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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的感慨。”西蒙激动地说道。
“那么，加入实验的事？”一旁的提利昂趁热打铁地说道。
“哦，不，不行。”法罗迪斯王子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一只手指晃了晃。“这是两码事，亲爱的提利昂。我还是同意艾尔娅的看法。我不希望在实验报告结束之前再看到有半成品的货色去浪费女皇陛下的时间了。我们不能再冒一点的风险。”
提利昂对法罗迪斯王子的意见并不意外。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法罗迪斯王子是很少会反对艾尔娅的意见的。可是他还想再努力一把。
“可是，真的……”
“好了，提利昂。”艾尔娅不悦地站了起来。“这个问题我们稍后再谈吧。时间宝贵，你现在得和我一起去问候我们尊敬的萨维斯使臣大人。他刚刚有问起你在哪里。”
“见鬼！”提利昂哀叹一声。“他或许只是随口问问，他怎么会在意我这么个小人物有没有去探病。”
“对待病人我们要比平时更谨慎。”法罗迪斯王子善意地提醒。“这个时候他们的心思会比平时想的更多。”
法罗迪斯王子是最清楚辛萨琳那些上层精灵的小心眼和瑕疵必报的作风的。谁知道萨维斯现在会不会因为提利昂没有去探病而觉得被冒犯呢。如果因此而被他记恨的话那就太不值了。
“好好好……”提利昂无精打采地应了声，却听见身后传来西蒙有些异常的声音。
“女皇的使臣？萨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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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先知的悲哀（）
“是的，萨维斯！”法罗迪斯王子语调优美而准确地重复了一边萨维斯的名字。“怎么了，西蒙，你认识他？”
“脸长得特别长，又特别窄，就算在精灵里也是很特别的那种长相？”西蒙仔细想了想书里是怎么描写萨维斯的外貌的，并如实复述了出来。
西蒙的语速有些着急，但艾尔娅还是听清楚了并忍不住笑出了声。提利昂和法罗迪斯王子也露出了善意的笑。
“不，萨维斯的相貌并没有你说得那样（丑陋）。恰恰相反，即使是我也得承认，萨维斯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气质与学识同样相配的绅士。”法罗迪斯王子笑着道：“能够在光中之光身边服侍的近臣怎么可能会是你说的那种奇形怪状的模样呢？虽然萨维斯这个名字比较少见，但如果真的有人和他的名字一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西蒙，我想你恐怕认错人了。你真的确定他是你认识的那个萨维斯？”
法罗迪斯王子的回答让西蒙顿了一顿。
难道不是他知道的那个萨维斯？不，那不可能！
女皇的近臣——绝对错不了的。
那么长相对不上又是为什么？算了，写书的作者也没看过萨维斯这位梦魇之王长什么模样啊！等等……还有什么外貌上的描写吗？
西蒙的心里很着急，而眼前的三人却还笑着。
他们居然还笑得出来？他们知不知道萨维斯是个多么恐怖而丧心病狂的家伙！
燃烧军团就是被他引入这个和平的世界，为了他的野心会有多少暗夜精灵死去。
这一切……他们都不知道！！
西蒙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他高声地说道，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变样。“他的眼球很特别！并不是银色的，而是黑色的假眼，中间还横着一条条红宝石色的条纹。是不是？”他只能想起这个萨维斯最明显的特征了。
艾尔娅和法罗迪斯王子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褪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
“你……你是怎么会知道的？”艾尔娅结结巴巴地问道。
她的激动让西蒙没来由地心一虚。“我说了我认识他。”
“你撒谎。”法罗迪斯王子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萨维斯的眼睛是前几天出的问题，刚刚才换的义眼。除了我和艾尔娅，根本没人见过他的新眼睛，初来乍到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西蒙心里一万头***飞奔而过。
所以说，克罗米禁止自己剧透果然是有原因的！
叫你嘴快，叫你嘴贱。现在要怎么解释自己的消息为什么这么灵光？
但是西蒙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编造一个理由。
因为在魔兽三部曲的开篇里，在萨维斯初次出场时，他的眼睛就已经是那双假眼了。虽然西蒙吃不准召唤萨格拉斯这件事情会发生在萨维斯的眼睛换掉之后多久，但他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上古之战的阴影正在慢慢展开一点点笼罩这个世界。
而这个世界的人们对此一无所知。
他眼前的人甚至在怀疑他。干！他要是真有能宰了萨维斯的能力，说不定他真的会那么做。
但是，他有那个实力吗？
他能做什么？
