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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李俊恩笑得很开心，冲着金在中张开了双臂，金在中扫了他一眼，退出李俊恩臂膀的直径外，如避蛇蝎。
早就习惯了金在中的冷弹，李俊恩毫不在意，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今天给你接风洗尘，想吃什么？”
郑允浩也歪着脑袋看向金在中，后者抿了抿唇，像是在心里一一数着中意的食物，就在他以为金在中能够提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建议时，金在中眼波里的光终于动了动，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字：“饭。”
郑允浩啧啧感叹，四年的地狱生活，愣是将他们两个年轻有为的才俊给逼成了傻子。
“在中，不用给我省钱，只要是你想吃的，我让他们现做，保证新鲜。”李俊恩眨眨眼睛，表情无比纯真可爱。
金在中想了想，仍是只有一个字：“饭。”
四年内，香喷喷的大米饭对他们来讲，是堪比满汉全席的珍馐美味，现在好不容易回归人类社会，金在中第一时间想到米饭，也情有可原，可郑允浩还是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
“在中，你这么瘦，当然该多吃肉补补……”
“不要吃人肉。”金在中淡淡地扫过郑允浩的脸，轻轻地回答。
就算郑允浩没说，在亲眼看到Gun处罚RUNNER后，金在中还是知道了他们每餐里都夹杂着自己同伴的血肉，以至于日后每夜沉眠时，金在中都要抓着郑允浩的手入睡，不为别的，只是要确认郑允浩还活着。
未识人间险恶的大少爷就算知道他们过得很艰辛，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了解地清清楚楚，李俊恩依旧笑得善良：“我知道，没有人肉，既然在中你不说，那就由我安排咯。”
金在中不说话，李俊恩就当他默许了。
李家别墅内，巨型餐桌边上，只坐着三人，桌上佳肴，囊括各地名菜，金在中却只顾着闷头扒饭，李俊恩夹到他碗里的菜，他一点没动，郑允浩把脸埋在碗里，几乎笑出声来，八棍子打不出个响屁的金在中，举止间却总是能让人觉得可爱，李俊恩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看金在中吃得高兴，他也笑得无比幸福。
“以后不要做这么多菜。”金在中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地放下碗，“浪费可耻。”
四年前，李俊恩已经习惯了金在中不客气的语气，如果激怒金在中能够让他开口说话，那李俊恩倒是很乐意这么做，当然，前提是金在中不会一怒之下消失。
温柔地笑笑，李俊恩领着金在中上楼，郑允浩作为保镖，自然紧紧跟在他身后。
螺旋楼梯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不见一点尘埃，二楼很宽敞，只有几个隔间，左边各色服装一列排开，中间是鞋柜，右边则是箱包区，只有一间屋子阖着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李俊恩递给金在中一把钥匙，示意他打开那道门，金在中不客气地接过，旋开，隔间里挂着一系列纯白的衣物，鞋子，全是金在中的尺寸。
“给你的惊喜。”李俊恩弯着眼睛凝视着金在中，“喜欢吗？”
金在中神态平静，眼前的东西根本不足以令他惊讶，他只是看看郑允浩，问：“他的呢？”
“在中，我想，你应该明白，你是特别的，没有人有资格享受跟你相同的待遇。”李俊恩伸手想触碰金在中，却落了空，不以为意地收手，“不试试吗？”
“不。”金在中收下钥匙，“不急。”
李俊恩并不强迫金在中，只要金在中开心，让他做什么都愿意，可金在中始终都是副冷冰冰的棺材脸，让李俊恩深感挫败。
“在中不爱说话，就算他很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郑允浩看着满屋子的纯白，金在中面目白皙，的确衬得上那干净的颜色，想象着金在中穿上衣服的模样，郑允浩倒有些期待金在中换上新装了。
金在中凝视着郑允浩，神色清冷，却忽然解开纽扣，脱下外套，扯过一套白色西装，当着两人的面换上，李俊恩红着脸别过头去，而郑允浩，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金在中的身体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非疤痕体质，就算受再重的伤，最后也顶多只留下浅浅的白色痕迹，那横亘在左边蝴蝶骨上的一道刀伤，就像是漫天大雪里怒放的一株红梅，带着别样的美感。
