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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落 完结+番外-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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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诺阳不想他自己竟这么直接地承认,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公主,我不是故意伤你的。”穆少英懊恼地揉了揉额头,“但我可承诺与你,若是哪日公主有了意中之人,我会放公主走,一切后果自由少英负责。”
“驸马。”诺阳唤道,“我如今的意中人是你。”
“我知道。”穆少英苦笑,“然而世事多变,若我日后心里有了公主,我自不会让公主离开;而同样的,公主若有了旁人,我亦不会为难公主。恩,这就当是我们的一个君子协定,可好?”
他的语气里始终含着笑,却又认真的不忍亦是不容旁人拒绝,沉吟半响,诺阳脆声道:“好。”
“那就好。”穆少英偷偷松了口气,“公主,还要麻烦你倒杯酒,这酒就当是我们彼此的一个许诺。”
诺阳将酒倒了递到穆少英手中,穆少英喝了一半,又递到她面前,诺阳一笑仰头饮下。
宾客已散,院中管家正指挥着一群丫鬟小厮打扫,朔月闲闲地扫了两眼,对着落英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人都处理了?”
“一共十二人都在一处睡着呢。”落英嘿嘿一笑,眸子晶亮,“还是公子聪明,竟想出在屋顶树上下药的法子。”
朔月扯了下唇,“是,你们家公子最聪明。”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再聪明,不也是我的人了。
二人行到一处偏院,朔月驻足观赏了片刻,啧啧了两声,“我来这里数次,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
这处偏院在穆府西边,只有一间上下两层的小楼。这小楼建在湖中,此时湖中睡莲尽开,远远看着竟是如花心一般。而小楼二楼一扇大窗正对东面,加上地势有些高,这样每日一早只在屋内便可看着日出美景了。在行几步,在小楼南边载着两颗粗壮的大树,两树中间绑着个满是兰花装饰的秋千。
“这里的景色倒是有几分熟悉的。”朔月抽出扇子摇了两下,“你家公子倒是耐心,竟仿着昔日闺房重建了一处这样的地儿。”自他们进京为官也不过五月的时间,他竟都悄悄地建了这样一处地儿,朔月戏笑:“莫不是你家公子……怀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阵掌风照面袭来,他忙挥扇挡开,身子往一边一侧,那掌风擦着面颊过去了。
“我就说了一句倒这么大火气,真是一点儿没变。”朔月一叹,往那秋千上一坐,手扶着两侧的绳索晃了晃,秋千便在空中荡漾起来。
“不错不错,这感觉甚好。”
下面穆落二人一个按着额角,一个抽了抽嘴角。怕是任谁瞧着一个大男人晃着一花秋千都会觉得诡异吧。
那边朔月已当空翻了下来,“怎么样?”
见二人鄙视的眼神,他一笑:“你们也觉得奇怪?”指着穆少英又道:“你大兴干戈地建这么个地方难道不是为了让别人瞧见穆大人你晃秋千的……美态?”
“你以为这里谁都能进来的啊?”落英低嚷,“这处早在一月前就建好了,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朔月瞥他一眼,“刚进来的时候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但建着这地儿到底是不妥,你们难道打算在这京城长住?”
话说完,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蓦然盯住穆少英,片刻后扯了人到一边,“你到底是为何?”
穆少英背过手看着天空的月色。
“难道你在来京城之前就已经这番打算好了?”朔月的声音有些急,“你难道从未想过与我一处?”
穆少英唇角划出一道美丽的弯弧,他眸色沉静地望着他,“你说的没错,这确是我在进京之前就打算好的。我那时就想着,若是发生了什么,总得有个藏身的地方。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猜着京里定是无人能想到的。”
“你倒是自负。”朔月睨他,“那为何非要建成这样,生怕别人不知你乐家小姐的身份?”
