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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好-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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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是第一个让他想走出自己的世界、想抛弃书里的无忹,想努力去和外面的人与物和解。

也是因为她,第一次敢勇于面对所有质疑。

“李家晟,我喜欢你。”

就在她表白那瞬,儿时灭掉的光亮了,一息间,万花从开、阳光不灭。

**

12月24日,平安夜,温纶咖啡馆。

店内,节日气氛厚重。他们头顶的吊灯全部缠绕彩带,四面的玻璃门喷上:“a!”

服务员和工读生带着红色尖顶帽,穿梭于桌间。

老板温纶心情好,每桌都赠送一颗又大又红的苹果,苹果正面用刀雕刻出“心”状。

“圣诞快乐。”

“快乐。”

马寇山状态不佳,勉强回抹笑容。温纶挑挑眉,转头冲赵晓琪讲:“圣诞快乐!”

赵晓琪把玩着手中的苹果,回他:“温叔a!”

大大的笑脸、暖洋洋的眼神,以及旁边的柔情似水的李家晟。

感情甜蜜腻人,甚好!

温纶更加高兴,右手变出两顶小红帽盖在两人头上。“我去给你们弄特别的平安套餐。”

他说完,转到隔着过道的另一边边,对马果佳、秦默和李家佑差别对待:“等会儿给你们上杯咖啡。”

“啊呀呀,不公平。温老板,我们点特别套餐!”

面对秦默的大声疾呼,温纶重重地拍李家佑的肩膀,笑道:“单身人种不享受任何优惠待遇。”

“……”

“……”

“……”

哪壶不提提哪壶。三人同时卒。

马寇山看温纶走远,罕见的眉目含愁。他双手交叉,语气沉闷:“舒妤妈妈还关着她?”

“嗯。她很生气。”

纸条上的字一点不潦草,说明写字人并不担心或者急切。

马寇山瞪眼望着黑色方块字,额头的青筋忽隐忽现。

该死的!自家女朋友被“囚禁”起来,着急上火的也就他了!

“怎么办?”

“凉拌。”

赵晓琪得到他的“嗖嗖”的眼刀,偷偷躲到李家晟肩膀后面。

“别吓她。”

“……”

好脾气的马寇山当即抓住纸条不撒手,敢情他们真不着急!也对,人家天天见面勾勾缠缠,还有位忠心不二的护卫――李家佑,他们急毛急?

“妈的!”

暴躁而出的脏话,令赵晓琪藏着的脑袋探出来。她悄悄扯李家晟的衣袖,学他平常那样轻叩桌面三下。

意思为:别逗他了。

李家晟这才正襟危坐,他瞄眼马寇山,认真写道:“你别着急,我不跟她结婚。”

“……”

问题重点,李家晟搞错了吧?蓝舒妤已经被关了两个星期,冼立莹差点和颜卿绝交,他们感情路线不明朗……

“她也不跟我结婚。”

“……”

马寇山选择沉默。

平安夜里,咖啡馆的生意很好。许多附近的情侣都来这边喝咖啡谈心,还有些专门挑角落位置告白。

别人的成双成对,愈加映衬出他的行影单只。疼痛缠绕于心,甚至扩散到假肢上头的残腿肉里面。

隔壁桌表妹担心的偷瞅他,他故意忽略。昨天,佳佳问他怎么就突然喜欢上蓝舒妤?他笑而不答。

其实,所有情感的最开始无非是被她吸引。

分明一样残疾还比他更废人,偏眸中的光骄傲自满。似乎众人好奇怜悯的视线,只不过是芝麻大小的痒痒。

对任何人都喜欢言语恶毒,却有颗善良柔软的心。

洁白无瑕的肌肤、黑亮发光的长发、樱唇皓齿。……

正如《诗经卫风》中《硕人》篇:“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蓝舒妤,美好的女子,他心相许。

“叩――叩――叩”熟悉的敲打声入耳,他低头看纸条。

“你在想她?”

“嗯。”

“为什么?”