四年的生死与共，金在中哪个地方郑允浩没看过，可每次仍忍不住看得两眼泛桃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金在中临时改变主意，但一饱眼福总是没错的。
“在中，很好看。”郑允浩一瞬间有种错觉，仿佛正是因为有了金在中，才诞生了那般纯净的白色。
李俊恩转过头来，看得愣了愣神，金在中清澈的眼神落在郑允浩充满赞叹的眸子里，随即又垂下眼睫，只脸上透着薄薄的红晕，像是白中透粉的桃花瓣，不似三月万红笑脸嫣然，却足够令人怦然心动。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陪我去上课。”李俊恩轻声问金在中，“可以吗？”
“我们是少爷的贴身保镖，先生交代过，不管少爷是去洗手间还是和女人ML，我们都必须寸步不离。”回答的是郑允浩，而金在中，只是安静地等郑允浩说完，然后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是我的要求，我当然清楚，可是，在中需要休息。”李俊恩眼里荡着柔波，看着金在中眼底隐约的阴翳，“你们刚从战场上下来，得好好休养，我让人给你炖点鸡汤，等你醒了就喝。”
“你休息，我们休息，你不休息，我们工作。”金在中与郑允浩并肩站着，摆明了要兢兢业业，做个合格的保镖。
“好。”李俊恩很配合，“休息。”
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了四年，金在中和郑允浩习惯了和衣而眠，金在中守上半夜，郑允浩守下半夜，且睡觉时必定要握着彼此的手才能安心。现在中间突然多出个李俊恩，两人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在中，要不要借你一只手臂当枕头？”李俊恩笑着问金在中。
摇摇头，金在中说了一个字：“手。”
郑允浩伸手过去，被李俊恩挡住，金在中轻轻咬着下唇，又挤出三个字来：“允浩，手。”
李俊恩缩回挡住郑允浩的五指，脸上的温柔半点不减：“在中，我的手，不可以吗？”
金在中抓住郑允浩递过来的指节，闭上眼睛，没有回答，不多时，便发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少爷。”郑允浩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李俊恩笑而不答：“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哦？那我拭目以待，看少爷怎么撬开在中的心。”郑允浩看看手上锃亮的腕表，打个哈欠，闭眼睡去，只留下李俊恩无奈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不敢动弹。
久违的校园，久违的校服。
穿上学生装，郑允浩和金在中看起来就像两个无害的高中生。
郑允浩驾车，金在中和李俊恩坐在后座，一路上，李俊恩眉飞色舞地介绍着学校里形形色色的人物。
金在中很大牌地揣着手，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看到行色匆匆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品，他才突然感到，自己真的回到人类社会了，不用吃人肉，不用在尸体里打滚，也不用忍受教练或长官不善的脸色。
紧抿的唇慢慢展开成舒心的弧度，金在中仍然没笑，五官却柔和了很多。
学校坐落在城郊半山腰上，雅致的建筑像是精心雕刻成的艺术品，乳白的围墙上绕着满满的常青藤，绿意片片，生机盎然，没有名字，只在校门顶上置着校徽——死神头像，所以，该校以死神学院的名号蜚声海内外。
学校里没有校长，没有主任，一切都由学生自治，参与教师应聘者先试讲，然后由全体学生投票表决是否录取，每月张贴红榜与白榜，红榜上的优秀教师，福利自不必说，而不幸上白榜的，只能乖乖打包行李走人。
校园里种着成排的垂丝海棠，远远望去，就像一大片燃烧到天际的绯红云彩。
四五月的阳光很明媚，融融的暖意穿过透明的玻璃窗，映在金在中平静的脸上，在那微颤的羽睫间刷下星星点点的辉芒，而当事人依旧单手撑着下颌闭眼养神，浑然未觉。
李俊恩嘴唇微张，专注地看着金在中宁谧的睡颜，郑允浩只偶尔一瞥，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专心得看着投影，敲敲打打地记着笔记，没办法，谁让他是李俊恩的保镖，作为保镖，不止要在人身安全上为主子保驾护航，还得为主子的精神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换言之，在李俊恩盯着金在中犯花痴的时候，他还得恪守职业精神，替李俊恩做笔记。
李俊恩本来是想让金在中代劳的，可惜金在中苦大仇深地看着那笔记本电脑，半天敲不进去一个字，所谓苦大仇深，也只是郑允浩的臆测而已，金在中的刑侦成绩只能勉强算及格，那勉强程度几乎让Kein以为自己见到的是原始人类，不幸的是，郑允浩的臆测一向很准，尤其是当他臆测的对象是金在中时，简直像是精准的狙击枪，百发百中，所以很不幸的，这光荣的任务落到了郑允浩头上。
