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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宫记-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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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艰难地摇摇头,我也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茨儿提到至琰刻苦攻读完全可能是在套我的话,我怎么就会把这些都讲出来?

    如果慕容朝不满,那结果会怎么样我实在也无法料到啊。

    恰在此时,在垫子上玩的珠岚大哭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来,拽住羽瞻的袍角:“父……父汗!”

    这是她第一次喊父汗,羽瞻虽没现出大喜之色,却也似消了不少气,恨恨松开了我的领子,一个转身,大剌剌坐了下来。

    “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把此事说出去?慕容朝忠于大延,你不是不知道!他不会愿意你做女皇,因为那样朕就能通过你干涉大延!为了避免这个结果出现,他什么都可能做!就算是家恨又怎么样?杀他满门的仇怨已经被归结到了安向礼挑唆上,他完全可以回大延,用你的密谋当作自己重生的梯子!干出这种事你到底想了些什么?!”

    “臣妾……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我垂下眼睫,只期盼他尽快息怒。

    “好吧,那你觉得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他的手在桌上攥成拳,指节白而泛青。

    “臣妾……不知道。”我恨死自己的一问三不知了。

    “你明白朕会怎么做,难道是想让朕再亲自和你说一遍吗?”

    我骇然抬头。

    我当然明白他会怎么做,无非一个字——杀。

    “你怕了?不想让他们死?”他冷笑:“你别说朕残忍,他们如果死了,是你害的!”

    “他们有什么罪?!”我直挺挺跪下,膝盖砸在软厚的地毯上,仍然生疼生疼。

    “你起来。”他不动声色:“你腹中有孩儿,不要震动到他。”

    “他们有什么罪?臣妾问他们有什么罪?”我不依不饶,不觉泪水已经划过脸颊。

    “他们本来是没有罪的。”他将目光移至我脸上,嘴角勾起一弯笑意,动作缓慢优雅如天鹅在湖面游弋,晃开细微的波纹:“朕本来也打算留他们生路,可你让他们知道他们不该知道的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大汗,他们不会做不利于您的事情!”我将额头紧贴地面,哽咽着强自求情。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现在怎么连他们的行为都能预见了?云上公主,您真是聪颖**得绝顶啊!”他抄起矮几上一只瓷瓶,砸了过来。

    他该只是发泄,并无意伤我,是而那瓶是朝我身侧砸去的,但它在地毯上弹了一下,却刚好击中我额角。

    那瓷瓶胎质极厚,虽不算大件器物,却足够沉。我喜它古拙可爱,要来了摆在几上,却没想到它会有一日用在这样的用途。

    温热黏腻的血流从我额角淌下,滑过眼角,脸颊,唇边,下颌,然后滴在毯上,带着铁锈般的气息。

    我仍仰着脸,泪眼朦胧望着他:“大汗,求您先等等……若他们果有异动再杀不迟,若他们没有反意,求您饶他们的命啊。”

    他却无心听我的话,那瓷瓶砸中我额角的时刻,他已经变了脸色。

    待血液淌下,他猛然站起,一时竟然手足无措。

    是珠岚和白伦突然剧烈的哭声惊醒了他。他抢步至我面前,慌乱地用衣袖为我拭血。

    “疼吗?”

    “总比一刀断头好吧?”我凄然道:“大汗,己心人心啊。求您饶他们几日,看看他们的举动……”

    他的手臂突兀的僵停在了空中。

    难道就是这样还不愿答应么?我终于明白自己闯下的祸在他心中有多严重了。可慕容朝能做什么呢?他不过是羁留异国的失势将军,无兵无力……羽瞻是怕他回到大延,可冬珉会信任他吗?就算信任,对我们又有什么真正的影响呢?

    终于,羽瞻开口了。

    只低低一声“好”,却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吧?

    “别动。”他低声嘱咐,小心翼翼把我流下的血擦净,又笨拙地哄着哭泣不知的孩子们。

    我已由跪着变成了跌坐着,木然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感觉不到疼痛,只为自己求得了他们的一线生机而欣喜。

    “朕没克制住,伤了你,”他处理好孩子们,在我身边坐下,拉过我的手,细声道歉:“阿鸢,对不住。还疼么?”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被他轻轻捏住的手上,雪白细长的指尖沾着残血,已经干成褐红色的粉末。

    “别气我。”他的声音温柔:“你知道我的忧虑的。”

    我点头:“可您也该知道臣妾并非故意坏您大事。”

    他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只在捉住我手的指尖加了几分力量。

    我像是被浸入水中很久的人,眼看快要溺死了又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一般,充满了感慨的庆幸。

