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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系列 骷髅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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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肯这次是望向丁裳衣:“丁姊,这是……?”
丁裳衣贝齿咬着下唇,也瞅着冷血,道:“我也不知道。他加入‘无师门’,日子很短,而且常常不在,是大哥介绍他进来的。很多行动,他都没有参与,有一段日子还无故失了踪……直至这次破牢救大哥的行动里,他才有出色的表现………”
她的神情不知是喜是嗔:“我不知道许吉就是冷血,一个‘无师门’新入门的小兄弟竟是‘天下四大名捕’里最年轻凶狠的冷血。”
冷血道:“对不起,因为要办案,我的身份不得不隐瞒。”
丁裳衣柔媚的眼色在月光下更柔媚,一个女子在这时候的脸靥蕴酿着一点点的春意最好看。“那你这次救我们,就没有准备再遮瞒下去了?”
冷血点头。
丁裳衣像不许一个孩子乱吃东西一般地摇首,道:“你还是骗了我一件事。”
这次到冷血有些诧异。
丁裳衣抿唇笑道:“你说你只看血便能测出伤口,但据我所知,冷四捕头还过目不忘,过耳不忘,我这听声辨人的功夫,比起冷少侠你,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格格地笑着,笑完之后,神情一冷,道:“冷捕头,谢谢你的赞美,但我不要听到假话,无论得意或失意的时候我都不想听到不真诚的话。”
刚才她凭声音认出是“许吉”,当时冷血赞她听音辨人的本领,但冷血除了著名的“剑狠人勇,拼命第一”外,一样能细心入微,凡过目入耳的事物和声音,都能牢牢记住。
冷血没料丁裳衣在这时候会说这样的话,他似怔了怔,道:“我不说谎。”
丁裳衣定定的望着他,问:“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冷血的心,有人说,是用剑磨成的,所以,不怕痛,不怕苦,不怕伤,不怕死。
听到丁裳衣这样冷漠的话,冷血的心就似是忽然死了。
丁裳衣站在那儿,丰腴的身姿使得裹在她身上的衣服胀绷绷的,双靥像包着美味馅子的小笼包子,她定定看着他的时候,他却感到“媚眼如丝”这四个字。
但他还是很定。
“你问。”
他说。
丁裳衣却在怀里掏出了一支香,点燃后当风拜了拜,长长的睫毛在尖挺的鼻子上轻颤着,有说不尽的意虔心诚。
然后把香插在土地里,回过头来。 

 
 
 第四章 捕 王

 
 
丁裳衣一连串的问:“你为什么还参入我们“无师门’?你为什么要救我们?你是要害我们还是要救我们?你究竟凭什么知道我们是冤枉的?既然明知是冤枉为何要眼看关大哥死‘无师门’毁?究竟你要做什么?你来干什么?你还要想做什么?”
人人都等着冷血的答复。
“我们得要走了。”冷血道,“一面走一面说,否则,追兵就要来了;再被困住,可不易突围。”
丁裳衣一双妙目,凝睇着他,问道:“有一件事,你一定得回答了才走。”
丁裳衣这样说话当然很无理,因为走不走只在于她和高风亮、唐肯的安危问题,冷血走不走似无关紧要。丁裳衣居然一定要他回答问题才走。不过,这句话由丁裳衣口中说来,却并不让感到霸气,只像一个小姊姊在逗小弟弟玩玩。
“你在怕一个人?”
冷血目光突然锐利。
“你在怕谁?”
冷血瞳孔收缩。
良久,他答:“李玄衣。”
这三个轻轻吐出的字,仿佛三块冰,同时击中丁、高、唐三人脸上。
高风亮失声道:“‘捕神’李玄衣……!”
