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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月(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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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把人抱在怀里牢牢锁着,只怕早上起来这宝贝得在床底下找他了。

    夜渐沉,颈侧的鼻息也逐渐变得均匀绵长,夜星般璀璨的双眸却始终未曾闭合,一如在北国荒漠的每个暗夜,目光温柔缱绻不离,就似一辈子也看不够臂弯里的那张甜美睡颜。

    “终于能抓住你了,我的月牙儿……”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二章 情痴
    ·精彩内容载入中·再感人的誓言终见海枯石烂的一天

    再动人的容颜总有褪色老去的一页

    岁月漫漫这世间是否真情不变

    ***

    “小月,为什么往京城跑啊?自己家的还看不过瘾?”

    仍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是这回戴纱帽的怪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为了方便,戴面具的男人换了张面具露出型美的薄唇,尽管只有半脸面具雕纹依旧十分狰狞骇人,所以男人索性再加了顶纱帽遮个干脆,尽管一身流浪式人打扮的高挺身形配上飘逸的纱帽实在不伦不类过分惹眼,他也依旧嘻笑自若,和旁边的伙伴同个样,完全没把别人的目光当回事。

    “人文风情大不同,我很早就想来看一看南边的这个国家,这次难得有机会一偿宿愿,我当然要到最繁华的地方瞧瞧,而且我要找的人也在那儿。”

    “找人?你居然认识敌人!”故意大惊小怪地提高语调,骨子里他当然清楚戎月想找的是谁,只不过就他得到的消息……这弯月牙的孪生兄弟目前并不在京里,只怕到时候要扑空了。

    该不该拐人转个方向呢?省得白跑一趟,再说避开“黄泉”老窝所在的京城自己也可以轻松点……偏首瞅了眼身边的人儿,只见纱帘缝隙间俏脸的一隅明白写着雀跃与期待。

    抿唇微哂,男人立即打消了念头。

    光是个近京的乡镇市集就让他如此高兴了,城里头人文荟萃的多样风情该令他更开心吧,也罢,就陪他的月牙儿好好地玩一玩,他们两个都被那座冰冷的楼阁束缚太久。

    “我也只认识两个,不能算敌人啦,喔,加阿魅应该是三个,不知道他在不在……说到这才奇怪,阿魅不见了螣哥居然好像完全无所谓?我还以为他会拿绳子把人绑着不让跑呢。”

    见鬼!谁说那个臭家伙无所谓了?早就和那只笨猫一溜烟不知跑哪儿去,半句话也没交代就留他这个倒霉的路人甲擦屁股善后……面具下的俊脸不由地一阵抽搐,怨语却只能嘀嘀咕咕地黏糊在嘴里,然而片刻后两片红唇却是越想越扁成了一线。

    哀怨哪,每次听到戎月把他当戎螣的时候,心里头就有种酸溜溜又无奈的感慨,该说他扮那家伙的本事太炉火纯青了吗?什么时候这弯迟钝的月牙儿才会发现他的螣表哥其实有两个,除了那个没心没肺的臭家伙,还有十多年在他身边相伴不离的自己……

    “啊!”

    “怎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自怜自艾着,男人被耳边那一声不预期的惊叫吓个正着,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转头确认身旁人的完好,再就目光凛冷地环顾四周。

    奇怪,他没感到什么不对呀……

    “我一直忘了问你名字。”

    “……”就为这个?正屏气凝神探察周遭动态的男人唇角抽搐地张了张嘴,然而所有到嘴的言词最后只化作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低叹。

    十几年了!他怎么还没习惯哪……跟这弯月牙儿一起时所有知觉都得放钝点,否则整天提心吊胆迟早满头青丝变成霜……

    “我还没自我介绍?唉呀,老啰老啰~”恢复嘻笑无状的轻佻语态,男人举手朝自己额上一拍,“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血螭。”