郑允浩和金在中是李俊恩的保镖，这一点，在入学第一天，便已是人尽皆知，李俊恩不是爱炫耀的人，怪只怪三个人长相都太过出众，而李俊恩家世又过于显赫，以至于一节课下来，郑允浩和金在中的身份已经被人给扒了出来，校园BBS，置顶，只是他们获得的都是两人四年间的事情，仿佛这两人直到遇上李俊恩，才真正算个人，之前的十多年里，都只是空气。
李俊恩对金在中很好，好得近乎溺爱，金在中多看一眼的东西，他都会让郑允浩记下来，然后尽己所能地满足金在中的要求，当然……不包括女生，虽然金在中偶尔也会无意识地将空茫的眼神定格在某位美眉身上，可李俊恩那报喜不报忧的大脑神经直接将那东西过滤掉，实在过滤不掉的，就理解为，那女生上辈子欠金在中钱没还，所以金在中只是在回忆他和她前世还有几笔债而已。
对于李俊恩的种种行为，金在中一向寡言少语，更是懒于置评，可郑允浩却只能摇头苦笑，因为他分明从金在中那涟漪微动的眸子里看出了金在中的不自在。
上一秒还在地狱里上刀山下油锅，下一秒忽然飞升天堂，锦衣玉食，还有美人伺候，就算神经比几人合抱的大树还粗，也得需要点儿时间来适应，何况金在中本来就是个脸皮薄的人。
抛却李俊恩发呆这点来看，起码他还算个安分的好学生，不会迟到早退，而且，李俊恩在学校人气很高，家世显赫，长相出挑却待人温和，这样的人，放到哪里，都是个发光体，当这发光体整日围在金在中身旁绕圈儿时，毫不意外地，金在中，亮了。
当课桌里掉出不知第多少封请柬时，金在中那永恒不变的棺材脸终于有了那么星松动，所谓的松动，仅仅是眉头微敛，面带不悦。
以郑允浩对金在中的理解程度，他没有当场摸出打火机来讲那些请柬全部烧掉，有两个原因：一，那些人都是李俊恩的同学，从职业道德层面上讲，他不能得罪主子的盟友；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金在中不抽烟，身上没有打火机。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金在中都是个干净地过分的男生，不抽烟酗酒，不泡吧把妹，更不会没事跑发廊把自己染得五颜六色，相比之下，刚回来第一天就把头发染成了茶色的郑允浩，简直像个不良少年。
课程很无趣，都是纯理论的东西，郑允浩并不觉得记下来有什么必要，实际上，十七八岁的少年，总觉得课堂上的一切都是空谈，譬如学哲学的不认为他们在人面前大谈空乏的万物本源和人之本性能换来三餐，譬如学中文的不会自以为在考官面前背几句经史子集就能换到饭碗，但既然李俊恩需要，就算他再不情愿，也得一字不落地把那些废话都敲进去……反正复习的时候苦逼的又不是他。
李俊恩有自己的bar，名叫storm，他十六岁时从父亲手里获得的生日礼物，就郑允浩所知，李家在中东有自己的油田，在南非有自己的矿藏，在美国旧金山湾南部有自己的信息技术产业，甚至有自己的独立武装部队及训练基地，至于在三大毒品源地有没有自己的罂粟种植中心郑允浩就不清楚了，因为他还没弄到李董的指纹和视网膜，没法通过最后一道关卡。
打他们回来起，李董就没露过面，同他们接洽的是管家，然后就是李俊恩，幸好四年前他们还见过那中年男人一面，否则连郑允浩都要怀疑那庞大的帝国会不会只是眼前这笑容明朗的少年一肩挑起的，而那挂着名头的李董只是个幌子而已。
下午两点，礼堂讲座，新晋实力派企业家——christ。年纪轻轻就能跻身世界五百强，身负XX学者XX青年的称号，的确需要点实力，至少他的人生经历，对这所学校的学生会有点帮助，李俊恩亲笔圈定的人选，学生当然捧场。
问题是……在所有人翘首以盼下，时针已缓缓指向三点，本该高坐讲台口若悬河的人，仍旧不见踪影。
有资格放学生鸽子的学者是牛逼的学者，郑允浩暗暗点头。
“允浩，在中，我们，要不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李俊恩说着，眼神定在郑允浩脸上。
能够面不改色地给学者点color see see的学生，更是牛逼的学生。
郑允浩默默地在心里加上一句。
“什么时候？”
“立刻，马上，越快越好。”手里的笔杆子碎成两截，李俊恩脸上依旧挂着老少皆宜的笑容。
Star环湖高尔夫球场，车轮如飞，拐入停车位，稳稳停住。
刷卡，打指纹。
郑允浩与金在中随着李俊恩入内，调出监控录像一看，年轻的学者christ正在第三球场与一位老企业家玩得不亦乐乎。
李俊恩把自制的名片交给侍者，以storm总经理的名义邀请那人到冷饮厅喝口冰水，不多时，christ便器宇轩昂地入了厅门。
“请坐。”李俊恩笑看着旁边的座位，扬了扬下巴，他立刻高高兴兴地坐了上去。
“有事？”那人显然早就把讲座的事抛诸脑后，看到李俊恩还一脸茫然，而在看到侍者递上的真是一杯货真价实的冰水时，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有没有人教过你，什么叫做信守承诺？”李俊恩说着，将侍者递上来的芒果沙冰插上吸管和勺子，推给金在中。
