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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系列 骷髅画-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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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心白了他一眼,又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怎的,唐肯觉得心里有一股寒意。
晓心那时候说:“你要是负了心,那土里,就埋着个我,我就埋在里头。”说罢就走了,只留下深深的清香,在雨夜冰寒的檐前凝留不去,唐肯这才知晓心她曾经着意打扮过。
自此后,唐肯就没有见到晓心。有次听到局主夫人跟成勇成二叔说:不知为什么晓心老是在房里偷偷饮位……他听后也没敢去找她,但心里扰扰烦烦的,也不好受。
此刻,他因瞥见丁裳衣沁沁泛泛如白梨花般的玉颊,看到雨丝,想起晓心,便念及那洞口,这下道了出来,心下总是怅然不乐,思想起以前在掘地洞时曾掘到一具尸体,晓心不知会不会……?越发担忧起来了。
然而他的确是因为了裳衣而想起高晓心,才记起那儿时挖的泥洞。
丁裳衣默默不语,脸上似笑非笑,也看不出是高兴抑是不高兴。
高风亮却勃勃地道:“有地洞那就试试吧。”
三人冒着雨,先后窜入后街废园的芭蕉林里,他们头上都是肥绿黛色的芭蕉叶,雨点像包了绒的小鼓捶在叶上连珠似的击着,听去声音都似一致,但其实每叶芭蕉的雨音都不一,有的像玻璃珠子落在布绷的鼓面上,有的像雨打在皮制的旧帐篷上,有的却像撒娇女子的抬拳无力的捶在情人的胸膛上。大芭蕉叶和小芭蕉叶声音不相同,泛黄的蕉叶和深黛的蕉叶声音也有差异,芭蕉长得高矮不同,声音也别有异差,打在蕉蕊和香蕉上更是另有韵致,仔细听去,像一首和谐的音乐,奏出了千军万马。
丁裳衣忽道:“很好听。”
唐肯讨好地:“我以前常听的。”
丁裳衣偏首道:“跟谁听?”
唐肯为这问题吓了一大跳,但看去丁裳衣脆玉似的脸,并不像有愠意。
高风亮问:“洞在哪里?”
唐肯用手指了一指道:“在那儿。”这一指,刚好一道霹雳,天地问亮了一亮,唐肯有些错觉以为自己一指惊动了大地,又怕洞里有不幸的事,打从心里乱了出来。
可幸洞里虽然多处坍下泥块,但依然畅通,除了几条翻腾的蚯蚓,连地鼠都躲进土里。
三人从泥洞里冒出来,就是枯井,枯井上罩着盖子,三人攀爬上去,顶开木盖子,赫然见到一个人,举着柄斧头,当头砍下!
那个人,眼睛直瞪瞪,看着他们,就像见鬼一样!
然而他的斧头,就像乌云里的霹雳一般,厉莫能御,势无可挡!
高风亮是三人中武功最高者。
他也是第一个自枯井口冒出来的人。
那见到鬼似的人一斧砍下,他及时抓了井边一口旧砖,往上一架!
“喀哧”一声,砖裂为二,斧继续劈下!
高风亮左右各执裂砖一端,用力一拍,以砖口裂处分两边夹住斧身!
斧身被夹,分寸不下!
那见鬼般的人怒叱一声,自腰身掏出另一记斧头,又待砍下!
这时,唐肯已看清楚了来人,他失声叫道:“勇二叔!”
那好像见鬼的人顿时住斧,喃喃地道:“鬼……?”
高风亮松了砖头,长吁一口气道:“我们不是鬼。勇师弟,是我。”
勇成呻吟了一声,丢掉斧头,眼泪籁籁的流下来,跟雨水已混在一起,抱住高风亮,紧紧地抱着,大大声地号啕了出来!