    然而第二日,满脸灰败的茨儿,终究让我的庆幸宛如被丢入石子的夜池,池中的那一泓月色碎成片,割伤人心。

    她比我更绝望。在冰冷的雪地上木然跪立,风将她鬓发吹散,几丝乌黑不时掠过被冻红的脸颊。

    我回首,大帐的门没有关,朔风将门帘翻起。羽瞻已经支起了上身。蒙绸的狐皮被已从他肩上滑落下来,露出结实的胸背。他的头发未束起,尽皆散落于胸口背后。可他的眼光却与这样几近旖旎的一幕极不相称。

    那是警醒的,冰冷的,隐匿了幽绿色怒火的目光。

    “让她回去等着吧。”

    我尚未对茨儿做出任何惩罚,身后便传来了羽瞻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不意他会这么说。慕容朝逃走,我和茨儿都难辞其咎。他不能杀我,但杀了茨儿,或者用比死更可怕的手段惩罚于她,却都不过分。

    那让她回去等着是什么意思?

    “没听到吗?让茨儿回去等着。”他的声音加大了,又说一遍。

    “你回去吧。”我轻声道,茨儿的身体分明打了个颤。

    “娘娘……奴婢负了娘娘。”她告罪的声音带着微量却分明的不甘不愿。

    “不是负了本宫。”我轻叹:“是负了天下。”

    她豁然抬头,眼中的恐惧清晰可见。

    “区区一个慕容朝,或者区区一个冬珉,都拦不住大汗的心的,这你明白吗?如果不能用和平的手段获得南方的大地……战火就将焚毁你我曾为之骄傲的一切。庐舍为墟,黎民流离。城市变为废土,公卿沦为贱奴。这一切,都会到来。且自庆熙七年伐山阴王之乱起,大延至今尚无一年免于战乱天灾。若再战,胡兵南下,结果不堪设想。纵能免于亡国,黎民涂炭也在所难免。”我终于说出了我深埋于心的畏惧,看着她的脸色愈发惊惧,我竟然有一种快意。

    “如果你还能找到慕容朝或者给他带话。”我一字一顿:“请你将本宫今日所言尽数告之。”

    说罢,我转回身,返回大帐中。在门彻底掩合之前,我听到身后衣物娑响。

    茨儿走了。

    而我将一个人,面对他。我的夫君,我的君王。

    出我意料的是,看我返回大帐,他竟然笑了。

    我读不出他的笑是什么意思。凉意沉沉如此,缠绵悱恻如此。他究竟是要罚我,还是要做什么?

    “回来吧。”他伸出手。

    我将手递给他,顺他的力,坐在了榻边。

    “朕说过,你做这样的事是会酿成大祸的。”

    我点点头,已经不需要摆出羞愧颜色了,我知道我的脸色不会比茨儿好到哪里去。

    可是,羽瞻却似乎并没有要斥责我的意思。

    “这件事,是朕处理呢还是仍旧是你负责到底?你打算怎么处理茨儿?”

    “大汗您知道。”我艰难吐出这句话,几乎想杀了自己,希望他能看出我并不情愿要茨儿的命。

    “不必。看着就行了。”他微微笑。

    “慕容朝呢?要追杀他吗?”

    “怎么追得上啊。就算追得上,追兵是他的对手吗?”

    “那就不管了?”我凝眸望他。

    “还能怎么办呢?”他笑笑:“要怎么办,也得等他到了大延才能下手。”

    可奇怪的是,直到很久之后,他都没有再提起慕容朝的事情来。对茨儿的监视也并不严格,至少没有监视至琰时那般毫不松懈。

    此事若是不要紧,为什么要那样凶我?若是要紧,怎么就如此草草了结?

    我虽疑惑,但亦逐渐忘了此事——因他要为我建起的祭坛已经快成形了,而父皇的周年祭,就将在那大祭坛上举行。

    随着那日子一天天逼近,准备祭品、灵位、程式的工作愈发繁重,我的心思全放在那上面了。

    等到我发现茨儿居然还能自由接触到我,伺候我的时候,已经快到祭典了。她说是大汗怕我累着才让她短期襄助于我。

    我向羽瞻询问,知她所言属实,也就放心把不少事务交给茨儿办了。

盛装丽人行

祭台落成的一日,举行了盛大的开祭仪典。

    羽瞻与其他男人们要提前一日抵达,准备一些女子不宜或者不便插手的东西,比及我到时,朝日已升,无尽雪原竟而染为霞红色,瑰丽堪奇。

    “真漂亮。”我掀开车帘,轻声喟叹,我嫁到郜林汗国这么久了,这样的奇景也是初次见到。可是相比我的欣喜,一向雀儿般叽叽喳喳的塔丽却奇异地沉默了一阵子。我虽讶异,但马上就要下车了,却也并无时间细问。