“没有为何啊,只是想着若是自己住,总归得让自己欢喜才是。再说,乐家小姐的闺房又有几人知道?”他侧头觑他一眼,“只有你这么闲会跑到人家小姐的闺楼来。”
朔月低笑不语,忽自怀中摸出一物,“今日是你的生辰,我送你一样东西。”
穆少英苦涩地牵了牵嘴角,眼中渐渐显出一分杀意,“的确是我的生辰,却也是……我乐家百口人的祭日。”他自他手中拿过那东西,片刻后又放回他手中,“我送给你的东西,还给我做什么?”
朔月讥讽地看着他,“你是给我了,但这如今不过是一方没甚用处的废牌子。人都在你那了,还假惺惺的送我一份大人情。”
“嘿嘿,被你瞧出来了?”穆少英调皮地眨眨眼。
朔月冷哼,心中愈发的气闷。这人那日让子悠送给自己这方“无回山”的尊天令,还是在那样的境况之下,让他觉着他真的是在交代后事一般,又因着自己错伤了他而愈发的愧疚。其实这人,这家伙早就用着这令牌将无回山那些能人异士收到了自己手中,他却还傻兮兮地以为承了份大人情。
穆少英在心里叹了一声,那时他不知自己还能否活着,给子悠的命令其实这样的:“你先将这令牌交给朔月公子,若我活着,我们便也不会损失什么;若我……死了,你再告诉他那些人呆的地方。”
“话说回来,你这次来京也是为了那最后一方令牌吧?”穆少英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朔月微哂,“有人告诉我的。”
“谁?”
“如今在宫里如日中天的那位。”
“他?”
朔月点头,“那次你消失之前我就得到了消息,本想暗中提醒你一番。”忍不住又瞪了这人一眼,他倒好,自个儿先消失了。
“他既然提醒你,自是知晓了你的目的。”穆少英微蹙眉心,“或者是你的身份。”
朔月不以为意,“他倒不会先将我如何。他让我来的目的不过是想除去萧铭。然而,我岂会让他如愿。比起萧铭,我倒更愿意先送他去见阎王。”
“所以你任由他与萧铭两人斗得头破血流?”穆少英摇头,“萧铭找上你,真不知是福是祸。”
“他也不过是利用我而已。”朔月淡道,“身在这皇宫哪里会真的信任与谁?”
“这倒是真的。”穆少英沉思片刻,“如今萧铭势力大减。四皇子自以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只怕到最后是万万不会想到的下场。”
“所以说萧铭又哪会那么简单?”朔月继续道:“便是那司空宣如今心思也深沉如斯。”
“你有那最后一方令的下落了?”
朔月点头,又摇了摇,“我也不确定。”
穆少英淡笑,在一边假山上斜倚而坐,“在宫内私藏外人,还是一名女子,而这女子的身份又如此不简单。皇上却只罚六殿下在宫里面壁一月。而倾城,却成了贵妃身边的宫女,不觉得奇怪吗?”
朔月闻言一笑,黑眸幽深地望着他,“原来你也猜到了。”
“当年乐家一亡,倾家迅速替代了乐家的地位。而那次武林大会,皇帝曾书信一封与倾意闲,本是想让萧铭取了倾城,可他没想到倾意闲当晚就死了,倾城随后又被你弄进了青楼,这样一来,皇帝的满腹打算就告吹了。”
“而如今皇上将倾城安排到贵妃身边,是想慢慢恢复倾城的身份,按着原先的打算将倾城嫁给一位皇子。”朔月慢悠悠道。
“皇帝如今虽冷落了六皇子,然而当年皇后那事谁能说皇帝心中没有个结呢?”穆少英转眸望着他,“我想过了这么几日,你该知道他是不是你弟弟了吧?”
“我知道,皇帝定然也知道了。”朔月摇着羽扇啧了一声,“只是这萧铭聪明一时,却不知自己在争一个原先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呵。”穆少英冷笑,“利用自己儿子除去另一个儿子,皇帝打的好主意。”
“所以说,我们这等忠君之人定然是要助皇上一臂之力的。”朔月勾唇,忽然道:“你说这令牌如今在何处?”