冷血摇首:“他不是捕神,捕神是当年的柳激烟,他是我们这一行里的王,我们都称他‘捕王’而不名之……
柳激烟是“捕神”,却在三年前,“凶手”一案中,知法犯法,最后作法自毙,终于死于冷血剑下。
冷血本来在“天下四大名捕”中一直被人视为忝居其末,但经彼一役后,他在“四大名捕”里的地位有青出于蓝之势。
丁裳衣道:“想当年捕神柳激烟,也一样死在你手里,而今区区一个捕王……”
冷血打断道:“捕王的武功,非同小可,决非柳激烟可比……虽然他没见过我,可是七年前,他和世叔启奏圣上,保荐过我们,我们才能顺利升为圣上名捕快,有权先斩后奏……”
他语调稍为高扬:“我杀柳激烟,是因为他假公济私,滥用职权……捕王不同,他是个尽忠职守的好捕头。”
他眼睛发着亮光:“诸葛先生以前常告诫我们,要向两位捕头前辈多学习,一位是‘神捕’刘独峰,另一个就是‘掩王’李玄衣……”
丁裳衣笑道:“我知道,你怕李玄衣,一是因为他是你的偶像,二是因为他是你的长辈,三是因为他德行无亏,加上他武功高……”
冷血道:“高不可测。”
丁裳衣道:‘用你走罢。”
冷血一奇:“我走?”
丁裳衣道:“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们而冒那么大险难。”
冷血道:“世上有为难的工作,就会有克服为难的方法。”
丁裳衣道:“他是你的前辈……”
冷血截道:“你们是我的朋友。”
他轮廓深明,固执而肯定他说下去:“历朝以来已大多冤案了。无论要对抗谁,我都决不允许冤案继续!”
夜里一声马鸣。
飒飒风声。
丁裳衣没有再跟冷血多说,她回头,问高风亮和唐肯:“你们要去哪里?”
高风亮和唐肯异口同声的道:“镖局。”
丁裳衣柳眉剔了剔,“可是……也许所有的捕快,都在那儿等你们回去……”
高风亮长叹、俯首,道:“但我们不得不回去。”
唐肯也坚定地点首:“我们一定要回去一趟。”
冷血没有问为什么。
他只说一个字:
“好。”
“回神威镖局”无疑系等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神威镖局”是被青田县县大爷亲自下令查封的镖局,而“神威镖局”的局主高风亮老早就是通缉犯,至于镖头“豹子胆”唐肯,更是越狱死囚。
官兵围剿匪党领袖不获,丁裳衣跟唐肯等脱逃,自然便会疑心他们折返青田镇“神威镖局”,这样一来,此行实凶多吉少。
只是高风亮和唐肯却不得不走一趟。
高风亮知道冷血和丁裳衣陪他们一行简直是近乎送死,所以在路上他不得不解释:
“我一定得回去一行。”
“经过北旱砂坝那一役,镖银被劫,我屡次想回去,但官府已不由分说,查封镖局,派兵屯守,且将我画像张贴,悬红缉捕,我想自首投案,但又听闻好几位在那一役中劫后余生的兄弟:一旦被抓去,不分青红皂白的用刑,或被处死,所以我始终徘徊潜伏在大牢附近,既不能回去,又不敢妄动……”
“后来,我听到大牢火光冲天,有些骚动,便潜往该处,看见丁姑娘和唐兄弟杀将出来……我见是丁姑娘,便想到最近关飞渡关大哥昂然入狱的事,知是‘无师门’的朋友有所行动……”
“无师门里我有一位从前的老兄弟,便是袁飞,我到菊红院去找袁飞打听唐兄弟的下落,不料正好撞见官兵围剿无师门的朋友,我想菊红院必有事,于是赶去,正好遇上……”
以后的情形,便是高风亮击倒一名衙役,穿上官服,蒙面拯救唐肯。
“可是案发以来,我一直没有回过镖局……这次一去,纵走得成,只怕也十年人载才能回来,也不知何日才洗雪此冤……万一走不成……,老婆孩子,定必伤心,总要见上一面,交代几句话,要她不要再等,改嫁从人,才能安心……”
四人四马在驿站歇息,这时,是夜央未央前最黑暗的时分。
晨风吹得四人衣袂紧贴身躯。
晨雾像云海的布置一般,东一簇、西一簇的,仿佛是凝结的固物,但又聚合无常。
唐肯挨在榕树坐着,用拳头轻击树干。
冷血站立在马旁,负手向着飘浮不定的晨雾。
丁裳衣痴痴地望着自己插下的香发出微弱的金红色光芒,过了一会,回过神来,便走近正在满怀忧思的高风亮:“其实,这一行可能只是暂别,毕竟……冷捕头在,他会田谝们申雪冤屈的。”
高风亮苦笑道:“冷捕头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
唐肯侧首望去,只见冷血铜像一般的背影。
冷血负在背后的手已紧握成拳。
唐肯觉得这个曾经像自己的小兄弟的人有时陌生得像前代伟人,怎样也揣摸不清他的胸怀,不禁问道:“你……你在想什么?”
