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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吓姻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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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们提到露凝香究竟要如何?

    为了避免露凝香受到伤害,他得快快解决掉他和单彤的事,一点期望也不能给!

    ※※※

    南宫艳由城外回来,手上拿了一盆香兰来到圆月楼。

    他才进门崔嬷嬷即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哎哟,我说南宫公子,还真是稀客啊!”红巾一挥催促着众家姑娘,“快快,给公子选个雅座,好生伺候着。”

    南宫艳一笑,放下香兰。“我不是稀客,是来了凝香姑娘不见我,只得折返了。”他来了五次,五次皆见不到美人面,老实说,他有些担心她。

    第一回崔嬷嬷说她得了伤寒,需要歇息,他信了,送来补品慰问。第二、三回他忙于商务出城,回采之后再造访仍是见不到她面,原因仍是病了。这前前后后也有几天的时间了,说病了不见他,他有些不能接受。

    即使如此,在第四回造访仍见不到露凝香时,他还是有风度的接受她不见他的理由。

    “凝香姑娘不是不见您,而是身子不舒服嘛。”崔嬷嬷笑着掩饰尴尬。

    南宫艳淡然的看着她。“既然身子不适,可有延请大夫看病?若无起色,我认识一个大国手,也许可延他来替凝香姑娘看诊。”

    大国手?那来了不就拆穿了吗?“不、不用了,凝香的病已经好了。”

    “那我可以去见她喽?”他站起身。

    “南宫公子,呃……”崔嬷嬷面有难色。“那个……”

    “凝香不方便见我,抑或不想见我?”

    “她不是不想见你,而是她房里有客人。”

    “郭香宇是不是?”那个男人的轿子最近在圆月楼出现得很勤,他前几次造访露凝香,似乎也看到他的马车。当时露凝香拒见他,可他却在圆月楼外看到郭香宇的马车,且又听到抚琴声……

    圆月楼会抚琴的姑娘不只露凝香一个,可那琴音出自她的手,他有这种把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不愿去多想,可今天她依然不见他,他大概知道是怎么了。

    崔嬷嬷支支吾吾了半天。“呃……您也知道郭大人是凝香姑娘的朋友,他们……”南宫艳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为什么像她这种见多了世面的人在此时面对他,仍会慌得连话都说不全?

    不待她把话说完,南宫艳淡淡的开口,“烦请将这盆兰花转交凝香姑娘,我改天再造访。还有……”他忽地打住的看着崔嬷嬷。“如果我要替凝香赎身,你要多少银两?”

    “赎……赎身?”似乎突然间想通了这两宇的意义,崔塘嬷的声调突地扬高。“你要替她赎身?!这是不可能的!”她脱口而出。

    卖她?她是非费品,卖了她她会被马媒婆以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给骂死!

    “嗯?不可能?”南宫艳扬起挑衅的笑意。“为什么?”

    情急之下的话好像挺不中听的,瞧瞧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老天,怎么有人笑的时候会令人感到害怕!

    “因……因为凝香姑娘是无价之宝。”她及时找回了舌头。

    “你在告诉我凝香的无价是你一时估不出来的关系吗?无妨,三天后我会再来造访她,届时希望你已算好价能告诉我了。”说着他即一刻也没多留的离开。

    “公子……南宫公子……”崔嬷嬷追了上来。“不可以的,不可……”

    南宫艳止住了步伐,浓眉一敛。“什么?你再说一遍。”

    “赫!”看着他冷冰冰的脸,她手上的红巾掉了。“没、没事,我……我会好好算一算的!”这个贵公子平时明明就一副温文儒雅相,怎么这个时候的表情竟那样霸气,那种天生王者之风,任谁也没那个胆去拒绝他提出的要求。

    哎哟,真是的!平时有人要赎她圆月楼的姑娘,她一定前后各背一个算盘,好好的算个明白,可现在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有卖人比卖了自己更痛苦的事。

    这事儿,她得赶快告诉露凝香才行。

    崔嬷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单彤就站在楼台窗前目送着南宫艳离去。

    郭香宇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比起我郭香宇,窗外‘景致’似乎更能引起你的在意。”露凝香心中有人,他知道。“南宫家的贵公子,人品、文才、机智手腕都难得一见,是个奇才,怪不得姑娘对他情有独钟。”

    “他……只是朋友。”她的心思什么时候这么藏不住?

    是她的错觉吗?怎地觉得郭香宇在提及南宫艳时除了有着藏不住的酸意外,还有一股阴森森的恨意?可能是她多心了吧!