    茨儿和塔丽分扶我左右下车,眼前跃然而现的一片建筑,就是那祭台和周围的拥殿。祭台位于建筑群的正中央,高大魁伟,水磨汉玉砌为阶栏,是我熟悉的大延的式样。

    拥殿亦皆按大延宫室规格制造,我置身于此,恍如回到故国旧都。

    却在此时,茨儿小声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我听得分明,回头,见她颜色皆变。

    “想茨儿姐姐是看到殿上的瓦片了。”开口的却是塔丽。

    茨儿虽面色阴沉却不反对,想是默认了。我抬头细看,也不禁心下一动。

    所有殿阁之上皆铺有明黄色瓦片,光色潋滟,竟如同泛起的水波。一盏盏瓦片连檐过角,宛若滔滔江河自天而来。

    这瓦的形制我眼熟之至,虽从未细看过,但十多年日日所见,总不会错认——这必是大延皇家御用的琉璃瓦。

    这琉璃瓦,在宫中诸建筑中用得极多,确是不稀罕,可只要出了那朱色宫墙,便是有千金万钱都换不来一片。烧这瓦,需皇家有令才开工,至于烧制数量,也只会比实际所需多出一万多片,工程结束后亦会将所余尽皆砸毁,以免流入民间。

    而当我注目于瓦当时,震惊更剧。那瓦当上赫然书着“瀚海靖平”“朔漠鹰扬”“福佑圣汗”字样。

    这绝不是大延宫中建楼起阁剩余的琉璃瓦被羽瞻以某种手段保存并运出塞外来的,它根本就是专门为郜林汗国所烧的瓦!

    若是如此大张旗鼓烧制琉璃瓦,怎么都不可能瞒过冬珉,他定然知情并允许了这种行为。

    我并不以为冬珉还有多少本钱在羽瞻面前犯横——甚至连基本的平等和尊重,他也不敢向羽瞻声张了,大延连年战乱灾祸,根本没有余力支付一场洗雪国耻的战争。这样的时节,稍有主意的君王皆只能忍辱负重徐图报复的。

    可是,如此的辱,已不是一般的辱!他怎么还能忍,怎么还能受?

    琉璃瓦是大延皇家御物,出了宫外,便是皇帝兄弟儿女的府邸也不可再用,遑论百官百姓。此物尊荣如此,擅用便是僭越皇权,斩首诛九族之罪啊。

    如若冬珉只是允许将大延修造宫室的琉璃瓦运出塞外,还可以说他在表示友好和尊重,但特意要皇家窑场为郜林汗国烧制体现无上皇权的琉璃瓦,却是在某种层面上意味着投降和屈服。

    连最高的权柄尊荣都不要了,让它沦为替他人奔忙伺候的笑话,这样的羞辱简直是直中面门的痰唾!

    我的手指,狠狠掐着手心。

    他忍了,何况我。

    他尚有帝国,我唯有借一人之宠爱方可以栖身。如何能为了他的国家得罪自己赖以求生的丈夫。

    故国在我心中变成了屈辱血泪的影子。我不知自己恨不恨羽瞻,他为我大张旗鼓的修造,许是颇用了苦心,可如此的苦心落在我眼中,却总看得出羞辱与蔑视。

    我是那个国家先帝所出的长女,我的身上流着那个国家的血。不管我愿不愿,能不能,认不认,我都脱不开那个国家的烙印。

    而那个国家已经以极低的姿态臣服于他脚下,献上权力,也献上潜藏的仇恨……

    我曾经以为我们是天作之合。我曾经以为我们的婚姻可以只有幸福和喜悦。我曾经以为,曾经,以为。

    我以为我的夫君权倾大漠,又宠我至斯,我以为我的父皇把我当作掌中明珠,疼爱无极,我就能在两个男人的关怀之下安心生活。也许到老的时候会遗憾自己的一生没有独挡一面的豪情,但那遗憾都会是甜的。

    可现实是我终将站到风口浪尖,力挽狂澜。这样就了无憾事了么,这样就甘心了么?

    我以为我能同时得到爱情和权力啊,可是权力在步步紧逼,而我的爱情呢,它还在,可是越来越虚弱。它挣扎哭泣,还能存活多久?

