,和则存,战则亡。以臣愚见,不如以静制动,与虏人划河为界。待时局稍,巡幸东南。东南潮湿地,虏人畏寒,必不敢远侵……”
所谓“巡幸东南”就是迁都扬州,花溶听得这二人大肆鼓吹皇帝求和、迁都,又怕又急,如果迁都偏安江南,宋国北方国土,岂不是再无收复机会?
她紧张地看着皇帝,却见皇帝皱着眉头,“巡幸东南暂且不议,若虏人放还二帝,自然可以通和。可是,依二卿之见,该如何遣使?”
黄潜善说:“为取得虏人诚信,遣使应当卑辞厚礼。陛下如此仁孝,足以感动天地神明,二圣回归,当指日可待。不如派遣特使徐秉哲出使金国。”
“准奏。”
……
花溶在一边听得火冒三丈,新帝登基,原本指望着他励精图治,可不曾想到立刻就是遣使通和,难道金人这样就能放回那干皇族?
心里的失望逐步扩大,隐隐知道,自己渴望的随着岳鹏举征战沙场,斩杀金军,恢复河山,仿佛只是一个虚幻的梦想而已。
众臣跪拜后,转身下殿。花溶行了一礼:“花溶告退。”
“溶儿,你且随朕去用晚膳。”
“官家恕罪,花溶军营还有点事情需要交代。”
皇帝停下:“溶儿,如今朕已登基,四方来勤,你就不必辛苦了。”
花溶知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进宫服侍他了,心里狂跳,更是惶恐。皇帝见她满面不安,挥挥手:“也罢,你先去料理。”
“花溶告退。”
岳鹏举这次虽然大胜,但囿于他因为悔婚郡主,“三次大功也不得封赏”的惩罚,所以不能加官,无法列位。不过有传递旨意的公公不时进进出出,无法列位的人,只能在外凭走动的公公们汇报各种小道消息。
从下午开始,整个应天府都弥漫在酒食肉香里,大厨房整夜不熄火地炖煮煎炒,到傍晚,各种美食摆在了从皇帝到臣下的面前。
军营也得到犒赏,一众转战多时的士兵,每人得到一两银子的赏赐,无不喜出望外。
花溶出宫后,立刻来到食堂,却发现岳鹏举还没到。她便也去领了一块二指厚的大肥肉等着。她知他风格,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去和其他将领大吃大喝,而是在食堂里和士兵一起进餐。
正张望时,见岳鹏举匆匆而来,老远看见她,满面的笑容,虽一夜未眠,脸上却无丝毫倦容,精神抖擞得仿佛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鹏举,快来吃饭,我给你打好饭菜了。”
“好的。”
躲在人群里的秦大王,见花溶为岳鹏举端着饭菜,神情一如举案齐眉的妻子,神态亲昵,花溶将自己碗里的肥肉挟到岳鹏举碗里,他毫不介意,挑起就津津有味地吃了,二人间的一举一动,简直如恩爱夫妻一般。
他看得双目几乎要喷出火焰,陌生的痛苦缠绕在心里,剧烈奔腾,如一条蛇在啃咬,妒忌,妒忌,妒忌得几乎快要疯了。
殊不知,花溶心情其实极不好受,饭后,她和岳鹏举一起出去巡逻,到了僻静处,终于忍不住将这一天皇帝登基的情况给他讲了一遍。
“鹏举,我真不知皇上为何要重用汪伯颜之流?”
岳鹏举也愤愤的:“我曾听宗大人说过,这二人都是奸邪之辈,只知逢迎。”
“若皇上重用他俩,我看这江山……”
她没有说下去,因为远远地瞥见有人经过。“妄议君上”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之一。她这才那么明显地感到“伴君如伴虎”是什么意思,只默默地和岳鹏举往回走。
这一整天,秦大王的视线都在暗中跟随着二人,校场上,二人一起巡逻,暮色下,二人一起在雨后的残阳下奔跑。终于,到了就寝的时候,他躲在暗中,提着一只大酒壶,喝得双眼通红,直愣愣地盯着花溶的房间。
正文 第99章 威逼
疯狂已经完全战胜了理智,心里的合计和盘算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岳鹏举这小子再敢进丫头的房间逗留,哪怕拼着一死,自己也要杀掉他。
所幸,这晚,岳鹏举竟然不曾进去,只送花溶到门口。
他听得岳鹏举细心叮嘱:“姐姐,你好生安寝。我要通宵巡逻。”
花溶柔声地回答:“嗯,你也辛苦一天了,唉,还要继续辛苦。”
“姐姐,你不用担心我。”
岳鹏举替她关好房门,才转身大步离去。
秦大王从茂盛的高树上跳下来,身轻如狸猫,被嫉妒撕咬得鲜血淋漓的心总算平复了一点儿,内心里,有个悲喜的声音在嚎叫——
丫头没有跟他怎么样!
丫头还没有嫁给他!
