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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自古西京多轶事,奇人妙事必无双。”
对住在西京城的百姓们来说,这段连三岁小童都琅琅上口的顺口溜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这些年来,已有太多太多与无双门相关的各式秘闻,在西京的各个角落口耳相传。
听闻,那桩曾经轰动京师的“龙袍失窃记”,便是无双门门人的杰作;听闻,那个以“神准”闻名西京,让皇亲贵族们恨不得以八人大轿迎王府中的超级卜算先生,也是无双门一员大将;听闻,八大胡同里最红火的那家青楼的神秘幕后掌柜……听闻,那个手艺精湛却怎么也不愿入宫当御厨,宁可窝在隆升客栈里一不高兴就摔锅扔菜的厨子……听闻……正是由于有这么多的“听闻”,西京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热爱的消遣,便是津津乐道这个神秘的无双门里究竟有多少名成员,又有多少名奇人潜伏在西京之中,这些奇人身负什么样的异能,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异事……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其实无双门之所以会存在,只是因为多年前一名老妪与一名老头在严嘴之时,老妪因气不过老头那句“自古女子只需以夫为天,至今依然”的屁话,才会脱口而出这句“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赌气话。
也因此,无双门里的所有成员其实全是女红妆,不过,这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第一章
人在四京,未临隆升,枉住西京;人至西京,未临隆升,枉来西京。
正因为如此,这间位于西京城中的隆升客栈,一年四季都是高朋满座,而客栈外头,更是永远见得到那排成长龙似的等待人潮。
此刻的隆升,可说是吃者吃得畅快淋漓,等者等得甘之如饴,还不忘私相授受进隆升吃饭的规矩。可怪的是,在这一片和乐融融之际,却听得客栈内传来一道冷冷的女子嗓音--“能麻烦你把话说清楚点吗?”
这嗓音,虽比寻常女子稍低,却也轻柔徐缓,让人听了后心中留有一丝余韵。只不过,此刻那语气中极力隐忍的不耐,却是那般明显。
话声甫落,原本人声吵杂的隆升客栈突然变得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视线全望向客栈中一名身材高挑、扎着头巾、身穿厨师服、手握锅勺、长相清秀异常的女子,与她身前那名穿着华服、举着筷子、嘴张到一半且一脸愕然的拌男子。
一傻子。吃饭就吃饭.废话那么多干嘛?
“唉,又一个不懂装懂,专说苗大妹子不爱听的话的马屁精……顷刻,在女子瞪视着胖男子之时,四周响起一阵又一阵的低声议论,声声都指向那名胖男子。
“我说……姑娘妳做的这道……这道糟鸭信,就、就一名女厨师而言,真是虽能可贵地做到了……完美无缺……”望着隆升客栈首席主厨苗贝宁淡漠的神情,再听着四周的冷言冷语,胖男人不禁结巴起来。“这、这有什么不对吗?”
是啊,对主厨称赞她菜做得好,这不是很理所当然、利人又利己的一件事吗?
“这道菜完美无缺?”再度听到“女厨师”与“难能可贵”两个字眼,苗贝宁的眼眸不禁眯了起来。“你说说,究竟哪里完美无缺了?还完美无缺到让你非要把我从那个忙死人的厨房里唤出来?”
“我……这……”
明明说的是溢美之辞,可胖男人此刻却觉得自己刚才仿佛说了“糟透”之类的字眼,一时间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傻傻地望着眼前一脸不耐烦的女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就是,这道糟鸭信哪称得上完美无缺?分明就还差那么一点点哪!”
就在苗贝宁轻哼一声,转过身正想走回厨房时,突然,由角落里传出一道字正腔圆、浑厚却又慵懒的磁性嗓音。
“听见竟有人敢在这当口撒野,撒野的对象还是那女人看了疼爱、男人看了怜爱的帅妹妙厨苗贝宁,客栈里原本看好戏的人们忍不住纷纷开口--“你这人懂不懂吃啊,不懂就别废话!”