高风亮等在勇成引领下,进了厢房准备先换过湿衣才见人。一路上勇成道出他们走后的“神威镖局”。
“你们出事后,有人怕受连累,已走了一部分;后来官府查禁,又走了一半的人。”
“这也难怪他们;”高风亮叹道,“这飞来横祸,谁也不想沾着。”
“不沾着也罢了。等了十数日,一些忠心的镖师,为生活所逼,也等不下去,都一一离去。黎镖头却连络了剩下的伙计们,弄走局里的储金,另外挂起了‘虎威镖局,的名号,还到处谤言,说您,说您……”
“说我什么,”高风亮苦笑道,“他高兴,都让他说好了。”
“他说您强横专霸,独行独断,又说您好色败行,勾结贼匪高风亮憋不住了:“我是这局里的负责人,遇事怎能不作决断?!逢场作戏,我也算略好渔色,但这样就定一个人重罪,哼,哩。哩!”
“所以局里走的走,散的散……”
“夫人呢?晓心和杏伯他们……”高风亮紧张地问他。
“他们都健在。”勇居低声答。这一句答话,令高风亮和唐肯大为安心。
“小弹弓呢?”唐肯问。
勇成一声重哼:“那家伙真不长迸,此情此际,他竟跑去讨公门饭吃去了。”
唐肯脸上抹过一片失望。高风亮道:“人各有志,不能相强,那也由得他。”不过,他心里也若有所失:因他也一样看好“小弹弓”这个孩子,并向来心存把女儿许配给他的意思。
丁裳衣忽道:“怎么你乍见他们的时候,好像见到鬼一样呢?”
勇成望望他们三人那张泥脸,苦笑道:“这几天,外面盛传你们已经……已经在牢里被绞杀了……”一个传说已死去的人物,突然在大雨天时分,已经是惊云密布的院子中,一口古井里出现,怎不把人唬了一跳。
“这些天来,黎镖师带了三四个人来,大吃大喝,骚扰不堪,鳌镖头劝他们不听,还遭他们杀害,另外小蜻她……”
唐肯关切地问:“小蜻她怎样了?”小蜻是晓心相当要好的玩伴。
“……被那几个衣冠禽兽奸污了。”勇成痛心疾首地道。
高风亮怒叱道:“禽兽!”
勇成忙嘘声道:“别响,他们还在东列将相楼中。”
高风亮怒道:“他还来做什么?!”
勇成耸耸肩道:“他来威迫夫人,把神威镖局交给他管理,把晓心许给他,他便会替神威镖局发扬光大——”
高风亮气极:“他敢!”
勇成淡淡地道:“他当然敢。他一直都在做着。他还一直向嫂夫人逼问一件事物——”
高风亮仍怒冲冲的,皱眉问:“啥事物?”
勇成也有点弄不清楚的神情:“他们在找……好像是一快布,一快裹尸布。”
高风亮莫名其妙:“裹尸布?”
勇成道:“好像是师父遗体的裹尸布。”勇成跟高风亮是艺出同门,他们的“师父”自然是“神威镖局”的创办人高处石。
高风亮奇道:“他们要那……裹尸布来做什么?”
勇成摊摊手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要得很急,不择手段,大事搜掠,掘洞翻土,掀箱倒柜的,像找不到那块布誓不甘休似的。”
勇成问:“师父的殓布究竟有什么秘密,致令黎笑虹和官衙的人再三逼问?”
高风亮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丁裳衣问:“官府的人也问起这张殓布的事?”
勇成点头道:“每次问起,都是大官,后来有个姓鲁,听说是四品官,用上了刑,但我们确实不知道,又何从起?他倒相信我们说的不假,终于还是放了回来。”
丁裳衣又问:“怎么外面死寂寂的没有一个人?”