    “娘娘,您要更换衣物。”塔丽小声提醒。

    我如梦方醒,点了点头,随她至一间偏殿。茨儿本是随在我身后的,却在进殿时被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这么失魂落魄做什么?!”我怒斥道。

    这怒气来的无端,我许是在呵斥她,但更是呵斥自己……不可以失魂落魄,不可以叫别人看了笑话去!琉璃瓦如何,便是玉玺都送给羽瞻又如何?就是有一天大延亡国了,我依旧是公主,哪怕亡国依然要骄傲自重的人。

    她唯唯诺诺,不出一声。

    塔丽和几个郜林侍女端来的却是五彩的锦衣。

    我讶异恐惧。为何让我换上彩衣?白衣,是可敦地位的象征啊。

    许是看出了我神情有异,塔丽笑道:“娘娘不要乱猜,大汗说娘娘喜欢五色的衣裳,今日盛典,他仍是穿白,娘娘可穿丽色丝缎……”

    我点点头,心下虽仍有莫名不安,却也任她们打扮我。及至塔丽扫了一笔丹砂向我额间涂缀卷云千草的吉祥纹路时,我才忽悟到为何茨儿如此失态。

    冬珉送来琉璃瓦,即是与郜林汗国和解了。慕容朝此次一走,必是向南返回大延。而冬珉此时亲郜林汗国,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都不能信他的指证。如此,他的前途性命均是堪忧的。

    便是他丢下她远走,不顾她生死安危,她却不能不顾他。她是女人,是爱得苦爱得狠爱得深的女人啊……

    “娘娘可别动。”塔丽却在此时笑道:“看都点偏了……”

    我晃过神来:“偏一些也不要紧。”

    “才说不要紧。”她又嗔怪:“都画完了,娘娘更衣吧。”

    羽瞻要我穿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式样奇异的衣物。它并不如通常郜林衣饰般宽大便于行动,反而有一层层布料如花瓣般紧紧裹住我的身体,最里面一层是素纱,第二层是细白绢,第三层为浅黄色的缣料所制,这三层似是内衣,皆无花饰,只紧贴身体以隔绝冷风。

    再往外,却是华丽得让我亦忍不住轻咬下唇的绚彩衣服。第一件是马蹄袖的正朱色长袍,滚着玉色宽边,在边沿上以青丝线绣出藤蔓枝叶,绵绵不绝,勾连缠绕;第二件是天蓝色罩袍,袖管却是二截的,每段的边沿亦滚玉色边,图案却变为丹砂般血艳的云纹;最外层是皮大氅,我虽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皮毛,但觉触手温暖润泽,极是舒服,想来也是极好的料子。

    塔丽连头冠也一并为我换去了。新的头冠以白银挑梁,四面分拦金片,金片上以细铜丝酿胎嵌了蓝色温润的松石与血色水胆的玛瑙,宝石周围点了翠羽,绕为盘枝榴花。珊瑚珠盘绕于金银之间,下沿缀着沉甸甸的八排大东珠,直衬至胸前。

    塔丽为我理理发辫,将几十个内裹着红宝石的镂空银球缀于发辫上,笑赞道:“咱们的娘娘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了!”

    这拥殿中并无铜镜,我也无从知道自己是何等模样。只知这几名郜林侍女一时说不出话,只望着我一脸惊叹神情,只知——当我站在羽瞻面前时,他的眼如被火光照亮一般,惊喜,怜爱,激动,一时俱全。

    我虽片刻前还不喜他折辱大延,但此时面对着他,那几分郁郁早丢过云天外了。我敛首浅笑,斜坐于他身边,甫一落座,右手上便盖了一片柔和的热。

    谁言女子一笑倾国倾城,只要是心上的情郎,他一语便足以倾所有不解和愤恨,更倾一颗心……

    他轻声在我耳边道:“何等美好的女人。”

    我心头如被羽毛轻拂,不禁展颜笑道:“哦?臣妾还没有老到不能看?”

    “你怎么会老?”他失笑:“八年了,你比当初只是更明艳些,丝毫见不着岁月啊。便是再八年,十八年,你也是永远都不会变成老太婆的。”

    众目睽睽之下我不敢与他亲近,只能垂首微笑,翻过手去,指尖于他手心轻挠。

    明艳吗?原来我为人妇为人母,夙昔辗转,不复青春的路途,在他眼里却只是女儿家褪去青涩转为明朗妖冶的过程,宛如一枝迎春带来花繁香绕的锦绣……

    他的手用上几分力道,将我手包于自己掌心。我脸庞涨红,心中却喜悦平和,唇角逸上笑意。

    “对了,阿鸢,今日会有人祭。”他突然开口:“你可别害怕,没事的。”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震惊地望着他,他却点点头,重复:“人祭……以活人作为衅礼,献于上天与诸神。”

    我自然知道这祭祀不会伤我分毫,但仍是禁不住身子一抖。在很久很久之前的郜林人中,以人为“礼物”献给诸神明是最有诚意和效果的了,可在今日,需要杀死活人来祭奠的典礼已然少得几乎看不到。就连羽瞻出征时阅兵的典礼也并未以人为衅。

    想不到他重视这祭台如此,古老而残忍的人祭,我今日就要看到了吗?我尽力平静心情,转头笑问:“祭品是个奴隶吗?”

    他眨眨眼,似是在思索,片刻方答:“是犯了大错的贵人。说他是奴隶,也无不可。”

    我“哦”一声——要杀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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