“你厉害,你去煮啊!”
“就是啊,你真那么行.去煮煮看啊,就怕你煮出来后,成了真真切切的狗不理……”
“这么快就放大绝啦!”就见那名出声男子好整以暇地轻摇折扇,懒洋洋地开口,而后啪地合上折扇,指向他自己桌上那道糟鸭信!
“话说这糟鸭信本是江府名菜,‘糟’字原意指的是酒滓,用在料理当中,则专指以酒或酒糟渍物,一般大伙儿熟知的糟鱼、糟腌、糟肠、糟舌、糟掌、糟心,糟脾、糟猪尾、糟牛鞭、槽肺片,糟蹄子皆是采此古法。不过呢,在这种种糟物之中,就属这以鸭舌制成的糟鸭信最为引人入胜,讲到这里,各位看倌可要听明自了,这道菜听着简单,可无论做起来或是吃起来,都是大大的有学问……”
客栈内外,一下子全静了下来。
因为男子那连着说下来、几乎连气都没喘的长篇大论,竟足足说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停歇!
其描述之生动,研究之透彻,简直令大伙儿目瞪口呆,完全忘了本来在做些什么。
除了苗贝宁。
因为她正在思考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会知道得这样多、这样细,还讲述得头头是道,没半点停顿?难道他都不用换气的?
老实讲,苗贝宁知道这名男子的存在,即使她想不知道也难--毕竟谁能不注意到一个连续五天都坐在同样的位子上,还叫了同样五道菜的怪客?
“就像我说的,这位大妹子仿的糟鸭信,放眼天下确实可说已是妙极,只不过呢……”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后,男子总算放慢了讲话的速度,可他的冒头却微微地皱了起来。
见男子竟在最紧要之处卖关子,一旁的人全“切”地一声嚷开了--“只不过什么,你快说啊!”
“是啊,话讲一半算什么啊!”
“你倒是说啊.苗大妹子的这道糟鸭信究竟怎么了?”
此时,却见苗贝宁冷眼一瞪。“吃你们的饭去!不想吃的就上对街冯茶去,那么多话干嘛?”
一听到苗贝宁冷冷的斥责,食客们全乖乖地摸摸鼻子继续吃饭,毕竟他们全都是冲着她的人及那一手好手艺来到隆升的,万一她一生气又开始摔锅丢碗,可不知多久以后才有机会再吃到她做的贩菜……更何况西京人全明白,这苗大妹子除了性子直一点、脾气大一点之外,不仅手艺一等一,心肠更是一等一--她每月初,都会特地烧上堆好菜让贫苦人家尽情享用,还将连皇上都得命人排队才能买入宫中享用的精致菜肴,定下那样平民化的价钱,让大伙儿都吃得起。
这种种作为,让他们对这位“帅妹妙厨”更是万分爱戴。
“只不过怎么了?”待所有人都乖乖低头吃饭后,苗贝宁握着锅勺走到男子身旁问道,压根没管有多少人正竖起耳朵等着听那关键性的回答。
是的,苗贝宁要听他的“只不过”。
因为这人的一番高谈阔请,句句说到了重点,而且从头到尾没提到“女人”这两个宇!
光凭这两点,就足以让她在厨房外头多站一会儿。
“妳非要我讲得那么明白吗?”可怪的是,听到苗贝宁的话之后,男子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在她皱起眉头时才霍地站起,俯身至她的耳畔道:“女子癸水之日,味觉自不比平日,而脾气嘛,更是……”
男子的话,让苗贝宁向来没太多表情的脸庞微微嫣红,一半是因为气,一半却是羞。
该死的,他竟连这话都说得出口……其实由男子刚刚的一番话中,苗贝宁就了解到,这家伙真的懂吃,否则也不会“说”得那样一口好菜!
