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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候起,赵姬就冷落了嫪毐,许多事情不用说的太明白,以赵姬的精明,不会看不出嫪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只是这个身强体壮的面首不好找,此事一旦查下去,她也保不住嫪毐。
所以就给他按个长信侯的职位,兵符直接带去了甘泉宫,希望嫪毐可以安心享受荣华富贵。至于与嬴皓的争权,在赵姬看来,男人有点好斗的性格是正常事情,并没有看进眼里,因为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赵姬手握双印,有执掌雍城兵符,身边更有众多强者调配,就是给嫪毐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谋逆。何况赵姬与嬴子楚感情很深,懂得了许多平衡之道,雍城的兵马嫪毐和嬴皓去争,但不能一家独大。
只要这个平衡把持的好他们彼此都有忌惮,最后还是要请甘泉宫做主。赵姬的心意,嫪毐和嬴皓也懂,自然私下暗斗不止,但谁也不敢真的下死手。对他们来说,都希望彼此太平安稳地活着,如果哪一个突然死掉,随之而来的大棒,就会落在另外一个人的头上。
他们要处处盯着对方,以获取最大的好处,同时加一百倍心提防赵姬。只要甘泉宫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要努力做到配合赵姬的行动。对他们来说,赵姬就是一位掌握实权的太后,她在雍城太有地位了。
常年来往甘泉宫和大郑宫,雍城范围内的秦兵,都认识这位太后。赵姬也经常在各个街坊游玩秦人感到这位太后和蔼可亲,一点也没有太后的架子。嫪毐比谁都清楚,这是赵姬在招揽人心,才那么做的。
为什么显得和蔼可亲?因为赵姬本就是寻常家人出生,直到被吕不韦选为歌姬,才会与嬴子楚产生了感情。对普通平民的生活,赵姬更是娴熟,走到哪里都能与普通秦人交流。
赵姬可没有华阳夫人、夏姬那样的高贵出身,对普通人最想获得什么,比那两位还要清楚。这也不能怪华阳夫人和夏姬,她们长年居住秦宫,也放不下架子出宫走动。可赵姬就无所谓,雍城本就是先王赐给嬴政的,那是自己儿子的地盘,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希望这里发展的越来越好。
走动的多了,雍城的人都非常敬重赵姬太后,特别是那些秦兵,许多都是雍城出身。特别是听到太后哪天去了什么小巷,窜门窜到自己家里,与家中的老母亲叙旧几炷香的时间,更是远远地对着正东方的甘泉宫弯腰行礼。
所以赵姬深信,她的威望已经建立起来,哪怕嫪毐和嬴皓闹的再厉害,只要她摆出太后鸾驾,往雍城大门那么一站。一切的烂局,挥挥手就可以平息,因为她深得雍城之兵的拥护。
这也造成了咸阳许多的达官贵人,不敢来甘泉宫觐见,因为他们猜不透赵姬的心思。这位太后的作风,与他们熟悉的完全不同,不了解一个人,还是远离点的好。特别是在甘泉宫,赵姬的权势太大了,一个不高兴,就可以要了你的脑袋,你还没地方说理去。
嬴政下了这个命令,希望嫪毐能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真的像吕不韦猜的那样。如果真敢拖延时间不来,哪怕惹赵姬不高兴,也要立即处死嫪毐,以立君威。
既然走上了这条君王之路,就要果敢,能够下定决心。特别是阻碍前进道路的人,不杀不足以扫清障碍。
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必须先要融入这个世界,嬴政觉得自己还没有融入进来。特别是这个秦王位置,一天不亲政,总会有许多变数。
第七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火石天降 上()
秦宫大宴,宴席完毕以后,众人并没有离去。
按照秦国的传统,他们要同登咸阳宫最高的露台,在夜色下的绵绵飘雪中,进行一次朝议。只要是这个宴会,无论刮风下雨,都必须来到此地商谈。
经的起风吹雨打的秦人,才能显得其彪悍,武风才能建长。这个传统,一直延续的几百年,如果秦王是个懦弱之辈,根本就登不上这里的露台。
带着群臣,延着长长的阶梯,与咸阳宫的城墙,缓缓地一路走到露台。脚步放的轻缓,没有人交头接耳,而是各想着自己的事情。在议会前,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晚宴上没有人敢多喝,更多的是彼此的交际,以增加对秦宫的了解。
