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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的有这样一天,和她一起,驰骋在金国的土地上,纵横笑傲。
他不经意地看去,但见她虽然一身便装,可是双眼晶亮,脸色红润,很是精神。而且眼底也没有什么恨意,很是温和。
花溶见他盯着自己,忽道:“这是去哪里?”
“去凉泾河打猎。”
花溶看他身后一大队的侍卫,很是疑惑。去打猎,需要这么多人?金兀术却不答,只催促着一路快行,赶到凉泾河边时,已经是第二日上午。
正文 第158章 金夫人
凉泾河边。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平地上大大小小的上百顶帐篷。此时艳阳高照,花溶不得不被这塞外奇特而旖旎的草原风光所吸引。
凉泾河在燕京西北,北面是清澈的河流,南面是一片便开金莲花的草原。此时,正是金莲花盛开的季节,这种花是金国的名花,一茎数朵,每朵七色花瓣,花朵巨大,一大片连绵开放,几乎覆盖了整片土地。
此时,草原上已经有很多男女,都穿着鲜艳的衣衫,在这个灿烂的花海里嬉笑打闹。
花溶坐在马背上,眺望四方,真没想到,这苦寒塞北还有这样的好地方,跟南方那是迥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她呼吸着草原上那种浓郁的清香,想起“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诗句,心里很是慨然。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和生活乐趣,塞外游牧,中原农耕,为什么偏偏塞外民族总要虎视眈眈地入侵中原花花世界?
河边,成群的野鸭和野雁,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漂亮的飞禽,闪动着五彩的羽毛,在阳光下吱吱喳喳地叫着。
她正看得入神,只听得“嗖”的一声,金兀术一箭射出,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一名侍卫跑上去,捡回来两只野雁,金兀术大声说:“花溶,今日让你尝尝我大金的野味。”
她不以为意,远远地,只见宗翰和几个女真贵族从那顶巨大的帐篷出来,在他们身后,赫然还跟着宇文虚中等。
只是没有张弦等人。
她见到宇文虚中,又高兴又害怕,莫非,宇文虚中变节了?
可是,近了,却见宇文虚中满面憔悴,绝不像投降者的样子。
宇文虚中看见她也很吃惊,而且欣喜,二人简单招呼一声,宗翰已经打断了他们的话,冷冷看着金兀术:“兀术,今日议事,你为何迟到?”
“迟么?我看是恰到好处。还有,这会议在二哥帐篷里开岂不是更好?”
宗翰转眼看花溶,狠狠瞪她一眼,又看金兀术脸上的伤痕,冷笑一声:“少废话,马上开始。”
金兀术使一个眼色,武乞迈过来,低声说:“姑娘,请去四太子帐篷。”
他得金兀术示意,从不叫“岳夫人”,每次都以“姑娘”称之。
金兀术见她随武乞迈离开,这才进入宗翰帐篷。前两天的联盟会议发生了激烈争吵,狼主已经从上京亲自派人到燕京。宗望居中调停,建议去凉泾河射猎游玩,一边议事,企图缓和关系。按照狼主和金兀术等的意思,是在宗望帐篷议事,但宗翰深知,换了地点,就标志着权威的沦丧,决不让步。他的帐篷也是众太子中最大最豪华的,周围陈列着他的五千精兵。
金兀术见周围旌旗招展,士兵全是黑白服饰,正是女真的精锐部队。他冷笑一声,宗翰这是在炫耀武力呢。
宗翰冷冷说:“兀术,听说你养了个母老虎在家?”
金兀术怒道:“你说什么?”
宗翰狂笑一声:“你这没用的东西,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还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兀术,你真是丢我大金男人的脸,把个母老虎当了仙女一般供起来,你是不是中了宋猪的蛊?”
这声“宋猪”听在耳朵里,金兀术更是火上浇油,冲上前,一把揪住宗翰:“原来果真是你在我府邸闹事,侮辱我……”
“兀术,你少寻衅……”
“你还不承认……”
这时,其他几名太子已经陆续进来,宗望拉着金兀术,谷神拉着宗翰,将二人分解开来。谷神大喝:“兀术,你要反了?”
金兀术冷笑一声:“你们才要反了。”
宗翰忽然面色大变,也不再争吵,宗望赶紧说:“大家兄弟,不要再闹了。”
众人坐下,面色皆阴晴不定。
宗翰见金兀术冷笑,更是恼怒,大声道:“兀术,你为什么屡次跟我作对?”
“我何时跟你作对了?”
“你竟敢阻挠我抓捕宋国俘虏。”
金兀术故作惊讶:“宇文虚中不是在你手上吗?”