    “血……血字十卫?!”仰起头,就见纱帘未掩至的俏丽红唇已毫无形象地大张着。

    “就说你认得我嘛,干么吓成这样子?此螭非彼吃,我血螭保证不吃人。”血螭有些不解地挑扬了眉梢,他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戎月听到他的名字吃惊成这模样。

    “啊,抱歉,因为……跟我想像的有点差距。”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夸张,戎月赧然耸了耸肩,歉意地露齿一笑。

    “想像?”难道除了风闻他的大名外,戎月还听说过他什么吗?谁那么无聊把他挂在嘴边话家常……血字当头的另九个跟他不熟吧?真有那荣幸见过他大爷本人的更是屈指可数。

    “听说你很恐……呃,厉害。”

    “小、月~把话吐出来,我没那么好唬弄。”长指端起小巧的下颚抬向自己,血螭扬着一口白牙直瞅着那双目光闪烁的大眼瞧,语声轻柔如羽却莫名地令人颤栗。

    “是你要听的喔,不可以怪我。”没奈何地两手一摊,戎月很认命地把脑袋里记得的辞汇全倒出来:“恐怖,冷血,杀人不眨眼,阴阳怪气,喔还有……走路不长眼。”

    对于这个血字十卫中的谜般人物此刻散发的气势戎月实在太熟悉了,和那个不容违逆的螣表哥根本同个样,难怪宫里都盛传血螭只听令于媵表哥,这般狂傲不羁的性子其他人根本没法驾驭得了吧。

    就算是螣表哥,他也猜他们是物以类聚惺惺相惜才会搅和在一起,这点从血螭之前的言词片段就可得到证实,不但敢直呼螣表哥的名讳不说,没记错的话,好像连“家伙”这词都用上了。

    “……最后那一句什么意思?”

    “他说,那个笨蛋走……”在男人噬人的目光下,戎月很识趣地吞回预备复诵的形容词,改以其他语助词代替:“嗯嗯嗯嗯有坑也不知道闪,所以掉进烂泥沼里爬不出来。”

    “……”微笑微笑,千万不能在月牙儿面前失了风度,即使嘴角僵笑到抽搐,血螭也努力维持着嘴里的两排白牙别咬到面容扭曲,只是功夫再好也顶多做到这一步,语声还是不得不从牙缝中挤出来。

    “再请教,哪、个、他?”

    “螣哥。”无辜地眨眨眼,戎月悄悄往路边挪了些,虽然他不懂武,不过男人杀气腾腾露骨得可以,就算是愚夫蠢妇也会本能地趋吉避凶跑得远远的。

    天杀的浑蛋!居然在他的月牙儿面前这样诋毁他的人品?!死小天臭小天,最好别叫他再遇上,否则他绝对……绝对……

    炽涨的怒气一挫再顿继而如烟消散无踪,血螭骤然颓垮了双肩,闷闷不乐地开始拿脚下的碎石子出气,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遑论他欠的还是一条命,早知道道就……

    早知道也没用,就算倒回时光重新再来一次,他也无法选择放开那家伙伸出的手,不是怕见牛头马面那几张丑脸,只是烙在心里头的那抹小小人影让他怎么也放不下。

    嗤,又害他想起那些狗屁倒灶的陈年往事了。低呼了声,血螭抬起手想揉揉额角舒缓头部的阵阵抽疼,指尖触碰到的却是片硬邦邦的微凉,呆了半晌他才记起脸上还覆了张鬼玩意。

    已经过了这么久吗?久到都能把这玩意儿当成自己的脸……艳红的唇棱缓缓漾开抹冰冷的讽笑,深不见底的黑瞳里风暴渐渐聚凝。

    “你还好吧?”