那些都是欢娱之事,而这些人代表的是大秦最有权势的一类人。
吕不韦、昌平君、芈宸、藨公、蒙武、商公、李斯等无数臣属,跟在嬴政的身后,踏上了露台。
这里没有椅子让你坐,这一次议会,必须将问题解决清楚。谈不妥的事情,还是不要放在这个时候提,免得到时候意见不合,大家落得尴尬。一个时辰谈不好,就必须站足一个时辰,哪怕是站到天亮,也要把事情谈妥。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心里都沉思着许多问题,能立即拍板的事情就说,需要经过调查依例的事务,坚决不能在此时谈起。做为臣子,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特别是其中几位老臣,真的无法站立多久。
这种传统,很能看清哪些人年轻,哪些人昏昏老朽。该是你说的,不用嬴政提问,就会主动提出来。
有几位大臣开口说了些事务,嬴政也立即点头,几人都附议。无关紧要的事务,处理起来还是很快,哪怕以前有矛盾的臣属,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在这个露台,无论是谁,都要给秦王嬴政面子,哪怕吕不韦也不例外。为何这里需要这样?因为这里是大秦最高的露台,代表了天子。他们不能称天子,天下只有一位东奔西逃的周天子,每个诸侯国也会效仿,只是话语上不能说开,其实本质都是一样。
立有志向,方能延着这个目标走下去。
几个事务很快处理完,众人左右打量了一下,同时看向嬴政。他们都明白,该到了你提问的时候,你的问题要小心地提,千万别提办不了的事情,不然大家都有麻烦。
嬴政也不拖沓,直接言道:“仲父大人,政儿年满十八,以算人生之壮年。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十三岁就冠礼,哪怕身为皇族的我,也锻炼了这么久,应该可以亲政了吧。”
众人都不语,果然还是这个问题。现在挡住秦王亲政的路上,只有一位吕不韦,其他几位太后都已经点头,没有反对的意见。如果吕不韦不点头,嬴政哪怕剥夺他的相位,自行进行冠礼,也显得名不言顺。
吕不韦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政儿为什么这么急着亲政,许多事务你并没有接触过多少,比如户籍一事,你就不太清楚我大秦个封郡的人口数量。我的意见,还是等到二十再亲政无妨。二十岁,也在你与夏姬太后的约定之中,并不算晚。”
嬴政摇头言道:“我知道仲父并没有为难,确实在为我考虑很多。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已经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有些决策必须即刻决定,无法再行商量。”
“中原列国,每个君王都在下棋,有的下的棋很高明,有的一直在下昏棋。我能够猜透他们的心思,他们对我并不熟悉,这是我可以利用的地方。如果给他们时间,加深对我的了解,就会再次形成一次合纵。”
“四大公子死了,但是合纵抗秦的事情,还会有其他人做。我必须掌握主动,不能等着再来一次联军威胁函谷关之事。而且十年之后,还有场死约,那是关乎中原能否存活的一战。”
“所以我没有时间等了,必须即刻亲政,就定在春节前夕,在蕲年宫冠礼。”
的臣属都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么快啊?不应该啊,秦王到底在担心什么?这次连吕不韦也猜不透了,十年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这点他们并不知道。只是隐隐约约,与当也晨曦占卜一事有关,好像是什么强者的大战。
那是什么?他们不清楚。而嬴政很清楚,如果血祭之战处理的不好,很可能让中原带来灾祸。那些参加的都是巅峰强者,更有许多巅峰极品,现在只是看出来有几位,那些隐藏在民间的强者,更是很多。
他们的或许刺激绯月,而来刺杀嬴政,或许势力的发展,来寻求嬴政的帮助。反正一句话,他们赴的是死约,只要参加的人,很难有多少人能存活。
其中只有一人身份特殊,那就是嬴政。只要他不被刺杀死掉,他是肯定能活的。每个参战的高手,都会登上血凡楼,与鸠鹤婆婆商谈约战地点。到时候嬴政肯定要到场,既然血凡公子出世,就没有藏起来的习惯。
嬴政真的很担心,那些强者脾气各有不同,如果一不小心,就要来中原作乱,岂不麻烦?现在中原并没有统一,如果那些人去了其他国家,往军队里面一站,什么城池是他们攻不破的?