宗望赶紧阻止,拍拍二人:“今日射猎是高兴事,切莫伤了和气。”
宗翰居中,狼主的使者在左。一众太子分列两边。众人都知道,今日,宋金议和已是次要,主要的是内部的权利斗争已经到了顶峰。
大帐篷里争执不休,外面却是另一番景象。
随从的,大多数是各位女真贵族的家眷,又几乎每人都有一到数名宋女为侍妾,草原上,便熙熙攘攘地有很多汉语。
花溶站在金兀术的帐篷边,本是要跟宇文虚中单独会面,可是,宇文虚中却被两名金人看着,进了另一座帐篷,再也不许出来。
此刻,花溶听着周围的汉语,心里不但不感到亲切,反倒十分苦恼,这些,都是靖康耻的活生生的陈列。
她看那些宋女,许多人早已认命,尤其是其中相貌出众受到女真男子宠爱的侍妾,更是谈笑风生,欢声笑语,看着这美丽的草原景色,和契丹、女真等女子混在一起,快乐到了疯狂的地步。她们奔跑着采撷遍地的金莲花,互相为对方戴在头上,嬉笑着,一起到河岸的一泓静水边照影,看满头的花朵给自家带来新奇的异国风情,都惊奇得咯咯直笑。
耶律观音也在列中,她算作是金兀术的家眷,但还在她姐妹的营帐里。本来见到金兀术,是要过来的,可是一看花溶在门口,便停下脚步。
她的姐妹低声问她:“四太子要娶那个宋女?”
她模棱两可,心里十分气愤:“真不知四太子看上那个母老虎哪一点了……”
“听说四太子的脸就是被她打伤的?”
“不是她还有谁?”
“啊?真是她?尚未过门就敢这么凶狠,过门了还了得?四太子难道也‘惧内’?”
…………
花溶回到帐篷边坐下,忽然门帘一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女子一身金人上等女子的服侍,上身红裳,下着金色长裙,满头发辫上戴着一顶金人女子喜欢的那种金色发冠,虽风情迥异,却容色照人。
花溶有些意外,立刻认出正是茂德公主,在一众女眷中,茂德的容貌的确无愧于第一,甚至比号称的草原第一美女耶律观音,不知强出多少。
两人对视一眼,茂德公主先开口:“外面风光甚好,岳夫人何不出去欣赏一番?”
“见过公主。我已略略看过一遍。草原风光,终究和南朝迥异。”
两人坐下,茂德公主低声说:“射柳节上见到岳夫人后,我父王母妃一直都渴望再见夫人一面,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花溶长叹一声:“出使金国毫无人身自由,实在不得相见。公主,你们可还安好?”
茂德黯然点点头:“幸得二太子垂怜,不曾受苦。可是,我的父王母妃,唉,他们粗衣陋食。还有九嫂和韦娘子,都在洗衣院受罪……”
花溶淡淡道:“邢皇后已经自杀了。”
“韦娘子呢?”
花溶知道不能在这众宋俘中保密,也无需隐瞒,只说“韦太后嫁给了一女真男子,目前已经身怀六甲。”
茂德一怔,沉默了许久,也不十分意外,只说:“韦娘子,她怎能如此?!九哥,唉,她是九哥的母亲啊!”
花溶默然,这又岂由得韦太后做主?
“可怜九嫂无福。岳夫人,你此次前来,我九哥是怎生打算?”
她急切想知道九哥是否励精图治,父兄是否能够南归,之所以对宗望委曲求全,也是为了换得父兄南归。花溶无法实说赵德基其实唯一想救的只有韦太后,就说:“官家****切盼你们回去。”
哪怕是谎言,茂德也得到一丝安慰,眼睛一亮:“实不相瞒,奴这些日子百般伺候二太子,****哀求他,他终于同意此次等狼主命令一来,就放我父兄南归……”
花溶见到宗翰那个架势,心里一咯噔,可不敢如茂德那么乐观。
茂德又说:“这几天,大太子和四太子等发生了激烈争执,奴生怕再起变卦。岳夫人,你可否代向四太子求情,叫他多说好话……”
金兀术搜山捡海捉拿赵德基,是狂热的主战派,要跟他求情简直是与虎谋皮。
“奴听二太子说,四太子非常宠爱你,甚至愿意娶你做正妻,你求他,他一定应允……”
“呵呵,公主此言差矣,你既然叫我‘岳夫人’就该知道,我怎会嫁给金兀术?”
茂德低叹一声:“奴岂会不知!奴当初也是蔡中郎(蔡京之子)之妻,却不得不委身二太子。国破家亡,区区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好放弃恩爱夫妻情谊,委身侍敌,为的也不是自己这残破之躯,而是暂得父兄平安……”
宋徽宗等人初到金国时,金人连吃穿都不供给,只发给每人五斗稗子、一些棉麻,让其自给自足,这些人既不会纺织,更不会耕作,饿死大半。后来,茂德获宗望允许,多次偷偷拿了财物接济父兄,他们才勉强度日。这一年多,宋国已经先后到了三四批使节团,但全部是有去无回,她见宇文虚中等被扣押,断定花溶自然再也没有脱身的机会,只能依附金兀术。
花溶实在没法责怪她的想法,心里也感到茫然,所有人都知道金兀术现在是狼在牧羊,自己还能保全多久?