可他的舌头也未免太尖了,才不过吃了五天,就能由她菜中那寻常人几乎辨别不出的咸淡差异得知她的味觉受到影响,并推断出她的月信来潮……“你叫什么名字?”半晌后,顶着一张嫣红俏脸,苗贝宁望向那名极可能拥有“绝对味觉”天赋的男子,咬牙问道。
“北堂郁。”男子轻摇折扇,脸上漾起浅浅的微笑。
“掌柜的。”苗贝宁回身呼唤站在不远处的客栈掌柜。“这家伙今日的单算我帐上。”
是的,她决定为北堂郁买这帐,就为了他能说出旁人无法轻易道出的重点--她菜色中的优与劣。
人们都说她的菜好,她明白,也感谢,可其实她心里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究竟还有哪不足?毕竟只有不断地钻研、不断地精进,她才能真正成为一名货真价实,令人打从心底佩服的大厨,而不是因为她是名罕见的女厨师,因为她是名妙龄女子,才……“不急。”可未待掌柜应,苗贝宁便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满含笑意的慵懒嗓音。“在下从下个月起便将在隆升拍板说书,大妹子的帐尽可一月一结,就算半年一结也行得……”
一年后“北堂大学问今天说啥呢?”
“说儒林轶事哪,今儿个该说范某中举了吧……”
“呦,老刘,你也来了,吃过苗大妹子的新菜了吗?”
“这不就特地从东京赶来了吗?可就怕派不上座啊……”
未到午时,隆升客栈前已热闹滚滚,后头的厨房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汤味道淡了!”
“这蹄膀太油了!”
就见苗贝宁在大大的厨房内来回巡视着,最后停在一个厨台前,快阅读过菜单及点菜名单后,顶着大火便热炒了起来。
菜一道道盛盘,一道道瑞走,尽管苗贝宁脸上的汗水不断滴落,但她依然身手利落地站在厨台前,虽不见一丝疲态,可眼下却有彻底黑晕。
终于,过了最忙碌的用餐时间,她总算得了个空转身渴口水,打算稍稍喘口气,眼角余光却瞄到一只手正偷偷伸向她刚盛好盘的热菜上方!
“你又干嘛?”一举起锅勺,苗贝宁毫不客气地敲向那只修长大手,但被人戏称为北堂大学问的北堂郁动作比地更快、一下子就将捏到的菜丢入口中,咀嚼两下后,眼眸一转,瞄向她。“咸了点,妳该不会又……也是,这个月也该到时候了。”
“闭嘴!”脸庞倏地嫣红,苗贝宁转过身云没好气地斥道,“有空在这里偷菜吃,不会快去准备准备!”
该死,这个穷酸书生就非得每回都把话挑明了说是不?
女子月信来时本就不太舒服了,她竟还倒霉到身旁平白无故乡了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每个月都不忘来提醒她!
“准备?”只见北堂郁悠哉地煽着手中折扇,一脸的不以为然。“一向张口就来,而且每回都博得满堂彩的我,还用得着准备吗?”
狂,简直狂得令人无言以对。
如果这世上真有人能用话将人活活噎死,一定就是这个男人;可尽管他的话句句噎人,最让苗贝宁无奈的却是--她一点也无法反驳!
因为她确实曾听过他说书,而且还不只一次。
从一年前开始,北堂郁便常驻在隆升客栈之中,每隔一日拍板说书,不到半个月便风靡了整座西京城,以及城中所有的待嫁女儿。
若凭良心讲,苗贝宁也不得不承认,北堂郁确实不难看--高大的身材、长长的腿、浓眉大眼,虽然总是一身穷酸书生以的藏青色长袍,手中要不就拿着竹板,要不就拿着折扇,可那模样就是莫名的有股气势……当他开口之后,那每一字每一句的字正腔圆、口若悬河不说.那每一段每一回的内容活泼生动,引人入盛不说,就连手中那两片竹板在他的舞弄下,也仿若有生命似的,既能鼓动出干军万马的雄肆,也能描绘出明月清臣的轻灵……不过也仅于此。因为除了那张嘴之外,他什么都差劲!