马寇山奇怪的回望李家晟,他今晚问的问题没有一个在点子上,逻辑也混乱。

但马寇山仍实诚地拉过白纸在李家晟字迹下写:

“我爱她。”

第49章 心若向阳(二)

“我爱她。”

这世间,能言善道者如地表细沙,擢发难数;能笔底生花者如过江鲫鱼,成百上千。可再多的描绘都不如一句真心的表达。

“我爱她。”

谁不是呢?

李家晟斜眼打量狼狈的马寇山。这个男人,残疾或者残废没能打败他,活得像个正常人。不,不不,这句话有待衡量。他天生就正常,“断腿”是后来发生的。所以,他不自卑也不犀利,更不憎恨自己。因为,他决定穿上假肢回归生活的那刻,已然被夸赞“励志。”

“身残志坚……。”

好遥远又好冷漠的成语!

赵晓琪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悄悄的把凉丝丝的右手心盖在他温热的左手背上,然后装作无聊地玩红色圣诞帽。

“家晟,带我去找她。”

李家晟一边摇头一边反手扣住她的冰凉,直到热度传递过去,才眼含荡漾之色写下:

“吃完套餐,我们再去。”

“现在去吧?”

急急切切的语调令晃神的赵晓琪嘟囔句:“在约会呢!”

马寇山微讪。他深深地往外吐口气,慢动作起身坐去过道那桌。秦默当即没同情心的大喊:“哈哈哈,被赶过来了吧?活该,人卿卿我我呢!”

“欸欸,他是我表哥,让着点儿!”

“让什么让,他又没缺点啥!”

撇开话里的内容,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忽然让马寇山苦涩的表情转暖。

本斜靠着椅背的李家佑,低头从兜里掏出盒烟,倒抠两根后扔给马寇山一根道:“吸点解闷。”

“表哥,臭死了,别在女士面前吸烟。”马果佳自然不敢说李家佑,只能将矛头调转给自家人。

“佳佳,哥哥任性回。”

他答非所问,倒是执着地把黄色过滤嘴塞进唇间。

“火?”

“嗯。”

雾气缭绕间,二位女士的容颜模糊开来。

李家佑若有似无的哼声,眼光瞥向那头的弟弟和未来……的弟媳。欢乐、温馨的氛围中,两个人傻乎乎的顶着红色尖头帽,在那写写画画。帽沿垂下的白色小圆球,随着他们转动的脑袋在半空中晃啊晃、摇啊摇。

赵晓琪捅捅李家晟,小声在他耳边低语:“你哥哥老看我们。他跟来?”

“跟来看戏。”

“那……”赵晓琪拿指尖戳戳他的手背,“为什么要去这么多人?”

李家晟轻轻一笑,在纸上写:“因为,寡不敌众。”

“哦。”她乖乖得应声,随后带着帽子的脑袋倾斜五十度,滚圆的眼珠上下滑动打量他。他不解的回望,她马上垂下眼眸、抬起指尖在空中转圈。

“我真正想问的……的……是……”

指尖停止转圈,饱满的指腹按到马寇山力透纸背的字迹上。“这句话你什么时候写给我呢?”

“……”

李家晟脊背一松,整个人垮到桌面上,看起来疲疲惫惫的,但水润的眼眸熏染暖色,右部嘴角扬起小圈的弧度。

“呵呵。”

赵晓琪学他趴着,二人面对面相对,彼此的鼻尖窜入裹着苦涩咖啡味道的木质清香。她想:写吧写吧,写完我们就结……

但他没有。

他长臂伸过去揽住她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扣,只听“啾”的声,两张柔软的唇部贴合在一起。周围欢笑声、音乐声、惊呼声都钻进她口中化成糖水。

别样的小心思顿时没了问头。

**

东风席卷着雪花,把大地抹上厚厚得白,粉;给没了嫩芽的枯枝,戴上菱形耳坠。夜色终于失去浓稠,泛着白色反光。

二楼的蓝舒妤早就隔着落地窗望见停在院落里的车,她问坐旁边的蓝姜堰:“爸,没让那车驶进车库?”