凭他一个能扭曲未来吗？
开什么玩笑！
你说他怂也好，没种也好，可是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和他没有关系的世界为了一段已经发生的过去，去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且青铜龙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护那些已经发生过的时间线不是吗？
所以……这个世界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的世界，现在只有娜丽米。
他要带她离开，回安全的时光之穴。而不是留在这个危险的上古，等着巨龙之魂像拍蚊子一样的拍巨龙。
西蒙走着神，却听见提利昂激昂的声音。“……我不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但是西蒙不可能参与进萨维斯的事情里。”
“提利昂……老师……”西蒙惊讶地看着眼前显得有些脸红脖子粗正和艾尔娅法罗迪斯王子大声争辩的提利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虽然他确实什么都没做，但是，明明和他不熟的提利昂，为什么会那么坚决地毫不犹豫地相信他？
“提利昂，你这么坚持的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明白，如果，我是说如果，西蒙真的有问题的话，你会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法罗迪斯王子很冷静地分析给提利昂听。“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冷静很理智的人，可是你今天真让我失望。我得说，你对他了解多少？”
提利昂毫不犹豫道：“他是我的学生！如果他真的有问题，那就是我看走了眼，我当然会负全部的责任！！”
沉默了半天的艾尔娅终于缓慢地开口：“法罗迪斯，冷静理智的人一旦钻起牛角尖是常人百倍的固执。我也不想为了个孩子就怀疑我最好的副手。”
法罗迪斯王子挑了挑眉，但还是尊重艾尔娅没有打断她的话。
艾尔娅继续说道：“提利昂，我没记错的话，这孩子已经是纳萨拉斯学院的一份子了。所以，如果他有什么问题的话，身为校长的我，也难辞其咎。”
“艾尔娅院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提利昂不快地打断了她的话。
难道为了一个可疑的猜想，要让一个如此优秀的孩子退学吗？
“不，提利昂。”艾尔娅挥手道：“我的意思是……正如你愿意相信这个孩子，我也愿意毫无保留的相信你，明白吗？”
“院长大人！”提利昂突然哑了火。
艾尔娅笑了笑，抬手道：“其实有件事你说得没错，现在一切都是我们的猜疑，毫无证据可言。我觉得我们最近可能是压力太大了。”
她对提利昂的维护让法罗迪斯王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或许你应该稍微休息一下？”
“那可不行。”艾尔娅的一口回绝让法罗迪斯王子的脸色更黑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实验、还有去探望尊敬的萨维斯大人。”
“你是对的。”法罗迪斯王子张开了自己臂弯，让艾尔娅的手臂挽住了自己。“走吧，提利昂。”
“我和你们一起去！”西蒙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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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相互试探（）
提利昂吃惊地转身看向西蒙。
西蒙再次肯定地重复道：“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他将目光转向了同样吃惊的艾尔娅院长和法罗迪斯王子。“不是怀疑我么？那么就让萨维斯自己亲眼看看我，看看我和他的眼睛到底有没有关系！”
艾尔娅院长的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固执的……好孩子，提利昂的眼光不错。那么，我们走吧。”
提利昂低声叮嘱西蒙道：“等会见了萨维斯大人少开口，注意礼貌。明白吗？”
西蒙点点头，迟疑了片刻，说道：“谢谢你，提利昂老师。”
提利昂的眉眼舒展。“谢我什么。作为老师相信自己的学生不是应该的么。”
西蒙不再言语跟着提利昂的脚步走了出去。
但是他的眼神却不再犹疑。他轻轻握拳，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要保护提利昂，这位他刚刚认可并尊敬着的老师。
只是多保护一个人的话，自己应该做得到吧。
不，必须要做到的！
而现在，他要确定是……萨维斯！
真的是那个萨维斯吗？
如果是的话，他……能干掉他吗？
萨特之祖，梦魇之王。
如今却还是个普通的暗夜精灵。——如果只是从外表来看的话，除了那双带着红色血丝的黑色假眼，和一般的暗夜精灵也并没有不同。硬要说的话，他甚至比西蒙所见过的其他暗夜精灵都更优雅，也只有法罗迪斯王子在他面前才不会被比下去。