不需要杀死多少人,只要刺杀掉带领之将,大战就会结束。秦国带兵将领,很多只有无声境界,连大成境界都没有,如何是那些人的对手。
所以在决战之前,必须将中原统一,无论那些人来捣什么乱,嬴政都可以把控一切那些人有力气无处使。而要统一中原,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走这一条路,第一步就要冠礼,然后亲政。
不亲政他拿什么去发施令?名不正而言不顺,嬴政必须要冠礼,而且是要让吕不韦亲自加冠,才符合传统,符合礼仪。
对内对外,都能说的过去。
第七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火石天降 中()
嬴政真的很像亲政,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吕不韦说通,哪怕说不通也要说。
对于民间的那些武者,向来不被权贵看好,以为有了千军万马,就可以阻挡一切。那是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的强者,何况这个时代与嬴政认识不太一样,他的思想早就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必须要变,不变不行。
露台之上,群臣都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吕不韦和嬴政的对话。他们跟吕不韦想的一样,拿那些江湖上的纷争做为亲政的说辞,确实很难说的通。
他们知道那些武林高手,强的也不过就如侍剑女钟离那样,再高点,无非也就达到夏姬太后那层次。太后是高手,可能有的高手,还做着躲在紫竹林里韬光养晦,不会轻易出手。
如果世间的高手真的能推翻一个诸侯国,那么夏姬太后为什么不去做?甘泉宫的莫愁女为什么不去做?还是无法成行,高手再强,只属于单兵作战能力强。就是让几万名士兵,站在那里让你杀,你也会杀累。
吕不韦言道:“为什么这么急迫的亲政?我们可以再等等的。不怕政儿怀疑我功高震主,仲父为你准备了许多人才那些人辅佐于你两年,政务和法令可以分析。”
“冠礼可不是小事,稍有不慎我九泉之下如何去面对先王?说个充足的理由出来,现在可不是赖着性子做事,做为君王,要有担当和气魄,政儿真的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吗?”
嬴政愣了愣,吕不韦话中有话,里面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大秦朝政上的臣子都老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已经为你物色了许多人才,必然李斯、甘罗等,都在吕府受过良好的教育。
除了李斯,嬴政对那些人根本不熟,君臣配合起来也需要时间。一旦亲政,那就没什么感情可说,都要按照法理去做。君不知臣的需要,臣不知君的心思,那么做起事来,确实事倍功半。
嬴政想了想,抬头正色地言道:“请仲父放心,政儿已经做好了准备。选拔人才,我心里有素。不管那些人有没有才,都要咸阳学宫,从那里升迁上来。”
“我不能再等了,一日不亲政,我大秦子民都会茫然,不知该听诸位的意思,还是本王的意思。亲政,我说服了几位太后,不管今天能不能说服仲父,明日我将拜祭祖庙,然后启程赶往蕲年宫,在傍晚时分进行冠礼仪式。”
吕不韦眼睛睁的大大的,群臣都瞪大了眼睛,秦王一点理由都不说,直接来个乾坤独断,确实出乎了人的预料。
本来他们想的很清楚,吕不韦和嬴政的对话,起码要经历一些理由辩驳,有其他臣子做个旁证。只要认真地说下去,吕不韦不可能强硬地让你不亲政,那是犯忌讳的事情。
但是现在不同了,嬴政果断地说出出行一事,完全让他们反应不过来,就连吕不韦都觉得有点懵,不知道说些什么。
芈宸总算插了一句口,替吕不韦解了围,言道:“我的大王啊,冠礼非常繁杂,抛去告祖,祈福等仪式和繁杂的礼节就是由宗亲中德高望重者为嬴政戴上三顶帽子。第一顶是黑色的缁布冠,以示成人,有治人之权。第二顶是皮弁,表示有征伐之权。第三顶是赤黑色的爵弁,表示有祭祀之权。加冠后还需佩上象征权力的宝剑。”
“一路过往,都需要御驾当面开道,周边准备事宜就需要半个月的功夫。你说明日就出行,这让我从哪里为你筹备出行的仪仗,文武百官需要来多少人,不来哪些人,这些都需要时间准备啊。”
芈宸也有点急了,这么短时间要做这么多事,这让他哪里能弄的出来。君王出行,准备护卫和排场,就不能小。其中所费钱财,都需要从芈宸这里出,谁让他是国库和私库的人。
可芈宸有个习惯,想从他手里拿出钱粮,就必须给出足够的文书,一切都要按照正规程序走。想要骗吃骗喝,不可能在芈宸掌管吝啬鬼这里扣出一分钱。
嬴政言道:“钱粮的事情无需芈宸大人操劳,此次冠礼,我的各宫妃子们,每个人都掏出了不少私房钱。你也知道,她们是些什么身份的人,私房钱都愿意供出来给我用,我岂能让她们失望。”
芈宸愣住了,吕不韦已经不能说话了,这事情来的太匆忙,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听到嬴政的话,众多臣子也很无语,嬴政的那些妃子都是列国公主,私房钱肯定有许多。
可你是大秦之王,用自己女人的钱,还用的这么堂堂正正,幸亏是在秦宫,不然传了出去,列国君主肯定嘲笑。这里是秦宫,说说也无妨,也没有谁敢泄露出去,可众人怎么都觉得,这事来的太不靠谱了。
嬴政心里暗思,幸亏赵翠找出了颐陵宫的密道,那些钱财都是从私库里拿的。此事可不能对外说,不然芈宸肯定跳脚。那么钱财的来源,划归与众位爱妃头上,那就显得名正言顺了。
妃子们的私房钱,连太后都不敢查,何况是这些大臣。人家有多少钱,为什么要告诉你?必然敏代就是赵国公主,她向来不缺钱,华阳夫人敢去问敏代的私房钱有多少吗?