蓝姜堰摸摸她的脑袋说:“它还不配。”

“不配?”

“嗯。”

“可我也不配。”

敏感的李家晟抬头望,只瞥到一抹光亮。他拉紧赵晓琪的左手,克制住“ge,ming”的激动。

赵晓琪笑笑,她哈出白色雾气,企图让唇边的苹果暖和些。

他们身后边,那辆黑色轿车静静停在院落中央,坐在车内的其他人紧张地等待。

“叮咚叮咚”声刚过,蓝家的大门从里打开,阿梅战战兢兢地站在玄关口,摇头说:

“冼姐生气呢!”

李家晟拽拽赵晓琪的袖子,示意她说话。

“外面雪下的好大!”她似感叹,“唉,李家晟昨儿感冒了,今儿可别冻得发烧。”

她故意说的很大声,阿梅进门的时候坐在大厅内的冼立莹早就听见这边的动静。

“冼姐……”

冼立莹蹙眉,她虽愤恨李家不守承诺,但她“疼”李家晟。

她放下手中的杂志,沉吟半晌方点头。

只是没想到,随后家里会涌进这么多人。三男三女冷面肃颜排排站,倒像是来打群架。

瞧见为首的李家佑眸中含光,冼立莹气的恨不能拿把扫帚赶他们出去吃雪。

“滚出去!”

没人回腔,女孩子害怕得缩到男孩子后头。

屋内的热气烘化了各自肩头、发梢的雪花,水滴浸润衣衫内,凉气袭骨。

不知谁打了冷颤,激得李家佑出声:“冼阿姨,舒妤的朋友来找她过平安夜。”

这话儿非常讨巧,巧的冼立莹皱眉憋唇,赶人的话再也出不来。

“朋友”――陌生、心动的词语。

冼立莹僵掉的神情,令马寇山心里发急。然而,李家晟满脸的老神自在,仿佛胜券在握。

他着急得握拳朝他肩膀重重锤了把。

李家晟一个不防,竟倒退半步。冼立莹眼神犀利开。

“你是谁?”尖锐的质问在半空中响起,马寇山立正站好:

“马寇山。”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三个字”的自我介绍,少了谄媚少了骄傲,多了云淡风轻。

她会不会觉得他没诚意?

“艹!”马寇山禁不住在心底骂脏话。

赵晓琪偷偷瞄他两眼,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紧握手中的苹果。

“……”

气氛突然尴尬。

冼立莹简直要吃人了,李家佑还嫌火把不够旺,加句:“舒妤的男朋友。”而后,拽出赵晓琪,“家晟的女朋友。”

“……”

李家晟微笑着点头。

突如其来的摊牌,让冼立莹的脸都快绿成紫色。马果佳和秦默觉得自己有理由出来缓和气氛,就马上跳出来:

“我秦默。”

“我马果佳。”

“我们都是舒妤的朋友,找她一起过平安夜!”

花样作死。

冼立莹背过身,深吐两口气又转回来,然后一步跨过去,对着李家佑就是一巴掌。

“啪――”

这声脆响吓得三位姑娘捂住嘴巴,惊呼差点出口扰了客厅的清净。

李家佑没生气,他仍是笑着拽紧马寇山和赵晓琪,“赵晓琪,我弟弟女朋友;马寇山,舒妤男朋友。一个哑一个瘸,其实一点不相配。”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马果佳和秦默真的叫出来。

大概所有人都不解,冼立莹为何要打李家佑。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们。

李家佑依旧没生气,嘴角反倒挂着浓厚的笑意,他说:“阿姨,真的不配。”

就在冼立莹准备打出第三个巴掌,楼梯口传来一声叫唤:“妈――”

她喊的很大声,整间房都快颤出抖音。冼立莹闻声不动,她回句:“你回房睡觉去。”

“妈,一个哑一个瘸确实不配。”

“……”

众人抬头,他们脸色各样,唯有李家晟真心欢笑。

他说:“……”

她说:“但是,相爱才叫配的起。”

赵晓琪笑了,她举起手中的苹果,“舒妤,温叔给的平安果,给你。”

“好,我下去拿。”

“阿梅,不许帮她下楼!老蓝,你也不许!”