“真高兴见到你们。”萨维斯本来正躺在阳台上的榻上晒着月光看着远处的纳萨拉斯湖。听到了艾尔娅等人的脚步声，他转过了头，黑色带红的假眼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柔和的光，显得他的神态也极为柔和。“提利昂也来了？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收了个徒弟，一时欢喜地什么都忘记了。”法罗迪斯王子知道提利昂的性格不善交际，便替他答了。
“哦，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提利昂可是个眼光很高的家伙啊！”萨维斯看起来并不像西蒙印象中的那般跋扈，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现在面对的是和他平级的贵族的缘故。
法罗迪斯王子替艾尔娅院长体贴地拉了下椅子，然后才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他对着提利昂身后的西蒙招了招手。“还不来见过尊贵的萨维斯大人。”
“萨维斯大人！”西蒙走上前，向着萨维斯行了一礼。
萨维斯以手支腮，眼睛微微的眯起。这孩子……身形和那位不知名的客人很像，五官也很像，可是不是！那位客人的样貌给萨维斯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他自然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眼前这个年轻的暗夜精灵和他那天晚上遇到的客人完全就是两个人。眼前的这个年轻的暗夜精灵甚至连自己的表情都不太会掩饰，和那位心计深不见底的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瞧他那副紧张又忐忑的样子！在宫廷里看惯了勾心斗角的萨维斯自然看得出那种是真正的青涩而不是演技。可是，他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感觉，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发出微微的灼热。所以，萨维斯莫名地想试探他一次。
如果是的话……如果，能抓到那位客人的话，主人降临时一定会很高兴吧。
那位强大的神祗已经在萨维斯的心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记。萨维斯只要一想到他，想要取悦自己主人的想法就充满了他的心。因为他知道主人的好心情意味着他能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更深奥的咒术，意味着他能进一步地变强——强到可以让艾萨拉臣服。
萨维斯的心里飞快地闪过了无数的念头，脸上却只是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亲和的问道：“不错的年轻人。提利昂的眼光很好。”他摸了摸口袋，随手掏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金黄色水晶。“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准备的，拿去做根配得上你的法杖吧。”
“这样大的奥术水晶，太过贵重了！”提利昂急忙站起身推辞道。
萨维斯微微抬眼，转向了一脸不安的提利昂，带着虚假的笑意满不在乎道：“仓促间，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提利昂可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是受宠若惊才是。”法罗迪斯王子显然看出了萨维斯的不快。虽然不知道萨维斯为何这么大方，但是他赶紧催促西蒙道：“还不谢过大人！”
“是！谢谢萨维斯大人。”不管萨维斯是不是那个萨维斯，但是奥术水晶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西蒙一听法罗迪斯王子的首肯，立刻走向了萨维斯准备接过他手中的奥术水晶。
萨维斯笑了笑，将水晶向西蒙递了递。不知道为何他的手轻轻一抖，水晶往下掉了下去。
几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电光火石间，西蒙赶紧地伸手去接，萨维斯也伸手去接。
提利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不会是萨维斯故意下的套吧？
好在西蒙眼明手快，已经稳稳地接住了水晶。
晚了一步的萨维斯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萨维斯的手有点不寻常的冷，指尖冰凉，西蒙感觉被他接触到的地方简直被一条毒蛇爬过一般的冰冷。他的心往下一沉，几乎那一瞬间他就肯定了，萨维斯——就是他没错了。
“真是抱歉，最近身体不好，没想到居然差到了这样的地步。”在西蒙发愣的那瞬间，萨维斯已经看似漫不经心地收回了手。“还好这小伙子动作够机敏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叫哪个家族的？”
“西蒙。西蒙。晨风。”
“晨风？”萨维斯蹙眉，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恕我孤陋寡闻，倒是没听说这个家族。”