    对于南宫艳的报复,她一直都是按照计划进行,先让他爱上她后再让他痛苦,可现在一切已经顺利进行了,为什么她非但没有整到他的快感,反而因为不见他而失落?

    她想他啊!好想、好想,可一想到从前种种,她还是不甘心,一个女人被人拒绝不娶且闹到街头巷尾皆知,这口气她怎么也忍不下去。

    “那我呢?”郭香宇问。

    “你也是朋友。”她一笑,坐了下来为他倒一杯茶。

    露凝香对于南宫艳是什么样的情感他心知肚明,再精明善于掩饰的女人,一旦有了意中人,眼中闪耀的神采和追随着对方身影的视线是骗不了人的。

    “其实能当凝香姑娘的朋友,偶尔见见你的面,我已经备觉荣幸了。”她钟情于南宫艳的事他是十分不快的,可他不会表现出来。与其表露,日后遭拒绝,不如静待机会。更何况,他总觉得露凝香和南宫艳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只风流公子和花魁那样简单。

    “郭大人这么说,我真是受宠若惊。”

    话峰一转,郭香宇忽道:“凝香姑娘是皇城人氏吗?可有什么亲友?”

    一提到她的来历问题,单彤变得谨慎小心起来,她反问:“郭大人怎地这么问?”她这花魁再当也没多久了,她的来历别人毋需知道太多,尤其是郭香宇。

    若论才艺,他是个可以相互切磋的人;若论交谊,他可以是谈文论武的朋友,可却不是可以交心的人。相识不算深,但她已可感觉到他这个人城府极深沉。因为他总是想不着痕迹的从别人那里问到些什么,可一旦别人反问,他便顾左右而言他的蒙混而过。

    这种滑溜如泥鳅的人过度自我保护,至于想自我保护的原因,不外是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原因吧?相较于她神秘的来历,郭香字这个人的家世也挺耐人寻味的,不是?

    而且她看得出他十分倾慕她,就这一点,她就不可能对他坦白她的来历,免得到时候又惹了什么麻烦。

    “那天我自城外回来,好像看到你朝郊外的坟区而去,我以为你是去祭拜亲人。”如果他没看错,她去的那个地方是南宫家的私人坟地。

    一个花魁到南官家的坟地做什么?他十分好奇!若不是那天他有急事,他会跟上去看个究竟。

    这个男人似乎很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当时他既然看到她,又为什么不出声叫她?“我去祭拜一个朋友的亲人。”以后对他可要多提防些了。

    其实那天是单彤爹爹的祭日,她是到坟区祭拜爹爹的。十一年前单单一家遭仇家派杀手狙击身亡,待南宫行云收养了惟一逃过劫难的单彤,且在乱葬冈找到单家一家的尸体后,就将他北运安葬,长眠地选在南宫家私人的墓园。

    朋友的亲人?南宫艳?他们已经到那样亲密的地步了吗?不!其中必有什么缘故。“是吗?”也许选个日子,他该到南宫家的坟区走一趟,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大秘密。

    一提到彼此都守口如瓶的家世,一时间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不久郭香宇就借故离去了。他走后,单彤的脑海中却一直浮现方才郭香宇提到南宫艳时的表情……

    恨!她真的可以感觉到他对他的恨。即使是情敌的身份互相讨厌,也不该有那种掩不住的恨意啊。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圆月楼的玉宇轩一直是历任花魁的居所。玉宇轩外的精雕楼阁、花园造景一向是崔嬷嬷最得意的地方。瞧瞧这玉宇轩,谁觉得它是花楼一角啦?怕不是哪个高官大户闺女的绣阁手笔,只不过是规模小了些。

    小桥流水、才子佳人,好一副人间仙境图。

    造访了五次遭拒,南宫艳终于在第六次造访玉宇轩见到了露凝香。瞧瞧好些时候没见着她,她似乎又消瘦了些。

    一段时日没见着她,看着她空谷幽兰般的雅致孤傲模样,即使是早见惯了大场面的南宫艳,一时间心中仍有些忐忑不安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单彤的美眸对上他的,他才缓缓开口道:“有些时日不见了,你还好吗!”

    “好。”

    她回答得简洁,一时间彼此又陷入了沉默。

    她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他,心想,南宫艳一向意气风发,哪来这种不寻常的模样?听人家说,情字使人痴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只是感觉上一向精明睿智的他,也会是这样的凡夫俗子?