霸道的命令,止住了角落里的阿梅伸脚。她无奈得回到角落站好,深知这关口,得蓝舒妤自己过。

蓝姜堰呢,本就不打算放女儿下去,他朝她笑笑,快速下楼把妻子搂到怀里。

他们根本没有关蓝舒妤,只是让她住进二楼房间里,所以什么叫残疾呢?

呵呵。

赵晓琪把苹果塞到大衣口袋里,想朝前走,却被李家晟一把拉住。她不解的望他,他轻轻得摇头。

“赵晓琪?”

“嗯?”

“你把我当朋友吗?”

“当然。”

“好,你别上来帮我。”

李家晟偷偷抠她的手掌心,于是她回:“好。”

**

蓝舒妤费力的从轮椅上跌落下来,她将手臂伸到台阶上,双掌按住梯面,尚有些知觉的右腿用力朝后噔,就那么一下,把碍事的轮椅踢到后面。

她笑着呢喃:“还真不容易。”

知道什么叫匍匐前进吗?就是身子贴在地上,双手扒地行进。

她就是这么做的。

两条细长的腿是累赘,胳膊必须用力才能撑住全身。她嘿咻嘿咻喘着粗气,从下往上看,就像真人版本的贞子在行动。

“可笑吗?妈妈。”她边下楼边问冼立莹。

冼立莹已经双眼迷蒙,她想去帮她可又觉得要狠心。

蓝姜堰叹口气,他想起刚刚女儿在房间里给他说的话:“爸,若是马寇山瞧不起我,他也就不配了。”

一步一步,一起一伏,多少人说自己过的艰难,可有些人生下来注定要艰难过活。

湿润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没人敢哭出声,怕惊扰了她的前行。

赵晓琪接近哽咽,她多少次说自己理解李家晟这种群体,可今日真正见识到“匍匐,”她才深刻明白“自卑”、“脆弱”为什么会根植于他心。

“李家晟……”她扯扯他的衣袖,“我……”

他抠抠她的掌心安抚她。

赵晓琪摇摇头,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泣语:“我爱你。”

再也不要求他先说“爱,”因为既然上天赐予她说话的能力,那么自始至终的表白都由她来吧!

第50章 心若向阳(三)

心若向阳(三)

于是,他的耳朵尖上下抖动了番,昂的笔直的脖颈悄悄弯曲出弧度,那双深褐色眼睛开始俯视她。

被水洗涮过的眼白,包围着小小的、闪亮的瞳仁,他大大的身影充盈其中,丝毫没有余光留给他人。谁的心腔鼓噪起锣鼓,震得空气发出鸣响。

他错开身,让背后遮挡的光线直射而来,照亮她扬起的容颜。

“。。。。。。”

“。。。。。。”

长久的相望开始。即便那边传来马寇山的颤声:“舒妤。。。。。。。”他们也毫不理会。仿佛周围的环境已被划分成两块区域,唯独他的世界有声有色。

他/她是何意思?

然而,不待赵晓琪从他平波无水的眼神中捕捉出什么情绪,她自己的双眼就酸涩出泪液,她低头拿手背抚掉痕迹。

李家晟轻摇头,长臂伸出去勾她的脖颈把人往怀里带。轻微的“壁咚”声后,二人贴合于无缝。彼此的心脏马上加快运动,“扑通扑通”跳得欢快。

女人脸色羞红成苹果色;男人的身体温度飙升到一百二十摄氏度。

“欸欸!”她扯扯他的衣袖,嗡嗡问,“你要是和我一样,就点头三下哈。”

“……”