冷血看着那舒卷聚凝的雾。雾深处,夜浓;夜深处,已微破晓。
“天要亮了。”
“天亮好赶路。”唐肯笑道。
冷血摇首。“天亮之后,聂千愁便可以杀人了。”唐肯这时才想起聂千愁的承诺:只应承今晚不杀人。“无论他们走到哪里,迟早死在我手上。”这是聂千愁临走时说过的话。
——这“老虎啸月’,聂千愁的武功极高,恐怕连高局主都不是他对手。
——不过,关飞渡关大哥能不能制得住他呢?可惜,关大哥一上来就给人废了,但在他残障之余,仍能对付言氏兄弟、易映溪等数大高手绰绰有余,只没有和这个聂千愁交过手。
——至于冷血呢?
——这位捕头胜不胜得过聂千愁?
——那捕王李玄衣,看来声势犹在冷血之上,他的武功会高到什么地步?还有一手造成此事的李鳄泪李大人呢?
唐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却很有兴味的反复地想这些——其实,他被江湖朋友称为“豹子胆”,不仅因为胆大,更因为他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豪气,随时随地开解自己,充满信心迎向挑战的个性。
通常,不怕跌倒的人就是站得最持久的人。
冷血含笑看着他,只见这虬髯满腮、眉浓眼大的汉子,坐过监、受过伤、被人冤枉,遭人通缉。现在还给人追杀着,甚至今夜不知明日生死安危,然而他还是兴致勃勃,带着崇拜与想象的神情看着自己。
“说说你自己罢,你未成家立室,是飘泊天涯的汉子,为啥一定要回去?”
“我一定要回去。神威镖局就是我的家,我爹就是现在局主爹爹的得力助手,爹过世后,我是高老大爷一手扶养长大的。武功也仗他的指导才有今天,我就是在局里长大,局里的女子是我的姊妹,局里的汉子就是我的兄弟,大伙儿就像一家人一样。老局主死后,这位局主待我也很好,一如手足,所以,我一定要回去一趟——”
“我要回去看看神威镖局,在老局主灵前磕头……还要跟小弹弓,小心说一声,我要离开他们一段时间了……”
“小弹弓”是镖局里跟唐肯最合得来的一名跟班,唐肯可没把他当跟班,只把他当兄弟看待。
“小心”其实便是“高晓心”,高晓心是高风亮的女儿,高风亮把她当掌上明珠一般。
他跟高晓心自幼青梅竹马,她刁蛮可爱,局主也有意要撮合这头亲事;唐肯是极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溺爱她,但却只把她当妹妹看待。可惜吴胜无法一起出来……”唐肯这样叹息道。
冷血一直望着他那多表情的脸。
这张极为男性的脸孔上,却受了黥刑,额上有刺青的记号。
——这样待人热诚的人,又怎会犯上这种的罪呢!
——既来案情还未分明,又怎可草率定罪,在仅仅是嫌疑犯额上烙下了一辈子洗脱不了的刺青?
——自己身为捕头,这样的事,该不该管?能不能管?管不管得来?
——李鳄泪的顶头上司,在朝的地位比诸葛先生更高,拥有重兵,身边有无数江湖好汉武林高手效命,当年唆使“干禄王”叛乱,再指使十三凶徒杀人灭口,自己现在为了几个贫民去惹他,会不会使诸葛先生及三位师兄弟为难……?