“宫中。”穆少英瞥他一眼,“然而却要由她才能打开的一个地方。你不是知道了吗?”
“嘿嘿,我就想问问你。”朔月笑,“我现在倒是很欢喜你如此聪明了。”

【只羡鸳鸯】

三日回门,天气不甚好。穆少英夫妇在太极殿前遇着南宫夫妻二人。同为新妇,诺阳与静阳自是有一番体己话要说的,于是拜完帝后便相携着一同去御花园转悠了。
南宫啸与穆少英远远地落在后面,遣走内侍宫女,他亲自推着轮椅在碎石路上慢慢行着。碎石路凹凸不平,轮子碾过的时候难免会有些颠簸。
穆少英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搭着扶手,一手指着院中一株海棠,口中不乏赞词。
“果然是新科状元,满腹诗词,倒令我这等江湖草莽汗颜了。”
“南宫大人何必自贬?”话音淡而缓,“如今功成名就,又有娥皇女英在侧,享尽齐人之福,我该羡慕你才是。”
“穆大人这是在夸我么?”南宫啸哂笑,“功成名就?何为功成,何又为名就?”
“千人之心有千种意。依少英看来,为天子门生,有美眷伴身侧,便是功成名就兼而有之了。”
南宫啸轻笑,微微俯身,道:“恐怕穆大人心中所想远不止如此吧?”
穆少英只笑不语,远处诺阳正冲着他招手,那样的笑容似乎一下子就将这阴沉散了不少。
“看来穆大人与公主很是恩爱。”
“南宫大人难道不是?”穆少英微蹙着眉,一副难言之隐的模样。“我曾听说嫂夫人与南宫大人伉俪情深,不知这次……”他言到一半,忽然住口,担忧愧疚地看了南宫啸一眼。
“瑸瑶一向知书达礼,她与公主也是情同姐妹的。”南宫啸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又是另一番思索:自成亲第二日,瑸瑶便未与自己说过话,这三日除了第一天依礼出来了一次,竟是未出院门一步。他虽想着去看望她,但此时毕竟不能落人话柄。
回去的路上,南宫啸闭目斜靠在马车里,静阳端坐在一边,偶尔掀开帘子瞧一眼,忽然唤道:“停车。”
南宫啸闻言睁眼,不冷不淡地说道:“你要作甚?”
静阳瞥他一眼,自下了马车,往旁边一家店中走去。
南宫啸本是在车内坐着的,然而过了许久还不见静阳回来,无奈只得下车去。
“宫里不是送了许多?”他蹙着眉瞧着那一堆的胭脂水粉朱钗环佩,真不懂真公主怎么想的。
静阳不理会他的冷淡不耐,唇边含着笑兴致颇高地挑着,“宫里的东西再好哪比得上自己挑的喜欢?”她拿起一根簪子在髻上比了比,眨着眼问:“怎么样?”这番模样倒颇有新婚妻子的娇气。
南宫啸却没时间欣赏,只抬起眼皮看了眼,“很好。”垂眸时目光被一支翡翠簪子吸引。簪子很精致,头部雕着一朵六瓣雪花,细致地甚至连每一根纹理都能瞧清楚;而尾部则微微上挑出一道半月弧。
“老板,给我这支簪子。”
静阳斜目瞧见,眸色一亮,心中一喜,正要说什么,却见南宫啸径自将簪子收了贴身收好。
她垂了眸,手中攥着簪子愈发的紧。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芜绮见状忙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静阳一笑:“走吧。”
重新回到马车上的时候,南宫啸的唇边一直带着笑,眸中隐隐还有些期盼。
“驸马。”
“私底下请叫我南宫大人。”南宫啸忽然就敛了笑,语气冰冷,“我亦会称你为公主。”
静阳低“呵”了一声,“何必如此见外,到底夫妻一场。”
“公主。”南宫啸侧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莫不是忘了我们的交易。”
“自然不会。”静阳把玩着手中的绢帕,“我就是想问问你事情办得如何了?”