“我们是个乡下的小家族，人口不多，又很少离开自己的家乡。辛萨琳的大人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面对西蒙的恭维客套，萨维斯很给面子地笑了笑。
法罗迪斯王子赶紧地给了西蒙一个眼神示意他退下。西蒙想了想，却站到了提利昂的身后不动了。
他想听听，萨维斯在这里是做什么。而他却不知道，萨维斯也在暗暗的观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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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轻重缓急（）
西蒙像个乖巧晚辈站在了提利昂的身后，听着萨维斯和艾尔娅等人谈笑风生。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他知道以后的萨维斯会做出些什么来，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这个谈吐优雅言之有物的萨维斯会是那个疯子。
“那么，月神殿的使者那边……”
西蒙听见了月神殿三个字，下意识地就竖起了耳朵。
萨维斯笑道：“大祭司的急切我很能理解。可是，你看，我现在这身体状况委实不能长途跋涉啊。这样吧，等我身体再恢复一点，到时候就麻烦艾尔娅院长直接开传送门。我会提供我法师塔的坐标，这样可以弥补不少路上的时间，你看怎么样？而且……你也知道，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作为伟大的光中之光的慧眼，观察你们实验的进度。”
这句话立刻堵死了艾尔娅等人的话。
“永恒之井是我们的力量之源。赞美我们的千月之光，她的智慧足以照亮整片卡利姆多。可惜永恒之井的魔法却并非整个卡拉姆多都能享受。慈悲的千月之光时常会为偏远之地的子民无法享受永恒之井的恩泽而深感忧心。所以……她对你的实验寄予了极大的希望。你明白此事的意义吗？”萨维斯带着诱惑的口吻微笑道：“你的实验影响深远，对千月之光，对卡利姆多，对我们整个种族……”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含笑静静地看着已经面露激动神色的艾尔娅等人。
“是，是的！我们不会让美丽的月中之花失望的。绝对不会。”艾尔娅有些激动的表态。
“很好。”萨维斯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划过了西蒙。
西蒙急忙垂了眼，眼观鼻，鼻观心。
说得和真的一样，艾萨拉要是真的爱民如子，她会任由恶魔大军屠杀自己的子民？
西蒙对她的那句名言可是印象深刻——“为了重新构成理想的世界，必要的牺牲总是不可避免的。”他极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但是他的愤怒与痛恨在老江湖萨维斯的眼里就像是写在脸上一样的明显。
萨维斯见大家的意见达成了初步的认可，于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月神殿的事，虽然要紧，但是大祭司不是已经在着手修建神殿了么？神迹降临之处，必然会是件浩大的工程，短时间内也不会完工。所以我们不必着急。而且等我回去后，我会向陛下好好分说的，睿智的光中之光会理解的，难道你们会不相信伟大的千月之花的智慧与仁慈么？”
萨维斯这顶大帽子一扣，几人自然唯唯诺诺，不敢反驳只字。
“所以……”萨维斯最后敲了敲贵妃榻的扶手，下了结论。“艾尔娅院长，法罗迪斯王子，提利昂馆长，我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完成实验，越快……越好！”
艾尔娅点头应道：“实验的部分，我们会加快进程的。但是，萨维斯，你的眼睛……真的不要紧吗？”
萨维斯笑了起来。他拿手捂了自己的眼睛，黑色眼睛从他的指缝中漏出，只看得见其中那诡异的红色血丝。“别担心，亲爱的艾尔娅，没有什么阴谋，也没那么复杂。我们法师，不就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魔法……吗？我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而已。”
西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萨维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从指缝中漏出的目光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
还没等他进一步做出判断，萨维斯已经放下了手回复了温文的姿态。“感谢你们今天来看我，我感觉有些累了。”
萨维斯都下逐客令了。识趣的自然要告辞了。
西蒙走在最后，却觉得萨维斯那双假眼的视线死死地盯着自己，如芒在背，几乎令他的冷汗都要流了下来。
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在萨维斯的眼里，自己应该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学徒。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放在心里。西蒙抬起手想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