这样的念头犹如一支强心剂,他清醒一点,立刻就变得理智。出来这些日子,早已听说或者亲眼见识了岳鹏举的一举一动,深知这小子就是那种罕见的真正的“正人君子”!绝不会欺暗室,只要一天不和花溶拜堂成亲,就一天不会玷辱花溶清白。
他强行屏住呼吸,立刻决定:不妨孤注一掷,带走花溶。只要回到海岛上,就是一劳永逸,尽快让她生下一男半女,从此,再不怕她插翅飞了。
…………
这一日,岳鹏举巡逻归来。刚回去,就见张弦匆匆上来,低声道:“大哥,郡主等你多时了。”
该来的终会来,岳鹏举也不躲避,径直走了进去。
婉婉正百无聊赖地打量这间简陋的屋子,忽听李氏小声道:“郡主,岳大爷回来了……”
婉婉慌忙站起身,但见烛光下,一高大男子走进来,一别多时,更见他眉目英挺,仪表堂堂,心里一跳,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句也想不起来,只呆呆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岳鹏举行一礼:“小人有负郡主厚爱,罪该万死,在此赔罪,请郡主原谅。”
“咳咳咳……”
李氏咳嗽几声,婉婉才清醒过来,慌忙道:“岳大哥,我只是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其他的……你我之间的婚约,也就一笔勾销……”
岳鹏举又行一礼:“多谢郡主宽宏大量。”
婉婉见他不卑不亢,她一心想嫁岳鹏举原一是感念他救命之恩,一是见他少年勇武,一见钟情。不过因为相识不久,相处不久,其实并无其他深厚感情,得知他悔婚,哭了几场,也就算了,现在见到他,忍不住好奇道:“岳大哥,听说你悔婚是因为有了别的心仪的女子?”
岳鹏举坦然点点头。
“那位姐姐是谁呀?能得岳大哥如此垂青,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几天因为秦大王闹事,正是因为得知花溶心思,二人都为此留神起来,岳鹏举得花溶叮嘱,踌躇一下,只道:“日后见到她,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李氏冷笑一声,她认定岳鹏举喜欢的是自己姐姐,现在这般做作,显然是做贼心虚,不敢承认。她囿于“****”之念,心下对岳鹏举早生了几分鄙薄,冷言道:“岳大爷眼高于顶,所喜爱的女子,自然是出身高贵,国色天香……”
岳鹏举不理她的讽刺,只道:“她即便非国色天香,我也只喜欢她一人。”
李氏只好道:“对了,岳大爷,你知不知道,秦大王也来了应天?”
“知道。”
“秦大王是条好汉,他说花小姐是他的夫人,可花小姐却坚决不承认,岳大爷,你想想,若不是他的夫人,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金营救她?花小姐也真是狠心,若他们真是夫妻,因了误会而倔强不认,可就不好了。只有夫休妻,哪有妻休夫的?你何不劝劝她?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岳鹏举忒地恚怒,别人怎么讽刺自己都无所谓,但辱及姐姐,就万万不行,他强自平静道:“不,我姐姐不是他的妻子!我姐姐尚未嫁人!”
婉婉听得他有些不悦,又知李氏是故意如此,立刻道:“乳娘,我已经叮嘱你多次,花姐姐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这话,希望是最后一次。”
李氏立刻陪笑道:“瞧我这糊涂的老婆子,又多嘴了。既然岳大爷说不是,那老身以后就绝不再提就是了。”
婉婉不好再呆下去,正好寻机告辞,这一面之后,见岳鹏举辞婚态度那么坚决,终于彻底死心,但也并不怎么伤心,回去后,还悄声埋怨乳娘:“你以后千万别提花姐姐跟秦大王的事情了,要是别人听到了,那对花姐姐的名声损害多大呀?”
李氏也小声道:“我这不是只问了他们姐弟么?在其他任何人面前,我可是只字未提。不过,郡主,你难道没看出来,岳鹏举喜欢的分明就是他姐姐。”
“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承认?”
“他怎么敢承认?傻孩子,你没瞧出官家要纳花小姐为妃?染指皇帝的女人,那可是死罪呀。”
“不会吧?若是九哥喜欢花姐姐,早就纳她为妃了,怎会等到现在?再说,我看潘娘子、张娘子、吴娘子,一个个可都是厉害之人,花姐姐如果进宫,怎会是她们的对手?做官家的妃子,还不如嫁给岳大哥,至少得一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李氏一把蒙住了她的嘴:“我的好郡主,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娘俩寄人篱下,要是叫官家知道了……”
婉婉吐吐舌头:“他怎么会知道?”
李氏叹息一声:“郡主,如今不比在王府,一言一行均要小心谨慎。”
“是,奶娘,我知道啦。”
李氏见她没事人样,忽叹一声:“傻小姐,岳大爷负你,你难道一点也不恨他?”