南宫啸本不想多说,然心中想了想,还是道:“她毕竟是皇后,要她死不容易。”
“这我管不着。”静阳揪了下手中的帕子,眸光狠劣,语气却极为平淡地道:“我只要她死。”
忽然想到了什么,黑眸一转,“南宫大人,你是不是忘了,要一个人死其实很容易,但生不如死的话……”
“你什么意思?”
静阳倾身凑近他,轻声说话,那如丝的音调居然让南宫啸背脊有些发麻,似乎脖子间缠着一根随时会要他性命的毒蛇一般。
“你说,要是她儿子女儿都死了……哈哈哈,她还能活么?”
几人很快就到了南宫府外,南宫啸率先下了马车,伸出一只手,微笑。那目光深邃幽深,任谁瞧了都是一副温柔缱绻的模样。
芜绮在一边打起帘子,雪白柔夷自轿内探出缓缓落在南宫啸伸出的手中,他微微用力一带,静阳巧笑着探出头来,娇嗔了一句:“驸马。”
轿上轿下,一个垂眸,一个抬眉。府内一株梅花树探出半个头,随风摇摇曳曳的,嫩黄的花瓣散散的飘落,落在两人肩上发梢。
秦瑸瑶在丫鬟陪伴下走到府外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景,丫鬟一怔,正待说什么,她微微摇了下手,安静地站在漆红的大门被,眸光柔和地瞧着。
“嫣儿,你瞧着是不是挺好看的?”
“夫人——”小丫鬟担忧地轻声唤了她一声。
很低的声音,然而怎能瞒过常年习武人的耳朵,南宫啸伸在半空的手一顿一紧,静阳蹙了眉。
南宫啸扶了静阳下车,转身的时候已是平常色。
他笑着唤了一声:“瑶儿。”
“大人回来了?”秦瑸瑶温和地笑着,招呼他二人,“还站着外面做什么?嫣儿,让厨房上晚膳吧。”
嫣儿应着去了,她走至二人身前,对静阳点了下头,帮南宫啸拈去肩上的梅花瓣,“累了吧,先吃饭吧。”
“瑶儿。”南宫啸似乎是喟叹着唤着她的名字。
“走吧,有什么话回家再说。”秦瑸瑶笑着道。
这是自南宫啸娶了公主之后,南宫家的三位正主第一次在一起用膳,饭厅的气氛很好,三个人都笑着说些趣事逗乐,然而聪明的丫鬟仆人都瞧着这景象很是诡异。
当夜南宫啸还是得去静阳住的院子,这之前他先到了秦瑸瑶屋里,将那根簪子递给她,秦瑸瑶笑着收下了。南宫啸深深地看着她,觉着她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回到静阳屋里,他照例是歇在外间,闭着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脑中总想着秦瑸瑶那双沉静的眸子,温婉微笑的模样。
“瑶儿。”他在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声。
里屋,静阳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坐起来,“芜绮。”
她轻声说:“我有些不甘心。”
“公主,做大事者必定要学会静和忍,你看那位做得就很不错。”芜绮在一边低低道。
静阳静默着不在做声,许久后,芜绮以为她睡着了,却听她低低道:“你说在一个男人的心里,是功名重要还是美人重要?”
芜绮一笑,替她掖了掖被子,“那要看公主是否愿意做那个让他功成名就的美人了。”
一句话,八分心思。
静阳虽身在宫中耳濡目染了许多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然,怎比得过沁音阁亲自□出来的堂主?何况还有一位七窍玲珑心的阁主在身后出谋划策。
第二日,南宫啸早早的去上朝,静阳亲自将人送到府外,回屋的路上碰到了早起练剑的秦瑸瑶,她驻足看了会儿,拍手称好。秦瑸瑶收了剑,微笑着问好。
“不知姐姐是否有时间,一起喝杯茶?”