    “……不好。”鼓起腮帮子故意嚷嚷着,血螭垂睫掩住眼底泛涌的杀意,脚下依旧学着斗气的孩童,每步都伴着飞扬的尘土牛步蜗行,他不想自己现在邪佞的丑样玷染那个纯美的人儿,他的月牙儿应该永远如明月高挂无忧笑着。

    伸手捂着嘴,戎月的确被血螭孩子气的举动惹得笑了出来,不过他忍着没笑得太张扬,不光胤伯教的圣贤礼义他没忘,做人基本该有的同情心他也还有。

    只是这个据说既恐怖又冷血的男人跟传闻相去何止十万八千,说给十个人听只怕十个都不会相信他真是那个神秘出了名、引人无限猜想的“血螭”!不晓得如果告诉他这一点算不算安慰。

    才想着该怎么安慰人,走在前头半步的男人却突然回头对自己笑得灿烂无此,而几乎同时一声吃痛的低唔声也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只见一名庄稼人打扮的汉子捂着肩头满脸冷汗地半跪于地,两眼却是目露凶光地朝他们这方向瞪。

    眨了眨眼,戎月怔忡地看着街上行人如遇蛇蝎般纷纷逃离他们两个,正纳闷着血螭怎么会拿路人出气,一声极冷的语声就从身边如潮滚滚散去,撼得他胸口一阵怦然心悸头昏眼花。

    “不想死就滚远点,爷爷我现在没心情跟你们捉迷藏。”

    “小月,我们走。”冷厉的语声霎时变得如羽轻柔,犹在晕眩中的戎月只觉得脚离地被抱了起来,一道暖流从背心上覆叠的大掌徐徐传来游走全身,片刻就驱散了胸口难受的窒闷。

    回神才发现不过片刻间他们已离开了刚才热闹的大街,自己被血螭稳稳地揽在怀里,如风掠行的奔腾没让他感到半点颠簸不适。

    迎面风声猎猎,戎月将脸半埋在血螭宽阔的肩膀里,有趣地看着两旁的景物如浮云飞逝。

    “还不舒服吗?”

    耳语低喃,磁沉嗓音少了平时的无状嘻笑,不知为何听起来却有股让人揪心的轻忧淡愁,戎月下意识扬起头对上那双灿星般的夜瞳,想确定这只是自己莫名其妙的错觉。

    “抱歉,刚才我不该这么大力吼。”

    迎着自己探寻目光的黑眸一如以往盛着淡淡的笑意,外带一份歉疚的愧赧,除此外并没有自己多心以为的那些,戎月释怀地回以一抹笑容。

    “没事,下次记得先给个提示,我会把耳朵捂紧……我们要去哪儿?”拍拍血螭的肩膀表示不介意,戎月比较好奇的是他们现在要往哪儿去,倒飞的景色已满是盎然绿意,落在他们身后蜿蜒的小径更是越来越窄的不像条路。

    “随便,只要没有人都行。”

    “……不懂。”迷惑地摇着头,意识到专心奔掠的血螭可能没察觉他的动作时才再出声补了句。

    “我刚刚不够凶,所以后头的跟屁虫还不死心,只好找个地方大扫除啰,为了避免殃及无辜,最好是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至于方向当然是得朝京城走,我不想绕路多走。”

    “很多人吗?”

    “嗯,听起来像有十只左右,这年头喜欢找死的还真不少,看来大祁这头就算莺飞草长风光明媚,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嘛,否则哪来这么多活腻了的家伙。”

    “对不起,又是因为我。”

    “小意思啦,活动活动也免得骨头生锈。”空出手揉了揉戎月柔软的长发,血螭安慰地给了个让人安心的笑容,“再说也不是你的错,是这几只跟屁虫有眼如瞎,才会连你和戎雪都分不出来。”

    “你知道我哥?”