她低声说:“奴听过二太子讲你和四太子的恩怨。四太子是真心喜欢你的,远非奴家这等俘虏可比。奴还听说,耶律观音都是他的第二娘子,二太子猜测,他这是为你保留着正妻的位置,四太子那般待你,远非二太子待奴可比。你求他,他一定会应允……”
大家都认定“岳夫人”要变“金夫人”了?
花溶淡然摇摇头,“二圣”能否南归,绝非是几个宠妾求求金国贵族就可以达成目的。而茂德公主,总想抓住救命的,哪怕是稻草。
她只说:“花溶既然奉旨前来,就会尽力而为,不止‘二圣’,还有太后等,公主请放心。”
正文 第159章 难伺候
茂德公主见她应允,大是高兴,亲热地挽起她的手:“****囚奴生涯,得开心时且开心,草原风光迥异,我们可出去看看。”
花溶随她出去,可是,此时,河边已非刚才景色。
原来,女真将士已经牵着大量的马、驴、骆驼等坐骑来到河岸饮水放牧,河边人声和牲口的各种哞哞的叫声交织在一起,远途散落大量的马粪、牛粪。
此时,方是正午,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头顶。牲口只是饮水,而女真的士兵们惧热,一个个脱了衣服,就裸身下水洗澡。
而女真和契丹的女子显然不以为意,依旧在河边嘻嘻哈哈的,甚至许多女子也脱了衣服,一起下河洗澡。
耶律观音也在列,她此时已经脱了衣服,她身材修长,十分丰满,看起来健美而性感,河里的男子都嘻嘻哈哈地和她笑闹,对她十分殷勤。甚至一些入乡随俗的宋女也脱了衣服,大大方方地在水里和男子嬉戏。
花溶甚是感到惊异,只听茂德公主说:“我去年六月随二太子去避暑,方知大金礼俗与中原迥异,男女君臣一同在河中沐浴,都无顾忌。民间如此,宫廷如此,就连狼主的宠妃也是这样,大家不以为意。”
原来如此。
此时放眼看去,只见河里全是白花花的人体,男男女女,互相嬉戏扰攘。
有几名跟茂德交好的女真女子和宋女在大声喊她一起去洗澡,茂德问:“你要不要去?”
花溶摇摇头。花溶虽然并不大惊小怪,但终究是中原之人,只好转身,回到帐篷边坐下。
这次的会议,直到半下午才散会开始吃午饭。
各位太子出来,均面红耳赤,满脸怒意。
金兀术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见花溶坐在里面看帐篷上的一卷女真的画卷,女真人不善作画,不知是谁信手涂鸦的水牛,倒也生动活泼。
他手里拿着一朵金莲花,见她神态专注,悄然走到她门口,伸手,将莲花插在她的发髻上。
花溶一惊,下意识地将头上金莲花取下来,怒道:“你做什么?”
“今天讨论的议题是放不放昏德公……”
“啊?决议如何?”
“狼主的使者和我二哥都主张放。”
“那你呢?”
“我没发言。今天我不想说话。”
花溶寻思着他话里的真心假意,他却拉了花溶:“我带你去看草原风光,闷在这里面好热。”
花溶拍开他的手,正色道:“金兀术,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金兀术怒道:“滚你的什么狗屁礼仪,这是大金,不是大宋!”
话虽如此,终究还是不好再去拉她,率先走在前面。走几步,见她跟着自己,又开心起来。
在帐篷外的一大块空地上,早已筑起了一块临时的球场。宗望嗜好击球,率了一众亲兵驰击球场。金兀术却对击球没有太大兴趣,瞄准了河边的各种野物,兴致勃勃说:“花溶,待我晚上给你烧烤野鸭。”
花溶不置可否,四处寻找宇文虚中的身影。
金兀术见她如此,笑道:“花溶,你找宇文虚中?他在大太子帐篷里,你见不到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还没有变节,正在游说大太子放还昏德公。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新狼主曾经看过宇文虚中的诗词,对他很欣赏,也许会留下他做个侍读之类的……”
花溶一惊,这二种势力的角逐,何时才能结束?
金兀术见她发呆,也不再刺激她,提着猎物,又摘几朵花:“金莲花烤野鸭,保证你喜欢……”
花溶无言以对,走到前面,看着河里一种奇怪的野花。
宗望率人打了一个多时辰的球,累得满头大汗,兴致勃勃地跑过来,大声说:“四弟,好热……”
金兀术看看头顶的太阳,笑道:“今天太阳大,是太热了……”
宗望见花溶坐在对面的草地上看着远方,又回头看看金兀术受伤的脸,见他一脸笑容,就低声说:“四弟,这次苦肉计都出来了,能搞定了不?”