芈宸还想开口追问,却被钟离拦下插口道:“芈宸大人是否想问御驾出行的路线,需要准备的仪仗问题?这点钟离就可以告诉你,御驾开道,有禁卫军护卫,并且有我贴身保护。”
“路线已经选好,街道两旁都有得意楼负责挂满大秦旗帜,血凡楼的众多侍女将御驾围拢而行。先去祭祖,再出咸阳赶赴甘泉宫,有赵姬太后亲自为公子加冠,也显得名正言顺。”
“百官都要跟随,咸阳城就让吕相、昌平君、芈宸三人坐镇,自然无碍。”
侍剑女钟离一说话,许多人都低头不敢看,这位太冷了。但是吕不韦还是想说,此事太过荒唐,他不同意。
正好开口之际,却听蒙武疑惑地指向一个方向,众人急忙抬头看去……
第七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火石天降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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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武指着一个方向,大声地喊道:“那是什么?”
众人的思路被打断,嬴政和吕不韦很不高兴,这个时候打断他们的话人极其的不爽。可说话的人是蒙武,他们也不会多埋怨,索性抬头看向蒙武指的方向。
这一看,脸上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一颗火球缓缓地在天空划着,好似就要天崩地裂,砸向秦国的某个领地。就连嬴政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火球,这要是砸到某个城池,估计全城人都会没命。
还是某个大臣摸着胡须言道:“这是火流星,大王不要担心,一般这样的火球落到地面,还需要半柱香的时间。按照这个规模来看,砸下来波及的范围不会太大,火球越到地面,火焰就越小。以现在的飞行轨迹,应该往雍城那边飞去,估计要飞出长城之外,落在草原游牧民族的地盘。”
火石天降,朝指雍城,许多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李斯第一个站出来言道:“火流星朝指雍城,蕲年宫就在雍城,这乃是大大的吉兆,说明大王冠礼时机成熟,连天象都在预示着这一切,我等臣子岂能再加反对?”
吕不韦无语了,李斯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头脑灵活,又很圆滑,竟然说这是吉兆。可此话也没有错,今天是秦宫大宴,能说丧气话吗?不能,只能往好的方面去圆。什么是好事?自然是冠礼。
吕不韦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嬴政听不听他的已经无所谓了,他都自己准备好了一切,再说下去估计大家都要在这里过夜了。
吕不韦接着李斯的话,抱拳作揖言道:“天降吉兆,大佑我秦大王冠礼。”
不说不行了,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往好的方面去圆,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众臣也深懂,同时附和言道:“请大王冠礼。”
嬴政回了一礼,言道:“谢诸位大人的提携,嬴政必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此事尘埃落定,没有人再能阻止,连天象都出现了,还怎么去反对。
其实嬴政心里比都震惊,这颗陨石从雍城划过,即将落向不知名的草原大地上,为什么会出现陨石呢?望了钟离一眼,钟离的表情已经变得有点紧张,也看了嬴政一眼。
两人同时明白,晨曦的预言又猜对了,果然会有陨石天降,预兆嬴政冠礼。她是怎么算到的?这样的能力,连绯月都没有吧。
此事已成真,目前为止,晨曦所算的一切,没有一件落空。从这时候起,钟离心里对晨曦感到敬畏,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被她猜中,天下还有何事是她猜不中的?占卜师真的那么强大吗?这可是鬼神之说,与钟离的刺客之道完全矛盾。
可在此刻起,钟离决定不对北宫追究责罚,因为她看不透晨曦,晨曦的身上,里里外外都有诸多秘密。这样的人要么成为敌人,要么成为朋友,才能让钟离放心。
幸亏晨曦嫁给了嬴政,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