    “喂喂,我在戎螣那边打杂这么久不是待好玩的吧,怎么把人家瞧得这么扁啦!小月~”哀怨地拉长了尾音,面具后的黑瞳大有向上翻白的趋势,藏于心翻搅的却是丝淡然苦涩。

    你的事,还能有谁比我更清楚……

    “也对,我居然忘了螣哥无所不知。”

    “才怪!那个懒人哪那么神,还不都是我这可怜的苦力老黏在墙上当壁虎,宫里哪堵墙没被我爬过。”

    义正辞严地纠正戎月的错误观念,血螭只想着厘清究竟是准的功劳,别人把那臭家伙当神祟拜他可以无所谓,他的月牙儿可绝对不行,却忘了自己抖出的爬墙行径……一般人管那个叫偷窥。

    “呃……”一想到自己吃喝拉撒睡都在别人的眼皮下,戎月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不过往好处想,这男人的本事既然可以大到这么多年听壁角都没被人发现过,他该能少担儿分心吧。

    “就这儿吧。”突然停下脚步,血螭巡睨着四周将人缓缓放下,刚才的奔行他并没有全力施为,估量着那群讨人厌的家伙应该后脚就跟着到。

    “小月,你在那棵树下坐着等我,敢看就看,不喜欢就闭眼睛睡觉,想帮我加油打气欢迎,怕的话叫一叫发泄也没关系,反正都随你,别走开就好。”

    可以观赏、可以睡觉、还可以聊天尖叫?

    越听越是一头雾水,戎月不由一脸怔然地看着人在面前惬意地拉臂伸腿,刚才那番话听在耳里不是金刚梵文也差不到哪去,他完全不能理解那些拆开他都懂的词句组合起来是什么意思,忍了老半天终还是捺不下好奇地张了口。

    “那个……不会害你分心吗?”

    “分心?!”仿佛如见天开般,血螭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怪叫着:“凭那些货色我还需要专心?喂喂,别拿我跟那只笨猫比!

    “就是你叫阿魅的那只笨猫啦,拜托~别因为看那只猫每次跟人打架都一身伤就以为全部人都跟他一样逊好吧,好歹你也把我想得跟你那个螣哥差不多行不行?老实讲,我还想找机会跟你那位冷脸老哥较量较量,看谁杀人的本事比较厉害,功夫好可不代表宰人就利落,要知道……”

    安安静静地坐在树底下,戎月支肘撑膝洗耳恭听着血螭口沫横飞的杀人经,看他把生死相搏说得像是去自家后院转转般轻松,半掩掌心里的俏颜不由地露出抹打趣的笑容。

    在他身边转的好像没半个可以称作正常人,自己的孪生兄长、螣表哥、阿魅还有现在这男人,全都是可以笑谈生死的非常人,也许正是因为拥有了能够夺人性命的武技,生死界线也就变得模糊。

    不过……似乎也不尽然吧,扪心自问,不谙武艺的自己好像也不怎么在乎那条线,甚至不觉得杀戮有多残忍,不过想想也是,从那个人吃人笼子里出来的怎可能有正常可言?

    抬眼远眺着白云悠悠,总是澄澈如镜的黑瞳渐渐覆了层迷茫的雾蒙。

    这样的人生,没有遗憾吗?

    把所谓的责任丢一边后,姆嬷至少还有过所爱有过他和雪哥,即使伴着刻骨铭心的伤痛……那他呢?

    当生命的燃烛化为灰烬时他有过什么?这段日子他不断思索着这问题,他甚至说不出……想要的是什么……

    “……月牙儿……打勾勾不食言!”

    好像有人对他这么说过……一幕如昼景象陡然浮现在脑中,半浸在水里的小小身影对趴在岸边的孩子伸出了小指头,灿烂的笑容如阳耀眼,身影的背后则是漫天绚丽云彩……

    “喂喂,听到睡着啦?”