    这样的话是轻蔑吗?不!只是一种将心比心的心情。若是轻蔑于他,那孤傲若她,这些日子对他的牵挂又算什么?

    说是自作多情也罢,一瞬间单彤觉得有些感动。只是她不能任由自己感情用事,因为接下来她有重要的话得说出来。戏要演就得演得有头有尾,若是雷声大,雨点小,那她这段时日到圆月楼来就没意义了。

    得到他的心只能算扯平,因为她也同样付出情意。可之前他对“单彤”的恶形恶状,她岂甘心就此一笔勾消?

    不行,讨回公道是誓在必行!

    沉默了好一阵,单彤开口道:“听崔嬷嬷说,你打算替我赎身?为什么?”

    “花楼终不是委身之处,如果你肯,我可以替你赎身。”他倒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意下如何?”一般姑娘听到这样的话,该会很高兴才是。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露凝香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有些冷。“圆月楼不是久居之所,然天下之大,我也不知何处有我容身之处。”

    “替你赎身之后,我自有安排。”南宫艳察言观色,她似乎不顶愉快。

    “你和未婚妻的事尚未解决,又如何安排我?”

    “她的事和为你赎身的事并不冲突。先替你赎了身,再解决和她的婚事,这样有何不可吗?”其实急着替她赎身,他承认自己有很大的私心。

    露凝香和郭香宇走得太近,他没有那个雅量可容忍这样的事情。

    “你和她的事尚未解决就想替我赎身?这不是本末倒置吗?而且,替我赎了身之后,若你和单彤的事情一直没解决,别人又如何看待我露凝香?怕是认为我出身花楼,即使是花魁也只能当个妾。”

    她的话太尖锐,南宫艳一时间怔住了。

    深吸了口气,她继续说道:“所以赎身的事暂且搁下,南宫公子的好意,凝香心领了。”

    冷静的看着露凝香,南宫艳试图由一些蛛丝马迹去窥探她真正的心思。她会说这些话认真说来并不奇怪,因为这是一般人的反应。可就他所知道的露凝香,她行事作风一向冷静,这样有些意气用事的话,似乎不太像是出自她的口。

    “如果我解决了和单彤的婚事,你就愿意让我替你赎身?”

    单彤的脸上有一抹奇特的笑容。“我认识不少王公贵族,南宫公子又怎么认定我非君不嫁?也许也有别人提过要替我赎身。”

    之前她的话虽尖锐,南宫艳尚可接受,可如今她以轻佻的语气说了这样的话,他不自觉的敛紧眉宇。他冷着表情说:“你非我莫嫁。”霸道的语气透着压抑的妒火。

    “你太狂了。”不怕死的持虎须,她若有似无的笑眸迎向他冰冷的眸子。

    “我有绝对的把握让你成为我的。”从小到大,只有他不要的东西,没有他要不到的。他不狂,只是表达方式很直接,对任何事情他一向不采强取豪夺的方式,除非……必要时。

    “你的话说得太满,贵公子一向有这种习惯吗?”

    她在暗示他,说过这种话的不只他一个?“你交游甚广?”一想到除了他之外还有不少人见过她,他就嫉妒得快发狂!

    “玉宇轩不只是南宫公子能来的地方。”

    “例如郭香宇?”他不想把这种失态的吃味儿话说出口,可他现在若还能不生气,他怀疑露凝香在他心中的份量。

    “那又如何?”

    “即使如此,你也只能许我。”彼此间私密的事情他不想拿来说嘴,可她的态度令人生气。“别忘了,快雪峰上你的身子我瞧过了!”

    “那件事你最好忘了。”单彤的脸微红,望着他的眸子不再无所顾忌。“快雪峰上……那时是为了保住性命而相互取暖,那也是不得己的。”

    南宫艳冷着眼旁观。“包含你勾引我?”

    “那不是勾引,只是……只是被感觉冲昏了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了方才的理直气壮。

    “你说喜欢我也只是被感觉冲昏了头?”他承认这件事他很在意。

    “我——”抬起头来看见他热切而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单彤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我有些累了。南宫公子请回吧。”她知道他一向对露凝香很有好感,却不知道他的情感竟是如此浓烈。

    他浓烈的情感令她觉得好沉重!

    南宫艳看出她回避的神态。此时此刻彼此的话语似乎都过于感情用事,也许让两人静一静会好些!