秦瑸瑶自是不会推拒。
两人带着各自的贴身丫鬟到了近处的阁楼里,静阳亲自给两人斟了茶,“这是宫里的‘风舞雪雾’,姐姐觉着如何?”
“入口微苦,然到了喉间却是清凉甘甜的,不错。”秦瑸瑶毫不吝啬的夸道。
“姐姐也是懂茶之人。”静阳眸色微亮,“驸马果然是好福气,能娶得姐姐这样的人儿。”
“公主过奖了。”秦瑸瑶放下玉杯,静静地看着她片刻,一笑:“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好。”静阳越发地欣赏面前的女子,若不是……她们或许可以是很好的朋友。“静阳也不拐弯抹角了。”
“姐姐是懂茶之人,自然知道一杯好茶自是要用足心思方能唇齿留香。然,要泡一杯好茶,这没有好的茶叶,饶是主人再费心思也不过是空留一片情意。”
秦瑸瑶自己又倒了杯茶慢慢啜饮着。
“他是个有抱负有心思的人,姐姐定比我了解他。以他的能力岂会是一个三品郎中?他又岂会仅仅满足与此?”
“那公主觉得他的人生至高是在哪呢?”
静阳看她一眼,沉声一字字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能帮他?”秦瑸瑶垂眸片刻抬眼笑着问。
“是。”
“前提?”
“不瞒姐姐,我与南宫大人之间本只是一个交易,他许诺为我做一件事,我许诺他一个功成名就。”
“我知道。”秦瑸瑶淡淡道。南宫啸或许多奸诈阴险,然而他却不是轻易许诺之人。他说过“他只剩她了”,他亦说过,“瑶儿,我们谁也别离开谁。”他说到必然会做到,这样的男子要不无情,要不就是专情。所以看到他与公主似是恩爱的场景……她不怪。她相信她选择的男人。
静阳听到这样的回答也没多少惊讶,只继续道:“那姐姐是否知道他辗转在我四哥、六哥之间,而他做的那些事,无论哪一桩被两位皇子知道,都会使他落下万丈悬崖。”
“公主,你的前提难道就是威胁我,让我自己主动离开他?”
“是威胁。”静阳淡笑,站起身,目光悠远,身上披着的大红披风着朝阳别样艳丽。“却不是让你离开他。”
她回首,平静的眸光,疏离的笑容,残忍的话语:“是让你死呢,姐姐。”
秦瑸瑶没在多话,亦是站起了身,她笑着望着对面的女孩子,多好的年纪啊,却弄脏了一颗心。
“你爱他?”她问。
“是。”
“那便好。”她轻声说,探手轻轻抚着楼外的花。
南宫啸上早朝的时候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忽的一瞬间,心口处某种抽离的疼让他几乎要弯下腰去,眼中就要落下泪来。
好不容易等早朝散了,他没有了往常的心思与这些大臣周旋,不顾其他人异样的模样,在这宫里就发足狂奔。
“他怎的了?”朔月皱眉问。
“我过去看看。”司空宣道。
萧铭上前一步,“我也去。”
“你呢?”朔月问身旁的人。
“去吧。”穆少英应了一声,眸色深沉地注视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身影。他垂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一瞬间竟露出了极为厌恶鄙夷的眼神。
南宫啸回到府中,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秦瑸瑶含笑的眼,温柔的神情如魔力一般攥着他的眼他的心。
府里很安静,那株梅花摇摇的又落了许多的花瓣下来,簌簌的声音似乎想要告诉他些什么。
走到后院,听到东面园子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东西碰撞落到地上的声音,一切都很乱。一声低哭响起,然后便是嚎啕大哭,像是要告诉天下,有什么发生了。
南宫啸仰着头,闭了闭眼,然后照例是与平常一样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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