丁裳衣忽然幽幽地道:“天亮了。”
天刚破晓。
冷血已像塑像一般钉在马鞍上:“我们出发。”
四马长啸。
寒意深重。
征途远。
杀气浓。
“刀兰桥”。
过了“刀兰桥”,直扑梅山,再经不老温泉,取道大小滚水,一天半便可抵达青田镇。
青田镇虽然为“镇”,但人口众多,是古兵家必争之地=也是现通商必经之处,土地肥沃,出产丰足,足可媲美青田城。
冷血等人却不经梅山。
因梅山一路有驻军,而且是要道。
冷血选择了取道翠屏山——虽然多了半天的行程,但却以山势之便,较易摆脱官兵的追击。
——只是这两天的路程,能不能平静无风波?到了青田,又是如何一个局面?
冷血一行四人,到了“刀兰桥”。
“刀兰桥”横跨刀兰溪,是到南镇中心要道。
冷血他们抵达“刀兰桥”是在正午。
桥上人来人往。
桥下流水潺潺。
在桥边还有小贩卖东西,小孩拍手歌笑,锦衣春衫的少年春堤赏柳。
冷血等四骑,喀得喀得到了桥上。
唐肯、丁裳衣都在含笑看桥上桥下人间的喜闹;高风亮却惋叹:万一自己不能再回来,这些物意人情,真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见了。
他这样想的时候,不禁意志有些消沉,他自从接任。“神威镖局”局主以来,意气风发,得意昂扬,没想到一件事下来,把他的地位打得碎散,一下子,他没有了名誉,没有了事业,也没有了兄弟手下,有家归不得,凡此种种,在他以前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没料都是一朝一夕间全遇上了,而且没得翻身,一直沉沦下去,直至遇到冷血,才算是第一位同情而且了解他这冤案的公人。
他想着想着,突听一声断喝:“停!”
这声音甫响起时,他还未会过意来,但坐骑已陡然而止,发出一声长嘶。
他疾回首,只见跟在他后面的冷血已一手抓住马尾,那马便寸进不得。
冷血两眼发出剑一般的厉芒,盯着在前面桥拱处的一个鸟笼。
鸟笼后有人。
鸟笼只遮掩那人的脸,却遮不住那一双冷如刀锋的眼睛。
四人齐勒马。
只有冷血下马。
他下马的姿势很奇特,就像一个人走下一级级的石阶一般,但一点破绽也没有。
桥上行人熙熙攘攘。
冷血走近鸟笼。
鸟笼里的小鸟惊喧、飞扑着。
冷血冷冷地道:“你来了。”
那人道:“我说过我会来的。”
冷血道:“你要怎样?”
那人道:“一样。”
冷血目中神光暴长,笼中的鸟没命似的扑打着。
“要杀他们,先杀我。”鸟笼后的目瞳收缩,冷而锐利,就像箭簇沾上厉毒。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打马奔驰声,迅疾传来,途人纷纷惊呼走避。 

 
 
 第五章 老中青

 
 
马上的人贴着马背而驰。
马背上,在阳光下闪着熠熠厉芒。
马冲向桥头。
待冲近时才看清楚马上的人挥舞着巨斧。巨斧在午阳下,像一朵旋转的银花,激荡的风声直欲绞碎人的听觉。
马蹄急雷也似的在桥墩弹响。
马已飞跃上拱桥。
飞舞的巨斧电般劈向冷血。
冷血仍立于桥中央,背向来马,屹立未动。
陡然间,鸟笼飞起。
鸟笼后打出一道镜光。
同时间,冷血的剑出鞘。
他的手也乍起一道夺目的白光。
鸟笼落地。
烈马已奔过桥心,驰离了拱桥。
马再骋驰约莫十来丈,“砰”地马上的人摔卞。
血迅速的染红了泥沙地。
途人惊叫,掩面而走。
拱桥上,鸟笼裂开。
鸟飞去。
拱桥上的人仍凝立着。
鸟笼不在了,鸟笼后的人本来戴着竹篓,现在竹篓裂开,露出一头白发。
白发人冷冷地道:“你进步了,我看错了。”回头就走。
阳光下,白发闪亮着几点血珠。
唐肯、高风亮、丁裳衣等为这一场决战而像被拉满的弩,绷紧得无可渲泄;唐肯第一个忍不住问道:“他看错什么?”