勇成道:“其实,外面常有一干人伺伏着,他们没发现罢了。至于其他的人……”他历尽沧桑似的一笑,“明天就是纳第二次税银的时候了,十家倒有九家交不出来,怎么不死寂一片,镇民都把怨气归在我们失镖的头上来,我们一上街露面,石子箭雨似的飞来……”
高风亮长叹了一口气。
勇成看了他一眼,道:“黎笑虹刚才还在厅里,对嫂夫人相逼,要她把晓心嫁给他……”
高风亮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嘶声道:“你!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
勇成既不挣扎,也不激动,高风亮缓缓放了手,道:“二师弟,你变了。”
勇成笑了一笑,也不抗辩。
“从前你是最忠心、最激昂、最冲动的,”高风亮痛心疾首地说,“你现在变得那么漠然。”
“但我还留在这里,没有出卖你,”勇成淡淡地道:“你被官府追缉,后传死讯,兄弟们个个都绝望了、走了,而我还留着,比起他们,我还是好上一些。”
高风亮垂首道:“我知道。你们跟着我,不再像以前,意气风发,荣耀为做,现在……
我只是个判了死刑的犯人!”
勇成突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道:“大师兄,这些日子来,不错,我是看透了、失望透了,可是,我还没有绝望透,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回来,我知道,凭我一人之力,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至少可令黎笑虹、鲁问张他们心里,还有些顾忌,不敢太胡作非为!”
他的话一句一顿,但说得十分诚挚。
高风亮感动的望着他,眼眶已泛起落泪。
丁裳衣在旁轻轻地道:“该先去看着高夫人了。”
高风亮和勇成并肩抢向中堂。
唐肯的眼睛亦绽出了星光。
朋友,只有在一起才会开心,才能发光:又何苦分开、分散? 

 
 
 第七部 殓尸布里的谜

第一章 裹尸布

 
 
黎笑虹不矮,但很胖,额角突出,下巴兜起,把他的扁鼻陷在其中,像在糕饼上捏造一个窟窿要放有颜色的甜浆,偏又不够,所以只有一点点腊肠般的小鼻子滥竿充数。
可是一个人就算鼻子不高,得意起来,也自以为有丈八高。
他正在趾高气扬的在说话:
“大嫂子,你再这样延避,别怪我不客气了。这地方,我不管理谁管理?我在官府里,人面熟,这些年来,保过十几宗大镖,高局主那一套,我早学全了,你交了给我当家,至少,还有几年清福可享。”
高夫人垂泪道:“我总得要等风亮回来,交待清楚呀。”
“高风亮?”黎笑虹冷笑道,“他早就死了,你还等他?嫁女儿你说要等他回来,把神威镖局这烂锅子让我背上了也要等着他回来,你这分明消遣我嘛!”
在高夫人身旁的高晓心道:“黎九叔,你这样对我妈妈说话!你以前……都不敢这样的!”
黎英虹笑道:“以前?那是以前的事!那时……我还是高局主麾下一名镖师而已,怎轮到我来说话?现在……只要你嫁给我,你娘便是我岳母,我待她,自然顺就她的意思,你意思怎样?”
高晓心气得不去答他。
在八仙桌旁有两个跷着脚的膘悍汉子,一个道:“老黎,用不着这般费力,一个女娃子,先来个霸王硬上弓,到头来还不是服服帖帖跟了你!”
另一个爆笑起来,阴阴地道:“不如你老的小的都娶了,老实说,少的标致,老的也皮光肉嫩的呢!你不要,让给我陈磊大小通吃好了!”
堂上还有个老仆人,这时眦睚欲裂的上前吼道:“你们这班王八!嘴里再不干不净,我……我——”说着冲上前去,挥拳就往那两人打去!
高夫人叫了一声:“杏伯——!”
这杏伯手上功夫也不弱,但人才冲了几步,不意被黎笑虹一绊,篷地摔倒,给那两人一阵拳打脚踢,在地上辗转翻滚,其中一名汉子拔出子母锁,狞笑道:“你这是找死!”就要往下扎!
高晓心失声惊呼:“杏伯!”拔剑掠出,“叮”地架住子母锁,不料那汉子趁机在她胸前一碰,高晓心粉脸飞红,悻然而退,气得剑尖不住在颤抖着。
黎笑虹叱道:“杨明华,你这算什么?!”
那汉子笑道:“怎么?揩一揩也不舍得?”
黎笑虹怒道:“你敢!”
那杨明华邪笑道:“你别拧正经了!前几天小蜻那妞儿,你也不一样硬上了!”