此处无声。但他鼻翼通出热气,像是喉头难发出的笑声至此穿过。她不留痕迹地向上瞄眼,见他只顾淡然的笑,就好不生气的捶打他胸口。

“喂,回话!”她笃定他跟她一样的。

“嘘。。。。。。”他抬起食指附在她的嘟嘟嘴之上,绷直的脸皮写着文字:别闹,这里不是他们的主场。

赵晓琪虚虚的挠挠头,右手□□大衣兜里,拿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刮苹果皮。

李家晟扯她的手臂,示意她往那边看。她马上撇脑袋将视线转移。

“啊!”一声惊呼。

现在,“肉虫”蓝舒妤已经蠕动到最后一节台阶,耗尽心力的她,细弱的胳臂肘顶着梯面,嘴里往外呼呼喘气。

狼狈如斯,直让马寇山握拳透掌。他不由自主往前走半步,却马上收回退到原位。

冼立莹临近崩溃,她大声冲蓝舒妤嚷嚷:“你到底要做什么?”

“妈,别吵,让我歇会儿。”蓝舒妤虚弱的吐出这句话,她歪靠在扶手边,右手费劲地把两只软如棉云的腿往前掰,想调整出“坐姿。”

冼立莹急火攻心,偏舍不得骂她半句,只能转身冲他们骂:“你们给我滚!”

她抬起的食指点点这个、戳戳那个,切齿的模样像要吃人。

多可恨的孩子们,瞧他们把舒妤逼到何……后面的话在心底消了音。

她厉眼瞄到李家晟怀里的赵晓琪,瞧见这女孩儿正肆意享有她既定女婿的怀抱,正双腿健全的站在客厅中央,正满怀爱意的回拥李家晟……

“冼阿姨……”李家晟迎上她的目光,抬起双手打出手语,“我们值得更好的,给我们一个机会证明老天对我们同样公平。”

“……”

冼立莹升起的第二波恨意慢慢消失,她眯眯眼,把眼眶里堆积的泪珠挤回去。

所有的回答都略显苍白,面对李家晟,她讲不出拒绝的残忍话。

这时,蓝舒妤说:“你过来背我吧,我累了。”

她在喊谁?

蓝姜堰微用力扣紧冼立莹,他目光如炬地盯着马寇山。

马果佳担心得叫他声“表哥,”他点点头大步向前。只不过越接近蓝舒妤,他安假肢的右腿越疼痛。

旁人呐,总是问他们没了腿会不会难过。怎么不难过呢?难过的都想结束生命,怕活的苟且。

他们呐,又总会“语重心长”地叫他们勇敢,可实际上勇敢是漫长的过程。

不论是他自己还是李家晟,或是蓝舒妤,他们多担忧今日的爱会变成明日的负担,导致生活像加了几斤黄连的汤水,又苦又涩。

马寇山用手背抹眼部两圈,然后背对她蹲下:“来,我背你。”

“嗯。”

她爬上他宽厚的背,绕在他脖颈的双臂轻轻颤抖着。

“诶,我刚还怕你扭头走掉呢!”

他的嗓音难掩沙哑得回:“傻瓜。”等清了嗓,继续说,“以后,我背你去看海、推你去远方。”

“真的?”

“真的。”

“多久?”

“我死亡的那刻。”

蓝舒妤听后,意气风发地仰首冲蓝姜堰喊:“爸爸!”

“嗯?”

“我们很般配。”

爸爸,你看,我喜欢的男人多么的、多么的棒!

蓝姜堰沉默地点头,他将怀里的冼立莹的脑袋调转进胸膛,不让她看女儿的神色。

因为她的女儿明明笑着,却哭了。

**

离开家的时候,外面的雪花已经停止飘落。银装素裹的世界,迎着黑幕反衬出白色。赵晓琪深深舒口气:“真好!”

李家晟搂住她的腰肢往怀里带,垂首与她相视而笑。

“让让,去车里。”

趴在马寇山背上的蓝舒妤拿右脚踢他俩,她最烦他们无时无刻的腻歪。说好是为她“qiyi”的,结果倒成为赵晓琪的表白时刻!

“赶紧走,趁我妈没反应过来!”

马寇山一听,撒开腿跑起来,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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