christ愣了愣：“小朋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俊恩单纯而善良地微笑，抽出一张合约复印件，递给他：“知道你违约的下场吗？”
“下场？”christ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快速地扫一眼合同，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那小朋友你倒是说说，该是什么下场？”
李俊恩啜着草莓汁，没有开口，金在中那个闷葫芦绝对是动手党，不用指望他说教，所以郑允浩知道，该自己表现了。
“先生，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在商场打拼不容易，趁现在我们少爷还没有生气，你最好先认个错，跪地磕几个响头什么的，免得事情闹大了，大家脸上不好看。”郑允浩笑容诚恳，只是三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就算口气再大，说出来的话，可信度也大打折扣。
“你们三个小孩子，不好好上课，跑这儿来跟人学充老大，就不怕被他们爸妈捉回去教训一顿？”
郑允浩瞥瞥李俊恩闲闲的神情，耸耸眉毛：“先生，男人要敢作敢当，您既然已经答应我们少爷出席讲座，就不该爽约，耽误同学们泡吧把妹的时间，您说呢？”
“临时有事，无法赴约，改日再去，可以不？”
“NONONO，你不道歉就算了，连弥补的方式都这么没有诚意……”郑允浩揣摩着李俊恩的意思，露出宽厚的笑，将李俊恩临时拟定的赔偿方案往他面前一拍，在末尾处一指，“乖乖签字吧。”
Christ叼着雪茄，摸出打火机，刚想点火，赫然发现，嘴里只剩一截烟头，另一侧，金在中捏着水晶杯，一点一点，将半截雪茄压得粉碎，他指着冷饮厅内的警示牌，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公共场合，请勿吸烟。
憋着满肚子火气，christ翻开赔偿方案，刚看了开头，就忍不住拍案而起：“这根本是抢劫！”
“如果你乖乖合作，我们也就要点扩建游泳馆和高尔夫球场的小钱，如果你太过铁公鸡的话，也许，我们就不得不搬出金牌律师了。”郑允浩“好心”地劝说。
Christ作为商业新秀，大大小小的风浪也经历过不少，商场这玩意儿和赌博一样，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小的，郑允浩就算染了发，也还是稍嫌稚嫩，还吓不倒他。
“动辄一千万美金，小朋友，你拿叔叔当ATM吗？”Christ微微一笑，“口气别那么大，小心把胃袋撑坏了。”
“又错，我们怎么能把您当ATM呢，ATM一次可提不出一千万美金来，我们拿您当瑞士银行呢，而且我们身体很健康，不劳烦您老人家费心，一个钟头，现金，办不到的话，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郑允浩含笑丢出重磅炸弹，“韩秀英律师，认识吗？”
韩秀英，律师界元老，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人说活，把一个无辜的人投进监狱对她而言尚且易如反掌，何况本来就是christ违约在先，以韩秀英的本事，让他大出血，根本不在话下。
Christ的脸色忽然变得死白，黑白两道的人都知道，韩秀英是钻石级的律师，但她心气儿高，只为李家效劳，除非李董授意，否则一概不接case。
能够差遣韩秀英的，只可能是李董的独生子……死神学校的首脑之一——李俊恩。
“怎么样，改变主意了吗？”李俊恩笑得很善良。
Christ犹豫着拿起马克笔，脑门上的汗珠一粒接着一粒滚落，然而，就在他即将落笔的瞬间，却被李俊恩按住，他笑得人畜无害，在那串数字的末端，小小的圈了个O：“我们学校还需要扩建两个保龄球馆和三个足球场。”
有钱赚，还得有命花才行，christ一咬牙，极度郁闷地署下大名，心里将没有坚持让他出席死神学院讲座的秘书问候了千万遍。
“很好，既然大叔这么爽快，我就不那么苛刻，非要现金不可了，记得把钱打这个账户上。”李俊恩飞快地写下一串数字，“三个小时后，如果钱没到账，后果，你懂的。”
说完，三个少年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屁股尾气，嚣张地飘在半空。
“给你。”
一张黑卡突兀地出现在金在中眼前，他眨了眨眼睛，没有接。
“既然是少爷给你的东西，你就拿着吧，反正刚回来，需要钱的地方很多。”郑允浩从后视镜里看着金在中接过黑卡时的淡然表情，摇头笑了笑，“在中，你这样的乖宝宝形象，是吓不倒人的。”
金在中唇抿成一线，忽然脱掉外套，撩起白色衬衫衣袖，路出完美结实的肱二头肌，郑允浩失笑：“不要告诉我，打架的时候，你还有时间脱掉衣服来吓唬人。”
金在中的眼神犀利地环视车内，拿过一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