    恍惚的心神陡然惊醒,脑海里刚浮出的画面也随之一闪而逝,戎月困扰地微拢双眉,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追索着。

    趴在岸边的好像是自己,那站在水里头的孩子又是谁?是谁叫他“月牙儿”?孩提时候的事吗?打勾勾不食言……他和那个小孩有过什么约定?怎么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而那景色……他不记得宫里头有那样美丽的景致,难道是那片属于他一人的秘密绿洲吗?可是那地方应该是他长大后才发现的啊。

    越想眉头越是拧成了麻花结,然而不待戎月再进一步回忆细究,视野里不期然出现的狰狞鬼脸就把脑里头所有的记忆片段吓得如烟逝散。

    “啊?”一时反应不及地低呼了声,戎月下意识朝自己的胸口拍了拍,尽管并不真的怕那张鬼面雕刻,但这种突然脸贴脸的登场方式还是太过惊悚了些。

    蹲在面前的血螭抱膝缩得比他还矮上几分,仰视的黑瞳湿漉漉地载满哀怨,让人有股浓浓的罪恶感,好像他在欺负什么小动物般,戎月不由地朝那双交握在腿径上的大掌拉了拉表示歉疚。

    “对不起,想起一些事分神了,再说一次我一定仔细听。”

    再、说、一、次?

    漆眸里幽幽流转的哀怨瞬间僵化片片剥落,面具后看不见的额角青筋则是不住跳动着,血螭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人儿一脸认真的模样,大有听不到绝不罢休的态势。

    遇上这弯月牙儿,实在不比秀才遇上兵好过哪……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说再多那些跟屁虫也不赏脸。”赶紧摆摆手免除自己再说一遍的苦差,对于如何应付戎月时而趔异常人的想法,作为血螭显然早有经验。

    “浪费这么多口水结果一个也没跑,早知道我就省了掀嘴皮的力气。”

    “你是说……刚刚那些是想把人吓跑?”尾音轻扬,戎月忍不住收回手捂在自己嘴上,然而笑弯的眉眼早出卖了他的心思。

    听过各式各样舞刀弄剑的武人,冷漠的、冷酷的、狠戾的、古怪的,当然也有伟岸英雄或是高洁如仙那种,这男人却是第一个让他知道原来习武者也有……可爱有趣的。

    “不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要知道杀人也很累耶,当然能少一个是一个,昨天好不容易才吃饱睡好攒了些体力,我可不想白白浪费在这些小虫子身上。”

    噗哧一声,掌掩下的红唇扬扯得更弯了些,然而这边笑得开怀另边却有人笑不出来,婆娑树影间缓缓步出的不是冷着张脸就是瞪着双眼,一个个全仿佛恨不得将谈笑风生的两人千刀万剐。

    “虽然说了你们大概也不信,基于道义我还是该申明一下,你们认错人了,我只是跟你们要找的人……呃,有点像而已。”话越说声音越小,谁叫说到后头连自己都觉得心虚,戎月只有无奈地弯下肩趴在膝头上准备观斗。

    要他怎么解释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容?总不能大剌剌地说他是“黄泉残雪”的孪生兄弟吧,那还不如只字不提来得安全,对那位杀手兄弟他们至少还忌惮许多,对自己就不必客气了,他还没天真到期待这些人会依循“冤有头债有主”这古则。

    “小月,这么好心干嘛,你是怕我等会儿手太酸吗?没关系,晚饭记得多加两碗别跟我抢菜就行了。”扳弄着指节喀喀作响,血螭显然没把眼前的阵仗放在眼里,嘴上的讽刺毫无收敛。

    “你不是赫连魑魅。”肯定的语气,一名黑袍抄扎在腰间的中年汉子率先发话:“我们要找的只有残雪,你可以走。”

    “废话,爷爷我口舌如此便给当然不是那只连话都说不好的笨猫,怎么不猜我是祁……”话到舌尖陡然一停,如墨深泽掠过抹精光,血螭若有所思地眯了眯双眸。

    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找残雪,显然这些人并不知道现在残雪身边有个比赫连魑魅还棘手万分的人物,若不是那位靖远将军保密功夫到了家,那么就是有人有那通天本事把残雪和祁沧骥之间关系的消息给压下了。

    有意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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