婉婉黯然一会儿,才正色道:“乳娘,以后提也休提‘负心’二字。花姐姐舍命救我,我曾发誓只要她生还,绝不再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如果岳大哥真的喜欢的是她,我再对他二人加以破坏,我还是不是人?”
她压低了声音:“乳娘,你没瞧见花姐姐脖子上的伤痕?肯定是在金军大营不甘受辱留下的。花姐姐吃的苦够多了,我们即便报答不了她,也不能雪上加霜了。”
“唉,也是。乱世中人,都不容易。小姐,比起那些被抓走的公主郡主,到苦寒之地给金人为奴为妾;我们还能呆在宋国享受荣华富贵,岳大爷悔婚也不算什么了。”
“就是嘛。再说,天下男子多得是,又不是除了岳大哥就没别人了……”
正说话间,只听门外通传:“吴娘子驾到。”
吴金奴八面玲珑,知新官家念着婉婉是唯一逃出来的至亲女眷,所以,她也对婉婉分外客气。婉婉进宫参加登基大典,主要得吴金奴招呼。两人迎出去,彼此见过礼,吴金奴亲亲热热地拉住婉婉的手:“郡主,这几天忙于后宫事宜,无暇分身,忽略了你。”
新帝登基,虽无封赏,但按照先到为大的原则,潘瑛瑛怀孕精力有限,大家心照不宣,后宫暂时由吴金奴统领。
“呵呵,正说明日向官家吴娘子辞行呢。”
“郡主何不多住几日?”吴金奴很是热情,“现在喘得一口气,也能招待你们了。”
“谢谢娘子。”
两人谈了一会儿,吴金奴不经意道:“郡主,这几天花教头在忙什么呢?”
“呵呵,花姐姐好生辛苦,整天日晒雨淋的。好好的女孩子,遭那份罪,每天和那些士兵一起,累得满头大汗。”
“是啊,身为女子,还是在家相夫教子方为上策。花溶是个不错的女子,我正想在合适文武中给她选一门亲事呢。”
婉婉直觉道:“不用吧!”
吴金奴立刻道:“为什么呢?难道你花姐姐真的已经婚配他人?”
婉婉这才察觉她是来试探自己口风的,她不知吴金奴目的为何,还是李氏机警,却不敢贸然插话,只向婉婉使了个眼色。
吴金奴察言观色,又道:“郡主,花溶许配的是何人?”
婉婉很是为难:“这个,我并未听花姐姐提起。花姐姐的事,我实在不知。官家认识她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
“如此,就是并未婚配了?”
婉婉忽然警觉起来:“吴娘子,为何想到问花姐姐身世呢?”
吴金奴一笑,心里有了底,情知花溶是托辞,便将话题叉开,谈说一阵,才离开了。
婉婉待她一走,急忙问李氏:“乳娘,你说吴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是为官家打听的。”
“如果花姐姐真的是喜欢岳大哥,那怎么办?”
“郡主,官家的事,谁敢多嘴?我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为好。”
吴金奴回到寝宫,见新帝书房里彻夜灯火,轻轻走进去。
许才之见她亲自端了参汤,赶紧让开,她走进去,将汤放在一边,行一礼,柔声道:“夜已深了,官家早些去歇着吧,要保重龙体呀。”
皇帝抬起头,疲倦地揉揉眼睛:“你且先去歇息,朕还有一会子。”
她轻轻站在他身边,诚恳道:“臣妾自服侍官家以来,自认不能为官家分忧解难。眼见官家****憔悴,很是不安,真希望另有贤惠姐妹,能替官家分担……”
“金奴,你可是怪朕忽略了你?”
“臣妾绝非此意。臣妾出身武将世家,不通文墨,又担心官家身子,更希望官家展眉,所以希望能看到有一个官家喜爱,又了解外界大事的解语花出现在官家身边……”
他叹一声:“世上哪有如此十全十美之事?潘娘子虽怀上龙子,但学养不高,只粗识得几个字,脾气又刁蛮;张娘子倒是精通笔墨,但见识短浅,也帮不上忙……”
吴金奴察言观色,见时机已到,深深一福:“花溶跟随官家多年,何不召她进宫侍奉?”
皇帝叹一声:“朕也不瞒你,提过好几次了,她总是百般推辞。”
“臣妾已经打听清楚,花溶尚未婚配”。
“果真?”
“果真!”
皇帝沉思一下:“既然如此,又为何百般推辞?”
“女孩子害羞,这是少不了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官家若是欢喜,何不直接下令纳她进宫?”
“朕不愿强迫于她。”
“这不是强迫,能得官家御幸,是天下每一个女子的心愿。花溶只是出于女子的羞涩,若能侍奉官家,她岂会不愿意?”
皇帝情知她绝非因为“羞涩”,但吴金奴的话却令他大喜:“吴娘子这话大有道理,令朕茅塞顿开。朕因念着潘娘子刁蛮,怕花溶进宫后委屈了她,如今,你要好好待她,朕当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