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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有如此大的诱惑,但也就是从这位老师傅嘴里得知,还有一本书比沈家这本书更加厉害。
那就是《刘公炮炙十七法》。
自黄帝内经初记载药材需要净制入药后,千百年来,药材炮制一直进展缓慢,通行的仅仅是简单地洗去泥土,去掉非药用部分,没有严格规范的切片、切段、粉碎,一直到了唐时,才出现一位大师,在炮制药材上造诣颇深,总结前人经验以及自己一生的实践,写下了一本药材炮制的专著。
此大师姓刘,因此这本书被称为刘公炮炙,又因为书中总结了十七种药材炮制的方法,俗称刘公炮炙十七法。
这本书自面世以来几乎没人见过真本,据说只存于刘公子孙手里,而刘公技艺又是单传,几朝几代下来,刘公传人就越来越少,而这本书就更是没有人见到过,久而久之就成传说,后来有个制药师又写了本药材炮制的书,也就是沈家藏着的那本书,也正是在那本书中提到了这本书,让大家知道世上真的出现过刘公炮炙十七法这本书。
顾十八娘将那本书送给炮制师傅时,炮制师傅那欣喜若狂的样子让她印象深刻,所以那时的谈话在记忆里也很深刻。
此时这本书名跳入眼中,她一下子就想起来。
“你知道你这本书?”老头看到她的神情,挑了挑八字眉,有点意外。
“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顾十八娘嗓子发涩地问道。
老头撇撇嘴,随意地将书扔给她,“你看嘛,你看嘛,白纸黑字的,还有假!”
顾十八娘还没伸手,老头回过神,一把又抓回来,因为动作过猛,撕破了一块书角。
顾十八娘心疼得眼皮跳,如果是真的,这本书可是无价之宝……
“哎,小姑娘,你看看我的药……你要是认出来了,我这本书送给你如何?”老头晃着书笑嘻嘻地说道。
“好。”顾十八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别这么急着说,”老头笑眯眯道,一面自己又看了眼书,晃了晃,有些不解,“不就一本书嘛,有什么稀奇的……年轻人就是冲动……冲动可是容易吃亏的……”
驴车这是晃晃悠悠地已经走出河中县城,小伙计被他们的话吸引,不时回头看。
“你懂什么,我们大姐儿可是读书人家的,最爱读书了,你这个俗人知道什么!”小伙计翘着鼻子说道。
“读书人家的孩子啊……”老头闻言小眼打量顾十八娘。
“老丈还有别的要求?”顾十八娘问道。
老头点点头,转了转小眼,“你要是看不出来,就告诉我你师承何人。”
顾十八娘一愣,有些好笑,“你要问我师承何人?”
老头高深地看她一眼,一副你骗不过我的模样,皱着干干的鼻子哼哼道:“老儿我还头一次被人这么快地认出我做的药,自然要请教请教……”
顾十八娘掩嘴笑了,“老丈,你不是说我太聪明了?怎么现在又觉得我是有师父教的?我没师父教的……”
老头嗤了声,一副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聪明是好事,但骗人就不对了……”
顾十八娘想翻白眼,骗人不对?他也好意思说……
“怎么样?敢不敢赌?”老头晃着头说道。
就这条件?顾十八娘掩嘴笑了,当然赌,赌赢了得本宝书,输了……哈哈,输了将自己引荐给这老头而已,他们这不是已经认识了?