    ※※※

    肃穆的南宫府议事厅中,一位年约五旬的男子正等着南宫行云前来。

    不一会儿议事厅的门推开,南宫行云走了进来。

    “尚谦见过老太爷。”

    南宫行云坐定后,顺手挥了挥要他省去那些客套。“事情查得怎么样了?”之前他一得知陷害且派人追杀单军一家的凶手尚有遗孤留于世上,就派心腹密切注意这件事了。

    想当年柳相国凭着权大势粗,且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因此骄矜肆虐、不可一世,遭他构陷的忠良义土不知凡几。

    也许老狐狸早就老谋深算的料到自己如此骄恣,有朝一日必遭天谴,所以他早偷偷送出独子,将他安置在某处。也因此,当年柳相国因密谋造反的事而诛连九族时,他惟一的独子并不在名单内。

    这样的一个人活在世上原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另一方面来看,凡事需留余地,柳相国固然死有余辜,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可……

    南宫行云却坚持查出当年那个孩子的下落,因为,若是那孩子安安份份的过日子也就罢了,但如果他还妄想为父报仇,他则必须掌握时机除掉他!

    “已查出柳相国的遗孤现在在何处了。”尚谦恭

    敬的说道。

    “何处?”

    “皇城。”

    尚谦接着说:“原来当年柳相国将独子交由一郭姓心腹收养,且让其子跟随那心腹姓郭,因为那时他已和外邦有所联系,似乎早有了造反的意图,大概怕牵连到孩子,因此早作了打算。”

    南宫行云冷哼一声。“好个老狐狸!说下去。”

    “郭姓心腹送柳相国的四岁独子上昆仑学艺,十六师成下山,那时柳相国密谋造反的事迹败露,罪大恶极的诛连九族。及至柳相国死前,其子都没有认祖归宗。”

    南宫行云沉吟了一下。“郭相国的儿子在皇城?那可有趣了!”他眯了一下眼。“他可安份?”

    “到目前为止,算得上安份。”

    “以何维生?”

    “在庙堂中算得上一时才俊、少年得志。”

    当官的?!一个密谋造反的罪臣之子是当官的?这小于倒是够沉着。他是谁?”朝中上至皇上,下至低品官员他熟识的人不少,就不知道“故人之子”是否也在其中。

    “刑部大臣郭香宇。”

    南宫行云一怔。“是他?”

    “他在朝中声望颇高,是新一辈中皇上十分倚重的一位。”尚谦思索着,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有关郭香宇的事,尚未向他提说的。想了一下,他又道:“郭香宇似乎十分迷恋花魁露凝香,圆月楼常可以看到他的行踪。”

    他迷恋露凝香?露凝香即是单彤啊。是他多心了吗?怎么觉得这件事并不单纯?“这事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待尚谦退下之后,南宫行云一人独坐在议事厅中冥思。

    郭香宇迷恋露凝香只是巧合?抑或是他别具居心?单彤和郭香宇间的问题不小,非得小心不可!毕竟老狐狸的儿子即使自小不养在身边,狐狸的本性也未必尽除。

    俗语说得好,龙生龙、风生风,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

    凡事不可不防。

    南宫行云想事情想得出神之际,冷不防的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他的冥思。

    “爷爷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入迷?”南宫艳大大方方的走进议事厅,一点也没有打扰老人家的愧色。

    对于他这老管不住、行事作风又像极他年轻时候的孙子,他真的是又爱又恨。“一段时日不见了,你倒也想起到我面前露个脸。”他冷笑的看着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不会没事的。”

    “的确有些事。”和爷爷讲话很轻松,不必拐弯抹角的。

    “说吧,我在听。”商场上的事,这小子年纪轻轻的便有自己的主张,手腕是其父执辈的难望其项背的高妙,他根本不必替他担心。其他的事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插不上手。惟一会找上他的事,就只有单彤。

    果不其然。“我想拿回爷爷给单彤的传家宝玉麒麟,取消这门亲事。”话一说完,他直视着南宫行云,等他大发脾气。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南宫行云只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单彤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你确定退了这门亲你不会后悔?”

    “不后悔,因为我心中有了意中人。”

    “圆月楼的露凝香?”见他沉默的默认,南宫行云故意道:“听说刑部郭香宇也对她十分倾慕?”

    这事怎么爷爷也知道,对这样的事情街头巷尾有人说,还传不到他耳中吗?“今天暂且不提他的事,只希望爷爷能答应我的请求。”对于其他的事情他一向独断孤行,惟独终身大事,他期盼爷爷能够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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