金兀术神秘一笑,并不回答。
“四弟,如果这次都还要把人弄丢,你就不算个男人了……”他悄然一眨眼,“其实,对女人并不需要花费那么多心思,就像茂德公主,搂着上床,连哄带骗,女人自然就安分了。而且,女人能宠不能掼,否则成了母老虎,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哈哈,二哥说得是。”
宗望边说边脱光衣服,两名亲兵走过来,按照他的习惯,从河里打了两桶凉水上来就往他身上从头到脚浇灌。
他大声笑:“哈哈哈,好舒服,四弟,你要不要来试试?”
“我等一下再洗。”
花溶在一边坐着,这时回头,只见宗望如此往头上浇水,觉得奇怪,却又不好再看他的“**”,又转头看前面。
金兀术正好瞄到她这一眼,心里暗笑,提着手里的野鸭子扬一扬:“二哥,今晚烤野鸭,你最喜欢的。”
“好。”
宗望这时已经洗了澡,觉得奇渴,就又拿了一大瓢凉水喝起来。这些水,都是亲兵从河岸的柳荫深处打来的,十分冰凉,喝下去,颇为凉爽。
他喝得高兴,一连喝了两大瓢。扔下瓢:“四弟,我先回去歇歇。”
“好,晚上我叫你吃烤鸭。”
宗望一走,金兀术也觉得炎热,令人从柳荫处打了两桶那种凉水来,正要冲刷,却见花溶从对面走来。
“花溶,我要洗澡,你洗不洗?”
花溶见他血迹干涸的脸,又看看他满头的大汗和头顶的太阳,皱眉说:“你们这样洗澡,会生病的?”
“啊?我们都这样的。”
逐日奔波,大量运动后,却一头冰凉的水灌下去,难道不会生病么?女真人都这样?
她看看金兀术的伤痕,还是说:“你受伤了,用凉水洗澡,会发烧的。”
金兀术喜道:“原来你是怕我生病?哈哈哈,你叫我不洗,我就不洗……”
花溶没有理他,在旁边坐下,随手拿了一朵金莲花,看远处的景色。
却说宗望回到自己的帐篷躺下,不到半个时辰,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发起烧来。
女真人并无医治的习惯,一生病,一般都是祈求巫师,念叨咒语,杀猪狗镶灾,或者是将病人用车拖到深山老林里避邪。
可是,这次并非出征,队伍里并未带有巫师,加上他一时发热,众人也不以为意。就连茂德公主也没在意,还和他的正妻唐氏一起在河边洗澡嬉戏采花。
到傍晚,金兀术烤好了野鸭,吩咐武乞迈去请二太子,这时,花溶已经坐在他对面的石头上,看鸭子架在火上,涂抹了一层油盐,油兹滋地滴到火上,发出噼啪的声音。
“花溶,这个东西很好吃,保证你会喜欢……”
“是么。”
金兀术忽然想起她不吃肥猪肉盘子,恨恨地:“你真是难以伺候!”
“我又没请你伺候我。”
金兀术还没回答,只见武乞迈匆匆而来,面色惊惶:“四太子,二太子不行了……”
金兀术蓦然站起身:“你说什么?”
“二太子病危……”
金兀术丢下手中的烤鸭就跑到对面的帐篷,花溶站在一边,先前看宗望打球后那种拼命浇凉水、喝凉水的举动,就知道有问题,但没想道竟会如此严重。
金兀术奔进帐篷,只见茂德等人跪在宗望床榻前,嘶声大哭。
“二哥……”
他抢上一步,一摸宗望鼻息,才发现宗望竟然已经气绝身亡。
帐篷内外,哭声一片。宗望的80多名妻妾,跪成黑压压的一片。
所有人等都感到惊讶,就连宗翰也十分惊讶,铁青着脸,在帐篷外走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帐篷。他虽然对宗望也说不上亲近,但金国的派系斗争,都靠了宗望居中调停,实在是必不可少的一人,如今一死,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应该另做打算了。
在河的对岸,越来越深的夜色下,三人坐在新草和一人多高的野花茎秆里,呼吸着草原上初夏的香气。
当然,他们并非为着欣赏草原风光而来。
远远地,他们见到对面生起一堆火,不一会儿,火光里传来一阵马的惨嘶声。
马苏立刻低声说:“大王,这是金国有人死了。在金国,有上等贵族死了,就会将马羊等投入火里烧死作为祭祀。听马惨叫的声音,死的一定是太子级别的人……”
“莫非是金兀术这厮死了?”
秦大王此时已经站起身,看着河对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