“赌啊!”顾十八娘笑道。
“小姑娘。”老头也很高兴,带着看失败者的得意,又想到如今这世道风气不好,但凡多少有点本事的药师,都脾气古怪,这小姑娘不肯说出师承,只怕是她那个师父嘱咐不许说的,这要是硬逼着这姑娘说了,谁知道那古怪师父会怎么责骂呢。
能收到这样聪明的徒弟,要真是被骂了,他都心疼。
“小姑娘,别怕……”老头想了想,带着几分前辈姿态地安慰道:“你这是斗技输的,你师父不会怪你……”
顾十八娘笑出声,这老头想得太多了……
她点点头,这是一定的,如果认不出这些假药,她不会怪自己的,毕竟,她入门尚浅,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好了,你先看我的药吧。”老头有些迫不及待,手一抖,将麻袋翻倒,一大堆药材落在板车上。
顾十八娘敛神看去。
“小姑娘,说了你还别不服气,你也正是聪明,才被师父教的这么好,要不然我的药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哼哼,但你也不能就如此自大,老儿我不是吹牛,如果我师父还活着,也不敢保证能一眼就分辨出我的药是什么……”老头眯着眼,用手抓膝头,嘟嘟囔囔地说着。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顾十八娘伸手一一地拿起散落的药材。
“这是豇豆根……”
“这是死蚕虫……呸呸……死蚕虫加石灰……”
“这是杨梅树皮……”
“这是……石头……老丈……我觉得你还是用白矾充做天竺黄更好一些……”
伴着她的一声接一声的话,老头呆滞了。
第49章 志学
顾十八娘很快说完了,看着车上散落的“山参”“僵蚕”“厚朴”等忍不住地笑。
她原本以为多稀奇呢,结果这些都是顺和堂大堂里展示出来的,药市上最常见的假药,她曾好奇的多看过几眼。
事情就是这么巧,真的山参僵蚕之类的她可能分辨不出品次,但假的她却能一眼看出来,当然也有认不出来的……
“老丈,你这个全蝎也是假的?可是这就是蝎子啊……”她捏起一个全蝎,左看右看,这么大个……
要不是已经先入为主,她实在不会将这个当作假的,一面想,一面拿出自己的全蝎对比,看着看着,干脆一口咬了下去。
“啊……呸呸……”她侧头吐了几口,“都是沙子啊……怪不得分量够足的!可这怎么入药啊,老丈你从哪里捉的蝎子,专吃泥沙啊……”
“我喂的!”老头回过神,瞪了她一眼,枯皱的面皮发红,似乎很激动。
中药都是野生的,漫天遍野的都是,还真没人特意去养,顾十八娘哦了声。
“怎么让它吃下去?”她好奇地看着蝎子,问。
“小姑娘,这书给你了。”老头根本就没理她的话,抓起书扔给顾十八娘,若有所思地打量这眼前的小姑娘。
顾十八娘小心地接过那本书,如获珍宝地打开,发黄的纸张,不算工整的字迹,激动得手有些发抖。
车子一晃,那老者跳下车去。
“老丈你到了?”顾十八娘合上书,看着他问道。
此时的车已经到了仙人县,正要进城。
老者嘿嘿笑了笑,摆摆手,也没说话扯着麻袋飞快地走了,混入人群不见了。
这个老头……顾十八娘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这个老头是什么来历?也许不简单。
“大姐儿?”小伙计请示她。
“走吧。”顾十八娘又看了眼老者远去的方向,将书收好道。
一层秋雨一层凉,似乎是一眨眼人们就换上夹衣。
顾十八娘站在厨房里,一面慢慢地喝着热热的汤茶,一面看着曹氏拿着一件旧夹袍在顾海身上比来比去,张着手任母亲丈量的顾海,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里的书。
现在是九月末了,他们一家依旧生活在这个小院子里,虽然吃得依旧粗淡,穿得依旧寒酸。
至少算是躲开了命运安排的那条路……
那一世的这个时候他们一家已经生活在建康,这个时候,母亲已经被别有心思的族中浪荡子弄到家里做浆洗……
这个时候,哥哥已经不再读书了,更别提备考……
这个时候,自己像个傻子一般被族中的姊妹们呼来喝去……
而现在,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而且绝不会再会发生。
顾十八娘闭上眼。
不知道顾海说了什么,曹氏打了他的头一下,院子里响起母子二人的笑声。
顾十八娘闭着眼,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嘴角也不由翘起来,也许这样的日子就很好,再没有那些人那些事,她有娘有哥哥有生计保证,这样其实就足够了。
“十八娘,你忙去吧,放着我来收拾。”曹氏终于量好,放顾海往屋子里看书去了,转头看见站在厨房发呆的顾十八娘,笑道。
“我来吧,娘,你别沾手了。”顾十八娘说道,一面利落地将碗筷放入水中,手接触到冷水,下意识地回缩,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已经走近厨房的曹氏忙问道,一面抓过她的手。
“没事……”顾十八娘笑道,想要收回手。
修长的手指微微的红肿,还带着点点发白的水泡。
曹氏的眼泪顿时就在眼眶里打转,这些日子,女儿比以前更加辛苦,晚上看书看到半夜,白天待在药行里几乎连饭都顾不得吃。
“……不小心烧了下,没事,娘,”顾十八娘收回手,笑道,忙着转移话题,面上带着几分喜色,“娘,你知道吗?我知道白术还有别的炮制方法……”
“是吗,什么炮制方法?”曹氏知道女儿不愿让自己担心,顺从地跟着她的话说起来,一面伸手帮她抿了抿垂下的头发。
“我以前看的书上,写的有净制、切制、熬黄、土制、挫碎,这已经不少了,但刘公的书上说白术惧其燥者,以蜜水炒之,惧其滞者,以姜汁炒,我已经试着做了,并且有个人来抓药,我还说给他,他买了份姜汁炒白术,而且昨天来告诉我,效果很好,还说要去给别的人说,让他们都来我这里抓药……”顾十八娘原本是要转移话题,但说着说着真的高兴起来,还有什么比得到认可更值得高兴的事。
“十八娘真能干。”曹氏慈爱地看着女儿笑道。
“娘,你不知道,以前不懂觉得这药材炮制没什么,现在学进去了,觉得里面很有学问……”顾十八娘眉角飞扬,面带喜色。
曹氏看着她唯有点头慈爱地笑。
“……我一定会学好,做一个好制药师……”顾十八娘认真说道。
曹氏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看着女儿神采飞扬,叹了口气。
“……十八娘……这些日子苦了你……等你哥哥有了功名……”她柔声说道。
顾十八娘看着曹氏一笑,“娘,你不愿意我做制药师?”