冷血望着聂千愁自发萧萧远去的背影。
“他看错了,三年前,我的剑,只攻不守,只杀人不留命;”他道,“没料到我三年后,用一剑引开他第一口葫芦的攻击,反击在马上狙杀者的身上。”
“所以,是聂千愁杀了易映溪。”
倒在血泊中的是易映溪。
“你胜了!”唐肯喜悦地叫道。
“不。”冷血坚决地,“他始终只发出第一只葫芦,还有两只,才是他的杀手铜。”
高风亮看了这一场决斗,只觉得自己过去意兴风发的决斗全像小孩子玩泥沙一般不着边际,有些颓懊的道:“那么,他为何不一并出手呢?”
“等更好的机会;”冷血双目仍望在聂千愁消失了的地方:“他一击不中,气势已弱,且受了伤;他要等更好的时机。”
丁裳衣问得更直接:“他不出手,为何你也不出手?”
冷血苦笑道:‘那是因为我既无把握,同时也不想杀他。”他顿了顿,接道:“我只希望他不要杀你们。”
只听街道上一阵吆喝声,冷血道:“我们快离开此地,免惹麻烦。”
四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桥上只剩下一只裂竹篓、一个破鸟笼。
衙差和巡捕不久聚集在桥上。
又过了很久,衙差们都让出一条路来。
有三顶轿子,在一匹马的引领之下,到了桥上。
马上的是鲁问张。
他下了马,亲自掀帘,三个一老、一中、一少的人缓步走了出来。
鲁问张的神态甚是恭谨,连一惯喜用梳子理胡子也不敢拿在手上。
那鹑衣老人拾起了鸟笼、端详着。
那锦衣中年也捡起了竹篓,察看着。
老人抬头,跟中年人交换了一眼。
老人道:“是他?”
中年人道:“是他。”
白衣青年却负手看堤柳,神态悠闲、不理桥上的事,仿佛心寄燕子穿剪翩翩。
那些小市镇的衙役都不知道他们三人是谁,有的在喁喁细语。
“这三个家伙是谁呀?”
“我怎么知道呢?”
“我看他们来头不小!”
“怎么说?”
“连鲁大人也亲自为他们领路掀帘子,难道官位还小得了么!”
“这也是。”
“不管他们什么来路,看来都不顺眼。”
“你少嚼舌了,这三顶轿子可都是从李大人府抬出来的,这三个人,得罪一根头发都活不命长呢!”
“嘿,我就看他们不顺眼,装模作样的,尤其那年少的,邪里邪气——”
说这句话的衙役原本是这一带的地保,向来只有他威风的份儿,而今看到别人踩在他的地盘上,眼里可没瞧见他、不免要嘀咕几句,没料虽是低声说话,说到这一句的时候,那青年忽回过身来,向他一笑。
这衙役呆了呆,便没再说下去。
当天回家,这位衙役正在洗澡的时候,忽然大叫一声,自拔舌根而死。血,把木盆里的水染成胶红。
跨过不老溪,沿岸直上,已是申未时分,山边天易暗,马也疲了,人也累了。
溪旁却有一些茶棚,结搭着那些于草柴枝,丁裳衣忽然问:“要不要浸温泉?”
众人一愣。
唐肯问:“温泉——?”
丁裳衣笑嘻嘻的道:“有温泉,我一闻就知道。”她的笑靥变成了缅怀:“当年,我和关大哥,千山万水去遍,什么地方也跑过,有什么还不晓得的?”
冷血道:“好,”忽又道:“只是——”要是几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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