黎笑虹脸色阵红阵白,另外一个陈磊又想去碰高夫人,高夫人不诸武功,晓心颤着剑护着,黎笑虹道:“这不同。”
陈磊悟笑道:“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同?滋味是不一样,但要尝了才分晓呀!”
黎笑虹恼怒地道:“不行。当年我在镖局里,高风亮没把我怎么瞧得起,不过,高夫人可屡次荐举我,这……晓心也对我关怀有加,有次我病了,她还给我捧汤换药的……”在刀口舐血的江湖汉子,一旦得人关心照护,就算穷凶极恶,也不致全忘得一干二净。
陈磊跟杨明华互望一眼,摊手道:“算了,你要护着她们,我们是上头发下来跟着你的,又能怎样?不过,你人财两得后,那张殓布,一定得呈上给大人才行!”
“否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黎笑虹鼻尖上滚出了汗珠,向高夫人道:“高处石的殓布,你们究竟收藏在哪里?!”
高夫人惊悸地道:“你们已开棺瞧过了,我怎么知道!”
黎笑虹踏进一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我们富贵荣华,你要是知道,还是快说出来!”
高夫人惨笑道:“我不知道,又怎么说?!”
黎笑虹瞪目道:“你真的不知道?!”
高夫人慌乱的摇头,黎笑虹看她不像是说谎,喃喃地道:“不会的,怎会呢,我们上次开了棺,高处石只剩下一排臭骨胳,上面明明没裹着殓布呀!”
杨明华接道:“这可糟了,那要真的高处石的尸体,早已被泥水冲掉了棺底,尸体早就腐化,就算有殓衣,也早都烂得一塌糊涂了,哪还找得到痕迹。”
陈磊问道:“什么痕迹?”
杨明华耸肩道:“我也不清楚。上头交待下来的意思是说,高家的那块殓布,藏在三重密封石棺里的,内有防腐药物镇住,按照道理二三十年仍不朽蚀才是,令我们取出来,但那天经挖掘一看,石棺底裂,第一层冲去,第二层碎片。第三层裂开,里面尸首腐烂不堪,臭气薰天,哪还找得到殓布?!至于是什么痕迹——”他说到这里,以征询的眼光望向黎笑虹。
黎笑虹铁青脸色,道:“这是上头交代下来的密差,我用得着跟你们说么!”
黎笑虹这一声喝,陈磊、杨明华两人都忙应:“是!”心中却十分不服,暗忖:你拿鸡毛当令箭,看你到时候如果找不着这块什么鬼殓布,怎么个死法!
黎笑虹心里也很乱,知道裹尸布要是找不到,自己只怕也难免遭殃,便跟高夫人道:
“高大嫂,我一直都尊重你,才不用强,你再要是不答应,我可等不耐烦了。”
高夫人颤声道:“可是,那张殓布,我确实不知道在哪里啊。”她哭着说,“老爷入殓的时候,我不知道那一张白布有那么重要,一直都没有留意——”
黎笑虹不耐烦地截道:“那么,今晚我就要了晓心!”
忽听一人道:“来不及了,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
黎笑虹乍听这熟悉的声音,大吃一惊,霍然回首,四条人影已经冲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格杀了错愕中的杨明华和陈磊!
黎笑虹正要逃走,四人已分四个方向包围住他。
只听高夫人一声喜叫:“风亮!”
高晓心也发出一声清悦无比喜不自胜的呼唤:“唐哥哥!”
高夫人和高晓心心中之欢喜;真是无法想象,甚至连表情也无法表达。
这下简直是再世为人,来生相逢,溅出了惊喜的泪光。
高风亮和唐肯虽有心里准备,一时也被激情所感动,高风亮迎向老妻和爱女,唐肯扶起地上的杏伯。
黎笑虹趁此全力逃逸!
他知道勇成的武功跟他不相伯仲,但自从上次受伤后,勇成的武功已大打折扣,而且,勇成一直都逆来顺受,向不敢招惹自己这一干有官府撑腰的人。
他更知道,只要他冲出中堂,将相楼那儿还有李大人派来的五名高手,一定会出手,那时,就算是高风亮,又有何惧!