女儿如今心思敏捷的很,在她面前,曹氏觉得自己几乎是藏不住任何心思的。
“十八娘,娘没有看不起你,但你要知道,世情的确如此,女孩子家做匠人总是被人瞧不起……”曹氏叹了口气说道。
顾十八娘摇了摇头,“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我知道就好了,不需要做给别人看。”
曹氏欲言又止,“十八娘,娘知道你要强……只是,女儿家终是要嫁人,咱们妇人们这一辈子求的不过是嫁个好人家……”
“不是……”顾十八娘神情突然沉寂下来,她慢慢地摇摇头。
“什么不是?”曹氏一愣,不会死要强还是不是嫁人?
不是,不是嫁个好人家这一辈子就圆满了……至少对她来说不是,她曾经也那样认为,曾经以为嫁入沈家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顾十八娘闭上眼,将眼泪挡了回去,这一辈子,她的幸福再不能依靠别人施舍,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别人,都是靠不住的。
曹氏看着女儿神态一瞬间变了,似乎很累,不由忙收住了这个话题,同时有些自责,日子已经这么艰难了,全靠女儿辛苦才渡过难关,而自己却说了这样的话,虽然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话里话外怎么听都是嫌弃女儿做手艺人。
“十八娘,娘……”曹氏扶着女儿的手,带着满满的愧疚和决心,“最近药行的生意怎么样?”
“还行,比以前好多了。”顾十八娘对曹氏突然转移话题有些不解,看着她道。
“娘在家也没事,过去给你帮忙……”曹氏笑道。
“娘……”顾十八娘觉得心里热热的,她伸手摇着曹氏的手臂,“不用……”
“怎么,觉得娘笨,做不来?”曹氏抬手刮了她鼻头,笑道:“别忘了,娘可是做过水煮全蝎的!”
顾十八娘笑了,“娘,那不是水煮,是水烫……”
“是吗?都是水,还不一样?”曹氏一面说道,一面飞快地将针线筐放好,抄了抄衣裳,和顾十八娘一起出门。
“当然不一样,一个字差别可大了……”顾十八娘笑道:“来吧,让女儿我好好教教你……”
“那就有劳顾师傅你了……”
母女的轻笑声洒在巷子里,引来墙头鸟儿们的探看。
第50章 机会
十月中旬,是董老爷的药铺大批药材出售的时刻。
这一段日子,京城以及几个大府城的大药行就会派人赶到河中县,通过一番价格相争,以争取自己能得到最多的药材。
这个时候也成了河中县不小不大的一个药行热闹的日子。
一向冷清的董老爷药铺前挤满了人,有来纯粹来看热闹的,也有来趁机会卖药的。
董老爷的药毕竟有限,不能满足所有药行的需要,每个人都忍不住想要捡个机会,一时间董老爷铺外出现了各种幌子,例如“河中县老字号”“河中县董氏”等千方百计跟董老爷扯上边的旗号。
“让让,让让……”彭一针举着一个幌子挤进人群,引来无数白眼。
顾十八娘和两个小伙计抬着木板跟在他身后,终于来到一个好位置。
这个位置是彭一针提前占好的。
“我说来凑着热闹做什么,这些都是没用的,那些客商眼皮高的很,才不会来药摊上看……”彭一针一面将幌子插好,一面嘟嘟囔囔。
“万一呢……”顾十八娘忙着将中药摆好,一面笑道:“来试试总是好的,在药行里等着,更是没机会……”
彭一针听了有些无语,他真没想到这姑娘真的要经营药行,他偶尔过去看,知道这个姑娘是怎样的努力,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提前说。
“十八娘……”他搓搓手,“你知道,我家的生意其实也不怎么好……”
彭氏药行目前不仅不盈利,反而不断的亏损,只要开门一天,就要多投入一份钱,而且采购药材贮存药材等等,没有一处不花钱……而且自己因为学炮制又浪费了不少药材。
顾十八娘了然,彭一针原本就没打算真的经营这个药行。
“……十八娘,何苦这么……”彭一针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这小姑娘的手上,十四五岁花一般的年纪,手上却已经粗糙得很,跟那些整日操劳的妇人不同,这手上有切口有烧痕,有被某些毒性的中药浸泡留下的淡淡的发黄的斑点。
再对比自己家的女儿,虽然自己家境一般,但女儿也没受过这样的苦……