就像他看似说得一口好菜,实际上却连最基本的水煮蛋都能煮失败……“对了,我说大妹子啊。”北堂郁突然望向苗贝宁:“我在这隆升也整整一年了,天天吃妳的霸王菜也吃得有些……”
“你要走了?”他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苗贝宁愣了愣没错,北堂郁确实吃了她一年的霸王菜,因为那是她给他的回馈。
这一年来,每回她有新菜问世时,她总会先将他叫来品尝、品尝,毕竟他虽然只会说得一嘴好菜,可每回的评点之语,却也总是字字珠玑,让她不想佩服都难。
尽管有时不免怀疑他的来历,可她却只知道北堂郁这么多年来就是个流浪说书人,向来苦无定所、行无常向,哪儿有好吃的就往哪儿去,吃腻了,吃倦了,就继续往下一个未知迈进。
如今,他言下之意是否表示……“怎么,舍不得?”瞄了眼苗贝宁微愣的模样,北堂郁的嘴角扬起古怪的弧度。
“呸!”见着北堂郁暧昧的神情,苗贝宁背过身去轻啐一声,脸颊却不知为何微微地发热,“我巴不得你赶紧走!”
“看样子要让大妹子失望了,因为我不过是想给抹子妳提个意见……”北堂郁呵呵一笑,摇头晃脑地扇着折扇。“如果不麻烦,改明儿起,在下的霸王菜能换几道新菜色吗?”
“你……出去!”
根本连“做梦”之类的话都懒得说了,苗贝宁举起锅勺指着北堂郁然后望着他耸耸肩,潇洒至极地作了个揖之后,便大摇人摆地晃出厨房,走到前听去接受他的满室彩。
脸皮简直比三块猪皮叠在一起还厚!
怎么就没人看出他那故作潇洒、实则尖酸刻薄的死德行,还一天到晚“北堂大学问”来、“北堂大学问”去的……“小苗、小苗,风夫人来了,在梅字号房!”
正当苗贝宁咬牙切齿地想着时,突然,身后传来掌柜那暗藏着一股兴奋之情的呼唤。
“是吗?”回过身去,苗贝宁望着眼里充满爱慕之意的掌柜,了解地笑了笑,“风夫人今儿个还是老样子?”
“没错,不过加点了一道甜汤--芙蓉金枣炖百合。”
“没问题。”苗贝宁点点头,走回厨台前,在众伙计兴奋的低语声中笑斥这群大大小小的男人,“还聊?赶紧去准备着,你们总不想让风夫人久等吧?”
“当然!”
整齐划一的应答声响起,厨房里的战斗力直冲最高点,所有的人莫不小心翼翼,生怕在自己负责的环节上出任何一点差错,造成风夫人用餐不快。
老实讲,这样隆重的态度在向来见惯了皇亲国戚、名人雅士的隆升客栈里可下多见。
西京人都知道,隆升的待客之道,向来是本着“饭桌之前人人平等,皇子用餐与庶民同席”的规矩,可独独这位风夫人却是个例外!
她不仅每回都可享受到包厢用餐的特殊待遇,而且客栈上上下下,由掌柜到伙计,一个个都将她奉为上宾,一点也不敢怠慢。
其实不仅是在隆升人的眼中,应该说在西京城中,风夫人也绝绝对对是名奇女子--不知姓啥名啥、不知来自何方,可却拥有仿若永远二十五岁的风姿绰约、仿若永远带着伤凄之色的绝美容颜,仿若永远含着雾光的蒙眬眼眸,就像是个永远得不到真爱的“忧汤黑寡妇”!
是的,西京城民私底下常以“黑寡妇”称呼她;传言她前后嫁过四位夫婿,可每位都不得善终,并且都在死后留给她一大笔遗产,令她可以不事生产地过着贵妇人的生活。
尽管如此,西京城的男人依然对她着迷,着迷于她的神秘、她的凄艳,她那勾魂传魂的哀伤回眸……对于这些传闻。苗贝宁通常是听听便罢,而让她之所以也对风夫人另眼看待的原因,不仅因为风夫人是隆升的幕后金主,更因为她那一口与北堂郁相当的绝对味觉--只要菜端到她面前,轻尝一口,便可得知菜中所有乾坤的惊人天赋!