所以他认准唐肯的空隙,掠了出去!
勇成从斜侧陡抢了过来!
黎笑虹右钩护身开道,左钩捺劈勇成!
勇成双斧一抡,与双钩一击,啪地炸出星花,黎笑虹借后挫之势为腾跃,破窗而出!
可惜他忘了一点。
忘了丁裳衣。
丁裳衣只是一个艳丽的女子,他不知道有些女子的武功也如她们容色一般不可忽视。
他破窗而出,正要张口大喊,忽见一道云。
紫云舒卷。
云里精光一闪。
他避得极快,然而已吃了一剑,右手钩落地,那紫云化为披风,披风张扬,剑光又至!
黎笑虹忙运钩招架,勇成挥舞双斧,杀了过来,黎笑虹连呼叫的机会也没有。
唐肯也加入了战围。
黎笑虹只觉压力增强,倒拼出了狠劲,挨了勇成一脚,跄跄踉踉抢路而出,冷不防前面人影一闪,一柄龙行大刀,当头斫下!
他这下可吓得魂飞魄散,勉力一架,钩被震飞,余力未消,加上他腰胁挨了“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大脚勇成”一腿,臀骨震裂,步履不稳,叭地摔在地上。
那把龙行大刀即时已压住他的额顶。
黎笑虹的心往下沉,眼睛涌出了泪水,忍不住叫了一声:“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持刀的人正是高风亮。
高风亮的眼神逼人,望着他,痛心疾首地道:“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黎笑虹呆了一呆,惨笑道:“我没有选择,是李大人要我指认你们是劫饷的盗贼,不是我要干的!”
高风亮也怔了一怔,没想到会问出了这么一个大秘密,一个大秘密,一时倒忘了逼问下去。
丁裳衣目光一转,即问:“那么,究竟谁才是劫镖人?”
黎笑虹忙不迭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大人叫我别管,到时候有人劫镖就是了。”
高风亮和唐肯互望一眼,心中震讶,难以形容,丁裳衣的剑锋一伸,抵住黎笑虹的咽喉,就在黎笑虹感觉到剑尖触及喉咙之际紧逼地问:“你是怎么和李鳄泪接触的?!”
黎笑虹杀猪似的叫了一声,眼泪籁籁而下,只说:“别杀我,别杀我……”
丁裳衣道:“你不说,我就杀。”手腕微向前一递,剑尖入肉半分,鲜血已涌了出来。
黎笑虹三魂吓去了七魄:“我……我……我跟李大人……不……李鳄泪……不认识……
不,认识认识……李大人是鲁大人……”
高风亮用刀背在他额上一指,叱道:“慢慢说,说清楚点!”
黎笑虹说:“是。”好不容易才控制舌头打结,“我本来不认识李大人的……但鲁大人倒见过两次……有一次……大概是去年年底罢……鲁大人叫我、钟应和郑忠三人同赴天京楼,那晚有吃有喝,还有……”
丁裳衣柳眉一竖,叱道:“管你有什么的!鲁问张跟你说些什么?!”
黎笑虹脑里天京楼的荣华绮丽顿时粉碎,只剩下眼前极端恶势力的处境:“鲁大人问我们知不知道高老局主身上有纹身?”丁裳衣听了一怔,高风亮却点了点头,脸色凝重。
“我们都说有,他又问有没有看清楚高老局主身上雕的是什么花纹,我们都说:高老局主平时很少赤身,我们是在他练功练得汗湿衣衫时略瞥见胸膛上有好一些图案,却不知雕的是什么……当晚鲁大人只请我们吃饭喝酒,也没提到什么……”
丁裳衣两道弯月眉迅速一蹙,又泛回原来恬静的额角去:“后来呢?”
“后来……鲁大人又请我们去一趟,要我们不要告诉局主。”
高风亮听到这里,冷哼一声,道:“郑镖头有告诉我,我以为没什么,我从来不跟他们打交道,也不碍着局里的人升官发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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