“十八娘,那房子位置好,租赁出去……”他叹口气,劝说道。
租赁出去,租金能够维持他们一家生活,顾十八娘知道,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那一日她被董老爷拒绝品鉴全蝎后,站在街边已经想要这样做了,但……
是那本书……得到那本刘公炮制的书后,做一个制药师的念头在就不知不觉的心里成型了,或者更直白地说她想要挣更多钱,而不是就单单依靠房租过下去。
“彭大叔,我知道……”顾十八娘苦笑一下,她知道彭一针没有那么钱来填补这个药行,就是他有钱,自己也不能这样做。
算了,就算没有这个药行,自己还可以去别的药行,再退一步说,大不了她还接着去卖散药。
这样想,顾十八娘神情轻松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彭大叔你放心。”
看她神情没有不悦,看来是真的想通了,彭一针也松了口气,说声那就好那就好,他还要坐堂问诊,于是便告辞了。
每当有外地客商模样的人走过来时,顾十八娘和其他人一样,忙卖力的吆喝,只不过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又第一次做这样事,小小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人潮里。
转眼一上午就过去了,果真如彭一针所说,来往的客商进进出出,都没有在他们这些摊位前停留一刻。
顾十八娘微微有些失望。
“小姑娘,替你家大人来的?”旁边一个汉子问道。
“这是我们二掌柜……”蹲在地上嚼饼子的小伙计忙抢着介绍。
汉子有些吃惊,二掌柜?一般一个药行里有一个掌柜的就够了,不过听说那些大药行里,设着二掌柜三掌柜什么的。
这是哪家搞的新花样?汉子看去,见彭氏药行的幌子,更是笑的厉害。
前一段的假药事件大家都知道,也知道彭一针开了间药行,一时成为几个县的笑话,没想到还有更好笑的……
“二掌柜?”他笑道,又打量这个小姑娘,见她面貌清秀,不由暧昧一笑,转头对另一人道:“彭一针傻了啊,雇个小姑娘当掌柜?该不会是给他儿子诳来的小媳妇吧……”
周围爆发出一阵笑,顾十八娘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小伙计气坏了,几口咽下饼子站起来气呼呼地道:“这是我们的炮制师傅,你们瞎嚷嚷什么!”
炮制师傅?一阵安静后,笑声更大了。
“我说彭一针疯了吧……”那汉子更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小伙计还想说什么,顾十八娘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小伙计便愤愤地蹲下接着吃饼子。
“我瞧瞧,这都炮制的什么……”那汉子见取笑没有回应,颇有些无趣,便伸手就近抓了一把顾十八娘摆的药。
“吆,这是什么……葛根……怎么黑漆漆的……”汉子拿着看,一面笑道。
顾十八娘看了他一眼,“煨葛根。”
“煨葛根?”汉子哈哈笑,“小姑娘,你还会煨葛根?”
葛根,切片即可入药,自来都是这样。
顾十八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当然葛根也可以煨制,刘公说生用效速,煨熟则散性全无,升清为用,可以厚肠止泻。
不过,如今这种炮制方法还没流传开,知道的人也不多。
“你怎么煨?麸煨?什么煨?”汉子没听明白,问了句,见那小姑娘看了自己一眼,没有答话。
药材炮制方法输个各药行的保密技术,他这么问还真是唐突了。
汉子讪讪地笑了笑,嘟囔道:“……怕我要学你的……我做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葛根怎么炮制不成,我还告诉你,小姑娘葛根还是生用的好,要说煨,可不好弄,就连董老爷只怕也很少煨制……”
就在他说话时,前边突然一阵喧闹。
“掌柜的……这边看……”
“掌柜的要什么?来看看我家的……我家师傅曾在董老爷手下学……”
顾十八娘和那汉子都忍不住站起来看过去,只见三个外地客商打扮的人正依次看过街上的摊位。
“天也,这次撞大运了!”汉子也顾不上跟顾十八娘碎嘴,忙放下手里的药,抓起自己的药袋子,卖力的吆喝起来。