而这项天赋,正是自小被喻为拥有“橱皇之手”的苗贝宁,此生唯一的缺憾,所以她只能不断地学习、不断地创新、不断地尝试各种食材、不断地精进厨艺,才能弥补这天生的不足,朝着可以挑战“天下食经”中那一道梦幻名菜“珍珑”的资格迈进……“小苗,风夫人请妳上楼一叙。”
正当苗贝宁完成了工作,在一旁专心地削着薯皮锻炼手感时,掌柜的声音再度响起。
上楼一叙?
“好。请告诉风夫人,我一会儿就上去。”
虽然有些纳闷,但苗贝宁还是点了点头。她放下手中的刀,洗过手后,双手在围裙上随意地抹了抹,便走上楼去。
“风夫人。”敲开梅字号房门,苗贝宁对坐在其中的女子点了点头。
虽然已不是第一回看到风夫人,可苗贝宁依然对她那一身揉杂着娇弱、妩媚、神秘、清冷等特殊气质的模样惊艳。
这世上,若真有人能令所有男人痴迷、令所有女人嫉妒,那当真非风夫人莫属了……“大妹子,妳说我该怎么办啊……”才望见苗贝宁,风夫人一语未竟,眼圈儿便红了。“我每回一出远门就想念妳的菜,弄得每回在外头都待不久……”
“这……我……”那话明明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可望着风夫人我见尤怜的模样,同样身为女人的苗贝宁心中竟升起一股想安慰地,却又不知该从何安慰起的慌乱。
“看看我,让辣子为难了。”望着苗贝宁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风夫人缓缓站起身,牵着她的手到一旁坐下。“话说回来,妹子妳这回的新菜可真令我佩服了,那一钱的番红花用得当真是绝顶……”
“听到风夫人的点评,苗贝宁的精神全来了,当下专心地聆听她虽不引经据典,但绝对切中要害的心得。
就在风夫人与苗贝宁兴高采烈地讨论之时,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继而是掌柜的轻声细语:“不好意思,风夫人,皇上让人点菜束了。”
风夫人愣了愣,轻叹一口气。
“那就去吧。”她惋惜地放开苗贝宁的手,但才刚放开,又突然一握。“妹子,妳看看我,请了妳来竟忘了说最重要的事……”
“风夫人请说。”苗贝宁连忙说道。
“妳这身子可得好生照顾着,特别是这几天要好好的补一补,女人家就是这么麻烦,我明白的,埃……”
不会吧……听着风夫人的话,苗贝宁的脸庞几乎要抽搐了。
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啊?不,不是全天下,其实只不过是那个猪头北堂郁,以及这个娇柔的风夫人罢了……可为什么都让她遇上了?
遇上也就算了,可这两个人,为何都这么该死的不懂什么叫“心领神会”啊……
第二章
西京东郊的石榴林,是西京城民们春游的必到之处。
这儿山清水秀,花团锦簇,白日里人潮络绎不绝,但到了夜晚,人潮敬去之后,可就罕见人烟了。
但这一夜,石榴林旁却难得地出现火光,以及两道淡淡的身影。
“我说,”坐在树旁的石椅上,北堂郁轻煽手中折扇,仰头望月。“大妹子今儿个怎么兴致这么好啊,居然请我来这儿嬉春?”
“谁请你来嬉春了?”蹲在小火炉旁熬汤的苗贝宁头也没抬,没好气地轻啐一声,“是让你试毒来着!”
“这么好风好水好景致的,就算是试毒我也寸之如饴啊……”望着火炉旁纤细的背影,北堂郁的眼眸明亮如夜星。“只不过呢,尽管甘之如饴,可我心中却有一事怎么想都想不透彻。”
“什么事?”田贝宁边试着汤头边随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